第61章 四十五顆糖呀~
K29星上, 暴烈的日光被濃厚的黑煙遮擋,數百艘比蟲族戰艦要大上許多倍的龐然大物占據了整個天空,光是看著就有種喘不過來氣的壓迫感, 蟲族的戰艦在它們面前就像是小型殲滅艦。
耀眼的光芒從那巨大的戰艦中發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 高樓傾覆, 戰艦破碎,一艘接一艘屬于蟲族的戰艦從高空中墜落, 在那濃郁的硝煙和血腥中, 被塵土遮擋住的地面有身影不斷地爬起, 展開猙獰的骨翼沖上天空后落在蟲族的戰艦上。
“他們, 他們又站起來了?!”
帕爾冥族的人看著對面那些戰艦上蹲滿的密密麻麻的身影下意識咽了咽口水,他們第一次遇見這種炮火都無法一時炸死的土著。
鼓動的煙塵散去,那些被遮擋的身影徹底露出來。
鮮血細密地從他們身上流淌,他們身上的骨頭斷裂了許多,沾滿血肉的漆黑骨頭刺破皮肉支露在外, 饒是如此他們仍舊虎視眈眈地蹲在戰艦上。
那一雙雙緊縮的豎瞳盛滿了嗜血的殺戮,看得帕爾冥帝國的人頭皮一陣陣發麻。
這群土著生來就像是為了戰斗而存在,身體的每一部分構造都像是為了戰斗而定制,猙獰的骨翼和身上泛著冰冷光澤的鱗片讓他們看起來擁有極強的殺傷力和防御力,強大的愈合能力能讓他們無論躺下多少次都能再度爬起來
黑煙覆蓋的天空下, 尸骨不斷地在地面堆積,在濃郁的血腥味和焦土中壘成高高的梯墻, 這群猶如瘋子般的土著在骨翼斷裂還沒愈合無法飛翔時,就瘋狂地順著‘梯墻’往上攀爬。
看著那些土著一次又一次悍不畏死的沖鋒, 明明還占據著絕對優勢的帕爾冥國人,莫名有種下一秒就會被這些土著撕碎喉嚨的錯覺。
“我不明白。”戰艦內帕爾冥族一名叫做利奧的人看著傳來的畫面, 面上不由浮現一絲疑惑:“我承認這些土著的戰斗力很強悍,但是在高科技時代下,科技的強大代表了一切,這些土著的炮火根本破不了我們戰艦的防御系統,朝我們蜂擁來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他們為何還是不肯后退一步?”
另一個帕爾冥族的人毫不在乎地聳了下肩:“或許是因為他們比較傻吧。”
利奧并不認為是他們傻,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有點慌的他扭頭看向道路盡頭的艙室,合金的艙門嚴絲合縫,但他仿佛仍舊嗅到了絲絲的血腥味。
他下意識抿了抿唇:“薩洛,我覺得我們不該抓那個土著,更不該直播虐殺他的過程。”
“哦,利奧你這是什么蠢念頭。”薩洛明顯不贊同:“這群土著不識相,在一顆居住星被毀后仍舊不肯乖乖聽話。我們當然得繼續給足他們教訓,不然我們要怎么拿下這片星域,要知道探測儀傳回來的信息中,這片星域大部分是居住星和能源星。”
“在這之前我們從來沒想過這些土著,居然擁有這么一片資源豐富的星域。”
“這么豐富的資源足以讓任何一個國家發瘋,好在是我們先發現了,現在它是我們的了,我們可真幸運。”
“而且關于這片星域的信息已經發回帝國,上面讓我們不惜代價在聯盟的人到來之前,把這片星域拿下。”
“頭已經給上面立下了軍令狀。”
聯盟的人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毛病,不允許任何國家以暴力手段占據陌生文明的星球,說什么什么和平,什么什么共合體,一旦被發現就會給予警告和處罰。
要不是這樣,他們也不至于披著星盜的皮干這些事。
濃郁的血腥味充斥在室內,對于眼前這個從頭到尾不肯哼一聲的土著,阿圖斯感覺到很詫異,不過他僅僅是詫異了會就不在意了,不論這個土著的表現再怎么令人意外,他都注定會死。
對于將死之人,投入任何注意力都是浪費時間。
他擦了一下滿是血的手,看向眼前的視頻。
這場直播可不僅僅是給這片星域的土著看,更重要的是給帝國內的一些貴族看。
阿圖斯表面上雖然是帕爾冥帝國最令人頭疼的星盜頭子,實際上他們卻是帕爾冥帝國披著一張星盜皮的私軍,目地就是為帕爾冥帝國占據那些陌生的還未出現在星際聯盟中的低下文明,從而獲得大量的資源反哺帝國。
整個帕爾冥帝國的人都對此心知肚明,對此帕爾冥帝國有人支持有人反對,不過支持的數量占多,畢竟他們都是得利者,至于那些不支持的,實際上也不過是假惺惺,每次的好處可沒見他們少拿。
想到那些人阿圖斯輕嗤了一聲,回過神來對著滿屏的打賞做了個優雅的感謝動作,低垂下的眼簾遮住了眼里的貪婪。
這次星淵背后的星域資源遠遠超出最初的想象,這也意味著他所能得到的也遠超原本的預算。
他的家族最初在帕爾冥族只是一個中小貴族,這些年來因為他的努力漸漸地有了起勢,這次的星域要是拿下了,這偌大的戰績不僅能讓他晉升,更能讓他的家族徹底躋身帝國上等貴族,說不定連帕爾冥帝國都能再更上一層。
這樣的話他會是整個帕爾冥帝國的英雄,會被記在史書中,供后世的人敬仰,這真是讓他想想就抑制不住地激動
視頻上滾動的彈幕越來越多,都是讓他給這個土著有點顏色瞧瞧的,讓他痛哭流涕著求饒。
阿圖斯扭頭看向這個被他折磨得不成樣的土著,語言的不同讓他們之間無法溝通,但是這雙暗紅色眼眸里傳達出來的輕蔑和嘲諷實在是讓人看得火大。
也難怪帝國內這些高高在上的貴族忍不了,大筆大筆地打賞,讓他下手再狠一點。
阿圖斯扭身從一旁的盤子里拿出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在手上轉了轉,看向薩爾訶斯的笑容更深了點:“我們來好好玩個游戲吧。”
薩爾訶斯聽不懂他的話,不過大致能明白他的意思,盡管疼得渾身肌肉忍不住痙攣,他仍舊繃著面皮輕嗤了一聲,暗紅色的眼眸里充斥著瘋狂和輕蔑。
精神海里本就在先前的戰斗中干涸了的精神力被他毫無顧忌地壓榨著,然后悄無聲息地向著這些外星域的戰艦蔓延去。
最先撲至K29星的是離得較近的黑市武裝隊和反叛軍,密密麻麻的各種小型戰艦和主戰艦向著K29星壓來,兇悍得像是要將所有存在撕碎的氣勢看得旁觀曾經被暴打過的獸族不由心悸。
天網上,獸族的網友在沉默了一瞬后,悄悄地冒出一句:“不知道為什么,看見蟲族的戰艦雙腿就有種打顫的沖動。”
“……巧了,我也是。”
“約莫是回想起了當年被打的感覺。”
“趕緊撤回,說出來怪尷尬的。”
“嘖,丟什么人,這片星域哪個種族沒被蟲族暴打過,站出來我看看。”
“……”
“……”
密集的炮火交織在K29星的上空,耀紅色的光芒猶如蛛網般籠罩住整個蒼穹,浩蕩的聲勢仿佛一切都將湮滅。
“轟!”
“轟!”
“轟!”
整個天地間只聽得見炮聲的轟鳴。
大貓般蹲在戰艦上的諾恩擦去耳邊被炸出來的血,心里的憤怒無限制上升,嗜血的豎瞳死死地盯著對面戰艦上覆蓋著的那奇怪的能量罩。
得想辦法破壞那個東西,那東西覆蓋著對面的戰艦,他們所有的炮火落上去對對方戰艦造不成絲毫傷害不說,能量還會被吸收轉換成對面武器的能源。
蟲族的七大軍團中,第三軍團是繼反叛軍后最先到達戰場的,隨后是第二軍團,再往后是第四軍團,駐守首都星的第一軍團和駐守在其他星域的第五、第六、第七軍團都還在趕來的路上。
戰艦連續不間斷地在宇宙中遷躍著,絲毫不顧軍雌的身體承不承受得住,竭盡全力企圖以最快的速度達到K29星。
整個蟲族的神經在這一刻都是緊繃著的,他們的首要目標不是什么消滅敵人,而是救下薩爾訶斯,只是救下薩爾訶斯。
蟲族軍隊出動的同時,蟲族網監局的所有蟲也全部動了起來,他們黑掉了天網上所有有關薩爾訶斯的視頻,連帶著其他幾個種族也沒被放過。
雄蟲是驕傲的,他們不會愿意讓任何存在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而蟲族一向以雄蟲的意愿為先。
蟲族的蟲也全都默契地不去看那個視頻,反復在心里祈禱著蟲族的軍艦,快一點,再快一點,一定要救下薩爾訶斯閣下。
只是…太遠了,實在是太遠了。
第一軍團的蟲從來沒一刻覺得首都星到K29星的距離這么遠過,幾十次的遷躍讓部分軍雌開始受不住,這些受不住的軍雌通通被拋出了戰艦,他們會漂浮在星域中,等到恢復了后,會自己找個星球乘坐星艦。
浩瀚的精神力以遠超戰艦的速度向著K29星的方法覆蓋而去,戰艦上厲扶青金色的眼眸翻騰著晦暗的殺意和抑制不住的戾氣。
從墓星出發的米勒率先到達了K29星,他仰頭望著天空中的那些龐然大物,輕聲呢喃了句:“系統。”
系統:‘明白。’
屬于系統的數據觸角向著空中陌生的戰艦延伸而去,然而還沒等它抵達,“嗡”一聲輕微的響聲后,這些戰艦外層覆蓋著的那層能量罩在閃爍了兩下后消失了。
蟲族的炮火第一次落在了這些外星域人的戰艦上。
戰艦上的諾恩、以利亞、費比安和數萬個軍雌同時抬起了嗜血的眼眸,下一秒他們離開戰艦,“砰”地一聲落在了帕爾冥族的戰艦上。
“不錯啊系統,干得漂亮。”米勒快速夸了聲,也就跟著落在了這些戰艦上。
系統:‘不是我,是…薩爾訶斯的精神力。’
米勒動作一頓,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感受著艦身的微顫,阿圖斯有一瞬的驚訝,還沒等他做什么,低低的笑聲從不成樣子的薩爾訶斯喉里溢出,那笑聲從小漸大,逐漸瘋狂。
薩爾訶斯那雙暗紅色豎瞳里的神色瘋癲到了極致,本就干涸的精神海被壓榨透支得太過,殷紅的血不斷地從他眼睛、耳朵、鼻腔等七竅溢出。
在阿圖斯詫異的視線中,氣息逐漸弱下去的他眼里的笑張狂又輕蔑,氣得視頻里的貴族大把大把地打賞著,讓阿圖斯盡快殺死這個愚昧又張狂的土著,怎么折騰都不求饒,他們實在是看得厭煩了。
阿圖斯欣然得令,轉了一下手里血淋淋的剔骨刀,反手插進薩爾訶斯的胸膛后狠狠往下一劃拉。
戰艦上的諾恩抽出大腿上的骨刃,狠狠捅進戰艦后伸手握住邊緣,手臂間青筋暴起,血液從手掌溢出,鋒利的邊緣不斷劃拉著手上的血肉,戰艦在被染紅的同時,也逐漸被拉扯出一個足夠一蟲通過的洞。
他從洞中躍下,面對襲來的炮火和外星域人直沖而上,干脆利落地扭斷了他們的脖子。
這巨大的戰艦上下共有十二層,道路復雜得猶如迷宮,諾恩快速穿梭在里面尋找著薩爾訶斯。
米勒在得到系統繪制出來的地圖后,讓系統發給了在場所有軍雌的光腦,并標明了薩爾訶斯所在的位置,還讓系統將這些戰艦的警報系統通通屏蔽,以免這些外星域人痛下殺手。
厲扶青的精神力提前第一軍團到達了K29星,下一秒他從戰艦里消失,憑空出現了K29星。
對于修為達到一定境界的修士來說,凡神識所到之處皆可瞬息而至。
光腦收到消息的提示音傳來,諾恩瞥了一眼,根本顧不上是否是陷阱,直接干脆利落地轉身,向著右邊道路的盡頭撲去。
第62章 四十六顆糖果呀~
“砰!”
諾恩一腳踹開了門, 濃郁的血腥味瞬間涌出,他瞳孔一縮,看到了室內背對著他本不該在這的身影。
室內聽到動靜的厲扶青側頭看來, 燦白的燈光下他的臉龐蒼白無比,與濺在臉上的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諾恩腳步微頓, 目光不由看向不遠處, 落在地面七八支用空了的治愈劑針管。
厲扶青低頭擦著手上的血,鮮紅的血順著他的下頜滴落, 金色眼眸里的情緒無端讓蟲看得心頭發緊, 過了好一會, 他才聲音有點啞地說了句:“沒趕得上。”
他沒趕得上, 薩爾訶斯死了。
諾恩大腦嗡的一聲,不由往后退了兩步,撞在門框上發出聲響。
他瞳孔在瞬間緊縮又放大,某種難以言喻的沉重和悲愴終于從心臟迸發,瞬間蔓延向四肢百骸, 在呼吸間帶來巨大的痛楚。
“那個外星域的人呢?”諾恩的聲音壓抑緊繃,像是強行抑制著某種情緒。
“也死了。”
厲扶青的語氣中聽不出太多的情緒,他看向手上的血。
那個外星域人被他拎過椅子一下一下砸成了肉泥,從手到腳,再到身軀, 最后是腦袋。
他和薩爾訶斯一點也不像,薩爾訶斯雖然瘋, 但骨子里是驕傲的,被折磨時從頭到尾沒哼過一聲。
那個外星域人一開始雖然也強撐著沒哼, 到最后還是忍不住哀嚎痛罵,或許也有求饒, 但是誰在乎呢?
誰在乎他是痛罵還是求饒?
不過薩爾訶斯也不是真的一聲沒哼,或許可以說他表面上是一聲沒哼,但是在痛到受不住時,他就不斷地在雄蟲相連的精神力網里顛來倒去地喊著兩個名字,那兩個名字是西奧多塞勒涅斯和…阿提卡斯。
‘阿提卡斯…阿提卡斯……’
這個瘋子連死的那一刻都沒放過他。
厲扶青走到薩爾訶斯的面前站定,察覺到眼下有異物的他用指腹抹去眼角即將滴落的血,在蒼白的眼瞼下留下一抹鮮紅。
自始至終他的視線都放在薩爾訶斯不成形的尸體上。
在死去的前一刻,薩爾訶斯癲狂又輕蔑的眼神落在視頻上,對著視頻另一端的帕爾冥帝國的人挑起一抹蔑視的笑,斷斷續續地吐出一句話:“阿提卡斯…讓這些貴族…都跪到我墓前來。”
這句話同步出現在了精神力網里。
靜靜地看了一會,厲扶青反手脫下衣服蓋在薩爾訶斯殘破不堪的軀體上。
他輕微側頭落在不遠處的視頻上,那上面滾動著密密麻麻他看不懂的文字,他神色沉淡地看了會,扭頭將目光落在薩爾訶斯的尸體上,沒什么情緒的語氣卻無端讓隔著視頻看著這一幕的帕爾冥帝國的貴族感到毛骨悚然。
“如你所愿。”
他會讓這些貴族一個不落地都跪到薩爾訶斯的墓前來。
話落后厲扶青沉默了會,俯身放輕動作抱起薩爾訶斯的尸體朝外走去。
炮火的轟鳴聲依舊,一路上遇到的以利亞、費比安、米勒等蟲目光落在他身上時均微微一愣,隨后將目光落在了他懷里抱著的尸體上。
厲扶青掠過他們往外走去,以利亞他們情緒有點不對地跟上他的腳步,一路上襲來的帕爾冥族人往往還沒靠近就被他們給解決掉了。
外面的炮鳴聲越來越清晰,過往有關薩爾訶斯的種種悄無聲息地浮現在腦海里。
‘原來是這樣啊,我說區區雌奴怎么敢對我動手。’
‘阿提卡斯,我喜歡上你了,你也喜歡我吧!’
‘好,我認輸。’
‘怎么辦,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啊——喂我。’
‘不喂的話親我一下也可以。’
‘寶貝,怎么辦,你越這樣對我,我越興奮。’
‘放心,我會給寶貝你帶飯的,我可舍不得你餓著。’
‘阿提卡斯大寶貝,我可是給你帶了兩個饅頭哎。’
‘寶貝,你居然揍了那個教官,真是太棒了,我可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我要加入你的隊伍。’
‘阿提卡斯,你快來抱抱我,你抱抱我,我就會更喜歡你,比上一秒還喜歡。’
………
在厲扶青的人生中,除了薩爾訶斯外,從來沒有任何人和蟲向他表達過這般赤裸直白的喜愛和糾纏。
原以為那只是薩爾訶斯的惡趣味所致,但直到他一聲又一聲地在精神力網里喚著他名字時,厲扶青才明白過來他所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喜愛是真的,糾纏也是真的。
懷里的尸骨輕得不正常,濃郁作嘔的血腥味縈繞在鼻尖,厲扶青手臂微緊,閉了閉眼,在邁出戰艦的那刻腳步一頓,憤怒終于還是從浸滿了血的骨子里一路攀爬至眼底,激起滿目深不見底的殺意和兇戾。
剎那間,數百艘帕爾冥族的人幾乎在同一時間汗毛倒豎,他們幾乎是本能地脫離了戰艦,就在他們脫離戰艦的瞬間,覆蓋了整片天空的數百艘巨艦忽地劇烈顫動起來,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外力的擠壓一般,不斷地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空氣中出現了不明的震動,幸運地逃出戰艦的帕爾冥族人滿心駭然地看著數百艘戰艦在不斷的“咯吱咯吱”和“滋啦”的花火聲中,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扭曲成一塊塊廢鐵。
鮮紅的血液從廢鐵一樣的戰艦中流出,那些是還沒來得及逃出戰艦的帕爾冥族的血。
天地霎時間安靜下來,在帕爾冥族帝國人滿臉的驚駭和恐懼中,獸族悄悄放過來的虛擬攝像小球也慌得滾了兩滾。
天網目睹著這一幕的各族網友一片寂靜,震驚和驚駭的情緒出現在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顫顫巍巍地打出了一行字:“蟲族這是…研發了新型武器?”
這一句話像是開啟了什么開關,密密麻麻的回復占滿了整個屏幕,遮擋得戰場的畫面都看不見了。
“蟲族著背著我們冷不丁就搞個大的,實在是有點嚇人。”
“我都怕那天睡著睡著冷不丁就被蟲族給滅了。”
“好在蟲族雖然好戰,但只要不對他們雄蟲出言不遜或者做什么危害雄蟲閣下的事,就不會對向他們認輸服軟的種族和國家起興趣。”
“我的心到現在都是顫的,上一秒還在為蟲族誓死不退的悲壯流淚,下一秒就被嚇得心臟驟停。”
“蟲族有這武器,我開始為外星域的人默哀了。”
“最好祈禱那個雄蟲閣下沒死。”
“蟲族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膽敢傷害雄蟲的存在,那是用絕對的血腥堆砌起來的鐵律。”
“不用祈禱了,他們已經完了。”
“怎么說?”
