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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第61章

    時至深夜。

    秦玚很溫柔, 像要把白鶴柔進血肉里。

    不知道持續到多久,白鶴迷迷糊糊睡著了,陷在秦玚的信息素里, 身體上所有的疲倦都煙消云散。

    一覺到天明, 秦玚先醒,他側著頭,用眼睛描繪白鶴的五官, 那目光最后落在白鶴耳垂那顆痣上。

    一模一樣,臉上, 身上, 秦玚看過的摸過的每一處都是一模一樣的,白鶴就是白鶴,不管在哪個世界都是。

    記憶里,除夕那晚, 其實也就一天前,白鶴突然的消失讓秦玚亂了陣腳, 驚恐擠滿他的大腦, 控制他的神經, 發瘋前兆,他逼迫自己冷靜, 急轉的大腦記憶給他提供了某個人的名字。

    張耀。

    前段時間張耀給他發了三條好友申請, 申請留言第三條, 張耀問他, 是不是白鶴告訴他什么了。

    看似不值得懷疑的一句話, 秦玚直覺不對勁。

    他回到花園, 小爸見他表情不對,又不見白鶴, 問起來,秦玚不得不全盤托出,值得慶幸的是,他的家人相信他的話。

    接下來秦玚瘋了似的找張耀,除夕夜一晚上,能發動的警力和人脈全都用了,張耀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直到后半夜,四五個小時過去,張耀自己跑來找秦玚。

    那時候秦玚身處白鶴家里,張耀穿著身黑色羽絨服來的敲門,秦玚開門見到他,眼圈爆紅將人摁在墻上,就差一拳頭送上去,又忍住了。

    “白鶴在哪里?”他嘶啞著聲音問。

    張耀的表情很是懊惱,不斷重復幾句話。

    “我以為把他換回去,之前那個白鶴就會回來……”

    “誰知道這個世界已經完全接納他的存在……”

    “你們都記得他,我也沒想到會這樣啊……”

    秦玚沒心情聽張耀神神叨叨,但他必須搞清楚狀況,按耐住內心的狂躁,他將壓迫張耀的信息素收回,強忍著發瘋問清楚情況。

    接著與失神的張耀難得達成一致,白鶴必須回來,得由秦玚去接回來,來不及等待,秦玚將張耀拎回家,后半夜,在全家人的注視下,秦玚出發了。

    張耀被暫時扣在秦家,在秦玚回來前,秦維不會放讓他離開。

    回憶到這里結束,秦玚的手環著白鶴的腰,在上面摸了摸,和之前是一樣的,但他總覺得他的小寶好像精神很不好。

    回去得問問張耀那家伙。

    秦玚慢慢抽身,從床上起來,熟睡中的白鶴輕輕蹙眉,秦玚的動作頓了頓,俯身在白鶴眉心上輕吻。

    白鶴的呼吸漸漸安穩,秦玚起身,光著膀子在白鶴的家里慢慢走了幾圈。

    白鶴的家不大,彩光很好,但他的小寶似乎不愛開窗簾,現在外面天明亮,陽光隔著窗簾,只能隱約透進來一些悶悶的光線。

    這是個一居室,比白鶴在那個世界住的公寓小些,布置得很干凈很整潔,總體感覺有些死氣沉沉,秦玚將散落在床底的衣服一件一件撿起來,去白鶴的衣柜找了件最寬大的衣服套上,穿在他身上還是有些小。

    秦玚抱著衣物去洗手間,分類放洗衣機洗,最后挑出白鶴的內褲,放在小盆里,用手揉搓清洗,洗完衣服又轉身去廚房,打開冰箱,食材很多,塞的滿滿當當,是白鶴的風格,不怎么會做飯但是東西一定要有。

    他的小寶應該努力嘗試過學習做飯。

    事后飲食得清淡,秦玚簡單弄了些瘦肉粥,等粥好,這才準備去叫醒白鶴。

    圍裙還沒解開,家里的門被啪啪拍響,秦玚表情微頓,趕在那聒噪的敲門第二次響起時去開門。

    咔噠一聲門開。

    外面站著的人似乎都要張口叫喊了,看見來人是陌生人,頓時滯住了聲音。

    秦玚瞇眼看面前的中年男人,以及男人后面跟著的女人,從這兩人的五官中發現了一些苗頭,但他沒先出聲。

    “我們找白鶴。”男人率先開口,他仰頭試圖往里面瞧,目光疑惑:“你是誰?他朋友?”

    秦玚站直,他個子很高,幾乎抵著門框,眼里平靜,沒有絲毫情緒:“對,我是白鶴朋友,白鶴在睡覺,我想你們得等等。”

    “我們是他爸爸媽媽,這有什么好等的,你去叫醒他,我們有事情要說。”

    中年男人的聲音如同命令,聽得秦玚直反感,他靠在門框上沒動,又聽見女人用打圓場的聲音說:“不好意思,小鶴他爸爸說話就這語氣,我們今天來找小鶴的確有事,他工作累,要是還在睡的話,我們可以先進去等等。”

    秦玚眉眼寬松了些,他都要讓開了,莫名的直覺又讓他頓住。

    “阿姨,你們找白鶴什么事?”秦玚問的時候平靜的笑了笑:“你們一直沒和他住一起?有什么事不是可以打電話么?”

    “……我們的確沒跟他住一起,昨天電話里沒說清楚,晚上來找他他又沒在家。”白母說話磕磕巴巴,被推到后面的中年男人許是忍受不了一直被拒之門外,單手叉腰指著秦玚的鼻子:“我們是他的父母,你這做朋友的,家里人沒教你不讓人進屋很沒禮貌?有什么事情不能先進去說?非讓長輩站在門外?”

    白母一直在低聲拍打白父的肩膀,又給秦玚陪笑。

    這兩口子,有點像唱相聲的,看似的拉扯試圖給予秦玚壓力,實際就是面子演員。

    秦玚這回還真就不讓了,他個子高體格大,壓迫感還很足,擋在門口不讓,白父白母還真不敢怎么樣。

    僵持不過,白父開始大吵大鬧:“白鶴怎么會交你這種朋友!真是學壞了!還往家里帶!”

    秦玚歪著頭,臉色漸暗:“叔叔,不讓你們進去是我的錯,你們就當我沒教養,這可不關白鶴什么事。”

    “怎么不關他的事?!他要不跟你一個德行,怎么會有你這種朋友?我就說這些年他翅膀越來越硬!完全不聽我和他媽的話!!”

    男人的聲音很大,秦玚蹙眉,他單手拉住門框,冷淡道:“我可沒見過會這樣下自己孩子面子的家長,這里是樓道,不是家里,你們要鬧去別的地方,恕白鶴不奉陪。”

    說著要關門,男人見狀暴怒,雙手抵著門框怒吼:“白鶴你給我出來!他媽的別以為我管不了你了!!”

    秦玚沒見過這般做父母的,他稍微用點力,將胡攪蠻纏的男人推出去,門關上,外面驚天地的叫罵隔著門板不斷傳來,震耳得人耳膜生疼,地板似乎都在顫。

    且那些罵聲極具侮辱性,誰能想到這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話?

    秦玚握緊拳頭,想就此教訓男人一頓,又念及對方是白鶴的父親,說到底他只是猜測,并不能確定白鶴對這個父親是什么態度。

    秦玚后知后覺這件事是他沒處理好,懊惱之際,抬眸發現不遠處,穿著睡衣的白鶴站在那里,眼里有無盡的疲憊和難過。

    只從白鶴的眼神,秦玚便明白了。

    門外叫囂的聲音愈發不堪入耳,秦玚拉開門,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門口的男人,白父后面,白母瑟縮著不敢動,眼睛紅了一圈。

    突然敞開的門讓兩口子表情驚住,男人的聲音卡了幾秒,臉色早已經叫成豬肝色。

    看得出來,他自己都覺得丟人,卻還要通過這種手段讓白鶴知難而退。

    “叔。”

    秦玚壓著眼皮俯視身高才到他胸口的男人,手指壓在手機上,那屏幕上顯示的是報警電話。

    “你現在的行為已經構成擾民,我隨時可以報警將你驅逐,再之——”

    秦玚唇角下壓:“你從你兒子這里一共拿走兩百二十萬,他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那是為還你欠下的賭債,你多年賭博,合法的拿來作幌子,不合法的積累一大片,這些報警挑明了夠你坐牢十幾年,還有,如果白鶴想斷絕與你們的關系,我可以幫他做到,我也可以幫他弄掉你半條命。”

    “……你、你嚇唬誰呢?!”白父手指顫抖:“白鶴呢!是不是他給你說了什么?你讓他出來和我說話!”

    “別亂動啊叔。”秦玚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過:“難道你真想去試試勞飯?”

    “哎呀我都說了不該逼小鶴的!”縮在后面的白母沖上來了鉗住暴跳如雷的白父,連拖帶拽都撤不走,只好壓著聲勸男人:“我看他不像騙人的,你難道真想去坐牢?我們、我們以后再來吧,這些天讓小鶴好好冷靜些……”

    許是的確對坐牢忌憚,男人又做事心虛,被比他力氣小很多的女人拉著,就當是個臺階,彎腰呸一聲,指著秦玚的鼻子:“想和我斷絕關系,別做夢了!我一輩子是他老子!!”

    放下這句話,男人氣紅著臉轉身就走,白母焦急萬分,看看走遠的白父,又猶猶豫豫回頭觀望屋內,欲言又止,最后只留下一句話:“我們對不起小鶴,他身體不好,要好好吃飯,過幾天我們再來看他。”

    秦玚面無表情:“阿姨,你們還是別來了。”

    白母親愣住。

    秦玚偏開頭:“你都知道對不起他,那還來干什么?難不成以為他想看見你們?”

    白母親的眼睛又紅了,眼淚止不住的流,秦玚看了一會兒,沉默的進屋將門關上,隔絕了外面隱隱的哭聲。

    玄關有一條小長廊,也不太長,秦玚走兩步就到客廳。

    還是沒開燈,窗簾也沒拉開,他環顧一圈,沒見到白鶴,突然聽見一頓噼里啪啦的聲響,是廚房傳來的,他心里一驚,幾大步跑去廚房,發現白鶴端著碗在吃粥。

    剛才是勺子落在案臺上的聲音。

    秦玚的心情如同坐過山車,這會兒也沒好到哪里去,他哪知道白鶴從小到大面對的是這樣的父母,方才聽白鶴平靜的闡述那些經歷,秦玚根本無法平息心中的怒火。

    他漫步走過去,從背后抱住白鶴,頭埋在白鶴肩膀上。

    捧著碗吃粥的白鶴動作停下,輕聲問:“他們走了?”

    “嗯,走了。”秦玚的下巴在白鶴肩膀上蹭了蹭,有些撒嬌的意味。

    “謝謝你。”白鶴將手里的碗捧起來:“要吃點嗎?你煮粥很好吃。”

    “吃。”秦玚站直,就著白鶴喂來的勺子張嘴,粥的確好吃,只是秦玚氣頭上,品不出咸淡。

    他蹭白鶴的臉:“我很會做飯,以后都做給你吃。”

    “好啊。”白鶴輕輕的笑:“我很期待。”

    “小寶,這里是你長大的世界。”秦玚抬起頭,手還抱著白鶴的腰,他注視白鶴的眼:“我想去你走過的地方走走,你對什么地方印象深刻,我都想去看看。”

    白鶴壓著唇,眼睫發顫,這張臉是極漂亮的,此刻臉上平靜似柔水,又縈著一層憂傷:“秦玚,我會和你一起回那邊?”

    “不是那邊。”秦玚對白鶴說:“你本來就屬于那里,你的家在那里。”

    “小白鶴,你答應我的求婚了,我們是一家人。”秦玚貼著白鶴的臉:“這里有你的記憶,我和你一起去看,我會與你一起記住那些回憶。”

    白鶴沉吟,在秦玚的懷抱里轉個身,與秦玚面對面,身高差距讓白鶴不得不仰頭,他猶豫了一會兒,在秦玚的下巴上親了親,是很親昵的動作。

    秦玚愣住,撈著白鶴的肩膀眨眼:“怎么只親下巴?”

    白鶴移開目光,目光不太自然:“你太高了,仰頭很酸。”

    這話把秦玚逗樂了,他直接彎腰撈起白鶴,抱著人去客廳,將人放下,他坐進沙發,拉著白鶴站在他雙腿之間,手臂環著白鶴的細腰,仰頭:“現在可以埋頭親我了。”

    白鶴抿直唇不說話,秦玚急切的搖了搖他,撒嬌的意味更重。

    白鶴受不了秦玚對他撒嬌,他扭開頭不看秦玚都不行,這種被抱著搖晃的感覺弄的白鶴心癢,仿佛秦玚下一秒就要對他喵一聲。

    無法,他將懷里的碗塞給秦玚,捧著對方的臉,就輕輕碰了一下唇角,可能一秒都沒有就分開了。

    秦玚呼吸一滯,他將碗放在旁邊小桌子上,手臂收緊將想逃跑的白鶴逮回來,仰著頭封住白鶴的唇。

    白鶴躲不掉,被親得后仰,腰上的手為非作歹,不安生的摸來摸去。

    他后仰撐不住,不知不覺就坐在了秦玚腿上,唇舌被用力的吸.允,舌尖被秦玚逗弄似的攪.動,耳邊是兩人交織的喘.息,以及深吻時不可避免的水聲,羞恥感爆棚。

    親了很久,火也給拱了起來,白鶴伸手推秦玚,推了半天才把這只纏人的大貓撥開,此刻的秦玚身后,那根又大又蓬松的尾巴正興奮的掃來掃去,貓耳抵著白鶴的脖子蹭。

    白鶴不讓親,平息呼吸的間隙,秦玚把頭埋在白鶴胸口上,熾熱的呼吸打在白鶴的身上,連著心跳,起伏不定。

    ………

    這個擁抱能徹底將白鶴環在懷里,秦玚體格比白鶴大很多,這般將頭埋在白鶴身上,耳朵與尾巴又都放在外面,白鶴埋著頭看到的便是一直往他懷里拱的撒歡大貓。

    白鶴忽然響起了那個系在玫瑰花上的鈴鐺,他盯著秦玚的后脖子,狼尾黑發扎著個小發揪,脖頸露出些皮膚,很白,適合戴上一些東西,一搖一響的鈴鐺正正合適。

    想起鈴鐺,自然會想起戴鈴鐺做過的事,白鶴臉上發燙,忽然腳下一空,他下意識抱住秦玚的肩,驚詫的問:“去哪?”

    秦玚腳步沉穩,輕車熟路朝房間去,微笑著親白鶴的額頭:“去運動。”

    于是本來打算好要出門,又往后推遲了幾小時。

    第62章 第62章

    這個世界是夏天, 八月末,南方的夏出了名的濕熱,這種環境里, 綠植瘋長, 繁花斗艷,天空湛藍得幾乎透明,一眼望不到邊際。

    秦玚伸手, 窗簾嘩啦一聲開了,明亮一擁而進, 他轉身看向縮在床上的白鶴, 逆光微笑:“咱們小寶偶爾也要開開窗啊。”

    白鶴懶懶的動了動,適應光線后的眼睛虛掩,被光照著,臉上似鍍了層軟軟的絨羽, 他將頭蹭進枕頭,緩慢的嗯了一聲。

    秦玚過來將白鶴撈起, 他剛才其實沒怎么鬧騰白鶴, 就只親親抱抱蹭蹭, 沒到昨天晚上的程度。

    或許是因為睡了午覺,午后精神慵懶很正常, 秦玚的精神一向亢奮, 他將軟綿綿的白鶴抱起來去喝水, 再抱回來換衣服, 如同布置一個大娃娃, 過程相當解壓。

    “快好了快好了, 來抬手。”秦玚小聲的哄白鶴,白鶴累, 歸咎到底還是他的問題,昨天晚上折騰到深夜,今天上午又鬧到接近中午,他體力有余,小寶好像就不太行。

    雖然秦玚一直不夠滿足,此刻還是后知后覺自己有點過頭。

    幫白鶴換好衣服,秦玚捧著白鶴的臉看了又看:“小寶,我是不是太過分了啊?”

    白鶴掀開眼皮,面露疑惑:“你指什么?”

    秦玚舌尖抵了抵下齒:“我好像有點不太節制。”

    白鶴清醒了些,他看著秦玚是眼睛:“你才知道啊?”

    秦玚眼皮耷拉下來,表情如此委屈:“……小寶你是貓薄荷,我實在是忍不住,你的身體好像也不太愿意我離開……”

    他攬著白鶴的腰,埋頭蹭白鶴的脖子,著迷的聞后脖頸的腺體:“而且你也很舒服,是不是?”

    白鶴深呼吸,推開秦玚:“再不出門,今天就別出去了。”

    “好。”秦玚笑著舉起雙手:“不鬧你了。”

    白鶴抬手摸了摸腺體,總覺得秦玚是故意的。

    下午天熱,兩人收拾好準備出門時已經五點,太陽斜下,穿行在建筑之間,他們的影子與建筑一樣被拉得很長。

    這里是縣城,老區和新區交相并存,像兩個時代交錯,予人龐然震撼的視覺體驗。

    從家里出來,他們第一個目的地的白鶴的中學,距離家不遠,要繞過老區幾條街道。

    白鶴很早就開始住校,白父白母所住的地方與他隔著一個市,他中學和大學都不在父母所在的地方讀書,中學所在城市給他印象最深,這里景色很美,所以白鶴大學畢業才會選擇搬來中學所在的城市定居。

    他年輕沒經驗,租過幾次房踩雷無數,后來懂了不少,現在這間房住的最久,都已經住舒心了,結果被他爸媽套出了地址,想搬家又不舍得。

    還是因為這里太美。

    尤其是老區,白鶴的租房地址不偏,陽臺開窗正對老區,挨近在旁邊的住戶是一對老年人,屬于自建房,一到夏天,那墻上會長滿滿墻的粉色薔薇花,開窗就能看見。

    可惜后來白鶴漸漸不喜歡開窗,許是他得知他爸還在賭,也可能是熬夜讓身體機能變得絮亂導致心情不好,直到今天秦玚一把拉開窗簾,迎面而來是花香,入眼的便是對面開的正旺的薔薇。

    他這才記起來,搬來這里的初衷,是為了開心快樂的生活下去。

    老區就是這樣,哪哪都可以看見花,或長滿院子,或爬滿建筑,里里外外都是芳香。

    繞過幾段長滿花草的小街,有一道很長的階梯要下,長階梯往下是一條很長的大道,兩旁是密布得毫無規則的老區城,更遠處高聳入云的建筑則是新區。

    火輪般的太陽掛在天邊,要把天燒著了似的,白鶴走在秦玚后面,前面的秦玚牽著他的手,他們慢慢往階梯下走,路邊的紅花落瓣滑過他們的身,留下一路芳香。

    “所以,這個世界只有兩種性別?”秦玚若有所思,似乎覺得有些奇妙:“那小寶,你喜歡我算是喜歡同性?”

    白鶴失笑:“很奇怪嗎?”

    “不奇怪,同性么,類似雙A。”秦玚笑:“如果小寶你是alpha,我還是會喜歡上你。”

    白鶴偏開頭:“這個如果不成立,我不是alpha。”

    他說著安靜片刻:“秦玚,我回來了,但是腺體還在。”

    “張耀說,你已經完全被我們的世界接納,你就是那里的人。”秦玚停下腳步,他仰著頭看站在他上幾階的白鶴,對方身后天上,是被風吹拂起來的花瓣雨:“你就是你,這里容不下小寶,會有另一個世界為你敞開,在那邊,你也是你。”

    白鶴心情怪怪的,他埋著眼:“張耀到底怎么回事?”

