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你聽我解釋。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丸子吃多了的后遺癥,還是剛才在粟田口那邊花費的時間有些多——主要是藥研一直在盯著他。前一天百鳥也是在這樣的關注下度過的,所以對于其他人的關注和視線,百鳥沒有很在意。
總之,在這樣的氛圍下,百鳥還是很努力在半個小時和其他人分開。要知道半小時的計算方式,是從他攝入“帶著靈力的食物”的時候就開始了。
也就幸好不是第一二個任務時候相同的狀態,要不然他根本不可能撐得住半個小時。
不是完全不能撐,而是這群刀劍心思細膩、觀察能力比人類還強,他很難保持著平靜的姿態忍受反胃,還要不被人發現問題。這個難度有些高,他沒有訓練過,他做不到。
百鳥并不是那種會勉強自己去做做不到的事情的性格,他的穩妥自然還包括了自知之明。
擦掉嘴角溢出的鮮血,百鳥計算了一下丨體感的時間,的確沒有半個小時,這不是他的錯覺。可惜他兩天的食物餐品都不一樣,他手邊也沒有什么可以將靈力數據化的存在。
食物之中蘊含的靈力(妖力),對百鳥來說就是一只螞蟻和一只可能要稍微大一點的螞蟻的區別,他肉眼暫時沒有可以直接將其測量的能力。
而且其中的確有丸子和茶算作變量。
百鳥認真思考著這些細節,雖然在心中不知道暴揍過C幾次,但是百鳥還是很認真地幫著記錄相應數據,讓那位天才的研究員可以更好地將其調整。
抹掉嘴角的血,沒一會兒還會再度溢出些許,百鳥撐在洗手臺前,看著一滴一滴落在瓷磚上,又順著透明的水往外擴散的紅色,眼中帶著明顯的深思。
他不是研究員,他以前也不會管C的具體實驗過程。只是這次他勉強算得上是“實驗體”,所以C也把大多數他能聽懂的部分解釋給他聽了。
當然,不是那些帶著專有名詞的解釋,如果C真的這么解釋,百鳥大概只能學三日月那樣保持微笑了。術業有專攻,百鳥對那方面的知識大概也就是1+1的程度。
簡單的解釋就是,他現在的軀體就是一個已經裝滿了水的量杯,外界的靈力就是在已經滿出來的量杯里繼續加水,水自然會溢出來。
C無法直接直接改變量杯的大小,所以在量杯上加了一個……除濕裝置?只要水有溢出來的跡象,就會自動開啟,但是除濕的速度如果比不上加水的速度,水依舊會溢出來。
現在百鳥思考的是,他能不能讓量杯里本來就滿著的水,稍微減少一點。
也就是說——他能不能讓屬于自己、屬于百鳥本身的靈力,沒那么充沛?例如最簡單的……封印。
C有自己的專研方向,對自己的技術非常驕傲。百鳥同樣對自己的能力有著甚至稱得上傲慢的自信。
只是封印一部分自己的力量,說不定是可行的。
“嘖。”百鳥發出輕微嫌棄的聲音,手掌攏起接了點水,漱了漱滿是血腥味的口腔。
算了。百鳥放棄了這個實驗的打算。
他對自己的能力有自信,但是對自己的運氣沒有那么自信,就像是他睡不著會被抓包一樣,這些刀劍一直都挺關注他的,成功也就罷了,失敗了萬一又出現什么問題,那他才是真的翻車。
等回去之后,和C一起實驗看看就行了,反正他在這個本丸其實也待不了多久了。
就是吧——這些血好像有點浪費啊。
在手中沒有道具的現狀下,百鳥向來習慣性用血來作為引子和契機,讓他眼睜睜看著這些從他身上流出來的、絕對蘊含著濃厚力量(畢竟本來就是身體無法保存吸收而反噬出來的)的血,這么嘩啦啦順著下水道直接被沖刷。
真的,好浪費啊。百鳥看著越來越淺淡的紅色,再度洗了洗手,然后清了清喉嚨。
吐血的感覺比反胃好不了多少,總之都會傷害到喉嚨,就好像有沙子在柔軟的喉嚨里摩擦,沒有流血,只是很普通的擦傷,卻在每一次觸碰吞咽下,染上難以忽視的刺痛。
所幸他的自愈能力不錯,自帶本體靈力的好處就是,受傷了是他可以自己操控是否治愈的。
百鳥再度平復了一下呼吸,閉了閉眼睛。下一刻,他就聽到了身后門口的位置,傳來了一聲平靜的聲音:“已經整理好了?”
下意識的,百鳥就想應一聲,只是在那聲“嗯”脫口而出之前,那雙異色的眼瞳立刻睜大,百鳥驚愕地回過頭,就看到了靠著門口對著他露出一個沒有什么笑意、只是純粹勾著唇角的白色付喪神。
鶴丸國永給人的第一印象往往都是如鶴般清冷淡漠,只是剛剛產生這個想法,都會因鶴丸國永下一刻帶起的爽朗笑意忽視他的這份氣質。
可是這也代表著,當活潑的鶴丸安靜下來,給人的壓力也不是一般的大。
“嚇到你了嗎?”鶴丸國永說著自己的招牌臺詞,猶如清晨日光般清亮的金瞳倒映著顯得有些狼狽的短刀:“不過我倒是覺得啊,現在被嚇到的,好像是我吧?”
“……”百鳥沉默了一瞬,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的聲音還帶著啞意,開口道:“您是什么時候過來的!
“一開始就在哦。”鶴丸國永歪著頭,這個平日里顯得可愛的動作,現在卻只叫人平白多了一份壓迫感:“那么,藥研你能告訴我,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嗎?”
“這個問題好像不太對等!卑嬴B回答道。
“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這不是很公平嗎?”鶴丸國永眼睛一彎:“雖然并不想讓你覺得是威脅,但是如果沒有合理的理由,我并不打算幫你隱瞞這件事!
“這已經是威脅了啊……”百鳥靠在洗手臺的邊緣,看起來有些泄氣,臉上因水而貼在臉上的神色發絲讓此刻的他臉色看起來更加蒼白了一分。
“哈哈,是這樣嗎?”鶴丸國永這樣回應道。
“盡管你沒有告訴我答案,但是看你這么熟練的反應——不是第一次了吧?”鶴丸國永向來是通透的刀劍,漫長的時間賦予他這份天賦,讓他對于身邊發生的一切都足夠敏銳,善于分析、了解一切。
“這不是在來到本丸之后才發現的意外,你早就知道了會這樣!
明明是沒有證據的話語,但是鶴丸國永說出口的話語卻是那樣篤定。
“所以,你確定不告訴我嗎?”鶴丸國永往外看了看,語氣仿佛和往常一樣:“說不定過會兒就會有人來了哦!
潛臺詞是,但凡他人直接問一句“鶴丸先生,你和藥研在這里是做什么?”時,他會毫不猶豫將自己看到的事情說出去。
百鳥隱瞞這一點,就是為了放置這些不必要的擔心發生,因而……鶴丸國永這種算不上威脅的威脅,還真的挺有用的。
不過鶴丸國永會不會幫他隱瞞,能慢一點是一點吧?百鳥在對上那雙燦金色的眼睛,眼神不免有些閃躲,但是睜眼閉眼間,再度化為了平日的可靠冷靜。
“是!卑嬴B承認道。
“我聽說過昨天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是因為主殿在修復你的本體?”鶴丸國永開口說著這些話語再將昨日發生的事情和現在聯系在一起太刀付喪神向來跳脫的思維在此刻縝密地將邏輯連在了一起。
但因著參照物不夠明晰外加在食物之中攝入力量算是一個下意識會被人忽視的盲點鶴丸國永沒有聯系到食物這一點只是單純的以靈力出發進行推測。
刀劍付喪神是需要靈力才能構建自身所以就像是人類呼吸一般會本能地去吸收身邊的靈力。在靈力充沛的環境之中付喪神甚至還會強大一些。
鶴丸國永當然也清楚自己的主人足夠強大本丸之中空氣之中都蘊含著審神者的力量。
就算答案還帶著些微模糊但是鶴丸國永已經肯定地說出了口:“是靈力對嗎?”
那雙燦金色的冷色系眼瞳不再和平日一般帶著暖意反而冷冽的只留下了原本屬于刀劍的冰冷感——百鳥很清楚這份凌冽并非對準他而是對準了那位被他斬殺的審神者。
“你無法接受來自他人的力量?”明明過程并不完善但是鶴丸國永出乎意料地得到了完全準確的答案。
“您這是完全不打算給我辯駁的機會啊!卑嬴B無奈苦笑垂死掙扎了一下:“如果我說這只是意外?”
對此鶴丸國永臉上帶起了明確的“你隨便解釋信不信是我的事”的態度他笑著走過來搭上百鳥的肩膀語氣恢復了往常的輕快:“走吧我們去見主殿!
不過在走出一步百鳥看著那根手指上點綴著的紅色這艷麗的色彩更是襯托出那本就白皙的膚色下意識用手背擦了擦嘴角閉上眼睛深深嘆了口氣。
是他的失誤當時急著來這邊沒有觀察周邊有沒有人下次得更加警惕一下才行。
但是說真的他說他吃飯時咬到舌頭會不會有人信啊?百鳥不抱希望地看著走在前方的白色身影在心里思考著這個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耶!
第 62 章 你的兄弟呢。
當然,百鳥自己也很清楚這個借口不太可能會被人信——那他說,是因為被鶴丸嚇了一跳,那有人信嗎?
百鳥在心里想著壞點子,目光轉移到了走在他旁邊靠前一點的鶴丸國永身上。白發的付喪神似乎對視線感知非常靈敏,立刻用一種警惕的目光回過頭:“我怎么感覺你在想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啊,藥研?”
“是錯覺吧!卑嬴B微笑道:“我絕對沒有想著要將您打暈,讓您忘記剛才發生的事情呢。”
“說出來了——你已經說出來了!”鶴丸國永夸張地按著自己胸口位置的衣服,一臉不可置信:“沒想到你竟然也學壞了啊,藥研!”
原本有點緊繃的氣氛在兩人的配合下,總算沒有剛才那么糟糕了。百鳥倒也不是……哦,他真的想過打暈這個鶴丸國永來著。只是沒有必要,且頂多延后一天被知道而已。
但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那就順其自然好了。反正他隱瞞的主要原因就是為了不引起他們的擔心,又不是什么很危險會傷害到人的情況。
百鳥想得很開,或者說過去的經歷已經讓他真的有些擺爛了。或許是現在的身份是暗墮刀吧——都成暗墮刀了,運氣能好到哪里去?
百鳥自認為運氣還是不錯的,不算幸運但至少也爛不到哪里去,沒有中彩票的命但至少不至于虧損多少。但是現在加上了穢氣buff……
果然和他現在的殼子有點關系吧?他現在的運氣情況。
百鳥找到了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答案。
這段去天守閣的路不算多遠,但是路上還是偶遇了不少刀劍付喪神。現在是晚餐后,沒有什么出陣內番的安排,大家接下去也不過是玩耍沐浴睡覺,所以的確很閑。
不過百鳥和鶴丸國永之間的氛圍還算輕松,天色已經暗下,鶴丸國永又是個比誰都白的角色,在他身邊,百鳥蒼白的臉色都有了很好的掩蓋,所以他們一起行動并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就算被問了他們要去哪,鶴丸國永也嬉笑著說:“我們打算去找主殿,給他一個大驚嚇,要一起去嗎?”
對于鶴丸國永的大實話,其他同僚也不過無奈指出“別玩得太過分了”,并不打算同流合污。
一路下來平平安安,百鳥很佩服鶴丸國永這種舉重避輕的說話方式,對于他沒有把自己的問題宣告給其他人也有些感謝。
不過鶴丸國永就是這樣一把刀嘛,看似喜愛玩鬧,但是在真正重要的事情上,就會顯得相當可靠。他顯然也看出了百鳥隱瞞的原因——作為刀劍,想要變得更強是他們的本能,不希望自己變鈍、生銹,被放置在那里不再被使用,他們的自尊心不允許他們表現出自己的軟弱部分。
但,這不代表受傷不說是什么可以叫人接受的事情。
“有人在嗎——”鶴丸國永用著和往常類似的歡快口吻敲了敲門。
“鶴丸?你找我有、啊,藥研?”審神者拉開門,看到了鶴丸國永旁邊熟悉的小短刀,有點驚訝地眨眨眼:“是有什么事找我嗎?”
他一時間有些不理解眼前這個組合到底是怎么出現的。歷史上,鶴丸國永也在織田家待過,所以和藥研藤四郎有些關系上的聯系不是不能理解。就是吧……這振“藥研藤四郎”性格還挺冷淡的,在這座本丸也只才待了兩天,審神者并不奢求對方能立刻放下全部警惕。
所以,你們是怎么混在一起的啊?審神者眼中透露出這樣單純的迷惑。
“是這樣的,我有些話想和你說。”鶴丸國永的表情認真了起來。
沒想到審神者臉色大變:“不行啊鶴丸。
鶴丸國永:“嗯?”
原本悄無聲息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百鳥也看了過去。
審神者哀嚎出聲:“我極化道具用完了!”
剛才鶴丸國永的話,太過熟悉了,每個想出門散心(極化)的刀劍都會在某一天敲開他的門,要么就是在他路過的時候順便說一聲。審神者當然每個都答應了,結果回過神,大家強是強了,但是攢了很久的道具一下子全用完了!
