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什么?”
秦玚的目光凝住, 面部神情呈現著茫然與空白,見到白鶴在眼眶里打轉的淚,整個人有些無措地愣在原地。
只在頃刻, 他已經遵從內心深處抬起了手, 大而熱的掌心捧著白鶴冰涼的臉,指腹輕輕擦過那雙通紅的眼,濕意沾滿指尖。
秦玚埋著頭仔仔細細的看著白鶴, 聲音很輕:“白鶴,你怎么了?”
白鶴緊閉著唇, 方才通紅的臉此刻已經白得毫無血色, 下一刻,他抬起手掰開對方的手,后退一步,那雙酸澀的眼死死地望著秦玚, 牙關緊閉,面部繃緊, 連唇都在抖。
一句話也沒說, 好像又說了很多。
alpha的心臟不可控的提了起來。
沒等他反應, 白鶴埋下頭,從他旁邊繞開, 快步朝著電梯走過去, 將秦玚扔在后邊。
電梯顯示停留在五樓, 白鶴手指在按鈕上胡亂按了幾下, 聽見后面追來的皮鞋聲, 直接扭頭轉進旁邊的樓梯。
二樓到一樓很快, 白鶴幾乎是在跑,可他怎么可能跑得過體型大他很多的秦玚?
在FREE大門外, 白鶴被追上來的秦玚從后面拉住手腕,慣性將他往后拉,他倒進秦玚的懷里,被對方環住了腰。
身體僵住,他立刻掙動著推開對方,站直了,胸口悶疼,不成調的氣息夾雜著內心深處的酸楚一并挾持著他的情緒。
白鶴輕輕的抽著氣,背對秦玚繼續往前走,又被拉住了,秦玚在叫他的名字。
他目光空洞,低垂著眼看著整整齊齊的地磚,天上沒下雨,兩顆豆大的水珠落在干燥的地磚上,很快又干了,洶涌的淚不受控制的往外流,白鶴咬著唇不放,委屈將他包裹。
他用僅剩不多的力氣將手抽回來,低垂的腦袋與微微顫抖的肩膀展露無遺。
夜色初顯,城市車水馬龍,喧囂與熱鬧交織成一片,似乎很遠,又似乎很近。
白鶴抬手擦干凈淚,站直回身,哭過的眼里全是余下的憤怒:“別跟著我,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秦玚心臟猛地下沉,他上前一步,白鶴深深吸氣:“秦玚,你說得對,是因為信息素!
他扯出個蒼白無力又諷刺的笑,往后倒退著遠離:“我活該覺得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你,現在你滿意了,沒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了。”
白鶴覺得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任人戲耍的小丑,他的所有秘密,赤.裸.裸的被攤開,被看了個精光,包括他對秦玚的喜歡,一點不剩。
“你在說什么?”秦玚上前一步,他心臟揪緊,全身上下連同神態眉眼都是小心翼翼的:“是我哪里讓你不開心了?你告訴我好嗎?”
白鶴不說話,他看起來要哭了,又好像要笑,比哭還不如。
遠處過來了出租車,白鶴站在路口招了招手,司機很快開過來停在旁邊。
拉開后座的門要上去,白鶴的手腕又被握住,秦玚的聲音有些不易察覺的啞:“白鶴……”
“別碰我!卑Q掙開,不看外面的人,頭扭向另一邊,他快速的上車關門,抖著聲:“叔叔走吧。”
司機從后視鏡里看了眼后座的人,順手把車窗搖上,車子啟動,站在路口的alpha越來越模糊,直到看不見。
白鶴靜靜看著自己持續發抖的指尖,用勁握緊,卻怎么都使不上力氣。
車窗隔絕了外面的喧囂,車子駛過夜市,窗戶又慢慢搖下來,外面的暖風夾雜夜市獨特的香味漂浮而過,撲了白鶴滿懷,他訥訥的抬起頭往外看,璀璨的夜燈和熱鬧的人流全部映入眼簾。
“這邊晚上很熱鬧,有機會可以過來看看!笔撬緳C的聲音:“小伙子,報一下目的地吧。”
白鶴回過神,忙報上了公寓的位置,末了輕聲感謝:“謝謝您!
“小事,現在渣A爛A多了,發現的不晚就趕緊分,快刀斬亂麻,下一個更好!笔迨迨莻健談的人,很認真與白鶴說:“可千萬別吊死在一棵樹上!
白鶴聞言笑了,低低的嗯了一聲:“您說的沒錯!
他望向車窗外,天上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黑壓壓的一片。
“叔叔,能開快點嗎?”白鶴忽然開口,然后又說:“他知道我住哪!
“他有你家鑰匙?”司機叔叔邊問邊加快車速。
白鶴搖頭:“是密碼鎖,我要回去改密碼。”
“沒問題,交給叔叔!彼緳C叔叔沖自己豎大了豎大拇指:“系好安全帶,要加速了!
司機叔叔開車很穩,白鶴到家的時候看了眼對門的衣簍,空的,里面沒有衣服,他回到自己家里,開門進去,改密碼,關上門。
室內安靜極了,沒開燈,漆黑一片,只有窗臺上有些光亮,但那上面沒有緬因貓的影子。
他回到房間里,也沒有。
白鶴的情緒到這一刻終于炸開了,他慢慢蹲下,將頭埋進臂彎,任由爆發的情緒侵蝕自己。
這天晚上,他縮在床角,衣服沒換,一夜未眠。
他不知道自己聽見幾次敲門聲,臨近深夜,那些克制的敲門聲才消失。
白鶴坐了起來,他撩開窗簾,窺視夜市的繁華,就這樣在陽臺上坐到了天亮。
第二天他發燒了,汗淋淋的躺在床上,渾身發燙。
他拖著疲憊的身體起床,去找藥吃,手臂上的燙傷又在隱隱發疼,抹了藥,白鶴重新窩回房間,拉上窗簾,讓黑暗包裹自己。
—
秦玚不能不去上班,最近他大爸進入易感期,總部需要他去周轉事務,他昨天在白鶴門外守到凌晨兩點,今天一早又等在外面。
依舊沒等到白鶴。
強烈的直覺已經給了他答案,秦玚不敢細想。
昨天白鶴的模樣歷歷在目,像無數根刺扎在他心臟上。
上午十點,秦玚的了空趕去十三層政務部門,季風在忙,見到他只抬了抬眉:“白鶴沒在這里,他分配去分部了!
“你讓他去的?”秦玚擰眉。
季風停了手上的事,抬起頭看著秦玚:“是我,怎么?”
秦玚凝重的表情再次破裂,他拉了把椅子,跨坐在季風辦公桌旁邊,懊惱不已:“季哥,我犯了個不可原諒的錯,就挺操蛋的,現在白鶴不理我了!
季風依舊面無表情:“說重點!
“能告訴我他昨天回辦公室,情緒怎么樣嗎?”
沒想到是問這個,季風倒是愣了愣,實話實說:“不怎么樣,你能期望他被拒絕后還能開心?”
“你怎么知道我拒絕他了?”秦玚一愣。
季風很忙,手邊堆著一堆資料,他邊處理工作邊淡淡道:“這是重點?”
秦玚反應了兩秒,擰眉:“季哥,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他喜歡我了?”