    秦玚剛來的時候解釋過,沒說清楚,白鶴心里有了猜測,但不能確定。

    “他和你一樣,又不完全一樣。”秦玚說:“他也是穿越者,只是他好像有什么任務需要完成。”

    “他什么都告訴你?”白鶴擰眉。

    秦玚伸手將白鶴的眉心松開:“他藏了哪些話我也不清楚,關鍵的應該都告訴我了。”

    說著他平靜的笑笑:“要是有假的話,我們回去可以教訓他,是他讓我們分開,到時候小寶想怎么弄他,我都幫你。”

    白鶴問:“你覺得張耀的任務是什么?”

    秦玚搖頭:“不清楚,但如果對我們有威脅,我可以先做掉他。”

    白鶴:“…………”

    他慢慢闔上眼:“秦玚,不許一本正經的說違法犯罪的事。”

    “明白~”

    秦玚笑盈盈的捏捏白鶴的手心,他往上一個臺階貼近白鶴,臉上的笑意平靜不少,手指撫摸白鶴的耳發:“小白鶴,法律管轄內我的確不能做什么,但悄無聲息抹掉一個人的能力還是有,據我了解,張耀沒完成任務無法離開那個世界,而他現在求我來找你,可見任務好像搞砸了,所以我們有的是機會讓他吃苦頭。”

    白鶴愣住,他忽然記起,秦玚所在的家庭可是三大頂立家族之一,什么手段不能有?只要想,沒有做不到。

    秦玚整天笑嘻嘻的模樣給他內里的狠勁蓋上一層偽裝面具。

    “或者,你想怎么懲罰這個世界那兩人。”秦玚的兩只手捏住白鶴的腰,聲音蠱惑:“小寶,你不忍心去做,交給我就行,我可以辦到,說話算話。”

    白鶴心臟狂跳,他猛的抬手按住秦玚的嘴巴,不讓對方說話:“你在說什么啊,這里也是法制社會,你那邊有人,這里能有誰?”

    “這邊有你啊,你是我這里唯一的人脈。”秦玚笑彎眼盯著白鶴,又扇動眼睫,啊了一聲:“不對,小寶不屬于這里,你是我的。”

    前后自相矛盾的話,白鶴聽了差點笑出聲,忽然,秦玚在他的手心上舔了舔,白鶴猛的縮開,惱羞的瞪著秦玚:“你有時候真的很像只壞貓。”

    “我的好全部給你。”秦玚將頭靠在白鶴肩膀上:“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白鶴不說話。

    一想到這件事他心里就亂七八糟,他恨他爸媽嗎?不至于恨,失望更多,想要報復?那也算不上,只是想幫小時候的自己討個說法。

    秦玚伸手捏住白鶴的鼻子,又松開,輕聲笑:“等你想好了再告訴我吧。”

    “………”白鶴摸摸鼻尖,慢慢跟著秦玚走,對方留給他時間,牽著他的手一路往前。

    “秦玚。”白鶴喊他。

    “怎么了?”

    “你知道走哪條路嗎?”

    “不知道。”

    白鶴:“………”

    他嘆氣,忽然笑了,發自內心,從胸腔里溢出,似有熱度:“那你還牽著我往前走?”

    秦玚聽白鶴笑,心里被撓了似的,他用身體倚著白鶴:“反正和你在一塊兒,去哪里都一樣。”

    白鶴錯開眼:“別說肉麻的話。”

    “好哦。”秦玚瞇眼。

    …

    “前方到站,木廳街道,到站的乘客請提前做好下車準備……”

    公交車上沒什么人,最后一排,白鶴靠窗,秦玚坐在他旁邊,即將落幕的夕陽交錯掃過他們的臉,望著車窗外的白鶴回頭,用手拍拍秦玚的發頂:“要到了。”

    秦玚根本沒睡,就是想無時無刻黏著白鶴,他坐直,走在前面,去公交車后門站好,伸手拉著過來的白鶴。

    白鶴不矮,在秦玚旁邊站著竟顯得有些小。

    秦玚是真的很高,鶴立雞群,下車的人里,沒人不注意到他,想低調都沒辦法,這個alpha往那一站就是吸引眼球的聚光燈。

    尤其還長著了一張帥得過分的臉。

    下車的乘客就幾位,白鶴和秦玚靠近車門,沒注意到站在他后面的女生。

    那女生齊耳短發,妝容很酷,吊帶黑裙,渾身上下流露著帥氣,她站在后面觀察白鶴和秦玚許久,等車到站挺穩,跟著下了車,才開口叫記憶力那個名字。

    “你是白鶴?”

    白鶴走在秦玚前面,聞言腳步頓住,回頭瞧見位氣質酷颯的女生。

    他緩慢的眨眼,試圖在記憶里搜尋對應樣貌的人物。

    那女生見他表情愣著,輕輕一笑,雙手抱臂:“朱葉,初三二班,體育委員。”

    白鶴怔忪的表情更明顯,他記起來了,睫毛扇動幾下:“抱歉,時間太久……”

    “又沒怪你,本來我剛才也沒立刻記起你。”朱葉對白鶴抬抬下巴:“你變化好多,以前好不起眼的小悶子,現在長的挺帥啊。”

    白鶴扯出個笑,對于這么久遠的老同學,他還真不知道可以聊點什么,又見朱葉看向站在他旁邊的秦玚。

    “這是你男朋友?”朱葉問。

    白鶴點頭:“嗯,他是秦玚。”

    “你好。”秦玚對朱葉點點頭,手倒是一直牽著白鶴的手沒放。

    “真奇妙。”朱葉笑:“我以為你會是那種長大了就成家立業的人,畢竟你以前就是個乖娃娃,好聽你爸媽的話。”

    她說著歪頭:“對了,你那個糟心老爸還沒進去呢?”

    白鶴臉色暗了暗,初中發生的事他不完全記得住,但有件事他記一輩子。

    正是初三要升學那年,他的成績夠著一個好高中,他爸覺得費用貴不讓去,還鬧到白鶴班主任那里。

    白鶴妥協了很多次,那次本不打算妥協,誰想得到他爸會跑來學校吵。

    誰那般年紀的時候不愛面子?白鶴忍著全班的注視,又一次敗給了他爸。

    “沒進去。”白鶴呼吸極輕:“不過快了。”

    朱葉聞言一愣,又笑:“那是個好消息。”

    她雙手環抱看向別處:“我妹妹,和你弟一個小學,之前開家長會我去,遇到你媽了。”

    白鶴安靜的聽著。

    “她穿得不錯啊,我妹說,白寧,也就是你那個弟弟,經常在學校炫耀,說他爸媽都沒工作,家里的哥哥很有錢,會給他們打錢。”

    朱葉說著從上至下打量白鶴:“白鶴,你但凡對自己好點呢?養一群吸血蟲不累嗎?”

    白鶴好久才扯出個幾乎等于無的笑:“謝謝你告訴我。”

    “我就順嘴,誰讓你弟那破崽子欺負我妹?”朱葉聳肩,又蹙眉:“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弟說你能掙錢,你就給自己穿這么些便宜貨?”

    白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便宜的,這件體恤八十。”

    “八十呀。”朱葉捂著嘴巴笑:“好吧好吧八十不便宜,真是勤儉持家,你男朋友也是。”

    “……”白鶴看向旁邊笑瞇瞇的秦玚,秦玚那身穿得是他的衣服,還是最大那套,雖然穿著不緊繃,但還是小了,全靠秦玚那張臉頂著。

    白鶴的唇張開闔上,又張開:“他才來,衣服沒帶夠,穿的我的。”

    朱葉頓時挑起眉毛:“吼哦~我懂,我懂。”

    她說著從包里掏出手機,在屏幕上點了幾下:“加個好友吧,我以前也沒加你。”

    白鶴有些猶豫:“我不太用聊天軟件。”

    “我也不太用。”朱葉掂了掂手機:“就當是老同學留個念想,加了可能也不會找你嘮。”

    白鶴只好拿出手機加上對方好友,朱葉的頭像就是一片葉子。

    “好了,我還有事就不聊了。”她說著要走,才走幾步又回頭,扯著陽光的笑對白鶴說:“哦對,你可能忘了,初中有一次你好傷心,躲在角落里自言自語被我聽見了。”

    白鶴倏地抬起頭。

    “說什么為什么要生你,生了又不負責,以后你絕不亂生養小孩,說起來那時候你聲音好委屈哦。”朱葉失笑:“以前那可能是氣話,現在看來,你還真不打算結婚生子,挺好,不是每個人都喜歡小孩,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能力養好小孩,獨自逍遙自在也挺不錯。”

    “不說了,拜~”

    一席話,聽得白鶴心情復雜。

    在他發愣的間隙,秦玚一直看著他,許久,兩人沿路慢走,他們牽著的手一直沒松,白鶴在走神,不一會兒轉角,空無一人的巷道,兩旁的鮮花長出圍墻,路上全是花瓣。

    秦玚停下,來到白鶴面前,注視那雙眼,他的聲音很輕:“原來小寶受了那么多委屈。”

    白鶴抬眸,沒說話。

    “肩膀給你靠,”秦玚俯身:“哭一哭會舒服很多。”

    白鶴并不想哭,但他還是抱住了秦玚,將臉埋在秦玚的肩膀上,許久,他悶著聲音,用手扯了扯秦玚的袖子。

    “我想好了,處理完我們就回去吧,你要幫我。”

    “好。”秦玚吻白鶴的側臉:“樂意效勞。”

    第63章 第63章

    乘高鐵到臨市用了兩個多小時, 在旅館住下時已至深夜,秦玚在黑暗中睜開眼,在他旁邊的白鶴睡得很沉。

    被深度白蘭地信息素包裹久了有醉人效果, 秦玚從來沒告訴白鶴, 之前在床上,秦玚都有意將信息素控制在溫和的調子里,不至于醉, 今晚他耍了點小心思,他需要小寶睡個安穩覺。

    秦玚輕手輕腳離開大床, 穿好衣服戴上口罩和帽子出了酒店。

    凌晨四點。

    城市外環, 破敗的街道上空無一人,此刻這里安靜得像一座死城。

    秦玚雙手插兜靠在路旁,側眸掃了眼不遠處燈光忽明忽暗的巷道,深處的門上掛了個旋轉小彩燈, 那是個地下酒吧,更準確的說, 是個隱秘的非法賭博點。

    秦玚收回目光, 他雙手環抱著, 帽沿遮蓋了神色,路燈閃幾下又熄滅, 好像徹底壞了, 他也隱沒在了黑暗中。

    后半夜, 連蟲子的叫聲都聽不見, 靜得詭異。

    大概十分鐘之久, 那扇鑲嵌在深巷墻面上的門支呀一聲打開, 接著,一個男人跌跌撞撞走了出來, 嘴里嘀咕著不知道在說什么,像在罵人。

    秦玚手指緩慢的點著手臂,視線隨那男人慢慢移動。

    男人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門里伸出來只手將那門砰的一聲關上。

    驚天地的一聲響動讓喝醉的男人嚇得猛哆嗦,緊接著那男人邊踢門邊叫罵,忽然又埋頭開始嘔吐。

    秦玚倚著墻面無表情的看著。

    男人吐完,扶著墻站直,嘴里還不休止的嘟噥,挪著腳慢慢出來,沿斜坡往上走,路過漆黑的巷口,被一只強有力的手臂倏地扯了進去。

    叫罵的機會都沒有,嘴里被塞進一團抹布,秦玚單手鉗住男人的脖子,稍一用力,對方的臉色立刻脹成紫紅色,拍打在秦玚手臂上的力氣約等于無。

    秦玚伸手撈出男人兜里的手機,點亮,將屏幕對準男人的臉。

    “解鎖。”

    男人的眼球鼓起來,他死死的看著手機,不為所動。

    秦玚手臂再次收緊:“我現在搞死你,沒人會知道。”

    他重負一遍:“解鎖。”

    男人的雙手并未被控制,許是因為酒精上腦,也可能是體格本就不如秦玚,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但性子就是硬,無論如何也不解鎖。

    秦玚壓著眼皮,將人甩在地上,一只腳踩在男人胸腔上,他蹲下,逮住男人的右手拇指按在手機屏幕上。

    指紋解鎖成功。

    秦玚站起來,踩著男人的腳沒松開,他拿出兜里的手機,那是白鶴的手機,睡覺前秦玚問了白鶴的解鎖密碼。

    花了點時間,將男人手機里重要的聊天記錄和匯款記錄拍照,再翻查每個賬戶,余下的錢一共還有三十萬。

    聽白鶴說,白母管不了錢,所有的錢都在白父這,那么著三十萬,應該是最后剩下的錢。

    秦玚蹲下來按住男人的頭,手機遞到男人眼前:“支付密碼是多少?”

    男人一看是轉賬界面,頓時暴起,□□抹布塞著的嘴里發出微弱的悶喊,眼球鼓得似乎要掉出來。

    秦玚嘁了一聲,這男的愛財如命,就算用命威脅也不肯說密碼。

    他也不急,在腦子里喊了三個數字。

    緊接著過了很久,如張耀所說,大腦里呲呲呲響了幾下,機械的聲音傳來。

    【你好,007為你服務。】

    之前從007這得知了白有年的具體位置和賭博欠債情況,那時候就覺得腦子里有個聲音很特別,現在也還是覺得奇妙。

    007的存在張耀只簡單告訴了秦玚,這是秦玚和白鶴回去的關鍵,當然,其他時候也可以呼叫007幫忙。

    “這家伙的支付密碼是多少?”秦玚在大腦里問。

    007沉默了一瞬,報了一串數字。

    無法,宿主搞出的幺蛾子,他不得不來收拾爛攤子,作為一個兢兢業業的系統,明明就只休假了一天,回來發現天塌了,這才有了給別人當系統的事跡,甚至幫這個秦玚調查支付密碼,扣的還是他那便宜宿主的積分。

    造孽啊。

    密碼到手,秦玚當著男人的面,分批次將余下的所有錢轉走。

    接著翻開男人的電話黑名單,將里面全部的電話放出來,不出幾秒就有電話打進來。

    秦玚在男人震怒的神情下接通電話,點開免提。

    手機那邊是暴怒的叫罵。

    “白有年你他媽的給老子還錢!別以為老子逮不到你!再不還錢老子找人砍死你!!”

    秦玚瞇眼,聲音淡漠:“找白有年啊,他現在躲在Z市三區,我把他綁在柳和街道十字路口的巷道里。”

    “你誰?”手機對面的人問。

    “和你一樣。”秦玚道:“討債的。”

    接著他掛斷電話,又接下一個,直到天漸明,一共聽了不下十個電話。

    秦玚活動脖頸,蹲下來,男人渾身被半夜冷氣凍得僵硬,臉色蒼白。

    “兩百多萬呢,我小寶拿命在掙錢,你不拿去還債,還說要給小的那個報名讀書?”秦玚皮笑肉不笑:“怎么?讀書能用幾十萬?分期還款是怎么個意思?討債的還在討債?你就剩下三十萬了?其他錢呢?”

    他用發燙的手機拍男人的臉,聲音漸冷:“報警讓你進去吃牢飯等于變相躲債,太便宜你了,你就在這里等討債的人來吧。”

    秦玚站起身,從兜里掏出一捆麻繩,動作利索的將男人五花大綁,扔在角落的垃圾桶旁邊。

    他拍拍手,轉身迎著晨光走出巷子。

    街邊陸續有買早餐的商販,秦玚整理衣服,面向一個攤位走過去。

    賣早點的是位老阿姨,她熱情的招呼:“小伙子吃點啥?”

    秦玚伸手將口罩拉下來:“一籠灌湯小籠包,一籠燒賣,兩個雞蛋,再來兩碗米粥,打包,謝謝阿姨。”

    “好嘞。”阿姨笑道:“小伙子長得真俊,有女朋友了嗎?”

    “我有男朋友。”秦玚平靜道:“對了阿姨,有紙巾嗎?我擦擦手。”

    阿姨愣了愣:“那你肯定很喜歡你男朋友,這么早就來給他買早飯,來,這里有濕紙巾。”

    “謝謝阿姨。”秦玚擦干凈手,提著打包好的早飯轉身,繞過兩條街道,往一棟樓的樓梯里走,幾階幾階上至頂樓,來到邊沿,俯視樓下深處的巷道。

    秦玚看了眼手機,五點五十三分。

    隔了幾分鐘,遠處突然沖出來幾個人,那些人動作急匆,在每條巷道里尋找,終于一窩蜂擠進白有年所在的深巷。

    秦玚收回目光看著天邊,心里數著數,一秒,兩秒,三秒。

    “砰——”

    底部傳出一聲回蕩十足的砸響,緊接著是男人凄厲的慘叫聲。

    辱罵,毆打,痛苦的吟叫,混亂不堪,這些動靜混合在一起,在安靜的清晨尤其刺耳,不遠處的行人全部停了下來,臉色驚恐的望著巷子里。

    秦玚數著時間,伸手摸了摸手里的早飯,還是熱的,該回去投喂小寶了。

    他最后瞥了眼樓下,深巷里,一群人圍著被打得不成樣的白有年持續群毆,地上滾出鮮紅的血液。

    自作孽不可活。

    秦玚冷漠的收回目光,轉身下樓。

    白鶴醒的早,他昨天晚上睡的很好,甚至罕見的有些想賴床,睜開眼又慢慢閉上,他忽然沒感受到秦玚的存在,心里一沉,伸手去摸旁邊,秦玚的位置是冰涼的。

    白鶴猛的坐起來,眼里全是害怕,就在這時,酒店的門咔噠一聲開了,秦玚走進來,他卸掉帽子和口罩,將手里的早點放在小圓桌上:“小寶醒了?洗漱好來吃早……”

    秦玚話還沒說完,白鶴從后面抱住他,他愣了愣,慢慢轉回身抱住白鶴:“我身上臟。”

    “嗯……”白鶴埋著頭。

    秦玚心疼的笑了笑:“都嗯了還抱?”

    “………”白鶴偏著頭:“你什么時候出去的?”

    “有一會兒了。”秦玚輕觸白鶴的眉心:“咱們小寶是不是想我了?”

    白鶴不說話,抱著秦玚的手臂收緊了些。

    秦玚心軟,他發現白鶴光著腳踩在地板上,彎腰把人抱起來放回床上,單膝撐著床墊,埋頭要親白鶴,被對方雙手推開了。

    “我還沒漱口。”白鶴偏頭,睫毛發顫,聲音也有點:“我以為你不見了,你以后別在我睡著的時候離開,我會……”

    會怎么樣?白鶴心里亂糟糟的,他很怕秦玚走了,回到那個世界,他就又是一個人。

    “不會了,我保證。”秦玚單手摟著白鶴的腰:“我抱你去洗漱。”

    白鶴瞧了秦玚一眼:“我會走路。”

    “可我現在好想抱你。”秦玚對白鶴眨眼。

    拗不過,后來白鶴還真是被秦玚抱著去洗手間,他沒穿鞋子,就踩著秦玚的腳尖,洗漱完又被秦玚抱回來。

    白鶴覺得自己有些被寵壞了。

    早飯很好吃,秦玚收拾桌子的時候問白鶴:“先回去看看?”