百鳥那詭異的笑點,這一次終于有人和他重合了。鶴丸國永的表情從一瞬間的呆愣,下一刻立刻發出了狂笑,白發的付喪神哈哈哈笑出聲:“是這樣嗎?其實我也沒有那么著急啦,但是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就先排隊吧。”
“不過,我要說得不是這件事啦。”鶴丸國永擦擦眼角溢出來的眼淚,忍著笑意說道。
雖然是嚴肅的事情,但也沒有必要用太過莊重的態度去面對。
于是鶴丸國永就一副平靜的表情,說出了讓審神者再度炸毛的事實。
審神者瞳孔地震地看著同樣顯得格外冷靜的短刀,聲線的尾音都有點飄:“你怎么不早說啊藥研——!”
“抱歉。”百鳥誠懇道歉:“本意是不想讓人擔心,但沒想到還是給您帶去了麻煩。”
“不不不這不是重點,你也沒必要道歉……哦道歉還是要的!”審神者認真地說道:“但不是對我,而是對一期他們。”
在百鳥看過去的目光之中,審神者難得顯現出了可靠成熟的氣質:“雖然我很希望藥研能信任我啦,但是我們才認識兩天,哪怕是人類交友,這個進度都有些強人所難的意思在。”
“可、可是一期他們不同吧?你是他們的兄弟啊!睂徤裾邍@息一聲:“我能理解你的選擇,只是他們如果知道、你為了不讓他們擔心而選擇自己承受,肯定會很難過的吧?”
“哦!說的不錯啊。”鶴丸國永在一邊很配合地鼓起了掌:“很帥氣哦!”
審神者身邊可靠的氛圍瞬間像是被潑了冷水的火焰一樣,被澆滅了:“鶴丸!我好不容易才想出這些臺詞的!”
“我就知道,這和主殿你平時的畫風可不太相符啊!柄Q丸國永笑了兩聲,然后彎著眼睛笑瞇瞇說道:“不過這些問題都是另外的,現在的重點是……主殿你對這個有辦法嗎?”
鶴丸國永嘴角的笑意收斂了一些,燦金色的眼瞳帶著屬于刀劍的鋒銳:“我們能擁有這樣的身體,是借由了審神者賦予的靈力!
“無法接受外界的靈力的話,等體內的靈力耗盡,可是連人身都無法保持了吧?”
審神者也立刻意識到了這個重點,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桌面旁夾子上的木盒,里面放置著的正是百鳥此刻的本體。
因為擔心刀劍本體和付喪神之間有聯系,自從這把短刀放在他這開始,審神者連盒子的蓋子都不敢蓋上,生怕讓人(付喪神)覺得被禁錮了。
他人的靈力另說,但如果連御守那樣的純粹靈力都無法接受……審神者立刻反應過來昨天“藥研”對于突發丨情況的冷靜態度,哪怕鶴丸國永沒有提及,他的直覺也告訴了他答案。
“所以、所以藥研你早就知道了嗎?”審神者輕聲問道。
已經承認過一次,那么再承認一次也無妨,百鳥冷靜地點頭:“是。
他甚至有心力去安撫審神者,溫聲說道:“我們本就是刀劍,回歸本體,也并不是不能接受的結果。在手刃那人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不如說,現在遇到您,對我來說才是意外的發展。
房間里一時有些沉默,只剩下審神者相較于刀劍男士更明顯的呼吸聲。
看起來對外好像一直都沒有什么警惕性、大多數時候憑借直覺和感覺做事進行判斷的審神者握緊了自己的拳頭,聲音很輕,若非刀劍付喪神的感知遠超常人,或許他的聲音在此刻也會被忽視。
“藥研,或許這個問題會很失禮……但是,我在剛見到你的時候,就想問你了。 審神者垂著眼,甚至不敢直視百鳥。
“您說。 百鳥開口。
“本丸……是基于審神者的靈力供給而保證存在的。 審神者弓澄看起來清澈單純,但是審神者該會的知識他也都是記住了的。
本丸是單獨存在于時空縫隙之間的特殊存在,因而才會有所謂的“時差審神者不是不知道這些信息,他只是下意識去忽視了那個糟糕的可能性。
“在你…… 審神者停頓了半天,說不出弒主的那個詞匯,因而他略過這一點,控制著自己聲線的顫抖,輕輕問道:“除了你之外的人呢?
百鳥的動作一頓,眼神下意識看向他以為注意不到這些細節的審神者。
鶴丸國永早在審神者開口的時候,就收斂了自己身上的存在感,平靜地觀察著兩人的反應。
哪怕知道自己無法獲得來自他人的靈力,哪怕自身是那振會說出“就算你想自丨殺也不會讓你得逞的的忠誠之刃,依舊在明晰結果的同時,選擇了手刃主人。
“藥研藤四郎的練度并不低,也就代表了在本丸待過不短的時間鍛煉自己的能力,但那么久,“藥研都沒有出手,為什么偏偏在那時動手了?
那個審神者、“藥研的前任審神者,到底做了什么?
審神者弓澄閉上眼睛,總算是鼓起勇氣問出了那個他從一開始就很在意的問題了:“那個本丸、除了你之外的刀劍呢?他們、他們怎么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是地雷加更!說起來大家可以去看長評!是好吃的糧,我啃啃啃!
第 63 章 你撒謊了。
上個本丸的刀劍?全都丟去凈化分配新本丸了。
但是好像,并不能這么解釋呢。百鳥看著鼓起勇氣的審神者,淡紫色的眼睛也微微垂落,像是掩蓋了自身的情緒一般。
“暫時分開了!痹趯徤裾呖雌饋硐氚炎约郝衿饋淼臅r候,百鳥帶著平緩的語氣開口道。
“誒?”審神者猛地抬頭。
“有什么問題嗎?”百鳥帶著笑容微微側頭,眼睛一彎:“畢竟當時的情況有些混亂,大家沒有待在一起才正常吧!
“時間轉換器并不能頻繁使用,超過一個隊伍人數的刀劍男士出現在同一個時間,也會迎來時間溯行軍或者檢非違使,所以我們暫時分開了!卑嬴B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說著這樣的話語,百鳥忍不住再度想起了A吐槽的哪天他被舉報的事情。
如果任務繼續做下去,他必然也會有更多的身份,湊齊一整個本丸好像也只是時間問題。哈……如果按照靈力找人,那這么多暗墮付喪神,他(百鳥)還真的成為傳說中的惡審了。
惡人竟是我自己。
這么想著,百鳥嘴角勾起的笑容也更深了一點。如果真的有這一天,他絕對會把C拽下來的。研究員可比他這個普普通通執法者來得更有“科研怪人”的味道。
審神者似乎被他平靜的態度打了個戳手不及,懵懵懂懂地點點頭,鶴丸國永和擊了兩下掌表現了一下存在感:“所以,主殿你有什么辦法嗎?”
“這個……我得翻資料查一下。”審神者發揮了自己大學生的特質——有什么不會就翻書。
當然,這里翻得并不是書,而是通訊器上的資料。
這兩天審神者沒有怎么在刀劍面前露臉,除了不想讓“藥研”看到他想起前主的小心思外,也是因為他一直在研究這振短刀上的問題。
從第一次觸碰到短刀,審神者就懷疑他下一瞬是不是要碎開后,審神者就一直在很努力專研具體的情況。他生怕時政來晚一步,刀先在他面前碎了。
昨天的御守事件發生后,他的檢查也變得更加小心翼翼,不敢真的上手,讓他的進度更慢了。
現在又出了新的考題,審神者也有些束手無策。說到底,他只是審神者,前段時間才剛變成半妖,對這方面的知識,他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查出一點東西就已經很不錯了。
審神者掏出通訊記錄,以及自己在桌面白紙上繪制的陣法大概,分析道:“我目前只在藥研的本體上發現這個印記,這應該是什么咒印,我聯系了我的朋友……。∥覜]有說具體發生了什么!我朋友只是因為我突然對這方面來了興趣而已!”
審神者下意識解釋了一句,看著百鳥并不是很在意的表情,才繼續道:“然后他和我說……這個有點像是、傷害轉移的陣法,但是細節很不同,就像是什么新手隨手繪制產生的失誤法陣!
“按理說……不應該產生效果!睂徤裾邍肃橹f道。
“別緊張,審神者大人。”百鳥溫聲開口:“不過您的友人的確沒有說錯,這的確是轉移傷害的效果——至少起初是這樣。”
審神者眼睛一亮,就像是上課認真的學生一樣,一眨不?粗嬴B。
的確,他自己在這里專研,怎么都比不上當事人自己的親身感受。就是因為擔心一不小心戳到對方的什么點,審神者才不敢開口問的。
鶴丸猜測道:“轉移傷害……和你的審神者有關?”
比如都干壞事了,擔心刀劍暴走傷害自己什么的?所以當傷害落在同伴(刀劍付喪神)身上,的確會讓人在動手前猶豫。
但鶴丸國永很快就注意到了重點:“不過你說起初?看來有另外的事情發生啊!
“真是瞞不過您,鶴丸先生!卑嬴B輕笑了一聲,不過比起之前的溫和態度,此刻的笑聲帶著顯而易見的嘲諷意味。
“不過和您猜測的答案不同,或者說完全相反。”不是針對鶴丸國永的,而是上個任務之中的那個淺沼,百鳥輕輕說道:“這個陣法,是用在刀劍、我們身上的。”
百鳥并未細說,但鶴丸國永是多么敏銳的刀劍?他幾乎立刻就從這句話之中意識到了答案。
不是對審神者,而是對刀劍?那么刀劍身上有轉移傷害的法陣,能用在什么時候?
明明是自己不夠強大,卻害得自己的兄弟受傷——這對于刀劍來說,已經是非常讓人自責愧疚的事情了。除此之外,以“藥研”此刻的態度,或許其中的操作還會更過分一些。
審神者一時間有些迷茫,他不是很能理解這句話之中的啞謎,而鶴丸國永帶起一個沒有什么溫度的笑容:“沒什么哦,主殿不用在意,我們繼續就好了!
而一提起淺沼,百鳥就要回憶起自己之前看1+1的那段艱難的時日,不免有些怨念。他是有耐心不假,但是這不代表他不覺得無聊和難捱。
收斂著自己忍不住想顯露出來的郁悶,百鳥繼續道:“同時,他的確是個……新手,所以也的確創造了一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效果的符咒印記。”
鶴丸冷笑了一聲:“這是將你們當成了實驗品?”
雖然百鳥早早就知道了鶴丸國永相當敏銳,上個本丸也只有那個鶴丸國永察覺到了問題,但還是不免為此刻他的反應感到意外。
百鳥不太樂意多說,但完全不說只讓人瞎猜,反而讓他們更容易想太多,還不如他自己解釋。
審神者一聽到鶴丸國永這么說,立刻冒起了火氣,可是也罵不來什么臟話,只能重復一句:“太過分了……!”
為審神者這樣純粹的反應,百鳥總算是笑了一下。
C說過,他是將上一振三日月宗近刀上的特殊情況轉移這把短刀身上,而上次三日月宗近身上會有那些特殊氣息的時候,自然也包括了這些亂七丨八糟的法陣。
百鳥的手觸碰到剛才被鶴丸國永取下來的盒子之中的自己的本體,沒有人攔他的動作。
于是他的手指自然碰到了本體上的黑色印記,那縷墨色透過觸碰的指尖上移染上他原本白皙干凈的指節上。
注意到這一點,審神者驚聲喊道:“藥研!”
在這一瞬間,短刀身側的污濁氣息似乎加深了一些,短褲未曾包裹的位置也似乎開始向下蔓延開猶如墨跡一般的奇異花紋。
不過在百鳥松開手的時候,剛才的一切就好像是錯覺。
但是審神者和鶴丸國永都不會這么認為,審神者更是嚇得直接撈過裝著百鳥本體的盒子,眼汪汪地看著百鳥。
百鳥沒忍住輕咳一聲:“靈力的限制,應該也是這個原因吧。”
“我知道了,我會繼續往下查的。”審神者生怕小短刀和自家本體接觸后還會發生什么,已經完全忘記了剛才的重點,直接哄著把人丟出了天守閣。
前一天他努力想把短刀本體還給本人,現在他恨不得本體離本人遠一點,生怕再出現什么。
百鳥頭一次這么被哄著趕著丟出去,他忍不住有些想笑,也真的笑了一下。
“他很有趣吧?”鶴丸國永笑瞇瞇開口。
百鳥回應:“嗯。”
鶴丸國永道:“這也是我喜歡去嚇他的原因,哈哈!
百鳥無奈:“那可是你的審神者!
“所以剛才也是故意的吧?”鶴丸國永冷不丁說道:“為了避免主殿繼續追問!
因著前面的對話太過隨意,百鳥沒有升起防備的心思,下意識就張開了口想要贊同,所幸他的反應向來很快,嘴巴一張開理智就立刻回歸了。
“您還真是……”百鳥抬起眼,看著已經停下腳步的鶴丸國永。
“不如說藥研你很狡猾吧?”鶴丸國永雙手背在身后,月光之下仿佛在發著光一般,那雙燦金色的眼睛冷靜而鋒銳:“明明我帶你去找主殿的原因是無法接受靈力吐血,結果重點完全偏移了呢!
“可您也沒有指出,不是嗎?鶴丸先生。”
“因為我有些在意的事情啊!柄Q丸國永輕輕說道:“那個問題,關于你本丸的其他人……”
“既然只是暫時分開的話,你為什么完全不著急呢?為什么……不去尋找他們呢?”
白色的鶴彎下腰,直視著那雙帶著鬼紋的冷靜的紫色眼瞳,輕聲說道:“你剛才撒謊了,對吧,藥研?”
