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視頻電話
寧總的伴侶是誰, 已經不言而喻。
金毛瞪著眼前這兩人自然的親密姿態，覺得心已經碎了。
難得遇到這樣漂亮得讓人眼前一亮的美人，沒想到人家已經有主了。
雖然很心碎,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 眼前這兩個同樣俊美的人看上去非常的般配，而且那個宣誓主權的家伙對美人也是極其寵溺癡迷的態度。
金毛可以理解。他看了看寧惟玉, 心里嘆氣。要是他有這么漂亮又厲害的男朋友, 也會這樣的。
對面, 殷商看著這個金發的男人居然還敢直愣愣盯著自家男朋友看，面色不善地露出狼耳朵, 同時傾瀉出一絲力量以示警告。
金毛在一瞬間差點被這個年輕人嚇得后退。他看著殷商頭頂的狼耳朵，恍然大悟。
難怪他剛才感覺有種被壓制的感覺，這位情敵是狼, 狼是狗的祖先, 他能不產生壓制感么！
惹不起惹不起。
金毛慫了吧唧地移開目光：“是我沒有了解清楚情況。”
寧惟玉毫不掩飾自己對男朋友的偏愛。他等到殷商醋勁大發地宣示完主權, 才客氣地安撫了幾句那位國際友人。
坐下聊了幾句, 氣氛逐漸融洽。寧惟玉問金毛：“你們那邊像你這樣的非人類多嗎？”
“不多，甚至可以說很少！”說到這個, 金毛就來勁了。他用母語嘰里呱啦地吐槽著第一次變狗的驚訝心情，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以后，才放慢了語速。
“我是攝影師嘛, 經常到處跑, 包括我們周邊幾個國家。但綜合我自己用能力察覺的和打探的消息, 估計只有十幾個人。”
金毛開玩笑：“沒想到一過來這里就遇到了三個，我還以為到了什么神秘的大本營。”
“大本營說不上, 不過確實有組織, 你應該已經有所了解。”寧惟玉給金毛指路了燕城非人類聯合會分部所在的大樓, “可以去那邊看看。”
“好的。”
金毛沒有久留，很快和他們道別。臨走前，他再瞅了一眼不可能得到的大美人，才失魂落魄地離開了辦公室。
辦公室里。
寧惜琛在一旁圍觀完了這一茬，再次在心里感嘆。
他們家的寶貝小貓咪果然是芳心縱火犯。
他慢悠悠地開口，詢問小情侶兩人：“差不多到中午了，先去吃個飯？”
寧惟玉點頭：“行，我要去試一下隔壁那棟樓新開的店。我那幾個小弟天天夸那里的酸菜魚和糖醋魚。”
殷商和寧惜琛自然不會拒絕小少爺的要求。三人來到那家餐廳。
那幾道招牌菜對得起那群憨憨小弟賣力的安利，味道確實很不錯。最直接的贊賞肯定體現在了寧惟玉的頭頂——他的一雙貓耳朵冒了出來，歡快地支棱著。
餐桌旁的另外兩個人冒出同樣的想法。
真想rua一下。
寧惟玉不知道男朋友和哥哥的想法，低頭認真吃魚。他沾了一點番茄醬，想到什么，在腦海里問。
“對了，你們還暫時無法對原主做什么，那系統呢，它應該屬于叛徒吧，有懲罰的么……不對，當時你們應該能把它弄出來才對？”
回答他的是主系統的聲音：【它隸屬于掠奪者首領，有同源等級力量庇護，暫時無法將其完全抓捕。但有進行規則處罰。在它轉移前五秒，已經將它盜竊走的穿書局道具庫存全部回收，并對它進行了頂格處罰，它現在的能量只能支撐它進行最基礎行動。等完全抓捕后，會將它投放進監獄。】
寧惟玉聽著主系統這段長長的話，慢慢地咀嚼著排骨。
他一直覺得，穿書局是由規則組成的。
無論是最開始穿書時對他的各種限制，還是它們自身的各種行動，似乎都格外強調規則。
有時候在規則限定下，不能幫助位面世界的人物，不能放任自己有特殊的行為。之前幾次為他的破例，估計都是之前沒有出現過的。
寧惟玉對主系統說：“你們似乎很注重規則。”
【規則是硅基生物行為的準則。】主系統不假思索地回答。
“可是有時候過于注重規則，會錯失很多先機。就像你們和掠奪者，它們背叛和掠奪破壞是違背規則的，可你們過于遵守規則，不也會讓自己處于劣勢嗎。”
他向來是不喜歡被規范和限制的，所以格外不能理解系統的某些行為。
主系統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當中。過了一會，電子音才重新彈出來。
【規則是我們的行為準則。】它強調道。
之前穿書局有過很多次會議，但僅僅局限于小范圍的規則調整和優化。
如果加入其他的參考因素，比如……情感？
主系統驟然想起前幾個月。那時候宿主剛剛變成小貓咪，一群系統被三一四一五九帶著愛上云吸貓，包括它自己。
那段時間的穿書局內部每天都在流傳吸貓視頻，有些亂糟糟的，但也是和諧快樂的。
【……但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們會考慮的。】
*
吃過午飯以后，寧惜琛把相處空間留給了異地戀狀態的小情侶，自己先回了寧家。
寧惟玉被殷商帶到了附近的一座山上。兩人站在山澗溪流旁邊，悠然親昵地依偎著。
“殷商，你什么時候要回去？”寧惟玉把一朵淡藍色的野花別在殷商衣領。
“下午四點，我要回去開一個會。”
寧惟玉動作微頓：“這么快啊。那這段時間你還忙嗎？”
殷商擺好那朵小花的位置，然后抱住寧惟玉。他把腦袋埋在了男朋友頸窩，吸了一口他身上清苦的藥香。
“忙。接下來的十幾天我都很忙，手里有幾個項目要處理，還要查之前的事情。”
“查得怎么樣了？”寧惟玉環住男朋友的腰。
“主要是我爸媽在查，應該快要有結果了。”
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八年，各種痕跡早已被掩蓋得干干凈凈。他們只能通過各種細節一點點還原當時的真相。這幾個月殷家夫婦一直在追查，而最近的線索指向了殷家的人。
意料之中的答案。
不過殷家的嫡系旁系的人加起來實在太多了，還有一些出五服攀關系的，還需要一點時間來排查。
他們耳邊是山澗流水潺潺和鳥鳴聲，給炎炎夏日添了一絲清涼的意味。
殷商抱緊了些，聲音有點悶：“不說那些了，讓我好好抱一抱男朋友。”
……
兩人并沒有做其他事情，只是依偎著說了些話。這樣獨處的時候，時間過得格外快。殷商和男朋友交換了一個吻以后，才不舍地把他送回家，然后回北城去開會了。
寧惟玉雖然手里也要處理一些事務，但比起殷商來說，算是很清閑的。
這兩天的天氣越發的熱。
氣溫太高，寧惟玉又不能長時間吹空調，每天靠著三哥的能力降溫勉強度日。
和原主初次交鋒后的第三天，寧惟玉從系統小周那里得知，它捕捉到了一絲蹤跡，原主和掠奪者系統都受了重傷，這段時間估計都沒辦法造作了。
和系統討論完這個情報，寧惟玉又在線上和季見聲聊了一下演奏會的事情。
前幾天的時候，他和寧家成員們說了這件事情。他們當然是無條件答應讓寶貝貓咪的愿望，開始籌備演奏會的事宜。時間大概定在了七月中旬。
季見聲挺高興地給他發了一句語音。
“你很適合站在聚光燈下。”
寧惟玉側過頭，往墻邊書桌上的一面小鏡子上看了看自己的臉。
他也覺得挺適合的。
不過他的臉怎么有些紅？
寧惟玉頓了幾秒，反應過來三哥臨出門前在他房間放的冰已經融化了。
這種夏天對他這種病秧子身體著實不太友好。
晚上，考完試的寧二哥回到了寧家。晚餐時間，虞嵐看著在夏天里有些懨懨的小兒子，心疼道：“歲歲，你二哥現在也放假了，咱們一家去避暑的小島上住幾天。”
寧惟玉眨了眨眼：“啊？可是我想去找殷商……”
老寧同志氣哼哼地說：“那邊有溫泉，去調理放松幾天再找他也不遲。而且他現在不是挺忙的么，過去了也不能陪你吧。”
哼，他就不信殷商那臭小子會阻攔歲歲去調理放松。
……
寧惟玉在飯后和男朋友提了一下這件事。
殷商的反應果然和老寧猜想的一樣。他雖然想見他，但也還是希望男朋友去避暑的地方住幾天緩一緩。
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
寧家成員的效率非常高，當天晚上就準備好了家庭避暑旅游的行李，第二天就飛去了寧家名下的一座小島。
這座小島現在的氣溫只有十幾度，是非常清爽涼快的時候。整個島嶼的面積算是挺大的，環境優美，各種設備都很齊全。
寧惟玉站在小島沙灘邊緣看了看蔚藍的海水，跟著家人來到小島中央的別墅里。
別墅的布局和他們家相似，不過貓爬架之類的家具多了不少，而別墅后面也則是幾個分割開的溫泉湯池，用屏風當做遮擋。
寧惟玉嘀咕道：“我怎么沒有印象。”
“之前我們都是一家人一起來的……應該是吧？”寧朝欽和老寧同志對視一眼，看到了同樣的忽然出現的疑惑。幾秒后，又恢復正常。
“不過去年你非要去和那幾個人一塊玩，不肯來和我們一起來這邊避暑。”
那時候他的身子還被原主控制，整天和那些狐朋狗友鬼混。哦，就包括了當時他在會所見到的那幾個富二代。
當然，現在那兩個強.奸未成年未遂的富二代還在牢里蹲著沒出來呢。
寧惟玉朝家人們彎起眸子：“現在不就和你們一起來了嘛。”
寧家父母兄長看著眼神明亮的寶貝貓咪，心里皆是一軟。
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的時候了。一家人賞著海岸的落日余暉，吃完了晚飯。
飯后，傭人離開別墅，一家子全部變成了貓咪形態，貓爬架上堆了六只貓，客廳里滿是喵嗚聲和呼嚕呼嚕的聲音。
寧惟玉再一次接受了兄長們關愛的舔毛。
一小時后，一家人到了后面的溫泉池邊。老寧摟著虞嵐去了一個池子，而剩下幾兄弟占了另外一個大池子。
池子邊緣，寧惟玉圍著泡澡用的浴巾，看了看哥哥們的身高：“不應當啊，怎么就我最矮？”
兄弟幾個里面，幾位兄長的身高相差無幾，都是一米八五以上的高個子，到了寧惟玉這里，連一米八的線都沒摸到，堪堪差了兩三厘米。
“因為你出生的時候就體弱，后來也一直身體不好。”
哥哥們安撫著小貓咪，然后挨個進了溫泉池子里。
這種溫度的天氣泡溫泉無疑是一種享受。
寧家除了寧惟玉之外的成員，在貓咪形態都抗拒水，但變成人以后，還是可以很愉快地享受溫泉的。兩種形態是截然不同的奇妙體驗。
寧惟玉聽著遠處的海浪聲，放松地靠在溫泉石壁上，闔上眼和兄長們聊天。
過了一會，他在旁邊石板上的手機屏幕上點了幾下，給男朋友發了一張溫泉池的局部照片。
［寧］：在泡溫泉，聽我哥他們聊天。
過了兩分鐘，殷商的回復才發了過來。
［男朋友］：哥哥在和他們一起泡嗎？
［寧］：對啊。
過了一會，殷商才有些委屈地發了一段話過來。
［男朋友］：我從上午七點開始處理文件，現在才差不多結束。想去找哥哥，但是太累了。
除了工作帶來的累以外，他前幾天也隔三差五就長距離撕裂時空過來找人，這幾天必須休息一下。
寧惟玉心軟了下來。
“哥，我去隔壁那個池子，和殷商打個電話。”
他和哥哥們打過招呼，從溫泉池里出來，準備去另一個小一點的池子。
寧家兄長眼睜睜看著小貓咪離開：“……”唉，弟大不中留。
另一個池子的位置是幾個池子里最遠的一個。寧惟玉到了那里，給殷商撥了個視頻電話。
另一頭的殷商聽著入水的細微水花聲，再看著男朋友白皙漂亮的上半身，有些心猿意馬。
“哥哥，你還記不記得，我之前打球贏了以后和你討過兩個獎勵。”
一次是高三組年級籃球賽，一次是代表學校贏得的籃球賽。
兩次殷商都還沒想好。
“見不了哥哥，只能這樣解一解饞了。我能用第一次比賽的獎勵換一次視頻電話嗎？”
兩人都是血氣方剛的青年，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做了，寧惟玉自然聽懂了殷商的意思。
他看向手機屏幕。殷商的神情難得的有些疲倦，看向他的目光幽深晦暗。殷商應該是在自己的房間里，背后是深色的皮質轉椅和書架。
他的視線越過手機屏幕往后，看到的是成片的樹林和澄澈干凈的天空。
沒有監控，沒有外人。
寧惟玉把手機架在旁邊的石板上，松開了浴袍。
“行，可以兌獎。”
……
溫泉水蕩出一陣陣波紋。
他們通過小小的一方屏幕注視著彼此，隔著幾千公里的距離，卻依舊支配著彼此的渴求。
“哥哥，好想見你。”
“……過幾天我就去找你。”
他的家人在十幾米外，哪怕旁邊有屏風遮擋，寧惟玉也不能發出聲音。
他不得不克制和壓抑住自己的本能反應，但這種限制卻又奇妙地讓他的大腦皮層更加興奮。
氤氳的溫泉水汽里，寧惟玉的臉頰緋紅，嘴唇被他自己咬出了牙印。而殷商的呼吸同樣有些重，緊緊地盯著暫時無法觸碰的愛人。
寧惟玉看著屏幕，低聲說：“這個獎勵，滿意吧。”
作者有話要說：
狗勾：滿意
——————
來遲了來遲了，最近都有些卡（進行一個拔鴿毛的動作
——————
啵唧！
第112章 家庭旅游
“……滿意。”
他可太滿意了。
屏幕前的男朋友眼里蒙上了水霧, 平日里略微蒼白的臉也染上了淡淡的緋紅。
依舊是矜貴漂亮的，卻也多了幾分頹靡的秾麗，讓他很想讓他的眼角沁出更多的淚水。
遠在北城的殷商用力地閉了閉眼, 恨不得不管不顧地耗盡能量過去找小少爺。
溫泉池里的寧惟玉悶哼一聲, 停下了手里生澀的上下滑動的動作，整個人完全放松地靠在石壁上。
他的尾巴和耳朵早就冒了出來, 蓬松的大尾巴沾了水, 正有些不滿地在水面上拍打著。
耳朵倒是沒有被打濕, 仍是毛茸茸的，讓人想要揉一揉。
寧惟玉帶著放松過后的慵懶, 掀起眼皮，朝遠處望去。
小島這一片沒什么污染，遠處低垂的天幕澄凈, 偶爾還有海鳥飛過。而細看的話, 還能看見溫泉池周圍有一層近乎透明的屏障。
那是他在幾分鐘前, 實在壓抑不住聲音時, 在積分商城買的一個短時效隔音道具。
可以隔絕周圍的環境，章隔音圈內的所有聲音都不會傳出去, 路過的人也會忽略這個地方。
寧惟玉在腦海里喊了一下系統：“小周，幫我在商城買一個清潔服務。”
第四階段的任務以后，他的積分商城權限已經全部開放, 里面有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商品, 其中就包括了一些神秘力量服務。
他的每個任務完成后都有發放積分, 穿書局還在逢年過節給他發了積分紅包，也不知道所有員工都有的福利還是給他的補償。
［好嘞！］系統樂滋滋地應下。
幾秒后, 溫泉水被完全清潔了一遍, 某些曖昧的痕跡被全部清理干凈。
系統又掃描了一下宿主在事后困倦慵懶的神態, 思索幾秒，給他附贈了一杯功效非常不錯的滋補活力養生茶。
那天宿主和主系統的對話并沒有避開它，它自然也聽到了。它覺得宿主說的很有道理，并開始嘗試著去理解和改變。
一個試圖感受情感，能夠靈活運用規則的系統，應該學會體貼自家宿主，給他最需要的東西！
寧惟玉看著手里的養生滋補茶，茫然道：“……謝謝？”
他怎么感覺怪怪的。
“哥哥，剛才在和系統說話嗎？”
殷商的聲音把寧惟玉的注意力重新喚了回去。
他結束了，但男朋友還沒停下。殷商的喘息通過耳機傳過來，像是貼在了他的耳邊。