    “嗯。”白鶴點頭,有些事的確得回去說清楚。

    酒店離那個家還有一段距離,兩人沒打車,走過去,白鶴難得話多,和秦玚邊走邊聊。

    越是接近那個家的位置,話反倒少了。

    站在老舊的單元樓下,白鶴仰頭往上看,手心被秦玚輕輕捏著。

    “走吧。”秦玚拉著白鶴。

    這讓白鶴心里安心不少。

    樓層不高,402,門上貼著倒福字,兩旁的對聯已經有些舊了,墻皮上貼滿各種小廣告,門口還放著一袋生活垃圾。

    白鶴伸手敲門,沒一會兒,不太隔音的門內傳出走路的聲音,接著門打開,伴隨著還有女人壓低聲音的埋怨:“你還知道回來?一整晚不見人,是不是又去……”

    她的話驀然僵住,睜大眼看著門口的白鶴,一夜未合的眼睛這時候忽然就紅了。

    “……小鶴,你回來了?”李如蓮趕緊打開門,她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翻開柜子找出兩雙新拖鞋:“來,你們快進來,我馬上出去買菜。”

    “不用了。”白鶴打斷她的話:“我就說幾句話,說完就走,他不在?”

    “……你爸他還沒回來。”李如蓮尷尬的扯出個笑:“小鶴,都回來了,還是吃了午飯再……”

    “不用。”白鶴甚至想就站在門外說,他看著地上那雙新拖鞋,猶豫間,聽見屋里傳來一道男聲。

    “媽,我中午要吃小龍蝦,你去買。”

    隨著聲音,是一個與白鶴有幾分相似的男生走出來,白寧還沒長開,穿著睡衣,邊走邊埋著頭打游戲,手里的平板發出游戲打斗的聲音,以及隊友的麥聲。

    小孩子之間的臟話很直白,聽得白鶴直皺眉。

    李如蓮尷尬的表情愈發明顯,她著急去拍白寧:“白寧,你哥來了,快點打招呼啊!”

    白寧聞言這才抬了抬眼睛,不過也只是掃了一眼白鶴,接著又專注游戲:“哦,哥。”

    白鶴看著站在屋里的男生,心里的煩躁更盛,他幾步走進去,伸手捏住白寧的平板,一把扯開。

    “你干嘛啊?快還給我!我要死了!!”

    白寧尖叫,伸手就要去搶,被站在白鶴后面的秦玚捏住手臂。

    “弟弟,對你哥禮貌點。”秦玚淡淡的看著白寧。

    “我沒叫人嗎?我喊他哥了啊?你們煩不煩我馬上就晉級了!”白寧怒吼,一巴掌拍在秦玚手臂上,緊接著要去推白鶴。

    白鶴后腿一步,他手抬高,松開,平板垂直落地,咔吧一聲屏幕碎成了蜘蛛網。

    室內死靜了好幾秒,白寧突然抱著頭尖叫起來,發瘋了一般。

    白鶴看看秦玚,后者了然,將發癲的白寧摁在墻上,熟練的捂住對方的嘴。

    他低著頭陰冷道:“別亂叫。”

    許是秦玚力氣太大,給的壓迫感過于強烈,白寧掙扎的動作慢慢停了。

    白鶴回身面對表情崩潰卻又不知道怎么辦的李如蓮。

    “媽,”白鶴喊她:“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喊你。”

    李如蓮渾身一顫,不可思議的望著白鶴。

    “你知道他還在賭,他改不了,如果不從根源解決問題,再多的錢都不夠他揮霍。”

    “……他是你爸啊…”李如蓮有些崩潰。

    “他除了是我血緣上的父親,其他哪里像個父親?”白鶴注視李如蓮:“他也不是個合格的丈夫,他不配,你明明有很多機會可以過得更好。”

    “不對,小鶴你不懂,我和你爸結婚這么多年,我懂他的性子。”

    “可是我不懂,你為什么要為一個付出了無法得到回報的人辯解?這么多年他關心過你嗎?你買新衣服的錢是他給的就很感動?可你有沒有想過,他但凡真的關心家庭,就不會再去賭!”白鶴深呼吸:“那些錢本來是可以還完他欠下的款,現在窟窿反而越來越大,你說那是為什么?”

    “沒有越來越大,你爸他說已經沒多少了,是分期,以后我們也去找工作,很快就可以還完。”李如蓮著急的解釋。

    “他的話你也相信?”白鶴扯出個無力的笑,他慢慢看向秦玚:“秦玚,你告訴她。”

    秦玚聞言一愣,倒也沒因為白鶴猜到他今天凌晨去干了什么而驚訝,他輕松的摁著白寧,將早上的事情陳述。

    “一共十三個電話,每個來電都在討債,顯然,欠款不僅沒換,錢又被他拿去賭了,還越欠越多。”秦玚:“阿姨,非法賭博,欠債不還,他只有兩個結果,要么被警察繩之以法,要么被討債的人打死,然后討債的人就會找上你們。”

    李如蓮面色蒼白的看向白鶴:“……小鶴。”

    “我不會再給你們錢。”白鶴扭開頭:“他早該進去了,你看著辦吧。”

    白鶴掃了眼臉色驚恐的白寧,此刻的報復心莫名抵達巔峰,內心深處的不忍心又開始作祟,從小到大,他養成的下意識心軟性子又在這個時候試圖挾持他,他只好將目光挪向秦玚,正好對上秦玚注視他的眼睛。

    秦玚的目光很柔,那眼里仿佛在說鼓勵的話。

    白鶴下唇快被自己咬破了,他還是想要說,說那些他曾經試圖反抗的話。

    “媽,你覺得對白寧的教育是成功的嗎?”白鶴看著白寧,話是對李如蓮說的:“你說的教育方式就是給他溺愛?給他我以前沒有的?你們把愛全部給白寧。”

    白鶴咬著牙,鼻根酸澀,聲音嘶啞得不得了:“我好恨你們啊,我真的很討厭你們。”

    “……對不起,對不起小鶴……”李如蓮的聲音抖得不成樣。

    白鶴埋下眼,他腳步虛浮的離開了這個家,秦玚走在他后面。

    他們走過一段路程,穿過街道,來到光明小學,白鶴慢慢停下,隔著圍欄看學校里面。

    操場上有學生在上體育課,那操場翻新了,小學生在那里嬉笑奔跑,白鶴看著不遠處最老舊的那個籃球架,忽然覺得光陰也不過如此。

    他久久的望著,忽然問:“他會死嗎?”

    秦玚伸手握住白鶴的手:“要是死了,你會覺得我狠心嗎?”

    白鶴看向秦玚,他搖頭:“不會。”

    白有年怎么樣,已經不關白鶴的事,他慢慢靠近秦玚,伸手抱住秦玚的腰:“我好累啊。”

    “那我們回家,”秦玚摸摸白鶴的頭發,親吻白鶴的發旋:“回家好好休息。”

    第64章 第64章

    醒來時, 白鶴身處在陌生的環境,但他并不覺得不安,因為這里全是秦玚的信息素。

    白鶴下意識伸手摸旁邊, 空的, 但床單還溫熱,他慢慢收回手攏著,就在這時, 房間的門打開。

    秦玚輕手輕腳走來,蹲下后單手撐著床墊, 仔細觀察閉著眼的白鶴, 輕輕笑道:“小寶在裝睡嗎?”

    “……”白鶴掀開眼,入目的便是趴在床沿上笑容滿面的秦玚,他抬起手撥弄秦玚的頭發:“這里是你家?”

    “嗯。”秦玚湊過去蹭白鶴的頭:“我們回來了,睡得怎么樣?”

    “挺好。”白鶴坐起來, 現在是早上,外面天光大亮, 這邊是冬天, 剛過完年, 白鶴身上穿著秦玚的襯衣,最上面的幾顆扣子散開, 脖頸往下露出一片。

    秦玚往那看了好一會兒, 然后移開目光, 氣定神閑:“外面天冷, 你先穿我的衣服。”

    說著從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色的羽絨服, 配套的是一條白褲子。

    “這是我小爸買的, 買小了。”秦玚捧著衣服過來:“試試看。”

    衣服穿著大了些,雖然沒大多少, 但白鶴還是切實的感受到自己與秦玚體格上的差距。

    穿戴洗漱完畢,白鶴跟著秦玚下樓,這個點別墅里沒什么人,秦點點賴床沒起,秦維去了公司,老爺子日常出門遛彎,南鈺在花園里澆花。

    白鶴來到一樓,南鈺這時候剛好捧著澆花水壺進屋,見到從樓梯上下來的白鶴,南先生眼里閃過驚喜,他笑著對白鶴說:“你穿這套真好看。”

    “……謝謝南哥。”白鶴有些局促。

    “穿我的衣服當然好看。”秦玚伸手捏了一把白鶴的臉,一小團肉被捏起來,軟綿綿的。

    “把你美得。”南鈺失笑,他將水壺放下,走過來挽著白鶴的手:“來,還沒吃早飯呢,微波爐里留了給你的早點。”

    白鶴被南鈺拉走,睫毛快速的扇動,望向秦玚的眼里充滿求助。

    秦玚雙手環抱著對白鶴說:“小寶在家好好休息,我出門辦點事,很快回來,先讓我爸陪你。”

    “……”白鶴抿直唇,對秦玚當南鈺的面叫他小寶感到有些羞赧:“那你去吧。”

    秦玚很想過去抱著白鶴親,目光掃過他小爸微笑的臉,還是按耐住了。

    家里現在就剩下白鶴和南鈺,秦點點依舊沒起床,白鶴跟著南鈺去廚房,又端著一碗熱粥隨南鈺去餐廳。

    南鈺在前,將手里的早點放在餐桌上后,示意白鶴坐,接著他在白鶴對面坐下,什么也沒說,就笑著看白鶴吃早飯。

    白鶴不是不自在,他只是有些不習慣。

    飯后,南鈺問白鶴想不想去花園看看花。

    上次來這里是除夕夜,那天來的時候時間已經稍晚,花園里有很多花和綠植,但他沒看仔細。

    白鶴幫忙提澆花水壺,和南鈺一同去后院。

    秦家花園占別墅三面,后院單獨列出來弄了個溫室,這里種著南先生喜歡花,溫室恒溫,各式各樣的花開得極好。

    白鶴不會打理植物,他跟在南鈺旁邊幫忙,話題全是南先生挑起,沒有冷場,白鶴能感覺到南先生給予給他的溫柔。

    快到中午的時候秦玚回來了,后面帶了個人,白鶴看清楚是面色蒼白的張耀,幾天不見,張耀看起來虛弱了許多,好似被抽筋扒皮了般。

    秦玚吃過午飯,他進屋去跟南鈺打了聲招呼,出來的時候發現白鶴和張耀竟然聊上了。

    “說什么呢?”秦玚幾大步過去,從后面抱住白鶴的,皮笑肉不笑的盯著張耀。

    張耀:“………”

    深呼吸,聳肩:“天地良心,你吃誰的醋也不能吃我的醋啊,我純直男的!”

    秦玚反應了幾秒:“我管你,你離我寶遠點。”

    說著埋頭看看白鶴:“小寶你們在說什么呢?”

    白鶴頓了頓:“他說他走不了了。”

    “什么意思?”秦玚看向張耀。

    “意思就是走不了了。”張耀嘆息,嘆著嘆著忽然苦笑,那笑無奈至極:“我跑了好幾個世界,積分好不容易攢起來,現在好了,全砸在這個世界。”

    他說著擺擺手:“主腦那邊已經找不到有關這個世界的那本原著,白鶴,你很厲害,憑一己之力改變原著劇情走向。”

    張耀注視白鶴,敞明了說:“我不喜歡原著,主角攻受后來會怎么樣也不管我事,我起初就沒想認真執行任務。”

    “后來系統判我違規,不執行任務不行,我必須要把偏移的劇情掰正,所以才想到把你弄回去這個辦法,我以為把你弄回去,之前這個世界的白鶴就會回來,但誰知道呢。”

    他哼笑一聲:“你走了,那個‘白鶴’也沒回來,反倒是這個世界沒了你不行,原著小說被抹除,這里的故事再重建,不再受那本原著管控,得了,你被認定就是這個世界的人,生理結構也完全和這邊的omega一樣,在你原本世界的你被抹除,你好了,你可以一直留在這里,我也得被迫留下。”

    白鶴安靜片刻,他捋了捋思路,這才明白為什么穿回去腺體會還在。

    “那你為什么要留下?”他忽然問。

    “我?”張耀嘆息,倒也顯得無所畏懼:“任務沒完成,積分不多,系統給我倆個選擇,要么去做系統后勤,要么留在這個世界。”

    “所以你選擇留下?”白鶴有些疑惑:“你留下不是更麻煩?你有案底,不好找工作。”

    “我謝謝你關心我哈。”張耀被氣笑了:“那是你不知道系統后勤干些什么,總體比較下來,留下更好,不至于連人都做不了。”

    白鶴沉默著,突然開口:“你留下也沒見的能有多好。”

    張耀眉毛一跳:“…你什么意思?”

    “我記仇。”白鶴平靜的說:“你最好能想辦法讓我消氣。”

    同是穿越者,算計白鶴幾次,將白鶴送回去,種種事跡加起來,這仇不報,白鶴氣不過。

    “你這……”張耀訕笑:“別吧,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白鶴偏開頭:“誰管你是不是被逼的。”

    秦玚了然,他攬著白鶴的腰問張耀:“007呢?”

    “問他干什么?”張耀站得累,他扶著酸軟的腰:“我都說了,我任務沒完成,被迫留在這個世界,007已經不是我的系統了。”

    “那玩意挺好用。”

    秦玚淡淡的笑讓張耀后背發涼,接著張耀就看見他翻出手機:“沒了007,你就沒外掛了。”

    秦玚翻出一個號碼,當著張耀的面撥打過去,接電話的人聲音低啞,聽起來很煩躁。

    “哥們兒你最好有事,我現在煩著呢。”

    “當然有事。”秦玚笑看張耀:“還是好事。”

    對面安靜片刻:“冠嘉峪被你搞垮了?”

    “有點追求。”秦玚嘖了一聲,他抬眼示意遠處的保鏢,沒一會兒,兩個強壯的黑衣保鏢上前按住張耀。

    張耀面色驚慌的望著秦玚。

    “先掛,我給你打視頻。”

    掛斷電話轉移聊天軟件,秦玚找到周盛的聊天框點進去,撥了視頻通話。

    緊接著嘟一聲那邊接通。

    “你到底有什么事?”周盛的聲音還是啞,煩躁亦有,比剛才少了點。

    隔著屏幕,他瞥見站在旁邊的白鶴,頓時火氣小了不少:“白鶴也在啊,你們兩口子不會大清早跑來找我撒狗糧的吧?”

    秦玚和白鶴的事周盛早知道,秦玚不意外。

    “當然不是。”他心情不錯,將手機面對張耀,聲音愉悅:“我們是來給你送禮的。”

    張耀看清楚視頻里的人是誰后,眼睛頓時睜大,本來沒掙扎,突然就扭動起來,卻無論如何也掙扎不開那兩個強悍的保鏢。

    視頻里的周盛亦是如此,情緒似乎更激烈:“操!你他媽原來跑那里去了!老子找你一晚上!!你有種灌藥就別跑啊!!”

    張耀表情絕望,秦玚示意保鏢松開捂張耀嘴的手。

    “秦玚你他媽,要殺要剮你隨便來,有本事別耍這種陰招啊!!”

    “法制社會,殺人犯法。”秦玚懶散道,他收回手機對周盛說:“人給你送過去,你自己看著辦。”

    視頻掛斷,秦玚揮揮手,保鏢們再伸手捂住張耀的嘴,利索的將人拖走。

    安靜下來,白鶴這才問:“周盛和他?”

    “周盛前幾天被下了藥,他們家沒冠家爭得厲害,但不是沒情況。”秦玚捏玩白鶴的手:“張耀那時候被我爸的人控制在附近的酒店,他裝服務生想跑,結果正巧接手了要送給周盛的那杯下藥酒。”

    “周盛是個聰明人,他怎么會不知道送來的酒里有東西?只是張耀逃跑心切,就用了007,周盛被灌了,后來嘛……”秦玚沒良心的勾起唇:“反正張耀沒跑掉,被周盛拖去房里了。”

    白鶴愣了一會兒,后知后覺懂了:“你怎么知道的?”

    “007說的,加上有保鏢看了個大概。”秦玚摟著白鶴的腰,將頭擱在白鶴肩膀上:“別看周盛平時不著調,那家伙做事心狠手辣有仇必報,張耀不會有好果子吃。”

    白鶴了然,點頭:“那我們接下來?”

    “去跟小爸說一聲,我們回公寓那邊去。”秦玚摸摸白鶴的臉:“我其實看得出來你不適應和我爸他們相處。”

    白鶴望著秦玚不說話。

    “他們很好,也想給你很多。”秦玚埋下頭親白鶴的眼皮:“沒關系,小寶不適應,我們慢慢來。”

    去與南鈺打了招呼,白鶴和秦玚一同回了出租屋,他離開這幾天堆積了不少事情沒做。

    直播已經斷播幾天了,白鶴晚上開播告知粉絲前段時間出了點事,感謝完大家的關心又聊了會兒天,準備開始點播項目時,他忽然看向盤腿坐在他床上百無聊賴的秦玚。

    白鶴想了想,他關閉收音麥克風,對秦玚說:“我很久沒抱鈴鐺了。”

    秦玚倏地抬起頭,眼里隱忍著什么:“小寶別鬧,前不久不是才抱過?”

    白鶴安靜的望著秦玚。

    長達十秒的對視,秦玚敗下陣來,他無奈失笑,走過來當著直播的面捏起白鶴的下巴,低頭親了白鶴一口,轉身消失在鏡頭里。

    此刻的評論區像極了熱油鍋。

    【我真賤,真的,我單知道他倆同居了,還蹲在這里找虐。】

    【他倆親上那會兒我擱這屋里驚叫,我媽給了我一個大嘴巴子,誰來賠我傷痛費?】

    【啊啊啊啊麻麻的寶——】

    【嘿嘿嘿嘿嘿嘿親親好啊,多親親多抱抱多**…】

    【看見有這么多變態我可就放心了】

    【哇那哥們當我們面已經敢這么猖狂了嗎?!】

    【小白寶寶臉紅了,好可愛!!】

    【話說白寶發生什么事啦?不管什么事都抱抱咱寶,煩心事快快滾開!】

    【親完就跑?臭A你有本事出來我們對狙!!】

    …

    白鶴愣住,后知后覺對著直播,于是收回目光強裝冷靜,過了一會兒,屋內有鈴鐺聲在響,白鶴現在聽見鈴鐺的聲音都有些應激了,他小幅度的顫了顫,發現身旁走來的緬因貓,鈴鐺抬起前爪扒拉住他的雙腿,很輕盈就跳上白鶴的大腿。

    在白鶴大腿上盤旋兩圈,找個舒適的姿勢趴下,貓腦袋對著白鶴的小腹揉蹭。

    白鶴僵住了好半天,他發現秦玚把鈴鐺系在脖子上,鈴鐺貓戴鈴鐺,還挺好看。

    興許是知道這只大貓是秦玚,白鶴多少沒以前那般放松,助眠項目開始進行,大腿上的貓安靜的趴著沒動,白鶴感受得到懷里那團毛茸茸,心情不知不覺放松下來。

    直播進入最后十幾分鐘,白鶴察覺有些不對勁,房間里的信息素濃度在漸漸攀升,是秦玚的白蘭地,很快,白鶴的信息素就被勾了出來。

    腿上的緬因貓若無其事的仰起頭打了個哈切,白鶴咬了咬下唇,繼續直播。

    【嗯??我沒看錯吧?小白的臉是不是越來越紅了?】

    【什么?我都快睡著了?哪紅了哪紅了??】

    【真的誒,我截圖了,前后對比,紅了還不只一個度。】

    【房里暖氣開高了?】

    【嘶,有點似曾相識,我用信息素逗男朋友,他也這樣臉紅。】

    【……】

    【……!】

    【我擦,繼續睡吧姐妹們,小情侶娛樂的手段罷了。】

    【得了,先睡了各位友友們】

    【麻麻不允許——】

    【嘿嘿臉紅小寶真可愛。】

    白鶴硬抗到最后一分鐘,到點立馬下播,電腦關掉那剎那,秦玚立刻就變了回來,身上就戴著個鈴鐺的alpha霎時間擠在白鶴雙.腿之間,他瞇眼捧著白鶴的臉:“小寶,貓抱著軟嗎?”