再說一次,鶴丸國永真的太過敏銳了。百鳥眼睛一眨不眨,但垂在身側的手指下意識蜷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第 64 章 只是劃到手了。
在鶴丸國永面前撒謊,就要做好被他發現的準備。
只是這一振太刀向來貼心,就算發現了謊言,只要不影響大局、不傷害到誰,他大多也會當做沒看見,甚至在某些時候,還會心照不宣地對你眨眨眼睛露出笑容。
但——前提是,這個謊言不會傷害到任何人,包括自身。
百鳥下意識想要用上個任務之中的本丸作為借口,他思維轉動極快地大腦讓他立刻想起了上個本丸想要放任“三日月宗近”離開的那振鶴丸國永。
不過還沒有開口,他就看到了白發白睫的太刀付喪神輕笑了一聲:“想好借口了?”
百鳥已經落在喉間的解釋也變得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他感覺哪怕自己說了,眼前的太刀也不會信。
鶴丸國永看著眼前冷靜沉默的短刀,想起了剛才在食堂刻意關注的畫面。
遠征回來之后,同部屋的伙伴好友就已經和他提起了這位新來的特殊的“藥研藤四郎”。
更別提以鶴丸國永愛湊熱鬧的性格、以及在哪里都可以變得極好的人緣,足夠他在短時間內了解一切。
燭臺切光忠在和他談起的時候,除了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外,沒有特地說些什么,只是在鶴丸國永追問時,略微思索,開口道:“等鶴先生你見過他就明白了!
刀劍暗墮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平常的事情。暗墮是神明的墮丨落,他的思維神志會被扭曲,染上執念。想要在這種時候保持清明,唯獨忍耐和抑制,這全靠自身的自制力。
原本鶴丸國永很為對方高興——不管過去經歷過什么,至少在此刻,在他們的審神者是好人的前提下,對方都可以迎來新的生活了吧?
然后,這點期望,就被對方的行動打破了。
“藥研藤四郎”對自身問題的掩蓋的行動,太自然了、太熟稔了。
就好像在此之前,他就已經習慣了這么隱藏一切。
既然“藥研藤四郎”無法吸收外界的靈力,那么現在還保持著靈力充沛的狀態被他們的審神者撿到,顯而易見,他剛離開自己的前本丸(弒主)不久。
在單獨一人的時間之中,他不需要對誰掩蓋自己的問題,更別提藥研本就是不怎么在意外物的戰場出生的刀劍,實力和實用才是最關鍵的。
那么他這份習慣和熟稔的動作……是什么時候養成的?除了待過的前本丸外,無從他想了吧?
那他的兄弟沒有發現過嗎?鶴丸國永雙眼沉沉。
其他短刀的敏銳性暫且不提,就憑借一期一振那個時刻關注著弟弟的兄長來說——“藥研藤四郎”到底是如何掩蓋住自身的問題呢?
同時,“藥研”有著不想讓他人擔心的習慣,也證明至少在那個時候,他還有著在意的兄弟伙伴存在。但這就又和現在冷淡的表現產生了矛盾。
鶴丸國永不是什么會強硬逼迫他人去開口的個性,所以在眼前的短刀表現出些微不適后,重新站直身體,回到了安全距離。
“藥研啊……”鶴丸國永輕輕開口說道:“就和主殿所說,你什么都不說的話,你的兄弟也是會擔心的。”
“……我知道。”百鳥總算是眨了下眼睛,剛剛和鶴丸國永無意識地對峙讓他的眼眶有些發酸。
“但、只要一直不知道的話,”百鳥開口道:“那他們就不會擔心了,不是嗎?”
“別這么看我啊,鶴丸先生。我知道我很任性……”短發的少年無奈,但在再度開口時,百鳥眼睛彎彎,笑了起來:“可是作為弟弟,不就是有任性的資本嗎?”
“我很喜歡這個本丸!卑嬴B看向本丸的夜景,在剛才的那些時間里,本丸的夜色已經暗下來了:“但這不是我的本丸!
“雖然那是個糟糕的、失格的審神者,但是我遇到的伙伴、兄弟,都是非常好的家伙!
“如果我現在的狀態也可以被凈化、分配到新的本丸,那他們也一定可以吧?”百鳥輕笑著說道:“我是這么認為的!
不管鶴丸國永信沒信,在百鳥這么認真說了這些話之后,至少他不會再追問了。
好吧,他大概是挺狡猾的。畢竟我是人類嘛。百鳥想。
刀劍擁有人身,也不過是在被喚醒之后,他們在情感的了解和感知、對人類亂七丨八糟的陰謀詭計,在沒有學習和直接接觸前,都不會那么了解。
不同本丸的刀劍的個性,也會受到他們的審神者的影響。就看這只傻乎乎被人賣了好像還會幫著數錢的薩摩耶,鶴丸國永的心軟顯而易見。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我不會幫你隱瞞的!毙能浀您Q丸國永冷漠無情地開口道:“我還是會告訴一期的!
好,我收回剛才的話。百鳥冷靜地想。
看著百鳥瞬間冷下去的表情,鶴丸國永反而笑了起來:“主殿會被你轉移話題,我可不會哦?我可是一直都很清楚我要做什么!
白色的鶴伸手揉亂了眼前那一頭細軟的深色短發:“不論你是否認同,但是他們的關心都是真實的,不要覺得是麻煩。不如說,他們甘愿被你麻煩。”
“主動去和他們說吧,他們一定會對你敞開心扉這件事很感動的——總不能只讓我們的主人一個人頭疼吧?大家一起來幫忙,聽起來也很有趣啊!柄Q丸國永笑吟吟說道。
“請不要這么做!卑嬴B只當自己剛才什么都沒說,扶額道:“我會自己和一……他們說的,請不要告訴其他人。”
鶴丸國永滿意地點了點頭——只要先給出一個無法被接受的選擇,那么之后提出更簡單的選擇、就更容易被接受了。
不過鶴丸國永還注意到了一個細節:“說起來啊……你好像沒有喊過一期?”
一直都是大少爺,從來沒喊過別人哥的百鳥露出了微笑。鶴丸國永聳了下肩,不說話了。
總之,似乎并不能隱瞞了啊。
所以,在解釋之前,先離開吧?時政都已經反應了兩天了,現在上門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百鳥難得產生了逃避的思維。
哪怕已經做了幾次任務,他也實在是不習慣別人看向自己擔憂的眼神。他一直都是那個擔心其他人的角色,所以角色一調換,他感覺哪哪都不對。
如果這份傷害是真實的也就算了,但是偏偏這又是虛假的。百鳥坐在粟田口屋頂的磚瓦之上,撐著下巴看著每個本丸都差不多的夜空。
“藥研?”熟悉的聲音從后方傳來,百鳥回過頭,就看到了踩著梯子、動作自帶華貴和優雅的一期一振。
水色短發的太刀五官俊秀,身側都透著皇室御物的溫文爾雅,他的眼睛一彎,聲線柔和:“鶴丸殿下告訴我,你有話想和我說?”
百鳥眨眨眼沒說話,一期一振就已經踩著梯子慢慢走到了他的旁邊坐下,溫柔的太刀溫聲道:“不過,不用勉強。”
他看向自己的弟弟,聲音柔和到不可思議:“如果藥研不想說的話,不說也沒有關系。”
一期一振似乎是想抬手摸摸百鳥的頭,但是想到這兩天對方有意無意避開自己的行動,還是沒有這么做,所以手也只是抬了抬,就重新放了下去。
“這兩天我好像一直沒有什么機會和你單獨相處呢,”一期一振同樣看向夜空,繼續道:“會打擾到你嗎?”
“不會。”百鳥搖搖頭,撐著下巴的動作被收起,安靜地看著身側難得有機會接觸的太刀。
說起來,之前的幾次任務,他好像都沒有怎么和一期一振接觸過,他對這振太刀的了解就是溫柔的兄長來著。
也正因為如此,一期一振很少因為自己受辱而暗墮,他暗墮的原因往往是弟弟受到傷害、自己無法保護弟弟。
對于那些兄弟關聯沒有那么深刻的刀派,粟田口的弱點太過明顯了。
百鳥是獨子,唯一接觸過真正明晰、能讓他感知到的兄弟情感,還是第二個任務遇到的那位膝丸。
但那是對兄長的尊敬和關注以及照顧,作為弟弟啊……三日月宗近好像是三條刀派已知最小的?可是對于三條家來說,這點年齡差距似乎并不重要,互相之間的程度往往也會帶上敬稱。
所以,這好像的確是他第一次變成了弟弟的角色。盡管剛才和鶴丸國永說得頭頭是道,但是他真的沒有喊過別人哥啊。
百鳥一直沒有回話,一期一振稍稍注意了一下,就發現自家弟弟像是陷入什么回憶一般有些走神。
“藥研?”他溫柔的聲音打斷了百鳥的思緒:“在想什么,可以告訴我嗎。”
百鳥盯著那雙透著純粹的兄長看待弟弟的關心,嘴巴一張,說出了自己剛才在想的問題。
“會覺得辛苦嗎?”百鳥這么問道。
“嗯?”一期一振微笑著側過頭。
“有這么多弟弟……會覺得辛苦嗎!卑嬴B垂下眼,低聲道:“作為兄長的責任、什么的!
一期一振似乎笑了一下,他感嘆道:“真是奇怪的問題啊。”
百鳥一頓。一直以來都是獨子的他,的確不太了解兄弟之間的情況,這個問題果然還是太奇怪了嗎?
“藥研覺得辛苦了嗎?”一期一振溫聲道:“在我到來之前,一直都是藥研在保護著弟弟們呢。”
他的聲線太過溫柔,語調太過柔和,以至于百鳥都沒有察覺到這是一個試探。
百鳥在這個反問之中聯想到執法隊的那群笨蛋,嘴角一勾,眼神也不由地柔和了起來。
雖然是群笨蛋,平時也總給他惹麻煩,但……并不討厭。
“不,不會!卑嬴B沒有去看一期一振的表情,反駁道。
一期一振也不由地放緩了神態,開口道:“我們是兄弟,不論發生了什么,這一點是絕不會改變的。”
“和人類的血緣聯系不同,我們的聯系是更特殊的!彼贪l的太刀用自身做起了例子:“我失去了很多的記憶,甚至在剛被主殿鍛造喚醒時……我對于弟弟們,其實也并沒有太多記憶!
“甚至于,我連你們的名字、外貌,都并不記得。但是當我在離開那個房間,看到對我跑過來的他們!
“——是我的弟弟啊!币黄谝徽襁@樣說道。
他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位置,像是回憶起了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哪怕記憶已經消散,可是這份緊密的聯系是不會改變的。那是我的弟弟,是我需要照顧的孩子,是我的責任!
“我是你們的兄長,我要成為你們的榜樣!币黄谝徽褫p笑道:“辛苦嗎?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因為當我看到你們的笑顏時,就忍不住感到慰藉、安心。和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我的心不再是曾燒毀過我的火焰,而是留在家人身邊的安心!
“能以這樣的模樣、身份和你們相遇,和你們生活在一起,就已經讓我非常非常滿足了。”
對于一期一振現在的話語,百鳥忍不住感嘆也怪不得粟田口往往是暗墮的大頭了,不亞于那振天下五劍之中最美的那刃,亦或者向往自由而被禁錮的白鶴。
粟田口的兄弟關系太過緊密、偏偏還有許多兄弟,不少是可以輕易獲得的。而隨意一振粟田口的短刀,都可以輕而易舉掌控一期一振的思緒。
可是哪怕暗墮,一期一振也不會后悔。他唯一愧疚的也不過是自己不夠強大,無法保護弟弟。
所以啊,也怪不得釣魚執法這個任務、無法信任刀劍了。他們對于同類的感情是遠高于審神者的。
否則暗墮是怎么來的?審神者和兄弟放在天平兩側,刀劍往往在痛苦糾結之下,會選擇兄弟的那一方。
要不然刀劍為什么不干脆當惡人的武器,僅僅只忠誠于主人,摒棄自我的思維。只要這么做,那就不會痛苦了——哪怕將武器對準自己的兄弟。
也正是因為他們的情感過于純粹干凈,和人類的復雜不同。所以也更讓人……對此覬覦了。
過于溫厚的太刀在兄弟的話題上似乎有著說不完的話,百鳥安安靜靜坐在一邊聽著過往發生過的趣事。
兄弟多,隨便拿出一個人,一期一振好似都能說上一天。
然后說著說著,一期一振冷不丁地開口:“藥研呢?”
“有發生過什么有趣的事情嗎?”他問道。
百鳥臉上原本單純聽故事的笑意突兀地僵住了。
這個問題很好,他和粟田口有什么好的故事嗎?
百鳥在腦海之中仔細回憶了一下,結果在這一刻,唯一想起來的是……
“退的小老虎吧?”百鳥回憶道:“經常會跑丟,退總是很擔心它們。”
“哈哈,是呢。”一期一振也說道:“退的小老虎是非;顫姷暮⒆幽!
“還有嗎?”一期一振笑著問道。
要不是一期一振溫柔兄長的buff難以消滅,百鳥都懷疑他是故意在試探他的。
可是這個問題是真的問住他了,除了五虎退之外……亂好像總是和退待在一起?藥研藤四郎喜歡研究藥物?
隨意的編造肯定會被這個了解弟弟的兄長發現問題,百鳥短暫地卡了一下,一期一振就溫柔地接過了話茬:“說起來,我有問過主殿,關于你身上的問題。”
“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樣?”一期一振帶著關心問道:“昨天的事情……對身體有什么影響嗎?”
“睡得還算不錯。”百鳥回答:“至于身體……嗯,其實也還不算不錯?”