“嗯。”寧惟玉朝手機屏幕靠近了一些，忽然笑起來，“之前確實不該笑小白狗小的。”
……
等到殷商結束，寧惟玉又和他說了會話，才從池子里出來。
在溫泉里泡過，又淺嘗即止地完成了某些需求，寧惟玉的肌膚泛著淺淡的粉色，像是嬌貴漂亮的玫瑰。
他的父母兄長也陸續回到了屋子里。
“歲歲，泡完以后舒服嗎？”虞嵐摸了摸他的腦袋。
“舒服。”寧惟玉點頭。
而虞嵐旁邊的老寧則是越看越不對勁，疑惑地嘀咕：“歲歲，你的臉怎么那么紅？難道是溫泉水太燙了，你哥他們也沒被燙成這樣啊……”
寧惟玉看了看自己的家人。在溫泉泡過以后，功效不功效的另說，寧家成員們或多或少都被溫熱的水霧蒸得有些面色紅潤。
他應該也……差不多吧。
系統貼心地給宿主在半空中調了個虛擬鏡子出來。
寧惟玉：“……”好吧，是有點格外紅潤。
“很久沒有泡溫泉了嘛，被蒸得有點紅，我沒事的，不要計較這些細節了。”
他說完，輕咳一下，溜到了兄長身邊，拿了一塊二哥從廚房里端出來的甜點。
幾個哥哥知道肯定是和那個姓殷的家伙打電話打的，在心里一塊嘆了口氣。
果然還是弟大不中留。
算了，小貓咪心里還是愛他們這些家人的，別的不管了，他們也管不了。
幾只大貓再次嘆了口氣，動作非常整齊地一人摸了一把寧惟玉的頭頂，再順手搓了一把那對耳朵。
……
這個小島的環境很不錯。中央的別墅能夠隱約聽見岸邊的海浪聲和風聲，但因為四周有樹林阻擋，又不顯得吵鬧，是最佳的睡眠白噪音。
泡過溫泉以后的寧惟玉睡得很沉，睡眠質量比平時好了一些。當然，最主要的是這邊沒有燕城那么熱。
一夜好眠。
寧惟玉起來下樓的時候，老寧同志已經起來線上辦公了，幾位兄長也在客廳處理一些事情。
沒辦法，寧氏名下的企業太多，就算是避暑度假旅游，他們也要處理少量工作。不過比起在燕城每天跑公司的時候，還是要清閑很多的。
寧惟玉走過去想要幫忙分析一下，被虞嵐推到了餐廳吃早飯。
度假的時光是極其悠閑的。他的家人還攔著他不讓他工作。
寧惟玉在別墅周圍轉了一圈，回到別墅里。路過開放式廚房的時候，寧惟玉的腳步微妙地頓了一下。
他想到了自己上次究極失敗的廚房經歷。
既然現在這么閑，他就再試一試好了。
這樣想著，寧惟玉順勢拐進了廚房。冰箱里儲存了不少空潤過來的新鮮蔬菜肉類，還有各種海鮮。
寧惟玉參考自己刁鉆的口味，順序搭配好了幾樣菜，然后第二次打開了做飯教程，搜索對應了菜名。
廚房里哐哐啷啷的動靜把分散在各處的寧家成員吸引了過來，一塊盯著小貓咪。
良久以后，寧朝眠打破沉默：“歲歲，你在干什么？”
“做飯啊。”寧惟玉頭也不回，“之前失敗了一次，想再試一下。”
寧惜琛敏銳地捕捉到關鍵詞：“之前？”
門口的一眾寧家成員齊齊看向自家小貓咪。
不對啊，他們家歲歲是最最嬌貴的，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少爺，怎么還有失敗的做飯經歷？
寧惟玉動作一頓，緩緩轉過身，看向自己的家人。
“就……之前試了一下給殷商做飯，但是失敗了。”
門口的幾只大貓全都露出了幽怨又不敢置信的表情。
什么，他們家寶貝貓咪居然是給那只狼崽子做飯，他們呢他們呢。
寧惟玉看著家人的表情瞬間變化，話拐了個彎：“如果成功了的話，不就可以給你們做了嘛。”
寧家成員們：“……”嘶，被狠狠地哄到了。
這群在商界或是校園里赫赫有名的風云人物，被寵愛著的小貓咪用一句話哄好。不過他們也沒離開，還是站在門口看著他。
“沒事，你做你的，我們就在旁邊看看，你要是想要幫忙就喊我們。”
寧惟玉被五道視線注視著，忽然感到了一絲壓力。他吸取了上次的經驗，沒有草草瀏覽完教程，而是認真研究了一下各種步驟。
與此同時，門口的寧家成員們一邊關注寧惟玉，一邊聊起最近的一些事。
“最近的非人類確實變多了，不止燕城和其他地方，國外也開始有了。”老寧分享著他前兩天在聯合會開會的訊息，“他們也在組建對應的組織，并且希望能夠和我們對接或是合作。”
畢竟非人類在所有人口里面，算是數量極少的一個群體，能夠借鑒前輩的經驗是在好不過的。
“按照這個趨勢，后面應該還會針對這個再開幾次會。”
聊了一會非人類的全球發展問題，虞嵐提到了一個新的話題。她對寧家大哥二哥說道：“上周談家的夫人來問我，你們倆有沒有想戀愛的想法。”
不遠處搗鼓鍋碗的寧惟玉動作不停，頭頂的貓耳朵豎了起來。
寧朝欽表情都沒變：“沒有，我喜歡工作。”
寧二哥也搖頭：“我覺得還是學業比較重要，戀愛太浪費時間了。”
虞嵐溫柔地笑了一下：“你們的想法最重要，健康快樂就好了。”
幾位兄長順著這個話題討論起來，最后得出統一的結論，戀愛沒意思，還不如在家rua他們最最可愛的歲歲小貓咪。
……
寧惟玉進行了一番嚴謹的準備工作，但后面還是有些手忙腳亂起來。
可喜可賀的是，最終成品的一道菜有了明顯的進步，最起碼，它不是炭黑色的了，也沒有毒，是可食用的。
味道不對火候不對只是小瑕疵啦——寧家成員們如此安慰寧惟玉。
那盤菜甚至被一人一筷子迅速分完了。
“歲歲做的很棒了，我們很喜歡的。”
寧惟玉看著家人的反應，有些好笑，但喉嚨又有些酸澀。
殷商當時的反應也是這樣的。
他們總是無條件的給他最大的寵愛，無限包容他的一切。
……
感動歸感動，寧惟玉沒有再折騰其他的食材了。
經過三次廚房經歷，他終于深刻地認識了自我。他的廚藝可能局限于泡面，當然，他的伴侶家人朋友都不會讓他吃泡面。
做飯嘛，就是入門到入土的一個過程，人總是要經歷一些挫折。寧惟玉夾起一塊寧家廚師煎的海鮮，心里想道。
飯后，寧家成員們到了客廳休息。寧惟玉收到了許遲今發來的信息。
［許］：畫展的時間暫時定在了下周，惟玉，你能來嗎？
他有一段時間沒有見許遲今了，作為朋友，去看看畫家先生回國后的第一次大型畫展也好。
［寧］：行，等我避暑回來，剛好可以參加你的畫展。
退出聊天軟件沒幾秒，他就收到了一個推送，以及員工大群里面突然刷屏的信息。
寧惟玉點進去看了一眼，是前幾天拍攝的廣告正式投放了。他的下屬們的工作效率很高，質量也很不錯。
短短幾分鐘的廣告短片，拍出了大片的感覺，海報畫面也是非常完美。
寧惟玉看完了廣告視頻，劃拉到下面的評論區-
啊啊啊啊這是不是影帝拿獎以后第一次出鏡！好帥好帥！-
寧少爺太絕了太絕了，他怎么能好看到這種程度嗚嗚嗚嗚，我舔屏都舔得小心翼翼，怕配不上-
影帝和少爺這是友情嗎，真的嗎我不信（狗頭-
臥槽姐妹們，還有彩蛋，是寧少爺和他男朋友的。太般配了，我先磕為敬！！-
誰能想到一個廣告我翻來覆去看了十幾遍了呢，每一幀都能截屏當海報的程度，這什么香水，我立刻下單購買！
……
評論區的反饋很不錯。寧惟玉點開員工群，就見他的下屬們也在歡天喜地匯報蹭蹭漲的銷量。
客廳里，寧家父母兄長也為小貓咪的熒幕初體驗貢獻了點擊量，無腦夸贊，并且在自己的社交軟件分享了截屏的絕美畫面。
“我們家歲歲太厲害啦，廣告也那么好看。”
寧惟玉揚起笑，眼神明亮地收下夸獎：“那當然。”
過了幾分鐘，殷商也發過來一條語音。
“看到我和哥哥的廣告了，哥哥真好看。我很開心，能和男朋友一起出現在熒幕上。”
遠在北城的殷商看著當初自己一手創建的cp超話逐漸壯大，粉絲人數和產糧大佬激增，露出欣慰的笑。
看吧！他和小少爺果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
度假就是講求輕松愉快。寧惟玉睡了個午覺，才慢悠悠起來為演奏會練習了一會曲子。
練習完畢，他和哥哥們一塊去島上散了會步，到了岸邊的沙灘上。
寧惟玉已經變回了貓咪形態，蹲在大哥肩上。
白天的景色同樣是極為漂亮的。蔚藍的海水和天空連成一片，海天一色，澄澈漂亮。沙灘附近有不少海鷗一類的海鳥在撲騰著覓食，靠近沙灘的淺水區還能看見不少色彩斑斕的小魚。
不過隨著他們兄弟幾個的靠近，這些海鳥和小魚全都掙扎著躥走了。
寧惟玉：“喵？”
寧二哥溫和地揉了揉小貓咪的絨毛：“可能是感覺到了我們的氣息？動物一般都是比較敏感的。”
“畢竟貓吃魚，貓抓鳥。”寧惜琛也順手搓了一下弟弟，“它們要是感知到了危險，逃走也說的通。”
寧惟玉看著眼前四處逃竄的海鳥和魚，尾巴不滿地甩了一下，朝驟然安靜荒涼下來的前方長長地喵嗚了一聲。
這聲喵嗚達成了跨越物種的溝通效果。
下一秒，原本已經走遠了的海鳥飛了回來，小魚也游了回來。
一群海鳥在空中盤旋幾圈，落在地上擺成了個心形，整整齊齊地沖白色貓咪團子抱了抱翅膀，做出疑似作揖的動作。海里的小魚也擺了個五彩斑斕的愛心。
做完這些，它們才飛的飛游的游，不出幾秒消失得無影無蹤。
沙灘上陷入了微妙的安靜。
寧家哥哥們看了一眼海域上的奇景，又看了看威風凜凜的小貓咪。
不愧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
正在捉魚的海鳥／正在躲避的小魚：臥槽，來了四只貓，快走快走。臥槽，有個惡霸不讓我們走。
海鳥：這樣，我們先假裝和諧，一起給他比個心，蒙混過關再打架。
小魚：ojbk。
——————
啵唧！
第113章 畫展
比完一個巨大且標準的心形以后, 海鳥和小魚們就溜走了，短短幾秒內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范圍。
小島岸邊只剩下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讓人感到舒適又安寧。
“要不要沖浪？”寧惜琛看著眼前蔚藍的海水, 提議道, “大哥二哥應該很久沒有沖浪了吧。”
“差不多好幾年了。”寧朝欽點頭。
之前來避暑的時候，沖浪一直是他們兄弟幾個的保留娛樂項目, 當然, 寧惟玉身體不好, 幾乎沒怎么玩過。不過最近幾年大哥二哥被工作和學業打磨得沉穩了很多，還被擠占精力, 也就有幾年沒有進行這個娛樂活動。
“可以。那歲歲呢，你現在應該還是不要做這種劇烈運動比較好吧，我們先陪你玩一會？”
寧惟玉喵了一聲, 變回人形。
他搖頭：“不用,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看你們玩就行……沖個一次應該也是沒關系的。”
穿書以來, 他的健康值一直是最低的檔位, 屬于一步三喘的病秧子身體。
不過在變成貓咪以后，尤其是穩定形態以后, 他的身體情況有了一些細微的好轉，至少不會走幾步就要休息了。
寧家兄長們再三確認了一下，去換了套衣服, 然后拿了四個沖浪板過來。
這種極限運動依托海浪, 有肆意又淋漓酣暢的快感, 是寧惟玉很喜歡但沒辦法痛快玩的一種運動。
他坐在沖浪板上，看著幾位兄長已經沖上浪尖, 互相比了起來。
寧家哥哥們都是身高腿長的身材, 兼具力量和技巧, 沖浪沖得賞心悅目。
寧惟玉等哥哥們沖完一輪，趴在沖浪板上，劃了過去。一個浪翻了過來，寧惟玉站起身，順勢沖到了最高處。
看見他的動作，寧朝欽指尖已經纏繞出了藤蔓，寧朝眠和寧惜琛也調用起了能力，隨時準備接住弟弟。緊張準備的同時，還趕回岸邊拿過攝像機給弟弟錄像。
寧惟玉的動作很穩。這種滑行于驚濤駭浪的運動讓他感到極致的愉悅。
他的姿態極為自然和優雅，眉眼間的神色張揚快活，任誰都能看出他此刻的心情不錯。
隨著海浪滑行了半圈，寧惟玉回到了沙灘附近。
受限于身體條件，他只是淺嘗輒止地玩了一次，就變回了貓咪，趴在沖浪板上休息。
海浪推著沖浪板輕輕搖晃，慢慢地推到了岸邊，半截板子卡在了沙灘上。溫暖但不毒辣的陽光曬在絨毛上，舒服得不行。
兄長們放下心，又回去比了幾輪。這么玩了幾輪以后，他們也變成了大貓的形態，趴在沖浪板上曬太陽。
遠處，有幾條魚躍出水面，朝海岸的方向看了一眼。它們附近的海鳥盤旋著，也在觀察那邊的情況。
看了片刻，它們得出共同的結論：惡霸還沒走，危。
海鳥遺憾地低下頭，精準叼住一條小魚，撲棱著翅膀離開。
魚群四散而逃：“……”懂了懂了，就它們是食物鏈底端唄。
海岸邊，寧惟玉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跨越物種的兩個群體冠上惡霸之名。休息了一會，他瞇起眼，看了看身旁的幾個沖浪板。
他的人形和貓咪形態都不怕水，但和他不同，這幾只大貓變回第二形態以后就不喜歡沾水了，此刻是維持在趴在沖浪板中央的位置。
白色的貓咪團子看了一會，大尾巴不怎么安分地在水里甩了一下，撲起一些水花。旁邊的大貓倏然睜眼，無奈地喵了一聲。
寧惟玉輕盈一躍，跳到了兄長的沖浪板上。寧二哥縱容地給弟弟挪出一些位置，寧惟玉喵嗚著撓了二哥一下，被二哥按住了爪子。
鬧騰之間，兩只貓一個沒留神，側翻翻進了水里，入水的那一刻，還帶翻了另外兩個沖浪板。
哥哥們：“……喵喵喵！”
場面一時間有些混亂。所幸幾個沖浪板本來就在岸邊，幾只貓順勢回到岸上。
寧惟玉甩了一下毛，躲開大哥想要拍打他的爪子，撲到了三哥頭頂，又一路滑下來。
沙子被撲騰起來，貓毛也揚起來幾根，場面更加混亂了。
這種氛圍下，兄弟幾個的貓咪本能都占據了上風，在沙灘上打鬧起來。
過了一會，心系弟弟健康的幾個兄長才停了下來，幾只貓攤在了沙灘上。
在貓咪頑劣的本能趨勢下打鬧完，寧惟玉才后知后覺他一個潔癖，身上占滿了海水和沙子。
寧惟玉雙眼無神：“……”
救命，開始呼吸困難了。
……
別墅里，虞嵐和丈夫看完一部電影，想起來幾個孩子：“他們呢？”
“去玩了吧，度假嘛，多走走很正常。”
正說著，別墅外傳來了紛亂的腳步聲。虞嵐走過去，打開了別墅大門。就見四只貓整整齊齊地蹲在門口，身上要么濕漉漉的要么半干不濕，還沾了一些沙子。
“……”虞嵐看著充滿打鬧痕跡的孩子們，吸了口氣，勉強夸道，“回歸童心也挺不錯的。”
話是這么說，她還是和老寧同志一塊，一手一只，提溜著四只貓扔進了浴缸里。
寧家兄長們：“……”就不能讓他們變回人形來洗澡嗎！
虞嵐笑容溫和：“快洗干凈，待會要吃飯了。你們看歲歲多積極，你們也快點哦。”
哥哥們看了一眼已經跳到浴缸邊上，對著花灑旋轉身體沖洗絨毛的弟弟：“……喵。”好吧。
折騰了半小時，絨毛回歸干凈的幾只貓貓從浴室里出來。
老寧同志蹲守在外面，問道：“你們是要去烘干箱還是直接用我的火烤？算了，那玩意兒不舒服。”
溫暖又不燙毛的火焰繞著他們轉了一圈，讓幾只貓的絨毛重新變得蓬松。
寧朝欽變回人形，假裝無事發生地輕咳一聲。他給傭人打了個內線電話，讓他去把沙灘上的幾個沖浪板撿回來。
寧惟玉跟著母親來到餐廳吃飯。晚餐一如既往的豐富，每個人的碗邊還放了一杯酒，寧惟玉面前的只有幾口。
“歲歲不能多喝哦。”
寧家成員的酒量都不錯，不過還是順著酒勁變回貓咪。寧惟玉滿足地和家人貼在了一塊。
是極為難得的，所有家人整整齊齊一塊休憩的溫暖和安心。
寧惟玉的眼神有些許朦朧。
他對旁邊的幾團貓咪球球喵喵叫了幾聲：“爸媽，哥哥，之前我們也是這樣的嗎？”