季風不答反問:“你都能看出來我為什么不能?”
“……”
秦玚嘁了一聲,伸手抓了抓頭發,又苦惱上了,下巴擱置在椅背上,渾身喪氣極重:“我該怎么辦?白鶴不理我,他把我拉黑了!
“這才是你來找我的目的?想找我聯系他?”季風掃了眼旁邊可憐兮兮的alpha,收回目光:“在我這里裝可憐沒用,我不會幫你!
“你真忍心?”秦玚苦著臉問。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這件事如果是你的問題,那你自己想辦法解決。”季風抬起頭,抱著雙臂對秦玚說:“我幫你,那就等于站在你這邊,從某方面來講對白鶴不太公平,所以我不打算幫!
季風沒開玩笑,秦玚看得出來,他緘默片刻,只得放棄這個方法,剛起身,季風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幾聲。
屏幕亮起來,秦玚瞧見那手機上彈來消息的頭像是他熟悉的頭像,是白鶴,他站著沒走了。
季風掃了眼秦玚,拿起手機,是白鶴發來的消息沒錯,很長一段文字。
文字最后,白鶴道了兩次歉,可見是真的經過煎熬才打出這段文字。
季風看完,鎖屏手機,看向揣揣不安的秦玚,一句話總結剛才看到的內容:“白鶴撤掉了實習機會!
秦玚目光縮緊,良久,他聽見自己干巴巴的聲音:“…為什么?”
季風注視著他:“你不知道?”
他垂下眼,聲音不溫不熱:“他晚分化了,是omega,不能繼續留在alpha大學,實習機會算是被撤掉的!
像是聽見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秦玚木訥著表情:“……omega?”
他合上嘴,站在旁邊陷入沉默,良久,秦玚苦笑一下,自嘲:“我他媽真混蛋!
他沒再纏著季風,回了十九層,才離開一會兒,又堆積起一堆事務,秦玚站在辦公桌前,他拿著手機,找到白鶴的頭像點進去,發出去的消息全標紅。
他放下手機,雙手撐著臉,深深吸氣。
晚了,全都晚了,他本來早該解決這件事,拖到現在變成這種糟糕的情況,全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秦玚抬起頭看著外面的天,晴空萬里,沒有一朵云,時間尚早,距離下班還有很久。
…
白鶴從李書記的辦公室出來,手里拿著一份轉校推薦信,他才跨出alpha大學的門,夏小淼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小白鶴,手續辦理得怎么樣了?我在omega大學門口等你,你不用著急,慢慢過來就行。”夏小淼說著又道:“對了,你要想住學校的話,我剛剛問了,學校有單人宿舍,得單獨申請。”
“我知道了,謝謝你小淼哥。”白鶴招收示意路過的出租車,與夏小淼又聊了幾句,掛斷電話,他疲倦的揉了揉眼周。
退燒藥上了藥效,他已經不發燒了,只是身體很累。
轉校不是一時興起,白鶴昨天一晚上沒睡覺,他想了整晚的事,后來這樣釋懷了。
他孤身來到這個世界,一直想著要好好為自己活下去,他做到了卻也沒完全做到。
前幾天院上中期考試,今天出了成績,白鶴捏在手心里的手機上顯示的是成績表。
思政院大三總成績拉通排名,第一名是白鶴,每門單科都是第一,卻也是堪堪超過第二名。
這是他這段時間拼命擠出時間來學得到的成果。
可白鶴現在并不高興,更多的是完成任務的輕松。
他原本的專業不是思政,他也并不喜歡這個專業,白鶴來到這里,似乎自動將自己鎖在原主的角色里。
他尊重原主,也并不想搞毀原主本來的努力成果,可他現在很痛苦,整夜的思考和掙扎讓他無比難受,破曉之時,他想通了。
或許一切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困難,也不復雜,如果有機會,他會對原主說聲對不起,現在,白鶴要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重新開始,只是需要一點決心。
還有就是金玉政務辦公室的大家,白鶴深知道他的離開可能會給大家帶去一些麻煩,給季組長發那段文字的時候,他斟酌了許久。
“文學?”夏小淼手里拿著白鶴辦理轉學的資料:“我記得小白鶴你之前是學的思政呀?”
“嗯。”白鶴點頭:“不過,我其實更喜歡文學。”
“這樣啊?”夏小淼微笑:“喜歡就好,你現在大三,可能需要補的課很多,還要上omega的必修課程,可能會很忙。”
夏小淼是omega大學畢的業,他拍拍白鶴的背,笑道:“我相信你沒問題的!
說著又眨眨眼,往前走兩步倒退著走,笑瞇瞇的打量白鶴:“真沒想到你竟然是omega,我那時候見到你第一眼就在想,哇啊好漂亮的人噢,這么漂亮的人又在alpha大學讀書,我簡直都要膜拜你了!
白鶴被逗笑了:“抱歉,那時候沒告訴你,我之前是以beta的身份就讀在alpha大學,本來以為自己就是beta,誰知道突然分化了!
“猜到了猜到了!毕男№凳直吃诒澈,蹦噠著走:“你上午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說你分化了要轉校,我就猜到了!
說著,夏小淼露出個明媚的笑:“所以我才說,你是真的很厲害啊,alpha大學很難考的,你成績那么好,就算現在轉學,肯定很快就可以趕上來!
有太多無法言喻的情緒在此刻得到化解,白鶴輕輕的嗯了一聲:“謝謝你,小淼哥!
夏小淼下午要上班,中午的時候江戎來接他,白鶴站在路口目送他們,隨后,他獨自一人在omega大學里逛了很久。
學校很大,面積與alpha大學差不多,這里的學生普遍比alpha大學那邊的學生嬌小。
他沿途找到單人宿舍樓,按照新導員說的方式去申請了單人宿舍,宿管將鑰匙和空調遙控器交給他,之后又提醒了一嘴:“寢室有早晚門禁,記得按時回來,晚歸后果自負!
百白鶴愣了愣:“晚歸會有什么后果?”
宿管抬起眼皮瞧了瞧白鶴,抬抬下巴朝對面墻上掛的小黑板示意:“諾,和他們一樣!
白鶴扭頭,一眼便看清小黑板上貼著的幾個照片,白潞的照片赫然在其中,下面用粉筆寫著——晚歸14次,警告三次,記大過。
白鶴:“……”
對了,白潞就讀的大學就是這里,半個月沒回家,原來也沒回學校。
他回過身對宿管說:“我的東西明天才能搬來,今天晚上不會住在寢室!