“你們看那個新出現的雄蟲閣下懷里抱著的是什么。”
“?!!”
“?!!!”
出大事了,蟲族死了一位雄蟲,還TM不是自然死亡,是被虐殺死的!!
天網上沸騰過后再次陷入了沉默,各個種族的網友都謹慎地不再在網上發什么言論。
畢竟事關雄蟲,蟲族是真的會發瘋的。
成了廢鐵的戰艦掉落,被遮擋住的日光盡情地落了下來,橘黃色的光芒照在遍布尸體和殘骸的大地上。
蟲族的士兵恍惚了一瞬,也不知道是本能還是什么,他們紛紛仰頭將目光落在了站在蟲族戰艦上方的厲扶青身上。
“是阿提卡斯閣下啊…”
有個軍雌呢喃了句,隨即嘈雜聲迅速向著外蔓延,沸騰的喧嘩中帶著一聲又一聲阿提卡斯閣下的名字。
只是那沸騰還沒上升到頂點就又突兀地死寂下來。
一個又一個軍雌將目光落在了厲扶青懷里的那道身影上,血色浸透了衣服蔓延出來。
一切回歸死寂,在這死寂的安靜下卻又像是壓抑著更為洶涌的巖漿。
無聲的窒息彌漫在這片戰場上,在蟲族士兵那赤紅的失去理智的豎瞳中,獸族放的虛擬攝像球,團巴團巴了一下身子,慫慫地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獸族邊境線上的駐軍同一時間紛紛往后撤了不少距離,以求全方位不引起蟲族的注意力。
…
蟲族冰冷漆黑的戰艦出現在了K20星附近的星淵外,密密麻麻地整齊排列著,充滿壓迫感的冰冷肅殺之氣讓隔壁獸族的行動越發地輕巧起來。
悲痛夾雜著憤怒被強制壓抑在心中,短短的一天之內蟲族就收拾好了情緒。
蟲族從來不擅長沉浸在悲痛中。
比起沉浸在悲痛中,他們更擅長用敵人的血,來抹平悲痛和憤怒。
不斷地有小型戰艦出入星淵。
蟲族的軍隊陳列星淵外,但并沒有第一時間沖入星淵。
他們在等,等著路線從那些存活下來的外星域人嘴里撬出來。
是的,那些外星域人還有人存活下來。
當時戰場上的外星域人大部分被蟲族暴走的士兵給活撕了,活下來的這零星兩個還是被以利亞給保了下來的。
在薩爾訶斯死的那刻起,蟲族就注定了與這個種族不死不休,既然這樣,對方的信息就尤為重要。
雖然語言不通,但除去語言外,還有很多能得到信息的其他辦法。
而且學習一種語言,對精神力強悍的雄蟲來說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
在被拷問自己國家在星際里的路線時,利奧就明白過來他們包括他們的國家這次或許惹到了不好惹的存在。
這片星域的文明不像以往他們發現的那些在強大的科技與炮火的壓制下,就臣服順從地任由他們宰割的文明。
他們好戰且極端,瘋狂又扭曲,在自身的科技還未強大起來前就敢于向任何強者露出獠牙。
利奧對自己國家的強大仍舊很是自信,但那天數百艘戰艦同時成為廢鐵的一幕深深地刻在他的腦海,讓他有種不知名的恐慌。
他有預感,這個種族會給他的國家帶來巨大的麻煩。
“阿提卡斯。”
剛步入房間就聽到聲音的厲扶青轉過身,目光落在眼前的亞雌身上,有點詫異他敢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勇氣。
“什么事?”
米勒有點驚訝:“我以為你看見我的第一時間會直接出手。”
厲扶青從他身上收回視線:“我覺得你并不是來送死的。”
米勒笑了兩聲,隨即正色道:“蟲族現在并不適合向帕爾冥國出手。”
厲扶青疑惑:“帕爾冥國?”
“那些外星域的人隸屬的國家叫做帕爾冥國的,他們是披著星盜皮的帕爾冥私軍,專門為自己的國家掠奪陌生文明的資源。”
“你怎么知道?”
“這你別管。”米勒擺了下手:“你只要知道我沒騙你就行。”
厲扶青輕微蹙了下眉,隨即有點不明地問:“你是怎么覺得你在我這有被信任的余地的?”
米勒沉默了一瞬,隨即煩躁地擺手:“你先別管信不信任的事,先聽我說。”
米勒倒不是覺得蟲族打不贏,蟲族雖然看著沖動好戰,但也不是沒腦。
這不是在極端憤怒下還記得打探消息和路線嗎?
除此之外,在對面星域還沒研究出抑制精神力的科技產物之前,雄蟲的精神力能秒殺一切高科技熱武器。
正好從系統帶回來的消息來看,對面星域雖然科技超出蟲族不知道多少倍,但至少在精神力這一方面的認知,還局限在一個很狹隘的地步。
這種情況下蟲族和帕爾冥國開戰,雖說不是手到擒來,但也是個三七分吧。
蟲族七,帕爾冥三。
也不用太擔心雄蟲精神力的暴露會引來其他國家的覬覦和忌憚。
蟲族不傻,不會傻傻地把雄蟲推上風口浪尖,他們必然會假裝研發出這么一個可以影響高科技武器的設備,到時候就當做秘密武器推上去,把雄蟲從中隱藏下來。
至于后面的,總有能忽悠糊弄過去的辦法。
“你知道對面星域大概的勢力分布嗎?”
厲扶青搖頭:“不知道。”
知道才奇怪吧?
“對面星域的范圍遠比我們這邊大上數百倍,但同樣的他們那邊有上千個國家和種族。”
“這些國家和種族根據科技和實力一共分為了六等,帕爾冥國屬于三等,算是實力剛挨上中等實力的邊。”
“其中有三個實力頂尖的國家聯合建立了個什么星聯,也可以稱為聯盟。”
“新發現的文明為了尋求庇佑都會加入聯盟,聯盟給予新文明庇護,新文明用資源反哺,久而久之聯盟的勢力愈發強大,在對面星際擁有很大的話語權。”
厲扶青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話:“這個聯盟會庇佑帕爾冥國,不允許蟲族對帕爾冥國開戰?”
若是這樣的話,就有些許麻煩了。
“這個倒不會,對面星際勢力復雜,除了聯盟外還有其他幾股勢力,當然還有很多不愿受桎梏的中等勢力擰成一股線,帕爾冥國就是其中之一。”
“這種勢力很有意思,他們不愿臣服其他勢力,很多時候會一致對外,但如果是不屬于聯盟那些勢力的任何一個國家種族對他們之中的其中一國開戰,他們都不會插手,甚至還抱著幸災樂禍的狀態,有些時候還會趁機占點便宜。”
“之所以現在不能開戰,是因為正好撞上對面星際三年一次的技術交流會,換一種說法也能叫做科技爭奪賽。”
“各個國家和種族這種時候都會派出族人去參戰,在歷時兩個月的比賽后,聯盟會按照排名給與相對應的技術。”
“列如新型戰艦,防御系統,機甲等等這些技術。”
“這最初是由聯盟舉行的,表面上的目地是為了幫助那些低等和中等的國家提升科技,實際上是拿出一些對他們不是很要緊的技術來收買人心,使得更多的國家和種族站在他們那邊。”
“其他勢力當然不能坐視聯盟做大,于是也紛紛拿出一些不是很要緊的技術仿照聯盟舉辦了這么一場名為交流,實則是爭奪賽的技術交流會。”
“久而久之這就成了一個盛事,最后在聯盟的提議下各種雜七雜八的技術爭奪賽都被取消,只剩一個幾個勢力與聯盟一同舉辦的技術爭奪賽。”
“技術爭奪賽期間不能開戰,哪怕正處在交戰中的兩個國家也必須停戰,不然會被聯盟和其他幾股勢力一同制裁。”
厲扶青沉默了會,消化完這些信息后看向米勒:“這些信息你是怎么得知的?”
米勒攤手,無奈道:“這我不能說。”
厲扶青金色的眼眸里閃過一絲探究:“是居住在你精神海里的那個奇怪的東西告訴你的?”
雖然已經知道阿提卡斯早已經發現了系統的存在,但被這么直白地說出來后,米勒還是有種秘密被曝光的心驚肉跳感。
米勒沒說話,厲扶青繼續道:“我要怎么信你?”
米勒扭頭看向星淵的方向:“你不需要信我,能證明我的話的來客就要達到了。”
聞言,厲扶青看向星淵,精神力轉瞬覆蓋而去,向著星淵快速蔓延。
兩個小時后,他在星淵‘看到’了一支戰艦群,這些戰艦的顏色是銀灰色的,上面有著雙星的旗幟。
厲扶青撥通了厄涅斯的通訊:“兄長,有遠來的客到了。”
將那些陌生戰艦的星標告訴兄長,厲扶青就掛斷了通許。
他的精神力始終圍繞在那些陌生戰艦的周圍沒有收回,以防有異常后瞬間將其絞殺。
他看向米勒,對他的話有了三分相信:“你告訴我這些的目地是什么?”
他可不認為他是毫無目地的希望蟲族好。
米勒眼睛微瞇,輕笑道:“這等你驗證了我的話后,我們再談。”
一天后,在厄涅斯的帶領下,第二軍團將那群陌生的戰艦和人帶了回來。
也是看他們長相和戰艦上的旗幟都和帕爾冥國的不像,不然他們是絕對不可能活著走出星淵的。
差不過過了三天后,厲扶青跟在兄長的身后來到第二軍團總指揮的辦公室。
辦公室里坐著一位雄蟲,此時正在和其他軍雌交談著什么,他口吻輕松愉快,雙手隨意地搭在桌上,姿態格外慵懶閑適的同時,脊背仍舊保持著挺拔,聽到動靜后抬眸看來,淡茶色的眼眸里帶著溫和的笑意。
厄涅斯行了個禮:“陛下安好。”
這是厲扶青第一次見到蟲族的蟲皇,他學著兄長的動作行了個禮:“陛下安好。”
法利斯恩塞薩唇畔蘊著淺淡的笑意,目光落在厲扶青的身上:“厄涅斯,這就是你天天掛在嘴上的弟弟啊。”
“是的陛下,還請您不要嚇著他。”厄涅斯抬頭笑道。
法利斯恩塞薩淺笑著,雙手交握,左右手的大拇指輕輕叩擊著虎口,穿著三件式軍制正裝的他或許是身份的使然,流露著強大的氣場。
他盯著厲扶青看了會后,突然向他招了招手:“小阿提卡斯上前來我看看。”
厲扶青走上前,法利斯恩塞薩就往他手里塞了一罐糖:“聽你哥哥說你是個喜歡吃糖的,特意給你帶的。”
厲扶青眼眸里升起些許詫異,看著手里的糖,一時有點不知道該說什么。
見此法利斯恩塞薩沒忍住笑,扭頭看向厄涅斯:“果然像你說的一樣,像是還沒長大的小蟲崽,一罐糖就哄得不知道北了。”
厄涅斯眉尾輕挑,眉宇間帶著幾分炫耀,像是在說我弟弟可愛吧?
說笑了一會后法利斯恩塞薩正色起來:“通過和聯盟的人交流我們得知因技術爭奪賽的緣由暫時不允許開戰。”
“不過這個技術爭奪賽倒是有趣,戰艦,機甲,和各種超出我們現有科技的技術都能在這技術爭奪賽里得到。”
“通過了解,每個國家最多派三支小隊去參加這個技術爭奪賽,每支小隊人數不超七人。”
“每場比賽都會有關于積分的爭奪,最后的排名按照積分的多少來決定。”
“這倒是有點像我們海特軍校的積分混亂戰。”
“從得到的影像來看,這些星際的人單體作戰能力都不怎么強,甚至還不如隔壁的獸族,不過需要注意的就是他們所駕駛的那個叫做機甲的東西。”
“經過一番商議我們也決定派蟲去奪得這些技術,以免上一次的事件再發生。”
“原本決定全派軍雌去,但你哥哥貪玩,非要也跟著去,說什么出風頭的事不能全讓雌蟲占了去。”說著法利斯恩塞薩沒好氣地瞥了眼厄涅斯:“這就導致蟲族里有不少雄蟲都鬧著要跟著去,所以只能讓你也跟著去了。”
雄蟲的生命因為某些原因太過短暫,這使得內閣蟲員們明知道很危險,但還是忍不下心來拒絕雄蟲的要求。
只能盡量想方設法地保護他們,于是蟲族的七大軍團都差點被他們派出去當保鏢了。
得知這點的法利斯恩塞薩很是頭痛,這是去保護雄蟲還是去打仗?
于是他通通否決了他們的提議,苦想了許多辦法都還差點后,最后他將目光放在了阿提卡斯身上。
阿提卡斯的實力他是有一直關注的,畢竟冷不丁出現這么個大殺器,作為蟲族的皇他怎么可能不多關注。
從他的判斷來看,以阿提卡斯的實力再加上他派出的護衛隊,絕對能在陌生的星際中保全雄蟲,假如這都無法保住的話,派再多軍雌去保護都是白搭。
“那么,你愿意去嗎?”法利斯恩塞薩看著厲扶青問道
厲扶青沒有猶豫地點了下頭:“陛下,我愿意去。”
法利斯恩塞薩輕笑出聲,又塞了罐糖給厲扶青:“那么這件事就先這么定下來,蟲選的事后面再商量,不過有一點,賽場上遇到帕爾冥國的人,就不要猶豫地將他們都殺了吧,賽場上是允許死亡的存在的。”
說這句話時法利斯恩塞薩那溫柔的淡茶色眼眸里閃過毫不掩飾的兇戾。
帕爾冥國對蟲族造成的傷害遠遠不止是死去的薩爾訶斯,還有K20星,K29星,包括那場戰爭里死去的成千上萬的蟲民。
這一筆筆血債蟲族都給他記著呢。
“從他們敢向動手的那刻,蟲族與他們就是不死不休。”
“所以不用留任何情面,能殺的就都殺了吧。”
“技術爭奪賽過后,取得新技術,加強一下裝備,就躍過星淵,滅了帕爾冥國。”
…
對于暫時不開戰的指令和原因從上面傳達了下來,得到指令的蟲族士兵暫時壓下了滿腔的怒火,冰冷又沉默地守在自己的職位上。
每天他們都會往星淵的方向看上數次,等待著越過星淵殺向帕爾冥國的那天。
諾恩背對著星淵,仰頭看著星空中的某個方向,那里的方向是墓星。
明日薩爾訶斯就要被埋葬在那里,蟲族的蟲民都在等著明日送薩爾訶斯一程,連帶著活下來的那幾個帕爾冥國的人也會在明天被送上路。
對薩爾訶斯的感官,諾恩其實是有點復雜的,最開始是恨,強烈到恨不得他死的恨意,在這之前,得知他來到邊緣星的諾恩甚至已經開始策劃,怎么讓他悄無聲息地死在星獸手里。
但在費比安說出那些有關雄蟲的事后,這股恨意就變成了極為復雜的情感。
每個蟲崽的誕生是由雄蟲的生命力作為核心,在蟲崽的精神力海里形成精神力核,才成功且平安地誕生。
也因為精神力核的存在,雄蟲的精神力對雌蟲亞雌造不成太大的殺傷力。
所以在桑克星那天,薩爾訶斯沒料到會有諾亞這個例外存在。
諾亞沒死的原因諾恩也猜出來了,當時在他身旁的雄蟲只有薩爾訶斯,能讓雌蟲重新擁有精神力核,穩定精神力海的只有雄蟲。
諾恩沉默了許久,輕聲說了句:“薩爾訶斯,且等一等吧。”
他們會讓帕爾冥帝國付出該有的代價。
他轉身離開,軍靴在地面踏出輕微的響聲。
第63章 四十七顆糖呀~
下雨了, 綿密的秋雨為漫長夏季后的蟲族帶來了一絲涼意。
這一次難得的,蟲族多半的星球都在同一天下起了秋雨。
淅淅瀝瀝的秋雨中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的雌蟲均沉默了下來。整個蟲族在這一刻都顯得格外的安靜,隔壁獸族臨近蟲族的邊緣星都識趣地停下了一切娛樂活動。
不停能怎么辦, 隔壁舉辦喪事,你隔旁邊敲鑼打鼓喜氣洋洋的, 一個不慎說不定就該他們辦喪事了。
為了蟲族廣大雌蟲的身心健康, 墓星的情況沒有進行任何直播和透露,畢竟那密密麻麻的雄蟲墓碑足以壓垮任何一個雌蟲。
于是整個墓星上出現了不少雄蟲, 他們或站、或蹲、或依靠著墓碑, 插著兜一邊仰頭看著淅淅瀝瀝的秋雨, 一邊聽著耳邊傳來的叮叮當當的敲打聲。
順著聲音看去, 盤腿坐在地上的西奧多塞勒涅斯對著墓碑認真而又專注地敲打著。
蟲族一直延續著一些古老的習俗,就比如為死去的親蟲纂刻墓碑。
不過這個習俗更多的是用在雄蟲身上,因為最初在星淵時,每一位雄蟲死去后,悲傷過度的雌蟲想要將關于他們的一切留下來, 就會在石頭上纂刻上一些死去雄蟲的圖形。
久而久之,慢慢地就變成了墓碑。
叮叮當當的聲響很是清脆,一聲一聲像是敲打在蟲心上。
西奧多薩爾訶……在纂刻到最后一個字時塞勒涅斯停了下來,他將手里的工具遞給站在身后的厲扶青:“最后一個字你來刻吧。”
站在兄長身邊的厲扶青沒有推辭,走上前接過工具蹲了下來, 叮叮當當的聲音再次響起。
塞勒涅斯注視著厲扶青,過了好一會后突然開口:“阿提卡斯。”
“嗯?”厲扶青微微側頭看了他一眼。
塞勒涅斯和薩爾訶斯長得不是很像, 或者說兩蟲的氣質天差地別,一個看起來就肆意妄為, 一個看起來溫文爾雅。
“薩爾訶斯他很喜歡你,我難得看見他對一個蟲起那么大的興趣。”
“嗯, 我知道。”
塞勒涅斯輕笑:“那你知道薩爾訶斯什么都不怕,為什么最怕我嗎?”