“這樣啊……”一期一振垂下眼:“如果有需要的話,請隨時和我說,好嗎?”
“我希望我能幫你,藥研!
看著表情略顯失落的水色短發的青年,百鳥幾乎要心虛了。
尤其是他還答應過鶴丸國永,在他的印象里,鶴丸國永向來說到做到,經常會做出一些讓人嚇一跳的事情。
“我——”百鳥張開了口,然后他就看到了一期一振溫潤的眼神,又把后面的話語噎了回去。
他說不出口。不為別的,就是因為對方太真誠了,但凡這個本丸稍微有些問題,他都不至于這么被動!
至少有問題的話,他還能帶著“救人”的任務在,就算真的在騙人也算有個借口。
決定了,立刻就走!走了之后,就不需要他來處理后續了!他人都被時政接走了,還能有什么后續呢?!
在和一期一振這么互相忽悠完之后,百鳥在回到自己的單獨房間之后,開始通知自家隊友了。
因為擔心嫌疑本丸有問題,他聯系隊友當然不可能是什么會有可能被搜查出來的小道具,要不然他前幾次做任務的時候,也不至于直接懟眼睛,而不是自帶特質眼鏡了。
聯系隊友最關鍵的……還是他的血。
……沒辦法啊!沒有什么是比他自己的血更好獲得的東西了!
因著過去發生的事情,百鳥總覺得事情不會這么順利,好像他想做什么的時候,總是會被人撞見……也不一定事事都是如此,主要是他的狀態身份特殊,會被人盯著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既然已經是被人關注的狀態了,當然很容易被他們發現異常了。
速戰速決吧?百鳥相當熟練地劃破自己的手指,在自己的手心上繪制出聯系隊友的符文,以免在其他地方留下痕跡。這也算是他警惕的一環。
不算麻煩但也不完全簡單,畢竟他得考慮“誤觸”的可能性。
這個符文的效果非常簡單,而不同的繪制順序也會給隊友不同的消息。
百鳥目前有三個指令,一是無事來接人,二是有事來抓人,三是在他們預定的時間里沒有查出問題,以免百鳥有翻車可能性來不及求助,到期后對隊友重新聯系以證明自己沒事、還需要多調查一段時間的通知。
這一次當然是選擇一啦!
然而他的運氣可能真的收到了暗墮穢氣的影響,從他做好準備、且只畫了一半時,他就聽到了敲門聲。
百鳥:“……”
百鳥:“…………”
甚至不等百鳥開口,在五虎退慌亂地呼喊小老虎的聲線之中,拉門被小老虎擠開一點,一只熟悉的小老虎沖了進來。
百鳥只來得及隨便抹掉模糊手掌帶著特殊繪制形態的血然后有些迷茫地接過沖到了他懷里的白色老虎。
五虎退極化是連帶著小老虎一起成長了成年的野獸哪怕恢復成幼年的姿態它們的感知都會遠超過去小老虎的狀態。
更別說野獸的嗅覺本就超過人類、甚至于刀劍付喪神。
看著有意無意想蹭他掌心的小白虎五虎退的老虎足夠敏銳而成年老虎的嗅覺暫且不提……這個本丸的審神者是狗啊!
——是狗啊。。
審神者的力量和特質是會影響到刀劍付喪神的對于刀劍男士來說這一點或許影響還不至于太大。
畢竟他們不靠嗅覺去偵查敵人大多數時候還是靠聽力和眼力他們感受到的加成也應該是這方面的。
但是老虎不同它們天然依靠嗅覺來確認獵物的位置作為刀劍的伴生物它們對血腥味的敏銳度天然有著加成。
哪怕隔著半個本丸只要嗅到了血腥味它們就會立刻趕過去——因著它們的主人是個善良的短刀血腥代表著有敵人或者受傷它們會因此引來主人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百鳥懂了百鳥理解了一切。
但是對上此刻想揭發他流血的小老虎百鳥忍不住苦笑——隔著一扇門的時候也就罷了現在因為小老虎突然的行動走進來的極化短刀沒有意識到他流血的可能性是多少?
百鳥抬頭對上五虎退驚愕擔憂的表情在心中給自己打了個零分。
“我、我聞到了血的味道……”五虎退擔心急切地小跑到百鳥的身邊開口問道:“是受傷了嗎?藥研哥?”
“不用擔心只是不小心劃到手了。”百鳥嘗試著這么解釋道。
“請讓我看看!”五虎退這么說著在小老虎的幫助(提醒)下目光很快就對準了那只沒有受傷只是染著血的左手。
同樣五虎退不會忽視右手手指上的劃痕。
注重細節的短刀質疑道:“如果是劃破手指……為什么另一只手心里會有血……?”
向來膽怯的短刀在對于自己兄弟受傷的事情上難得表現出了些微強硬的主動態度。
作者有話要說雙更!地雷加更——還欠一更啦!明天之后我就解放了!
第 65 章 真可惜啊。
——執法隊總部,辦公區。
“收到小B的……嗯?斷了?”C有點疑惑地看著閃爍了一下又消失的通訊。
百鳥的可靠性不必多說,他基本上就沒有過什么失誤。因為提過的時差流速外加本丸自帶的防御屏蔽機能,C是沒辦法實時監控百鳥此刻的是身體狀態的,只能依靠百鳥回來之后記錄的數據來進行實驗。
也就是說,這個過程中,他們也不清楚百鳥的具體情況。
正因為百鳥過去幾乎沒有翻過車,太過可靠,無論什么局面,最終結果都不會有太大誤差,導致在遇到這樣的情況,C少見的有些迷茫。
正盯著手中報告的A聽到動靜,看向了在任務開始前,就通過百鳥制作出來的通訊器。
為了方便他們判斷,百鳥還特地弄得方便了一些,在雙方連接上之后,紅色就是去打人,綠色就是來接人,黃色就是再等等,分辨難度堪比紅綠燈,簡單到這都能認錯,他們可以丟回幼稚園深造了。
畢竟什么細節訊息等百鳥回來再寫報告就行了,中間倒也不需要別的什么交流,用百鳥的話來說,就是越是算計反而越容易出錯,法陣符咒這些,也是越簡單越好。
真的在戰斗的時候,除了提前預備好復雜效果的符箓之外,現場繪制的攻擊手段,都是越簡單越能派上用場的。
所以從一開始,通訊機制自然不會復雜到哪里去。這也導致了這一次百鳥只聯系了一半就被打斷,他們看到的不是紅綠黃,只是連接上通訊的一瞬間,就斷掉了,仿佛根本來不及輸入其他情報。
百鳥可靠的性格和過去的經驗,讓AC不由地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C喃喃道:“有什么情況能讓小B沒來得及發完通訊就斷掉?”
C大聲嚷嚷:“這是求援信號啊!!!
A被說服了,當即拽上連白大褂都還沒有脫下的C,喊上上次一起抓人還沒出新任務的EFG,直接組成了一個出陣小隊。
“走走走,撈人去。 盇做出了判斷。
說到底,刀劍付喪神的軀體不是百鳥自己的身體,萬一中間出了什么差錯,或者不適配、不太方便自救什么的……他們可太了解自家副隊的責任心了,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才會有這樣的訊息的。
有百鳥率先出動,他們當然也清楚這次任務的坐標點,擔心自家副隊受苦,A本就高效率的行動在此刻也變得更急迫了。
于是,在B6372本丸苦惱怎么和五虎退解釋的百鳥,突然就感受到了一陣天旋地轉。
他第一反應是自己此刻馬甲的問題,但是下一秒就反應過來并不是,因為五虎退立刻抓著他的手腕,以一種護衛的姿勢擔憂著急地看著外面,根本來不及繼續追問了。
“……敵人來襲?”五虎退遲疑說道。
這明顯是本丸整體的暴動,百鳥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下意識看向了自己手心糊成一團的血跡——有時候,哪怕邏輯思維還沒有連成一條線,但是你的直覺已經告訴了你的答案。
本該是休息時間,但是整個本丸都被這個動靜驚醒了,本來就還沒有睡的審神者下意識撈起最重要也距離他最近的短刀本體,然后被沖進來的近侍護住。
這種情況太像是時間溯行軍入侵了,但是等刀劍們還穿著睡覺的衣服帶著本體刀沖出來的時候,卻對上了穿著執法隊制服突然出現在時空轉換器之前的五人。
就好像是每一次特殊活動時,官方政府人員(刀劍付喪神)緊急通訊,只不過區別在于前者只是一個屏幕,此刻卻是直接正大光明出現在了他們的本丸之中。
在踏入這個本丸,感知到和檔案上不符的妖力時,在已經有了不好感官的前提下,很難讓人有好的猜想。
明明檔案上是人類,但充斥在這個本丸的卻是實打實的妖力,而且時政還沒有查出這一點,更別說本身還有嫌疑。
現在他們副隊都折在(?)里面了!哇,這個本丸肯定有貓膩!
帶著這種想法,執法小隊的五人表現出的態度以及自身對外擴散的力量,甚至不亞于刀劍付喪神的鋒銳了。
被一群付喪神用刀指著,執法對的幾人也沒有流露出什么害怕或者緊張的情緒。
“抱歉,執法隊秉公辦事。現懷疑——”A還沒有說完一句話,就看到了拉著五虎退跑出來的熟悉的自家副隊,不管怎么樣,他好歹是個隊長,腦子轉得并不慢,看著自家副隊好好的,還能牽制一把極化短刀出門,立刻意識到了中間有什么誤會。
于是A稍微停頓一下,語氣倒是愈發嚴肅了:“——你們私藏暗墮付喪神。
百鳥:“……”
百鳥:“…………”
“……哈。”百鳥直接冷笑了出來。
五虎退壓根攔不住他也控制不住他,現在自動暴露后,暗墮的短刀直接和明顯官方人員的領隊對上了視線。
此刻,百鳥腦海之中聯想到的是外交危機——政府或多或少對本丸是有點控制基礎在的,但是這種大家都默認的潛丨規丨則,真正地擺到了人前,就是另一種概念了啊!!
現在是政府人員侵入,下次是不是就是敵人了?
百鳥不能掉馬也是為了審神者對時之政府的信任基礎——誰會希望審神者連自家鍛刀爐之中出來的刀劍都懷疑是不是人類扮演的?
結果現在倒好,自家隊友直接幫他把事情拉到了最不可控的地方。百鳥僅僅只是冷笑而不是沖上去砍他們一刀,都是他現在脾氣好。
看出了自家副隊眼中的殺氣,C也明顯意識到了烏龍,他雖然是研究員,大多數時候也不管其他什么事務,外交也基本都是隊長和副隊的事,但不代表他完全不懂。
自家副隊小B在意的東西多少也和他們提過,所以他立刻意識到了中間的關聯,冷汗直接就下來了。
之前是擔心自家副隊出事,現在副隊沒出事,那么出事的就是他們了。
只是抓捕暗墮付喪神,顯然動用不了直接入侵本丸這一點,那么有什么辦法能解釋?
必須把事態調整到最小,需要讓這個本丸對政府的信任不至于下滑到沒辦法解釋的地步!
說到底,C不是專門處理這些的,EFG也別說了,他們甚至對于這個任務怎么出來的都還沒有搞清楚呢!
所以此刻,C腦海之中唯一想到的設定就是——丟鍋,把問題放大,丟到自家副隊(現在的身份)身上。
抓什么暗墮付喪神能讓官方人員直接上門、甚至不警告提醒本丸審神者?
那么就是這個“暗墮付喪神”非常危險!危險到政府不得不這么做!
所以C立刻大聲說道,搶了所有人的話茬,他盯著自家副隊的位置,心虛全靠聲音高度來掩蓋:“S級本丸藥研藤四郎弒主后逃匿,混入不同本丸獲取信任后斬殺多名無辜審神者!”
他將自己的刀對準了還拉著五虎退的百鳥,義正言辭到仿佛自己完全不心虛:“他非常危險,快點離開他!五虎退!”
百鳥:“……”
百鳥算是在場外交能力最強的那個,他幾乎瞬間領會了C的意思。在心里嘆了口氣,他可以有更好的辦法、更穩妥的處置,但是在C開口的這瞬間,那就只有這一個方式了。
五虎退近乎錯愕地看向正拉著自己的那振短刀,額前帶著鬼角的短刀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就在五虎退以為對方要解釋的時候,原本抓著他手腕的短刀卻輕笑著側過頭,臉上帶起了嘲諷惡意的神色,他的雙眼之中似乎醞釀著什么:“真可惜,明明只差了一步!
當他的身上爆發出惡意的時候,所有的刀尖都對準了他,然而短刀卻在這一瞬間松開了手,直接在原地消失了!
刀劍付喪神除了速度快,是沒有原地消失的能力的——除非……
一期一振立刻想起了對方一開始就遞交給了自家主人的那振本體!!
“天守閣!主殿!”一期一振立刻高聲呼喊道!
而重回本體再出來握刀的百鳥,有些崩潰地看著距離自己過近的審神者——不是,你沒事抱著我的刀干嘛??
但是戲都演到了這一步,百鳥在審神者有些迷茫錯愕的表情之中舉起刀!
冷兵器接觸相撞之時的刺耳聲音劃過審神者的耳邊,審神者嚇得耳朵都露出來炸毛了,而百鳥也干脆踩著審神者懷里的木盒,身體在半空之中后空翻了一回,才重新在地面站穩,看著剛剛攔住他動作的短刀,笑道:“今天的近侍是你啊!