    白鶴往后緊靠著椅背,他臉色通紅,喉結滑動,聲音有些顫:“秦玚,你故意的。”

    秦玚舔.舐白鶴的唇角:“那要懲罰我嗎?我買了點玩具,試試嗎?”

    “……”白鶴俯視矮身將頭側靠在他身上的秦玚,深呼吸:“你是想我懲罰你,還是想獎勵自己?”

    被發現了,秦玚頑劣的笑了笑:“那要看你怎么辦。”

    白鶴這才發現早已經被秦玚一件一件放在床上的玩具。

    他抿著唇,回頭,用手托起秦玚的下巴:“壞貓。”

    白鶴被抱過去,那些玩具就挑了兩樣,給秦玚戴上了止咬器,以及貞氵吉鎖,鑰匙就讓秦玚自己口刁著,余下的時間,白鶴用信息素誘.導秦玚。

    他就俯視秦玚,而秦玚被束纟尃著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忍受貓薄荷信息素帶來的激蕩,直到深夜,白鶴才允許用鑰匙把鎖解開。

    第65章 第65章

    白鶴知道秦玚愛玩, 不管是獎勵還是懲罰,在秦玚眼里那都會變成獎勵,這讓白鶴心里多少有些不爽快, 所以他近來都不滿足秦玚的要求。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那天晚上鎖解開后, 白鶴被秦玚翻來覆去,整夜沒個安穩覺。

    他拗不過秦玚,推也推不過。

    迷迷糊糊睡了又醒, 醒來又睡,如此往復, 不知到了多久。

    秦玚的病好的差不多, 白鶴想著自己也該去醫院復查晚分化的身體狀態,于是約了黎醫生的號。

    去醫院那天正好是開學前天,大三下的課表學委已經發進群里,白鶴只看了一眼, 課程不多,主要是需要實習。

    上學期在alpha大學里的實習沒完成, 且又因為轉校轉專業, 實習就需要他重修, alpha和omega大學合并后,他原本的學分得重新計算, 實習也是同理。

    提到實習, 這次和之前不太相同, 白鶴可以聽從院上的安排被分配去公司, 不過院上更建議他們自己找地方實習。

    關于實習白鶴其實早有意向, 他將簡歷壓縮包發給一個文字出版社, 等待對方回信的時間,準備去醫院找黎醫生。

    到醫院, 白鶴輕車熟路來到獸人部門,下午兩點上班,白鶴兩點半抵達黎醫生的辦公室,沒見到人,進來的護士發現白鶴:“你來啦,黎醫生剛來就有個小手術,得等會兒回來,他讓我等你到先帶你去檢查。”

    白鶴禮貌的點頭:“麻煩你了。”

    黎醫生手下的護士們都認識白鶴,白鶴跟在后面進檢查室,檢查項目挺多,腺體檢查,信息素檢測,抽血化驗。

    他手拿各種檢測報告,亦步亦趨跟著護士走,前面的護士繞過幾個走廊,最后停在一扇門前,她轉身對白鶴說:“這是最后一個項目了,前幾次沒做這個,黎醫生專門提醒我今天要帶你來這。”

    白鶴抬起頭,目光落在檢測室門牌的字上——omegaB超檢查A室

    白鶴瞳孔倏地縮了一下:“……這是?”

    “來這里檢查你的生殖腔發育程度。”護士笑著推開檢查室的門:“去吧,里面已經有醫生在等嘍,等會兒直接拿片子出來就行,我去隔壁B室等你。”

    表情茫然的白鶴被推進去,里面的醫生叫他:“白鶴是嗎?來,躺上來把衣服掀開。”

    雖然此刻沒有其他人在,但白鶴還是覺得如芒刺背。

    他將其他檢查報告放在旁邊的凳子上,聽醫生的話乖乖躺上檢查床,坐在旁邊的醫生根本沒看他,目光一直盯著儀器,聲音透露著被工作鞭策后的疲倦感。

    “衣服再撈上去點,褲沿往下拉。”醫生的聲線有種很平靜的死感:“憋尿了嗎?”

    正在拉扯衣服和褲子的白鶴疑惑的啊了一聲,接著點點頭:“…嗯。”

    剛才護士讓他先別上廁所,原來就是在為這個檢查做準備。

    白鶴躺在床上 ,他側著頭,雙手拉著衣服和褲沿,目光愣愣的望著看不懂的儀器,試圖靠自己好奇的狀態掩飾一些莫須有的不自然。

    檢查的醫生是一位omega男生,年紀看著不大,但滿臉被工作折磨的滄桑感,他拿紙擦了擦探頭儀,掃了眼白鶴的腹部,將探頭輕按在白鶴小腹上,然后就一直盯著屏幕沒轉眼了。

    探頭儀放上來那一瞬間涼得白鶴發顫,接著那探頭儀便緩慢的在他的小腹周圍移動,醫生手的力度時輕時而稍重,這個過程室內很安靜,白鶴其實很慶幸醫生沒找他說話,然而剛結束,探頭儀撤走,醫生忽然問了一嘴:“你晚發育?生殖腔怎么比一般情況的小?”

    白鶴接住對方遞來的紙,他聞言怔住:“我分化晚。”

    “怪不得。”醫生倒是沒什么大的反應:“旁邊去拿片子。”

    “好。”白鶴站起身,整理衣裳的間隙他看了眼醫生:“請問,生殖腔小,對身體有什么影響嗎?”

    面色淡漠的醫生掀起眼皮:“受孕會比較難,當然除非你伴侶特別厲害,只是你現在的生殖腔應該還沒完全發育好,其他的,你找你主治醫師,他會告訴你。”

    “謝謝,我知道了。”白鶴抱起凳子上的檢查報告去旁邊拿片,結束完所有項目,回黎醫生辦公室,他敲了門,里面叫進,推門一看,辦公室內有三個人。

    黎醫生坐在辦公桌后面,陳醫生站在旁邊一同看電腦,從表情上來看,陳醫生顯示不是來工作的,應該就是單純的纏黎醫生。

    至于還有一個人……

    白鶴發現坐在沙發上的秦玚朝他走來。

    “小寶?”秦玚是真的有些驚訝:“你怎么來醫院了?哪里不舒服么?”

    白鶴搖頭,拒絕秦玚要幫他拿檢查報告:“沒事,只是定期檢查。”

    秦玚最近忙,定期檢查不是很大很麻煩的事情,白鶴就沒告訴他。

    這時候聽煩了陳文晟碎碎念的黎醫生站起來對白鶴招手:“都檢查完了?”

    “嗯。”白鶴點頭,過去把所有的報告單遞給黎醫生,秦玚跟在他后面,陳文晟也靠過來,三個人一起圍著看報告的黎閔。

    白鶴:“………”

    終于等黎醫生看完,白鶴對上對方的目光,心里一跳。

    “其他沒什么問題,生殖腔還沒發育完整。”黎閔將報告遞還給白鶴:“你分化得晚,生殖腔發育慢很正常,過一個月再來檢查一次吧。”

    白鶴點頭:“知道了。”

    “在這之前,你的生殖腔不適合受孕。”黎閔說這句話時,坦然的掃了眼后面表情有些驚愣的秦玚:“也不建議進行終身標記,如果有備孕的打算,往后推推吧。”

    “沒有打算!”白鶴倏地道,說完連自己都愣了一下。

    “……”黎閔沉默片刻,雙手環抱:“其他沒什么,腺體發育不錯,你身體方面我注意了一下,比之前好很多,有在鍛煉?”

    白鶴點頭:“去過健身房。”

    “嗯,就這樣保持下去,會越來越好。”黎閔說:“你和秦玚匹配度很高,之間可以適當用信息素安撫對方,好的效果有很多。”

    “黎哥,”秦玚摸摸鼻子:“這些我們都知道,你就別揭我底了……”

    黎閔看著秦玚,也不暗著提醒了,直接明示:“標記次數太多,你知道節制是什么意思嗎?”

    秦玚倒也不尷尬,摟著白鶴大大方方道:“明白,不敢有下次。”

    白鶴覺得臉熱。

    從醫院出來,白鶴上了秦玚的車,秦玚和白鶴提到來醫院復查的事:“今天應該是最后一次,陳文晟說恢復得差不多了。”

    他看了看白鶴:“小寶你知道嗎?我的病是你治好的。”

    白鶴本在看窗外,聞言扭過頭:“我只提供了信息素。”

    “可沒你的信息素,我不會好。”秦玚繼續認真的看著前方:“小寶,你是我的藥。”

    白鶴壓著唇,目光緩慢的移動:“秦玚,你喜歡小孩嗎?”

    駕駛位置上的alpha突然沉默了,白鶴等了兩秒,深呼吸:“我就只是問問,不許在腦子里亂想。”

    “啊?哦……”秦玚輕咳兩聲,笑:“我喜歡小寶你。”

    對于秦玚的回答,倒讓白鶴有些沒反應過來,他沒說話,看著窗外倒退的樹木,心情有些復雜。

    “要是放在以前,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說。”白鶴忽然開口:“現在你知道我來自另一個世界,我的認知里男性沒法懷孕,所以我可能會有些介意。”

    而且,白鶴覺得自己沒能力養好小孩,如果有了孩子,他肯定會盡力,但自己的經歷讓他覺得他達不到做父親的要求。

    種種,白鶴覺得要孩子不適合,至少現在不合適。

    “小寶。”秦玚叫住白鶴,聲音很輕。

    白鶴回頭,這時候車子正好找到停車位停下,秦玚松開方向盤,手朝白鶴的臉伸來。

    緊接著,溫和調子的信息素慢慢抱住白鶴,像小小的觸角,一下一下的撓著白鶴。

    距離貼近,白鶴的唇被蜻蜓點水般觸碰,秦玚揉他的腰:“比起小孩我更喜歡你,小寶,我剛剛是這個意思,不要因為這件事不開心,我愛你,愛你的一切,有沒有小孩都一樣,而且…”

    他說著在白鶴的鼻尖上輕吻,勾唇:“我們還沒結婚呢,都和我討論小孩了,小寶你是不是有點著急?”

    正經不過三秒,白鶴偏開頭哼了一聲:“到了,下車。”

    “好的。”秦玚又趁機親了白鶴的臉。

    兩人一齊下車,從停車位繞去FREE正門,白鶴沒跟秦玚去辦公室,他去找亦辰和趙麟月。

    亦辰和趙麟月來FREE已經一段時間,公司的政務部門就這一個,之前的負責人轉去別的分公司帶人,這里完全就交給亦辰和趙麟月負責。

    白鶴推開政務辦公室的門,趙麟月戴著耳機在跑游戲,亦辰泡咖啡正好轉身,一見白鶴眼睛都亮了:“小白鶴!”

    “亦辰哥,”白鶴上前打招呼,手里提著剛在樓下買的水果,見趙麟月摘下耳機,叫人:“趙哥。”

    “哦吼,來了哦。”趙麟月從桌上拿了顆巧克力扔給白鶴:“正好,這個好吃,你嘗嘗。”

    白鶴接住扔來的巧克力:“謝謝。”

    “來來來,我終于把你等來了。”亦辰趕緊拉過白鶴,將人按在旋轉椅上:“我有要事要和你說。”

    亦辰的表情很嚴肅,白鶴下意識坐直。

    “你是不是要實習了?”亦辰對白鶴眨眼:“我打聽到,你之前的實習應該不作數,今上半年的實習有著落了嗎?”

    白鶴睫毛扇了幾下:“…你怎么知道?”

    “夏又的弟弟,夏天說的。”亦辰站直,感慨:“這個世界真小,是吧,夏家三個寶都讓你認識了,我也是才聽夏又說他還有倆兄弟,而且夏天還說他們仨都認識你,最搞笑的是夏又竟然不知道其他倆兄弟和你認識。”

    白鶴訕笑:“我上午給出版社發了簡歷,還沒收到回復。”

    “什么出版社?”亦辰頓時一驚訝:“小寶你原來有意向了呀??我還納悶,你轉去omega學校后讀文學了,原來是喜歡文學比喜歡思政要多一點點嗎?”

    一連幾問,問得白鶴滯了好幾秒,他按住亦辰的手:“我確實喜歡文學。”

    “那——”亦辰眨眼,他腦筋急轉彎:“隔壁文字策劃組,有沒有興趣來?”

    “對啊,來我們策劃組,比去CORONET那邊好多了。”趙麟月這時候沒打游戲,他抱一盒餅干過來,掀開蓋子遞給白鶴:“你在我們這里知根知底的,就在這里來實習唄。”

    白鶴看看兩人的眼睛,突然明白過來,他笑了笑:“我幫【天地】改文案,只是為了掙學分,沒畢業了就去CORONET的打算。”

    亦辰松口氣,他站直:“小白鶴你知道嗎,看見這屆最佳劇情獎項是【天地】的時候,都沒我看見【天地】文案策劃人里有你讓我震驚,不是我說隔壁壞話,那公司最近真的在走下坡路,我怕你不會展望公司未來就被騙進去。”

    白鶴接住趙麟月連連遞來的餅干:“我明白,謝謝你們,不過,最佳劇情獎是【天地】的?”

    “嗯吶。”亦辰點頭:“就讓CORONET拿走了最佳劇情獎,其他的他哪能和我們【星辰】比?小白鶴說真的,你來FREE吧,你寫的文案那是真有點東西,你來這里,我們公司就無敵了!!”

    白鶴笑:“那不是我寫的文案,文案有初版,我只是修改,而且也不是我一個人改,還有朋友一起。”

    “那就叫上朋友一起來呀。”趙麟月咬餅干:“我記得我們公司的實習位還有好幾個,你們正好可以組成一個小組,面試的話我去安排。”

    “別那么快下定論呀,小白鶴還沒決定要不要來呢。”亦辰用手肘碰碰直說話的趙麟月,后者哦了一聲閉上嘴。

    緊接著兩個人都安靜的望著白鶴。

    白鶴:“………”

    他苦笑:“我其實挺喜歡文案,不過已經投過簡歷,我先等那邊的反響怎么樣?另外兩位朋友,我會告知他們,謝謝你們提供的機會。”

    “我們之間不說這些呀!”亦辰高興了,抱著白鶴的手臂晃來晃去:“那就這么說好了,我們等你消息!”

    文字出版社那邊其實進面概率不大,白鶴本來是打算多投幾個出版社,經亦辰和趙麟月這么一說,他還真有點心動。

    白鶴不討厭文案策劃,其實做游戲策劃還挺有趣,只是他自認為自己不夠格,不是專業的。

    不過很多事情總歸要去嘗試,喜歡勝過一切,機會來之不易。

    從政務辦公室出來,白鶴直徑前往秦玚辦公室,門沒關,他敲了兩下,里面叫進,白鶴推門見到了熟悉的人。

    “冠嘉峪那家伙最近好瘋,聽說白潞還沒找到,冠家好像不太信任他了。”

    周盛靠在書架旁,邊翻書邊說:“你說他那個人,怎么會舍得連冠家那邊的勢力都放手?他那個爸,最近找了姓張的好幾次……”

    白鶴的出現讓周盛的話就此中斷,這位alpha臉上的表情一瞬改變,笑臉相迎的對白鶴打招呼:“呦,好久不見呀白鶴。”

    白鶴對周盛點點頭,準備去秦玚辦公桌前,又頓住:“張耀最近怎么樣?”

    “問他干什么?”周盛挑眉。

    “討債。”白鶴平靜道:“他該吃點教訓。”

    “那你放心,我絕對調教得他心服口服。”周盛說著瞇眼,掏出手機:“有照片,你要看看嗎?”

    白鶴掃了一眼,這時候秦玚走過來攬住白鶴的腰,順手將手機推回去:“臟東西就算了,我小寶眼睛金貴。”

    白鶴:“………”

    他偏開頭:“不看了,你們剛剛在聊什么?”

    “冠嘉峪。”秦玚將白鶴安置在旁邊沙上,他其實多少知道關于原著的事:“那家伙好像要放棄公司了。”

    如今原著不管用,不用擔心會被劇情挾持,也不用管原著角色的事,白鶴聞言點頭,換了個話題:“我想吃學校外面那家蛋糕。”

    很久沒吃,的確有點饞。

    “下班我帶你去買。”秦玚捧起白鶴的臉揉一通,看得旁邊的周盛直嘖聲。

    “行了我也得回去了。”周盛雙手插兜,背對他們揮揮手,走出辦公室了又倒回來,瞇眼看著白鶴,聲音充斥著玩味:“白鶴,張耀我真當你們送我的東西,以后就別要回去了,最為答謝,等你們結婚我會送上一份大禮,拜拜~”

    人走了,白鶴壓著眼皮,回眸看秦玚:“他們什么情況?”

    秦玚笑:“周盛不忌口。”

    白鶴:“………”

    他安靜片刻,舔舔齒尖:“你什么時候下班。”

    “馬上小寶。”秦玚翻開最后的文件:“兩分鐘,弄完我們就去吃蛋糕。”

    “哦。”白鶴禁言,隔一會兒又問:“你想我來FREE嗎?”

    秦玚抬起眼皮:“我想把你天天綁在我身上。”

    “………”

    白鶴觀察秦玚放光的眼睛,那是獵手盯上獵物時才會有的激動目光,可白鶴不喜歡當獵物,他起身繞過去,靠著秦玚旁邊的辦公桌沿,伸手捏住秦玚的耳垂:“你不能綁我,聽話的貓應該學會求人。”

    秦玚喉結動了動,他見過白鶴這模樣,沒其他人在辦公室,白鶴膽子會大起來,他就拿捏著秦玚不敢在公司拿他怎么樣。

    許久,秦玚扯出個神秘的笑:“小寶,這里有隔間。”

    白鶴指尖僵了僵,緊接著他見秦玚快速翻看完最后的文件,拿出便利貼在上面寫了幾個字貼上去,接著打電話叫部門負責人來拿文件。

    白鶴頓感不妙,他見秦玚掛斷了電話,緊接著白鶴雙腳離地,突然的騰空讓他下意識心慌,只得抱緊秦玚的脖子。

    隔間在辦公椅后面,很隱秘,白鶴眼睜睜看見門打開,他被秦玚抱進去。

    門關上,從里面看得見外面的情況。

    白鶴被抵在門上,一呼一吸一起一伏,目光所及的外面,部門負責人來到空無一人的辦公室拿文件。

    “咦?老板不在欸?”

    從里面甚至聽得到外面的聲音,一墻之隔,白鶴被釘在墻上,臉上身上紅得不成樣,秦玚的聲音就在耳邊,旖旎又曖昧:“喜歡嗎小寶?”