宿管點頭,推給白鶴一個本子:“填一下表。”
寢室這邊的手續辦好,今天所有的事算是做完了,白鶴看了眼時間,下午四點二十分,還算早。
從omega大學出來,沿著校外的江岸一直走,漫無目的,放空大腦,聽江水拍岸的聲音,心中漸漸寧靜。
現在的天已經不比盛夏炎熱,沿岸的風吹在臉上,帶來絲絲清涼,風里混合著花的香味,對岸是一片花田,白鶴看見有不少路過的學生在那里駐足拍照。
他剛剛怎么就沒往那邊走呢?白鶴失意片刻,又仔細想想,只有站在對岸這邊,才能看見成片的油畫般的景色,好像也不虧。
他走了很久,不知不覺忘了時間,待金色的紗幔籠罩大地,江面似流金熠熠生輝,橙色的光影將人影拉的很長很長。
從遠處瞧,兩道長影一前一后,隔了遠遠幾米,前面的漫步,后面的跟隨,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江面飛過一群鴿子,白鶴歪著頭觀望,發絲隨風飄起,視線捕捉到后面的影子。
這條道路上沒什么行人,他其實早就發現后面有人,因為信息素。
白鶴無聲的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離家還很遠,白鶴本是想走回去,自然,他還是會慢慢走晚剩下的路程,只是心情沒剛才那般好了。
這條路很長,白鶴像是有什么執念,他沒打車,硬走到天黑,后面的人也跟著他走到天黑,中間始終隔了五六米,那人也一直沒上前來。
直至深夜,靜謐中有隱隱的蟲鳴,白鶴站定在公寓樓下,后面的人也停下。
他靜默幾秒,回身,隔著遠遠的距離,看著幾乎快要隱沒在黑暗中的alpha。
秦玚戴了帽子,他抬起頭,對上白鶴的視線。
對視,沉默。
終于,秦玚張了張唇,聲音清淺,似怕驚擾深夜。
“白鶴,對不起!
白鶴緘默著,漫長之后,他垂下眼,轉身回了公寓。
第42章 第42章
白鶴很忙。
花了幾天時間, 終于將一切步入正軌,也僅僅只是拉通安排好所有要去做的事。
他每天都是滿課,這樣的日子差不多進行了一個月, 其中兩門課結課, 他才得以喘息。
很累,但是樂在其中。
語言文學專業要學的東西很多,白鶴已經大三了, 要補齊之前沒上的課程,和院校商量, 抓重點需要學的幾門課程補, 前提條件是分數必須達到總分的百分之九十才能給他補齊其他學科的學分。
在努力湊必修學分的情況下,白鶴還得抽空完成選修學分。
這件事是他唯一沒開始準備的事,選修學分來自各種課后活動,白鶴沒時間, 所以只能暫時擱置。
立冬后的某天下午,白鶴收到班群艾特全體成員的消息。
學校將面向全校學生展開冬季社團招聘納新活動。
與往常一樣快速讀完內容, 白鶴目光落在最后那行字——每位社團成員所在社團內任職期滿一年, 選修學分加24分。
他驀地一驚, 忙找到招聘活動開展時間,就在明天!
白鶴當即決定明天去現場看看。
下午最后一堂課結束已是六點, 白鶴跟著人流從教學樓出來, 緊接著沿景觀大道的路走, 這條路很長, 沿途路過圖書館和美院的藝術廣場, 再往后就是文學院。
他去樓上自習教室找上午留在那里的書, 有位戴耳機的學生坐在他之前用過的位置上。
他過去輕拍對方的肩膀,那人抬起頭回身, 將耳機摘下來看著白鶴。
“抱歉打擾你!卑Q指了指放在旁邊的書和筆記本:“我來拿書。”
男生怔忪片刻,連忙哦了幾聲,扶著椅子站起身,壓低聲:“不好意思,我剛剛來時人都坐滿了,見你這里沒人就坐了會兒!
白鶴將放在桌上的書抱進懷里,微笑著搖了搖頭:“沒關系,自習室本來就是大家公用的,我現在要走,你繼續用吧。”
男生愣愣的觀察白鶴,忽然歪歪頭:“你是文學院的白鶴?”
白鶴抬起眼:“你是?”
“我叫夏天,美院的學生。”男生露出個大大的微笑,對白鶴伸出手:“你好呀,我好早就聽說你了!”
實在是有些驚訝,白鶴伸手回握夏天的手:“你好!
他頓了頓,有些疑惑:“你聽說過我?”
“嗯吶。”夏天點頭,聲音不自覺高了些,又反應過來是在自習室,忙縮了縮腦袋,靠近白鶴低聲說:“我們去外面吧,正好我也該走了!
兩人一同離開文學院,走在大道左側,夏天這才悠悠道:“美院在文學院一樓這邊有專業教室,我就順便在你們的自習室呆了會兒!
他說著笑吟吟的望向白鶴:“我大姐夏又,我二哥夏小淼,而且,最近你在我們校園貼吧上很火,我想不聽說你都難呢。”
白鶴呆滯,表情空白了好久:“你姐和你哥?夏又和夏小淼??”
都姓夏,而且……
白鶴仔細觀察眼前的少年,短發有些卷,但沒夏小淼那么卷,眉眼間的確和夏又有點像,倒是比夏小淼高些。
他忽然覺得真奇妙。
“對啊!毕奶炻冻鰝俏皮的笑,他沖白鶴wink一下:“我姐姐和我哥哥鬧別扭好久了,他們誰也不和誰說話,我這個中間人不僅要當他們的傳話筒,還得天天當出氣筒,他們倆都不知道對方認識你,我就知道呢~”
白鶴溫和的笑了笑,夏天站直了,踩著地縫走直線:“我老早就想認識你了,我覺得我們應該能成為很好的朋友!
白鶴還沒說什么,超健談的夏天又問:“白鶴哥,你對游戲策劃感興趣嗎?”
話題突然跳轉,白鶴不由得有些反應不及,遵從內心點了點頭:“挺感興趣的!
“那你想來游戲策劃社團嗎?”夏天突然握住白鶴的手腕,眼睛亮晶晶:“我們社團對團員超好,福利超多,最近的項目還有望簽上好公司!!”
聽完對方一通安利,白鶴慢慢瞇起眼,他揚起唇微笑著問:“你想和我做朋友?還是想拉我進社團?”
夏天被白鶴的笑弄得有點不好意思,他嘿嘿兩聲,摸摸后腦站直:“兩個都有,當然!最主要是做朋友!”
“白鶴哥,我知道你很厲害,最近貼吧傳你的帖子可多了,你才來一個月就補完兩門必修課,分還都在九十往上,太牛了!我們社團缺文案策劃,你來我們社團不虧的!來嘛來嘛!”
白鶴的手臂被夏天晃著,他有些無奈,相比alpha大學那邊的學生,omega大學里的學生性格像是鍍上一層柔軟,他來這一個多月,遇到的每位學生都這樣,會撒嬌,很體貼,與人相處非常禮貌,涵養很好。
當然也不是說alpha大學那邊不好,那邊的學生也很有教養,但難免出現幾個張文競那樣的奇葩。
白鶴沒立刻答應夏天,只是說:“我明天會去社團招聘現場看看!
得到這樣的回答夏天也很高興了,他踮起腳給白鶴一個擁抱,松開后拉著白鶴的手繼續走:“走走走,我請你吃好吃的!咱們學校外面新開了一家甜品店!小蛋糕巨好吃!”
白鶴被拉著走,兩人從地下通道來到二期,路過田徑場時,白鶴發現另一側那邊的教學樓有很多人。
omega大學分一期和二期,一期的學院偏文,二期偏理,學校里百分之八十的學生都在一期,二期的學生相對較少。
其實白鶴最近幾次路過二期發現,這邊的學生好像多了起來。
“二期去年就擴建好了,建了很多棟樓!