大將,后退!彼幯刑偎睦稍谛刎芭e著刀,眼神凌冽地對上整個人透出惡意和殺氣的另一振自己。
審神者卻還是有些遲疑,哪怕剛才他們在天守閣也看到了一切的發展,可是他還是忍不住說道:“……是、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啊?”
百鳥更無奈了。我刀都架到你面前了,你說只是誤會?雖然你是薩摩耶——哦,薩摩耶啊,那沒事了。
等事后絕對要給這個本丸安排安全防護自衛考試,別什么人都信啊審神者。
暗墮短刀此刻身上的鬼紋似乎加深了顏色,原本藏匿在身體之中的墨色花紋在他接觸到自己本體的時候,就從沒有被衣服掩蓋的位置蔓延至大丨腿,脖頸出更是浮現出特異的圖案。
“明明只差了一步!卑嬴B輕笑著開口,重復了剛才說過的那句話:“真可惜啊!
作者有話要說我每次請假都這么晚,是因為在請假前,我都覺得我寫得出來。錅I)
是補昨天的正常更新~~目前長評欠一更,地雷兩更!
第 66 章 不要信任暗墮付喪
百鳥有點社死。
他大少爺以及天才的身份奠基了他從小到大都是被關注者,這也導致了百鳥對自己的形象相當在意。而在不認識自己的人面前演戲就算了——現在讓他在自家隊友面前演?
這可不是上次任務只是保持微笑就回收的情況啊!
這是真切要在自家隊友面前演啊!!
百鳥的恥度讓他做不到這個,所以他立刻跑了。是的,從本體再度出來的時候,其實就是他逃跑的路線。
要在隊友和其他刀劍反應過來之前,碎刀回程!!
這份羞恥的情緒在離開了隊友視野之后,多少有點降低。但是一想到隊友馬上就會過來和自己繼續演一波“我要抓你回去”的劇情,百鳥不知道他們敢不敢把自己壓在地上揍再綁起來帶走,C和EFG或許不敢,但是A肯定會這么做!
讓他在一群人面前被打?還是說打敗這群人來表現一下政府人員的能力不足?兩個百鳥都不想選。
過高的自尊和過低的恥度讓百鳥直接選擇了最適合現在的道路。
而且百鳥不確定這群刀劍付喪神發現了什么線索,只要他現在離開,那么他們也無從地方找證據去證實了。不就是反派劇本嗎?他拿就是了。
雖然是他羞恥情緒下下意識的舉動,但在從本體刀之中再度現身的百鳥,立刻意識到了其中關竅,也做出了接下去的行動。
百鳥本人走的就不是A那種暴力砍一切的路子,他的力量不足,所以本就偏向于靈巧的攻擊。此刻短刀付喪神的身份加強了他的感官,身體速度和反應都極為優越,直接從這一點上平衡了他對這具軀體不完全適應帶來的問題。
哪怕身體上看不出來,但是百鳥此刻的本體的確看起來非常凄慘,在和藥研藤四郎接觸的過程時,每發出一聲碰撞聲,他身上的碎裂就會加深一分。
短刀的速度過快,百鳥刀刀往著審神者的方向沖刺,而每一次都會被藥研藤四郎立刻攔下,不多時,兩人身上都多出了傷口。
就像是在這個過程中度過了那個節點,在藥研藤四郎又一次劃傷百鳥的手臂時,刻印著特殊陣法的短刀上仿佛發出一聲掙扎的哀鳴,百鳥的喉間不受控制地溢出鮮血,就如之前被御守靈力灌入之時相同的反應。
從口中溢出的血液驚到了藥研藤四郎,他下意識收回了即將刺入對方軀體的攻擊,而百鳥卻是趁著這個機會,轉而狠狠將自己的刀刃捅進了藥研藤四郎的腹部。
藥研藤四郎因此發出一聲悶哼。
百鳥掃過門口的位置,從他來到天守閣起到現在,連一分鐘也沒到,只是這段時間的節奏太快,他們連對話都沒有說上一句,便讓時間顯得足夠漫長了。
在這時,速度最快的短刀已經即將到達戰場。
他壓制著藥研藤四郎的行動,從身上、口中溢出的血液一滴一滴濺落在藥研藤四郎的身上,暗墮付喪神身上的鬼紋在血液的侵染下變得更加深刻,浮現在臉上就好像是裂痕一樣明晰。
毫不掩飾自己問題的短刀嘴角帶著上勾的笑意,赤色的血液染紅了過于蒼白的面孔,眼中卻沒有任何多余的情感:“所以,這就是輕信暗墮付喪神的代價!
在心中告罪了一聲,百鳥在對方因自己話語僵住的那一刻,搶奪走藥研藤四郎的本體,直接投擲向審神者的方向。
求生本能讓審神者下意識躲開,便讓那振短刀直接刺入屬于審神者靈力供給的水晶球的位置。短刀并未對水晶球造成傷害,但在觸碰水晶球的那一瞬間,激發了天守閣的自我防御模式。
于是在這個本丸速度最快的亂藤四郎即將通過窗戶沖進來的那一瞬間,伴隨著亂藤四郎下意識想說什么的聲音,被打開的防御機制直接攔下了任何想要進入天守閣的存在。而藥研藤四郎的本體,此刻卻深深刺入木桌,刀身還在因剛才的大力顫動著。
——想要解開防御屏障,除了外部攻擊之外,就是內部審神者取消了?墒菍徤裾呷∠残枰獣r間以及過程。
至于外圍?A是有能力直接砍開防御的,但是他應能理解自己的意思,所以不會這么做。大概還會亡羊補牢幫他有意無意攔住其他人。
很好,這次倒是自己親身試驗出了本丸防御機制的問題,回去就調整升級!
確定其他人都進不來了之后,百鳥總算是松了口氣。
防御屏障散發出的瑩瑩藍光甚至模糊了對外看去的視野,讓百鳥從看到自家隊友時候就升起的羞恥心總算是有空下落了。
藥研藤四郎的本體此刻被釘入木桌之中,就算他現在回到本體拔出刀劍——速度肯定來不及阻止暗墮付喪神將刀刺入自家審神者身體之中。因而藥研藤四郎并未這么做,而是在百鳥投擲出他的本體刀時,直接抓住百鳥刺入他腹部的那只手。他的打算顯而易見,自己的本體沒了,當然是搶別人的了!
百鳥立刻回神,當他的手里有刀,而另一個付喪神手中沒有的時候,優勢就在他手中了。
反正他都拿反派副本了,那就再豐富一下人設吧。不打算真的讓藥研藤四郎把自己碎掉的百鳥用自己本就劃破了的手指,直接在藥研藤四郎身上看似隨意地抹了一下實則認真地繪制了一個咒術。
這是最簡單、最基礎的、強制付喪神回歸本體的咒術。
藥研藤四郎在意識到自己軀體消散的那一瞬間,表情相當錯愕,張開嘴似乎想說些什么,最終卻沒來得及。
正在用力拔著深入木桌的自家藥研的本體刀的審神者,好不容易把刀拔出來,回過頭就驚嚇的發現自家藥研不見了!他當即看向自己手里的短刀,刀身只有些微的裂痕,大概算是輕傷轉中傷的程度。但是哪怕他輸入妖力召喚,藥研也沒有現身!
審神者瞬間著急了,或者說在百鳥將武器刺中藥研的時候,他終于對百鳥有了警惕心:“你做了什么?!”
失去了剛才還被自己壓在身下的軀體,百鳥的身體慣性讓他立刻向前傾倒,他用手撐住身體。最后的麻煩也被驅趕,百鳥基本上放松了下來,喉間的嗆咳也總算是控制不住了。
“咳、咳咳咳……!”他單手撐地壓著自己的本體,另一只手捂著嘴,血液如涌地落在地面,眼前都帶著一點失血過多的恍惚。
審神者本能想說出擔心的話語,可是被他握在手中的藥研本體卻讓他說不出任何關心敵人的話語,審神者咬著牙,一時間竟然和眼前的暗墮付喪神僵持住了。
不過,好歹審神者也很清楚自己肯定打不過對方——雖然他現在是半妖,但是說到底,他之前還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學生,天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強大的攻擊能力,也沒有怎么學習過。他倒是可以現在變成薩摩耶來賣萌,至于別的他真的不擅長——因而,審神者明白現在的關鍵點在于將自己的刀劍都擋在了外面的防御陣法。
所以他悄悄趁著這個機會后退,打算慢慢地不被發現地來到水晶球旁邊。
只是他剛后退一步百鳥就立刻看了過去帶著血和鬼紋的面孔就像是鬼故事的角色一般讓審神者更后退了幾步。
“別擔心他只是回歸本體而已。”百鳥站直身體繃著碎刀前的最后一口屬于強迫癥的氣不管怎么樣他都得有個合理的結局才行。
“我們本身就是刀劍只是回歸本身而已!卑嬴B一步一步走向審神者臉上的惡意明顯異常他笑著說道:“現在總算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審神者大人。”
“你現在還相信我嗎?”暗墮的付喪神這樣說道。
審神者想起了最初見面的時候他對著這振暗墮短刀的話語——他信任藥研他信任藥研藤四郎不是會對無辜出手的刀劍也信任自己的藥研藤四郎可以保護自己。
而現在好像這兩句話都被否決了。
“藥研”對他出手藥研卻被迫回歸本體。
然而在這種時候在百鳥只距離他幾步之遙的時候審神者開口道:“……我相信!
百鳥的腳步一停審神者用不熟練的姿勢舉起了那把藥研藤四郎本體:“就算回歸本體但藥研還是在保護我。”
“而且……我還是不覺得你會斬殺無辜的審神者。”審神者抿了抿唇他一直很信任自己的直覺哪怕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去相信自己的感知。
“我……沒有在你的眼里看到仇恨!睂徤裾吖钠鹩職庹f道:“而就算我判斷錯誤我也會為我自己的錯誤買單!我是審神者我有為我的刀劍辨認前行方向的責任!
“是我決定留下的你我會為我之前的所有判斷負責!”審神者咽了咽口水眼中沒有憤怒沒有仇恨只有純粹的堅定:“他們在保護我但我也會保護我的刀劍!
“什么啊……”就好像是審神者的錯覺暗墮付喪神的眉眼好似在此刻柔和了一些但危險的刀鋒還是在下一瞬就要劃破他的脖頸。
審神者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卻只感受到了一陣輕飄飄的風以及一聲清脆刺耳的……刀劍碎裂的聲音。
“——我不是一開始就說過不要信任暗墮付喪神嗎?”
作者有話要說是今天的正常更新!
現在大家明白為什么沒有寢了吧!除了這里是jj的關系也有百鳥自己恥度低的關系hhh 他接受不了這個會忍不住砍人的!
第 67 章 忠誠之刃。
當聽到那聲審神者都不會不理解的脆響聲音,審神者一時錯愕,有些反應不過來,然后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用著擔憂的語調著急問他:“你沒事吧?大將。”
審神者立刻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你沒事!藥研——”
只是說完這句話,睜開眼的審神者,就看到了眼前碎掉的熟悉的短刀,但是眼前沒有任何熟悉身影。
要不是手中的藥研藤四郎還好好的,要不是那振暗墮的短刀上的刻印絕不會出現在自己的刀劍身上,審神者都會產生一時間的幻視。
而藥研的聲音就好像是他的幻覺。審神者以為自己會無法接受,但是出乎意料,他現在異常冷靜,甚至比他知道自己換了個種族那會兒還要冷靜。
“不是幻覺,是我,大將。”藥研藤四郎顯然很了解自家審神者的性格,最開始的本丸開荒開始,除了初始刀,藥研藤四郎就是陪伴他最久的伙伴。甚至于初始刀和初鍛刀幾乎就是前后的差距,因而這點差異根本算不了什么。
審神者冷靜地確認了這真的不是自己的幻覺,刀的確和他可以交流,直接汪嗚一聲嗷了出來。
“嗚哇——藥研!我差點以為你也出事了。 眲偛诺睦潇o于是就這么變成了幻覺。
但哪怕抽抽噎噎,審神者還是在藥研藤四郎的提醒下,把本丸天守閣的防御機制取消了,放在門口蹲了好一會兒、但只能模糊看到里面的動靜、卻無法聽到具體情況的刀劍付喪神都放了進來。
當然,因為天守閣的位置不夠大,最終留下的就是幾位最重要的刀劍付喪神,其他人這個時候肯定也沒法回去睡覺,也在外面盯著那五個穿著制服的外來執法者,仿佛隨時都能砍上一刀。
C看著碎掉的短刀,以及明顯是副隊手筆被暫時封印的短刀,背后滿是冷汗,被冷風這么一吹,整個人都涼颼颼的。
他可太懂自家副隊的手段和性格了,他們執法隊字母順序不源于力量強度,完全是按照入隊時間順序排的。除了副隊。
畢竟真的按照順序,他才是第二個。然后A就毫無預兆地抓了一個小朋友回來,說讓他當副隊。
也就是說,C是執法隊之中,除了A之外最了解百鳥的。也自然很清楚在少年時就表現出好面子這一點設定的百鳥,自尊心到底多高。
防御手段顯然不是為了屏蔽那些刀劍付喪神,是為了屏蔽執法隊。!
誰樂意在隊友面前演戲啊!
自家副隊感覺丟臉了,回去他絕對要死了!C余光看著還傻白甜的EFG,還有明明知道、但是滿不在意的A,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對自己的未來有些不太美妙的預感。但他還是趕緊幫著解除了封印,放藥研藤四郎出來了。
審神者看著那振碎掉的短刀,仿佛完全忘記了剛才自己才被對方威脅過生命,臉上是很難掩飾的難過。
“你們說,藥研——這振藥研殺過很多無辜審神者?”審神者直白說道:“我不信!”