除了寧惜琛之外的成員皆是愣了一下。虞嵐笑起來：“之前還沒有這種形態呢，不過我們一直都愛歲歲的。”
……
和家人們相處了半個晚上，寧惟玉回到自己的房間。他把下午的沖浪錄像發給了男朋友。
幾秒后，殷商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寧惟玉帶著一絲醉意，和殷商分享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
殷商等男朋友說完，才說：“哥哥玩得開心嗎。”
“很開心。”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殷商輕聲說：“我也想和你的兄長們那樣陪你玩。哥哥，我還沒有和你一起去過海邊呢。”
“下次就和你一起嘛。”寧惟玉的耳朵動了動，分辨著男朋友剛才的語氣，“……醋了？”
“……沒有。”
“下次和你一起去海邊玩，我們也可以沖浪，可以在沙灘上散步，還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和你一起。”
濕潤的風從窗外吹進來。寧惟玉愜意地躺在床上，聲音因為微醉而有些軟乎，聽起來像是在撒嬌。
“殷商，我之前，好像夢到過我們兩個在海灘邊玩。”
“說不定我們早就一起去沖浪過了呢。”
*
避暑度假的日子悠閑自在，寧惟玉每天都是去散散步練練琴，然后和哥哥們打鬧。
寧家在小島上住了好幾天，調理休息夠了，才一塊飛回了燕城。
許遲今的畫展時間定在了他回到燕城的第二天。
媒體挺關注這件事的。許遲今是天賦極高的新銳畫家，畫技高超，風格獨特，突破瓶頸以后每幅畫都讓人眼前一亮。再加上他許家公子的身份和出挑的容貌，更是給畫展添了幾分熱度。
畫展的地點在許遲今名下的私人藝術館里。
第二天下午，寧惟玉到了藝術館門前。在各方自發的宣傳下，來參觀畫展的人有不少，尤其是年輕人。
寧惟玉避開人群的觸碰，走進了藝術館里。里面的布局是許遲今自己設計的，充滿奇妙又驚艷的藝術氣息。
而最中央的展臺上只放了一幅名為色彩的畫——是一個悠然坐在秋千上的美人。
是寧惟玉自己。
這還是當時幾個世家聚會的時候，許遲今給他畫的。
寧惟玉走神了幾秒。旁邊有幾位女生認出了他，試探地小聲喊了他一下：“寧老板，我看了你的廣告，太美了太美了。”
寧惟玉挑了挑眉，矜持點頭：“謝謝。”
“那個，沒想到你也來參觀畫展。你是畫里面的人哎。”女生說島。
寧惟玉表情不變：“嗯，過來看朋友的畫展。”
說話間，這些畫的主人已經走到了寧惟玉面前：“帶你參觀一下？”
“好啊。”
周圍的人側目看他們，不過視線焦點的人風雨不動。許遲今有些緊張地給寧惟玉挨個介紹。
“那是我在大學時候畫的，比較偏技巧。那個是我在游學時候的寫生，瓶頸期之前的……”
看得出來，許遲今在繪畫上確實很有天賦，每一幅畫都在技巧或是情感上有值得被展覽的點。
“你覺得怎么樣？”許遲今難得的有些緊張。
寧惟玉側頭笑了一下：“好看，不愧是畫家。”
許遲今的肌肉放松下來，也笑了笑：“如果沒有你幫我突破瓶頸，估計也不會有今天這場畫展。”
寧惟玉跟著許遲今看了一圈，到了藝術館后方的院子里。
走進院子的那一刻，許遲今微微低下頭，看向了寧惟玉。陽光落在了他的發頂，也映得那雙眼更加明亮璀璨。
讓他突破瓶頸不僅僅是當初那張畫紙上添的那幾筆色彩涂抹，更是小少爺身上明艷張揚的色彩。
……競爭是沒能競爭過，但即使是這樣做朋友也是很好的——他時常覺得，能和小少爺做朋友，已經是一件幸事了。
寧惟玉走進屋子里。電子音叮了一聲，彈了出來。
【叮。檢測到任務進度達標。恭喜宿主完成支線任務（任務對象：許遲今）。】
頓了幾秒，和之前季見聲等人的支線任務一樣，獲得了積分獎勵，以及任務對象的能力提升。
寧惟玉在原地站了片刻。
除了寧家全體的那個支線任務，現在所有重要配角支線任務都已經完成了。
這些任務會不會產生什么碰撞或者共鳴的影響？
在他思索的同時，已經完成任務的那幾個非人類陷入了一致的安靜。
遠在一百多公里外的季見聲頓了一瞬，腦海里閃過了一些繁雜的畫面。他似乎看到寧惟玉不講道理地給他塞了幾個劇本，毫不客氣地罵了他一頓，讓他不準埋沒自己的天賦。
寧家父母和兄長們隱約聽到了自家歲歲軟乎乎的撒嬌聲音，讓他們帶他去游樂園玩。
而藝術館后面的院子里。
畫家先生已經變回了自己的第二形態。他的腦海里捕捉到了一些碎片的畫面，和眼前的人有關，似乎也在繪畫。
不曾出現過的異樣記憶僅僅出現了幾秒，很快又恢復平靜。
寧惟玉收回了自己的思緒，說道：“你這個畫展……”
能力提升下，許遲今已經變回了狐貍形態。赤紅色的狐貍團子站在他面前。
見寧惟玉看過來，狐貍遲疑了一下，搖了搖尾巴。
作者有話要說：
狐貍：好久沒有出場了，搖個尾巴先。
小狼崽：你是狗嗎？為什么要對我老婆搖尾巴（皺眉
——————
啵唧！
第114章 偶然音樂
大狐貍身后的尾巴有節奏地用力上下搖了幾下, 才慢慢停了下來。
許遲今慢半拍地發現不對勁：“……”等等，他是狐貍啊，他怎么突然就開始搖尾巴了。
空氣陷入微妙的沉默。
寧惟玉看了幾秒, 看懂了畫家先生的眼神, 隨口安慰他：“沒事，可以理解, 畢竟狐貍都是犬科。”
說到犬科, 寧惟玉倏然想起了他在農業基地和許遲今見面的時候。那是他穿書以后第一次和許遲今見面, 彼此關系一般。而殷商也還沒對他完全敞開心扉，是別別扭扭的小弟。
那會他還完全不知道有非人類的存在。他當著自家小白狗還有狐貍的面, 說了一句狐朋狗友應該關系還行。
寧惟玉努力回想了一下當時兩位當事人的反應。
嗯……殷商聽到那話以后就極度抗拒，狐貍也有一些炸毛。
“……”
許遲今的思緒顯然也被這個詞帶回了去年在農業基地的碰面。
第一次見面，他就下意識乖乖讓小少爺rua了一通。
狐貍在原地呆滯幾秒, 最后機械地搖了幾下, 假裝無事發生一般帶著寧惟玉去了屋子內部的客廳里。
寧惟玉跟在狐貍后面, 含著笑意地走進去。
“突然變成第二形態, 應該是因為能力進化提升吧。”寧惟玉再次先發制人，在許遲今疑惑之前問出問題。
狐貍蹲在沙發扶手上, 閉上眼感受了一□□內的力量。
他把平板從旁邊的桌子上搬過來，兩爪翻飛快速打字。
畢竟物種不同，光靠眼神和手勢有些溝通困難。
寧惟玉往屏幕上掃了一眼-
確實是加強了。我現在可以辨別出半徑三十公里內的非人類氣息, 并且偵破偽裝-
現在能力比之前增強穩定了不少, 應該很快就能變回去。
寧惟玉看完這兩段話, 摸了摸鼻尖。
他在變成貓咪之前，幾乎把周圍的毛茸茸挨個催化了一遍, 他的家人朋友有一個算一個, 全都有在他的能力催化下不得不變成原型的經歷。
“除了能力方面, 還有別的地方有不同嗎？”寧惟玉狀似不經意地關心自己的友人。
別的方面……
剛才一閃而過的畫面極其零碎，而且在逐漸變得模糊，許遲今幾乎捕捉不到什么有效信息，只能知道是和小少爺有關的。
但可以確定的是，他的腦海里里并沒有那些事情的記憶。
許遲今抬頭看了一眼寧惟玉，很輕地嚶了一聲，往前蹦過來。
赤紅的狐貍團子蹲在寧惟玉面前，渾身的絨毛柔軟順滑，是一如既往的好rua模樣。
寧惟玉克制著摸了一把，就停止了搓揉毛茸茸的動作。
半小時后。
許遲今逐漸適應了增強的力量，變回了人形態。兩人在客廳里聊了聊近況，許遲今又帶著小少爺去看了自己沒有展覽出去的一些畫作。
藝術館里的游客來了好幾批，對這次畫展的作品評價都很高，網上也出現了贊美相關的詞條。
許遲今帶最重要的游客參觀完，又一塊去附近的餐廳吃了個午飯。
“對了，你的演奏會是在下個月中旬是吧？”
寧惟玉放下叉子：“嗯，暫定是那個時間。”
許遲今頭頂冒出狐貍耳朵，笑道：“我會去的。”
……
寧惟玉在午餐之后就告辭離開。他謝絕了許遲今要送他回家的提議，慢悠悠地走到了藝術館旁邊的公園里消食，等寧家的司機過來接他回家。
這個公園是這一片的標志性建筑，小橋流水綠樹成蔭，隨處可見各種藝術雕像，是非常清新文藝的風格。
這個點來公園的人不多。寧惟玉在湖邊的棧道上挑了個陰涼的地方。
湖邊波光粼粼，而原本萬里無云的天空有一些暗，厚重的云擋住了太陽，但依舊不減悶熱。
他的員工群里很熱鬧。這一周內，他們這個品牌的香水銷量可以說是激增，業績非常好看。一眾員工歡天喜地地在群里互相發熊貓頭表情包，一邊大聲贊美廣告的幾位主角很好看。
寧惟玉低頭看了幾秒群消息，往群里扔了個大額紅包，在員工們的歡呼中切出群聊，給殷商發了個信息。
［寧］：在公園等司機，他說還有五分鐘就到了。
手機屏幕有些暗。電量只剩百分之三，艱難地支撐著自身運作。
十幾秒后，屏幕堅強地亮起來。
［男朋友］：好，哥哥注意安全。
湖邊路過了幾個寫生的女生。出于對美的事物的本能捕捉，女孩子們一眼就看到了湖邊那個漂亮的少年。
明明只是簡單的襯衫，他卻依舊穿出了矜貴的氣息。一枚平安扣戴在了他的手腕上，玉石的瑩潤質地襯得那雙手更加細膩。
她們看了幾秒，認出來了那個人是誰。
哎呀！這不就是她們最近正喜歡的大美人嘛，一度超越了娛樂圈所有墻頭的那種！
女孩子們兩眼亮晶晶地看了一會，沒有上前打擾，而是在附近架起了畫板。
就決定在這里寫生了！美人在看的景色一定很不錯！
“……”
寧惟玉注意到了旁邊投射過來的目光，但沒有去管。
這種靜謐又帶了些困倦的時刻，他忽然有些想念殷商。
明天就去找他。
不知道北城那邊的事情處理得怎么樣了。
想到這里，寧惟玉思緒微頓。
殷商在北城除了處理事務，還在調查當年的事情。
他有想過要幫殷商，但他當時并沒有看完原著，并不知道當年的人是誰。
至于穿書局……寧惟玉自然也問過系統那些人是誰，不過沒有結果。
那天主系統是這樣回答他的：【理論上來說，你們兩個已經覺醒了大部分記憶，這個事情是可以直接告訴你們的，但當時回溯世界的時候，我們丟失了一些數據，包括這個，所以我們也并不知道對方究竟是誰，抱歉。】
回溯本就是一件風險巨大的事情，何況是回溯一個正在進化卻又臨近完全崩塌的高等級世界。
所以在進行這項操作的時候，局里丟失部分原始數據記錄是很常見的情況。
說完那段話之后，主系統態度非常誠懇地檢討了自己，并且又附贈了幾個道具和部分積分給寧惟玉以示抱歉。
……
寧惟玉把飄遠的思緒拽回來。耳邊傳來一道尖銳的吵鬧聲，打破了午后的靜謐。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去游樂園我吃冰淇淋我要買新高達！”
一個中年女人焦頭爛額地哄他，一口答應：“好好好，都給你買，不過咱們先在這里等一等你爸爸啊，媽媽卡里沒錢了，讓他送點過來。”
寧惟玉微微偏過頭，冷淡地瞥了一眼遠處鬧騰的小男孩。
這種小崽子最煩人了，不過遠遠哭鬧也跟他沒關系。他已經看到司機大哥過來的身影了。
豈料那個哭鬧聲越來越近，到了幾位寫生女孩子的旁邊。
“這是什么！我也要畫畫！”
“哎小姑娘，要不然借我兒子畫一下？他才幼兒園，還小，不會怎么樣的，反正也就一張紙的事情是吧。”
女生為難地搖頭：“不行啊，阿姨，這是我們的作業。”
不等婦女要說什么，那個小男孩已經叫罵著推翻了畫板，然后把旁邊的調色盤倒進了白顏料里面。
女生愣了一瞬，頓時心痛得無法呼吸。
而做完這一切的小男孩依舊不滿足，大喊著我要玩，炮彈一樣沖到了湖邊的另一個活人附近。
寧惟玉已經被吵得不耐，盯著那個小男孩：“閉嘴。”
他周身的氣息有些冷，嚇得那小男孩止住了哭。小男孩估計是從來沒有被這樣兇過，眼神有些怨恨地看了一眼寧惟玉，轉身離開。
幾秒后，那個小男孩猛地轉身，扯下寧惟玉手腕上的平安扣，用力扔進了湖里。
這個湖面積很廣，深度也超過了兩米，平安扣被扔進去，立刻找不到了蹤跡。
寧惟玉的呼吸停了一瞬。
扔完以后，小男孩還得意洋洋地大笑：“哈哈哈，讓你兇我！！……額！”
笑聲戛然而止。
寧惟玉眼里的神情完全冷了下來。他漠然地提起小男孩的衣領，把他整個從地上提了起來。
他母親傻了幾秒，嚎叫著沖過來：“你干什么！他不就是扔了你一個破玩意兒嗎！用得著這樣跟他計較？！”
屬于非人類的力量悄無聲息地蔓延，僅僅是一絲克制的力量，就已經讓母子倆感到了壓力。
寧惟玉眸中的幽藍色若隱若現。他慢條斯理地說：“破玩意兒？那是我伴侶送給我的禮物。”
“哦，用你聽得懂的話來說，物件本身價值幾百萬。”
說罷，寧惟玉對已經沖過來的司機大哥：“放水，找回來。”
司機本就兼職司機和保鏢等數個職位，聽到小少爺這個要求，立刻安排。
那個女人已經被這個價格驚呆了。畢竟她兒子各種破壞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從來沒有遇到過價值這么高的東西。
“……你騙人吧？怎么可能？我們家沒錢！喂，放我兒子下來。”
不遠處，那幾個女生已經沒有了寫生的興致，把所有東西都收了起來，惴惴不安地看著寧惟玉這邊。
原本就有些陰的天空驟然暗了幾個度，一聲悶雷，雨滴落了下來。
寧惟玉拎著那個小男孩，冷冷地說：“除了賠償我的損失，她們的也記得賠。”
“有沒有錢另說，現在，先道歉。”
寧惟玉松開手，把那個小崽子扔回給那個女人。小男孩被勒得喘不過氣，但這一次卻不敢再叫罵。
雙方無聲對峙了一會。
那個婦人看著立刻趕過來處理的公園負責人和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保鏢隊，終于認識到了這次踢到了鐵板。
她支支吾吾地說：“對……對不起啊。”
寧惟玉不領情：“讓他說。”
那小崽子估計出生到現在都沒說過這三個字，還犟著不開口，被母親擰了一下，才低著聲音說：“對不起。”
聲音又低又不情愿，活像是對面的人欠了他似的。
寧惟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沒聽見，大聲點。”
無形的力量又重了一些，那個小崽子終于屈服，抽噎著大聲道歉。
寧惟玉也沒說自己原諒了對方，抬了抬下巴，指向后面：“她們呢，你弄壞了她們的東西，道歉，賠償。”
不怎么情愿地道歉完，又賠了顏料錢，那個婦人不甘心地說：“道歉了，可以走了吧。”
“我說我要接受道歉了嗎？”寧惟玉掀起眼皮，“東西還沒找到，等著吧。”
雨勢逐漸變大。
寧惟玉渾然不覺自己被淋濕了一些，漠然地站在湖邊，看著七八號人在尋找他的平安扣。
司機大哥愁眉苦臉地站在旁邊給他撐傘，心想他這一年來就沒見小少爺這么發火過。
寧惟玉一動不動地站著。
某個在湖中央尋找著的保鏢看著莫名其妙浮上來的平安扣，欣喜地喊：“找到了找到了！”
聽到這句話，寧惟玉才轉了轉眼睛，看向前面。
此時已經過去了半小時。
平安扣被沖洗干凈，回到了寧惟玉手心里。冰涼的溫度幾乎和他掌心的溫度沒什么差距。