    第66章 第66章

    秦玚時刻記著黎閔的話, 聽從醫囑,堅守底線,注意節制, 所以再過分也只用手和用腿, 軟磨硬泡一個小時,他容光煥發了,摟著走的白鶴滿臉不爽。

    這得多幾個小蛋糕才能哄好, 秦玚心里想,臉上忍不住樂滋滋。

    明天開學, 學校陸陸續續已經有學生返校, 校外的各種門面店鋪攤位也都就為,提前為學生的胃做好保駕護航的準備。

    之前沈好說那家甜品店放假也開著門,白鶴就不擔心去了買不到。

    他喜歡吃甜食的事早已經不是什么秘密,秦玚早些時候其實能觀察得出來, 后來經常給白鶴做飯,也就摸清楚他的味口。

    甜食能觸及大腦多巴胺分泌, 心情自然會變好, 就算是白鶴不怎么愛笑的人, 在吃甜食的時候也會展露些笑意,不明顯, 但很耐看。

    秦玚很喜歡觀察白鶴吃東西, 他偶爾做飯會多做一道偏甜口的菜, 然后不動筷子, 撐著下巴觀察對面的白鶴吃。

    看小寶吃飯是一件很快樂的事, 有種觀察自己養的小寵物進食的感覺, 很可愛。

    蛋糕店在二期外面,將車停好, 兩人一同去店里,臨近開學,光顧店里的人自然多起來。

    白鶴進店拿了木質托盤和蛋糕夾,夾了些泡芙和毛巾卷,托盤交給秦玚去排隊,他去蛋糕櫥窗外徘徊,目光落在抹茶千層蛋糕上。

    “你好。”白鶴抬起眼看向櫥窗對面的店員:“麻煩你幫我打包這個抹茶千層蛋糕。”

    “好的請稍等,這邊馬上幫你打包。”店員忙完手上的東西,馬上過來幫白鶴打包,裝好后雙手遞給白鶴:“您的抹茶千層蛋糕拿好哦。”

    “謝謝。”白鶴謝過對方,忽然發現店員眨著眼盯著自己看,臉上的表情由喜轉變為喜出望外,只見她突然勾起唇指了指自己脖子,對白鶴小聲道:“脖子,這里很紅哦。”

    白鶴表情呆住,顯然沒反應過來,他見女生在包里摸出一個圓形的小東西遞來,打開來看是一面小鏡子,女生幫他托著鏡子,白鶴赫然看清楚自己脖子上一個明晃晃的吻痕。

    他猛的伸手捂住脖頸,臉上不可控的發熱,轉身去看排隊的秦玚,正好對上秦玚直勾勾的目光,然后那罪魁禍首對白鶴無辜的眨眨眼。

    好啊,又是故意的。

    白鶴回過身對女生說了聲謝謝,沒想到女生順著他的視線看見了秦玚,忽然,她捂著嘴,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小白,你和你男朋友都不上鏡呢,線下看著更帥了。”

    白鶴恍惚幾秒,反應過來這是遇到粉絲了,頓時尷尬更盛,臉皮再厚也扛不住,他對店員笑笑,逃跑似的去排隊那找秦玚,將手里的抹茶千層蛋糕交給秦玚,埋怨的瞪了對方一眼,捂著脖頸去外面等。

    秦玚表情還是無辜,看著白鶴出去了,回過頭繼續排隊,瞧一眼手里的甜品,忽然開始獨自傻笑。

    白鶴提前回了車里,通過后視鏡再看脖子,吻痕的新的,顯然是剛才在秦玚辦公室弄上的,白鶴等臉熱下去,用手攏了攏衣領,遮不住,他今天穿的低領,又沒戴圍巾。

    秦玚提著東西回來,剛坐上駕駛位,白鶴不輕不重的拳頭就抵在他肩膀側面,扭頭去看,聽見白鶴埋怨的聲音:“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自覺理虧,秦玚將放在車上的圍巾拿出來給白鶴圍上,積極認錯:“我有罪,對不起。”

    他內心深處其實很想招搖,恨不得讓路過的每個人都知道白鶴是他的,這種惡劣的小心思還是別讓小寶知道為好,秦玚摸摸自己的鼻尖,掩飾的笑了笑:“下次不敢了,小寶別生氣。”

    白鶴斜了秦玚一眼,沒說話,但用行動表示了生氣,未來幾天秦玚都沒親到過白鶴,秦玚憋難受了,只好變回貓給白鶴玩,等白鶴氣消,又總會因為另一件事太過火惹白鶴,如此往復又不得不出賣貓相。

    白鶴果真沒收到出版社的回復,于是便打消了再給別的出版社投簡歷的念頭,既然決定了要去FREE實習,那么就得走正規程序,面試安排這周四下午。他,沐琳還有沈好三個人一起去FREE。

    第一場面試是公司招聘部的負責人來,下午三點開始,三人先后進去面試,問的問題都很簡單,不涉及專業,因為他們曾經有獲獎記錄,是拿得出手的獎項,所以這場面試很輕松就過了。

    下場面試安排在下周一。

    結束面試,白鶴不打算等秦玚下班,他得回學校,大三的課程少了很多,但對于需要補課的白鶴來說還是多,趕著去下午最后一堂課,結束課程后從大教室出來,因為東西多,白鶴用一個斜挎包背著,剛才上課的時候從包里摸出一個貓條。

    白鶴想起來,是之前還沒識破秦玚身份的時候買的,結果秦玚不吃貓條,他又去買了特質獸人罐頭,之前那些貓條就一直放著沒扔。

    白鶴看著手心里的貓條,想到學校貼吧掛的校園流浪貓,具體位置在一期田徑場旁邊的花園。

    反正還有時間,白鶴打算去喂貓。

    從主教學樓出來,路過天橋直徑前往一期,白鶴不知道具體的位置在哪里,只在貼吧上看了一眼,現在也找不到帖子了。

    一期花園很大,圍著繞了兩圈,白鶴終于發現了流浪貓救濟站。

    是一個由校園流浪貓組織準備的小救濟站,有遮雨棚,雨棚下是很大的貓房,周圍的貓碗里有吃剩下的貓糧。

    學校的學生偶爾會來這里看望流浪貓,放眼望過去,貓窩旁邊真的有一個人,看背影,是位男生,穿著白色的毛衣,蹲在地上縮成球狀。

    白鶴看見那后脖子,覺得眼熟,又說不上來,走近了才認出,是白潞。

    白潞在喂貓,聽見腳步聲慢慢抬起頭,看清是白鶴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瞬驚詫,幾秒后埋下頭,什么也沒說,繼續喂貓。

    白鶴掃了白潞一眼,也沒說話,他就在旁邊喂貓,一根貓條快被吃完時,旁邊的白潞站起來,收拾東西要離開,卻又站著沒了動靜。

    以為他要說什么,白鶴看過去,發現白潞的腹部已經不太平整,看來還是打算生下來。

    一直沒聽見說話,白鶴收回目光繼續喂貓,他蹲在貓房旁,手輕輕撫摸貓咪的頭,另一只手拿著貓條,動作很溫柔很嫻熟。

    “……”

    白潞埋著眼睛死盯著白鶴的背影,他垂落的雙手捏成拳頭,omega的眼睛發紅,嬌柔的模樣甚是楚楚可憐,他臉色漸漸憤怒,聲音充斥著不理解,盤問白鶴:“我以前那么崇拜你,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們?”

    白鶴沒懂,他掀起眼皮:“什么意思?”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和我裝傻?”白潞的情緒有些激烈,聲嘶力竭,嚇跑了幾只流浪貓:“你是我哥!你明知道我和冠嘉峪——”

    他說到這里猛然僵住,手下意識撫上肚子,咽不下這口氣似的,聲音顫抖:“我沒惹你吧哥,冠嘉峪也沒惹你,他的公司好不容易起來,現在要倒了,你到底存什么心?”

    “……”

    白鶴蹙眉,他安撫手旁的貓,站起身俯視白潞:“你的意思是,他公司倒臺,是我在從中作梗?”

    他說著忽然不屑的哼笑了一聲:“白潞,你好像不只戀愛腦,你腦子還有泡。”

    白潞臉色煞白,他唇都在顫抖,牙根咬死:“能逼倒冠嘉峪公司的除了秦玚還能有誰?之前有人把【天地】游戲文案發給秦玚,結果被發現了,那都不算什么,你改了文案,我不相信你一點都沒給秦玚透露!!”

    “那我問你,你覺得CORONET落敗只是因為這一款游戲?他其他游戲不也一樣是垃圾嗎?”白鶴冷冷的注視白潞:“你對CORONET太自信了,FREE根本不用做什么CORONET自己都得倒閉,還有我有必要說一下,如果沒有我們小組,【天地】連唯一的劇情獎項都拿不到,說到底,冠嘉峪自己沒管公司造成的事,能怪誰?”

    白鶴沒心思看白潞那張臉,他重新蹲下來喂貓,聲音冰涼淡漠:“該讀書的不回學校,該管公司的不去公司,什么學不會就學會了推卸責任,你們兩個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算是天造地設了。”

    后面的人呼吸重了,白鶴喂完貓起身整理衣服,走之前再掃了眼唇色發白的白潞,他晃了晃在錄音的手機:“我勸你去醫院看看,別想再來碰瓷我和秦玚。”

    說完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白鶴覺得白潞有病,戀愛腦重癥加腦子有包,傻白甜就傻白甜,怎么能光傻白了?還有一個特點怎么不管用了?

    從學校里回到公寓,白鶴放下東西去洗手,拿了水果和泡芙來客廳,坐著復盤剛才發生的事。

    思來想去,估計是最近冠嘉峪又發生了什么。

    許久沒見到白潞,果然是一見面就不舒心,白鶴咬了口酸奶泡芙,甜而不膩的味道在味蕾里炸開,不爽的心情得到一些補償,他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入眼的第一個頻道是本市的新聞頻道。

    “具相關人員透露,今天上午本市冠家召開家宴,下一任家主位置似擬定人選……”

    白鶴緩慢的抬起手,再咬一口泡芙,面無表情的看著電視。

    原來是這樣,冠家家主要定了,原文家主位置必定無疑是冠嘉峪,但如今已經沒有原著了,家主是誰還真不一定,不過看白潞的狀態,冠嘉峪好像是急眼了。

    正想著,公寓的密碼鎖滴滴幾聲,緊接著門打開,秦玚提著菜走進來:“小寶餓了么,我們晚上煎牛排吃。”

    白鶴注視著朝他走過來的秦玚,緊接著對方俯身過來親了他一口,然后又提著東西去廚房,動作很熟練。

    “……”白鶴看看手里沒吃完的泡芙,起身朝廚房走過去,他靠在門框上觀察忙碌的alpha,問:“冠嘉峪最近怎么了?”

    秦玚在洗配菜,聞言不太明顯的蹙了蹙眉,轉身對白鶴說:“小寶真是的,怎么在自家alpha面前提別的臭A?”

    白鶴走回去,把手里的泡芙喂給秦玚:“我剛才遇到白潞了。”

    “誰?”秦眉心皺得更深,他咬住泡芙,咀嚼兩下咽下去,攬住白鶴的腰:“他和你說什么了?”

    白鶴搖頭:“沒什么大事,他以為CORONET倒臺是我從中作梗。”

    秦玚面色陰沉:“他是不是有病?”

    “可能吧,誰知道呢。”白鶴還是搖頭。

    “小寶咱別管他。”秦玚埋頭親白鶴的唇,分開后又貼了貼白鶴的臉,傻里傻氣的笑:“不過,我好像也是戀愛腦,我愛死你了小寶。”

    白鶴:“………”

    他伸手推秦玚,對方動作忽然僵住,抱著白鶴的手驀地收緊了不少。

    秦玚埋頭,在白鶴身上嗅來嗅去,哪里像只貓,分明和狗狗一個模樣,好半天,秦玚突然抬起頭,眼里又是驚訝又是不可思議甚至還有一點點捉摸不透的委屈:“寶你身上怎么有野貓的味道?還不止一只??”

    的確摸過其他貓的白鶴:“………”

    他頓感有些百口莫辯,偏開頭:“你這什么鼻子?”

    “你背著我找其他貓了??”秦玚一驚一乍,明明個子那么高體格那么大,此刻又如此的弱小無助可憐兮兮。

    白鶴壓著唇不出聲。

    秦玚扒拉白鶴的腰,蓬松的尾巴放出來纏著白鶴的大腿,貓耳朵又抵著白鶴的頭:“你真的背著找其他貓了??”

    白鶴深呼吸:“是學校的流浪貓,之前給你買的貓條你又不吃,扔了浪——唔!!”

    白鶴的下唇被壓過來的秦玚咬住,這個深吻讓他差點沒接住,他被抱在案臺上親。

    松開后,秦玚無比纏人的摟著他,用耳朵蹭白鶴的臉:“你以后不許背著我去找其他貓……”

    白鶴喉結滑動,后仰:“那些是流浪貓。”

    說完又被秦玚輕輕咬了一口:“那你不許一個人去,我們一起去!”

    “……”拗不過,只好答應:“好吧。”

    第67章 第67章

    第二場面試由部門經理負責, 還是白鶴,沐琳和沈好三個人,按順序進去面談, 這次比上次的提問要專業很多, 這也讓白鶴切實感受到他在這方面的不專業,他為此提前做過功課,至少不至于倉皇。

    面試一結束, 剛才面談時還臉色嚴肅的部門經理忽然畫風一轉,面帶微笑春風和徐的上來與白鶴握手, 這讓正襟危坐的白鶴有些茫然。

    后來細想, 可能是因為秦玚,白鶴其實老早就跟秦玚說過,不必為他開什么后門。

    仔細回憶剛才面試官的壓迫感,又感覺的確沒有開后門, 白鶴心里這才平衡了些。

    沈好和沐琳兩人的面試都很順利,結束后他們從FREE出來, 經理告訴他們, 結果會通過郵箱的方式發出, 接下來安靜等候便是。

    白鶴去樓上找秦玚,辦公室里沒人, 他去隔間看了眼, 剛打開門, 穿著西裝的秦玚從里面出來, 難得還把頭發往后豎起, 看起來精神很多。

    白鶴愣了愣, 走過去幫秦玚整理衣領:“下午有事?”

    “去隔壁市中心,兩點鐘有個會。”秦玚帥不過幾秒, 癱在白鶴身上:“不想去,想和小寶去吃飯。”

    整理好衣領,白鶴的手拍拍對方的肩膀:“晚上回來再一起吃,好了,去吧,記得找地方吃午飯。”

    “嗯。”秦玚摟著白鶴親了一會兒,抵著白鶴的額頭:“等我回來,給你帶小蛋糕。”

    “好。”白鶴點頭,猶豫半秒,主動踮腳親秦玚:“快去吧。”

    “操……”秦玚伸手觸碰自己的下唇,耳垂紅溫,他按耐自己雀躍的心情:“真想一輩子不工作就和小寶你廝混……”

    被白鶴敲了一下腦袋,秦玚乖了:“我去我去,我走了,小寶拜拜~”

    目送秦玚離開,白鶴呆在辦公室,【星辰】自開服以來,熱度一直居高不下,國內外都霸榜,這款游戲的關注度遠超過預想,FREE最近所有員工都很忙碌,秦玚尤其,到處飛到處跑,開會應酬,每天的事都填得滿滿當當。

    秦玚辦公室有很多綠植盆栽,白鶴在其中發現了一盆貓薄荷,他盯著那盆貓薄荷發呆,慢慢摸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秦玚。

    Death:[你背著我養別的貓薄荷了?]

    面無表情的發過去這么一串字,放下手機,他安靜的開始打理辦公室的綠植,秦玚沒招秘書,這些綠植平時都是秦玚自己照顧,偶爾章文壹會幫忙澆澆水,這段時間兩個人都沒空,經常會忘記辦公室里還有別的生命。

    白鶴每次過來都記著給這些綠植續命。

    沒一會兒,兜里的手機響了幾聲,白鶴慢條斯理拿出來看。

    壞貓:[小寶不是你想的那樣!!!]

    壞貓:[我唯愛的貓薄荷只有你!!!]

    壞貓:[小寶你信我啊!]

    白鶴看著手機笑了一下,回消息。

    Death:[好好工作。]

    那邊立馬乖了。

    壞貓:[好的小寶~]

    放下手機,他繼續弄盆栽,打理好后也沒著急走,去秦玚辦公桌前打開電腦,找到【星辰】,就用秦玚的號開始跑圖。

    既然以后會在FREE實習,那就得多了解公司的產品,FREE不止做過【星辰】這一款游戲,其他游戲也很有知名度,【星辰】屬于爆款。

    打游戲的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一個小時,白鶴往后靠近椅子,這里還尚存著秦玚的信息素,他閉著眼睛輕輕嗅了嗅,很好聞。

    白鶴睜開眼,活動脖頸,準備退出去看看別的游戲,這時候手機響了,他以為是秦玚,拿起來看發現是個陌生號碼。

    “你好。”白鶴接通。

    有些啞的聲音傳來:“你好。”

    他靜了一秒:“張耀?”

    沒想到白鶴竟然猜出來了,張耀倒也沒所謂:“我換了手機,關于以前那個張耀的所有都消除了,有時間嗎?一起吃個飯?”

    “理由?”白鶴起身活動久坐的身體。

    “你還沒消氣呢?”張耀苦笑,弱弱的說:“我付出的代價這么大,是不是可以給個面子。”

    白鶴想了想:“我總得知道你想和我吃飯的理由是什么。”

    張耀坦誠:“好吧,我就是想和你交個朋友,聰明人不說暗話,我想在這邊活下去,必須得站好隊。”

    有點道理,白鶴問:“去哪吃?”

    “你在哪?我去接你?”張耀問。

    “FREE,那你來吧。”

    “你還真不客氣。”對面笑了。

    “是你自己說的。”白鶴去關電腦:“我在一樓等你。”

    掛斷電話,白鶴放空目光想了想,張耀沒了任務,更沒有系統外掛,對他構不成威脅,且張耀說的話也有一定道理,站隊一說倒不至于,秦玚這邊又不是什么勢力,只是如果白鶴是張耀的話,白手起家沒本事,一定也會先選擇有利于自己的人交好。

    而且,最近冠家的情況,張耀說不定也知道點什么。

    想到這里,白鶴打開和秦玚的聊天框,給對方發消息。

    Death:[張耀來找我了,我打算和他去吃飯。]

    對面沒動靜,應該是在忙。

    白鶴也不著急,去FREE一樓咖啡廳坐著等,沒一會兒,一輛車被安保攔在外面,車窗搖下來,白鶴看見了張耀,他起身往外去,張耀還在和安保解釋,見到白鶴就揮手打招呼:“白鶴,這里。”

    白鶴走上前,正拉開副駕駛的門,兜里的手機響了。

    他停下來看消息。

    壞貓:[什么??!]

    壞貓:[好吧,周盛說絕對安全。]

    壞貓:[你們去哪吃?]

    壞貓:[他開車?]

    壞貓:[小寶你不許坐他副駕駛!!!]

    白鶴:……

    他默默關上副駕駛的車門,在張耀疑惑的目光下拉開后車門坐進去。

    張耀轉頭看著白鶴,被一系列動作逗笑了:“你把我當司機呢?”

    白鶴面無表情掀起眼睛:“去哪吃?”

    張耀收回目光:“我訂了榮樓的位置,幾分鐘就到。”

    車子行駛出去,兩人都沒有交流,白鶴一直看著窗外,張耀通過車內后視鏡看了白鶴幾眼,抵達前也始終沒有說話。

    榮樓是很出名的一家老字號酒樓,裝飾很復古,張耀和白鶴一前一后進去,服務生帶他們到包廂,菜很快上齊,白鶴倒也沒客氣,他安靜的夾菜吃飯,等張耀先開口。

    用飯到中旬,張耀放下筷子,這才開始說話。

    “冠嘉峪找到白潞了,也回了冠家認錯。”

    白鶴抬起眼皮:“就說這個?”