夏天也在看那邊,他突然靠近白鶴,神神秘秘道:“渠道消息,聽說我們大學要和alpha大學合并,我見最近有好多搬東西過來的學生,應該是真的了!”
白鶴緩緩轉過頭看向對他眨眼睛的夏天:“渠道消息?”
“貼吧有人說啦。”夏天嘿嘿笑,摸摸下巴:“我就貼吧這一個渠道嘍,不過話說回來,諾,你看那邊,那些學生是不是都長得好高!
白鶴依著對方的話再看過去,道路不遠處最近的是新建的生科學院,進進出出的學生好像是在搬書,那些學生的個子的確比omega大學里的學生平均身高要高些。
他看了一會兒便收回目光,問夏天:“你說的那家甜品店在哪?”
聊到喜歡的話題,夏天的注意力很快扯了回來,兩人不再關注那群陌生的學生,沿途從二期大門出去。
那家新開的店在二期外。
如夏天所說,甜品的確很好吃,白鶴喜歡甜食。
走之前,他還打包了兩塊蛋糕拎回去。
晚點回到宿舍,白鶴將蛋糕放進小型冰箱,拿了衣服去洗澡。
從浴室出來,聽見寢室門外隱約有嘈雜的聲音,白鶴所在的公寓其實是空出來的一棟教師公寓,這棟樓每間都是單人宿舍,晚間不斷電不斷水,也不限電流瓦數,只是這邊的住宿費要貴很多。
白鶴上個月開始沒再收白裘發來的生活費,算算時間,今天他該給白裘打錢了。
他采用白裘每月打錢的方式,預計花幾年把錢還了,然后斷干凈,兩不相欠。
白鶴是這樣打算,只是事與愿違。前段時間把錢打給對方,那邊不知道是看見了不想理,還是真的沒看見,反正一點水花都沒掀起,白鶴自然不想白裘來質問他,那邊沒動靜,他也不問,繼續打錢便是了。
可最近這個月,白裘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甚至往他卡里多轉了好多錢。
除此之外,堯霖,管家,都換著時間聯系過他。
白鶴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一個,他轉學的事被知道了,白裘只要一查原因就會知曉他分化成omega的事。
早在轉學的時候他就想過會遇到這些麻煩,該來的還是會來,有些東西得早點斬掉。
白鶴扯下頭上的毛巾,用衣架把毛巾掛在陽臺上,又站在陽臺上沒立刻離開。
白鶴穿著睡衣,褲子稍微長了點,多余的褲腿布料堆積在腳跟,他在想哪天得把褲子拿去讓驛站旁邊的裁縫阿姨改改。
站在陽臺上吹了會兒風,白鶴目光慢慢落在樓下,有幾個學生在搬東西,看來是新搬來這棟樓的人。
白鶴住在三樓,樓層不高。聽說這里的房原本挺大,修建一半時又擔心不夠住,就把大房改造成了兩個房間,廚衛什么的都改得很好,唯獨陽臺,中央只用堵墻隔了一下。
還沒隔斷完整,留了半個人身體那么大的縫隙。
白鶴的目光落在那堵墻上,從縫隙里看得到,對面寢室的燈亮著,有人搬進來了。
他想了想,決定明天去買個大盆栽放在縫隙那里擋住。
轉身回房間,白鶴拿起手機,他翻找到白裘的頭像,打字發過去。
Death:[這周末回去,我有事要和你們說。]
對面沒回消息,白鶴退出聊天框,往上翻,很多未讀,他一條條點進去看,都是最近學校里要忙的事,回完放下手機,白鶴剛開始吹頭發。
扔在床上的手機連著響了幾聲,他重新撿起來,本以為是白裘,發現是班級二群。
二群,其實就是沒有輔導員和校領導的群。
群里連炸消息,幾個白鶴這個月就沒見到幾面的學生在聊天。
二班李思常:[哇啊啊是真的啊朋友們。∥覀儗W校真的要和alpha大學合并了。。
二班祝茵:[什么?誰?我們學校?]
二班趙鹿:[發公告了?]
二班李思常:[學校官網,剛發的,熱乎著呢,政務中心也發公告了。]
二班段糯:[假的吧?我靠,咱們學校是第三個AO合并的大學嗎?為什么要我們和會咬人的alpha一起讀書呢!]
二班羅可可:[是第三個,感覺最近幾年政策在變,雖然我也不想和alpha一起,我怕他們突然咬人。]
二班趙鹿:[那是alpha,不是喪尸各位寶寶們。]
二班辛月:[不止alpha,今年開始學校將全面對ABO進行擴招,我們學校好像要改名了,應該不會是omega大學,這個學校要辦成市里最大的容納各種性別學生的學府。]
二班羅可可:[嗚嗚嗚beta是不是也會咬人啊。浚
二班段糯:[害怕嗚嗚嗚嗚]
群里的消息連著往下刷新,白鶴看不完,也沒再繼續看,知道發生什么就行了。
他放下手機,再次拿起吹風機。
溫熱的風吹在頭發上,他微微瞇起眼睛,心里揣摩著剛才看到的消息。
合并學校,擴招ABO學生,這些舉措看似平凡,仔細想想,政府應該是在努力嘗試改善社會問題。
大學其實就是個小型社會,從這里開始嘗試是個好辦法。
政府想要改善ABO三性內里的不平等觀念。
這些決定或許幾年前就開始著手執行了,二期的那些新建筑就是幾年前開始建起。
原文的社會背景到中期的確有了些改變,可惜白鶴看一半就沒繼續看了。
到了這里,他已經不能猜到主角攻受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他的到來或多或少帶來蝴蝶效應,他經歷過的劇情已經有一部分和以前不太一樣,白鶴倒是不怎么在乎這個。
不過,話說回來,他好像很久沒遇到白潞了,本以為在同一個學校,有可能會遇見,但并沒有,反倒白潞只偶爾在手機上聯系他。
想到這里,宿舍外面的喧囂與躁動突然變大,白鶴拿著吹風機的手頓住,他的頭發半干著。
實在不能忽略外面的動靜繼續吹頭發,他放下吹風機,幾步過去拉開門,前腳才跨出去,走廊上猛擠過去的人撞了白鶴的肩。
他腳下趔趄幾步,慣性后退,差點撞在門框上時,后腦被一只手護住。
白鶴站穩了,這才發現外面不寬的廊道上全是人。
人擠人往樓梯那邊涌,樓梯口又有人在往上擠。
剛才撞了白鶴的男生回頭連連道歉,看清白鶴的臉后頓時紅了臉,轉身把頭埋進人群。
人太多,本就不大的廊道根本騰不出空隙,人推人,波浪似的前撲后搖,完全不受控,白鶴又被擠了一下,人潮快壓進他宿舍。
這時,一直護在白鶴后腦的那只手下移,隔著寬松的布料摟住白鶴的腰,白鶴僵了一下,反應不及,高大的人擋在他面前擠開其他人,單手摟著白鶴進了宿舍。
白鶴看著對方花了點力氣才把門關上,隔絕外面的人,但沒完全隔絕嘈雜的聲音。
一方空間里溫度熱乎了許多,連燈的光都比外面走廊的燈光暖些,摟著白鶴腰的那只強有力的手臂沒松開,他盯著門把的眼睛慢慢上移,對上秦玚深深的目光。
腳尖離地,白鶴被抱起來,騰空后的不安感讓他下意識抓緊對方的肩膀,那里的衣服被抓出了褶皺。
白鶴被秦玚抱起來放在旁白的鞋柜上,對方的雙手輕輕掐著他的兩側腰,癢意蔓延全身。
他垂下眼,看著站在他雙腿.間的秦玚,一只拖鞋掉在了地上,發出輕微的悶響。
良久的對視,白鶴發現秦玚眼里有血絲。
那雙眼睛藏著太多情緒,秦玚欲言又止,開口卻是問:“怎么不把頭發吹干?”