“哈!盇抱著手,語氣甚至有些不耐煩:“你信不信和我有什么關系,我的任務就是負責帶他回去!
審神者:“但是他碎了……!”
A理所當然道:“你以為沒有這個發展,他就不會碎了嗎?”
雖然這個劇本是C在那一瞬間隨便瞎編的,但是A明顯也不是個笨蛋,發小外加多年隊友的默契,讓他很快就接上了劇本。
A拿著通訊器等了一會兒——因著他們是暴力打開這座本丸的大門,所以現在本丸的時間流速某種意義上也達成了平衡。果不其然,在他等了兩分鐘之后,一份壓縮的資料直接上傳了他的通訊。
A嘴角一勾,甚至沒有檢查,直接在審神者面前打開了這份文件。文件之中赫然蓋著時政無法模仿復制的官方證明,而上面正是C剛才說的多起審神者被殺案件、且證明的確是一振暗墮的付喪神“藥研藤四郎”動的手。
顯然這是他們剛碎刀回去的副隊,還沒有來得及休息,就立刻兢兢業業幫他們編造了各個全新檔案證明,邏輯線都給理清楚了。
有了這個證明,C輕咳一聲,和A一個白臉一個紅臉,學著平時做這件事的副隊溫聲說道:“是這樣的,審神者。也是因為我們通過特殊手段感知到了對方打算動手的預兆。之前發生過我們打草驚蛇導致讓他逃走的事情,所以我們這次才會這么直接強闖!
“怎么可能!”審神者立刻反駁。
然而躲在門口的五虎退,卻在這個時候露出了驚愕的表情。他背對著執法隊,這個表情卻讓審神者看得一清二楚。
“退?”審神者有點遲疑地看過去。
“……嗚!”五虎退發出一聲害怕的嗚咽,然后發現自己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就顯得更膽怯了。
審神者立刻柔聲道:“別害怕,你是發現了什么嗎?”
“……我、”五虎退小心翼翼地舉起了自己的雙手,上面帶著鮮明的紅色血跡,這嚇了其他人一跳,但是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那并不是他手上,而是別人的血沾染到他手上。
五虎退抽噎著顫抖說道:“我去找、我去找藥研哥……他的手指上有血、像是在……畫什么……”
哪怕在一瞬間模糊了手掌心的繪制圖案,但是邊緣的位置還是很能看出來問題的。
這好像也是那振暗墮藥研藤四郎不懷好意的證明。
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在為審神者證明著這一點,可是審神者臉上依舊是明顯的不信。
可是他無法反駁那些文件,于是審神者握緊了拳頭,最終只能垂下眼:“我可以留下他嗎?”
“不可以哦!盋說道。
他們都知道審神者說得是什么,顯然是那振碎掉的暗墮短刀。
C當然要拒絕,這可是他的實驗數據!副隊口述和真的數據記錄觀察可是要雙線進行的!!
審神者顯然不是什么強硬的性格,確認了他們的官方性后,除了記得之后舉報外,就不會有什么別的多余行動了。
他看向一直跪坐在身側、因為執法隊說明方式而恢復人形的自家藥研,垂下了眼。
別的不說,雖然他們強闖本丸,可事實上,也是他們幫忙解開了藥研身上的封印。
光是這一點,就足夠和他們做的事情打平了——但他們害得“藥研”碎刀了。。
做完該做的手續,A在離開前還提醒道:“你是不是應該去更新一下檔案?我記得檔案上你可不是妖怪。”
至于這到底是威脅還是提醒,全看聽者自己的想法。
在外來者全部離開之后,審神者的背脊才松懈下肩膀,可憐巴巴地看向自己的刀劍付喪神,眼睛幾乎要犯暈了:“我、我幾乎沒弄懂剛才發生了什么……”
藥研藤四郎安撫了一下審神者,看著有些混亂的本丸,確定至少今晚,大家都別想睡個好覺了。
那么干脆就別睡了。藥研藤四郎冷靜地想。
剛才他們沒有直接對峙,也不過是很多問題他們自己都沒有弄清楚。說到底,他們和同振不過相處兩天,說有信任,那肯定也沒有太深。比起其他,他們更在意自己大將的安危。
很多疑點原本想著慢慢來,但是刀都已經碎了,也就只能趁現在還有記憶,進行復盤了。
于是藥研藤四郎溫和地看向自家的兄弟,對著五虎退溫聲問道:“小退,你看到他具體做了什么嗎?”
五虎退膽怯地搖搖頭:“只是……小老虎沖進去,然后我看到了,他好像是擦掉了什么……”
藥研藤四郎注視著五虎退手臂上的血漬,靈光一閃:“他繪制在房間的哪里?可以讓我們去看看嗎?”
“……不是房間!蔽寤⑼藫u搖頭:“是、是他自己的手上……!”
顯而易見,他們都對另一振藥研藤四郎的行動有些迷茫。
鶴丸國永摸著下巴,似乎在思考著什么,而一直保持著安靜的一期一振開口了:“鶴丸殿下,您之前說的……藥研、找我,是想說什么?”
“嗯?啊……果然沒說啊。”鶴丸國永嘆了口氣,平靜解釋道:“我發現他身體有點問題,想讓他自己和你們說來著!
“什么問題?”藥研藤四郎立刻問道。
“沒辦法接受外來靈力。”鶴丸國永沒有隱瞞:“所以這導致他只是留在本丸,也是一種負擔!
哪怕是呼吸,都會帶進這個本丸屬于審神者的力量。
而聽了這么多,審神者還是搖頭:“藥研不是壞人!”
“但是他都對您動刀了!”
“可是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審神者認真且大聲說道:“而且藥研也沒有出事!當時如果他想對藥研出手的話,明明有很多機會的!”
審神者的話語點醒了他們。不論對方是有心無力還是其他什么理由,現在的結果就是會,他們本丸并沒有人真的出事。
三日月宗近抬袖遮臉,若有所思:“你是說……他無法接受另外的靈力?”
鶴丸國永點頭:“是啊,怎么了?”
一期一振眼睛一亮,反應過來了:“我們是通過主殿的力量擁有人身,也需要這份力量保持人身……如果那位藥研無法接受外來的力量……那他是怎么做到,殺死多名審神者的?”
審神者也立刻抬起了頭,眼睛亮亮的:“是哦!一期你說得對誒!”
然而藥研藤四郎卻反駁:“相反的力量呢?”
在其他人的目光之中,藥研藤四郎平靜道:“無法接受靈力,那么……穢氣呢?”
如果無法接受吸收穢氣,那么也就不可能暗墮了吧?鶴丸國永就是因為意識到了對方靈力充裕,所以才會認為對方剛離開本丸不久。
結果事實卻正好相反,充裕的靈力或許是對方刻意留下來,讓那振藥研以此作為欺騙的手段。
那振藥研藤四郎看到執法隊的反應,也證明了執法隊口中的“事實”并非虛構,確有其事。
就連不尋找兄弟,好像都有了理由……畢竟,那并不是一振剛剛暗墮的短刀,而是暗墮了許久、有著漫長經歷的家伙。
審神者被幾次打擊,低著腦袋還是忍不住小聲嘟囔:“可是、我就是覺得……藥研不可能是壞人嘛……”
雖然審神者總是不怎么靠譜,但或許是小動物的直覺,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審神者很少會判斷錯誤。更別說忠誠的刀劍付喪神很少會直接駁回他的想法,甚至在這種時候,也會下意識順著他的邏輯去思考。
如果……那振藥研藤四郎的確不是壞人——或者說,只是單純的沒有對他們的審神者產生惡意?
“私藏暗墮付喪神?”三日月宗近抿了口茶,慢悠悠開口道:“這似乎是那位大人進門后說的第一句話呢?”
雖然是被欺騙,但是受害者和無意識的共犯似乎是兩個概念。藥研藤四郎無意識回想起了其中一位執法隊成員對他們流露出的略微憐憫的目光。就好像是在看被騙的可憐人一樣。
答案在對方碎刀的那一刻,就已經無從去辨認了。
之后的一段時間里,哪怕審神者提交了舉報和更新了檔案之后,也很難恢復平日里歡脫的狀態。
藥研藤四郎也忍不住去思考對方的行動邏輯。畢竟那是另一振自己。
在內番的過程中,有些疲憊的藥研藤四郎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在觸及后頸的時候,整個人都頓住了。
藥研藤四郎突然覺得自己的聲線有些僵硬,他對著一同內番的同伴、對著五虎退問道:“退,你當時說……他是在自己的手上……繪制著什么?
五虎退有些茫然,但他很清楚藥研問的是誰,小心翼翼地點頭:“是……?
就好像一切在這一刻打通了關竅和邏輯,對方可是刀劍付喪神——為什么,他能做到將付喪神恢復成刀身?
又為什么,會那么熟練?
暗墮的那振藥研藤四郎無法接受外來的純凈的力量,甚至于御守的力量,都會成為傷害的道具。被解除咒印之前,他都無法再擁有一位新的主人。
他很清楚這個,卻對藥研藤四郎笑著說:【如果我猜的沒錯,等時政派人來的話,如果不是將我碎掉,大概就是會在凈化之后,將我分配到新的本丸吧?】
【藥研藤四郎并非什么難以獲得的刀劍,所以就算是真的分配成功,大概也會是比較新的本丸!
【嘛——總之,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且真的成功的。我還挺好奇正常的本丸是如何發展起來的。】
“正常的本丸。
那時候,藥研藤四郎以為對方剛剛暗墮,所以只經歷過一個本丸,但是之后已經證明了,那振暗墮刀,前往過不同的本丸。那他怎么會不知道正常本丸是什么樣子的?
大將一直說:“我相信藥研不會因過往傷害無辜之人。
無辜之人。
重點不是不會傷害,而是那個“無辜不只審神者相信自己的直覺和判斷,藥研藤四郎也相信自己的直覺。
而且……就像是鶴丸先生提過的無法接受靈力而吐血的身體反應……這分明是最好的得到信任的手段,可是對方依舊下意識掩蓋了這一點。
是源于他的自尊?還是真實的……并不希望兄弟為自己擔心?
【至少,我不愿去傷害我的兄弟。】
為什么會那么熟悉將付喪神恢復成刀劍的手段,在那天晚上,退看到的,被對方自己抹去的痕跡,到底是什么?
藥研藤四郎撫過自己的后頸,眼神在此刻暗淡下去。
——如果在那時,對方并不是想傷害任何人,只是不愿再醒來呢?
執法隊解開封印的手段,是需要大將的力量配合,當時不知道是擔心藥研,還是單純的直覺作祟,審神者在解封前,認真問過:“一定要用我的力量,按照順序解封對吧?
執法隊的成員懶散地回應道:“當然,你可是他的主人。除了你,沒人做得到這個。
可是,那振暗墮的藥研的大將,早早被他自己親手斬殺。
也就是說,一旦他回歸本體,陷入沉睡,在無法接受另外的力量、無法更換主人的前提下,就再也無法醒來了。
身體本身的靈力和穢氣達成了平衡,外界的靈力只會打破這份平衡害他吐血,這一點本就說明了他的身體已經在崩潰邊緣,哪怕身體看不出,但是刀劍本體上的傷口卻無法否認。
那振即將碎掉的本體,本就告知了所有人,他即將碎掉的結局。
暗墮的“藥研藤四郎,將刀尖對準了大將,卻并未傷害他分毫。
——藥研藤四郎,是一振絕不會將刀尖刺入主人身體的、忠誠之刃。
作者有話要說我早起了我早起了,但是字數超標了我沒有在上班前寫完發出來嗷……!!!
第 68 章 【特殊任務-黑鶴
——執法隊總部,辦公區。
“在你們回來之前,我收到了一份舉報信,請問你們有什么高見嗎?”百鳥微笑著指著大屏幕上的舉報文件。
“強闖審神者本丸,破壞本丸外圈防御設施,我是不是應該夸一夸你們的行動能力?”百鳥掃過眼神漂移的EFG后又道:“胡謅暗墮付喪神經歷,我是不是應該夸贊你的思維邏輯優秀,反應迅速?”
“C?”
說出這個稱呼的時候,他看向了罪魁禍首的那位,語氣溫柔道仿佛是戀人在耳邊輕喃。
但就是這樣的語氣,讓C瞬間滑跪:“我錯了!”
EFG立刻跟上,一個拿茶一個泡咖啡第三個進行混合攪拌,然后呈到了百鳥面前:“我們錯了!!”
他們的聲音大到百鳥都覺得大腦被聲波攻擊震了一下。
看著幾個賣蠢的笨蛋,其實早就自我調節好了的百鳥嘆了口氣。怎么說呢,如果真的每次都真情實感的生氣,他現在大概已經老了50歲了。
感覺羞恥是真的,丟臉也是真的,但是好歹是自家隊友,蠢就蠢點吧,他多看著點就是了。
而且罪魁禍首,應該是這家伙吧?百鳥看向了早就大老爺坐姿坐在沙發上休息的A。
“你就沒什么想說的?”百鳥問。
“說什么?”A迷茫抬頭:“額……夸我們默契十足?反應快?”
百鳥:“……”
百鳥:“…………”
“算了!卑嬴B無奈地接過給他專門泡的咖啡茶,抿了一口,看向幾個還傻愣愣待在原地的人沒好氣說道:“需要我提醒你們任務報告嗎?”
于是EFG瞬間溜走,而晚了一步的C被百鳥拉著后衣領:“剩下的我們單獨聊聊!
C眼淚汪汪:“不是說算了嗎?”