厲扶青搖頭,收回視線繼續刻著字:“不知道。”
塞勒涅斯垂下眼簾:“薩爾訶斯這個蟲,從小就肆無忌憚,天不怕地不怕連雄父都無法管教他。”
“直到有一次我發現,他好像特別怕我受傷,每次看見我身上帶傷就會站得遠遠的,一張小臉皺得緊巴巴的,看起來有意思極了。”
“于是我靈光一動,在他再一次犯錯后沒懲罰他,我將他的錯歸在我身上,自己去領了幾鞭,那次后他乖了很長一段時間。也就是如此讓我找到了拿捏他的辦法。”
“其實每次我身上血淋淋的傷口都是畫上去的,血液也是合成的血漿,偏他傻乎乎地就信了。”
厲扶青停下了手,最后一個字纂刻完了。
“薩爾訶斯塔其實是個心軟的孩子,至少在我心里是。”
塞勒涅斯說著望向眼前墓碑上完整的西奧多薩爾訶斯這個名字,麻木的痛覺終于恢復,細密的疼痛從心臟深處蔓延開,沿著血管爬遍四肢百骸。
他低啞的嗓音中帶了絲顫,淺紅色的眼眸陡然暗了下去,幾乎透出一股瘆蟲的獸性:“這次陌生星域的技術爭奪賽我也會去,帕爾冥人的命我要了,你別和我搶。”
厲扶青望著面前的墓碑,點了下頭:“好。”
厲扶青站起身,往后退至兄長身旁時,看到了一旁躲在赫斯安尼身后,偷偷紅了眼眶的赫斯安澤。
對上他視線的赫斯安澤沉默了一瞬,小聲嘀咕了句:“今天風沙怎么這么大。”
厲扶青沉默了下,往他身旁靠近了點,小聲說了句:“我什么都沒看見。”
赫斯安澤:“……”
法利斯恩塞薩走上前,站在墓碑前沉默了會后,修長有力的手輕拍了下墓碑,俯身像是哄小蟲崽般放柔的聲音:“再等一等。”
一個又一個的雄蟲陸續從墓碑前走過,每個雄蟲走過時都會輕拍一下墓碑,像是拍著小蟲崽的頭一樣,語氣或散漫,或認真地道:“再等一等。”
再等一等。
薩爾訶斯,再等一等。
等著他們給你報仇。
等著帕爾冥國跪在你面前。
墓星上逐漸地沒有了任何身影,只剩數不清的墓碑和仍舊下著的秋雨。
……
一切好似都平靜了下來,又好似一切都在醞釀著。
厲扶青跟著兄長,帶著諾恩回到了希瑟爾莊園,他們都要為一個月后啟程去星淵另一面的星際做準備。
“限年齡,技術爭奪賽多為青少年參加,參賽者多是各國軍校生,所以年齡限制在十五至二十五歲。”看到這條規則的厲扶青微微蹙眉,扭頭看向一旁沙發上的厄涅斯:“兄長,你三十五歲了,好像不能參加了。”
厄涅斯挑了下眉,懶散地搖了搖食指:“你哥我呀,明面上的年齡已經改成了二十四歲,現在是海特軍校五年級指揮系學生。”
沒想到還能這樣的厲扶青愣了一下,隨后繼續埋頭整理名單。
這次前往對面星際參加技術爭奪賽的三支小隊的總隊長是厄涅斯,結果厄涅斯就頂個名頭,轉手就把瑣事全丟給了厲扶青。
看著很是自然地就把瑣事都接了過去的厲扶青,赫斯安尼等蟲就不得不感嘆這是別蟲家弟弟啊。
要是他們敢這樣,分分鐘給你鬧得天翻地覆。
怎么他們的弟弟就不聽話呢?
這里赫斯安尼特指赫斯安澤這個膽敢和哥哥互毆的弟弟。
赫斯安澤對他的感慨發出了嘲諷的嗤笑。
雄蟲的名單是最先定下來的,阿提卡斯、厄涅斯、赫斯安尼、赫斯安澤、西奧多賽勒涅斯、希利安弗恩,還有一個是蟲皇的弟弟,法利斯恩伊恩。
雌蟲有兩支小隊,第一小隊的隊長目前定好了以利亞,第二小隊的隊長則是諾恩。
這當然不是隨便選的,以利亞和諾恩都是在七大軍團舉辦的對抗戰中勝出,并奪得頭籌后才得到這么個小隊的隊長名頭。
至于各自的隊員,厄涅斯直接大手一揮讓他們自己選,可謂是把甩手貫徹到底。
希瑟爾莊園里,暫時把瑣事處理完后,厲扶青就盤腿坐在窗前開始思考起了關于兄長壽命的問題。
他是絕對不可能就這么坐視著兄長步入死亡的,所以他得想辦法延長兄長的壽命,或者解決蟲蛋孵化的事。
解決蟲蛋孵化的這個問題,蟲族傾盡整個種族研究了這么久都沒頭緒,他短時間內顯然也無法解決,倒是延長壽命這事可以考慮。
踏上修行的道路能延長壽命這事是明擺著的,筑基期的修士就能比常人多出一倍的壽命。
只是雄蟲經脈和人體不同,他所會的那些心法也是人的修煉心法,他自己因為神魂的強大,再加上并沒有過度修煉心法,一時倒是沒問題。
但放在雄蟲身上就不一定了,一個不慎可能就會沒了命。
修行的事在他沒有研究出完全適配雄蟲經脈的心法前不能輕易嘗試,那么現在能做的就是另辟蹊徑了。
延長壽命這事滄瀾大陸的有些宗門和魔修倒是一把好手,可謂是把壽命玩出了各種花樣,有些宗門里的長老修為常年止步不前,到了天人五衰的地步,都能想辦法再折騰出個百八十年來。
只是厲扶青并不清楚他們是如何辦到的,畢竟他常年呆在青陽宗禁地,所見所聞都很也只有他偶爾出禁地所接觸到的那些。
厲扶青眉頭微蹙,待在屋里一連苦思冥想了兩天,終于讓他再記憶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個有些邪門的辦法。
不過這個辦法他從來沒用過,一時不敢在兄長身上試,得先在其他蟲身上試驗一番。
這就讓厲扶青一時犯了難,他不愛欠蟲情,但這辦法如果出了什么岔子,就會很麻煩。
這個辦法最大的可能會有兩個結果,成功了,皆大歡喜,對方得利了,他也得到了想要的結果。
出錯了的話,那個蟲可能會和他有很長的時間綁定在一起,就像是蟲族的雌奴烙印一樣。
說起雌奴烙印,厲扶青才想起,他好像忘記把諾恩的雌奴烙印給解了。
想到這里他起身朝外走去。
第64章 四十八顆糖呀~
厲扶青打開門就撞上正準備敲門的諾恩, 突然打開的門導致諾恩敲門的手正正好停在厲扶青心口前兩公分處。
諾恩愣了一下,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眼阿提卡斯的胸口,說不出來為什么有點慌的他連忙收回手, 表面上卻很沉穩地示意了一下右手端著的餐盤:“餓了嗎?今天的飯菜很豐盛。”
這兩天阿提卡斯一直待在屋里,連飯都不怎么下樓吃, 管家赫伯特見此每到飯點見他沒下來, 就讓蟲送飯菜上來。
這兩天恰好不怎么忙的諾恩見此就將這個活給攬了過來。
厲扶青望向諾恩手里的餐盤,側身讓他進了房間:“不是餓了, 是有事找你。”
諾恩將手里的餐盤放在窗邊的小圓桌上, 回頭看向厲扶青:“是關于小隊的事?”
能讓阿提卡斯主動找他的, 他能想到的就只有這事。
厲扶青搖頭, 走上前靠近他,伸出手指輕點在他的脖子處:“雌奴烙印可以解了。”
雌奴烙印這四個字,瞬間將諾恩拉回了半年前黑塔的場景。
那里漆黑狹窄暗無天日,除了潮濕腐爛的味道外,就只嗅得到從自己身上流淌出來的濃郁血腥味。
諾恩垂眸看著厲扶青, 不由地想起了自荒星后再一次見到他的場景。
那一天阿提卡斯閣下從門外走進來時,燦白的燈光在那雙金色的眼眸中暈開,被鎖鏈半吊著的他透過發絲有些怔忡地瞥著那一抹顏色,或許是失血過多,也或許是在那漆黑狹窄的環境里待了太久, 他總覺得眼前這位淡漠傲慢又高高在上的雄蟲閣下的眼眸,比日輪還要耀眼好看。
他想, 這抹顏色有點熟悉,就好像他在那里見過。
那時思維有點凝滯的他過了四五秒才想起來自己確實曾經見過這雄蟲閣下, 不是在繁華的首都星,而是在荒蕪的荒星。
正想著這些的諾恩, 精神力海猝不及防地就被精神力侵入了精神海,感受著那快速朝著精神力核去的精神力,諾恩張嘴想說什么,最后還是閉上了嘴。
他臉上沒什么表情,依舊還是平時那樣沉穩的樣子,只是在精神力核被觸碰到的那一刻,放在身旁的手指突地蜷縮了一下。
他的背部開始不自覺繃緊,此刻渾身都有些僵硬。
精神力核是個很敏感的存在,它比雌蟲身上任何地方都要來的敏感和脆弱,這也就是為什么成為雌奴是被雄蟲在精神力核里落下烙印。
那意味著被絕對掌握,可以隨意被把玩。
連脖子處延伸出來的雌奴紋都會帶上雄蟲精神力的氣息,昭示著該雌蟲已經成為了某個雄蟲的所有物。
平時雄蟲安撫雌蟲的精神力海都會小心翼翼地繞過精神力核。
隨著精神力核被觸碰,那些被藥水遮擋的黑色中隱隱帶著點金色的紋路開始自諾恩的脖頸處浮現。
諾恩的眼睫輕微地顫了顫,細小的黑鱗控制不住地自狹長的眼尾處浮現。
諾恩已經不大記得請落下雌奴印的那一刻,自己更多復雜細碎的情緒了,只記得那時最濃郁激烈的情緒就是屈辱和不甘。
他不甘心就這樣成為一個雄蟲的雌奴和玩物,那讓他感到強烈的屈辱。
精神力細密地纏繞上了精神力核,諾恩雙手輕扣,呼吸不自覺地開始變得滾燙。
察覺到諾恩越來越急促的呼吸,厲扶青停下動作,沉靜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細細地打量了一番后問道:“很難受?”
停下來的精神力讓諾恩得到些許喘息之機,他輕微地抿了下唇后,思維清醒了些許:“沒有。”
聞言,厲扶青又確定了一番,才繼續抹除諾恩精神力核上被他落下的印記。
為了不讓自己再出現什么異常的反應,諾恩開始放開思緒胡思亂想。
但是隨著精神力的深入,他繃緊的指尖還是抑制不住地輕微顫了起來。
精神力核被侵入的有些許熟悉的精神力一點一點地碾過。
隨著時間越久,諾恩額間滲出了細密的汗,他抿著唇,喉結快速滾動。
厲扶青再次停下動作,抬眸看向他。
知道他要問什么的諾恩咬緊牙關,搖了搖頭,短促地擠出一聲:“沒事。”
他這般還沒問就回答的行為,反而給蟲一種欲蓋彌彰的意味。
察覺到不對的厲扶青,目光依此從他抿緊的唇,快速滾動的喉結,繃緊的指尖滑過,最終落在他狹長的控制不住染色薄紅的眼尾出停留。
厲扶青突然意識到自己或許忽略了什么。
比如精神力核對雌蟲究竟有哪些意味,比如用精神力觸摸雌蟲的精神力核會造成他們的一些什么影響。
他眉頭微蹙:“要不今天就先這樣?”
聞言諾恩深吸了口氣后有點顫地吐出,搖了下頭,有點艱澀地道:“早晚都是要丟這么一次臉的,一次性丟完,總比丟兩次好。”
聽他這么說,厲扶青的目光落在他脖子上已經淡去許多的雌奴紋,想了會后點了下頭:“也行。”
他的精神力再次向著諾恩的精神力核深入。
不知過去了多久,雌奴烙印徹底解開的那刻,諾恩腿一軟就往地上倒去,厲扶青及時伸手扶住了他。
額間溢滿汗珠的諾恩伸手扶著他的手臂借力要站起,結果一個腳軟又往下倒了一截,厲扶青伸手扶住他的同時,腿往前架住他的腿。
觸碰到什么的他眉眼一跳。
竭力隱藏自己身體反應的諾恩身子一僵,手指無意識地蜷緊,有點難堪地側過了臉。
這些細微的動作通通被厲扶青看在眼底,他思考了下,伸手輕拍了下諾恩的頭,放低聲音道:“不丟臉,不用感到難堪。”
諾恩沉默著沒說話,過于接近的距離,讓他嗅到了來自阿提卡斯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道,是淺淡的草木香。
心緒逐漸平定下來的他,過了好一會才低啞地應了聲,然后又說了句什么。
沒聽清的厲扶青湊近了身子:“你說什么?”
諾恩窘迫地抿了下唇,低啞的嗓音越說越弱:“把我放在地上,我,腿軟,有點站不住。”
…
雌奴印解開了。
緩過勁來的諾恩站在房間的鏡子前,目光落在鏡子里自己干干凈凈的脖頸上。
雌奴烙印解開了,也意味著他和阿提卡斯閣下之間最直接的關聯斷開,也代表著他沒有理由再繼續住在希瑟爾莊園,再和阿提卡斯閣下待在同一間屋里。
想著諾恩伸手摸上自己的脖頸,感覺就在雌奴紋被解開的那刻,他瞬間就離阿提卡斯閣下遠了不少,遠到讓諾恩莫名地有點慌。
諾恩收回手,將心里那點慌亂給強壓了下去,琥珀色的眼眸重新變得銳利起來。
這雌奴紋他是一定要解開的,就算他不再為此感到屈辱和不甘,但他的驕傲依舊不允許他以一個雌奴的身份活著。
不過他最初對成為阿提卡斯的雌奴的那種強烈的屈辱和不甘是什么時候開始淡去的呢?
諾恩看著鏡中的自己,回想起了過去的種種。
或許是在阿提卡斯縱容自己將脖子上的雌奴紋以那樣激烈的方式毀去的時候,也或許是他以拙劣的借口讓他得以使用治療艙,并且選擇性無視他悄悄將諾亞帶回來治療的行為的時候,也或許是他為救自己扛下那十鞭的時候。
什么時候開始淡化的諾恩已經記得不怎么清了,但是那些屈辱和不甘徹底消散的時候,應該是虛擬戰場崩塌的那天,昏暗的天光下,那道被血浸透的身影平淡安靜地坐著,在抬眸之間,悄無聲息地撐起了整個崩塌的虛擬世界的時候。
那一刻,對上那雙仿若日輪燃燒到極致的金色眼眸的他想,這世間再也沒有任何一雙眼睛能這般耀眼,也再也沒有任何一道身影,能這般讓蟲想要靠近。
也是從那一刻他對阿提卡斯閣下的態度出現了一些變化。
他想要靠近阿提卡斯閣下。
他想要待在阿提卡斯閣下身邊。
不是以一個雌奴的身份,而是以一個更好,更理所當然的身份。
諾恩背靠著洗手臺,垂眸看向胸口,感受著不正常跳動著的心臟,腦海中浮現那雙金色的眼眸,和之前那輕輕拍在他頭的手。
他想,他或許,大概,是對阿提卡斯閣下有了些不一樣的心思。
…
厲扶青在將諾恩送回房間后,就返回自己的房間盤腿坐在窗前,在光腦上查閱起了相關雌蟲精神力核的信息。
在滿目不堪的文字中,得知自己先前干了什么的厲扶青指尖顫了顫,垂著眼簾發了許久的呆。
他這是…這是…輕薄了諾恩?
這與最初諾恩不著寸縷站在他面前不一樣,那次他不小心看光他是被動的,可以當做無事發生,但這次他好像沒過問諾恩的意見,直接就將精神力侵入了他的精神力核。
想起諾恩當時難堪的神情,厲扶青抿唇,心里稍微有點不自在。
雖然是為了解開雌奴烙印,但……好像也應該征得他的同意,等他做好準備,隔著距離將精神力探過去,而不是這樣面對面,讓他感到難堪。
第65章 四十九顆糖呀~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 陷入沉思中的厲扶青回過神來,在光腦上點了開門。
諾恩從門外走進來,將手里現做的飯菜放下, 把桌子上已經涼了的飯菜撤下。
厲扶青盯著他的動作,在諾恩回頭看來時, 下意識避開了目光。
諾恩見此, 心里有點詫異。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阿提卡斯閣下會避開別蟲的視線。
他想著放下手里的東西,走到厲扶青面前蹲下, 也不說話, 琥珀色的眼眸就這么盯著厲扶青。
厲扶青的視線放在一旁的墻角, 過了會忍不住抬眸對上他的視線:“有事?”
諾恩搖頭:“沒事。”
厲扶青疑惑:“那你盯著我干嘛?”
“因為好奇。”
“?”
“閣下是因為先前的事感到不自在嗎?”
厲扶青盯著諾恩的眼眸, 點了下頭:“我對你做了很不好的事,你有什么想要的東西,或者有什么為難的事嗎?”
諾恩眨了下眼,反應過來后問道:“閣下這是想補償我嗎?”
厲扶青點頭。
諾恩看著厲扶青,突然湊上前, 已經做好他會躲開的心里準備的諾恩見他沒躲,心里不由浮現幾分愉悅。
他往前又湊了湊,試探性地將下巴輕輕搭在厲扶青的肩膀上,側頭看著他的側臉:“這樣就算是補償了。”
厲扶青垂眸看著他,雖然不明白這算是什么補償, 但還是一動沒動地任由他靠著。
感受著他這說不上縱容的縱容,諾恩心臟錯跳了一拍, 閉眼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草木的清香鉆入鼻腔深入肺腑。
這樣的阿提卡斯閣下, 真的很難不讓蟲動心。
“閣下,菜不吃就又要涼了。”諾恩靠了一小會就離開了厲扶青的肩膀, 他站起身向厲扶青伸手,將他拉了起來推到桌邊:“你先吃飯。”
厲扶青吃飯時,諾恩就將一旁的冷菜收拾好拿下了樓。
…
午后的陽光穿透窗戶肆意地撒落在地面,盤腿坐在沙發上的厲扶青拿著光腦思考著,要找誰幫他找一個愿意試驗的蟲過來。
厲扶青首先想到的是赫斯安澤,不過隨即又想,若是找赫斯安澤的話,他估計隨手就塞個他的雌侍或者雌奴過來。
這樣若是契約出了什么差錯,某一種程度上他和赫斯安澤的雌侍就存在了一些關聯,并且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至少在他還沒想出辦法的時候,他們兩得綁定在一起。
厲扶青歪了下頭,這樣的話總感覺怪怪的。
諾恩從訓練室回來時,見到的就是厲扶青盤腿坐在沙發上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他好奇的走上前,靠在沙發背上問道:“閣下在為什么事為難嗎?”
厲扶青點頭,沒有隱瞞,直接將自己為難的事說了出來。
諾恩皺眉,想到如果出差錯的話阿提卡斯就會和一個陌生的蟲長期綁定在一起,心里就有點說不出的危機感。
他直接開口道:“閣下可以選我。”
厲扶青詫異地扭頭看他。
“如果是我的話,閣下就可以避免和陌生的蟲適應和磨合了。而且閣下不是不喜歡欠蟲情嗎?”
“欠我的,總比欠陌生的蟲的好,萬一他們說出什么使你為難的要求怎么辦?”