白鶴安靜的看著對方,一聲不吭。
面前的alpha慢慢埋下頭,像極了埋進白鶴懷里,以虔誠的姿態,靜默許久。
“白鶴。”秦玚喊他的名字,輕輕的問:“能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嗎?”
第43章 第43章
室內靜謐, 門外的噪雜漸漸平息,陽臺門沒關,風吹得紗簾輕輕擺動, 夜空群星閃耀, 不遠處操場上空彩色長照燈橫掃,隱約聽得到操場那邊的喧鬧。
大學夜晚的操場總是很熱鬧,白鶴靜靜的觀望窗外, 他在心里想各種事,不著一語, 雙手撐在身體兩側, 一動也不動。
虛埋在他身上秦玚也沒有動靜,這般過去好一會兒,對方敗下陣來。
放在白鶴腰上的手松開,秦玚慢慢站直了身后退兩步。
“抱歉!彼冻鰝笑, 垂在身側的手臂動了動,看起來是想要抬起來, 猶豫了片刻還是作罷了。
alpha個子很高, 站直了甚至比坐在鞋柜上的白鶴都要高一些。
白鶴的視線被對方擋住, 他只好收回放空的目光,落在秦玚的身上。
秦玚的頭發似乎長了些, 這回沒系小發揪, 滿頭蓬松, 散散的狼尾的沒入后頸, 他穿了件深色外套, 愈發顯得白皮膚上那雙眼通紅。
曾經眼尾上揚的漂亮眼睛, 此刻耷拉下垂,白鶴不合時宜的想到了被拋棄在雨夜里的小狗。
只是秦玚不是狗, 是貓。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只曾經自己很珍惜的大貓:“我撿到你是在開學,這期間時間足夠,為什么那些時候不解釋?”
秦玚凝起臉,很顯然是僵了一下,他握住拳頭,又松開,怔忡的表情里有罕見的不安:“我錯了,對不起!
白鶴其實并不想聽解釋,他養貓的時間雖不長,但也足夠秦玚告訴他真相,可對方并沒有。
白鶴闔著眼不去看秦玚,他放在鞋柜上的手縮緊了些:“第一次,鈴鐺丟了,不是入室盜竊,是你自己走的?”
秦玚安靜兩秒,點頭:“嗯!
兩人的呼吸都很緩,幾乎快要聽不見,白鶴睜開眼,那雙眼已經有些紅了:“那為什么你還要回來?可憐我?還是想利用我的信息素?”
自那天以后白鶴想了很多,他想,撿到秦玚的確是碰巧,他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設定,秦玚被他撿也在對方意料之外。
后來鈴鐺丟了,白鶴本可以當做是秦玚想不戳破一些尷尬才直接離開,畢竟那時候他們倆已經算是朋友,不知道真相也好,以后還可以繼續和諧相處。
只是他不明白為什么秦玚又回來了,通過周洛洛聯系他,讓白鶴重新燃起希望。
追根溯源,白鶴只能想到兩個原因。
他喝酒不忘事,那天晚上秦玚送他回家,又給他做飯又照顧他,白鶴幾乎將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現給對方,他還記得那天秦玚抱著抱枕坐在他旁邊。
一問一答。
秦玚問他最近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問他是不是不高興。
問他不高興的原因是因為貓丟了?
白鶴回答的是。
現在想想,他當著走丟的鈴鐺本人,刨開內心的傷心給對方看。
所以秦玚其實是在可憐他吧?
可好像就因為這個又沒有說服力,白鶴這段時間上網查了很多關于alpha信息素的相關病癥。
秦玚說信息素會讓人失去理智,這句話成為一個心結牢牢鎖著白鶴。
他查了很多資料,可他又不清楚秦玚究竟是什么病,他只知道自己和秦玚的契合度高。
契合度高算什么呢?
白鶴不怎么明白。
因為信息素,他分辨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喜歡秦玚,也不清楚秦玚是不是因為契合度高想要留在他身邊治療。
對啊,因為契合度高,AO雙方可以互相安撫對方,白鶴恍然。
所以那天他被秦玚叫去家里吃飯,原來不是秦玚真心請他去,是因為alpha進入易感期需要安撫。
還有后來,秦玚來敲他家里的門,說家里進了老鼠,什么啊……
白鶴回憶到這里都快氣笑了,他那時候怎么沒想到這謊話多么劣質。
頂層,十八樓,老鼠都懶得上來。
所以,真的只是因為信息素,秦玚只是在利用他而已。
白鶴的臉色從復雜變得冰涼,漸漸憤怒,他從鞋柜上下來,一只腳光著踩在地板上,要伸手去拉開宿舍的門送客,被后方握上來的手阻止。
兩人的距離拉近了,白鶴像極了站在秦玚懷里,他放在門把上的手被秦玚的手握住。
對方的手很大,手心有些燙。
“白鶴,我沒有可憐你,也絕對不是在利用你!鼻孬`微啞的聲音在身后上方響起,似很急切:“之前是我不對,我混蛋,我鬼迷心竅,我——”
白鶴轉身,近距離對上秦玚的臉,審視的目光似要看穿對方,他靜靜的等著下文,太近的距離讓秦玚的話卡了殼。
靜謐之間,有誰的心跳在加快,強有力的聲音悶重,擾人寧靜。
白鶴仍注視著秦玚:“因為信息素?”
這是秦玚說過的話,是那天他拒絕白鶴時候說的話,他低著頭,愣愣的看著白鶴的眼睛,目光慢慢下移,落在白鶴的唇珠上。
他被自己的心跳吵得頭皮發麻,秦玚突然覺得喉嚨很干,他下意識滑動喉頭,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好像不是因為信息素。
操……
“我……”
秦玚的話沒能說出來,白鶴退后一步拉開距離,將被秦玚握著的那只手抬起來:“松開吧,不然信息素又要讓誰覺得曖昧了!
“……”
秦玚驀得松了手。當初是他自己拿信息素說事,而多天后的現在,子彈正中他的眉心。
他低著眼看白鶴,聲音很輕:“我知道你很生氣,你可以不原諒我,一直不原諒也沒關系,是我想彌補你!
“我們以前是什么很親密的關系嗎?”白鶴埋著眼活動手腕,淡淡問:“彌補算什么意思?”
秦玚被白鶴的問題噎了一下,他竟然都快忘了,內心溫柔的白鶴同學其實很有自己一套言語壓迫,曾經能一己之力說得張文競臉色鐵青。
“是朋友。”幸虧秦玚自知臉皮夠厚,他俯身,苦著一張可憐兮兮的臉:“白鶴,我們還是朋友,你別扔了我好嗎?”