    “當然不是。”張耀撩開衣袖,手臂上有捆綁留下的勒痕和其他痕跡:“周盛是個變態,我沒心思和他久耗,思來想去覺得該找個工作,以張耀的身份我本該繼續去學校學習,但挺沒意思的,所以我想到了提前實習,白鶴,只有你能幫我。”

    白鶴放下筷子:“我不能幫你。”

    “話別說這么快呀。”張耀扯出個勉強的笑:“我不是要你幫我走后門什么的,我也沒那個資格,我會按照正規程序進行面試,只是需要你幫我在秦玚面前說一聲,如果沒有你,我就算投交簡歷,還沒進面就會被他刷下來,他看我不爽也不是一天兩天。”

    倒也是這么回事,白鶴瞇眼:“你走正規程序?挺自信。”

    張耀這會兒頓時有了些底氣:“之前小組里不幫忙那不是為了任務嘛?我生前其實就是做游戲的,經驗還算豐富。”

    原來如此,白鶴明白了,他思考幾秒:“作為交換,我能得到什么好處?”

    “回到剛才的話題。”張耀嚴肅了些:“冠嘉峪回了冠家,聽說他的公司要和他兄弟的公司合并,你知道擎天嗎?也是做游戲的,只是賽道不一樣,擎天的游戲多偏競技類,這些年成績很不錯。”

    白鶴抬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你覺得冠嘉峪會報復秦玚嗎?”張耀說:“原文后期,冠嘉峪可是實打實的報復過秦玚,雖然現在沒有原著控制,并且秦玚也沒招惹過他,以后會發生什么我們都不清楚,但是萬一呢?我注意過,FREE最近正是上升勢頭,在游戲圈里算是招搖起來,肯定有人盯著FREE,【星辰】需要持續產出高質量的劇情,你們需要人才,而且,我可以持續關注冠嘉峪那邊發生了什么。”

    白鶴沉默,對于張耀的話,他竟然沒有反駁的地方,他看著張耀,決定賭一把:“你以前做的什么游戲?”

    張耀一愣,笑:“我們可不一定來自同一個世界啊。”

    白鶴盯著張耀,后者嘆息:“好吧,我說。”

    張耀說了一個游戲名字,白鶴愣住。

    很巧,還真是白鶴以前所在世界的游戲,而且那款游戲很火,連不怎么玩游戲的白鶴都知道,出圈程度可謂是驚人。

    “你自己投簡歷,走流程面試,秦玚那邊我會去說。”白鶴重新拿起筷子吃飯,不得不說,榮樓的菜的確很不錯,有機會一定要和秦玚一起來。

    張耀舒心了,話匣子也打開。

    白鶴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眼睛掃過張耀的手腕,袖子下面那些痕跡若隱若現,說實話,挺瘆人,甚至有點像虐待。

    飯后張耀送白鶴回FREE,下車后,白鶴想了想,問:“你現在住哪?”

    張耀要開車離開,動作頓住:“問這個干什么?”

    白鶴看了眼這輛很貴的車:“你住周盛那?”

    張耀不語,白鶴要說什么時又想起周盛之前的話,話卡在喉嚨,終究只是搖頭:“你自己看著辦完吧,我幫不了你了。”

    “你這……”張耀給氣笑了,不過他竟然無所謂的聳聳肩:“管他呢,反正他不敢弄死我。”

    白鶴:“………”

    看著車離開,白鶴將剛才吃飯時候的錄音發給秦玚,他去FREE政務辦公室幫了會兒忙,下午五點,秦玚來政務辦公室找他。

    白鶴的事情都處理完了,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書,這個季節的陽光沒什么溫度,像一層輕紗,落在白鶴的側身上,低垂的睫毛被染成暖絨色。

    秦玚輕手輕腳走過去,從椅背后面埋頭看著白鶴,白鶴還沒發現他。

    這時候秦玚輕輕伸手挑起白鶴的下巴,俯身埋下去親白鶴的唇:“我回來了,有沒有想我。”

    白鶴眨眼:“想。”

    秦玚被這么認真的回答弄得愣住,他耳根子發熱:“小寶你最近好熱情。”

    就只是說了實話的白鶴:“……?”

    “呃咳咳!”亦辰咳嗽的聲音驟然響起,白鶴反應過來,看過去,發現亦辰和趙麟月都在很忙的翻著手里的文件。

    明明不久前才結束工作……

    白鶴起身,將書放下:“發給你的錄音你聽了嗎?”

    “聽了。”秦玚點頭,捏捏白鶴的手心:“既然你相信他,那我不會干預,讓他憑本事進FREE吧。”

    “好。”白鶴看了眼時間:“現在呢?回家?”

    秦玚和辦公室里的亦辰趙麟月打了聲招呼,摟著白鶴的腰:“今天的事都忙完了,先回家吧,小寶晚上想吃什么?”

    白鶴想了想,中午去榮樓那頓是真的很好吃,他想和大家分享來著,而且榮樓的分類區域很多,可以嘗試其他區域:“出去吃怎么樣?”

    他望向秦玚:“我覺得榮樓挺好,你忙了一天,就不做飯了。”

    “聽小寶的。”秦玚想了想:“就我們倆去?”

    白鶴沉默,扭頭看向辦公室里,還在裝模作樣的亦辰和趙麟月悄悄咪咪探頭。

    “亦辰哥,趙哥。”白鶴叫他們:“一起出去吃飯嗎?”

    說著頓了頓:“秦玚請客。”

    “啊啊?”亦辰一抖,有些被抓包的尷尬,他哈哈笑:“行啊我可不會和你們客氣,走走走趙麟月,秦老板請客吃飯!!”

    秦玚雙手叉腰:“還有朋友嗎?一起叫上。”

    “真的?”收拾東西的亦辰站直,摸出手機:“那我還真有一點朋友。”

    一點朋友,讓秦玚開了三桌。

    “呦,咱倆都這么熟了,哪能還是亦辰給我打電話叫來啊,秦哥你不厚道哦。”章文壹從樓梯上來,拉開秦玚旁邊的椅子跨坐而下,捏著花生米就往嘴里扔:“人多啊,搞團建呢?”

    亦辰在隔壁桌,他仰著頭:“對啊!秦老板請客!”

    “那這讓我們部門其他兄弟知道了,他們不得鬧?”章文壹笑的很不厚道,他逐一和隔壁桌子的人打招呼:“季組長也來了,真熱鬧。”

    季風點點頭:“順路來接亦辰。”

    章文壹:“哦~”

    同組其他人都見怪不怪了。

    夏又瞅瞅隔壁桌的白鶴和秦玚,嘆息:“我就知道,小白鶴被秦老板吃的死死的!都不親近我們了!”

    李柚子勾唇:“人小白剛才來和我們打招呼你都忘了?”

    趙麟月夾菜:“對啊,而且誰被吃的死死的還不一定呢。”

    坐在旁邊的孔沂州聞言瞇眼看著趙麟月。

    來團建的人還有其他部門的大家,亦辰的朋友還真不是一般的多,當然也都是秦玚認識的熟人。

    團建搞到快天黑,結束后大家各回各家,這里距離公寓不遠,白鶴和秦玚走回去,剛到家,沒開燈,白鶴就被秦玚抱起來。

    “喝酒助興,不玩點什么?”秦玚抱著懷里的人親了親。

    白鶴仰著頭:“我叫上亦辰他們,你不高興啊?”

    “怎么會?”秦玚壓著白鶴的唇廝磨:“只是少了和你獨處的時間,現在補回來可以嗎?”

    白鶴安靜兩秒,摟著秦玚的脖子:“批準了。”

    第68章 第68章

    白鶴醒來的時候, 秦玚在廚房弄早飯,他從床上坐起,照例是發了會兒呆, 然后看向旁邊椅背上, 那是秦玚的襯衫。

    忙季,難得有空在家給小寶做營養餐,秦玚早早就起床, 一切都準備的差不多,看時間正好八點, 準備去房間叫白鶴, 還沒轉身,后面的人就抱了上來。

    秦玚愣了一下,擦干凈手轉身回抱,發現白鶴穿的是他的襯衫, 下面還沒穿褲子。

    “小寶你……”

    白鶴沒說話,秦玚喉結滑動, 他其實能感受到這段時間小寶的黏人, 比以前更加主動了。

    “小白鶴, 你的發情期是不是提前了?”秦玚親吻白鶴的額頭,盡量溫柔的將人摟著, 昨天晚上白鶴的腰被秦玚掐出了些印子, 估計這會兒還沒好, 他用手輕輕揉白鶴的腰:“要不再去一趟醫院, 找黎哥問問?”

    白鶴將頭埋在秦玚的頸窩, 仔細的嗅對方的信息素, 聞言點點頭:“下午去吧。”

    說完又瞇著眼睛嗅秦玚,這讓秦玚有些燥熱, 他將人抱回臥室,親夠了又抱出來,也不讓白鶴換衣服,甚至還拿了自己的褲子給白鶴穿,這才滿足。

    “我收到郵件了。”白鶴放下筷子:“明天去策劃組報道。”

    “小寶貝很厲害。”秦玚抬手揉白鶴的頭發。

    “你覺得張耀的話,有防備的必要嗎?”白鶴問秦玚。

    防備什么不言而喻,張耀說冠嘉峪的CORONET和擎天合并,而CORONET在合并前已經是強弩之末,所以主要負責權肯定在擎天負責人手上,也就是冠嘉峪的兄弟。

    兩兄弟明面上是合作,實際是什么情況沒人知道,但合并對FREE來說自然是沒好處。

    尤其這段時間【星辰】正在勢頭上,被多少人盯著。

    “有必要。”秦玚笑:“不過一切害怕都源于火力不足,FREE可不帶怕,我們有的是槍支彈藥。”

    “【星辰】下一個階段的劇情已經開始做了?”白鶴問。

    “嗯,版本一個月后更新,在著手做了,缺人也確實缺人,小寶你們,還有那誰張耀,有實力我們都不會拒絕,只是張耀那小子…”他說著莫名其妙的嘁了一聲,滿臉不爽。

    白鶴想到張耀說秦玚看他不爽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張耀以前做過游戲。”白鶴說:“應該有實力。”

    秦玚聞言抬起頭:“小寶你在幫他說話嗎?”

    “不是。”白鶴搖頭:“他如果真有實力,不用我說他自己就可以成功通過面試,我提這個,是想說他以前參與的那款游戲,是我那個世界很出名的競技類游戲,我在想,如果競技類可以用到探索游戲里面,或者可以通過張耀分析擎天當前的情況,是不是對FREE有利?”

    秦玚捏筷子的手慢慢放下,他瞇眼看白鶴:“小寶,你給我提供了一個思路啊。”

    白鶴疑惑的嗯了一聲,只見秦玚走過來親他一口:“張耀得留下,他要有真本事,那還的確是件好事。”

    白鶴點頭,本想趁機提一嘴周盛的事,秦玚的電話這時候響了。

    他只好等對方接聽電話,自己慢條斯理繼續吃早飯。

    這個電話耗時十幾分鐘,掛斷后,秦玚的臉色顯然沒剛才那般好,白鶴察覺到:“怎么了?”

    “冠嘉峪和白潞要結婚了,婚宴在下周,整個圈子的人都發了請帖,我們家得去一趟。”秦玚捏著手機:“剛才是大爸的電話,他會出席宴會,問我是什么打算。”

    “你怎么說的?”白鶴仰頭看著對方。

    “我得一起去。”秦玚在白鶴對面坐下:“小寶,冠嘉峪和白潞突然結婚,不太對。”

    白鶴明白其中的不對勁,他安靜片刻:“我問問張耀?”

    “……”秦玚臉上忽然掛上不爽,偏開頭:“好吧。”

    白鶴苦笑,他拿出手機,還沒解鎖,張耀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接通后他先開口:“秦玚也在,我開免提了?”

    張耀頓了頓:“可以。”

    隨即白鶴點開免提,直接進入正題:“冠嘉峪和白潞要結婚了?”

    “對,我給你打電話也是說這件事。”張耀那邊很安靜,應該是在家:“冠嘉峪沒辦法了,他現在是冠家的一枚棋子,白潞本來不被冠家看好,但他們需要一個很大很轟動的宴會炒作,由此將最近某些產業推上去。”

    “什么產業?”秦玚這時候開口,他哼笑一聲:“他兄弟公司的產品嗎?是不是擎天?看來家主繼承另有其人?”

    張耀沉默一瞬,問:“宴會請帖發給你們了嗎?”

    白鶴應聲:“秦叔已經收到了。”

    “我得提醒你們,這次宴會不一定只是為他們的公司炒熱度,根據我在各種世界的經驗,這有可能是個鴻門宴,他們說不定會給你們使絆子。”張耀說:“家主的位置不可能是冠嘉峪了,但你們別低估一個走向低谷的人的發瘋程度。”

    白鶴和秦玚對視,心里頓時了然。

    秦玚有個原則,別人不來招惹他,他也不會故意去整別人,以前他和冠嘉峪對著干,都一直維持這個原則,憑心而論,他真沒故意搞過冠嘉峪,只能說冠嘉峪的如今都是他自己作死造成的。

    所以有時候他其實不明白冠嘉峪為什么那么執著要搞他。

    “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東西。”張耀的聲音忽然從手機里傳來,秦玚聞言一怔,只聽張耀繼續說:“FREE現在在圈子里可是一塊炙手可熱的香餑餑,冠家那群豺狼虎豹不覬覦才怪,我投的簡歷才過,FREE前景一片光明,可別就這么被坑了。”

    原來是在說冠家,不過這貨的話也有一定道理,秦玚多少接受一點這個張耀:“行了我知道了,多謝。”

    對面又安靜片刻:“不客氣,祝我面試成功吧。”

    “………”秦玚又嘁笑道:“你有本事,自然可以成功,掛了。”

    白鶴這時候忽然想起件事,他用手按住秦玚的手:“等等。”

    對面張耀也沒掛,白鶴問:“周盛你在吧?”

    那邊死一般安靜,又忽然傳來一聲低笑,是周盛沒錯,接著聽電話的人交換,周盛的聲音傳來:“怎么?”

    白鶴瞧了秦玚一眼,斟酌道:“你還是別太過分。”

    周盛又是笑:“我又沒怎么他,白鶴,說好了這是你送我的禮物,可不能收回去。”

    “張耀本來又不是什么物件,哪來送你一說?”白鶴不甘示弱:“我又沒干涉你們,只是提醒你別太過分。”

    “哦~”周盛這次笑的有些肆無忌憚:“白鶴,你肯定沒玩開過,你怎么知道他喜不喜歡?”

    白鶴擰起眉,這時候秦玚拿過手機:“你玩你們的別說出來告訴我們,小寶說讓你別太過分就注意點,張耀要正式進FREE了,你就別天天想著干那檔子事了哥們,得,掛了。”

    掛斷電話,秦玚看看白鶴,埋著頭:“小寶心軟了?”

    白鶴蹙眉:“不是心軟,我要是知道周盛會虐待人,就不會用這種方式。”

    “虐待人?”秦玚疑惑,挑眉不戳穿:“對,那家伙就是個變態,等張耀來我們公司,我讓他住公司。”

    白鶴掃了秦玚一眼,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市外環別墅區,周家管轄范圍某獨棟別墅,二樓房間沒拉窗簾,張耀被摁在玻璃窗上,身后是捏著手機的周盛。

    他被釘在這里已經一個多小時,還沒分開,身心俱疲。

    本來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該給白鶴打電話,只是他抽不開身,好不容易得到允許拿到手機,還是在周盛按著弄的情況下撥通電話。

    周盛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變態,光天化日不拉窗簾就算了,還總喜歡在窗邊,外面樓下偶爾走過去幾個人,張耀都覺得心驚膽戰,周盛卻愈發覺得興.奮刺激。

    “我明天要去面試,”他推了一把試圖咬他脖子的周盛:“別留痕跡!”

    周盛埋著頭笑:“你是不是想跑啊?”

    “………”張耀頭抵著玻璃窗,在推力中咬牙:“我就算跑了,也不一樣被你抓回來?”

    “也對。”周盛的唇貼著張耀的腺體,壓低聲音:“以前不知道,原來干alpha會這么爽,怎么樣?舒服嗎?”

    張耀咬緊下唇不說話,接過就被翻過來,整個背部都貼在玻璃窗上,又是一頓挨,張耀躲開周盛靠過來的吻,偏著頭:“接吻就算了,我怕我吐你身上。”

    周盛臉色黑了一瞬,冷笑:“不乖是要受到懲罰的。”

    每天都這樣,張耀都快麻木,但一想到明天的面試,心情多少好了些。

    難得他今天沒什么心思反抗周盛。

    白鶴下午去了趟醫院,黎醫生出去研修了沒在,他就掛了另一個醫生的號。

    檢查結果出來,醫生說他沒問題,白鶴也放心了些,他將結果發給秦玚,打車去了FREE。

    面試結果出來,他的實習崗位和沐琳沈好一樣在策劃組,離政務辦公室不遠。

    帶實習生的組長叫童桐,是位omega女生,畢業于omega大學兩年,算是白鶴他們的學姐。

    “最近公司可忙了。”童桐活動脖頸,伸個懶腰,又重振精神:“你們剛來,就先把過過咱們公司的幾款游戲,過完每個人和我說說感受,口頭闡述和文檔形式兩種都要哦。”

    任務不難,白鶴在自己工位上開始過游戲,主機顯示屏都是公司配的,用起來很舒適。

    工作內容不難,時間過得尤其的快,午飯白鶴和秦玚在辦公室吃,下午繼續工作。

    張耀的面試很順利,這不意外,白鶴看見部門經理帶著人進來,他倒有些驚訝張耀也來了策劃組。

    沈好和沐琳見到張耀,反應就沒那么美好了,白鶴不打算幫張耀解釋,等張耀自己來說。

    快到下班的時候,張耀這才過來,他很誠懇的和沐琳沈好道歉,也沒怎么解釋,就是很純粹的認錯。

    態度很真摯,沐琳和沈好雖然不完全相信,但也沒之前那般疑心了。

    下班,秦玚和白鶴一起從FREE出來,讓他頗為驚訝的是,來接張耀的人竟然是周盛,而且周盛還穿得很正式。

    秦玚摟著白鶴,他上下打量人模狗樣的周盛:“你要結婚?”

    “你才結婚,”周盛拉過張耀:“晚上有個局,先走了。”

    秦玚聽樂了,他捏捏白鶴的手:“我是要結婚,訂婚宴快了,記得準備禮物。”

    “知道。”周盛揮揮手,拉著張耀轉身:“走了。”

    看著兩人走沒了影子,白鶴收回目光注視秦玚:“訂婚宴?”

    秦玚正面雙手摟著白鶴的腰,低頭:“我說過,我會給你一個很完美很盛大的婚禮,我們先訂婚,日子你來選。”

    白鶴想了想,抬手環抱秦玚腰:“你決定就好,我聽你的。”

    忍不住了,低頭親白鶴一口,香的,淡淡的貓薄荷信息素讓秦玚喉嚨干澀,他舌尖頂了頂牙關:“我們和家里人商量怎么樣?”

    “好啊。”白鶴思量:“你也很久沒回去了,要不我們去你家?”