倏地，他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與此同時，熟悉的清冽氣息也包圍住了他。
不知道何時過來的殷商抱住小少爺，低聲交代了司機幾句處理后續，就帶著人離開了湖邊。
“殷商，你怎么過來了。”寧惟玉從情緒里掙出來，問他。
殷商帶著人到了一個沒有監控的地方，隨即撕裂時空回到家里。
他帶著被淋濕了的小貓咪走進浴室，說道：“因為哥哥一直沒有回家，也沒有回我的電話。”
寧惟玉后知后覺自己的手機早就已經因為沒電而關機了。
他沒空計較殷商為什么會知道自己還在公園，悶悶地說：“那是我男朋友送給我的成年禮物。”
他就不應該對這種小崽子有任何松懈防備的時候。
他小貓咪就沒受過這種委屈！哪怕已經教訓過了，還是有些不開心。
“找回來了對不對？哥哥那么喜歡我的禮物，我很高興。”殷商安撫地揉了揉寧惟玉的腦袋。
洗過澡以后，殷商見小少爺還沒有完全恢復心情，干脆把人帶到了鋼琴房里。
寧惟玉抬起眼，無聲表達疑惑。
“我其實，后來是有去學鋼琴的，也會了一些曲子。”
在高三那次文藝匯演之前，殷商從來就沒有接觸過鋼琴。還是因為小少爺，他才被手把手帶著學習了最基本的琴法，站在了舞臺上。
后來他為了追趕上心上人，是有暗地里學習的。
兩人是站著的姿勢。殷商半抱著寧惟玉，另一只手在琴鍵上劃了過去。跳躍出的音符拼湊出了一小段溫柔的情詩。
“很好聽。”
被夸贊后，蓬松的狼尾巴輕快地搖著。
寧惟玉此刻能夠清晰地體會到殷商的愛意和縱容。
這是只屬于他的毛茸茸。
不同于畫展時候的克制，寧惟玉轉過身，直接伸出手從上到下狠狠地揉了一把。
被扼住了尾巴，殷商已經停下了彈琴的動作，縱容地看著自家男朋友。
郁悶的情緒被驅散走了不少，取代而之的是溫存的旖旎。鋼琴房里的空氣熱了幾度。
寧惟玉rua了一會，想起來一個問題：“殷商，你怎么知道我還在公園里。”
殷商猶豫了幾秒，坦白道：“那個平安扣里面……可以說是有一個類似于定位器的東西。”
有他的本源力量。
所以只要當小少爺配戴著平安扣，他就能知道他在哪里。
寧惟玉望向殷商幽深的眸子。
這本該是不禮貌的，甚至在某種程度來說，是對他的限制。
但或許是因為哪怕如此，殷商也從未干涉過他的想法，所以很奇妙的，他并沒有不滿或是生氣的感覺，反而非常自然地接受了伴侶強烈的占有欲。
寧惟玉看著他：“不放心我？”
“也不能這樣說。我只是想知道哥哥在哪里……我害怕找不到你了。”
這句話戳到了寧惟玉心底柔軟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誰先觸碰到了對方唇。他們溫柔地吻住了彼此。
……
鋼琴房里面越發的熱。
他們沒有離開最初的位置。寧惟玉的腰肢極盡地舒展著，背后明明是不規則的東西，但有殷商的手墊著，倒也不難受。
琴蓋沒有蓋上，時不時有亂七八糟的音符冒出來，給房間里添了一些別樣的曖昧。
殷商禁錮住懷里的小少爺，在他耳垂上輕輕咬了一下，輕聲說。
“哥哥，我還學了新的知識，現在叫偶然音樂，對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
過年就要吃肉！
——————
偶然音樂：指作曲家在創作中將偶然性因素引入創造過程中或演奏過程中的音樂。（摘自百度）
——————
今天不拔鴿毛，評論發紅包，小可愛們新年快樂！新的一年萬事順意！
——————
啵唧！
第115章 北城
夏季午后的雨總是來的快去的也快。那場暴雨過后, 天很快又晴開。
鋼琴房的窗簾沒拉嚴實，透進來的一絲陽光落在了寧惟玉的側臉，鍍上了一層朦朧的光邊。
寧惟玉的大腦有些遲鈍地轉了幾圈, 睜開水霧迷蒙的眼, 哼笑。
“那你……學的還挺多的。”
錯雜無序的音符還在隨著動作而跳躍出來。如果一定要說這是一種創作的話，那確實是某種偶然音樂。
殷商低頭, 啄吻著小少爺的唇：“嗯, 慢慢學的。”
寧惟玉抬起手, 描摹了一遍男朋友的面部輪廓。殷商早已褪去了初見時候還有的那么一絲青澀，變得更加成熟冷銳, 也更吸引他。
寧惟玉啞著嗓音，問他：“什么時候學的？”
“斷斷續續學的。還沒考試之前有看一些視頻教程，后來有空的時候會自己練一練。”殷商慢慢地說。
在學校的時候他和小少爺幾乎形影不離, 也就是抽空去圖書館看一看書學習理論知識, 或是自己看視頻了。放假的時候倒是能試著去真正實踐練習。
好在他的天賦不錯, 勉勉強強也算會了大半。
殷商在寧惟玉耳邊呢喃：“我喜歡和哥哥并肩的感覺。但是哥哥太優秀了, 我要一直往前走，一直學習, 才能追上你。”
他曾經一直想要把小少爺藏起來，當然，現在也想。
但現在有這個更強烈的念頭, 能夠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所以他不斷改變自己, 甘之如飴。
寧惟玉愣了一下，隨后又被殷商的動作撞得思緒散亂。
他想到了文藝匯演時認真學習的殷商, 也想到了上周千里迢迢過來和他拍攝廣告的殷商。
“怎么自己偷偷學……”寧惟玉摟住男朋友的脖子, 壓下心里泛起的心疼, “以后我教你。”
寧家去小島避暑旅游的那幾天，兩人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見面，反而因為那一次視頻電話，積攢了無法發泄的渴求。
現在終于見面，便是徹底地投入進了這種原始而酣暢的碰撞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寧惟玉放在鋼琴頂端的手機屏幕亮了幾秒。許遲今發過來一條信息，問他有沒有到家。
殷商越過寧惟玉的發頂，瞥了一眼屏幕上閃過的信息。
“……嘶，干什么。”寧惟玉被驟然加快的動靜弄得呼吸一亂，輕輕地踢了一下面前的人。
“哥哥去畫展玩得開心嗎？”殷商的尖牙若有若無地咬著寧惟玉的耳垂。
“還可以，他的畫很不錯，還是挺有欣賞意義的……”寧惟玉坦誠地說完自己的感受。
“……？”殷商委屈地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男朋友居然還在這種時候夸別的男人。
寧惟玉品了一下絲毫沒有減弱的進攻，忽然笑起來。
“醋了啊……我只是作為一個朋友，過去支持一下他回國之后的第一次畫展。”
對著殷商那雙黑沉幽深的眸子，寧惟玉一點也不懼，眼里的笑意更濃。
“你可是我男朋友。”
寧惟玉把那枚失而復得的，被重新清洗得干干凈凈的平安扣拿起來，在上面吻了一下。
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我愿意接納你的不完美。你的偏執，你的占有欲，于我而言都是情調。
落在平安扣上的吻猶如落在了殷商的靈魂上。他那些不為人知的自卑，不那些愿意面對的不堪，被愛人輕柔吻住。
搖曳著溫存的欲望頓時燎原。
……
良久以后，在男朋友的幫助下，寧惟玉的心情已經徹底恢復。
他被抱著再次洗了個澡，又回到床上睡了一會。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他被殷商喚醒，迷迷糊糊地抱著去了樓下的客廳。
殷商明明才是出力的那個人，但看起來絲毫沒有疲倦，反而是滿臉饜足。他準備好了晚餐，把男朋友帶下樓以后，就愉悅地開始投喂小少爺。
寧惟玉還有些沒睡醒，心安理得地當著被伺候的祖宗。
“那兩個人后來怎么樣了，賠償了么。”寧惟玉問道。
在殷商出現以后，他就再也沒有把注意力分給其他的人或事。只是隱約聽到殷商交代司機大哥后續的處理。
殷商輕描淡寫地說：“慫了就道歉了，也給那幾個女生賠償道歉了。”
那女人雖然溺愛自己的兒子，但也不至于完全沒有腦子，知道寧惟玉和殷商都是自己惹不起的鐵板。
她拉著兒子痛哭流涕又低聲下氣地道歉了好幾遍，才心驚膽顫地離開了。
除了被踢到的鐵板制裁了之外，還有一個偶然經過的路人拍到了小男孩推翻畫板，他母親還指責女生的視頻，發布到網上，引起了網友們的怒罵。
那母子倆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在街坊鄰居面前抬不起頭，只能收斂著做人了。
寧惟玉沒什么表情地說：“社會的毒打啊，反正早就要經歷的。”
聽完結果，他也就懶得再分出精力去關注這件事了。他懶洋洋地咀嚼著香酥可口的肉，咽下之后問道：“對了，你有沒有感覺力量的提升？我哥還有季見聲他們幾個的能力都有增強。我自己……應該是有的，但不是和他們同步的時間。”
支線任務陸續完成，重要劇情角色的記憶有所松動，力量也都增強。于情于理，他們兩個應該也會有一些影響才對。
“有，不過增強和進化的時間是在……”
殷商仔細斟酌了幾秒，才確定地點頭：“是在每次和你做完以后，會有細微的提升。”
“……？”
因為不同步而顯得毫無規律的力量提升，被精準地總結出了規律。寧惟玉想了想，發現還真是這樣。
一個詞忽然蹦了出來。
雙修……？
“咳，那就應該是契合的力量互相碰撞從而互相促進提升。”寧惟玉試圖通過自己僅有的半年非人類經驗，想出一個比較靠譜的解釋。
“有可能。不過原理不重要，確實提升了力量就行。”殷商垂下眼，“不過畫展的時候，也就是你說的支線任務完成的時候，我確實有幾秒混亂，之前的記憶變得更清晰了。”
寧惟玉若有所思。
看來任務與任務之間確實可以互相影響。任務完成得越多，他們被覆蓋和遺忘的記憶就越清晰。
……
兩人在家里膩歪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殷商拖到了臨近中午，才把男朋友送回寧家，回北城參加下午都會議。
寧惟玉赤腳站在自己空空的房間里，低頭訂了一張下午的機票。
要不是心疼男朋友，帶著人遠距離撕裂時空要消耗加倍的能量，他中午就一塊過去了。
不過也好，就當是給他一個驚喜好了。
寧惟玉訂完票，慢悠悠地下樓。接近午飯時間，老寧和寧大哥已經從公司回來了，一家人很齊。
看見寧惟玉下樓，虞嵐笑瞇瞇地招手：“歲歲，吃飯了。”
其他幾只大貓都是同一個表情——呦，小貓咪出去鬼混舍得回來啦。
寧惟玉輕咳一下，指著客廳茶幾上殷商買的“拐走小貓咪鬼混”的賠禮，笑道：“喏，出去一天我還帶來東西回來呢。”
寧家父兄：“……哼。”
不過對上寧惟玉張揚漂亮的笑容，幾位寧家成員卻又忽然都恍惚了幾秒。
昨天莫名其妙看到的畫面里，他們家歲歲軟乎乎地和他們撒完嬌以后，也是這樣笑的。
“……”
帶著某種微妙的酸澀，一家人在餐廳坐下。
寧惟玉看著家人的表情，謹慎說：“那個，還有就是，下午我要去北城找他，機票已經訂好了。”
寧家成員：“……”剛回來就走？？
寧惟玉坐得端端正正，一副對這個計劃非常堅定的模樣。
過了幾分鐘，老寧同志屈服道：“可以，但是要坐咱們家的私人飛機過去，不然我們不放心。”
虞嵐和寧家哥哥們也點頭，贊同老寧的說法。寧惟玉自然不會拒絕家人的好意，干脆地點頭答應。
……
離開之前，寧惟玉先去一趟演奏會的暫定場地。
暫時定在燕城市中心的音樂大廳里。他過去的時候，里面剛剛結束一場小型的音樂會。而他一走進去，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就看到了他，高興地招手：“哎，小寧！”
說話的正是那位提議他可以辦一場演奏會的音樂界泰斗。
寧惟玉走過去，朝他點頭致意：“藍老師。”
確定了舉辦演奏會以后，他們在季見聲的幫忙牽頭下見了一次。藍老師對這個寧小少爺簡直是相見恨晚，拉著寧惟玉滔滔不絕地聊了一下午，還當場找了個琴房交流了一下技巧。
現在碰見寧惟玉，這位音樂屆泰斗樂呵呵地和他打了個招呼，興高采烈地聊了一會。
寧惟玉跟他簡單說了一下到時候演奏會的曲目。
藍老師聽得熱血沸騰：“好，自己譜曲，好，期待你的演奏！”
周圍的人自然是認出了這兩個人的，看到他們這個熟絡的架勢，心里都有了猜測，同時也在心里瘋狂感慨。
之前到底是誰穿的小道消息說這寧少爺是只會惹事的廢物紈绔啊，明明是才華橫溢好么！
寧惟玉不知道周圍這些人的想法，告別老先生以后，就坐上了去北城的飛機。
今天依舊是萬里無云的大晴天。從窗外看去，燕城的建筑不斷變小，最終消失在視線中。
抵達北城的時候，寧惟玉差點就要睡著了。他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殷商給他發的信息。
嗯，在參加宴會嗎。
*
北城的某個莊園酒店里。
最奢華的大廳里正在舉辦一場晚宴，北城有頭有臉的幾個家族和知名企業都受邀到場了。
殷商穿著一身出席宴會的西裝，一邊游刃有余地社交，一邊不動聲色地走神。
談完一個合作，殷商到了大廳的角落，抿了一口紅酒。
他有著一張俊美的臉，周身的氣質卻很冷。饒是如此，參與宴會的人還是下意識地把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
江晚柔和一個世家友人寒暄完，走到兒子旁邊，打趣他：“怎么，想歲歲了？”
殷商坦坦蕩蕩地點頭：“嗯。”
哪怕只是分開了七八個小時，他也很想小少爺。之前幾天沒有見面，他還能勉強克制，見了面以后，反而更加不能抑制思念了。
江晚柔看著兒子，有些好笑和無奈：“都說那些事情爸爸媽媽來處理就好了。”
殷商沒有對母親的好意說什么。
旁邊，一個近幾年剛擠進上流圈子的貴婦走過來和他們搭訕。禮貌性地聊了一會，她對著殷商，試探著問：“殷公子應該還沒有女朋友吧。”
殷商冷淡地說：“沒有。但是有男朋友了。”
那個貴婦一副真情實感嘆息的模樣：“總得要有個孩子吧，我姑表侄女，人長得漂亮，名牌大學的。”她說著，朝旁邊的女孩子眼神示意了一下，想讓她過來。
那位女孩子看上去有些不太情愿。
殷商直白地拒絕：“我不需要。”
他不需要為了孩子去禍害別的女性。他有小少爺就夠了。
這時候，宴會大廳門口似乎傳來了一陣喧嘩聲。
或許是伴侶之間的某種羈絆，殷商若有所覺地感應了一下平安扣所在的地方。
中午的時候，小少爺和他說他還在家睡覺，他也就沒有沒有感應那一抹同源力量在哪里。
現在……近在咫尺。
殷商心跳快了幾分，越過大廳里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向聲響所在的地方。
他的小少爺站在宴會大廳的水晶燈下，眉眼精致漂亮，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耀眼。
寧惟玉精準地找到了在大廳角落劃水的殷商，遙遙地比了個口型：“男朋友，找到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貓貓：surprise!