白鶴看了秦玚一眼,不語。
“好朋友,給我個彌補你的機會!鼻孬`又要伸手去拉白鶴的手,被白鶴躲開了,他懸在空中的手也不尷尬,默默收回來,小聲說:“你不回答,我當你默認了!
說著,只見alpha自覺的拉開宿舍門出去,走之前,秦玚溫著聲對白鶴說:“晚安,明天見!
門關上,重歸安靜。
白鶴剛才半干的頭發這會兒已經干了,他轉身往里走了兩步,感受到一只腳心的寒冷,又走回來找掉在鞋柜下的拖鞋。
全程臉上沒一點表情。
他有點搞不懂秦玚是什么意思了。
白裘晚點的時候回了消息,這周末回白家的事就這么定下了,白鶴扔掉手機準備睡覺,躺在床上蓋好被子閉著眼,靜默間又想起剛才發生的事,心里總覺得不痛快。
在床上輾轉反側,他又摸出手機,找到夏天的頭像。
「Death敲了敲天天小寶」
「Death捏了捏天天小寶」
對面不出幾秒就回了消息。
天天小寶:[怎么啦白鶴哥?冒頭.JPG]
白鶴笑了笑,打字。
Death:[還沒睡?]
天天小寶:[你不也還沒睡呢?]
Death:[嗯,想問你要學校貼吧的鏈接。]
天天小寶:[哇啊白鶴哥原來你也喜歡吃瓜嗎?]
Death:[?]
天天小寶:[哈哈,我們學校貼吧其實還有瓜田圣地的著稱。]
天天小寶:[鏈接發你啦,快去感受一下吧。
Death:[謝謝。]
白鶴用貼吧是想知道一件事,他注冊了賬號再登錄,進貼吧看瀏覽沒多久,果然找到一條才掛沒多久的帖。
求助帖:【一期9號樓公寓在?新來的找不到位置,真沒想到原來omega大學會這么大,有沒有那位人美心善的小O幫幫忙[叼玫瑰][叼玫瑰]】
1樓:[占樓,樓主,不幫忙就不是人美心善的小O了嗎?]
2樓:[沙發,九號樓在公寓樓群最后排去了,挨近教師公寓那個就是,話說,樓主是alpha吧?]
3樓:[今天學校來了好多alpha啊,樓主你們不應該住二期嗎?問一期干什么?]
樓主:[@2樓,謝謝你,你真好,不知道有沒有幸可以約你吃個飯,想當面感謝你[叼玫瑰]]
樓主:[@1樓,親愛的你們在我們alpha眼里都是人美心善~]
樓主:[@3樓,輔導員發的消息讓我們去這個地方,具體也不清楚。]
4樓:[噫樓主你好油膩呀!你的算盤子都打我臉上了。。
……
43樓:[艸,為什么9公寓這里這么多人??]
44樓:[擠不進去吧絕對擠不進去。。
45樓:[啊啊要被這群alpha擠死了……]
46樓:[要臭死還差不多,誰在亂飆信息素。]素質。。
……
106樓:[散了吧各位別往上面擠了,導員說他發錯消息了。。
107樓:[臥槽??]
108樓:[這里是單人宿舍,住了omega的!人家都舉報我們了,快走快走別往上面擠了。。
109樓:[什么?有小O,完了我們這算是優先喪失擇偶權嗎?]
110樓:[話說單人宿舍的話,alpha也可以申請住這里嗎?]
111樓:[據說是可以的,不過得自己申請。]
………
看到最后,白鶴放下手機注視上空,心里喟嘆。
秦玚不會也申請來這里住了吧?
算了,關他什么事?
閉上眼,白鶴很快入睡。
次日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宿舍,白鶴睜眼,他掀開被子坐起身,足足發了一分鐘的呆才清醒。
起床洗漱,穿好衣服,瞧外面的天似乎又降了溫,他挑了件稍厚的淺色外套穿上,抱起今天上午要用的書,開門,迎面對上秦玚笑容燦爛的臉。
白鶴:“………”
他埋下頭,繞開對方往樓下走,后面的人不遠不近跟著。
也沒說話,一直跟著白鶴到教學樓,進了同一間大教室。
白鶴找位置坐下,秦玚就挨著坐了過來,一袋熱乎的早點放在白鶴面前的桌上。
“早飯,還是熱的。”
秦玚給豆漿插上吸管,遞放到早點旁邊,然后眼巴巴的看著白鶴。
白鶴看了眼面前還冒熱氣的早飯,再扭頭看向秦玚,對方眼睛亮了起來。
白鶴:“……”
“不能不吃早飯,我隨手不小心買多了,一個人也吃不完,就當幫我分擔?”秦玚輕聲說話的同時,還用手指撓了一下白鶴的手。
白鶴:“……”
怎么感覺怪怪的?
白鶴平時會吃早餐,只是今天早上他想甩開秦玚,沒繞路去買,直接來教室,誰知道秦玚也跟著進來了。
他沒接秦玚的東西,看著對方:“你沒課?”
“沒課。”秦玚搖頭:“我的課修完了,我跟著你。”
“你跟著我做什么?”白鶴不明白。
“學習,改過自新!鼻孬`趴在旁邊,鍥而不舍的用小手指勾白鶴的小手指:“迷途知返,重新做人,小白鶴,你吃一口嘛。”
白鶴:“…………”
他更不懂了。
直到快上課,秦玚還真就沒走,踩點匆匆趕來教室的夏天站在廊道外面瞇眼看看白鶴,再看看旁邊大白鶴一個號的秦玚。
挑眉:“白鶴哥,這位是?”
白鶴還沒想好要回答什么,秦玚倒是坐直,對夏天露出個禮貌的微笑:“你好,我是白鶴的朋友!
沒聽錯,朋友那倆字咬字很重,夏天反應了兩秒:“噢——”
他微微一笑:“朋友呀~”
末了又看向白鶴:“白鶴哥,我想坐你旁邊,我也是你朋友吧?”
朋友咬字清晰,甚至一字一頓,秦玚聽了頓時笑容凝固。
“嗯。”白鶴應聲了,是答應的夏天。
上課了,秦玚坐去了里面角落,白鶴另一邊挨著夏天。
角落里,個子很高的秦玚雙手環抱靠在椅子上,目光幽怨的望著聊得很開心的兩位omega。
忽然,他聽見夏天歡快的聲音。
“白鶴哥你看你看,我小姨家的柯基犬生的幾只崽崽。”
夏天從手機里翻出幾張照片遞給白鶴看。
秦玚在角落,看不到照片,他輕輕的嘁了一聲,聽見白鶴說:“很可愛!
秦玚頓時涌起一股酸溜溜的勁,還沒完,夏天一聽白鶴說可愛,立馬熱情道:“你要不要養一只?小姨正好在找買家,你想養的話,可以先挑一只喜歡的!”
白鶴一愣,還沒開口,坐在他另一側的秦玚突然伸手勾住他的手腕,力度很輕,但足以讓白鶴往秦玚那邊傾斜。
“他不養。”
秦玚的聲音充滿一股奇怪的味道。
白鶴被對方拉近,看見秦玚伸手,頗為禮貌的把夏天的手機推回去,滿臉嚴肅:“不好意思,白鶴有貓了。”
捧著手機的夏天緩慢眨了下眼睛:“白鶴哥,你有貓呀?”