“我們之間要談的事情好像沒有那么簡單呢!卑嬴B輕笑著回答。
但是看著這張幾乎稱得上是漂亮的臉,C欲哭無淚。
不過等被百鳥拽到實驗室的時候,C也反應過來了。
百鳥簡單說了一下具體情況,C也不再那副耍寶的樣子,恢復了平日的專業:“S級啊……這可不太好調整,你知道的,S級和A以下是兩個概念……總之我試試看吧?”
“至于暗墮傳染,唔、我知道了。”C若有所思地根據百鳥的數據,不過在百鳥說完打算離開前,C突然開口:“碎刀回歸會影響到你的精神狀態嗎?你看起來有點累!
“……我是心累!卑嬴B吐槽了一句,但還是誠實地將自己的感覺說了一下:“剛回歸的時候,情緒和精神上的確有一種……被剝離的感覺,我的理智知道我在做什么,但是一瞬間的情緒并沒有立刻跟上!
“不過在你們回來之前,我的狀態差不多就回歸了。”
“還是盡可能不要碎刀,這樣對你精神上的損害是最少的。”C提醒道:“畢竟過去完全沒有數據可以參考,我也是走一步算一步,萬一給你造成了什么無法恢復的問題,別說其他人了,你家的人就足夠把我撕了!
“這不是還有A嗎?”
“呵呵,在那之前,A已經先把我手撕了!盋嘀咕道:“畢竟我跟他認識的更早啊,我可不要太了解了!
百鳥:“所以明明是發小,但是你也不知道A叫什么?”
C:“……”
C大聲嚷嚷:“這是我的問題嗎?!”
C靈機一動:“等等,所以你記得我叫什么嗎?小B!
百鳥:“我的報告還沒有寫,先走了!
百鳥直接大步離開,關上了隔音效果極為優秀的大門,將“你明明是忘了吧?!我的名字是——”的聲音直接阻斷在了門后。
百鳥的嘴角勾起無意識的笑,但是回到自己的辦公區域時,也的確認認真真寫起了報告。
在這個過程中,百鳥收到了那只薩摩耶審神者發過來的文件,大致意思是,他想知道那振暗墮藥研藤四郎原來的本丸編號,想知道他的伙伴是否都被安排了新的本丸。
百鳥一時間有些沉默。他應該回答是還是否?回答有,那么就是已經被分配了新本丸的刀劍,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兄弟。如果不是,那就是暗墮藥研撒謊,其實刀劍都沒了。
百鳥猶豫了下,選擇暫時先不管——反正都政府效率了,暫時放置很合理!
等結束這邊的工作之后,百鳥看到了路過的A順口問了句:“EFG最近沒任務?”
“嗯,上個任務算暫時結束!盇回答道。
“暫時?”
“算失敗了?”A想了想說道:“他們這次的任務是追捕暗墮流浪付喪神,不過每次都沒辦法抓到人,與其浪費時間,不去先做別的優先級更高的!
“流浪付喪神啊……”百鳥喝了口茶,有些沉默。
流浪付喪神,也就是他現在演的付喪神的基礎狀態。
如果是未暗墮、或者暗墮程度不算太過嚴重、可以凈化的刀劍付喪神,基本都會被帶回來,根據具體情況分別安排,大多都會在凈化后安排新的本丸。
可是流浪暗墮付喪神之中,也有一批暗墮情況極為嚴重、無法凈化的存在。
對于這種刀劍,碎刀都不能太過隨意,必須要用特定的帶著特殊隔離法陣的攻擊來碎刀,以免將暗墮氣息傳遞到刀劍本靈之上。
正是過去暗墮刀劍碎刀,暗墮氣息傳遞到本靈,時政的打擊暗墮本丸的效率才會如此之高。
而程度越深的暗墮付喪神,往往都更擅長掩藏自己,也非!kU。和百鳥所扮演的是兩個概念。
對著在外流浪時間越長,他們往往會往前墮化,化為和時間溯行軍近乎無差的存在。
“我去吧!卑嬴B突然說道。
在A抬頭看向他的目光之中,百鳥開口道:“以時間流速的關系,這不會花費太多時間,調查本丸的任務我也不會落下!
“但是暗墮付喪神是有可能傷害無辜本丸的——就像是我剛才做的那樣。既然任務都出現在了我們這里,代表緊急度已經偏高了,EFG找不到,不代表我不能!
“解決他們的任務之后,我再繼續這邊的工作!卑嬴B順便開了個玩笑:“這次你沒有在我一回來就安排新的任務,是因為那些任務的緊急度不夠高,或者時政那邊還在觀察吧?”
A盯著百鳥看了一會兒,似乎是在判斷其中的可行性,然后才開口道:“可以,就按照你說的做!
“……追捕任務?也用這個方式?”被要求安排新馬甲的C興致滿滿:“這是個好辦法啊!比起我們這些一看就是官方的人,同類更容易放松他們的警惕!
“可惜流浪付喪神之間應該也有交流渠道,萬一被發現了就更不妙了,不能用這個辦法批量進行任務啊!盋搖搖頭,顯然也對隊友的情況有自知之明。最重要的是這種技術不能外傳一旦傳出去就會出現各式各樣新的問題只能他們人數稀少的執法隊內部施行。
……這么一看這不是只有小B能做這些任務嗎!
C用一種敬仰的目光看向了百鳥。
百鳥:“再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就砍你!
C立刻低頭。
“所以這次用誰?時間太緊了我數據不夠無法承受S級靈力的情況我還沒有修正暗墮氣息傳染的問題……出外勤的話反而無所謂了。”C問道。
“……唔鶴丸吧!卑嬴B思考了一會兒說道:“之前使用不同刀劍主要是方便你根據不同付喪神記錄數據但是這種任務還是用我最習慣的狀態比較合適。”
鶴丸國永這振刀的體型和他類似也是他從小在練的太刀他還有一次扮演經驗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是最不會出錯的選擇了。
“剛好同振刀劍數據改變會更明晰——你要試試看把中度暗墮轉移到我之前使用過的‘鶴丸國永’那把刀上嗎?”
C比了個ok。
這些工作對他來說反而簡單了按照EFG給出的報告信息百鳥投放的坐標也差不多能確定。
【特殊任務:追捕流浪暗墮付喪神具體情況由執法者自行判斷投放坐標(XXX XXX)!
這次為了是為了抓捕(或碎刀)暗墮付喪神所以限制行動的鎖鏈自然要取消。一身輕松的百鳥透過湖水的倒映看到自己仿佛挑染一般的黑發還有顯得晦暗的金色眼睛有些止不住的感嘆。
黑色的寬袖因他的動作落在地上染上泥土百鳥站起身拍了拍袖子。
——特殊任務行動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想不到吧~又是鶴丸desu!我都推鶴丸了讓讓我(不是)
因為這本有點輸出xp的意思在所以會有重復的馬甲和重復的xp啦!我會盡可能寫成不同的故事和設定的!
ps:因為我推差不多寫完了!等這個副本結束之后暫時靈感缺失!
所以你們有什么想看的?比如什么狀態的哪位付喪神或者進入什么樣的本丸我感覺有靈感或感興趣的都會寫!寢除外!讓我啃啃你們的想法QWQpps:是長評加更現在還欠長評1 地雷2 營養液1 合計4
第 69 章 被我的突然出現嚇
按照報告上的記錄,EFG上次就追到了這里,然后把人追丟了。
這份工作最麻煩的一點就是只要獲得時空轉換器,基本上都可以做到轉換時空,一旦逃脫眼前,誰知道對方會去到那個時間線?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抓捕到對方,還得計算時空轉換器帶來的時空波動,去確認對方大概轉移的坐標點。
但那三個家伙能追這么久,也就證明了至少他們追捕的對象,手里應當沒有這種道具。
說到底,時空轉換器這種存在,雖然各個本丸都有,可依舊有足夠的限制。
尤其是穿越到某條時間線上,很容易改變歷史引來危險的檢非違使,一般流浪付喪神都不會樂意對上這種和自己實力相仿的存在。
在水邊走了一圈,百鳥感覺腳腕處隱隱約約泛著疼,思維一轉,就意識到了原因。上次他用了這個身份后,腳腕上的確帶了傷,但C進行調整的時候,肯定沒有注意到這點細節。
畢竟腳腕上只是磨傷,體現在刀身并不明顯,甚至算不上輕傷。而且為了人設,C可能還會覺得留點傷更符合流浪暗墮付喪神的身份。
百鳥這么走當然不是單純靠自己的眼睛和感知去調查,而是在這個過程中,已經設置了足以回溯一星期內這里的腳步痕跡以及探查殘留的靈力方向。
哪怕是暗墮付喪神,可以通過穢氣獲得力量,但是保持人身依舊是需要審神者的靈力的,哪怕那份力量非常微弱,也依舊是保證他們思維清楚明晰的最后純凈的力量。一旦失去了這份靈力,那就只會是時間溯行軍,而非暗墮刀劍付喪神了。
因而,百鳥的行動可謂是非常直白。
去除掉自家隊友殘留的靈力痕跡,被他找到更準確的坐標,設置下的回溯法陣被激活,代表著靈力的淺淡腳印在眼前浮現,最終化為一只熒藍色的淺色蝴蝶,閃閃發光地落在百鳥的手指上。
黑色的鶴伸出手指,本就白皙的皮膚在黑色的手套和衣裝下顯得仿佛透明。熒光藍的蝴蝶在百鳥手中停留了一瞬,然后閃爍著星芒往著一個方向飛去,又在半空之中消散。
“……這個方向嗎?”百鳥確認了位置,再度抬起了腳。
這個坐標并非是時政幫助審神者安排的那些特定的重要事件,反而夾雜在兩個重要節點之中。若非有意外,這種情況其實并不容易吸引妄圖改變歷史的時間溯行軍。
偏偏百鳥在趕路的過程中,遭遇了兩撥伏擊。
沒人在旁邊,百鳥倒也沒有太過剝離角色,只是還是習慣性勾起了唇角,帶著屬于本人特質的淺笑。
黑色的衣擺隨著他的動作在空中甩出輕盈的弧度,明明并不如白鶴那般高潔,行動帶著冷調的鋒銳,太刀在空中帶起暗色的如鶴羽一般的刀氣,明明同樣是代表著惡意的力量,卻依舊讓人感到優雅隨意。
百鳥背對著似乎未曾回過神的時間溯行軍,雙腳輕盈落地,長袖和衣擺在這時緩緩落下,連帶著纏繞在紋付羽織袴上的金色鎖鏈也在這時好像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攔路的家伙,可算不上什么驚嚇!彼袜哉Z著,帶著不明顯的嘲諷。隨后,他的聲音帶起笑意,開口道:“接下去,就繼續往這邊走吧~”
“不知道會為我帶來什么驚嚇呢?”
百鳥沒有在沒人的時候繼續念臺詞的習慣,所以當他開始做出這種行動,基本上就證明著他察覺到了附近有除自己外的存在。但是他一點也不打算表現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他很清楚,被動的接觸,才更不容易被人懷疑。
不過當下一瞬,短刀落于自己面前時,百鳥還是露出了有些意外的表情——這可和他預想之中的走向并不一樣。
眼前的是被污穢黑暗的武器近乎完全遮擋的身影,但在對方的短刀和太刀相碰的那瞬間,百鳥還是分辨出了這振短刀是那個性格膽怯溫柔的五虎退。
“這可真是……”百鳥沉下臉,刀尖對準了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正在向著時間溯行軍轉化的短刀。
五虎退猶如幼獸一般的眼瞳在此刻更顯野性,他的小老虎并未待在他的身邊,身上的衣服甚至無法完全遮掩顯而易見的傷口,晦澀的力量環繞在那些傷口之上,百鳥甚至好像聽見了對方脊椎處開始向外衍生的骨節的脆響。
“——不太妙啊!卑嬴B接上了自己的感嘆,卻并未后退一步。
當對方真正成為了敵人的瞬間,他就不會再留手了。可是此刻,似乎還有猶豫的余地。
“五虎退!卑嬴B冷聲喊出了這個名字。
被黑霧環繞的短刀明顯僵住了身體。
“如果你還有理智的話,控制住!”百鳥并未放下太刀,聲線更顯嚴厲,如果五虎退是平常的性格,早在這個時候被嚇得哭出來了。
可是這振短刀在短暫的停頓后,還是再度攻擊過來了。但哪怕是這種程度,在五虎退還未完全變成時間溯行軍,百鳥都抱有一線期待。
可是隨著五虎退的攻擊越發狠厲后,百鳥也不免有些遺憾。為他即將斬殺敵人這一點——
手臂被五虎退的刀刃劃傷,或許是因為見血,五虎退的攻擊越發瘋狂,不知道是不是百鳥的錯覺,百鳥總覺得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覬覦和渴望。
就在百鳥即將將其斬殺之時,一柄亂刃突然加入了進來,死死擋住了百鳥致命的攻擊:“——抱歉!鶴丸先生!退他不是故意的!!”
亂藤四郎的表情帶著慌亂,不同于五虎退明顯的異常,他看起來要正常很多,可是也只是和五虎退相比,不能和任何一振正常的付喪神比較。
“哈哈,我可沒有看出來呢!卑嬴B這么說,還是配合著亂藤四郎的攻擊后退了幾步,打算脫離開五虎退的攻擊范圍。
但是五虎退的瘋狂并未因亂藤四郎的到來停下,反而因為有了亂藤四郎幫忙,當五虎退再度靠近百鳥的時候,百鳥也沒辦法再這么放水下去了。
只是在百鳥抬手之際,他卻因五虎退的下一步行動僵在了原地,原本鋒銳的神色在這一刻顯得有些迷茫,連帶著亂藤四郎也僵住了動作。
暗金色的眼睛睜大,眼睛在此刻顯得圓潤了一分,百鳥歪了下頭:“誒?”