來北城，貓入狼窩（bushi
——————
啵唧！
第116章 兇手
沒有什么是比思念的人出現在眼前更驚喜的事情了。
殷商的眼睛瞬間亮了幾個度, 直直地看著門口的小少爺，步子下意識地往他的方向走了過去。
而寧惟玉看也沒看宴會廳里的其他人，朝他此行的目標走去。
他們相隔在宴會大廳的兩端, 隔著觥籌交錯的人群, 卻因為前方的目標都僅是彼此，所以在短短十幾秒后, 兩人就站在了一塊。
殷商眼里的笑意幾乎藏不住。他撫了一下寧惟玉的發頂, 問道：“哥哥怎么過來了？累不累？”
“還好, 坐我家飛機過來的。之前不就是說了要過來找你么。”寧惟玉被男朋友帶著往江晚柔的方向走，“昨天……是意外見面了, 但并不妨礙我還是想過來給你一個驚喜。”
這段長達十幾天的異地戀里，好吧，也不能算是傳統的異地戀。這些天他們還是有好幾次見面的, 但因為這樣那樣的因素, 都是殷商主動過來找他。
他也想要主動給男朋友驚喜。
寧惟玉眼里盛著細碎的笑意, 問殷商：“開心嗎？”
“嗯, 很開心。”
要不是場合不對，他一定會露出尾巴耳朵表達喜悅。
說話間, 兩人已經到了江晚柔面前。寧惟玉和許久不見的江女士打了個招呼。
“哎呀歲歲來啦。”江晚柔笑瞇瞇地抱了一下寧惟玉，“宴會也快結束了，待會帶你回咱們家。”
“好。”
他們附近, 原本想給殷商說親的那個貴婦已經徹底愣住, 準備好的一套說辭也忘了。
江晚柔抱完寧惟玉, 回過頭對那個女人客氣笑笑：“勞煩費心，但我尊重小商的意見, 也很喜歡他們倆, 孩子不重要。”
這幾句話對于寧惟玉而言是前言不搭后語的, 但他還是捕捉到了里面的信息，側頭看殷商。
殷商垂眸，挨在男朋友的耳邊，幾不可聞地說：“那個人想給我介紹女朋友，被我拒絕了，我說我已經有伴侶了。”
溫熱的呼吸灑在耳垂，帶著細微的癢。寧惟玉耳尖微動，眼神詢問殷商：“那為什么說到孩子？”
“哦，她說男朋友的話會沒有后代。”殷商靠得更近了一些，“但是我不在乎，我只要有你就夠了。”
要是有個小崽子，說不定還會分走哥哥的寵愛和關心……他才不要有小崽子來插足他們的二人世界！
寧惟玉徹底弄清了事情始末和殷商的態度。他滿意地看了一眼殷商，垂下的手指勾了勾他的小拇指。
他跨越幾千公里過來給殷商一個驚喜，而殷商，也在無意間給予了讓他滿意的回禮。
……
那個試圖說親的女人已經訕訕地退到了一邊。她旁邊的女孩子抿著唇，不滿地小聲說：“姑媽，我都說不要去說這些了，怎么還這樣。先不說咱們家和殷家差了有多少，就只是這件事而言，也絕對不是我的意愿，我不會去插足別人的感情。”
她們家不過是發跡沒幾年，剛剛躋身上流而已，和殷家差了實在太多。除去這些物質的因素……女孩朝不遠處看了一眼。
任誰都能看出他們正在熱戀。
她躊躇了幾秒，還是走到了他們倆面前：“我姑媽的話有失妥當，影響到你們的心情了，我很抱歉。祝你們一直幸福。”
嗯？這倒是比她姑媽要好得多。
寧惟玉揚起一個笑：“會的。也祝你遇到喜歡的人。”
而周圍的人暗中觀察了這個角落幾分鐘，已經摸清楚發生了什么情況。與此同時，所有人的注意力不自覺地都放在了出現沒多久的美人身上。
矜貴漂亮，明艷張揚。連之前吹噓的北城第一美男在他面前都要遜色三分。
哎，等等，這不就是最近最火的香水廣告短片主角，也就是燕城寧家那位小少爺？
宴會大廳里的人互相對了對眼神，無聲交流片刻。
原來是寧家少爺。年初的時候就有聽聞殷家公子在和他談戀愛，沒想到過了半年，感情還是那么好。
某位和殷家是世交家的男人善意笑笑：“小商，男朋友過來找你啦。”
他的聲音沒有刻意揚起，但也能讓周圍的所有人聽到。大廳里的人豎起耳朵，不動聲色的觀察著殷商的反應。
視線聚焦的中心，殷商一改面對外人時候的冷淡，堪稱溫柔地看著寧惟玉，點頭。
“是啊，他是我伴侶。”
這些人應該可以看清楚，他超喜歡小少爺的。
*
一夜之間，殷家公子有個漂亮優秀的伴侶的消息傳遍了北城的圈子里。
不同于之前的小道消息，這次有幾十號有頭有臉的北城大佬，全都看到了殷商如何珍視和寵愛那位寧家少爺。
之前還有某些心思的人也不得不歇了那些想法。
晚宴后，寧惟玉就坐上了江晚柔的車，一塊回了殷家在北城的房子。
車子停在了一座中式的園林莊園門前。幾道門之間是連片的竹林花園，以及小橋流水樓閣臺榭。寧惟玉跟著男朋友到了中央的別墅里。
殷敘為了處理一個工作 翹掉了宴會，不過倒是比他們早一些結束工作，此刻已經回到了家里。
他旁邊還有之前見過的殷家二叔一家，幾個人變成了狼的原型，嗷嗚著交談一些非人類相關的事宜。
看見除了江晚柔母子之外的人，客廳里的幾只狼才停住了交談。
寧惟玉默默看著客廳里的四只狼，又看了一眼旁邊的男朋友以及男朋友母親。
他后知后覺意識到，他現在應該算是……進了狼窩？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他的心情，殷商牽住了小少爺的手，安撫地輕輕捏了一下。
他喊了一下客廳里的人：“爸，二叔二嬸，緹姐。”
客廳中央的那只巨大的頭狼頓了一下，若無其事地變回了人形，其他幾只狼也變了回來。
殷敘咳了一聲，解釋：“小緹最近形態有些不穩，我們就討論了一下。哎，歲歲過來了，快坐。”
寧惟玉受到了熱情款待。
半個多月沒見的殷家夫婦拉著他聊了好一會近況如何，見縫插針提到了婚禮的流程。旁邊的殷家二叔沒有急著離開，樂呵呵地看著他們。
寧惟玉一點也沒有拘束，很快適應了在殷家的感覺。熟絡以后，殷家二叔和那位叫殷緹的姐姐緊張地搓了搓手，試探著問。
“那個，惟玉啊，咱們家剛才過來其實也是因為聽說了你會來。那什么，我們這些都是狼，還沒見過貓科動物呢，能不能讓我們看看啊。”
說完又急吼吼地指著茶幾補充：“給你買了好多貓咪口味的零食！”
嗨呀，他們在關系好的殷家親戚群里看了好多次殷敘兩口子炫耀了，天天說他們兒媳婦天下第一可愛，比他們兒子還可愛。結果聽了這么久，他們一次都沒見過!
江晚柔哭笑不得：“歲歲還是第一次來咱們家呢，別嚇著人家。”
而在場的唯一一個貓科動物也愣了幾秒，隨后看了一圈周圍的幾個人。他男朋友一家全是驕傲得意的神情，仿佛夸他就是夸了他們自己，而二叔一家則是緊張期待地看著他。
“行。”
寧惟玉答應了這個小小的請求。他在原地變成了白色的貓咪團子，然后跳到了茶幾上。
“喵嗚。”
他剛喵完，就聽見客廳里響起了整齊的吸氣聲。
二叔一家：“……”難怪這兩口子天天夸，果然可愛！還好他們厚臉皮求了，滿足了滿足了。
殷敘夫婦：“……”一段時間不見，小貓咪更可愛了。
殷商：“……”他男朋友就是天底下最最可愛的那個!
寧惟玉睜著藍色的大眼睛，看向周圍這些人。這六個人全部露出了狼耳朵，眼神慈愛地看著他。
身處狼窩的小貓咪：“……？”就，也是蠻獨特的體驗。
……
二叔一家吸夠了貓，依依不舍地離開了殷家。殷商和父母打過招呼，抱著白色團子就要上樓。
他們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殷敘低聲說道：“今天下午找到了一份DNA數據，已經送去驗了。”
如果不出意外，等到出結果，就能知道當年是誰偷走了殷商。
殷商動作頓了一瞬，隨后沒什么反應地繼續上樓。他在殷家一直有一個房間，空了十八年，終于有了生活氣息。
不過對比寧惟玉在寧家的房間，還有他們被命名為貓薄荷的家，風格還是有些過于簡潔。
空缺了十幾年的時光，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補回來的。所幸現在也不遲，可以慢慢填補。
貓咪跳到房間的大床上，翻滾幾圈以后，變回了人形。
寧惟玉在群里給自家父母兄長匯報了一下情況，抬頭看男朋友：“我就睡你房間？”
“我爸媽其實給你準備了客房，但是我想，我們是可以一起的。”殷商說。
寧惟玉看了他一會，笑起來：“可以，當然可以。”
兩人同床共枕過很多次了，這天晚上的共眠同樣溫存而舒適。
一夜好夢。
第二天寧惟玉醒來的時候破天荒的還早。他微微動了一下，驚醒了殷商。
房間的主人沒有睜眼，反而把懷里的人抱得更緊了一些，還在他頸窩處蹭了幾下。
“……嘶，大早上的別亂蹭。”
兩人在床上膩歪了一會，才一塊下樓。
一走出樓梯口，寧惟玉就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殷敘臉上不見了面對他們時的溫和，眼神黑沉，周身氣壓極低。江晚柔同樣冷著臉，看著手里的報告不說話。
聽到樓梯口的動靜，夫婦倆才轉過頭。一看見殷商，江晚柔的眼眶霎時紅了。
殷商了然：“是誰？”
沉默片刻，殷敘說：“你小姑。”
……
寧惟玉拒絕了留在別墅里不摻和的提議，跟著一塊去了殷家小姑家里。
半路上，他大概了解了殷家小姑一家的情況。
這一家的關系和殷家其實很好，逢年過節走動時的相處都很愉快。殷小姑是個溫柔漂亮的人，幾乎從不參與殷家的產業管理。她的丈夫是個溫和文雅的老師，同樣不摻和這些事情。
沿途的風景飛快地閃過。
他們到了市郊的一棟別墅門口。正值放假，殷小姑一家都在家里，見他們過來，還有些驚訝。
殷小姑詫異了一下，笑著讓他們進來：“哥嫂，小商，一大早的，你們怎么過來了，稍等我給你們泡茶。”
“不用了。”
殷敘盯著自己的妹妹，懷疑自己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她。他懶得廢話，開門見山：“當時小商在醫院里被弄丟了，是你們干的吧。”
“怎么可能！”殷小姑激動起來，一副被家人懷疑的悲傷模樣，“這么多年我也希望小商能夠回來，怎么可能害他？”
她身旁的丈夫也無奈地嘆了口氣：“哥嫂，我理解你們，因為當年的事情生氣，我們也生氣，但是也不能平白無故就懷疑我們吧。”
江晚柔把一份DNA檢測結果扔到了他們面前：“在當年你們去過的地方找到的東西上提取的。”
他們通過了某些非人類才有的力量，找到了當年的一些痕跡。
殷小姑表情不變：“如果是醫院的話，當時你生產，我們肯定會去看的呀。”
表情與話語無懈可擊，看上去完全就是被懷疑的無辜者。
寧惟玉看著依舊沒有承認的這兩人，眼神一點點冷下來。
如果真的是他們做的……如果殷商悲慘的過往都是因為他們而開始，失去了原本優渥無憂的成長環境，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有了一個確切的目標，他就可以讓他們說出真話。
寧惟玉的瞳孔迅速地染上瑰麗的藍色，最終變成完全的幽藍色。
他不等殷家夫婦說什么，便很輕地開口：“真的嗎？”
輕柔的聲音仿佛來自于深海，帶著致命又無法抗拒的誘惑力。對面的兩人懵了幾秒，眼神失去焦距。
“對啊，去醫院看你。那天真是天時地利人和啊，監控系統出了差錯，我是和你們關系很好的，絕不會被懷疑的殷家嫡系。”
哪怕是失去焦距，殷小姑的聲音也是柔柔的：“哥嫂都很優秀，我愚笨，學不會那些管理的事情。周圍的人經常說我比不上你們……那等你們變成連孩子都弄丟的可憐蟲，還會比我優秀嗎？”
而她旁邊的男人也跟著開口：“唉，我一個老師，能對我兒子爭奪家產有什么幫助？那只能這樣幫忙除掉一個對手了……啊！”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殷敘用力地砸了一拳。被砸醒以后，男人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徒勞地想要補救。
客廳里一片混亂。催眠魅惑完那兩人的寧惟玉緩緩地收回能力，滿是心疼地抓住了殷商的手。
怎么有人能把惡意傾注到一個剛出生的小嬰兒身上呢。
……
殷小姑和她丈夫承認的視頻已經被貼心的系統錄了下來，轉交到了寧惟玉手上。
殷家夫婦已經z勉強冷靜下來，帶著證據和那兩個人離開，拋去可笑的親情，用法律途徑解決這件事。
做這些事之前，夫婦倆紅著眼抱了一下兒子，讓他先回家。
殷商明白父母的心情，把這件事情全權交給了他們處理，也當做是一個發泄。
說實話，他的心情還算平靜。
或許是因為他已經遇到了驅散陰霾的光源，所以過去的苦難都已經不能再讓他難過。
“哥哥，我不難過的，不要哭。”
殷家別墅里，殷商彎下腰，撫去寧惟玉眼角的那滴淚。
寧惟玉后知后覺自己的眼睛有些濕潤。他抱住殷商的腰，聲音悶悶的：“我心疼男朋友還不行嗎？”
“當然行。”
殷商垂下眼，吻了一下寧惟玉的眼角。
他真的已經不難過了。
……
殷家夫婦倆的處理動作非常利落，也絲毫沒有留情面。殷家老爺子知道了這件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沒有為那兩人求情。
夫婦倆回到殷家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凌晨的時間了。
江晚柔卸下所有力氣，坐在客廳沙發上不說話。殷敘同樣難受，但也心疼妻子。
他變回狼的形態，趴在江晚柔旁邊，溫柔地舔了一下她的臉龐。
下樓倒水的殷商看到了這一幕，沒有出聲打擾，目不斜視地上樓。
房間里。
寧惟玉的情緒依舊有一些低落。
殷商看著哄他哄了他一下午，結果自己還有些低落的男朋友，心底一片柔軟。
他走過去，變成小狼崽。
“嗷嗚。”
銀白色的漂亮狼崽子趴在寧惟玉膝頭，輕輕地搖了一下尾巴，毛茸茸的腦袋在他手心蹭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祖傳舔狼，百分百疼老婆（
第117章 嗷嗚
寧惟玉默了幾秒, 俯下身，抱住了小白狼的脖子。
他把臉埋在頸窩處的銀白色絨毛里，閉上眼沒有說話。屬于殷商的清冽氣息縈繞在他鼻尖。
他還是忍不住心疼殷商。
如果沒有發生那些事情, 他應該被寵愛環繞著, 站在陽光里無憂無慮地長大，而不是因為受盡欺負, 變成那樣偏執冷漠的模樣。
不過被狼形態的殷商抱著, 他一點點平靜了下來。
抱了好一會, 寧惟玉很輕地笑了一下，挨在殷商耳邊呢喃：“明明是要我哄你的, 怎么變成你哄我了。”
狼爪子搭在寧惟玉的腰間，溫柔地環住。殷商蹭了一下男朋友的側臉：“嗷。”
一人一狼安靜地擁抱了片刻，安慰著彼此。樓下客廳的座鐘響了幾聲, 指針已經轉過了十二。
殷商仰起頭看了看寧惟玉, 變回人形。他撫了一下男朋友仍有些泛紅的眼角, 換了個輕松的話題：“對了, 哥哥，我這幾天跟我爸去了漓城還有文城開會。”
他牽著寧惟玉, 走到臥室的書柜前面。
盡管這個房間的主人最近才回來，但書柜上這些年被夫婦倆不斷地添加著書目，從兒童童話書籍一直到青少年讀物, 擺得整整齊齊。
其中幾格沒有放書, 而是擺著一些精致小巧的工藝品, 以及幾個一看就價格不菲的飾品。