厲扶青蹙眉:“我不傻,讓我為難的事我不會做。還有你不是一直討厭雌奴印嗎?這事無論是否出了差錯,都會在你身上暫時留個印。”
諾恩笑:“我討厭的不是那個帶著閣下你精神力的紋印,我討厭的是雌奴印所代表的意義和束縛,它代表著雌蟲是個玩物,也束縛著雌蟲不能向高處爬。”
“閣下,我想擺脫雌奴烙印,是因為我想換個身份出現在你身旁。至于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和你成為一種綁定的關系,那就更沒關系了。”
厲扶青最后還是被諾恩給說服了。
他并沒有太多的猶豫和躊躇,實際上他也很少有這些情緒。
當天他去倉庫里拿了上百顆星獸核,用了一下午在房間的客廳里忙碌著。
當月光從窗外落進來時,厲扶青站在陣法的中心向著諾恩招了下手。
諾恩踏進了陣法,那一瞬間他像是踏入了另一個空間,周圍的一切都變得虛幻,連他的身體都變得格外透明,諾恩腳步一頓,隨即加快腳步堅定地朝著厲扶青走去,在他面前站定。
站定后諾恩發現面前的阿提卡斯有點奇怪,他看不清他的面容,只下意識地覺得他比平時高了不少,好像比他還要高上四五厘米左右。
還沒等他再想什么,心臟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他低下頭,就見一條長長的血線自他的心臟中蔓延而出,向著被霧籠罩著看不清神色的阿提卡斯而去。
恍惚中諾恩的頭被輕輕地拍了一下,厲扶青的語氣很淡,卻帶著安撫的意味:“別怕。”
諾恩并不怕,先不說雌蟲很難感受到害怕著一情緒,就說眼前的身影是阿提卡斯這一點,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足以讓他感到害怕。
只阿提卡斯閣下特意的安撫,還是讓他的心軟了一下。
厲扶青垂眸看著指尖上縈繞著的血,這是諾恩的心頭血,心血是心臟所主之血,是神志活動的物質基礎,心臟里血的精華,也是契陣的重要之物。
一絲絲灰白色的線從厲扶青心口處浮現,纏繞上縈繞在指尖的血,牽引著那血向著腳下古老神秘的陣法蔓延而去。
大約過了十分鐘左右,察覺到什么的厲扶青抬眸看向對面的諾恩,視線落在他心臟出蜿蜒而生的那個拇指大小的符紋上,知道契約是成了。
他輕微地出了口氣,沒有出錯,契約成了。
諾恩在某一瞬間察覺到自己和阿提卡斯之間出現一種說不出來的聯系,不過那種感覺轉眼就淡了下去,直至消失不見。
厲扶青走到諾恩面前,伸手點了點諾恩的心口處:“這里有一個小小的印記,不過它不存在任何束縛,大約五個月左右就會淡下去。”
聞言,諾恩的視線落在自己的心口處,不過沒多久他的注意力就被厲扶青白皙圓潤的指尖吸引了過去,想到剛剛就是這個指尖輕輕地點著自己的心口處,一股癢意就從心尖上蔓延開來。
回到房間后諾恩脫下衣服低頭看向心口處的印記,不大,小小的一個只有拇指大小。
這個印記整體呈暗紅色,上面有灰色的絲線纏繞,形成一種極其復雜曲折的紋路,諾恩盯著看了會,在意識到這是阿提卡斯閣下在他身上落下的印記后,心里淺淺地浮現一絲不可忽視的竊喜和滿足。
雖說一直以來諾恩都想要解除雌奴印,但是當那帶著阿提卡斯閣下精神力的紋路消失時,他竟感覺到了些許不適應和無措。
就好像是他和阿提卡斯閣下之間最牢固的聯系斷掉了般,讓他突然覺得自己離阿提卡斯閣下好遠。
要知道他先前在星淵時,都沒覺得自己離隔得有大半個蟲族距離的阿提卡斯閣下遠。
諾恩輕觸上心口處的暗紅色印記,盤桓在心里的那丁點不安突然就消散無蹤。
…
在諾恩身上試過沒出錯后,第二天一早厲扶青就找到了兄長。
坐在書桌后的厄涅斯并沒有第一時間配合,帶著眼鏡的他隔著鏡片仔細地盯著厲扶青的臉再三打量。
厲扶青看著兄長臉上那從來沒見過的東西有點奇怪:“這是什么?”
厄涅斯慢條斯理地推了推眼鏡:“這是眼鏡,是星盟的人用來裝飾的飾品,你兄長我戴著是不是顯得格外無害且優雅?”
作為此次跟著星盟前往拉慈維多星際,代表蟲族參加技術爭奪賽的總隊長,厄涅斯與星盟的人打交道打得最多,看到什么新奇的沒見過的東西,就會想辦法從星盟人的手中弄過來。
這金絲眼鏡就是他新得到的玩意,聽說是很久以前醫術還沒發達起來時,有些國家會出現近視這一現象,從而發明的,后來醫術發達后就成了裝飾品。
蟲族從來沒有近視的蟲,厄涅斯挺新奇這東西的,只是他戴上后不僅沒有他想要的優雅無害,反而有種斯文敗類的危險感。
但是厲扶青會這么說嗎?
當然不會。
對兄長有八百米濾鏡的他很是認真地點頭:“嗯,很優雅,很無害。”
厄涅斯挑眉,很是滿意厲扶青的回答,但心里的警惕依舊沒有降下來。
對于阿提卡斯這種突然出現要他配合什么的行為,厄涅斯不得不說這是很少見且透著股奇怪的異常。
不過縱然他再怎么警惕,最后還是在厲扶青扯著他衣角,眼巴巴望著他的舉動下敗下陣來。
跟著厲扶青往回走的時候,厄涅斯不由在心里再三感嘆,小阿提卡斯果然最是知道要怎么拿捏他。
對于兄長的警惕厲扶青很不理解,不過他很聰明地沒告訴兄長他要做什么,以后也不打算透露。
厲扶青所用的辦法,來自于他曾經追殺過的一位散修。
散修沒有門派,所有修煉的資源都得自己去尋找和搶奪,也就是因此散修修仙一途的難度極大,執念也更為偏執。
洛天城就曾出現一以掠奪他人壽命來延長自身壽命的散修,那時十四歲的厲扶青正好出山去參加問天試,路過洛天城時因為青陽宗弟子也被這散修哄騙著簽了個這么個契約,不得不出手追殺這個散修。
那散修手段狠辣多變,修為也不低,金丹期的厲扶青為了將他誅殺受了不輕的傷。
因為青陽宗有弟子身陷其中,厲扶青多少對那散修如何掠奪他人壽命的方法有些許了解。
那散修掠奪他人性命的方法是由上古禁術命契衍改而來,上古命契與同命蠱有些許相象,卻又截然不同。
同命蠱顧名思義就是一個將兩人性命相連的契約,一方死另一人就會跟著死,通常是一些癡情道侶所用。
命契則不同,某一種程度來說它相當于一種極其不平等的契約。
在陣法啟動時,啟動陣法的一方可以主動落下契約,將自己的壽數過渡給對方,最多可以過渡一半,而契約的另一方則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據說最初是由一個上古大族的某個奇才為自己羸弱的弟弟所開創,他將弟弟的命系在了自己的身上,把壽命折了一半給弟弟。
那個散修修為止步不前,眼見著要到了天人五衰時,偶然得到那位上古大能創造命契時的心得,于是他就按照這些心得在做了無數次的嘗試后,成功做了個與命契有些相似,效果卻截然相反的假命契。
原本的命契是將自己的壽命分給契約者,這個散修所做的假命契卻恰恰相反,陣法啟動時,啟動者不會受到絲毫傷害,反倒是那些被他所哄騙著定下契約的修士成了源源不斷為他供送壽命的存在,而且供送壽命的多少還由他這個主導者來決定。
當時隱約意識到這個假命契流傳出去會造成什么后果的厲扶青,在得到假命契后看都沒看就下意識將其燒了。
反倒是那個上古大能所創造的命契心得厲扶青曾因好奇看過一眼。
厲扶青想用在兄長身上的就是命契。
他想把自己的壽命過渡一半給兄長。
修者的壽命是以神魂的強度來定,他的神魂足夠強大,也代表著壽命遠比一般的雄蟲來得漫長。
只是他的神魂還沒與這具身體完全融合,所以保守起見他取的不是這具身體的心頭血來作為契子,他取的是神魂的魂力,也正是因此,才要找一個蟲來試驗一下。
契約落下時,厲扶青的臉色蒼白了許多,與諾恩不同,與他的契約只是五個月的壽數,那對厲扶青造成的負擔不大。
不過好在成功了。
看著快步走過來的兄長,厲扶青將疼得微微抽搐的手放在身后,同時運轉靈力讓臉色看起來好了不少。
“你這是在做什么?”打量了一遍厲扶青的臉色,見還好后厄涅斯稍微放下心后,就低頭看向從胸口處蔓延至鎖骨的暗紅色印記。
他微微挑眉:“怎么給我身上弄了這么一大片奇怪的印記?”
厲扶青:“不奇怪,很好看。”
看著這片印記的厲扶青微彎了下眼眸,心里懸了好久的大石終于落下。
兄長能活著,能更久地活著,這真是太好了。
眼下就算兄長依舊每月將生命力傳送給那些蟲蛋,他也仍舊可以活很久。
因為他的神魂足夠強大,壽命也足夠漫長,足夠背負起雄蟲該有的責任的同時,一同背負起兄長的命。
“好看?”厄涅斯扒下衣服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還別說,看久了還真有種帶有神秘詭異的美。”
“不過,你到底做了什么?”他瞇著眼睛,伸手揪住厲扶青的臉扯了扯:“還取了我的血,總給我一種不是很好的預感。”
厲扶青任由兄長揪著自己的臉,全程只說了兩字:“不說。”
厄涅斯:“……”
弟弟變得不可愛了怎么辦?
…
夜晚,心中落下一塊大石的厲扶青在睡夢中,夢到了自己少年時追殺的那個散修。
看著他皺得像是老樹皮的皮膚,突然有什么念頭自腦海里閃過,睡夢中的厲扶青突兀地睜開了眼。
他從床上坐起來,垂著眼簾若有所思地想著什么事。
雄蟲輸送生命力給蟲蛋,那個散修從其他修士那掠奪壽數……
如果,蟲崽能在破殼后,或者成年后反輸送生命力給雄蟲的話……
那雄蟲豈不是不會死了?
也不是不會死,最起碼不用死得這么早。
這個念頭一起,后面這幾天厲扶青就將去往拉慈維多的瑣事全部交給諾恩。
自己則專注地整理起了那個命契的心得,試圖復制出當初那個散修的辦法。
他不是想讓雄蟲掠奪雌蟲的生命力,他只是想拿當初那個散修的辦法為基礎,琢磨出一個帶有強大限制的契陣。
假如有這么一個大型的可以覆蓋單個星球的契陣,雄蟲通過這個契陣將生命力傳送給蟲蛋的時候,契陣同時在蟲崽的精神力海里落下一個契約,在蟲崽出生且足夠健康時,就自動通過契約返回一點生命力給雄蟲。
這契約必須是一次性的,當生命力返輸送回去的時候,契約就會解除,且凡是精神海落下過契印后,無法再契約第二次。
這樣對雌崽沒有什么危害的同時,也能延長雄蟲的生命力。
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力去加大蟲蛋存活率的雄蟲必然不會注視著蟲族走向滅亡,他們會比任何蟲都重視這個契陣是否會傷害到蟲崽的命。
但是以防萬一,假如這個契陣真的成功了話,厲扶青會銷毀所有有關命契和這個契陣的資料,只留下一個契陣的圖案,在不知道原理的同時想要通過這么個契陣研究出其他的東西,基本不可能。
只是想象與現實永遠存在著巨大的差距。
捧著厚厚心得的厲扶青發現了一個比較尷尬的問題。
他記憶雖好,看過一眼的東西大致都不會忘,但是他不怎么認識這些他比照著樣子畫下來的字。
畢竟,上古所用的文字,與后來滄瀾大陸所用的文字有不小的差別。
當初在青陽宗他只學了常用字,對于這些上古字是一個都看不懂。
先前的命契是因為這上面有完整的契圖,厲扶青比照著圖案,在加上他自身對一些陣法的了解勉強沒出錯。
但要他就這么在沒有任何基礎數據的支撐下,憑空構想出那個雙向輸出生命力,且帶有各種限制和條件的契陣?
那就著實有點為難他了。
正在厲扶青犯難,試圖連蒙帶猜時,米勒發來了消息說要談一談。
目光在米勒的名字上停留了一會,厲扶青突然想起了居住在米勒腦海里的那個奇怪的東西。
或許居住在米勒腦海里的那個東西會認識這些上古的文字呢?
躺在椅子上悠閑地曬著秋日太陽的米勒,在接到來自阿提卡斯的虛擬視頻通訊時是驚訝的。
他接通視頻,首先映入眼簾的不是阿提卡斯的臉,而是一張畫著一個奇形怪狀東西的紙張。
“認識這個字嗎?”厲扶青問。
“這是……字?”米勒的聲音詫異地拐了兩個彎,足以見他的驚訝。
厲扶青點頭:“是字,問問居住在你精神海里的那個存在認識嗎?”
米勒眉梢輕挑,像是發現了什么的他坐直了身子,依言問了系統,然后道:“它說它的數據里確實有相關于這種文字的資料。”
厲扶青指了下紙上的字:“這個字念什么?”
“這個字念乾。”
厲扶青看著手上的字,這個字是他連蒙帶猜出來的五個字中,他覺得最有可能正確的字。
他猜出來的和米勒說的一樣,是乾。
“我這里有一本用這種文字寫的書,你幫我譯出這些字,要求你提。”
米勒瞇眼:“這東西對你很重要。”
厲扶青沒接這話,只是問道:“答不答應?”
米勒攤手:“這不是我答應就能辦到的事,我精神海里的這個東西要它做事是需要聲望分的,剛幫你譯出這個字就用了我兩個聲望分。”
厲扶青疑惑:“聲望分?”
“聲望,顧名思義就是被大眾敬仰而有所期望的名聲。我腦海里的這個東西會根據其他蟲對我的敬仰和崇拜來給我打分,也就是所謂的聲望分。”
“你現在有多少聲望分?”
米勒臉上的笑意微僵:“……這事太過私密不方便透露。”
別問,問就是他倒欠系統三百。
米勒:“原本我是打算推倒蟲族現有的這個畸形的社會狀態,重新建立一個更好的蟲族來積累聲望分。可是這個辦法在我去往墓星,知道一些關于你們雄蟲的事后明顯行不通了。”
“所以我打算換個地圖,那個帕爾冥國就不錯。我去了說不定還能給蟲族做個臥底,匯報一些機密呢。”
厲扶青看著他,過了會后道:“你要我做什么?”
說到這里米勒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第一個要求,我要你在去往拉慈維多星際的名單中加上我。”
“放心,不是出戰的名單,只是一個護衛的名單。”
“你做到了,我可以先幫你翻譯五十個字。”
厲扶青蹙眉:“太少了。”
米勒:“少也沒辦法,這是極限了。”
這是他欠系統聲望分的極限了。
厲扶青答應了。
“第二個條件就是我到時候會以一個帕爾冥國人的面容,出現在帕爾冥國的爭奪賽的名單中。到時候我需要你們幫我累積在帕爾冥國的聲望。很簡單,只要到時候你們把其他人弄個半死,然后我再在危機時刻出來力挽狂瀾,你們稍微配合我一下,讓我成功救出這些帕爾冥國的人就行。”
“也不是不讓你們殺帕爾冥國的人,只是將這個時間稍稍往后拖一點。”
見厲扶青沒有答應的跡象,米勒繼續道:“我的聲望分關于你這本書是否能譯出來,而且聲望起來后,我在帕爾冥國內能接觸的機密就會越多,到時候做些手腳,也能讓蟲族少死一些蟲,所以這是一個互利的事是不是?”
厲扶青無法代替蟲族答應米勒這件事,于是他在第二天找到了蟲皇,和他聊了整整一天后,帶著答案來回復米勒了。
厲扶青看著米勒的面容:“可以,但你若是耍花招,或者做不到的話,我會殺了你,連帶著你精神海里的那個東西。”
最后那一句話純屬是恐,厲扶青并不清楚自己是否能殺了那個奇怪的存在,所以才沒有采用強硬手段,而是答應了米勒的要求。
米勒笑瞇瞇地比了個OK的手勢,然后在厲扶青看不懂的視線中,點頭道:“放心,我從來不招惹瘋子。”
時間飛逝,在這一個月內,星盟的人不僅拜訪了蟲族,連帶著獸族和其他幾個種族都有拜訪,最終只有獸族和蟲族決定要參加技術爭奪賽。
轉眼啟航的日子就到了。
蟲族上上下下忙碌了一個月,將能想到的都給這次出去的蟲帶上了。
參賽的小隊連帶著護衛的軍雌一共一千號蟲,卻足足帶了十艘大型戰艦,獸族的戰艦過來集合時,都被這架勢給嚇著了。
他們看了看自己的兩艘戰艦,一時有點懷疑自己火力是不是帶少了?
沒看見比他們厲害的蟲族都來了十艘戰艦嗎?
不過這種時候帶少了也沒辦法,來不及調了。
其實蟲族的十艘戰艦,差不多九艘半戰艦裝的都是能源、礦石、珠寶等各種值錢的東西。
錢幣不是通用的,但是能源、礦石這些東西到哪都值錢。
對于蟲族的蟲來說,雌蟲倒是不要緊,怎么著都能活,他們的雄蟲閣下可不能受委屈。
抱著這個想法的蟲族把能想到的可能值錢的東西都給裝上了。
在獸族的獸人期盼的目光,和蟲族的蟲擔憂的目光中,戰艦升空跟隨著星盟的戰艦駛向了星淵。
第66章 五十顆糖呀~
今天是技術爭奪賽報名表的公開日, 整個星際各國都很熱鬧。
報名表還有半個小時才出來,早早聚集在星網上的各國網民開始聊起一些其他的事。
是只桃子:‘哎,聽說帕爾冥國那惡臭的星盜前段時間在星淵那邊的土著手里栽了跟頭, 好像全軍覆滅了。’
大米不煮粥:‘這應該是一個假消息,海玫瑰星盜的勢力在整個星際的星盜中排名前五, 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地就被一個科技不發達的土著給滅了。’
沖鴨:‘你怎么知道那土著科技不發達?’
漫山猴子我腚最紅:‘你蠢啊, 要是發達的話就是他們找到我們了,哪里會乖乖等著帕爾冥國找到他們。’
紅桃3:‘是啊, 要知道帕爾冥國可是臭名昭著的掠奪者, 多少低等文明的星球被他們掠奪了。’
夏日沖浪好爽:‘你要理解, 要不是這樣他們才不會有機會從低等國家變成現在的中等國家。’
漫山猴子我腚最紅:‘喂喂喂, 你不要命了這么說帕爾冥國。’
夏日沖浪最爽:‘呵,我可是凱爾云帝國的,他帕爾冥國能拿我怎么辦?再說了我說的可是事實,我們國家的歷史都有記載,他帕爾冥國有本事就讓所有國家都把歷史改了唄。’
“凱爾云帝國的啊, 那可是高等國家,難怪敢這么明目張膽地說帕爾冥國呢。”咖啡店里悠閑地吃著下午茶的路浮嘀咕著又看了一遍技術爭奪賽的官網:“還有五分鐘,也不知道今年都有哪些國家參加。”
“帕爾冥國肯定是要參加的,這個凱爾云帝國也會參加。”
低等國家和中等國家參加這技術爭奪賽是為了那些技術去,至于高等國家參加, 純屬就是為了展示戰力,同時也是為了給自己國家的軍校生施加一些壓力, 讓他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別每天傲得像是要上天一樣。
一旁也在星網上到處浪的尼默突然咬了咬牙:“路浮,你能把你那丟臉的ID改了嗎?”