白鶴坐直,他將手收回來,側身看向秦玚:“我有貓嗎?”
“……你有。”秦玚低著頭注視白鶴的眼睛,壓著聲輕輕重復,又似祈求:“白鶴,你有貓的!
第44章 第44章
“是嗎?”
白鶴不再予以回答, 靜靜的看向講臺。
年輕的omega女教授端莊的站在臺上,她掃視坐滿人的教室,捂著唇笑:“哎呀, 今天來了好多學生, 老師我沒記錯的話,這堂課上的好像是omega生理課哦,沒有同學走錯嗎?”
安靜的教室嘩然一瞬, 一位高個子男生舉起手:“老師,我們也想學習新知識, 想更好的和omega同學們相處!”
很顯然, 這是一位alpha。
班上的omega學生們坐在靠前,后排坐滿了甚至還站著一部分alpha。
“當然可以。”女教授溫和道:“那要好好聽課噢!
這堂課是全校大課,所有的omega都得上,分好幾個大教室安排教授授課, 這兩天alpha大學那邊的學生差不多都搬了過來,學校里最近能常見這般蹭課的情況。
白鶴安靜的做筆記, 整堂課, 坐在他旁邊的秦玚似也在認真聽講, 課間沒說一句話。
兩堂連課結束,白鶴要趕去下趟必修課, 在主教學樓外和夏天告別, 走前, 他回身看了眼后面的秦玚, 對方接收到他的視線, 先是愣了愣, 而后上前一步低著頭說:“我有些事要去做,暫時不能和你一起!
白鶴能察覺到對方言語里的期待, 但他沒義務給予對方任何情緒價值,于是收回目光:“你不用跟我報備你的事!
秦玚嗯了一聲:“我知道,是我想說!
說著他的目光落在白鶴發絲隱約遮擋的耳垂上,極好的視線讓他看清,白鶴很有肉感的右耳垂上有顆淺紅色的痣,在雪白的皮膚上,顯得尤其明艷好看。
秦玚垂在身側的手抬了抬,似乎是想要抬起來,踟躕須臾還是放了下去。
“我走了,晚點見!
秦玚和白鶴告別,一步三回頭,發現白鶴并沒有看他一眼,心里還是有點失落。
冬日的天氣清涼,卻又不是非常寒冷,樹枝掉光了葉子,光禿禿的,卻依舊可見許多麻雀蹲在枝干上。
秦玚沿途來到停車場,驅車直徑駛出一期大門,早在前個月,他加緊修完所有課,他的實習任務完全分派到FREE,秦維將分公司全全交給他打理,也是上個月,秦玚玩命工作,FREE終于完全步入正軌。
到現在,他才得以抽出時間來找白鶴。
秦玚深知,要想化解與白鶴的關系,自己認錯是首要,還有個重點是得想辦法把病治好。
以前他以為是他的病作祟,讓他產生了自己對白鶴的感情來自信息素影響的錯誤認知,現在他才遲遲反應過來不是的。
他好像是真的喜歡白鶴。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更應該想辦法治好這該死的病。不能再栽在信息素上了,秦玚握著方向盤的手下意識收緊,車速加快,很快,他抵達了醫院。
輕車熟路找到陳文晟的辦公室,秦玚抬手敲兩下門,里面叫進,他推門風風火火走進去:“陳哥,有件事迫在眉睫,我需要你幫忙!
陳文晟從電腦屏幕上抬起頭,滿臉疑惑:“干嘛?你沒發病吧?”
“沒有!鼻孬`接了杯水灌進嘴里,放下杯子,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嚴肅道:“你上次說的那個正在申請的治療方案,什么時候能開始使用?”
“……”
陳文晟擰著眉上下掃視秦玚:“你很急?”
“對!鼻孬`點頭:“很急,非常急,十萬火急!
“要去干什么?”
“追人!
“…………”
長達數幾秒的沉默,陳文晟慢慢放下鼠標站起身,繞至辦公桌前,圍著秦玚邊轉圈邊打量:“追誰?那漂亮小朋友?他介意你的病?”
秦玚自動省略前個問題:“白鶴不會介意我的病,是我自己介意!
“為什么?”陳文晟詫異:“你這病都多少年了,之前怎么沒見你這么在乎?”
秦玚雖然很不樂意說,但有些事不得不對醫生承認,他將自己的混蛋事簡單與陳文晟闡述,說完對方給氣樂了。
“不是哥們,你沒談過戀愛。窟B喜歡都搞不清楚?”陳文晟笑了好久,停下來后發現秦玚那臉一本正經,忽然一怔,斟酌著問:“呃你……真沒談過戀愛?”
秦玚此刻的A德莫名其妙抵達巔峰,連著幾個反問:“沒談過戀愛怎么你了?看你的樣子很有經驗?怎么?黎哥知道你有這么多豐富的戀愛史嗎?”
給陳文晟整不會了。
辦公室里忽然陷入詭異的沉默,兩個alpha,一個看著很有經驗其實卻半點戀愛經驗都沒有,另一個看著鐘情專一其實老早就積累了諸多愛情史。
一時間相顧無言,陳文晟張了張嘴巴,義正言辭道:“我現在只對你黎哥一個人上心!”
秦玚不屑的哼笑:“誰管你,談正事,那個方案什么時候可以開始使用?”
秦玚提到的治療方案是前段時間陳文晟向上面申請的治療手段,這種治療方式才研發出來沒多久,還在進一步研究,目前已知的使用這個治療手段痊愈的患者有七位。
醫院的申請已經通過,應該就是最近可以納入使用。
這種治療手段重點還是采用藥物。
相較秦玚之前的用藥,這次的藥效果好很多。
只是除了用藥,還得搭配其他手段。
隔斷用藥加上人工釋.放信息素。
前者和秦玚之前的治療手段相似,后者是在前者的途中,采用人工提取,將腺體部位積攢的過量信息素提出來,這個過程需要刺破腺體,模擬omega咬破alpha腺體的行為,只是采用的是醫用工具。
alpha的信息素本就需要omega引導排解,一個正常的alpha在沒omega情侶幫助下,一般積攢三個月信息素到易感期那天爆發,情況都不容小覷,更別說秦玚這個得了信息素積壓病的alpha。
信息素積壓,加上信息素壓迫感極強,一旦爆發,那就是個核彈,沒誰受得了。
“白鶴和我匹配度不會低,就算是這樣,我也不能保證發病了會不會影響到他!
秦玚后知后覺自己曾經對白鶴的一些行為有些超過朋友間的關系,其實細想,是他自己做出的舉動給了白鶴錯誤的信號,等白鶴對他說喜歡的時候,他卻又拒絕了對方。
秦玚闔上眼,再睜開:“我得把病治好,然后認真追求他!
陳文晟安靜的聽完,雙手抱臂靠在旁邊:“項目已經申請下來了,我之前其實在猶豫要不要讓你試,聽你這么說,那就試試吧!
秦玚看向對方:“什么時候?”
陳文晟想了想:“明天吧,明天下午黎醫生也在,他得來看著點!
“知道了!鼻孬`點頭:“謝了哥!