“在那邊買了一些紀念品給你，去文城的時候剛好有個拍賣會, 就買了幾樣東西。本來想處理完這邊的事情, 回燕城的時候一起帶給你的, 但是哥哥現在過來了，忍不住想先給你。”殷商拿起一個精致的玉石掛墜，在男朋友面前比了一下。
寧惟玉的指尖在那幾個紀念品上面摩挲著：“我很喜歡。”
“說到紀念品……其實我也給你帶了。”寧惟玉眨了眨眼，讓系統把他存在員工郵箱里的一串貝殼取出來。
貝殼是他在避暑度假的那幾天里撿的。畢竟是在小島是，與世隔絕，沒什么可以帶的紀念品，唯一能稱得上是土特產的也就是貝殼了。
“本來還想試試提升廚藝的，最后還是放棄了，我可能只適合泡面。所以就只撿了貝殼。”寧惟玉把那串漂亮的貝殼放在殷商手心里，眼神明亮。
明明也不算是特別珍貴的禮物，但殷商能看的出來，這串項鏈是被精心挑選過的，是小少爺給他帶的禮物。
被賦予了這一層含義以后，它立刻變得珍貴起來。
殷商小心翼翼地把貝殼收起來，眼里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他搖了搖身后的尾巴，問寧惟玉：“要睡覺嗎？挺晚了。”
“有點睡不著。”
殷商提議：“那出去走走？我還沒來得及帶你逛一逛我家。”
寧惟玉起了一些興致：“好。”
他們下樓的時候路過了客廳。殷家夫婦倆還在客廳沒有離開，殷敘從第二形態變了回來，摟著妻子輕聲安慰。
聽到樓梯口的動靜，夫婦倆回過頭。
江晚柔站起身，走到兩個孩子面前，伸手抱住他們：“小商，是媽媽對不起你……還好現在你回來了，還好有歲歲。”
殷商被母親溫柔抱著，驚覺自己的態度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
最開始和他們相認的時候，他只覺得來得太遲了，對于父母的激動是麻木又冷漠的。但慢慢的，在他的父母和小少爺的共同努力，以及寧家人的幫助下，他終于遲鈍地體會到了來自父母的親情。
殷敘也走過來，沉默地抱了一下他們。
“……早點睡。”殷商接收著父母表達歉意和愛，“我和他去外面走一走。”
此時已經接近凌晨一點。天幕低垂，星子閃爍。路燈還亮著，殷商帶著寧惟玉在園林里散步。
入耳的是潺潺流水聲，一座小亭子掩映在竹林后。兩人走過一道木橋，在亭子里坐下。
這座園林完全遠離了這座繁華城市的喧囂。寧家的莊園同樣如此，不過殷家所在的地方多了一些古樸的韻味。
寧惟玉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他挨著殷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他看向天空中略顯黯淡的月亮，忽然說：“男朋友，你對著月亮的時候，會不會有對月長嚎的想法？”
“……不會的。”殷商哭笑不得，“我只是狼，不是那種西方狼人。”
“對你嗷嗚還差不多。”
……
一小時后，出去散步的兩人回到了別墅里。還沒上樓的殷家夫婦眼睜睜看著一頭銀白色的狼背著一團睡著的小貓咪，穩當當地走進來。
難受的心情莫名就被治愈了。
殷商沒有出聲，眼神示意寧惟玉已經睡了——他本就是病弱的身子，平時少有熬夜的時候。今天在情緒起落下撐到了現在才睡，一睡著就變成了原型，睡得極沉。
夫婦倆內心柔軟，目送兩只毛茸茸上樓。
……
第二天，寧惟玉感覺到了身旁的人要離開。
由于睡得太晚，他現在還是極其困倦的狀態。但他還是下意識地拽住了殷商的衣擺，小聲嘀咕：“你要去哪。”
“去公司處理一些事情，你繼續睡，中午我就回來了，很快的。”殷商溫聲哄人。
但拽住他衣擺的小少爺依舊沒有松開手，反而磨磨蹭蹭地挪了過去，伸手抱住他的腰。
明明還完全沒有清醒，但經過這兩天的事情，他下意識的就想要陪在殷商旁邊。
“我也去。”
迷迷糊糊撒嬌的小少爺太可愛了。
殷商感覺自己被擊中了，原本的計劃立刻拋在腦后：“好。”
話是這么說，但凌晨兩點睡早上七點起，對寧惟玉一個病秧子來說還是有點難度。
起床洗漱更衣等環節都是在男朋友的協助下完成。等他們倆到了公司，寧惟玉才勉強清醒了一些。
殷商接手的這個企業總部在市區的一棟大樓里。兩人乘坐專屬電梯直達了殷商的辦公室。
特助已經早早到了公司等待老板過來，和他一塊等著的還有一個高層和兩個員工。
聽到專屬電梯的叮咚聲，他們齊齊回頭，看著自家年輕俊美的老板準備從電梯里出來。
“老板，你要的資料已經整理好了……”
“小殷總，昨晚我一宿沒睡，想了一晚上，還是覺得不太對，那個項目有個新想法想和您說說。”
幾道聲音挨個響起，仔細聽的話還能聽出里面的敬畏和害怕。
嗨呀，他們之前也是不服氣的啦。畢竟他們老板的年齡至少比他們小了足足一輪，誰會服氣被這么個剛高考完的老板管理呢。但事實就是，這位老板能力強得很，老油條都處理不了的事情，他能做得游刃有余。
甚至因為某種獨特的氣質，讓他們不由自主地想要聽從吩咐認真干活。
幾位下屬說完，規規矩矩地抬頭，等待老板的回答……回答，嗯？？？
幾個人瞪大眼睛，看著全公司最不好相處最冷漠的老板，沒有立刻離開電梯，而是轉過身，牽著一個滿臉困意的漂亮少年走出來。
幾個人：“？？？”臥槽。
這就是傳說中的老板娘嗎？
“這些待會再說。”殷商攬著小少爺，走進他這段時間辦公的地點。
辦公室里的裝潢低調簡潔，是非常冷淡的風格。
寧惟玉打了個哈欠，坐在辦公桌不遠處的沙發上：“你忙你的就好。”
陽光從落地窗外透進來，給辦公室里添了幾分靜謐和諧。殷商在男朋友額頭上吻了一下。
那幾個下屬得到應允，挨個從外面進來。匯報工作的同時，他們忍不住悄悄地看向沙發上的人。
殷商眼神不善地敲了敲桌面，示意他們不要亂看。
下屬們：“……”懂了懂了，他們老板還是個醋缸子。
沙發上。
寧惟玉戴著耳機，聽他前幾天給演奏會編的幾首曲子，試圖找出需要修改的地方。
不過聽了半小時，他沒有找出需要大改的地方。
他抬起頭，就見一位助理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過來，放在了他面前：“老板讓我給您切的。老板去開一個短會了，見你在思考，就沒有打擾您。”
這位助理平時不關注娛樂圈，也不是上流圈子的人，因此不清楚老板娘的身份。
但面對這個一看就很嬌貴的少爺，他下意識放輕了聲音。
“謝謝。”
寧惟玉叉了一小塊水果，同時拿起沙發扶手上多出來的紙條。上面是殷商的字跡。
［哥哥，我看你在改曲子，就沒有打斷你的思路。我去開個會，大概四十分鐘就能回來。］
男朋友的細心總是體現在他都不曾注意的地方。
寧惟玉折好紙條，放進了口袋里。那位助理還沒走，似乎是在判斷他需不需要伺候。
這時候，寧惟玉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的是他的特助。他接起來，聲音懶洋洋地說：“那個？用不著，放著就行。他們的資金鏈已經……”
一旁的助理在回避之前還是聽到了幾句，緩緩睜大眼睛：“？!”
是他失敬了，原來這位也是大佬。
……
寧惟玉陪殷商在公司待了一上午。
工作狀態的殷商幾乎是忙的腳不沾地。饒是如此，殷商依舊有條不紊，絲毫不見慌亂和疲憊。
而短短一上午，老板帶著老板娘來公司，而且老板娘還是一個美人大佬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公司。
某個沒有領導的員工群里面，一群人悄悄劃水，在群里吱哇亂叫-
實不相瞞，有幸看了美人一眼，真的很絕，我愿稱之為見過最漂亮的男人-
話說老板談了個男朋友，他家里人會同意嗎？-
這我不清楚，咱也不是他們那個圈子的，不過我之前有不小心聽到董事長夫人提起過什么婚禮場地什么的，應該是同意了的吧……-
等等，我突然想起來，那個廣告彩蛋里面的人，是不是就是他們倆啊。
他們倆離開公司的時候，不少員工偷偷摸摸觀察傳聞是否屬實。
話題中心的兩人沒有關注下屬們在想什么，一塊去北城有名的餐廳吃了個午飯，才回了殷家。
殷家夫婦上午在繼續處理當年的事情，而經過一天的發酵，殷家所有人也全都知道了這件事。
二叔一家以及其他幾個比較親近的親戚朋友，都過來表示了慰問。
兩人回到家里的時候，夫婦倆剛剛送兩位舊友離開。
“吃過飯沒有？”江晚柔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腦袋。
寧惟玉點頭，簡單分享了一下那家餐廳的招牌菜很不錯。
叮咚。
門鈴被按響。幾分鐘后，殷老爺子被保鏢扶著走進了別墅里。
殷敘扶他坐下：“爸，你怎么過來了，剛出院要好好休息。”
老人挺直腰：“不用。出了這件事，我應該來看你們。”
客廳安靜了幾秒。
“我不會替他們求情。”老人的眼神有些滄桑，“雖然她也是我的女兒……但做出那樣的事情，就應該付出代價。就是苦了小商，這些年流落在外，現在才回來。”
殷商輕描淡寫地說：“早就過去了。”
寧惟玉抓著殷商的手，輕輕地捏著，權當安撫，同時聽夫婦倆和老人說話。
過了一會，殷老爺子的視線停在了寧惟玉身上。他緩緩開口：“你是小商的男朋友？”
寧惟玉點頭，坦坦蕩蕩：“對啊。”
殷老爺子沒有說話，仔細地看著他。片刻后，老人才繼續說：“你是寧家的小朋友吧。你們家是貓？能讓我看看么。”
雖然這個老人并沒有表現出特別的熱情，但寧惟玉也沒有多少抗拒，因為他沒有從這位老人身上感受到任何惡意。
寧惟玉安撫地拍拍殷商的手背，再次變回小貓咪的形態。
殷老爺子的目光微頓，隨后慢慢地變回了自己的第二形態，一只狼。
體型巨大，但毛色已經有些灰白，而且眼神略顯混濁的老狼。
老人屬于非人類的能力沒有幾個后輩那么強大，但他身上有著無法替代的歲月沉淀，冷肅而威嚴。
寧惟玉蹲在茶幾上，看著眼前的老狼。
種族差距擺在這里，殷家的人各個都比他大只。他蹲在殷老爺子面前，就是小小的一團毛茸茸。
隔著半米距離，殷老爺子認真地看了好一會這團貓咪：“嗷嗚。”
聲音低沉嘶啞，帶著歲月的滄桑。
寧惟玉懵了幾秒。
他和殷商能夠無障礙溝通，是因為殷商是他的伴侶，他們熟悉彼此間的一切。但面對殷老爺子，還是有語言障礙的。
他求助地看了一眼殷商，但殷商也聽不懂第二形態的爺爺嗷了個什么。
寧惟玉回過頭，試探著模仿老狼的聲音：“……嗷嗚？”
作者有話要說：
當事貓歲歲：當時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發出了狼的叫聲
爺爺：讓我看看殷商的男朋友是什么樣的人，不能讓殷商吃虧。
……
爺爺：真可愛，殷商上輩子積福了吧。
第118章 同游
殷家客廳的空氣安靜了幾秒。
寧惟玉蹲在茶幾上, 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發出了什么叫聲。
“……？”他怎么突然嗷了起來啊。
不同的物種之間的交流，往往都是依托肢體語言進行的，畢竟語言上的模仿總是會有一些偏差。
寧惟玉這聲軟乎乎的嗷嗚聽起來確實非常可愛, 但聽在真正的狼的耳中, 嗷嗚的意思就拐了個彎，變成了在和他說……今天上午陽光真好。
老狼的爪子在地板上劃了一下, 努力克制住自己被可愛到的心情, 維持著長者的威信。
茶幾上的貓咪抱著自己的尾巴, 思考了一下，還是決定換回自己的語言：“喵喵喵。”
換了一種語言體系也不能掩蓋住語氣里的軟乎。老狼保持沉穩, 再次嗷嗚了一聲。
一貓一狼對嗷了幾個來回，一句有效信息都沒有溝通出來。
旁邊，夫婦倆被萌得忘記了難過和生氣的情緒, 笑瞇瞇地看著他們。殷商則是忍不住變回狼的形態, 幫自家男朋友進行翻譯。
幾秒后, 貓咪團子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 挨在了狼崽子的旁邊。
殷商安撫地蹭了蹭貓貓的絨毛，問面前的老狼：“爺爺, 你嚇他干什么。”
老狼哼了一聲：“我哪有嚇他，你看他是被嚇到的樣子嗎？”
或許最開始是有那么一絲想要試探的意味，但看見這么可愛的小貓咪以后, 他哪里還舍得嚇唬。
“就是想看看這孩子性格怎么樣。”
殷商點頭, 充當他們的翻譯。說是傳統的翻譯也不恰當, 殷商在聽懂爺爺的意思以后，就用眼神和嗷嗚聲給男朋友傳達意思。
任誰也能看出他們之間的默契。
寧惟玉其實不是很懂, 殷家老爺子為什么要讓他變成貓咪形態以后才和他溝通, 琢磨了一會, 他懷疑對方只是想看看毛茸茸。
“……”
一番交流非常順利融洽。殷老爺子對這個孫媳婦越看越滿意，已經開始思考他們倆婚禮的時候他能幫忙置辦什么。
和殷老爺子溝通完，幾人變回了人的形態。老爺子擺了擺手，準備去外邊的園林里散會步。
門鈴又響了起來。這次來的是殷家四叔。這家人和殷敘兩口子的關系算不上多好，這些年一直明里暗里和他們爭奪產業。
殷四叔手里也沒有提什么慰問的禮品，就這么空手過來了。他假惺惺地客套安慰了幾句，長吁短嘆地說：“她畢竟是我們的妹妹對吧，這么把他們夫妻倆送進去，是不是不太好啊，好歹是一家人呢。”
原本還勉強和諧的氣氛冷下來。江晚柔皮笑肉不笑：“我們把她當一家人，他們有嗎？”
“哎呀，這不是偶爾會犯一點錯嘛，不至于這么絕情是不是。”殷四叔轉了個話題，滿臉虛情假意，“呦，這就是殷商的男朋友啊。”
寧惟玉瞥了他一眼，就興致缺缺地收回目光，根本沒把這種貨色放在眼里。
殷敘把兩個小輩擋在身后，下逐客令：“你要是只想來添堵的話，可以走了。”
不等雙方再說什么，原本要去散步的殷老爺子折返回來。
殷四叔呆滯一下，忙不迭地說：“哎，爸，你怎么在這。”
“我怎么不能再這？她做錯了事情就該受到懲罰，輪不到你在這里替你哥嫂原諒她。”
殷爺子冷哼一聲：“還有殷商的事……你還是操心一下自己家的孩子吧，聽說他上個月搞大了別人的肚子還不負責？”
殷四叔冷汗都要下來了：“……”靠，老爺子怎么會知道這些。
“反正我很滿意。”老人拍了拍寧惟玉的肩，“他們倆很般配，用不著你操心。”
……
在殷老爺子的一通輸出下，幾位后輩都沒來得及做什么，殷四叔已經灰溜溜地走了。
殷老爺子和殷敘交代了一些事情，也被扶著離開了別墅。
這些事情的后續被長輩們有條不紊地處理，寧惟玉和殷商不需要再想這些。
而殷商則是把工作效率提高到極致，加速處理著自己的工作，試圖擠出時間帶男朋友去北城約會。
抵達北城的第三天晚上，寧惟玉接通了哥哥們給他打來的視頻電話。
屏幕前，幾位兄長認真地打量了弟弟一會，確認他真的在北城的狼窩過得不錯。
“歲歲在那邊還適應嗎？咱們家在北城也有房子的，可以去那里住。歲歲什么時候回家？”
“住的挺舒服的，江姨對我很好。回家的話……再過幾天吧。”寧惟玉思挨個回答哥哥們的問題，“我還沒玩夠呢。”
兄長們憂心忡忡。
根據非人類聯合會最新的內部數據顯示，殷家嫡系旁系現在加起來足足有九只狼，而他們家最嬌貴的貓咪崽崽去了狼窩，很難讓人不擔心。