    白鶴這是第一次主動提出要回秦家,秦玚頓時喜出望外:“好啊,我們今晚就回去,順便去蹭一頓晚飯。”

    秦玚給家里發了消息,領著白鶴上車,中途去買了些東西,水果鮮花,太隆重顯得生疏,秦玚告訴白鶴,買水果就好,家里人都喜歡吃水果。

    開車回家不過幾十分鐘的事,最先跑出來迎接他們的是秦點點,直接撲向白鶴。

    “白鶴哥哥好久不見!”秦點點抱著白鶴大腿看旁邊的秦玚:“秦玚,你有沒有好好對白鶴哥哥!”

    “小丫頭。”秦玚蹲下來捏秦點點的鼻子:“白鶴哥哥是你哥男朋友,我怎么會不疼他?”

    “別捏我鼻子!”秦點點抱著白鶴:“白鶴哥哥救我!”

    “好了別鬧。”白鶴拍拍秦玚發頂:“我們先進去。”

    “好哦。”秦玚瞬間乖了。

    今天做飯阿姨放假,白鶴進屋才發現,是南鈺和秦叔親自下廚,他放下水果要去幫忙,被南鈺按著肩膀推出廚房:“實習辛苦了,交給我們就行,秦玚來幫忙吧,你去客廳休息。”

    白鶴有些受寵若驚,正當這時,秦老爺子抱著他的棋盤過來,慢條斯理在沙發上落坐,對白鶴招招手:“來小朋友,陪我下一局。”

    白鶴呆滯,南鈺捏捏他的肩膀:“去吧。”

    下象棋對白鶴來說不難,但他絕對稱不上厲害,上次和秦老子下棋領略過對方的棋法,是一個很強勁的對手,真下起來,與這樣的高手過招,那就是一件很樂趣的事。

    與上次一樣的局面,棋局焦灼,廚房做飯的秦維出來一趟,腰上還系著圍裙,手里還捏著鍋鏟,這會兒也是站在白鶴旁邊,神色凝重的觀察棋盤。

    這場面一度把秦玚和南鈺逗樂。

    “不能走馬,他繞一步,車怎么也會吃到你的馬。”秦維這時候又站在秦老爺子旁邊,托著下巴說這么一句,被埋頭冥思的秦老爺子送了掌:“要你說,我有眼睛看得到,這棋給我堵僵了,讓我好好想想……”

    白鶴冷靜的看著棋盤,其實他的局面也沒好到哪去,一旦松懈就會被擊破。

    就在這時,身后伸來一只手,秦玚抱著他的肩:“好了各位大朋友小朋友們,飯做好了,這盤棋等會兒繼續下吧。”

    秦老爺子罕見的松了口氣,起身:“那就中場休息,飯后繼續。”

    秦家有個規矩,不管忙多事,只要在家,該吃飯就去吃飯,不能枉費做飯人的辛苦。

    白鶴也跟著起身,他也算是松了口氣,從焦灼的局勢里抽身,眉心還蹙著,秦玚伸手幫他松開。

    “小寶在咱們家真受歡迎。”秦玚捧著白鶴的臉笑:“下象棋這么厲害,什么時候和我也來一局?”

    “你小子就算了。”洗完手出來的秦老爺子聽見秦玚的話,對秦玚直搖頭:“你連我都下不贏,你還想和白鶴下?這不自討苦吃嗎?”

    在餐廳坐著的南鈺捂著嘴笑,秦維臉上也有笑意,秦點點尤其笑得沒良心:“白鶴哥哥,我哥還輸給過我幾回呢!”

    “嘿!”秦玚樂了:“給我留點面子呀!”

    又是一場哄笑,溫馨縈繞其間,白鶴心里涌起一陣暖意,他跟著秦玚走上前,仿佛走進了光里。

    第69章 第69章

    秦玚家里人都很會做飯, 白鶴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來秦家,也不是第一次吃他們親手做的菜。

    家常菜很好吃,每一道菜色香味俱全, 除此之外還有兩道甜點。

    奶酪蘇芙蕾和草莓奶油吐司。

    質輕而蓬松的蘇芙蕾讓喜愛甜食的白鶴下意識瞧了好幾眼, 殊不知這時候,秦玚和南鈺都在悄悄微笑著觀察他。

    蘇芙蕾賞味期短暫,需要及時品嘗, 這個時候做好又當做飯后甜點多少不太合時間,但南鈺還是做了出來, 這是他今天上的烹飪課新學會的點心, 而且他還聽秦玚聊起過,說白鶴喜歡甜食。

    南鈺撐著下巴,笑臉盈盈的仔細觀察白鶴的臉,白鶴長的好看白嫩, 模樣細看像個精致的瓷娃娃,黑發黑眼, 那眼睛尤其漂亮純凈, 被周圍色染上些光彩, 此刻就盯著蘇芙蕾看,許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又慢慢挪開, 不一會兒又會去瞧一眼。

    太可愛了。

    這么可愛的寶貝, 很快就會是他的孩子。

    南鈺想想就覺得幸福。

    有件往事說來有趣, 南鈺懷秦玚的時候, 秦維問他是想要alpha還是omega, 南鈺當時回答的是omega,倒不是不希望是alpha, 只是南鈺很想有一個omega寶貝。

    后來秦玚出生,剛滿八歲就去做檢測,醫生說這孩子以后會是一位alpha,南鈺也就想,alpha哥哥也好,以后再生一個omega妹妹或者弟弟,幾年后又懷了秦點點,去年除夕夜,秦點點剛滿八歲,到了可以做檢查的年紀。

    就前幾天,還是那位醫生,見到秦點點就說:“這小姑娘可得是個omega嘍。”

    后來檢測結果出來,秦點點是女alpha,身體部分結構會在第一次易感期產生微妙的改變,提著一袋子女alpha教育手冊回來的南鈺還是覺得恍惚,他伸手輕捶秦維,失笑:“果然都隨你了!”

    那時候秦維摟著他說:“隨我不是正好,都可以保護你。”

    南鈺被逗開心了,但想要omega孩子也是真心的。

    其實早在帶秦點點去檢查前,他多多少少預料得到,獸人alpha的基因很強大,在獸人群里,alpha占比比omega多,獸人omega很少。

    女alpha沒分化前與沒分化的男性omega相似,部分器官發育不完全,到了分化期,身體內外部位會產生改變,這需要時間,也需要重新教導一些知識。

    不過秦點點大大咧咧的性子南鈺一向是放心的,距離分化時間也還長遠,可以慢慢教。

    南鈺只覺得惋惜,以前下意識把秦點點當omega養,后來后知后覺,這小丫頭片子私底下揍人可狠,聽老師說,秦點點還總喜歡黏著抱著班上的漂亮小姑娘,以前覺得那是好朋友之間關系好的表現,現在南鈺才知道,這小丫頭就是喜歡人家。

    南鈺從思緒里抽離出來,抬起眼,溫和的目光再次落在白鶴臉上,瞧見這小孩又悄悄看了一眼舒芙蕾,心都要被萌化了,南鈺將舒芙蕾端過來放在白鶴面前:“這是我今天烹飪課新學的舒芙蕾,試試味道怎么樣。”

    白鶴表情呆滯一瞬,抬起頭,眼里一閃而過驚喜,他臉上的表情向來不多,但那雙好看的眼睛從來藏不住情緒。

    這模樣可把南鈺看開心了:“我最近在學甜點,家里人都不熱衷甜食,點點吃多了得長蛀牙,還沒合適的人幫我品鑒一下呢。”

    白鶴受寵若驚,他看著眼前的舒芙蕾,精致軟嫩,微塌陷,看起來像更軟的果凍,點綴了一些藍莓芒果和巧克力粉,實在可口的模樣。

    他的確很想嘗嘗,再抵不住旁邊南先生期待的目光,剛要拿起勺子,南鈺先他一步拿過勺子挖一勺舒芙蕾,伸手遞到白鶴嘴邊:“來,張嘴。”

    白鶴睫毛輕顫,目光愣愣的,聞言下意識張開了嘴,南鈺便笑著喂了他一勺舒芙蕾,然后問:“怎么樣?”

    細軟質輕的感覺填滿口腔,白鶴仿佛含住了一口輕盈的‘泡沫’,又像棉花糖,飄忽虛無,濕潤綿軟,甜度恰到好處,其中幾粒芒果與濃郁的蛋香混合,一點也不會覺得膩。

    很好吃。

    白鶴一吃甜食,臉上就藏不住開心,他慢慢咽下,驚喜的看向南鈺:“南哥你好厲害,比外面買的還好吃。”

    “是嗎?”南鈺聽這話可又高興了,再挖一勺遞給白鶴,白鶴依舊是就著對方遞來的勺子吃,就這樣你喂我吃幾個來回,餐桌愈發安靜。

    秦老爺子面色如故,淡淡定定的吃自己的,時不時用公筷幫手短的秦點點夾菜,而秦點點,也不吵不鬧認真吃自己碗里的飯菜,但是還有兩位……

    秦玚和秦維一點動靜都沒有,一個個目光幽怨的望著那邊你喂我吃的白鶴和南鈺,眼里的羨慕根本藏不住。

    一個羨慕能喂小寶,一個羨慕能被南鈺喂,那盤舒芙蕾被吃到一半,這倆父子捏著筷子真是一直沒動,就盯著那邊看。

    秦老爺子掃了眼那倆家伙,又夾菜給秦點點,故意道:“點點真乖,這么快就吃了這么多,那一般小朋友可沒你厲害,不吃飯等飯涼呢。”

    秦點點被夸飄了,開始大口扒飯,包在嘴里含含糊糊:“我一直很乖!我每次吃飯都認認真真吃呢!”

    有被陰陽怪氣到的秦玚和秦維:“………”

    這時候聞言的南鈺和白鶴都轉過頭看來,南鈺瞇眼瞧了瞧旁邊的秦維,忽然勾唇一笑,用自己的筷子夾一塊肉遞給對方,不是送進碗里,而是遞在嘴邊,他甚至還笑著喊了一聲:“來,維哥,張嘴。”

    秦維眸色深了些,盯著南鈺,張開嘴,然后默默含住那塊肉細嚼。

    不遠處,秦玚表情凝重,他倏地看向旁邊的白鶴,那動靜驚得白鶴抖了一下。

    “小寶。”秦玚喊完抿著唇,眼里的期待要溢出來了。

    白鶴耳根子熱,說實話,他真覺得秦玚在家人面前叫他小寶很令人羞恥。

    眼見著南鈺看過來,而秦玚好像還要叫他,白鶴忙給秦玚夾菜,送進碗里。

    秦玚表情幽怨得有些委屈。

    白鶴只覺得臉熱。

    晚飯結束后,白鶴要幫忙洗碗,南鈺又將他推出來:“交給秦玚,而且有洗碗機,你跟我來。”

    秦老爺子出去散步了,秦維在觀察那盤沒下完的棋,秦點點有作業要做,而白鶴,他被南鈺帶去了樓上。

    白鶴一直被南鈺牽著手,兩人進了個衣帽間,看起來很寬敞,整體是深色系,兩邊各收納著不同的禮服,白鶴抬頭觀望,旁邊的南鈺將他拉去一側。

    收納柜門拉開,南鈺在一排衣服里尋找,沒一會兒拿出套白色的禮服。

    他將禮服舉起來比對在白鶴身上,后仰瞧了瞧,臉上的笑意難藏:“果然適合你。”

    白鶴還沒反應過來,南鈺便將禮服塞給他,然后推著白鶴的肩膀去對面:“來這里,去試衣間穿上試試。”

    白鶴進了試衣間,他一臉茫然的看著手里的純白禮服,雖然沒搞明白這是要做什么,還是依照南鈺的話開始換衣服。

    這件禮服很精美,但不同于平常繁瑣的禮服,上衣類似法式襯衫,高領古荷葉邊設計,微泡袖,到小手臂那收緊,有幾枚袖扣,衣服細邊設計很細致,往下收腰,白色高腰西裝褲才一穿上,就將那飽滿的臀托緊,這是一套很顯腰身的禮服,白鶴穿好后看著試衣鏡子里的自己,忽然覺得不認識鏡里的人了。

    他推開試衣間的門出去,正好遇到拿著配飾回來的南鈺,南鈺一見白鶴,先是怔住,隨后眼里染上驚喜,他上前拉著白鶴轉了一圈,像在看自己養的花,眼里全是喜愛。

    “真好看。”

    南鈺將一枚袖扣從小盒里拿出來,寶藍色水晶,他抬起白鶴的手,慢慢將之前的袖扣換成這枚袖扣,接著又拿出一枚金玫瑰垂鏈別針,仔細認真的為白鶴戴上。

    完成一切,南鈺后腿兩步觀察,那臉上的笑一直沒落下,他又走回來,抬起手輕輕整理白鶴的頭發,南鈺的指尖是溫熱的,搭理頭發時就像是在摸白鶴的頭,白鶴和南鈺差不多高,他下意識埋低些頭,聽見南鈺邊幫他梳頭邊說。

    “這套禮服生秦玚前就訂制了,那時候剛懷秦玚,以為會是一位omega寶寶,就自己設計了這套禮服。”

    南鈺注視白鶴的眼睛,雙手牽起白鶴的手,眼里似含了溫潤的玉,他柔著聲,像春日里的微風,輕拂過耳,讓人感到無比舒適與安心:“我很愛秦玚,也很愛點點,他們是alpha也好是omega也好,我都會呵護他們一輩子,以前的我很希望有一位omega孩子,現在也是。”

    白鶴怔忪的看著南鈺,內心像被一股暖流包裹,這種感覺很少有,至少在他這里是這樣,來自長輩的關愛,他不曾擁有過的東西。

    “可是我……”白鶴下意識開口,他的來歷,南鈺他們是清楚的。

    “我原本不是omega,只是因為來到了這里。”白鶴垂著眼。

    “怎么這么笨呢。”

    南鈺笑了,手輕輕敲了敲白鶴的頭:“現在就是現在,你來到了這里那就是這里的人,以前不是那是以前,現在你是了。”

    南鈺反應過來自己像是在說什么繞口令,他失笑,拉著白鶴在旁邊的軟長凳上坐下,柔聲細語:“我的意思是,過去的都是過去,我們要放眼當下呀,我是想要omega孩子,但南哥的意思是希望你成為我的孩子,你是不是omega我會很高興,秦玚喜歡你,我們都很喜歡你。”

    白鶴聽得很不好意思,他知道南先生很溫柔,切身體會到的又是很多的不同,白鶴眼睛有些熱,都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南鈺從不會讓話題進行不下去,他整理好白鶴的頭發,抬起眼,又頗有些調皮的揉亂了白鶴的頭發,不過這樣看起來倒更好看。

    “除夕那天晚上,你可是答應了那臭小子的求婚,南哥可不管那么多,你現在就是我的孩子。”

    白鶴驀地抬起頭,有些臉熱:“南哥你……怎么知道那天晚上…?”

    “秦玚早些時候就在訂戒指了,很好猜呀。”南鈺拉著白鶴的手去全身鏡前,他站在白鶴身后,按著白鶴的肩膀看鏡子里:“看看,多漂亮,真是便宜那小子。”

    白鶴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他覺得很不可思議,那里面的人是自己,和以前一樣又好像不一樣。

    南鈺通過鏡子笑與白鶴對視,他輕輕道:“白鶴,前二十幾年的奔波已經告一段落,扔掉那些不開心和壞回憶,接下來會有很多人陪你一起,知道嗎?”

    白鶴鼻子很酸,眼睛不覺泛起紅,他轉回頭,緊閉著唇看著面容溫和的南鈺,仿佛有許許多多的話要說,頃刻就叫迸發吐露,有太多的心酸,只在最后化作一聲低淺的呼喚。

    “南哥……”

    南鈺上前抱抱埋著頭的白鶴:“在呢,南哥在。”

    峰回路轉,盤旋在孤空的鳥終于找到了落腳點。

    樓下,秦玚在客廳來回踱步,拖鞋啪嗒啪嗒的聲音吵到觀察棋盤的秦維,大總裁抬起頭朝逆子投去一個不滿的眼神,秦玚這才收斂,去沙發上坐下,抬頭望著二樓樓梯。

    “大爸,他們都上去三十三鐘了。”

    秦玚扭頭看向秦維,后者面不改色,淡定的抬起一枚棋,隔一會兒又放回去:“你著什么急?”

    “我——”

    秦玚話噎回去,泄氣般癱倒在沙發上,他其實知道他小爸有一天會找白鶴說話,至于說什么他就猜不到了。

    “你們到底怎么打算的啊?”秦玚起身去棋盤,在秦維對面坐下:“我不信你沒和小爸串通過。”

    秦維都懶得抬眼皮:“你不相信我們?”

    “哪敢呢?!”秦玚驚詫,又摸摸鼻尖:“我這不是……”

    說不出來個理由,他干脆耍賴:“我打個比方,要是我的omega爺爺在你還沒結婚的時候,拉著我小爸單獨聊天,你難道不會坐立不安?”

    聽見這話,秦維倒終于施舍了秦玚一個眼神,他罕見的笑了一聲:“你拿我的情況和你比?”

    “………”秦玚品味了一下,后知后覺自己被嘲諷了,他倒也樂了,干脆站起身:“你和我小爸是竹馬了不起呀!”

    “是挺了不起。”秦維面不改色。

    秦玚笑得亂顫,也就是這個時候,他聽見樓上有動靜,抬頭一看,南鈺趴在二樓扶手上:“秦玚你上來吧。”

    秦玚眼睛猛的發亮,打了雞血般三步并兩步上樓:“小爸,”

    他往后看看,沒發現白鶴,疑惑:“白鶴呢?”

    “衣帽間,換衣服呢。”南鈺懶懶的倚靠扶手:“不去看看嗎?”

    秦玚繞過去,才走兩步又折回來:“小爸,你和白鶴說了什么?”

    “想知道?”南鈺挑眉:“你自己去問小白鶴唄。”

    “哼,小氣。”秦玚癟嘴,又快步朝著衣帽間跑過去。

    南鈺看著衣帽間的門打開又關上,他無奈的搖搖頭,下樓坐在秦維旁邊:“年輕真好。”

    秦維放下手里的棋,伸手握住南鈺的手:“說好了?”

    “當然。”南鈺揚起眉:“多好的一個小孩啊,以后得要好好養著,我顧他一輩子。”

    秦維嗯了一聲,他看向樓上,又把頭抵著南鈺的臉,聲音頗有些吃味:“你上次說一輩子,是和我。”

    知道這是吃醋了,南鈺自有一套安慰貓咪法則,把人抱住親兩口:“我愛你一輩子,我都是你的,就別吃孩子們的醋了。”

    秦維哼了一聲,抱著他蹭。

    果真很好哄。

    二樓衣帽間,秦玚推開門,卻沒見到白鶴,疑惑著,試衣間里發出一些聲音,緊接著門打開,白鶴埋著頭從里面走出來:“南哥,這顆扣子纏緊了解不開,你能幫……”

    還沒說完,看見一雙熟悉的鞋尖,白鶴愣了愣,抬起頭:“秦玚,你——”

    雙腳騰空,秦玚臂力驚人,白鶴被抱起來,他坐在秦玚的手臂上,雙手按著對方的肩膀,埋著頭,目光落進那雙幽深的藍眼睛里。

    兩人對視很久,白鶴用手輕拍秦玚的肩膀:“怎么了?”

    “………”秦玚的喉結緩慢的動了動,他仰著頭,如同在仰望神明,不對,此刻的白鶴分明就是他的神明,他的小寶真的好美好漂亮,光是站在這里,仿佛整個世界的陽光都在為他傾倒。

    秦玚不知道要說些什么,此刻他的胸腔里似有一團火在跳躍,馬上就要躍出胸腔:“小寶,你親我一下。”

    白鶴疑惑的眨眼:“怎么突然…?”