亂藤四郎也錯愕了一會兒,猛地沖過來拉住五虎退:“你在干什么啊退!”
剛才五虎退抓住了機會,然而并未拿刀劍刺入百鳥刻意表現出的漏洞之中,他直接抓住拿被他劃傷了的手臂,表情兇惡地惡狠狠咬了上去。
于是現在的畫面就變成了百鳥抬著手,上面掛著一只小老虎一般的五虎退,亂藤四郎欲哭無淚地想把五虎退拉下來。
這讓剛才的氛圍變得非常的……滑稽。
五虎退的力道幾乎能把他手臂上的那塊肉咬下來,百鳥的手抓著刀,在這種時候也不太好讓刀回鞘,只能用勾著自己的本體刀的同時,伸出兩只手指,想試著掰開五虎退的嘴。
唾液伴隨著血液讓百鳥手臂上的衣服的那一塊浸透了,百鳥稍微用了點力,好不容易把五虎退的嘴掰開,手指上也不免多出了屬于五虎退的齒痕。
“這可真是嚇到我了……”百鳥真情實感看著自己手臂上的牙印,總覺得這一幕有些眼熟。
哦,今劍也咬過他——他是聞起來很香,還是他的手臂就是很好咬?百鳥有點迷惑。
百鳥看向被亂藤四郎直接打暈的五虎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五虎退昏迷,他身上的穢氣好像都稀薄了一些。
百鳥蹲在被亂藤四郎下意識護住的五虎退身前,表情帶著一點郁悶:“我有那么可怕嗎?明明現在我才是受害者吧?”
黑色的鶴刻意做出了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但是愛笑又歡脫的性格和亂藤四郎熟悉的鶴丸國永沒有什么區別。
亂藤四郎下意識有些放松警惕:“對不起,鶴丸先生……小退他、他只是——”
“別露出這種表情,我不至于對你們生氣啦!卑嬴B溫和地說道:“你們現在什么情況?審神者呢?本丸呢?有回去的地方嗎?”
“……沒有!眮y藤四郎垂下眼睛,身上臉上都帶著流浪后的狼狽和疲倦。
百鳥嘆了口氣,在亂藤四郎反應過來前,直接扛起了五虎退,然后笑著說道:“既然這樣,我們就隨便選個方向找到今晚的落腳點吧~”
“誒?鶴丸先生?”亂藤四郎瞪大了眼睛。
“反正我們都沒有地方去嘛,哈哈,就看看我們今天的運氣怎么樣了?”百鳥輕笑著說道。
亂藤四郎猶豫了一下,但是看著被百鳥扛起來的五虎退,還是握緊手里的短刀,跟了上去。
這兩振短刀似乎不是EFG搜尋的對象,百鳥在心中分析著,領著猶豫的亂藤四郎繼續往著之前他查出來的方向往前。
不知道是不是他之前一直翻車的運氣終于上升了,還是EFG運氣太糟糕,當看到遠處出現一個明顯是房子的存在,百鳥眼睛一亮。然后他對著亂藤四郎“噓”了一聲。
——于是當黑夜降臨,在那座臨時居所之中,聽到動靜、敏銳走出門探查的刀劍付喪神,在踏出門的那瞬間,突然睜大了眼睛。
一只黑色的鶴從他眼前的屋頂上落下,帶著輕快爽朗的笑意,發上似乎還落著葉子,他大笑著說道:“喲,被我的突然出現嚇到了嗎?光坊!
作者有話要說耶!有沒有被我的突然更新嚇到!
第 70 章 別變成鬼啊。
“……的確是、嚇到我了。”燭臺切光忠差點沒有收住自己已經拔出來半截的刀。
燭臺切光忠的臉上滿是無奈,語氣柔和,百鳥哈哈笑了一聲,拍拍自己身上的灰,笑瞇瞇道:“抱歉抱歉~”
如果忽視他們此刻所在的位置,不同于普通刀劍付喪神的外表,就好像是一個正常的本丸之中,這兩位伊達組的成員的普通交流一樣。
他們都未對對方的外表評價些什么。
站在廊下矮處的鶴仰著頭,區分于任何一振正常鶴丸國永的黑發間挑染著明顯的白色,本該燦爛明亮的眼睛此刻卻顯得暗淡,可是其中爽朗輕快的笑意并未消散。
而被他注視著的燭臺切光忠,單邊眼罩依舊,可是已經完全看不出過往金色的紅色眼睛里帶著難以克制的惡意,身后的骨尾一晃一擺,若非本人控制,似乎想直接對著眼前的付喪神攻擊而去。
這是一振幾乎將要失去人形狀態的重度暗墮的燭臺切光忠。百鳥在心中判斷到,這是現在的時政也無法恢復凈化的污染程度了。
而且這種程度的暗墮付喪神,一般也不會樂意被時政帶走凈化。如果他現在是執法隊的人,大概燭臺切光忠根本不會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一刀砍上來了吧?
這么想著的百鳥,臉上的笑容并未因為燭臺切光忠現在的異狀露出其他的神態,反倒是燭臺切光忠想要后退躲到陰影之處,隱藏自己的問題。
百鳥全當沒注意,而是笑瞇瞇說道:“那個啊——我有點事想拜托光坊?”
“嗯?”燭臺切光忠的反應有些慢,他身后的骨尾倒是顯得有些焦急,他遲疑開口:“什么?”
“我啊,和亂藤四郎以及五虎退走丟了,可以拜托你們收留我們一晚嗎?”百鳥可憐巴巴地雙手合十,這樣懇求道。
“……”燭臺切光忠的第一反應是皺眉,是顯而易見想要拒絕的打算,百鳥立刻說道:“就一晚上!我就算了,但是退受傷了,在野外待一晚上總是更容易出事!”
看著那雙仿佛和過去記憶中的色彩一眼的金色眼睛,燭臺切光忠低嘆了一聲:“……只是一晚上的話,我可以幫你安排一個房間。”
“但請不要隨意出門,有事的話,請和我說,可以嗎?鶴先生。”
“好啊~”
百鳥露出了被滿足要求后愉快地笑容,然后對著身后擺了擺手,燭臺切光忠就看到了正背著昏迷的五虎退、臉上帶著些微討好意味的亂藤四郎,對他眨了眨漂亮的藍眼睛。
五虎退身側的暗墮氣息更是證明了他們并未說謊,反倒是亂藤四郎身上有些異常的干凈。
燭臺切光忠幫他們三人安排了一個房間,里面算不上多干凈,但起碼沒有什么亂七丨八糟的東西,至于房間邊角深色的痕跡是什么,不要多想比較好。
燭臺切光忠抱歉地說他也沒有多余的被褥什么的。但這些對于刀劍男士來說反而并不重要,百鳥擺擺手就不在意了。
只要開了這個頭,百鳥就有機會留下來。EFG當時搜查的付喪神應該就在這座房子之中,但是顯而易見,這里的成員比當時EFG探查的還要多,情況也更加嚴重。
所以他必須留下。
燭臺切光忠離開了,百鳥看著跪坐在一邊照顧五虎退的亂藤四郎,自己則是盤著腿坐在一邊,單手撐著下巴,聲線平緩地套起了話。
剛剛在路上為了降低亂藤四郎的懷疑,百鳥并未多說什么,只隨意扯了兩個話題,現在單獨有了房間,百鳥就干脆說道:“亂和退,不是一個本丸的刀劍吧?”
亂藤四郎的身影一僵,對上百鳥并沒有任何試探、像是已經確定了答案的眼神,像是做錯什么的孩子一樣低下了頭:“……嗯!
“我的確、和退……不是一個本丸的!
“這樣啊……所以你是因為擔心五虎退才留在他身邊的嗎?”百鳥好奇問道,語氣放得很柔和,擔心會嚇到這振敏丨感的亂刃:“是個好哥哥哦~”
亂藤四郎搖搖頭,亂糟糟的長發擺動:“我的練度不夠高……反而一直是退一直在照顧我、這次也是……如果、如果不是我的關系,退也不會……”
看著明顯不夠活潑的亂藤四郎,百鳥嘆了口氣。五虎退和燭臺切光忠或許沒救了,但是亂藤四郎身上的暗墮氣息很低,或許的確如他所說,他是被五虎退保護了。
因而百鳥還挺想把這振亂拎回去凈化,安排新本丸的……就是,大多數時候,這種并非單獨、且身邊有伙伴的刀劍,很少會選擇放棄另外一振,哪怕結局不用思考就能知曉,還是忍不住想要留下來。
不過比起讓亂藤四郎繼續這樣自責愧疚,百鳥開口說道:“亂,你應該感覺到了——這里很不對勁!
亂藤四郎有些緊張的抬頭,只是看著百鳥,沒有說話。
“所以,可以拜托你去偷偷偵查一下嗎?”百鳥這樣說道。
“可是,燭臺切先生說……?”
“你也應該看得出來吧……光坊那個狀態也很不對啊!卑嬴B嘆了口氣:“雖然我只是路過,但好歹是我的老友了,我不太適合去偵查,如果是你的話,肯定能做到吧?亂。”
亂藤四郎還是很猶豫:“但是小退……”
“我會照顧他的!卑嬴B低聲道:“如果我想做什么,早在一開始我就不會放水啦!
“就讓我看看,這里能給我帶來什么新的驚嚇吧?”
亂藤四郎顯然也知道,自己和退加起來其實也打不過這振在兩人圍攻下也顯得游刃有余的太刀付喪神,所以他也沒有必要撒謊,因而點點頭,最后再看了五虎退一眼,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
百鳥當然不像是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不適合偵查,他有足夠的辦法隱藏自身。他只是想先暫時隔離清醒的亂藤四郎,自己另外做點什么。
確定亂藤四郎短時間不會回來,百鳥干脆脫下了腳上的護腿,看著腳腕上熟悉的鎖鏈帶起的深色痕跡,嘗試著用體內的靈力去愈合,但并不能成功將其消退。
百鳥對此倒也不意外,中度暗墮雖然并不影響他自己本身,但是的確會影響到軀殼的狀態。而且現在他作為一個無主的刀劍,怎么也不應該有修復自己的能力。
手腕上和手指上五虎退帶來的咬痕,他也并不好快速恢復,畢竟那是亂藤四郎親眼看到過的傷口。
百鳥打了個哈欠,不同于之前釣魚執法,這次他的的確確是走了一整個白天,中間還扛著五虎退走了大半的路程,消耗的確存在。但說他困,倒也還好,只是感覺有些累。
百鳥保持著盤腿坐著的姿勢,腦袋低著被手撐著,打算簡單的閉眼休息一下——倒不是他不想趁機做點什么,只是現在才是第一天,亂藤四郎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著急容易壞事,而且百鳥在不知道具體情況前,也不確定什么樣的辦法更適合這些暗墮刀劍。
當聽到門外的腳步聲時,百鳥立刻抬起頭,以為是亂藤四郎回來,正打算露出笑容,卻看到了一個顯然不屬于短刀的身影。
燭臺切光忠的影子落在紙質的拉門上,畸形的骨尾讓他的影子透出幾分野獸般的可怖。百鳥臉上的笑意并未下落,而是歪了下頭:“光坊?”
可是前一會兒還表現得具備理智的燭臺切光忠并未回應他,在一片昏暗之中,就好像是什么恐怖片的前兆。
……已經無法控制住了嗎?百鳥的眼神沉了下來。
百鳥從不忽視自己看到的細節,也很少會認為自己所看的所感知到的會是錯覺。五虎退會咬他,和今劍咬他大概是同樣的情況。
他雖然頂著暗墮的殼子,但是內里卻的的確確是使用著他自己本身的靈力,普通的本丸察覺不到其中的區別,是因為他們不了解真正的暗墮付喪神,也很難透過那一層暗墮的殼子發現其中的問題。
但是真正的暗墮付喪神可不像普通本丸之中的刀劍付喪神那般安逸,普通本丸的刀劍付喪神擁有著審神者充足的靈力,但是暗墮付喪神失去了這份連接,體內的靈力是用一點少一點。
也就是說,百鳥蘊含著靈力的血肉,都是他們所覬覦且渴望的。
具備理智的時候還能為了過往的情誼控制,但當失去了理智之后,在暗墮殼子之下具備靈力的百鳥在他們眼中,就是一塊香餑餑。是沙漠渴了幾天的旅者眼前的礦泉水,是饑餓之下丨流浪者眼前的一塊面包。
所以當拉門被拉開,百鳥直接抽出了自己的本體,就像是對待五虎退那樣,干脆利落地依靠純粹的暴力、將燭臺切光忠強制壓在了墻壁上。然而過于貼近的距離,讓燭臺切光忠的骨尾有足夠的機會絆倒百鳥,狹小的房間不適合太刀行動,反倒是燭臺切光忠這樣純粹依靠身體本能的狀態更適合攻擊。
當百鳥仰著頭躺在榻榻米之上,對上那只紅色的眼睛時,以自己的太刀卡在兩人中間,太刀鋒銳的那一側對準了燭臺切光忠的脖頸,對著眼前異變的暗墮付喪神,百鳥眼神沉沉,給了這振太刀最后一次機會。
“別變成鬼啊,光坊!卑嬴B低聲說道。
那只赤色的眼睛似乎閃現過掙扎,在這一刻被這熟悉的稱呼引出些微理智的燭臺切光忠表情痛苦,他對上被自己壓住的熟悉卻又陌生的身影,艱難開口道:“……殺了我、鶴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是長評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