路浮看了眼自己漫山猴子我腚最紅的ID, 篤定地道:“不改,還有我這ID可不丟臉,這可是我翻古書找出來的,上萬年前老祖宗們最喜歡用的ID。”
尼默翻了個白眼:“那你們祖宗的審美可真奇葩。”
星網上關于帕爾冥國的談論還在繼續。
帕帕爾:‘喂喂喂,不要搞這些刻板印象的歧視,哪個國家在最開始的發展時期沒有掠奪過低等文明的星球,再說了,他們供給我們資源,我們也給與了庇護,怎么能說是掠奪呢?’
夏日沖浪最爽:‘就你們那叫做庇護?讓人家都給你們帕爾冥國當奴隸的庇護嗎?’
夏日沖浪最爽:‘都不稀罕說你們逼著那些低等文明簽的那契約了,簡直是敲了骨還要吸髓,貪婪至極。’
沖鴨:‘別吵了,別吵了,這次爭奪賽參加的名額出來了。’
大米不煮粥:‘嚯,今年的架勢好大,近千個國家,不僅三分之二的低等國家和中等國家都參加了,高等國家除了個別兩個也差別不多全參加了。’
是只桃子:‘啊啊啊,凱爾云國、巴羅尼亞國、羅斯坦國、藍星國、塞勒涅國………都參加了。’
沖鴨:‘很少看見藍星國參加爭奪賽啊。’
大米不煮粥:‘先不說藍星國了,剛被星盟聯系上的星淵另一邊有兩個土著國家也參加了。’
沖鴨:‘不得不說他們膽子很大,爭奪賽可是會死人的。’
是只桃子:‘他們這是太看得起自己了,還是太看不起我們了?’
帕帕爾:‘蟲族?!這個土著國家叫蟲族?好惡心的名字。’
FLK:‘怎么會有國家叫這種名字,看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誰害老子莫名笑了一下:‘他們不會以為給自己國家起個蟲族的名字,蟲災的時候那些蟲就不會攻打他們國家吧?’
FLK:‘哈哈哈,簡直是笑死人了。’
沖鴨:‘拜托了,哪個國家都好,快點把這個叫做蟲族的國家給淘汰了吧,看著就想起了那些從星淵沖出來的大型惡心蟲子。’
FLK:‘另外一個土著國家叫獸族,這個還好,沒那么膈應人。’
…
“蟲族?”厲扶青看著諾恩找來的關于拉慈維多的資料:“他們星際還在被蟲災困擾?”
“其他幾股勢力最初與星盟停戰的原因就是迫于蟲災。”
看來拉慈維多星際并沒有他們想象得那么厲害,或者說他們的科技確實遠遠高于蟲族,是蟲族拍馬都及不上的,但是在面對蟲災的戰斗力上,他們顯然不及蟲族。
不過其實也能理解,‘蟲災’是自蟲族后從星淵走出來的第二批生物,從星淵的造物一批不如一批的情況來看,那些巨型的蟲型生物其實比星獸還要厲害許多,‘王蟲’的防御也比星獸還要高,而且蟲災的繁衍速度是星獸遠遠不能比的。
殺傷力強大,防御力強大,繁衍速度更是離譜,任何一種生物具備了這幾點,都將是一場災難。
要不是雄蟲的精神力對這些‘蟲族’有絕對的克制力,能無視防御直接摧毀它們的大腦,再加上當時有大批蟲獸在,估計當初也不能輕易地滅掉‘蟲族’。
或者說不是滅掉,是迫使這些沒有理智的‘蟲族’調轉了方向,朝著星淵背面的星際去了。
因為拉慈維多出現‘蟲災’的時候,就是蟲族滅掉‘蟲族’的時候。
不過這事不能讓拉慈維多的國家知道。
這是看到這個信息的厲扶青第一時間做出的反應,要是被拉慈維多的人知道,困擾他們的‘蟲災’是來自他們的星際,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最嚴重的就是被拉慈維多的所有國家仇視。
獸族此次前來參加爭奪賽的蘭特看到這些消息時也也意識到了這點,他立馬就通過光腦將這事告訴給了老頭子,然后嘗試和蟲族那邊取得聯系。
好在剛進入星淵不久,天網的信號還沒斷,不然就麻煩了。
厄涅斯接到獸族發來的通訊請求時就猜到他們要說什么,他隨手就給接通了:“放心,你們都意識到的事,我們蟲族不可能沒意識到,你們獸族管好自己就行。”
蘭特有點著急:“但是雄蟲閣下,你們蟲族的這個名字很難與蟲災分開,我們需要先通一下氣,對一下被問到后要如何應付。”
厄涅斯慢條斯理地推了下他的新眼鏡:“這種事沒必要著急,隨便瞎扯一個就行,等我想好了發給你。”
厄涅斯說完了就掛斷了通訊,徒留蘭特面對掛斷的通訊發呆,蟲族都是這么隨性的嗎?
他們對外的形象一向都不是冰冷、理性且嚴謹的嗎?
對于蟲災沒有被滅而是跑到對面星際去禍禍了這事,蟲族接受得很良好,管它的,反正禍禍不到他們頭上就是。
暗無天日的星淵中,巨大的戰艦行駛在其中,在進到一定深度時,厲扶青的精神力覆蓋開來,籠罩住整個蟲族戰艦。
對于雌蟲將雄蟲帶離星淵這事,星淵估計有點記仇,很是排斥雌蟲,雌蟲在星淵待久了那是哪哪都不舒服,嚴重者還會精神力暴動。
厲扶青的精神力籠罩住整個戰艦,過濾掉空氣中那些暗物質的同時,安撫著精神力海出現暴動跡象的軍雌。
“嘖,往旁邊坐一點,擠著我了。”赫斯安澤不耐地道。
聞言,厲扶青往旁挪了挪。
“不是說你。”赫斯安澤拉住厲扶青,斜著眼往另一邊瞅:“說你呢,怎么這么沒眼力見。”
法利斯恩伊西翻了個白眼:“注意你說話的口氣,我可是皇子。”
赫斯安澤輕嗤,絲毫不憷地道:“快點挪。”
伊西沒好氣地往旁挪了挪:“都不賴說你的。”
“閣下,拿著。”諾恩將切好的水果遞給厲扶青后,就挨著他盤腿坐了下來。
“不是,我們的呢?”伊西疑惑地看向諾恩:“怎么只有阿提卡斯有水果?”
“閣下閣下,這呢,這呢。”格斯樂滋滋地端著他切好的水果盤上來。
這次前往拉慈維多參加爭奪賽的三支小隊,一隊全員雄蟲,二隊是以利亞帶領的全員軍雌,三隊是諾恩帶領的從各個軍校挑出來的軍校生。
蟲族對這次技術爭奪賽很重視,但同時也不是太過重視,不然也不至于把雄蟲和軍校生都派出來長見識。
第三小隊的隊員中有兩個熟蟲,一個是格斯,一個是亞納,摩薩發揮失常沒被選上,其余的三個則分別是海特軍校的五年級生和四年級生,其中一個是第二軍校的四年級生,他是少見的打敗海特軍校的爭奪者脫穎而出的雌蟲,名字叫做賴亞。
赫斯安澤也不知道是怎么從星盟的人手中哄騙到往年爭奪賽的錄像,此時正拉著厲扶青和伊西兩蟲觀看,美名其曰研究對手。
厄涅斯他們不愿參加他們小蟲崽的活動,幾蟲擱樓上泡溫泉呢。
諾恩一向是跟著厲扶青的所以也跟著來了。
至于格斯,純屬是因為喜歡往雄蟲閣下身邊湊,也就厚著臉皮跟了過來,亞納是被他硬拉著過來的。
其他的蟲臉皮沒那么厚,于是只能背地里羨慕格斯了。
樓上的厄涅斯泡完溫泉,披著白色浴袍走到房間門口時腳步突然一頓。
等在門口的以利亞側頭看來:“厄涅斯。”
厄涅斯臉上帶著詫異的笑,暗地里腳悄悄地往后挪了挪,準備隨時撒腿跑。
以利亞這蟲,擁有極端理智的同時脾氣也倔強,而且他平時雖然理智,但偶爾發起瘋來也很嚇蟲。
厄涅斯曾經就被他給揍過,比如哄騙著他結婚,強制把他從戰場帶離的時候。
以利亞很是冷靜地看著他:“你知道的,你是跑不過我的,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你開門進去我們倆慢慢談,二是我把你扛進去。”
厄涅斯臉上笑容沒變,悄悄往后挪的腳卻收了回來,他走上前打開門,伸手示意以利亞進來:“你這樣會讓我以為你想我了,雖然我們之間已經……”
話還沒說話厄涅斯就被以利亞揪住領子順手給甩在了床上。
厄涅斯下意識睜大眼睛,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身上一涼,浴袍被解開了。
他下意識伸手去擋:“哎…不是,你這是干嘛,嘶…你……”
以利亞跨坐在他身上,右腳踩著他的手臂,左手桎梏著他掙扎的右手,右手快速地解著自己的紐扣。
見厄涅斯一直嘗試掙扎,他眉眼中難得帶了點不耐煩,開口威脅道:“別動。”
掙扎不得的厄涅斯瞪大眼:“??!”
不是,怎么一段時間不見,以利亞這性格就突變了?!
…
第67章 五十一顆糖呀~
接下來的幾天, 米勒和系統都在以一種吃瓜的心態來看待厄涅斯被以利亞以各種方式堵到,然后揪回房間里醬醬晾晾的事。
“嘖,沒看出來啊, 以利亞上將還是這種性格?”沒有瓜子,米勒就順便找了一個差不多的零食, 一邊吃一邊和系統閑聊。
系統:‘根據我以往查到的以利亞的性格, 他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理智的蟲,他身上完美的詮釋了理智與瘋狂并存, 所以這種行為實際上與他的性格并不突出。’
米勒:“理智與瘋狂, 這兩個詞放在一句話里很矛盾啊。”
系統:‘確實是這樣, 極端的理智和瘋狂的行為大多情況下很矛盾, 但在少數情況下會很融洽,比如戰場上的以利亞上將。’
系統查過以利亞少經歷過的每一場戰場,發現他確實是這樣的一個雌蟲,任何情況下他都能保持理智,做出最符合利益的選擇, 但當他做出選擇后,他就會瘋狂地去實施,并且最后往往都成功了。
如果去仔細分析他的每一場戰場,就會發現他擁有著極度敏銳的戰場嗅覺和冷靜的大腦,能通過各種微小的變化快速準確地判斷出敵方的變動和意圖, 很多情況下看起來是孤擲一注的行為,其實都是經過嚴密的計算和各種推算后, 抉擇出來的最大成功率的選擇。
他做出來的選擇,是具有最大利益化的, 但是風險往往也是最大的。
通常很少會有智慧生物會在同樣的危機下做出和以利亞一樣的選擇。
智慧生物往往會選擇更為穩妥保險的方法,但是以利亞不會, 他會在冷靜地計算過己方戰力,環境情況,敵方戰力和各種微妙的因素后,做出在其他智慧生物眼里最瘋狂,最危險的選擇,而他每一次都成功了。
一個身上具備了矛盾因素的奇才,但是在面對厄涅斯的時候,他多少會失去一些理智,或者說在面對厄涅斯的時候,他經常會做出一些降智的行為。
系統:‘這也能理解,智慧生物往往在面對自己喜歡的對象時,就會被各種激素影響著失去邏輯思維和判斷能力。’
米勒挑眉:“你怎么知道以利亞上將喜歡厄涅斯的?”
系統:‘宿主,我知道我不該鄙視你,但有些時候你太過愚蠢了。以利亞身為上將,若是他不愿意,厄涅斯是無法強迫他成為雌君,并且脫離戰場的。’
“不是說以利亞上將是被哄騙的嗎?”
‘根據數據來看,以利亞上將的智商比厄涅斯高,想要哄騙他的難度很高,基本不可能實現,除非他本身愿意被哄騙。’
米勒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先不說以利亞,就說厄涅斯,若是他真想躲以利亞,身為雄蟲的他不可能躲不掉。
所以他倆這是在玩情趣,而他和系統這是主動湊上來被秀一臉?
回過味來的米勒吐出嘴里的瓜皮,面無表情地吐出一句:“…狗情侶。”
枉他米勒曾經也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風流男人,怎么到了這個世界就越變越傻了?
不行,他得去醫療室檢查檢查一下腦子。
屋里,厄涅斯瞇著眼輕喘著氣地看著躺在身下的以利亞,他渾身的肌肉都帶著明顯的緊繃感,汗水順著溝壑沿路滑落,每一下動作的力量感是真的頂,又兇又野,有種說不出來的狠勁。
受不住的以利亞脊背往后彎折出極漂亮的弧度,眼尾上染上了一抹緋色,一向冷靜的眉眼平添幾分靡麗。
不知過了多久,房內漸漸安靜下來,歪歪斜斜地依靠在床頭的厄涅斯眼里帶著饜足,閑適地用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撥弄著以利亞紅腫的唇。
以利亞嬌氣又敏感,隨便弄一下反應就特別大,先前胡鬧得又有點兇,導致身上的痕跡乍一看有點嚇蟲。
厄涅斯看著他,突然說了句:“別犯傻。”
以利亞的反常他不是看不出來,相反,以他對以利亞的了解,他時常能精準地摸準他的想法。
他估摸著以利亞估計是知道了點什么,以他那冷靜的皮肉下包裹著的瘋骨,他還真怕他做出什么事來。
累得動根手指都難的以利亞掀起眼簾看向他,嗓音啞得都快要聽不出原本的音色了:“你以為我是你嗎?”
厄涅斯低笑兩聲,眉眼中帶著說不出的輕佻和戲謔:“你當然不是我,所以你得好好活著。”
以利亞看著他:“你死了后我可以去墓星看你嗎?”
厄涅斯眼里噙著兩分笑,說出來的話卻不容置疑:“不行,你連靠近都不行。”
以利亞沒說話,過了許久后,突然張嘴狠狠地咬住厄涅斯放在自己唇上的手指。
厄涅斯疼得倒抽了口冷氣,他硬生生忍著沒把手抽出來,而是俯下身輕輕將以利亞攬在懷里,用手安撫地揉捏著他的后頸,低聲哄道:“乖,不氣。”
厄涅斯知道自己霸道又自私,當初霸道地不顧以利亞的意愿將他拖離戰場,困在首都星十年。
現在又一味地將他推開,希望他自由不被自己所束縛,說起來真是混蛋又自我。
以利亞嘗到了唇齒間蔓延開的鐵銹味,感受著后頸處厄涅斯輕柔又耐心的安撫,一股洶涌的,無法抑制的情緒匯聚在胸口,蔓延上發澀的喉嚨,最終匯聚在眼眶形成了水氣滴落。
水珠砸落在厄涅斯的胸膛處,燙得他指尖顫了一下,他輕輕嘆了口氣,將手指抽出來,抬起以利亞的臉就吻了下去。
算了,換另一種辦法來哄。
那一天胡鬧得以利亞第二天沒起來床,導致他接下來的幾天都沒去堵厄涅斯,反倒是厄涅斯找上了門。
將兄長和以利亞兩蟲之間你堵我,我又堵你的行為看在眼里的厲扶青很不明白他們兩蟲這樣的意義在哪?
……
戰艦很快達到拉慈維多,在離星淵背面較近的一個星球上停泊,準備補給一下食物和水。
在戰艦上待得厭煩的赫斯安澤等蟲也準備去這個星球逛上一逛,看看和蟲族的有什么區別。
在準備下戰艦時,諾恩背了個塞滿了黑晶和好幾樣珍貴的晶體和礦石的小背包,并將兩個特別純的黑晶小球遞給厲扶青,讓他拿著玩。
在來之前他們就想到了錢的事,錢這東西無論在哪都很重要,尤其是在前往一個陌生的星際時,更不能缺了錢這種東西。
奈何他們的光腦和拉慈維多的終端不一樣,互相之間不能連通,這也就導致他們想用晶體和星盟的人換點錢都無法。
一向運氣比較好的卡莉今天運氣出奇地不好,不僅沒吃到自己喜歡的飯菜,還在抽簽時輸了,不得不領那兩個國家中其中一個叫做蟲族的國家去逛沒什么看頭的塔蘿星。
她來時,看著這群土著都拿著個小包,一開始沒在意,直到諾恩拿了個黑晶向她尋問這大致能在塔蘿星換多少錢時,驚訝得她一時沒控制住嗓音:“你們要拿它換錢?!”