    “親我一下好嗎?”秦玚急切道,連呼吸都亂了:“我今天晚上做飯了,還洗了碗……”

    說出這些,秦玚后知后覺這些理由完全不構成求吻的理由,他只好低著聲,埋怨道:“你沒喂我。”

    白鶴:“……?”

    他短暫的疑惑后,驀地想起來剛才在餐桌上沒喂秦玚那件事,心虛道:“你……我又不是故意的…”

    秦玚沒得到吻,顯得更加急迫,他仰起頭,脖頸極好看,光看那上下緩慢滑動的喉結,呼之欲出的性張力就足以讓白鶴臉紅。

    “你親親我。”秦玚幾乎是央求,又像是在撒嬌耍賴:“小寶,你好好看,我好喜歡你。”

    白鶴被秦玚看得臉熱,秦玚那雙眼睛太具有迷惑性,像藍寶石,美麗又誘人,眼睛仿佛會說話,白鶴實在受不住,伸手遮住秦玚的眼睛。

    覆蓋在那張臉上的手隨著秦玚的呼吸一起一伏,白鶴心跳慢慢加快,他下意識掃過秦玚的唇,心虛似的又看了眼緊閉的衣帽間門。

    許久,他埋下頭,唇貼在一起,這次停留了幾秒才分開,向一片輕盈的落羽。

    “好了。”白鶴偏開頭,再敲敲秦玚的肩膀:“你放我下來,我要去換衣服。”

    眼前再次光明,秦玚直勾勾的望著臉頰泛紅的白鶴,舔了舔唇,有些意猶未盡。

    將白鶴放下來也不立刻放人去換衣服,而是伸手樓住白鶴的腰,用兩只手輕輕掐住,好薄的腰,一下就握住了。

    “小寶……”秦玚貼著白鶴的耳朵喊他:“剛剛你和我小爸都聊什么了?”

    白鶴抬起頭,想了想:“沒什么,就是隨便聊聊。”

    “………”秦玚再三猶豫,還是沒繼續問,埋著頭:“我們什么時候回家啊?”

    白鶴看看秦玚:“秦玚,你藏不住事。”

    “你也是。”秦玚笑了:“小寶,我只在你面前藏不住事。”

    “剛才南哥其實就……”白鶴整理言語,選了個合適的詞:“他安慰我,南哥真的很好。”

    秦玚怔了一下,其實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他自個太緊張罷了。

    “小寶,這里就是你的家,我們都會對你很好。”

    白鶴沉靜須臾:“那今天晚上可以就住在這里嗎?”

    剛才南哥也說了想他留下,從方才秦玚的粘人程度來看,如果他倆回去公寓,白鶴今天晚上可就又有的累受,如果留住在這里,秦玚可能會老實一點。

    顯然,白鶴的心思秦玚也明白,會耍無賴撒嬌的大貓頓時不樂意,埋著頭拱白鶴的脖頸:“回去好嗎?小寶,你不能這么狠心。”

    白鶴被拱的癢癢,他推秦玚:“到底是誰狠心,你每次都——”

    不知道怎么說,每次都弄到很晚很晚,還每次都逗人,體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雖然技術很到位,但又很愛玩。

    這些白鶴都噎在喉嚨,面色憋紅偏開頭:“反正,南哥想我留下來住。”

    沒聽見秦玚回答,白鶴慢慢回看過去,發現秦玚紅著眼,那眼里藏著極力的忍耐,仿佛馬上就要爆發,這情形白鶴只在秦玚極度興奮的時候見過。

    “你……”

    “那我們留下。”秦玚仰起頭親吻白鶴的眼皮:“不過小寶,我們家沒其他房間,你得和我住一起。”

    才聽南哥說有很多房間的白鶴:……?

    第70章 第70章

    “走吧, 我們回房間。”

    秦玚說罷又要伸手抱白鶴,被白鶴躲開了。

    “我自己會走。”白鶴無奈:“你等我把衣服換了。”

    “不換。”秦玚湊上來,他是真的很喜歡摸白鶴的腰:“穿著吧。”

    這套禮服秦玚見過, 從他記事起, 他小爸偶爾就會拿出來給他看。

    小爸說這是給他的omega弟弟或者妹妹準備的禮服,秦玚甚至懷疑過這比他年紀還大的禮服起初是給他準備的。

    不過說起來,他小爸一直希望有一個omega孩子, 這秦玚也知道,最近家里已經帶秦點點去做過檢測, 不出意外果然是alpha, 畢竟那小丫頭可是干翻過兩個幼兒園霸主的人。

    由此可見,這件空置了這么多年的禮服,現在是終于找到了主人。

    禮服的款式依舊是潮流款,這種款式這多年任然在禮服中獨占鯊頭, 他小爸又是設計專業畢業,手藝自然精巧, 禮服漂亮, 白鶴好看, 真是讓秦玚愛不釋手。

    他雙手拉過白鶴的腰,帶過對方貼著自己的身體, 手不由得在那柔軟的臀部上摩挲:“不是扣子解不開了嗎?回我房間, 我幫你解。”

    白鶴怎么不明白秦玚是什么意思, 他低著聲:“我找南哥…”

    “很晚了, 小爸他要休息了。”

    秦玚親白鶴的眉心:“小寶, 在這里呢, 我不會太過分。”

    白鶴時常會被秦玚糊弄,就像現在, 盡管他已經很警惕了,也真以為在家秦玚不會怎么樣,就乖乖跟著進了對方的房間。

    不是第一次來,上次穿回來就呆在這里,才進屋,站在他后面的秦玚將門關上,落鎖咔噠一聲讓白鶴不覺抖了一下。

    他轉過身要去摸燈的開關,被秦玚的手握住。

    秦玚人高馬大,手掌也寬,一只手握住白鶴纖細的手腕,舍不得用什么力度,輕輕將人撈起來。

    “不開燈,我床頭柜有燈。”秦玚湊在白鶴的耳邊說,那聲音多多少少有些狡黠:“小寶,我房間裝了可以阻隔信息素的隔音板。”

    白鶴聞言驀地一驚,在黑暗中扭頭尋找秦玚的臉,只看到模糊的輪廓,以及對方熾熱的呼吸。

    “…什么時候?”白鶴小聲問。

    “上次我們離開后。”秦玚笑,抵著白鶴纏綿親吻,分開后慢慢扯出一條銀色細線:“我抽空回來了一趟。”

    白鶴喘氣,他的雙手放在秦玚的肩膀上,抓緊了些:“秦玚,你個騙……唔…”

    又被親了,白鶴感受到秦玚的信息素,逐漸令人上頭白蘭地,不似前調的溫和,有些兇。

    他頓覺渾身發軟,癱在秦玚懷里,一下一下的打對方,那拳頭輕的跟小貓撓癢癢似的。

    秦玚將白鶴放上床,他俯下身慢慢解那些扣子,像在對待一件很珍貴的藝術品:“小寶,我不讓你疼。”

    夜長,被隔音板包裹的房間里只開了一盞床頭燈,鵝黃色的燈光曖昧旖旎,將兩人交錯的身影映在墻上,像一幅靈動的畫。

    “別咬嘴。”秦玚將白鶴的手從臉上拿開,俯身:“叫出來,小寶。”

    白鶴咬牙切齒,任是一聲不吭,后來也只是小聲的嗚咽。

    “小寶乖……”秦玚低頭吻白鶴,哄著騙著:“明天我跪著認錯,明天你怎么打我罵我都行……”

    這一夜太長了,白鶴累的不行,身上的禮服沒有完全褪去,倒成了秦玚玩耍中的一環。

    次日午后,白鶴睜開眼。

    秦玚沒在旁邊,他動了動指頭,伸手摸到手機,看時間,被嚇了一跳,剛要起來,才支起身,一陣酸軟就又倒了回去。

    平躺在床上,他慢慢蜷縮起來,被褥隨著他的動作慢慢劃出褶皺,白鶴將頭埋進枕頭,全是秦玚的信息素。

    昨天晚上秦玚其實并不過分,算得上溫柔,一貫的哄著他嘗試各種沒嘗試過的動作,白鶴內心其實很滿足。

    最近真的很奇怪,好像怎么也不夠,去醫院檢查醫生也說沒事,可白鶴就是覺得身體好像哪里不太對。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就臉熱,又想起這還是在秦玚家里就更覺得羞恥,都這個點了不起床,怎么想都知道發生了什么……

    沒一會兒,房間的門被慢慢推開又關上,白鶴從被褥里探出眼睛,見到躡手躡腳進來的秦玚,對方一見白鶴露出了眼睛,趕快過來趴在床邊,用手指輕戳他的臉:“小寶餓了嗎?”

    白鶴捂著被子點頭,許久伸出來一只手輕敲在秦玚身上:“你說可以打你。”

    秦玚握住白鶴的手往自己側臉上打:“我錯了,小寶想怎么打都行。”

    說著又雙手捂著白鶴的手搓了搓:“今天家里只有我們,我抱你去洗漱,樓下已經弄好吃的,都是你喜歡的。”

    白鶴愣了愣:“只有我們?”

    “大爸去公司了,小爸他有甜品課要上,秦點點陪老爺子出去了。”秦玚湊上去貼著白鶴的鼻尖:“只有我們。”

    白鶴聞言,忽然蹙眉:“你不去上班?對了,我還有實習……”

    天塌了,白鶴從來不想缺席工作,這種感覺很不好,不僅可能會對別人工作上造成困擾,而且也會過意不去。

    “放心,公司今天放假。”秦玚親吻白鶴:“我昨晚發了通告,這段時間大家都挺辛苦,是得放放假。”

    白鶴這才稍微好受些,他重新把頭埋進枕頭,好一會兒后被秦玚撈起來去洗漱,又被抱下樓去吃飯。

    吃完飯又窩回房間,思來想去覺得有些荒廢時間,干脆用秦玚的電腦登他的直播號,臨時加了一場直播。

    因為是半下午,不太適合助眠,干脆就直播游戲。

    白鶴打游戲只能用會打來形容,【星辰】是探險游戲,跑圖遇到怪需要戰斗,他就控制角色凹過去。

    白鶴沒練號,號的等級倒是在緩慢爬升,到后來越來越刮痧,看得評論區的大家面露苦澀。

    【小白寶寶,聽咱的先別到處逛了,咱先把角色拉起來好嗎?】

    【咦惹,這個怪他刮了四分二十四秒,那血條是一點一點砍下去的!!寶寶你好菜啊!!!】

    【練角色啊寶!練——角色——】

    【天吶看得出來小白喜歡到處跑,他是在看風景嗎?可他也一點不帶怕,看到什么怪都要上去挑釁一下,他真的我哭死…】

    【小白看看評論呀!這么多個區域你不練角色,后面會很難噠!!】

    【《我關注的助眠主播是個游戲黑洞》】

    【小白一看就是重來沒玩過游戲的那種,就完全新手,他甚至不知道要先練角色!!這么可愛漂亮的小萌新!!純正的萌新!!【星辰】你快點給我搞競技模式我要去裝逼啊啊啊啊!!!】

    【來個人救救咱寶吧,他刮這個怪第三次了】

    【某種意義上講,也算是鍥而不舍不是嗎……】

    白鶴覺得【星辰】的劇情做得很好,當然,游戲里的人物風景也都好,就是怪有點太難殺了,而且最近好像越來越難殺。

    白鶴以前不怎么玩游戲,他倒是在視頻里見過別人玩,接觸游戲少之又少,第一次正式玩的游戲就是【星辰】,就連【天地】他都只是潦草的過了一下,光看劇情去了,怎么玩還真沒仔細研究。

    眼前這個小區域boss他打了三次,第三次還是沒打贏,從聚精會神里抽空看了眼評論,白鶴發現評論區非常之活躍。

    “……練角色…?”

    白鶴看了一圈,總結下來,粉絲是在叫他練習角色,他大概明白了,找到角□□面,被好幾欄不同的東西晃了眼睛:“這些都是要練的?”

    【對的寶,你先把等級拉上來,再拉武器,然后其他什么的之后趕練度的時候再說!】

    【嗚嗚寶寶你還真不玩游戲呀!】

    【我記得之前【天地】劇情獎項獲獎人名單有個叫白鶴的,我還以為是小白,現在看來應該只是同名同姓。】

    【好想手把手教小白,嚶嚶嚶——】

    【等等,這誰?哇靠你不許來啊!!】

    【這廝又來!你走你走!現在小白是我們的!他!是!我!們!的!!!】

    秦玚完全不知道評論區的情況,他剛在樓下給白鶴切水果,這會兒端著水果上來就看見白鶴坐在電腦前開直播,而且并不是直播助眠,而是直播【星辰】。

    秦玚用牙簽叉一枚草莓喂給白鶴,站直了看白鶴打怪,然后又叉一塊哈密瓜給白鶴,又繼續看白鶴打怪,水果要吃掉一半了,小寶那怪還沒刮過去,秦玚見白鶴打開了角色面板,開始胡亂一通升級。

    很顯然,他的小寶是個游戲萌新,而且是超級新的。

    這個萌新參與劇情策劃又是真的牛逼,就是實際操作幾乎為零,這可不行,雖然秦玚不會對他的小寶有什么要求,但公司考察還是比較嚴格的,小寶又不需要他插手實習,所以……

    秦玚將水果盤放在旁邊,等白鶴退出角□□面,這才埋頭將人抱起來。

    白鶴突然離開椅子,有點懵,接下來他被秦玚放在腿上,就這么側坐著,然后聽見對方說:“咱小寶可能需要一點幫忙,男朋友教你怎么樣?”

    白鶴看著秦玚,又看看顯示屏,在心里掂量片刻:“好啊。”

    畢竟自己研究,或者是手機上找教程,都沒有有個經驗的人教來得快。

    白鶴又想起了還在直播,他開了設備攝像頭,同時也有收音功能,想了想:“我打游戲應該挺沒意思的,要不今天下午就到這里,大家……”

    評論區卻一陣不樂意。

    【別啊寶,好看的好看的,我們樂意看!!】

    【我就要看嚶嚶嚶,小白寶你有了這個狐媚子臭A就忘了娘家人是吧?你還記得麻麻當年怎么看著你長大的嗎?】

    【我要看!(流口水)我喜歡看你打游戲(擦口水),真不是想看小情侶貼貼!嘿嘿嘿】

    【樓上你口水要把我淹了】

    【該死,這家伙一上來就把小白撈起來了,好強大的男友力啊我靠!】

    【而且他還喂小白吃東西,一直喂!!好像照顧寶寶欸!!】

    【誰懂這個放腿上啊!我的天好甜好甜好甜啊啊啊!!…】

    【總于有人發現這條賽道了,我擔保,他倆去情侶直播干絕對能殺出一條血路!!】

    【那我們豈不是撿便宜了嗎?小寶又搞助眠,又搞游戲,還雙人情侶,啊啊要素好多,又是受寵粉絲的一天。】

    【關鍵是小白從來不會改變晚間直播助眠,他真的好好啊啊啊!為什么這么好的寶已經有對象了啊啊,他應該是公共財產!!】

    ……

    秦玚將角□□面打開:“你的號等級在提升,就得慢慢練習角色,先角色等級后武器,其他的先不用管。”

    說著他將白鶴常用的幾個角色等級拉上來,發現白鶴不缺物資,忽然笑了:“咱小寶是喜歡逛地圖屯東西?背包里東西真不少。”

    白鶴點頭:“可以拿為什么不拿?”

    倒也沒問題,秦玚點頭:“你物資多,升級材料也不少,這些都可以幫助角色提升。”

    說著退出角□□面:“走,去試試傷害。”

    然后找到白鶴剛才刮痧的那只怪,秦玚操作厲害,幾個技能就結束戰斗。

    白鶴發現傷害是比剛才高了些。

    “我剛剛也拉了角色等級,為什么還是打不過?”白鶴看向秦玚。

    秦玚瞇眼,笑:“可能因為小寶沒拉滿。”

    白鶴半信半疑。

    【臥槽絕世好alpha!他竟然沒戳穿說小寶手法差勁到爆炸!!】

    【這家伙手法真他媽牛逼,剛才那走位給我看傻眼了,他是在挑釁那區域boss吧我靠,好屑!!】

    【不能說我小寶差勁!!小寶是萌新已經很厲害了!!】

    【雖然但是,小寶他真的,正面硬剛,無限普攻,難得開大還空了,的確是一言難盡,萌新都這樣嗎?】

    【我有個朋友破防了,能刪了嗎樓上】

    【看得我熱血沸騰,我也要去下個【星辰】試一試!!】

    ……

    這場直播進行了三個多小時,秦玚將【星辰】所有細節都給白鶴說了一遍,手把手帶著跑圖殺怪。

    白鶴不是不知道技能怎么放,也不是不熟悉鍵盤,只是每次到了戰斗都下意識慌亂,雖然表情看起來超淡定。

    真的很可愛,抱著這么個大寶貝玩了一下午,秦玚身體和心都是暖的。

    快要結束直播的時候,忽然有人給直播間刷禮物,一連刷了好幾個嘉年華,白鶴從游戲里回過神,正要開口阻止,有人嘗試連麥。

    他看了一眼,是剛才刷禮物那個號。

    本來還在猶豫,評論區又是那個號發來一條消息:【FREE你好呀,我們是擎天公司,能交個朋友嗎?】

    【FREE??擎天??什么東西??】

    【是游戲公司啦!FREE是制作【星辰】這款游戲的公司,也就是小白他們玩的這款,這游戲最近很火的,擎天不怎么了解,好像做過幾款競技類游戲?】

    【樓上沒說錯,FREE好多良心游戲我都玩過,【星辰】火爆是他們應得的!】

    【擎天連線FREE?什么啊他們走錯了吧?要連線去FREE官方號呀,來這里干嘛耶?】

    【不對,他說,FREE你好??這是正常語言嗎?主謂賓??】

    【???怎么又開始刷嘉年華了,哇靠好多錢!!】

    …

    白鶴微不可查的蹙起眉,身后秦玚挑眉,手抱著白鶴,幫小寶調整坐的位置,他不緊不慢的看著那些刷屏的嘉年華,嗤笑一聲:“抱歉哈這位兄弟,你想連麥去找FREE官方號,別來我小寶的號搞,禮物收到了,替我感謝你們老板。”

    說罷取消連麥申請,埋頭對白鶴說:“累嗎?結束直播?”

    白鶴點點頭,他與直播間大家打招呼:“今天就到這里了,助眠直播還是老時間,大家再見。”

    關閉直播,白鶴轉身抱著秦玚:“擎天是什么意思?”

    “誰知道呢?”秦玚回抱白鶴,幫他揉腰:“別擔心,你男朋友能對付。”

    “嗯。”白鶴點頭:“宴會什么時候?”

    秦玚一愣:“沒幾天了,怎么?”

    白鶴貼著秦玚的脖頸:“我陪你一起去。”

    這種宴會,一般有伴侶的或者有對象的都會帶上伴,秦玚心里是很想白鶴同他一起去,但小寶肯定不想見到白家的人,所以秦玚也就沒提這件事。

    “秦玚,你真的很好猜。”白鶴捏玩著秦玚的手指:“我是不想見到那些人,但我想和你一起參加這樣的活動,而且,你,南哥還有秦叔都在,你會護著我,不是嗎?”

    “小寶……”秦玚感動得不知道說什么,抱著白鶴就親,他真的很喜歡被白鶴依賴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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