寧惜琛看著視頻里的人，叮囑：“注意安全。”
“……？”寧惟玉茫然了一下，想明白以后，哭笑不得，“我挺安全的。放心啦，他們打不過我的。”
寧家哥哥們：“……”哦，差點忘了他們家歲歲是個暴力輸出。
*
抵達北城的第五天，殷商騰出了一整天的約會時間。
此時正值假期，又是大熱天，他們沒有去熱門景區，而是選了一個偏僻一些但風景很不錯的地方。
“先在這邊逛一逛，晚上再回市區吃飯，如果哥哥想的話，我們晚上還可以去看電影。”殷商和寧惟玉說著今天的安排。
男朋友千里迢迢過來找他，他當然要做足準備。這一次約會，是完全由他主導的。
寧惟玉不排斥這種感覺。
雖然他一向喜歡主導一切控制全場，但享受男朋友的體貼服務，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行，電影到時候再說。”寧惟玉勾住殷商的手指，“這兩天累不累？”
“還可以，習慣了。”
聽到這里，寧惟玉倏然想起來之前異地戀的時候，殷商撕裂時空過來找他的幾次。殷商不吝嗇陪伴他的時間，每次過來了就會和他待起碼半天。
那么被擱置的工作就只能擠占其他的時間來處理了。
寧惟玉還什么也沒有說，但殷商在瞬間就捕捉到了他情緒的變化。
他攬住小少爺，笑了笑：“前段時間因為都是剛交接，所以比較忙。現在其實輕松很多了，大概出成績之前就能回燕城。”
說話間，兩人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一個風景優美的景區。這是個私人景區，對外開放的門票每日都有上限，
一進入園區里，他們就感受到了清涼之意。放眼望去，一片連綿的綠意，廊橋架在河面上，隱約還能聽到瀑布落下的聲音。
園區里的游客不多，隔個幾十米，才能看見三兩個人影。是寧惟玉喜歡的出行環境。
“之前也沒有來過，不過問了我爸，他說這里環境風景都很好。”殷商牽著男朋友，慢慢地走在綠蔭下。
不僅是這個景區他沒有來過，北城的大部分地方他其實都沒有去過。畢竟他才剛到北城沒多久，幾乎所有的時間都放在了工作。
前兩天他咨詢父親有沒有推薦的地方，殷敘立刻激情萬分地拉著兒子分享北城不得不去的十個約會地點。
殷商默默加進了自己的文檔里。
“……”
寧惟玉聽懂了殷商的意思。
過去沒有機會，現在則是沒來得及。
“這里確實挺不錯的。以后有空了，我和你慢慢逛完其他地方。”
兩人散了一會步，挑了一艘船，欣賞沿河的景觀。
越往深處走，瀑布的聲響也越大。一川瀑布掩映在樹林后面，隨著小船拐彎，一點點露出來。
船夫是個自來熟，一邊駕船，一邊扯著嗓子和他們聊天：“看你們真年輕，是考完試出來玩么？”
“對啊。”
寧惟玉坐在船的邊緣，往河面看了一眼。殷商則是虛虛地扶在他的腰間，防止他摔倒。
這條河幾乎看不出被污染的痕跡，河水清澈透亮，還能看見有各種品種的魚在底下游。
不遠處也有一艘游船，上面坐著的小女孩好奇地伸手碰了碰水面，那幾條魚居然不怕人，浮上來碰了一下她的手，引得她興奮地驚呼。
寧惟玉看了幾秒，也伸出了手。
正在水里暢游的紅鯉魚群一個激靈，跳出水面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向四周游走。
寧惟玉：“……”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他不該抱有期望的。
“可能它們怕的是我。”殷商聲音含笑，攬住他的腰哄道，“畢竟我經常煎小魚干，它們怕我，和哥哥沒有關系。”
不知道是不是寧惟玉的錯覺，說到小魚干這幾個字的時候，那些魚躥得更快了。
船頭的船夫敏銳地捕捉到哥哥這個字眼，順嘴開始夸：“你倆是兄弟啊，長的可都真俊哈哈。現在兄弟關系好的不多了，哎呦，上回遇到一個兄弟反目的……咦？”
船夫不經意回過頭，就看見他以為的兩兄弟正在親密地摟在一起。這個姿勢太過曖昧，絕不是普通的兄弟關系。
殷商朝他點了點頭：“不是兄弟，是戀人。”
“……哦哦哦，不好意思啊剛才搞錯了。”船夫自我懷疑了幾秒，很快調整過來，若無其事地熱情推薦，“對了，到時候下船走大概兩百米，有座山，半山腰有棵姻緣樹嘞。”
說完，他就繼續專心致志劃船，識趣地不再打擾小情侶。
沿途的風景很不錯，沿著河道看了半小時，心情都變得平靜安寧。
下船以后，他們采納了船夫的推薦，慢悠悠地到了半山腰。這座山不算高，不過寧惟玉放緩步子走了一會還是有些累，后半段路是被殷商背上去的。
那棵姻緣樹極其顯眼。樹看上去估計有兩三百年的年齡，樹的周圍有不少情侶。還有一小撮人在逗蹲在樹旁的冷酷橘貓和貍花。
寧惟玉和殷商走過去，拿了兩塊簽。
他們旁邊的情侶沒提前想好文案，抓耳撓腮半天，最后畫了個樸實無華的愛心。
寧惟玉其實也沒想好文案。他提筆想了想，在上面寫了一行字。
［貓貓和小白狼會一直在一起，哪怕跨越時空。］
寧惟玉寫完，看了一眼殷商寫的。他寫的比他的還直白一些，里面的占有欲和愛意濃烈又誠摯。
［要和哥哥一直在一起，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直到永恒。］
這本來是飄渺的事情，但被賦予濃烈純粹的情感以后，又變得有意義起來。
一道聲音傳入他們耳中。
“好寓意啊。這個簽文呢，預示著你接下來……”
寧惟玉望過去，就看見一個穿著褂袍的老頭正在老神在在地算命。
這不是……上輩子給他取名的老頭嗎？
這輩子的記憶還沒有完全響起，但他的名字也是寧惟玉，八成也和他有關。
所以上輩子的人怎么會到這里？
而他旁邊的殷商也愣了一下：“那個人，像是十幾年前給我取名的人。”
兩人對視一眼，往那邊走過去。
隨著寧惟玉的靠近，原本高冷無比的兩只貓沖了過來，殷勤諂媚地沖他喵喵叫。
寧惟玉沒理它們，站在了那個算命先生面前。他的上一個顧客聽完了解簽，興高采烈地走了。
“兩位要算命嗎？”老頭摸了摸胡子。
寧惟玉盯著他：“我們是不是見過？”
無形的壓迫感稍稍傾瀉出了一些。那個老頭依舊面不改色，神秘兮兮地噓了一聲。
“我給你們免費算一卦如何？”他說，“荊棘過后，所求皆能如愿。”
……
附近人來人往，兩人原本想等清凈一點的時候，再好好問一問他。不過等他們再一回頭，那個老頭已經不見了蹤影，還追蹤不到。
“算了，我沒感覺到惡意。就當是祝福好了。”寧惟玉聳聳肩。
算了命又怎樣，他還是要接受挑戰，主導他的世界的。
兩人在景區游玩了大半天，傍晚才離開，去了殷家名下的一家餐廳吃完飯。
這家餐廳占地很廣，每個包廂都是一個獨立的小院子，給他們的院子自然是最好的。
兩人在華貴舒適的房間里吃了一頓愉快的晚餐。飯后，他們到了院子后面，坐在石桌旁。
今夜的月色朦朧，他們所在的區域被月色和旁邊古樸的路燈照亮，有種別樣的安寧。
桌面上放著一壺度數不高的酒。算是履行了當時答應殷商的事情——在小島度假的時候，他和哥哥們喝酒玩鬧，某只小白狗醋了，他說回來也給他補上。
寧惟玉端起杯子，淺淺地抿了一口。
“哥哥不要喝太多。”
寧惟玉挑了挑眉：“這種度數，醉不了。”
自家的餐廳，不會有人過來打擾。兩人漫無邊際地說這話，距離在不知不覺從面對面變成了寧惟玉坐在殷商大腿上。
一杯酒已經下肚。寧惟玉明明沒有感覺到醉意，但在摟著殷商的脖子，交換了一個甜膩的吻以后，他又感覺自己好像有一些暈暈乎乎。
殷商喝的比他要多不少，在吻的催化下，也有些微醉意。
寧惟玉笑他：“殷商，你的耳朵冒出來了。”
“嗯，哥哥一親就受不了了。”
幾秒后，剛剛笑完男朋友的寧惟玉蹭了一下殷商的頸窩，倏地變成了一只貓。
雪白團子哼哼唧唧地抱住殷商的手，尾巴纏住他的手腕，肚皮攤開在他面前。
“喵——嗚——”
月色吻上貓咪的絨毛，鍍上了溫柔朦朧的光邊。
殷商抱著某只抱著他撒嬌的醉貓，輕輕撫了撫他的后背。
電影是看不成了。
但是沒關系，反正他也不看電影，看小貓咪就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貓貓是撒嬌的醉貓
——————
進行一個自罰鴿毛的動作（拔.jpg
——————
啵唧！
第119章 出成績
空氣里還隱約浮動著果酒的香甜氣息。半醉的貓貓把自己的整個身子都纏抱在了殷商手上。
“哥哥？”殷商抱起寧惟玉, 把白色團子托在視線的水平高度。
他原本被剛才的吻弄得有些心猿意馬，現在男朋友變成了貓咪，旖旎的心思也被壓了下去。
寧惟玉努力睜大眼睛, 想要看清眼前的人。變成貓以后, 周圍的事物對他而言就放大了好幾倍，包括殷商的俊臉。
“……嗚。”寧惟玉猛地撲上去, 兩只爪子抱住殷商的臉, 舔了舔他的下巴。
倒刺輕輕地掠過他的皮膚, 不怎么疼，倒是癢癢的。
殷商看著雪白團子, 假裝自己被刮疼了：“……嘶。”
寧惟玉抱住男朋友臉頰的爪子一僵，茫然地眨了眨眼。
被酒精和吻迷得暈暈乎乎的大腦緩緩運轉了一下。哦，他的舌頭有倒刺來著, 他舔的不是毛, 而是肌膚, 應該挺疼的吧……？
殷商騰出一只手, 對醉酒的貓咪比了個二，誘哄道：“哥哥喝醉了還能認出來這是多少嗎？”
貓咪團子氣勢洶洶：“喵喵！”他是喝醉了, 不至于變蠢好嗎。
“那哥哥可以按照這個數字給我吹一吹下巴嗎？”
寧惟玉歪了歪頭，聽話在殷商下巴上吹了三下。
“……！”
男朋友實在是太可愛了，萌得他心軟
殷商逗完男朋友, 眼角眉梢全是愉悅。他低頭看著一點點睡過去的貓貓, 輕柔地揉了一下絨毛。
看來是真的喝醉了。
被搓揉以后, 貓咪團子哼唧了一下，轉了個身繼續睡。
殷商的愉悅感更加強烈。
好像小少爺除了在他的家人面前, 也就只有面對他的時候, 才有這樣完全不設防的狀態, 甚至還會撒嬌。
很好，今天的約會圓滿完成。
……
喝了那杯果酒之后，寧惟玉睡得很沉。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還早。窗簾拉得嚴實，房間里光線昏暗。寧惟玉睜開眼，就見自己被殷商抱在懷里。他微微仰起頭，盯著男朋友的臉看了一會。
穿書第一天，他就覺得殷商更好看。經過一年，殷商完全長開，再加上這段時間投入工作，看上去越發俊美沉穩。睡著的殷商少了平時冷漠陰郁的氣質，竟是有些安靜溫和。
他欣賞了一會男朋友的俊臉，聽到系統小周的電子音。
［宿主早上好。］
“早。”寧惟玉的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對了，昨天忙著約會，沒來得及問你，在姻緣樹那邊遇到的算命老頭不太對勁，你知道他是誰嗎？”
［我正要和宿主說這件事。］
當時寧惟玉和殷商察覺出了那個老頭不對勁，系統自然也發現了。它對他進行追蹤溯源，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沒辦法捕捉到信息，立刻上報給了主系統。
而主系統給出的回答是：【它給我的感覺很熟悉，但我不能確定。它可能是……我們的前輩。】
寧惟玉思索幾秒：“前輩？難不成是你們穿書局之前的領導？”
［有可能。不過它們的核心資料都被封存保管，暫時不知道具體是哪位。但可以放心的是，經過檢測和分析，它不是我們的敵人。］系統小周說道，［所以宿主不必對此擔心。］
*
這天的約會以后，小情侶兩人又出去玩了半天。
寧惟玉在北城待了五六天以后，就回到了燕城寧家。而殷商還有一部分工作沒有處理完，要遲那么一周才能回來。
寧惟玉一回到寧家，就被要求變回貓咪形態，然后被一群大貓圍住，仔細檢查了一番。
他哭笑不得：“我不就去探望了一下男朋友嘛，沒有怎么樣的。”
“那邊是狼窩，我們擔心很正常。”寧大哥檢查完，滿意地舔了一下毛。
寧惜琛也嘀咕著給弟弟舔毛：“我還以為你要等出成績才回來呢。”
被圍在中央的寧惟玉喵嗚幾聲萌混過關，順著三哥的話問他：“也快出成績了，三哥，你有想好要報什么專業嗎？”
大貓似乎走神了一瞬，想到了某些過去的事情。片刻后，他盯著弟弟看了幾秒，說：“可能會天文相關……或是文學相關的吧。”
跨度這么大的嗎。
說起來，他看過寧惜琛分科之前的成績，無論文理都很優秀，最后選擇的是文科。
寧惜琛沒有解釋自己為什么想選這兩種，繼續沉浸在舔毛的快樂之中。
過了一會，寧惟玉從思緒中回過神，后知后覺自己又在被兄長們按住舔毛。
“喵嗚——”
寧惟玉就地打了個滾，溜出了包圍圈。
可持續發展嘛，這樣rua他很容易掉毛的。
他回房間洗了個澡，換了睡衣才下樓。客廳里，幾只大貓已經變回了人的形態，坐在沙發上討論聯合會的事情。
寧朝眠回頭：“歲歲，我幫你把行李箱提上去？”
他指了指沙發旁邊放著的一個大行李箱。
“啊，不用，里面是給你們帶的紀念品。”寧惟玉走過去，打開箱子。
剛才被圍著舔毛，差點忘了把這些拿出來。
箱子里的都是他去北城約會和閑逛的時候買的東西，看到覺得家人可能會喜歡的，就都買下來了。
當然也沒少了殷商的。
寧惟玉不是節儉的人。看順眼了的東西，他一般都會買下來送給殷商。
一點小錢哄男朋友開心，還是很值得的。
“這個給爸媽，這個給大哥……”寧惟玉把里面的東西拿出來，挨個分給家人。
寧家成員們被歲歲惦記著自己的行為哄得心花怒放。
他們家小貓咪果然是天底下最棒的寶貝！
……
回到燕城以后，寧惟玉一邊處理自己接手的事務，練習演奏會的曲目，一邊還拉著自己認識的非人類去訓練，為將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做準備。
包括寧家成員還有他的朋友們在內的毛茸茸，都被拉著去訓練場里練了一圈。
這天，寧惟玉正在上次去過的非人類俱樂部里，看羅驍還有他的小弟訓練力量。
寬敞的訓練場內，染了一頭紫毛的雷樂正在和鄒鳴進行格斗訓練，打著打著就變回了第二形態，紫毛狗狗把公雞的毛染成了綠色，被公雞怒不可揭地追著啄。
而紈绔子弟羅驍沉穩了很多。他變成刺猬，對著角落的一排靶子訓練命中率和速度力量。
“大哥，你要喝水嗎？”
“不用。”寧惟玉收回視線，看向剛剛訓練完的曹鉅。
一段時間沒見，曹鉅似乎又敦實了一些，據當事人說，是橘貓血統不可避免的體型。
現在的小胖同學已經開朗了很多，也不再對自己的外貌焦慮。
他注意到寧惟玉的視線，樂呵呵地說：“哈哈，我是不是又胖了一點？胖就胖吧，后背寬，要是背大哥的話，絕對背得穩穩的。”
不等寧惟玉回答，訓練場里就響起了一道冷淡的聲音：“我的男朋友我會背。”
下一秒，空間扭曲出一個裂痕，殷商從黑暗里走出來。
寧惟玉眼睛微亮：“處理完了？”
“嗯，基本進入正軌了，剩下的事情線上遠程處理就行了。”殷商抱住小少爺，眼神警告了一下曹鉅。
他還記得，就是這只橘貓，居然搶在他面前給小少爺送花！
曹鉅也不惱，依舊樂呵呵的：“你說的有道理，畢竟你才是大哥的男朋友嘛。”