她的嗓音有點大,一旁的厲扶青、赫斯安澤、伊西等蟲沒忍住看了過來。
見她的反應,諾恩就知道這黑晶在拉慈維多星際估計挺值錢的。
何止是值錢啊,看到他們拿出來換錢的黑晶,卡莉心臟那是怦怦直跳:“這個你們有多少。”
要知道這可是黑晶啊,高級機甲最佳的能源晶,一顆的價錢都抵得上一艘戰艦了,就這樣還很難買到,只有等著每半年一次的大型拍賣場去碰運氣。
財不外露這事諾恩還是懂的,當即就道:“也沒多少,就十多顆。”
實際上他們有一艘戰艦里裝的都是黑晶。
卡莉并不信他們只有十多顆,不過他們不說她也不打算追問,因為就眼前這兩顆她都有點吃不下。
此時她有點后悔自己剛剛表現出來的驚訝了,不然說不定能以一個極低的價格拿下,不過她最后還是一咬牙:“你們要換的這兩顆,我都買了。”
她借錢也要買,這樣她的寶貝機甲就能徹底發揮出來它該有的威力了。
諾恩:“可是你們沒有現金,我們光腦也無法接受你們終端的轉賬。”
卡莉大手一揮,十分大氣地道:“沒事,等進了塔蘿星,姐給你們送幾個終端就行。”
厲扶青等蟲跟著卡莉下了戰艦,乘坐小型戰艦進了塔蘿星的星港,然后又換乘懸浮車向著塔蘿星的中心城市去。
卡莉:“這塔蘿星屬于邊緣星,沒有什么有趣的去處,不過它的中心城市還是挺繁華的,如果感興趣的話你們可以去哪里的地下城看一看機甲賽。”
“不過這里的機甲賽都不怎么精彩,畢竟有天賦駕駛機甲的人都進了軍校,在邊緣星打機甲賽的其實都是略懂一些皮毛的門外漢。”
“不過等我們去到烏拉諾斯星的時候,你們可以去看看那里的機甲賽,偶爾會有軍校生來參加,很是精彩刺激。”
蟲族的蟲學習能力很強大,這段時間基本已經掌握了拉慈維多星際的常用語,反倒是卡莉他們在蟲族待了差不多一個月,至今還沒學會蟲族的語言,也或許是他們不屑學罷了。
赫斯安澤他們并不在乎這點,因為他們確信,遲早有一天,他們會主動學習蟲族的語言的。
厲扶青扭頭在卡莉的講解下,看著下面陌生的城市。
如蛛網的懸浮車道縱橫交錯地密布整個上空,各種虛擬廣告穿插在車道邊緣,來來往往的懸浮車一點也看不出邊緣星該有的落后和蕭條,繁華熱鬧得給他們一種身處蟲族中心地帶星球的感覺。
從車上下來后,厲扶青他們更直觀地感受到了塔蘿星的繁華,寬闊敞亮的街道人來人往,最離譜的是街道上還安裝得有恒溫系統,無論是寒冬還是炎暑,這里的溫度永遠怡人。
著急得到黑晶的卡莉見他們那散漫隨意的速度,索性囑咐了他們幾句后將身上僅有的一點晶幣都掏給他們,讓他們隨便看看,然后就著急忙慌地扯著格斯進入不遠處的商店購買終端。
赫斯安澤他們將晶幣隨便分了分,就隨意地逛了起來,不過也沒走遠,畢竟蟲生地不熟的,還是謹慎些好。
諾恩和厲扶青走了走,就看見了一旁排起的長隊。
空氣中飄著酸甜的香味,厲扶青輕微往那邊側了一下頭,察覺到的諾恩就道:“我過去買點吃的,閣下在這等我。”
厲扶青想了想,陌生星域還是謹慎一點,于是就纏了一絲精神力在諾恩手上,然后才點頭:“好,小心點。”
諾恩雖然看不到精神力,但是他能感覺到,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情愉悅地應了一聲,就大步朝那邊走去。
厲扶青站在原地等著,沒過一會察覺到有人在打量自己,他側頭看去,對上一個長得很是粗壯,個子卻有點矮的人的視線。
將對方劃進沒有危險的一類后,厲扶青就沒太在意地收回視線。
過了一會厲扶青就察覺到那人在接近自己,在近到有一定程度時就故意往自己身上撞來。
厲扶青側身躲開,低頭就對上了他惡狠狠的視線。
很久沒有遇到過這種視線的厲扶青還沒來得及生出什么感想,就見這人突然大聲嚷嚷起來:“偷東西了,偷東西了,外星域人偷東西了。”
那人一邊嚷嚷著,眼睛一邊死死地盯著厲扶青手里拿著把玩的兩顆黑晶。
察覺到他視線的厲扶青看了眼圍堵過來的,明顯是這人同伴的七八個身強體壯的壯漢,緩緩地轉動了下手里拿著把玩的黑晶。
從卡莉的反應來看這黑晶在拉慈維多星際昂貴且稀有,一般情況來說,拿著這般昂貴的東西的人都是不好惹的存在,多數人都會繞著走。
這些人之所以敢這樣,估計是看見先前和自己一起走的諾恩,從諾恩臉上的蟲紋分辨出他們是陌生星域來的土著,所以才如此明目張膽地污蔑。
欺負的就是他們是陌生星域的土著,在這里沒有勢力,沒有依靠。
這種事他們估計沒少做,也正是因為這樣做吃到了甜頭,且沒有得到任何處罰,眼下才這般肆無忌憚,連情況都沒摸清就囂張地撞了上來。
第68章 五十二顆糖呀~
周圍聽到動靜的人都看了過來, 他們的目光在厲扶青和那些本地人之間來回看了一番后,就交頭接耳互相說著什么,倒是沒人打算插手。
顯然這種事在他們這里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了, 反正這些人也不勒索碰瓷本地人,他們也就不管, 就當個好戲看。
“多羅他們又在勒索新文明的土著了。”
“這次來拉慈維多的土著不就是只有那兩個嗎?”
“兩個叫做蟲族和獸族的國家。”
“別提蟲族這兩個字, 聽著就瘆得慌,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國家會取蟲族這么惡心的名字。”
“這土著這容貌, 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眼啊。”
“你們說這土著不會是蟲族的吧?”
“應該不會, 蟲族這兩個字一聽, 我腦海里就已經自動幻想出他們的樣子了, 肯定又丑又猥瑣。”
“他的眼睛是罕見的金色哎,好美。”
“真的,他都可以去當明星了,一定會有很多人為他瘋狂的。”
“可惜是個土著。”
“土著又怎么,以前鮫人族不也是土著嗎?現在塞爾斐利不照樣是大明星, 擁有千億的粉絲數量呢。”
“拜托那可是鮫人,容貌、嗓音、精神力都星際中數一數二的存在,美貌的同時又強悍,哪里是這些土著能比的。”
這樣一說,其他人倒是找不到反駁的借口了。
眼前的土著身材高挑, 寬肩、窄腰、長腿,下頜與鼻梁之間的線條十分優越流暢, 五官幾乎沒有可以挑剔的地方,尤其是那雙金色的眼眸, 宛若蒼穹之上懸掛的日輪,靜謐而耀眼。
他的好看毋庸置疑, 濃墨重彩,漂亮得淋漓盡致,可惜的是他膚色太過蒼白,日光照映在他臉上,無端透出一股即將破碎的病弱,好看得讓人炫目的同時,也清楚地意識到這只是一個漂亮的花瓶。
這些人談論的聲音不小,厲扶青清晰地聽到了他們是談話聲,他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好像確實有點蒼白了。
聽到周圍人并沒有壓低嗓音的討論,多羅他們艱難地將貪婪的目光從那兩個黑晶上挪開放到厲扶青的臉上,仔細一打量,發現這小白臉確實長得很好看,忍不住眼里就帶了幾分淫邪。
厲扶青打量自己雙手的動作一頓,緩慢地轉動了一下手上的黑晶,金色的眼眸中悄然浮現一絲暴戾。
他雖然情緒平淡,一向不太在乎一些皮毛的事,但是他真的很厭惡有任何存在用那種貪婪的眼神看他,尤其是現在還帶上了淫邪。
這可真是,太讓蟲生氣了。
這土著長得真帶勁,待會說不定可以爽上一爽再放他走。
這樣想著的多羅眼里帶著豪不遮掩的貪婪和淫邪,走上前就要去拉扯厲扶青,一邊伸手,一邊兇神惡煞地恐嚇道:“偷了老子東西還不承認,這是尋思著我們本地人好欺負是吧,走,我們去……”
聞著這人身上傳來的汗臭味,有著些許潔癖的厲扶青眉頭微蹙,本想出手的他有點抵觸地停下了動作,往一旁稍稍側了一下身子,下一秒,一道身影從身旁掠過。
“嘭!”一聲悶響,多羅以極快的速度倒飛了出去,如一顆炮彈一樣砸在地上,力道之大將光滑的地面都砸出了裂紋。
一只穿著作戰靴的腳踩在了多羅的胸口,在“咯吱咯吱”的斷骨聲中不斷用力。
鮮血不斷地從嘴里涌出,發不出聲音來的多羅在劇痛中猶如上岸的魚一般,徒勞無力地掙扎著擺動四肢,嘴里發出:“嗬嗬…嗬”的喘氣聲。
垂眸看著他的諾恩琥珀色的豎瞳里戾氣橫生,腳下不斷用力,語氣中含著濃郁的煞氣:“找死,找到我們頭上來了,那你可真是找對地方了。”
呆愣了一瞬的七八個大漢回過神來,紛紛暴喝一聲,面容猙獰地朝著諾恩沖了過去。
諾恩一腳踢開腳下半死不活的多羅,擰身就沖了上去。
兩分鐘,或者說不到兩分鐘,地面上就橫七豎八地躺了一群人。
周圍的人群見此,紛紛統一地往后退了三步,再次說話時聲音小了許多。
“臥槽,這土著好兇悍。”
“地面都裂了,這力道……”
“多羅他們算是踢到鋼板了。”
“我倒是覺得這兩個土著把事情鬧大了反而更慘,這多羅他們敢這么囂張明顯這背后有勢力撐腰。”
聽到動靜趕過來的赫斯安澤他們正好聽見這么一句話,他剛扭頭要問什么時,突然冒出來幾百個兇神惡煞的壯漢把他們團團圍住。
邊緣星往往遠離中心政治區,在這里就算科技再怎么繁華,難免還是會生出很多法律顧忌不到的黑暗地帶和勢力,而且并不是每個國家的法律和執法能力都能互相匹配上的,往往多的是執法能力匹配不上法律的情況,這種情況下,法律的威懾力就會大大降低,犯罪率反而會大大增加。
這種情況多發生在那些階級分明的國家,上層的糜爛和享受造成了底層的黑暗和犯罪率。
周圍的圍觀群眾紛紛做鳥獸散,不過他們還沒散干凈,就聽見了肅穆的腳步聲。
他們詫異地扭頭看去,就看到了穿過人群,從人群中走出來的近千軍雌。
他們的腳步聲并不整齊,錯落的作戰靴踏在地上,發出來的聲音卻莫名的有種整齊肅穆感。
“啪!”
作戰靴碰撞的脆響中,近千軍雌停下腳步,琥珀色的豎瞳靜靜地看著被他們反包圍的數百壯漢。
蟲族的軍雌身高普遍比人群高,除了一些特別場合,他們慣常都喜歡穿簡便的作戰服,上身大多都是深色的緊身短袖和背心,下身的褲子就要寬松一點,褲腿束在黑色的作戰靴里,隱藏在人群中時察覺不出,眼下走出來才發現他們存在感如此突出,像是浸飽了血的刀刃一樣,那渾身從戰場上廝殺出來的殺戮氣息看著就讓人發怵,讓被他們包圍著的壯漢一時間都像是小白兔一樣無害。
他們的肌肉看起來并不如那些壯漢那樣夸張虬結,在場的人卻絲毫不懷疑他們那從廝殺中歷練出來的肌肉中蘊含的爆發力。
在場的人很是震驚,眼神不住地往站在中心位的厲扶青身上瞥,還從來沒見過有那個土著國家的人出來玩帶那么多護衛,以往的土著最多帶百十來號人就已經頂天了,畢竟是出來玩又不是去打仗,那像這個土著,帶了快上千號人,還TM都是上過戰場的士兵,這得有多怕死啊?
被這么多雙煞氣騰騰的豎瞳盯著,數百壯漢頭皮發麻的同時紛紛傻眼。
不是,誰出來玩帶數支軍隊護衛?
以前那些土著雖然也為了保證安全帶了不少人,但人家出來玩時這些軍隊好歹都是守在戰艦上待命。
怕死怕成這樣的奇葩還是第一次見。
這些壯漢一時憋屈得有點說不出話來。
“哦豁,這回是真的踢到鋼板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這么嘀咕了一句,在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
被軍雌包圍著的壯漢惡狠狠地朝著這個方向瞪過來一眼,然后朝著厲扶青的方向討好地笑了笑:“兄弟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啊,打打殺殺的一看就不符合我們的氣質,大家坐下來好好聊聊,我那里有好酒。”
地上胸口恐怖地塌陷著,滿臉鮮血,疼得忍不住哀嚎的多羅聞言,在這一刻懊悔到了極點,早知道他就該多打探一下的。
他心里恨得要命,都怪以前那些土著,要不是以往的那些土著表現得都那么好欺負,他也不至于以為這些土著都不敢招惹他們,也不會就這么莽撞地就出手了。
“呵——”赫斯安澤陰沉著臉呵了聲,剛準備說什么時就被買好東西趕回來的卡莉給打斷了。
卡莉將終端交給他們,悄悄地使了個眼色:“這事交給我處理,真鬧大了對你們沒有好處。”
這些人在這里混終究得講一個面子,眼下迫于形勢服了下軟,若是厲扶青他們不給面子,為了以后還能在這里混下去,那是硬著頭皮豁出命都要上的,到時候如果出現了傷亡傳到星網上去,拉慈維多的網友多數是不會站在蟲族這邊。
盡管他們知道是自己星際中的國家出了錯,但是當一方格外強勢起來,尤其是罪魁禍首已經躺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的時候,他們還得理不饒人的話,就極容易引起大部分人的厭惡。
和極端慕強的蟲族不一樣,對于大多數智慧生物,尤其是人來說,憐弱是他們的天性。
這種天性會使星網上的網友們站在弱者一方,更別說這弱者一定程度上還可以歸結為自己人。
大面積的負面輿論對于初來駕到,或者是新加入拉慈維多星際的國家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
這事最終還是被卡莉給擺平了,做為可以被星盟派出去接引陌生文明的她可不是什么小白花,那是妥妥的霸王花,手段狠辣的同時雷厲風行,反手就將最初挑起禍端的那七八個壯漢送入獄,以終身監禁的結果給了厲扶青他們一個交代。
其實這種事卡莉他們一般是不插手的,新來的土著國被欺負已經是一種很常見的事,所以他們大多會在停泊的時候都勸上一句,讓他們不要去邊緣星瞎逛,若是這些土著堅持要去,出了事他們一般都不會管的。
不過眼前的這些蟲族不一樣,他們可是她黑晶的提供者,看著黑晶的份上,卡莉不介意幫上一幫。
事情解決了,赫斯安澤他們又逛了一下午,還用卡莉換黑晶的錢購買了幾架機甲,打算扛回去研究研究,他們買的大多都是B級機甲和A級機甲,S級機甲邊緣星沒有,而且價格過于昂貴了,他們買不起。
臨走時還發現了一個好玩的東西,就是空間儲物項鏈,這個星際機甲如此發達的原因,其中就有他們研究出了壓縮空間的相關科技,能讓軍人們隨身攜帶機甲。
好奇的赫斯安澤掏了最后的一點錢買了兩個空間不是很大的空間儲存器回去準備研究研究。
回到戰艦上后,一群蟲直奔作戰室,厲扶青手里端著諾恩買回來的芋泥圓子,一邊吃,一邊打量著這個空間儲物器。
他探進精神力去看,發現空間很小,只能剛剛好放置一個機甲,再多的就放不下了,比起滄瀾大陸一靈石一個的儲物袋差多了。
不過很可惜,他不會練器,不然也可以練幾個出來。
往嘴里又塞了一個芋泥圓子的厲扶青腮幫微鼓地放下儲物器,面上看著很平靜,其實心里有點可惜買儲物器的錢。
作戰室的另一邊,赫斯安澤、伊西和諾恩等蟲正在測試機甲的防御能力和各方面的性能。
測試中一個用力就將一個C級機甲的手臂給扯下來的諾恩一愣,隨即皺眉看著手里的機甲手臂沉思,他們該不會是買到假貨了吧?
想到那花出去的昂貴價錢,一向恨不得把一分錢掰成兩分錢來花的諾恩面上沒什么表現,心里疼得直突突。
察覺到他情緒的厲扶青走上前,隨手將最后一顆芋泥圓子塞進諾恩嘴里,語氣平靜地道:“沒事,黑晶在蟲族不值錢,我們還有一戰艦的黑晶呢。”
聞言,諾恩心里好受多了,繼續上手研究這些機甲,厲扶青也上手試駕了一番。
一個小時后,八架機甲全被禍禍干凈,站在散落一地的機甲殘骸面前,錢花光了,卻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得到的厲扶青他們,對機甲的好奇心直線下降。
對機甲沒有好奇心,又不喜麻煩的他們在去往烏拉諾斯星的這一路上,就沒再下戰艦去停泊的星球上亂逛了。
在戰艦上一連待了好幾天,終于在第九天時抵達了這次爭奪賽的舉辦星,烏拉諾斯星。
第69章 五十三顆糖呀~
烏拉諾斯是一顆大型行星, 整個行星都裝配了最先進的防御系統和武裝系統。
當烏拉諾斯星被選定為這一屆爭奪賽舉辦星的那一刻,整個拉慈維多星際的目光都聚焦在這里。
無數人開始動身往這邊趕,這導致烏拉諾斯星星港母艦的吞吐量在這一段時間里達到了一個恐怖的頂峰。
對于拉慈維多星際的人來說, 爭奪賽可是個絕對不能錯過的盛事,就算在家里可以通過虛擬系統觀看, 但是無論虛擬系統再怎么真實, 對于廣大網友來說,永遠都沒有現場觀看來得更真實刺激。
雖然他們這種現場只是某種意義上的現場, 只能待在觀看席圍著虛擬直播觀看遠處賽場內的比賽, 但是現在的氣氛終究不一樣, 而且他們還能親眼看見選手們出場時和入場時的場面。
說不定運氣好還能跟種子選手互動。
光憑這一點就足夠他們花費大量的金錢和時間不遠萬里地趕過來, 更別說爭奪賽期間的烏拉諾斯星聚集了大量來湊熱鬧觀看爭奪賽的明星和歌手,粉絲們能比往常更容易偶遇到自己的偶像愛豆。
這可不就是一舉兩得,怎么都不枉費這一趟么。
隨著時間越來越接近爭奪賽,大量國家精英級別的機甲戰士和指揮官已經陸續抵達烏拉諾斯。他們大多都是即將畢業的軍校生,當然也有早已上過戰場并且立得軍功的軍官。
因為爭奪賽的年齡限制在十五至二十五歲, 所以這些軍官看起來格外年輕。
當然,在原本壽數最短的人類都突破了限制能活到三百多歲的星際時代下,光憑外貌已經無法判斷一個人的年齡,所以也不妨有些國家悄悄更改軍官的年齡,將他們重新塞入軍校, 目地就是為了參加爭奪賽。
對于這點星際各國的人都心知肚明,只不過只要不是太離譜, 就沒人會去揭穿而已,畢竟在大家都不干凈的情況下, 這種得不到利益又到處豎敵,還連帶著自己也有損失的事做了就沒必要了。
(巴羅尼亞國)草莓屁屁:‘臥槽, 羅坦國的赫利都參加過三屆爭奪賽了,他怎么還沒過二十五?我不是記得他第一次參加時的官方年齡就是二十二的嗎?’
(凱爾云國)夏日沖浪好爽:‘懂的都懂,赫利是羅坦國現今能參戰的唯一的雙S機甲師,在能代替赫利的新的雙S機甲師沒培養起來前,赫利是不可能退出爭奪賽的。’
(塞勒涅國)草木一秋:‘嘖,赫利這心臟夠強大啊,居然能厚著臉皮連續參加四屆。聽說藍星國今年新加入的兩個選手,一個十六歲,一個十八歲,都是S級機甲師,赫利這年齡對上他們,可不就是欺負小孩嘛。’
(巴羅尼亞國)觀山下腳:‘得了吧,你們塞勒涅國的倫斯也參加了兩屆爭奪賽了,我記得他第一節屆時官方的年齡就是二十五,這都快要參加第三屆了,他年齡怎么還停留在二十五?’
星網上吵吵嚷嚷的一片,各種烏煙瘴氣互相揭短戳傷疤,當然也有些對這些網上戰爭沒興趣的網友,他們的氛圍和話題與這些網友截然不同,重點全部放在各國選手的容貌上。
“親人們,朋友們,目前朝我們走來的是藍星的參賽小隊,他們身著統一的深藍色制服,繁復華麗的款式讓他們看起來優雅的同時又不失颯爽。”
烏拉諾斯的星港處人頭攢動,早在烏拉諾斯星是這次爭奪賽的舉辦星的消息傳出的那刻,各個國家的媒體就蜂擁至此,除此之外還有各個平臺類型的網紅主播也在,為的就是第一時間拍到各國都有哪些選手參賽。
在比賽開始前,參加的各國雖然定了下來,但各國參賽選手的名單卻被藏得嚴嚴實實,很多參賽選手的名單和信息都是各大媒體和眾多網友合力扒出來的。
除了各大媒體和主播外,也有專門等在星港處為了看一眼自己喜愛選手的眾多粉絲。
奶茶久久甜就是一位網紅主播,此時正在向她直播間的粉絲們介紹抵達烏拉諾斯的藍星選手:“目前朝我們走來的是藍星第一軍校的晏云,今年二十二歲的他是這次藍星參賽小隊的總隊長兼總指揮,是一個新面孔,目前關于他的資料不全,只知道他是第一軍校指揮系的首席,不知道今年他會給我們帶來怎樣的驚喜,我們拭目以待。”
第一個下戰艦的晏云察覺到什么側頭朝著這方看來,他身形高大,眉眼冷淡,一頭利落干凈的寸頭,看過來時黑眸中藏著掩飾不住的鋒利,對上懸浮在空中的懸浮攝像眼后,晏云眼里的鋒芒掩去,沖著鏡頭微微頷了下首。
‘哇哇哇,好帥,這個眼神看得我雙腿發軟。’
‘新面孔啊,新面孔,最期待新面孔了,每次出現新面孔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在晏云身后陸續地有隊員下來,路浮下來后先是看了眼警戒線外人頭攢動的人群,然后很是活潑地向著人群揮了個手,還朝著空中鏡頭的方向眨了下眼,飛了兩個飛吻。
這一套簡單的動作下來,在人群中掀起一陣歡呼與尖叫,尼默在旁邊翻了個白眼,他真的是受夠這個活寶了。
奶茶久久甜的主播語氣里帶上激動:“這就是藍星這次爭奪賽年齡最小的參與者,十六歲的S級機甲師路浮和十八歲的S級機甲師尼默,聽說兩人都有望在明年試駕雙S級機甲。”
‘啊啊啊,牛逼啊,這么年輕的雙S機甲師。”
‘藍星要么不參加,要么直接放大。’
‘啊啊啊,我們藍星藏得真好,身為藍星人的我都是第一次知道,十六歲的雙S級機甲師,這是要逆天了。’
‘別想得太多了,明年只是試駕,都還不一定成功,而且就算成功了,那也是十七歲,哪來的十六歲。’
‘好帥,好颯,我瘋狂為藍星國小哥哥小姐姐們舉大旗。’
‘這肩寬腿長后走起路來的氣質,我饞得眼淚都快從嘴角流出來了。’
一群人以晏云為首,順著事先安排好的道路進入一旁的特殊通道,然后乘坐懸浮車朝著烏拉諾斯安排好的住處去。
藍星的參賽隊離開后,星港安靜了一會,半個小時后收到有國家即將抵達后才再度熱鬧起來,人頭攢動中奶茶久久甜看了一眼終端后,臉上的興奮明顯低落起來。
她對著直播間的網友道:“有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好消息就是即將有兩個參賽國到來,壞消息就是接下來抵達的是星淵對面的兩個國家。
“這兩個國家一個叫做蟲族,一個叫做獸族。”
‘蟲族?這名字聽著就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兩個國家之中的其中一個國家,不就是前段時間在星網上瘋傳的那個出來游玩,還要帶近千護衛,核心人物十分怕死的那個國家嗎?’
‘啊,這么一說我就想起來了,那個核心人物長得都挺好看的,金色的眼眸很是罕見,可惜就是那怕死的行為真的是太減分了。’
‘TM的活這么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怕死怕成這樣的人。’
‘怕死就乖乖待在屋里不要出來唄。’
‘挺搞不懂這個國家的,既然怕死為什么要來參加爭奪賽,要知道爭奪賽是允許死人的。’
‘他們該不會以為爭奪賽就是普通的比賽,就打算來玩玩吧?’
‘估計是國家太窮了想來混個參與獎,得到點資源罷了。’
‘這樣的話還有點可憐。’
‘可憐什么,他們仗著人多欺負塔蘿星人時可不見一點可憐。’
‘這不是塔蘿星的人先行勒索的嗎?’
另一邊上了懸浮車后的路浮大大地松了口氣,隨即懶洋洋地趴在椅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刷著終端,刷著刷著他感興趣地坐直了身子:“哎,在我們身后抵達的是那兩個星淵對面的國家,一個叫蟲族,一個叫獸族。”
“哎,尼默,你知道他們為什么要起一個蟲族這么奇怪的名字嗎?”他扭頭看向一旁的尼默。
尼默翻了個白眼:“不知道。”
路浮失落地趴回椅背,盯著終端上的畫面,喃喃自語:“可是我真的好好奇,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問問他們。”
烏拉諾斯的星港處,蟲族和獸族的主艦與其他國家的主艦擱在一塊,顯得格外的小巧,光看上去就莫名有種寒酸感。
不過蟲族們并不在乎這點,他們的底色就是驕傲的,戰艦寒酸并不代表他們戰力寒酸,可惜拉慈維多的眾多網友并不是這樣覺得的,他們的目光放在那十分寒酸的主艦上。
‘這就是他們的主艦嗎?’
‘好小,看上去好寒酸。’
‘難怪怕死也要來參加技術爭奪賽,原來是太窮酸了。’
‘啊,他們出來了。’
第一個從主艦上下來的身影穿著一身黑色的軍式制服,右肩處是金色蜿蜒的蟲紋,一指寬的皮質腰帶將勁瘦的腰身勾勒得分明,褲腿束進黑色的作戰靴里,襯得他整個就一寬肩窄腰大長腿。
偏深的膚色配上一頭少見的灰白發色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野性,鋒利的眉骨下是一雙琥珀色的豎瞳,眼型狹長,黑色的神秘紋路從左側眉眼開始,一路延伸進頸側,表情沉淡,抬眼間有著讓人不能忽略的氣場,看得人心臟發緊。
‘臥槽,好帥!好野!完全是我的菜!’
‘小麥色膚色配上灰白色頭發,長得好帶勁,完美戳中我性癖。’
‘啊啊啊,十分鐘內我要這個帥哥的全部信息。’
第一個下來的諾恩抬眸掃了眼高空中密密麻麻的懸浮攝像頭和遠處攢動的人群,眉頭不禁微微皺起。
蟲族對于雄蟲的信息一向保護得很好,在蟲族除了一些特殊場合的直播外,幾乎不會有蟲將攝像器這些東西對準雄蟲。
這一幕讓身為雌蟲的諾恩感到很是不滿。
諾恩將這個信息通過精神鏈接傳遞給了厲扶青,然后往前走了幾步后站定側身。
陸續有雌蟲從主艦上下來,打量一番周圍后,分別走到兩側站定。
在雌蟲全部下去后,雄蟲才陸續從主艦上下來,走在最前的就是厄涅斯,他長相很是靡麗稠眼,微卷的黑發剛過耳,眼型狹長,眼尾微勾,藍色的眼睛像是冰原上最深不見底的湖泊。
再次穿上黑色軍服的他,全身上下帶著股掩飾不住的痞氣和散漫。
走在他身后的是西奧多賽勒涅斯,他有著一雙淺紅色的猶如寶石的眼眸,一頭同系色的長發被他隨意綁起攏到一邊,薄唇微勾著帶著淺淡的笑意乍一看給人溫文爾雅的感覺。
緊跟其后的是赫斯安尼,然后是赫斯安澤,法利斯恩伊西和走在最后的厲扶青。
雄蟲的軍式制服和雌蟲的不一樣,雌蟲右肩是統一的金色蟲紋,雄蟲的左肩則是金色的代表家族的圖徽。
在向前的移動中,兩邊的雌蟲將雄蟲圍在了中心,明顯能看出他們的主要核心就是走在中間那幾個臉上沒有任何紋路的身影上。
大大小小的懸浮鏡頭隨著他們的移動而移動,兩邊的雌蟲走得格外整齊,每一步寬度如同用尺子量過一樣分毫不差,隔著視頻都莫名地給人一種壓迫感,倒是中間的雄蟲都格外的閑散,一邊走一邊閑適地打量著周圍,那架勢就像是來逛街一樣。
‘……無語,中間那一隊真的是來參賽的嗎?’
‘中間那一隊莫名有種公子哥玩票性質的感覺。’
‘他們到底弄沒弄清爭奪賽究竟意味著什么?’
‘感覺他們之中臉上沒有紋路的身份要高一點。’
奶茶久久甜:“寶們,迎面走來的是蟲族,他們看起來精神面貌不錯,期待他們能有個好成績。”
關于蟲族的信息奶茶久久甜一筆帶過,這其中有著陌生星域國家信息不全的原因,也有她不看好他們的原因。
眾所周知,但凡是新國家參加爭奪賽多數都是來混個參與獎的,沒必要投入太多注意力。
‘蟲族啊。’
‘一聽這名字,原本因他們的美貌而生出來的好感瞬間沒了。’
‘天啦,這么會有國家叫蟲族這么個名字,一聽到這兩個字,我瞬間頭皮發麻,腦海里全是那些密密麻麻的蟲潮。’
‘他們該不會覺得取個蟲族的名字,到時候發生蟲災的時候,沒有理智的蟲潮就不會攻擊他們國家了吧?’
‘這個笑話乍一聽挺搞笑,仔細一想還有點悲催,要不是國家戰斗力孱弱,也不至于這么唯心。’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蟲族,尤其是厲扶青貪生怕死的說法莫名就根深蒂固在拉慈維多眾網友的腦海里了。
此時的厄涅斯等蟲還不知道這事,估摸著知道了也只能表演一個無語加戲謔的表情。
雌蟲對雄蟲的保護欲根植在骨子里,來到陌生的星際后更是下意識繃緊了神經,一舉一動都帶著本能的保護意味,也難怪這群星際網友能聯想到貪生怕死上面去。
厄涅斯等蟲經過特殊通道后坐上懸浮車,在卡莉的帶領下前往烏拉諾斯安排的住處。
懸浮車升空,在前往住處的時候,厄涅斯等蟲都在透過車窗打量著這個陌生的星球。
其實乍一看與蟲族首都星的繁華沒有太大區別,但仔細一看就能發現很多差異,就比如巡邏警是智能機器人,指揮交通的也是智能機器人,要不是感受不到它們的精神力,乍一看它們幾乎與活人無異。
高空中播放著機甲電影,還有明星操作機甲做出酷炫動作的虛擬公告,商店里陳列著各種生物外形模樣的機甲模型,金屬的機身在日光下泛著冰冷的光芒。
來來往往的各國家的種族,表面上看著都是人類的模樣,其實仔細一看就能看出他們只是類人形種族,在星際真正的人類國家只有兩位數,其他的國家都是類人形生物。
星際中大多的種族都能有兩種擬態。
在數千年前他們大多還是更習慣自己族類原本的模樣,但是當人類逐漸出現在視野中,并且其中一部分越發地強大起來后,這些種族的審美就逐漸向著人類的方向靠近。
漸漸地這些種族就開始用第二種擬態,模擬成人類的模樣,時間久了慢慢就覺得類人形態比自己的本體更方便。
就比如多萊國,他們的本體形態是透明的水晶樹形,當他們變成本體時你能清晰地看見他們體內的血管和內臟,不過他們大多都更喜歡自己人類的模樣,也覺得類人形態做事更方便。
這些都是厲扶青在星網上查到的,在有過一次經驗后,查這些資料對他來說已經很熟練了。
烏拉諾斯很久之前就在為這次爭奪賽做準備,為了迎接各國人士的到來,專門新建了宿舍,并且貼心地將素來關系好的國家安排在相鄰的住處,有矛盾的國家就將其隔開,就比如正在打仗的塞勒涅國和烏坦國,一個被安排在最東邊,一個被安排在最西邊,盡最大努力地讓他們比賽之前不至于打起來。
除了正在交戰的國家之間的距離被隔得遠了,其他有些許矛盾的國家之間最多隔了兩三個國家,這個距離不至于讓他們互相看不順眼打起來的同時,也能保證他們有最基本的見面。
畢竟比賽之前各國的暗潮洶涌,明爭暗斗,甚至是語言交鋒對于網友們來說都是不能錯過的賽前看點,真將其全部隔開了舉辦方大概率要被網友埋怨的。
不過新來的兩個土著國他們就沒怎么上心,也不管他們兩國的關系如何,隨手就給塞進了靠邊的小別墅群里。
反正這種陌生文明的土著國就是來打醬油的,大多堅持不了第一輪就會灰溜溜的全部被淘汰,實在沒有必要多費心。
蟲族和獸族都被分在了比較靠邊的位置,在厲扶青他們打量住處時,隨后趕來的獸族就發現了自己的住處與蟲族相臨,當即喜得臉上掛上了笑容。
雖然在本星際時,獸族與蟲族的關系不是很親近,但也不是很陌生,就正常的兩國交流關系。
眼下雙方都來到陌生的星際,獸族總是下意識往蟲族身旁靠,沒辦法,只要蟲族在身邊,他們就莫名有種大哥在身邊的安全感。
對于獸族的想法,厄涅斯他們自然清楚,也沒拒絕對方的靠近,畢竟都來自一個星際,互相照顧一下也挺好,說不定到時候還能拿他們誘誘敵呢。
安排的住宿是一個小別墅群,蟲族這次帶來的軍雌大部分都留在了戰艦上,除了戰艦上那些珍貴的能源和礦石需要有蟲看管不說,烏拉諾斯也不允許參賽國家帶大量護衛軍入駐主星。
畢竟參賽的國家有上千個,要是每個國家都帶大護衛軍入駐烏拉諾斯,那安全就完全沒有保障了。
但就算留了大部分軍雌在戰艦上,厲扶青他們三支小隊二十一位參賽隊員,再加上每個雄蟲匹配十個軍雌的規格,也差不多有近百的蟲。
不過好在這個小別墅群的房間足夠富裕,勉強能將蟲族給安置下來。
厲扶青他們剛安頓下來就有人找上門來了。
“你們好,我是藍星國的路浮,我對你們國家很感興趣,所以就找上門來想互相互相了解一下。”悄悄找過來的路浮站在客廳里直接開門見山,向來自來熟的他面對一眾雌蟲和雄蟲也不犯怵。
赫斯安澤他們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眼前這個自來熟的人。
穿了一件藍色短袖的路浮長了一張看起來很無害的臉,十六歲的他臉上的稚嫩尚還未完全褪去,黑色的頭發蓬松地搭攏在額間,黑色的瞳孔中帶著笑意,杏圓的眼型笑起來彎彎的,臉頰上的酒窩若隱若現,配上尖尖的虎牙有種說不出來的蓬勃朝氣。
“你們有興趣嗎?我可以帶你們在賽前逛一逛烏拉諾斯星哦。”
免費的導游送上門,本就打算休整一下就出去逛一逛的赫斯安澤當然不可能放過。
轉眼赫斯安澤、伊恩、厲扶青、諾恩、格斯、亞納、賴亞幾蟲就跟著路浮走了出去,坐上了懸浮車前往中心區。
厄涅斯他們也打算出來逛,不過嫌棄他們太過鬧騰,就讓厲扶青他們先走,他們晚點再出去。
鬧騰?
坐在懸浮車上的厲扶青看了眼前座你損我一句,我損你一句的赫斯安澤和伊恩,漸漸地放下心來,兄長說的應該是他們倆。
“你們是打算先去吃飯,還是先去看機甲賽?”開著懸浮車的路浮扭頭問他們,圓圓的眼睛里帶著說不出的興奮:“我查了一下,今天的機甲賽質量都還不錯,可以去看看。”
厲扶青想了想:“先去吃飯。”
“好的,我在星網上查到一家人氣很高的空中花園餐廳,我帶你們去吃。”路浮高興地說著,隨即又想到什么,轉頭比了個手勢給他們看:“這個手勢在我們星際代表著侮辱性質,你們記住不要隨意朝人擺。”
厲扶青、諾恩、赫斯安澤等蟲均抬眼看了下,隨即表示知道了。
兩個小時后,從空中餐廳出來的路浮不復先前的活潑,整個人都蔫了吧唧下來。
原因是這家空中餐廳不僅很不好吃,價格更是死貴,活脫脫的價格刺客。
想到是自己沒選好餐廳才讓大家沒吃好飯,買單的時候,路浮一咬牙就自己掏錢把單買了下來,此刻心正疼得滴血呢。
見他這模樣,厲扶青開口道:“賬號給我,我把錢轉給你。”
聞言路浮瞬間挺直身子,大手一揮,強裝出一副大氣的模樣:“不用,說了我請客就是我請客。”
見此,厲扶青放在終端上的手收了回來。
繼續帶路的路浮內心淚流滿面,其實如果再堅持一下的話,他也不是不能收的。
由路浮帶著,厲扶青他們一群蟲朝著機甲賽場走去。
十六歲的路浮身高在同齡人中算是很高的了,但是走在身高普遍比其他國家種族要高出不少的蟲族中,他還是稍稍地感覺到了一點來自身高的壓力。
樣貌出色的他們走在街上,不斷地吸引著路人的目光,每次出門都是矚目焦點的雄蟲們早已習慣這種目光,在自己的國家里也是個風云人物的路浮也很習慣,至于諾恩他經常跟在厲扶青身旁,不習慣也習慣了。
格斯,亞納因為和厲扶青是一個積分小隊的,在軍校的時候經常一起出入也習慣了,只有賴亞這個其他軍校的雌蟲有點不習慣。
一路上也有人認出了路浮,要沖上來的腳步在看見厲扶青他們后,就猶豫著停下了。
這讓厲扶青等蟲不由懷疑自己是否長得有點不符合他們星際的審美觀,絲毫沒往蟲族的名字上去想。
買了票,還沒走進機甲賽場,里面就傳來格外熱鬧的喧嘩聲,時不時夾雜著某某名字的喊聲,氣氛很是熱鬧。
厲扶青他們走進去,一路朝著上走,來到了三樓,找了一個較好的視野位置就倚靠著護欄,好整以暇地看著下面進行得正激烈的機甲賽。
樓層越高喊叫的人就越少,不過氣氛依舊熱烈,他們互相交談著技巧和指點著場內機甲師暴露出來的缺點。
從這點可以看出他們大多都有駕駛機甲的經驗,不是低樓層那種純屬是看客的外行人。
…
“蟲族,怕死?”
待在住處沒出去的蘭特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星網上那些關于蟲族的討論。
怕死這兩個字,在他們星際從來與蟲族聯系不到一起去,或者說最不怕死的就是蟲族了。
繼續往下看,在看到他們說蟲族取這么個名字是為了在蟲災的時候,祈禱蟲潮放過他們時,蘭特更是不知道該說什么。
蟲族最開始擁有這么個名字的過程不好說,但是后來為了獨占這個名字,他們可是把另一個‘蟲族’給滅了。
好嘛,其實也不是全滅了,還是逃了不少‘蟲族’,跑到這里來,禍禍這個星際了。
再往后看到他們說阿提卡斯是毫無戰斗力的花瓶時,蘭特不由想到自己曾在K20星看到的那一幕。
他不由感嘆這些星際人真是仗著科技高,所以膽子大啊!