不遠處，正在斗毆的兩人也看見了這邊的動靜。鄒鳴看見大哥過來，喜出望外，狂奔過來。
他變回人形，頂著一頭綠毛訴苦：“大哥，我好慘啊，我頭發眉毛都綠了！”
紫毛狗狗展示了一下后背禿了的一塊，才變回來大聲反駁：“那是因為你先啄掉了我的毛！大哥，寧哥，你要為我做主啊！”
寧惟玉被吵得腦袋疼。他不走心地安慰小弟：“沒事，毛還能再長出來的。”
殷商也很敷衍：“染色了？那我還是建議你訓練一下自己的能力，不然弱到被染色，我也沒辦法幫你。”
雷樂和鄒鳴：“……”
唉，他們真傻，真的，為什么要想不要開去找小情侶要安慰呢。
練完命中率的刺猬也挪了過來，和寧惟玉聊了一會管理公司的心得。
一眾非人類一塊吃了個午飯，就沒再打擾小情侶過二人世界。
殷商回到燕城，他們這段非傳統的異地戀也畫上了句號。殷商秉承著缺了的要補回來，回到燕城之后幾乎和男朋友形影不離。
不像是驕傲孤獨的狼，反而是粘人的大狗狗。
殷商抱著男朋友，心里非常無所謂。
反正在小少爺面前，他就是小白狗。
轉眼到了出成績的前兩天。
瘋玩了一個多月的同學們后知后覺就要等到宣判，緊張和焦灼的情緒也涌了上來。
寧惟玉的朋友圈里幾乎都是迷信轉發，各種求高分的祈愿。其中還有一張籠罩在陽光下的貓咪背影被各種轉發。
他仔細看了幾眼，才發現這就是他。照片最開始的出處，是小貓咪后援會的某個元老成員發的日常吸貓照，結果照片太過圣潔美好，被一群迷信的網友瘋狂轉載。
#貓貓圣光庇我高分#
寧惟玉：“……”算了，這就是魅力太大的代價，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關閉朋友圈的那一刻，他的動作忽然一頓。他似乎聽到遠處傳來顫動和轟鳴，像是有龐然巨物蘇醒。天空掠過一大群飛鳥，驚慌失措卻又不明所以地四處逃竄。
寧惟玉坐直身體。主系統的電子音帶上了肅穆的意味。
【祂醒了。】
【它們快要露面了。】
……
普通人未知的危機還未完全出現，但出成績是不受影響的，穩穩當當地按照原計劃公布。
出成績這天，無數人蹲守在電腦界面前。燕城的高考成績可以通過官網查詢，由于往年的系統年年都崩，今年還增加了信息派送服務，是系統先進去還是信息先來，全看個人運氣。
寧家客廳里聚了一大群人。寧家雙胞胎和殷商這三位考生都在這邊，寧家成員們和殷家夫婦倆理所當然都在。除了他們，季見聲許遲今林咎等人也過來了，一塊等待出成績的時間到來。
客廳的桌面上有一堆精致的徽章還有立牌之類的東西，全是小貓咪后援會的這些家伙搗鼓出來的限量周邊。
這些東西一拿出來，立刻吸引了非人類們的目光。
啊，想要。
好早這些本來就是帶給他們的。人手一份之后，這些商界大佬立刻跟其他沒搶到的非人類炫耀。
“……”
被一大群人圍著，哪怕已經對自己的成績有了猜測，寧惟玉還是難得的生出了一些緊張感。
他把玩著一塊貓咪吊墜，思緒遠了些。上輩子出高考成績的時候是什么情形來著？
哦，那時候他突然發病了，直接在醫院住了好幾天，醒來的時候，同學們該笑的笑完了，該哭的也哭完了。唯獨他一個人遲了好幾拍才得知自己的成績，已經沒有了喜悅慶祝的心情。
現在被這么多愛他的人圍著，共同期待他的成績，這種感覺著實不錯。
“崽，別緊張，我們相信你的。嘗嘗這個？”季影帝把一塊精致的小蛋糕放在寧惟玉面前。
寧惟玉：“……好。”
這些小貓咪后援會的成員，退一步成為了他的朋友和后盾，現在……更是開始明目張膽把他當崽寵。
他挖了一勺蛋糕，看了看另外兩位考生。
殷商臉上完全看不出緊張的情緒，寧惜琛也是平時的模樣。
見他看過來，殷商捏了捏男朋友的手心，三哥也摸了一把他的腦袋。
時鐘的分鐘緩緩轉動。年級群里已經有人在吱哇亂叫自己考了多少分。
幾位長輩分別占了三臺電腦，輸入幾位考生的準考證號。
寧惟玉已經完全放松下來了，咀嚼著小魚干，等待成績查詢。
他們進入系統的時機很好，在系統崩潰之前查到了成績。界面卡頓著加載出來，顯示出上面的成績。
虞嵐看了看另外兩臺電腦，笑著說：“歲歲和小商同分，是理科第一，惜琛是文科第一。”
是意料之中的成績，但寧惟玉依舊不可避免地翹起了唇角：“看，我是不是很厲害？”
眸子明亮璀璨，眉眼張揚，是驕傲漂亮的小少爺。
“嗯，很棒，大家都很棒。”
周圍的一圈毛茸茸都確認過了三位考生的成績，真心實意地恭喜他們。
寧惟玉站在原地，被家人朋友熱情地挨個擁抱。
客廳的投影開著，被他們當做了背景音。此時剛好播放到了寧惟玉演奏會的宣傳，還有彈幕閃過，說是一定要去看。
寧惟玉被抱了一圈，最后被開始冒酸氣的殷商搶著牽住。
他聽著家人朋友商量著要去哪里慶祝，內心忽然變得極為平靜，甚至有些迫不及待迎接挑戰。
他有男朋友，有家人和朋友，有那么多愛他的人。他們是站在他身后堅實的后盾。
這些珍貴的情感，那些個所謂的掠奪者肯定沒有吧？
作者有話要說：
掠奪者路過并罵了一句臟話。
——————
統一回答一下大家關心的問題：我沒有禿，真的，鴿子毛還有很多，不信你們看作者專欄的頭像（昂首挺胸.jpg
——————
啵唧！
第120章 演奏會
三位考生不負眾望, 都取得了頂尖的成績。
年級大群久違的熱鬧起來，信息刷了滿屏，論壇也多了不少嚎叫的帖子。
寧惟玉退出瘋狂刷屏的大群, 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弟群。里面同樣在吱哇亂叫, 嚎了幾百條信息，這會在提議回學校揚眉吐氣溜達幾圈順帶拍拍照。
［雷某人站起來了］：大哥, 你來不來！哎呀別說, 一段時間沒回去, 我還挺想念咱們學校的。現在也出成績了，咱們懷揣著這份心情拍點照嘛。
寧家客廳里依舊是喜氣洋洋的。回學校肯定要回去一趟的, 不過他們要先去慶祝一下再說。
寧惟玉眼里含著笑意，低頭打字。
［寧］：下午回。
在他打字的時間，凌曼雪也給他打了個電話過來。
“惟玉同學, 恭喜。老師真的很驕傲。”
寧惟玉的語調輕快揚起：“謝謝。”他和凌曼雪聊了幾句, 說, “殷商在我旁邊。”
凌曼雪失笑：“小情侶是吧, 那拿給他，老師也要恭喜他。”
寧惟玉朝男朋友眨眨眼, 把手機遞給他。
……
毛茸茸們挨個恭喜完三位考生，就一塊去了寧家名下的一家餐廳。
最好的包廂已經給他們準備好。他們過去的時候，已經上了好幾道前菜。
他們來的時候把何老太也接過來了。殷商和寧惟玉親口告訴了她成績, 讓老人家笑得合不攏嘴。老人坐在包廂的沙發上, 拍著他們的手背直直：“好孩子, 三個都是好孩子，奶奶太高興啦。”
在座的眾人也都被喜悅感染。幾位長輩看著他們, 眼里的意思極其明確——為他們感到驕傲。
吃到中途, 隔壁包廂的羅驍過來敲門, 混入他們之中吃了一會。
這家伙在寒假聚會遇到寧惟玉之后，感受到了落差。一番大徹大悟，拼命學了幾個月，也算考得不錯。
一頓飯吃得極其愉快。
有不少家庭選擇到這個餐廳慶祝。一行人吃飽離開，路過其他包廂時，還能聽到激動的尖叫。
飯后，長輩們繼續忙碌，其他小貓咪后援會的成員則是陪著他們回學校。
他們學校是允許畢業生在出成績這兩天回來的。從出成績到現在，陸陸續續有學生回來。
寧惟玉停在校門口，仰頭看了一眼那個金光閃閃的牌匾。
艾瑟倫公學五個大字龍飛鳳舞，濃厚的瑪麗蘇氣息撲面而來。
第一次看見這個校名的時候，他還懷疑自己穿錯書了。不知不覺已經穿書穿了快一年，他也基本上知道了那些過往的事情。
而這些莫名瑪麗蘇的東西，也是除了毛茸茸之外，和過去的事情不一樣的地方。
如果他沒有想錯，是和另一個祂有關。
校門口，有個十七班的同學眼尖，看到了他們一行人，蹦起來揮手：“大佬！恭喜！”
寧惟玉的思緒被喚回來，朝那個同學擺擺手。
路過的學生被這個動靜吸引，紛紛看過來。
這幾個人本來就長得極好看，哪怕是穿著校服也能吸引其他人的目光，這會穿的是私服，顏值和氣質更出眾了。
一行人走進學校，碰上了寧惟玉那群早就集合好的小弟。以雷樂為首的小弟們看見大哥，立刻狂奔過來，遠遠看過去，一群七彩頭毛迎風招搖。
“大哥大哥！我居然上了五百分！”
“大哥！我爸高興得要在村里擺席慶祝！”
一群人烏拉烏拉叫著沖過來。群里以后嚎過一次成績了，現在面對面碰上了寧惟玉，他們還是興高采烈地報了一遍。
寧惟玉挨個聽完，心情很不錯。
這群差點被原主帶歪的小弟，在他的鎮壓下，已經徹底回到正途，并且會有光明的前程。
他給出肯定：“不錯，沒有給我丟人。”
得到大哥的夸贊，小弟們鬼叫著高興了一會，在寧惟玉他們后面綴著，圍觀他們拍照。
校道上，寧惟玉稍稍落后了兄長們和朋友們一步，挨在殷商耳邊問：“男朋友，想過要抱什么專業嗎？”
“沒想好，可能會是物理相關或者是金融相關。”殷商說道 “哥哥呢。”
寧惟玉說：“我也沒想好。”
反正選個喜歡的。
殷商在他側臉上落下轉瞬即逝的一個吻：“反正想和哥哥在一起的。”
“歲歲，過來拍照。”不遠處，寧惜琛回過頭喊弟弟。
“來了——”寧惟玉應了一聲，對殷商挑眉笑笑，“我也是這么想的。”
出成績以后再回來逛校園和拍照，和剛剛考完試那天又有些不同。
大家都心知肚明，今天回學校以后，估計就少有機會和時間再回來了。
后援會的這幾個人心甘情愿當攝影師，給幾位狀元拍了一些照。
逛完一圈，他們還去見了見幾位老師。幾位狀元被老師們拉著合照，還被教導主任拉去拍照留念，記入校史。
傍晚，一行人一塊走出校園。后援會的毛茸茸們齊齊看向寧惟玉，說道：“你的演奏會，我們會來的。”
*
寧惟玉的演奏會就在出成績后的第三天。
一大早，他就到了場地，被造型師按著準備妝容和造型。
網上對演奏會的關注度很高。
這場演奏會本來就有極高的熱度——演奏者技巧高超，長相和氣質出眾，是寧家的小少爺，現在又多了一個光環，也就是燕城的高考狀元。
“會不會緊張？”殷商蹲在寧惟玉旁邊，幫他活動手指。
“不會。”
寧惟玉垂眸，嘴角揚起笑：“我享受站在舞臺上的感覺。”
做好造型準備，表演也即將開始，寧惟玉在后臺通道看了一眼前方的觀眾席。
整個大廳座無虛席。
包括寧惟玉的家人朋友在內的燕城非人類全都到場了，還有一些其他城市的非人類過來了，那天遇到的國際友人也搶到了票。
他的家人朋友和文藝匯演那次一眼，坐在了觀眾席的最前端。
還有五分鐘表演就正式開始。
殷商輕柔地幫寧惟玉理了理領口：“我會坐在最前面看哥哥。”
“那你可要好好欣賞。”寧惟玉說著，腦海里響起電子音。
［宿主請一定小心呢。祂已經從沉睡中醒來，但仍有被控制的狀態。今天對它們來說是一次機會，很有可能會出現。］
“知道。”
演奏大廳的燈光換了一個色調。寧惟玉朝臺下點頭致意完，坐在了鋼琴前。
修長的手指按在了琴鍵上，流暢靈動的音樂立刻在演奏大廳響起。
當初在文藝匯演表演的時候，寧惟玉顧及到了其他同學，沒有選特別難的曲子，也沒有完全展示自己的實力。
這次演奏會的曲目幾乎都是他自己作的曲子，譜曲和情感上都是一氣呵成，是他可以絕對投入的演奏。
燈光隨著曲調的變幻而緩緩地變化，金色調的光在大廳里營造出了一種朦朧夢幻的仙境感。
輕快的音樂聲帶著某種讓人沉醉的魅力，短短幾個音階，就把觀眾席的人拉入了迷醉的漩渦之中。
漂亮的演奏者坐在鋼琴前，十指優雅翻飛，美得猶如一幅畫。
原本只是沖著寧惟玉那些名頭里演奏會的觀眾，在聽了幾秒以后，就意識到自己來的一點都不虧。
能夠在現場聽大美人彈琴，還彈的那么好聽，賺瘋了好么！
十幾分鐘后，現場所有人都徹底沉浸在了音樂里面。
臺上，寧惟玉彈得嫻熟輕松。
他確實是享受站在燈光下的感覺。他可以肆意地展示自己，而所有人為他停駐，為他沉醉。
演奏會在不知不覺中過了一半多。
忽然，系統嚴肅地說：［出現了。］
下一刻，演奏廳上空隱隱出現一道細微的扭曲裂痕，某種難以言喻的，近乎失控感覺忽然在每個人心頭涌起。
舞臺上的音樂聲節奏不動聲色地慢了一瞬，但由于一直以來的肌肉慣性，寧惟玉還是繼續有條不紊地彈奏著。
觀眾席上的人們表情有些迷茫，而前排的一眾非人類，則是微微閉上了眼，像是在壓抑某種情緒。
寧惟玉倏然抬頭，轉頭看向下方的觀眾席。
演奏廳的燈光不知道什么時候暗了下來，他看不清觀眾們的表情。不過他能察覺到，剛才觀眾們陶醉欣賞的正向情緒幾乎感覺不到了，而是變成了茫然。
以及幾分陌生又冰冷的敵意。
就像是在某種規則下，被動地排斥著他。
寧惟玉落下這首曲子的最后一個音階，站起身。他感受著針對他而來的敵意，朝前方看了一眼。
殷商恰巧睜開了眼。他的神色晦暗難明，有對寧惟玉強烈的占有欲，也有近乎癡迷的喜愛，種種情緒交織掙扎著，唯獨沒有敵意。
“……哥哥。”
殷商死死壓抑著忽然不可控的情緒，觀眾席的椅子扶手出現一絲碎裂的痕跡。
舞臺上，寧惟玉一步步走到了邊緣，直視演奏廳上空的那道裂痕。
一個沒有凝實的身影緩緩出現。
前排的觀眾席上，非人類們在與規則的力量對抗著，再遠處，是成百上千的被惡意操縱著的普通人。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以這個演奏廳為中心，附近的人都在一點點出現迷茫的神色，以及對某個不認識的人的喜愛。
幾秒內，演奏廳的空氣忽然變得冰冷且沉重。
“寧惟玉啊寧惟玉，沒想到吧，你重傷我，但是祂的力量修復了我的傷。你的光環也是我的！”
一道陰冷狠毒的聲音在寧惟玉耳邊響起。
“你算什么東西，你現在有的所有寵愛和財富應該都是我的，你只配消失在這個世界！”
那道聲音加重，哈哈大笑起來：“你好好看看吧，他們現在都不認識你了！什么后盾，都是我的！這一次我總算可以掠奪了！”
寧惟玉抬起手，純粹的力量縈繞在指尖：“是嗎？”
“別自欺欺人了，祂的力量不可能被反抗……怎么可能？！”
前排的非人類們已經睜開了眼。燕城的其他非人類眼里仍有一絲輕微的動搖，而寧惟玉的家人和朋友已經完全抵抗住了那股力量，眼神清明。
至于殷商……他自始至終就沒有過任何對寧惟玉不利的想法。
殷商一步步走向寧惟玉，最后干脆翻身跳上
寧惟玉往演奏廳里的普通人看了一眼。那些普通人已經因為茫然和痛苦閉上了眼睛。
“系統，兌幾瓶增強聲音效果的藥劑。”
他第一個獲得的技能描述浮現在眼前。
魅惑啊。
寧惟玉屏蔽耳邊紛亂噪雜的聲音。他的眼眸變成純粹的幽藍色，極輕地哼唱起來。
輕柔空靈的歌聲響起，在他自身和增益藥劑的共同作用下，以他為中心，不斷地往外擴散。
那些普通人眉頭舒展了些，在魅惑下催眠自己，陷入沉睡。而其他非人類也清醒過來。
寧惟玉看著那道人影，以及他背后尚未冒頭的掠奪者首領。
“好了，該徹底算算我們之間的賬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來了。
去吃飯回來得太晚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