那可是雄蟲,蟲族的雷點,那是一觸一個爆炸,在他們星際其他種族和國家提都不敢隨意提雄蟲這兩個字,他們倒好,肆意討論不說,還帶著濃濃的鄙夷。
他們最好祈禱不要被蟲族察覺到這一點,蟲族可是很記仇的,就算現在因為一些原因不找他們麻煩,估摸著也會把這些網友的ID記下來,等著算賬的那天。
…
機甲賽內的氣氛愈發熱烈,在其中一個機甲師突如其來的一個反殺后,氣氛更是掀到了最頂點。
在眾人都在拍手歡呼和熱烈討論剛剛那出其不意的反殺的時候,靠在三樓護欄處看得昏昏欲睡的厲扶青等蟲就格外地顯眼了。
厲扶青其實看得挺認真的,他純屬是被旁邊一個哈欠接一個哈欠打的赫斯安澤影響到了,不由也跟著打了一個哈欠,好巧不巧就正好被樓下場地中間享受著眾人歡呼的凱亞給看見了。
凱亞看著上面那個打哈欠的人,內心感到了說不出的恥辱,他全力以赴打出這么一場精彩的戰斗,周圍的人都在為他精彩的表現而歡呼,而這人偏偏表現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不就是故意挑釁和侮辱嗎?
定睛一看,他突然發現這人有點眼熟,本打算說點什么的他眉頭一皺,生怕是哪個惹不起的人,不過沒一會他就想起來了,這哪里是什么惹不起的人,這分明是那個出來逛街都怕死地帶著近千護衛軍的那個叫做蟲族的人。
他還在星網上罵了不少這人和他們國家的話。
放下心來的凱亞心里的憤怒驟升,他打開外放音,語氣里帶著濃濃的嘲諷和鄙視:“這不是那個怕死的什么蟲嘛,怎么這次出來沒帶你的護衛軍了?其實我挺好奇,你既然怕死為什么不乖乖縮在你的狗窩,爬出來干嘛?”
場內一靜,像是并不明白他突如其來的謾罵。
“還有你們那國家的名字,不得不說十分符合你們這群惡心的爬蟲。”
一開始厲扶青他們并不覺得這人在罵他們,畢竟怕死這兩個字和他們八竿子都搭不上關系。
直到這個機甲沖著厲扶青比出那個帶有侮辱性質的手勢。
厲扶青眼睛一瞇,還沒來得及想自己是不是和這個星際八字不合,怎么走到哪都有事找上門來,一旁的諾恩就已如同鷹隼一樣滿身戾氣地俯沖而下,落在地面后連停滯都沒有的瞬間沖至機甲身旁,“轟!”的一聲直接將四米多高還沒來得及收回那個手勢的機甲放到,找到駕駛艙后一拳砸下去,能扛炮彈的駕駛艙上頓時出現絲絲裂紋。
駕駛艙內的凱亞一臉驚恐,但是還等不及他說什么,一拳沒有砸毀的諾恩毫不猶豫地又接連砸了兩拳,“嘭”“嘭”飛濺的碎片劃過側臉,諾恩伸手一把薅住駕駛艙內凱亞的頭發,粗暴地將他扯了出來。
“?!!”
看見這一幕的眾人錯愕地瞪大了眼,紛紛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一旁的路浮都震驚得眨了眨眼,扒在護欄上使勁往下看。
要知道那可是A級機甲的駕駛艙,炮彈都很難轟毀的居然被這人三拳就給砸開了!!!
將凱亞往前拖了幾步,諾恩手一用勁迫使他跪在地面,然后摁住他的頭對準阿提卡斯閣下的方向,狠狠地往地上一摜,“砰”的一聲巨響,磕了一個名副其實的響頭。
那響聲,聽得在場人的心臟全都猛地一跳,想到那三拳砸毀A級駕駛艙的力道,紛紛下意識以為凱亞的頭已經爆漿了。
諾恩的心里有分寸,他砸的這一下聲音雖響,但不致命,不過骨裂肯定是有的。
他摁著凱亞的頭,琥珀色的豎瞳里帶著狠勁:“道歉。”
過了好一會,凱亞斷斷續續的聲音才傳出來:“對…對不…起。”
現場一陣寂靜。
“哇喔,帥啊,帥爆了!”
高樓上一個女子突然跳起來歡呼,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興奮和激動,手攏成喇叭放在嘴邊朝著下面大喊:“牛啊,帥爆了,帥哥加我個聯系方式唄!”
這聲音一出,寂靜的場面再度熱鬧起來,心里震驚還未散去的人紛紛跟著喊出聲,他大爺的先別管離不離譜,加上聯系方式再說,這以后說出去都倍有面。
“臥槽臥槽臥槽!”
“他大爺的牛B啊!”
無數水晶一樣的花瓣和吶喊填充整個室內。
這些花瓣是賽場定制的,一片花瓣算一千晶幣,用來打賞機甲師的。
“帥啊!”
“酷帥到極點了哥們!”
“這個B裝得六啊!”
“哥們牛啊,A級機甲的駕駛艙都給你三拳砸毀了!”
“六六六,哥們待會別走加個好友。”
在聲嘶力竭加好友的吶喊聲中,諾恩丟開凱亞,幾個跳躍攀爬上三樓,在這期間,對面女子灼熱中帶著勢在必得的視線一直在諾恩胸膛,腰腹,大腿處來回流連。
察覺到五樓斜對面那個女子灼熱的視線,厲扶青伸手將諾恩拉上來,然后抬手用指腹將他側臉上的血跡抹去。
溫涼的觸感突然落在臉上,讓剛站定正準備朝那女子瞪回去的諾恩有點措手不及,他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垂眸望著眼前這只骨節分明的手,心臟猝不及防地急促地跳動起來。
既有點希望阿提卡斯閣下察覺到他不尋常的心跳,又有點害怕被察覺到的他淺淺地吸了口氣,試圖讓心跳緩慢一點
雌蟲愈合力強大,臉上那被碎片劃傷的傷口早已愈合,只留一抹血在臉上。
厲扶青將血跡抹去后,扭頭對上了五樓斜對面女子灼熱的視線。
那女子一頭微卷的碧綠色長發,比起頭發更深一層的墨綠色眼睛在對上厲扶青的視線后停頓了兩秒,她移開視線看了看諾恩,又看了看厲扶青,突然挑釁地挑起了一遍眉毛。
厲扶青沒理會她的挑釁,收回視線垂眸看向諾恩拿著濕紙巾仔細地為他擦拭著指腹上血跡的動作。
有點麻煩了。
厲扶青微微抿了下唇,垂著的眼眸里情緒不明,他好像,對諾恩起了一絲占有欲。
這可不是一個很好的情緒。
第70章 五十四顆糖呀~
占有欲, 這個詞所代表的意思可并不美好,它意味著當你產生這個情緒那一刻,你就起了想要將某種存在占為己有, 成為私有物的念頭。
厲扶青輕微地摩擦了下手指,抬眼打量了一下諾恩, 眼里的那絲占有欲并沒有做任何收斂。
對上他視線的諾恩心臟莫名一緊, 下意識避開了視線。
場內的嘈雜聲依舊,掩蓋住了心臟急促的跳動聲。
視線漫無焦點地落在前方的諾恩清楚, 這和先前臉頰被觸碰而加快的心跳不一樣, 眼下急促的心跳不代表任何美好的情緒, 它代表著的是被他掩藏得極深的慌亂和緊張。
過了好一會他才平復下慌亂的心緒, 扭頭對上厲扶青的視線:“閣下?”
厲扶青收回視線輕聲應了聲,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被擦拭得很干凈的手指上,心里很是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對諾恩產生類似占有欲這樣的情緒。
從嘈雜的機甲賽館內出來后,他們又跟著路浮隨意逛了逛就打道回府了。
回到房間里后, 厲扶青盤腿坐在沙發上沉思了許久,還是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對諾恩起這樣的情緒。
他拿過一旁卡莉給他們的終端,打算在星網上搜索看是否能找到答案。
占有欲普遍產生在親情,友情和愛情之間。
視線在這句話上停留了一會,厲扶青目光落在友情和愛情這兩個詞上。
他對諾恩起的那絲占有欲是源自于友情還是愛情?
厲扶青下意識更偏向于友情, 因為愛情對于他來說過于陌生。
通常來說人在面對陌生的詞語時,總容易偏向自己更為熟悉的存在。
下意識將自己對諾恩起的占有欲歸于朋友之間的厲扶青, 沒一會又微微蹙起眉頭。
如果是朋友之間的占有欲的話,那他為什么對赫斯安澤沒有占有欲呢?
是因為他們的關系還不夠親近嗎?
厲扶青想了想又查了下如何加深友情, 然后就給赫斯安澤發了個消息過去,讓他今天晚上來他房間睡。
星網上說, 友情的加深來自于更頻繁的聯系,相同的話語和親近的接觸。
赫斯安澤幾乎是秒回了這條消息的:“你想干嘛?我可不搞雄雄戀。”末了還加了個驚恐的表情。
厲扶青:“……”
算了,他對赫斯安澤沒有占有欲,估計是因為他是個蠢貨。
……
在厲扶青疑惑自己為什么會對諾恩產生占有欲時,諾恩正在逛著甜品店,試圖找到合閣下口味的甜點,然后拿去賠罪。
在機甲賽館內時,他下意識避開了閣下那帶著侵略性的眼神。
阿提卡斯閣下看似平淡,其實對于別蟲的情緒很敏感,自己下意識的躲避他肯定是察覺到了,所以諾恩現在準備買點好吃的去哄上一哄。
毫無疑問他是喜歡阿提卡斯的,甚至每次都會因阿提卡斯閣下主動的觸碰而感到心跳加速,至于他剛才為什么會下意識躲避阿提卡斯閣下的視線,是因為……
“你好呀。”
熱情的問好聲打斷了諾恩的思緒,他抬眼看去,發現站在面前的就是在機甲賽館內用那種灼熱的眼神打量他的女子。
一身白色吊帶裙的維露利亞碧綠色的長發挽起,露出潔白纖長的脖子,她眉眼彎彎地看著諾恩:“你好,認識一下,我叫維露利雅。”
諾恩伸手與她握了一下:“諾恩。”
說完就繞過她繼續朝前走。
維露利雅絲毫不在意他的冷淡,笑意盈盈地跟在他身邊:“你是不是喜歡那個有著一雙金色眼眸的人?”
她在打探阿提卡斯閣下的信息?
諾恩警惕地看向她。
察覺到他警惕的維露利雅略微無語:“喂喂喂,我只是一個特別喜歡磕CP和撮合別人的熱心女子,完全沒必要警惕我,我不會對你們做什么,也不會對你喜歡的那個人做什么。”
諾恩并不相信她,一路上始終保持著警惕。
維露利雅能理解他的警惕,但不代表她不郁悶,她明明是很好心地準備來撮合這兩個人來著,干嘛一直警惕她?
郁悶的維露利雅四處亂看著,突然看到什么的她狡黠一笑“喏,你看哪,那種樹是我們拉慈維多情侶的許愿樹,你可以去摸一摸,許愿你和喜歡的那個人在一起,很靈的哦。”
諾恩瞥了一眼那排著長長隊的方向,不感興趣地收回視線。
“哎哎哎,它的果實也很好吃的,酸酸甜甜的,很多人都很喜歡,你也可以去摘一點嘗嘗味道。”
諾恩沒有理她,轉身走進一家甜點店,視線掃了一圈后落在一旁柜子里的甜點上。
那甜點有一種晶瑩剔透的乳白感,里面有著絲絲縷縷藍色的絲線猶如花朵般綻放著,看上去很有食欲。
諾恩讓機器人員工夾了一個出來嘗了嘗,發現它看著是軟軟糯糯的甜點,實際上是一種酸酸甜甜的果子。
味道確實不錯,諾恩讓機器人員工給他拿了一盒。
跟著走進來的維露利雅看見這一幕后腳步稍頓,然后一步一步地往外挪,挪出門外后她抬頭看了一眼這家店的店名,隨即稍稍吸了口氣。
這可怪不得她啊,是他自己買的。
……
另一邊,回到住處的路浮此時正躡手躡腳地往房間走,然后被在客廳等了許久的晏云逮個正著。
對上他視線的路浮下意識呲牙笑,屁顛屁顛地跑上前笑得十分討好地道:“晏哥好,你今天沒去訓練室嗎?”
為了讓選手們賽前保持良好的狀態,烏拉諾斯星給選手們安排的住處都匹配得有訓練室。
晏云冷冷地看著他:“我沒記錯的話,我曾經和你們說過,來到烏拉諾斯星后不許單獨行動吧?”
對于低等和中等的國家來說,爭奪賽無疑與國家的發展與生存掛上了鉤。
因此為了自己國家的發展和生存,他們大多會為了得到一個好成績而不擇手段。
在場外時,尤其是在賽前的這段時間內,像路浮這一類有天賦又年輕沒有經驗的選手,單獨出行被下黑手的幾率極大,曾經就有好幾個國家的天才選手在賽前遭遇黑手,成了廢人的列子。
路浮眨眨眼:“哎,有說過嗎?我怎么不記得了。”
晏云繃緊的面容顯出幾分壓抑不住的怒氣:“路浮!”
路浮犯慫地低下頭:“我知道錯了,以后不會這樣了。”
“五倍訓練量,晚飯之前完成。”
“不要啊,晏哥!”路浮哀嚎。
“哎,對了,晏哥我今天出去可不是瞎逛,我有大發現。”垂頭喪氣地跟在晏云身后往訓練室走的路浮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亮亮地抬起頭道:“那個叫做蟲族的國家可不像表面那么簡單,他們之中有個叫做諾恩的選手在機甲賽場內,三拳就砸毀了一架A級機甲的駕駛艙。”
說起這個路浮就激動得不行,不住地比劃著手腳道:“晏哥你是沒看見當時那個場景,那個諾恩從三樓上俯沖而下,干凈利落地三拳就將駕駛艙給砸毀了,要知道那可是A級機甲的駕駛艙,可以扛lXD炮彈,結果三拳就給……”
剩下的話路浮還沒來得及說,就被晏云一腳給踹進了訓練室。
被踹進訓練室的路浮沒有第一時間開始訓練,想逃避五倍訓練了的他揉了揉被踹疼的屁股,再度屁顛屁顛地湊上前,一本正經地道:“晏哥,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打探一番蟲族選手的信息,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正好我和他們的關系比較好,打探的這個任務可以交給我。”
“得了吧你。”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尼默一臉幸災樂禍地道:“五倍訓練量你是跑不掉了,至于這個蟲族的信息晏哥先前就和我們好好分析了一下。”
“最終得出的結論就是,對他們提高注意力可以,但是特意去打探就沒有必要。”
路浮皺眉:“為什么?要知道A級機甲在那個諾恩的手里,一分鐘都撐不了。”
關于那個三拳砸毀A級機甲駕駛艙的視頻尼默他們早就在星網上看到了。
畢竟在爭奪賽前這么個緊張的氛圍里,在各國的粉絲精神都高度緊繃,不斷地為自家選手收集著其他國家選手信息的情況下,冷不丁出現這么一個可以肉身硬抗機甲的存在,瞬間就引起了極高的關注和討論度。
相關的視頻也在極短的時間內傳遍了拉慈維多,尼默他們又沒有隔絕網絡世界,當然在第一時間看到了這個視頻。
晏云:“看到那個視頻的時候確實很震驚,一個可以三拳砸毀級機甲駕駛艙的存在,這意味著他的體質絕對超過了我們已知的S級。如果他駕駛機甲的話,就算是S級機甲都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任何負擔,他將會是一個在賽場上有著絕對危險的機甲師,但可惜的是他們的國家還沒有發展出機甲文明,他沒有學過任何機甲相關的知識。”
“這意味著他無法在今年的爭奪賽里駕駛機甲,所以他的威脅性不在于今年,而是下一屆爭奪賽。”
路浮皺眉,剛想說什么,懸掛在訓練室里的虛擬視頻就開始播放起了今日賽前趣點。
“大家好,我是記者茶茶兔,今日的賽前趣點是相關于一個大家都很陌生的國家,沒錯,就是來自星淵對面的蟲族,他們的參賽選手今日在機甲賽館里做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想來大家都有了解,就是三拳砸毀A級機甲駕駛艙的事。”
“最初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得不說茶茶兔可是吃了好一驚,要知道那可是A級機甲,在S級機甲師數量不是很多的情況下,A級機甲是各國軍隊中的主力,相信大家都很好奇其他國家選手對此的看法,現在我們來問一問其他國家的選手對這一事的看法。”
“你好倫斯,可以說說你對此的看法嗎?”
被采訪的是塞勒涅國的倫斯,一身休閑裝的他面對著鏡頭打了個招呼,然后說起了他的看法:“確實很厲害,不過不具有威脅性。”
茶茶兔很驚訝:“哪怕他能三拳砸毀A級機甲的駕駛艙?”
倫斯點頭:“他能三拳砸毀A級機甲駕駛艙這確實很厲害,但是你要知道,A級機甲上面還有A+級,S級,雙S級機甲,他砸毀A級機甲需要三拳,那么砸毀A+級,S級,雙S級機甲需要多少拳呢?”
“眾所周知,機甲每升一級,防御力,速度,攻擊力都會大幅度增加,他能砸毀A級機甲的駕駛艙,并不意味著他也能砸毀A+級機甲的駕駛艙。而且我看了,那個蟲族的諾恩是趁機甲師沒有防備,或者說是沒有回過神來時,出其不意將其放到,如果正常的對戰的話,他應該接近不了機甲。”
“在機甲的時代,肉身的強大說明不了什么,因為機甲會比他強大上數倍,百倍。”
“而且,據我分析,那個叫做諾恩的在他們蟲族的隊伍里可不是一個普通的隊員,應該至少是一個小隊長,這就說明他的強大就算不是獨一份的,也是少見的,而團體賽永遠無法僅靠個體的強大就能獲得勝利,所以我說蟲族不具備威脅,至少在他們還沒學會如何駕駛機甲之前。”
倫斯的說法晏云他們很是認同,因為他們也是如此認為的,在蟲族還未學會怎么駕駛機甲前,他們不具備太大的威脅。
只有路浮并不這樣認為,不知道為什么,這個蟲族總給他一種極度危險的直覺。
每每在面對他們時,盡管他已經竭力放松了,但還是有種汗毛聳立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他曾經在幼時,因為一個意外而近距離直面猛獸時的感覺。
不是那種被關在籠子里的百獸之王,而是存在于野外位列于食物鏈頂端的猛獸。
那擦肩而過的死亡無比的真切,讓他至今都不能忘卻。
路浮的視線從虛擬視頻上那些侃侃而談的各國選手身上移開,轉身苦哈哈地去完成被罰的五倍訓練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