“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标愇年膳呐那孬`的肩膀:“放寬心,能治好,有哥在呢,對了,要不要我傳授你追人的經驗?”
“黎哥你追到了嗎?”秦玚毫不留情拍開對方的爪子,一碼歸一碼,謝過了,就又該捅刀子了。
“你小子!标愇年赏屏饲孬`一把,又氣又笑:“趕緊滾滾滾,別來煩我!”
秦玚被推之門外,他也不惱,雙手插在兜里,跨著輕快的長腿離開的醫院。
沿途往車庫走,秦玚心情暢快多了。
他將所有的事情處理好,只要再等病得到進一步治療,就可以安心追白鶴了。
雖然白鶴現在并不想理他。
想到這里,秦玚不免又想起早上收養柯基的事。
頓時輕快的步伐也不快樂了,眉眼耷拉下來,模樣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
不想白鶴收養別的寵物。
秦玚這樣想。
可又深知自己這種想法是不對的,他沒權利干預白鶴想做的事。
只是好傷心,好難過,不想白鶴養除了他以外的寵物。
“哥哥,你在傷心嗎?”
奶聲奶氣的聲音將陷入低落的秦玚拉出來,他左右瞧了瞧,褲腳被扯了一下才知道埋頭,這才看見個扎雙馬尾的小崽子。
小妹妹的年齡看起來好像比點點還小,她手里捏著一朵白玫瑰:“我送你一朵花,哥哥別傷心啦!
秦玚蹲下來,微笑著看看旁邊的花店:“謝謝你小妹妹,不過這是你家里在賣的花,哥哥不能收。”
小妹妹沉默片刻,誠實道:“其實我是想先送你一支,然后問你要不要再買一些的!
秦玚:“………”
他笑了笑:“哥哥可以買,不過你先回答我個問題!
“好呀!毙∶妹命c頭,頓時嚴肅起來:“我準備好了,你問吧!”
“我臉上傷心的表情很明顯嗎? ”秦玚問。
“嗯!”小妹妹點頭,甚至貼心的舉了個例:“和我那失戀的大哥臉上露出的表情一模一樣!
秦玚:“………”
他扯出個笑,佯裝泰然自若:“好,我知道了,謝謝你。”
“不客氣!毙∶妹寐冻鰝大大的微笑:“哥哥,媽媽說失戀不可怕,你以后會遇到真心喜歡你的人的!”
“謝謝……其實哥哥沒失戀。”秦玚試圖拯救一下自己。
“可你看起來要哭了。”小妹妹不給他自救的機會,將手里的白玫瑰塞給秦玚,再拍拍秦玚的手背:“這個你拿著,哥哥你要是真的很喜歡他的話,要不要再去嘗試一下吧,白玫瑰代表純潔真摯的愛,它的話語很美好的,真誠袒露你愛他,你足以和他相配噢!
秦玚怔愣了好一會兒,他看著眼前這位穿棉外套的小團子女孩,臉上染起溫和的笑意:“你懂得真多。”
他垂下眼注視手里純潔的白玫瑰,杯狀花型,花瓣乳白厚實,很純凈。
秦玚眼里浮現白鶴溫和的臉,白鶴很適合白玫瑰,但他笑著搖頭,低聲像是在自言自語:“不,我現在不足以和他相配,他很厲害,很優秀。”
說著又苦澀笑道:“而且,我還惹他生氣了!
“那哥哥你得努努力呀!”小妹妹不完全懂,但她仍認真,話語天真無邪:“沒時間傷心噢哥哥,你也得變得很優秀,才能配得上他,惹他生氣了就拿出最大的真心去道歉!”
“你說得對!鼻孬`終于展露輕松的笑。
小孩子都懂的道理,喜歡就勇敢去追,犯了錯就努力去道歉。
秦玚拍拍小妹妹蓬松的發頂,站起身:“好了,幫我包裝一些白玫瑰吧。”
“好耶!”肉團子小妹妹原地蹦噠兩下,轉身跑回花圃里:“媽媽,有個哥哥要買花!要最好看的!”
秦玚堵塞的情緒暢通了許多,抱著包裝好的白玫瑰,繼續輕快著步子往地下車庫走,不知不覺加快腳步,想要快點回學校。
轉角口,迎面撲來混雜的氣息,熟悉又惡心,秦玚的慢慢停下,站在不遠處停車庫口的幾個alpha抬起頭。
冠嘉峪臉上有塊疤,看起來還很新,眼里滿是戾氣,信息素完全不控制。
“喲,這不是秦少嗎?”旁邊一個不知道叫什么的alpha站出一步,歪著頭打量秦玚:“這么巧,抱著花是要找哪位小omega嗎?”
秦玚表情冷下來,無視說話的alpha看著冠嘉峪,忽然哼笑:“冠家少爺還沒學會怎么在公共場合控制信息素?”
冠嘉峪死盯著秦玚,似乎是想找個發泄口,他不笑,看著秦玚懷里的花,眼里醞釀狂風暴雨。
“白鶴知道你有病嗎?”
聽了這句話,秦玚先是一愣,又不意外:“我會告訴他,不過這好像不關你的事!
“呵!惫诩斡α耍Φ脴O難看:“秦玚,你欠我一條腿!
“哦?”秦玚聞言挑挑眉:“你不會這么遜吧,這都幾個月了還沒好?”
說著掀開瞳色湛藍的眸,不屑盡在眼里:“那怎么辦?你還欠我一條命,能還給我嗎?”
被打回貓的形態,用獸人的言語來說,就是差點打掉一條命,秦玚上次被這群人圍堵,本來不至于被打成那般模樣,但因為前段時間病發,多天未合眼,身體疲倦程度堪憂,才遭了冠嘉峪這家伙的坑。
冠嘉峪不是個善茬,秦玚也不是,兩家因為利益紛爭等各種因素,一直兩看相厭,關系差到了極致。
那次冠嘉峪找人堵他,原因無他,因為利益沖突,秦玚幫秦維搶了冠嘉峪手上一個項目,那個項目正是冠嘉峪為擠兌家族紛爭另幾位兄弟要準備的籌碼。
說搶也不對,本來那個項目還不是冠嘉峪手上的東西,正常的商業競爭罷了,秦玚贏得光明正大,冠嘉峪咽不下那口氣,陰險狡詐之人究竟是誰大家心里都清楚。
劍拔弩張的氣氛漸起,秦玚瞧了眼周圍,轉身將花放在后面的臺階上,再回來,活動手腕,眼里的狠戾展露無遺:“一起來,我趕時間!
…
白鶴下午抽空去了趟社團招聘現場,在游戲策劃社團登記入團。
晚上沒課,今天的任務都完成得差不多了,得開一次直播。
轉學后白鶴開直播的時間改成了不定時,因為太忙,一旦有空他就會開播,還是晚上九點到十一點。
七點吃完飯回到寢室,白鶴簡單洗漱,換上睡衣坐在書桌前調試麥克風。
最近幾次都是直播各種觸發音,偶爾點播項目,每次點播都極艱難的完成粉絲們的要求。
很多次了,白鶴還是不習慣角色扮演。
距離九點還有半個小時,白鶴將直播軟件打開,沒點開播就掛在屏幕上,他忽然有點想吃蛋糕了。
這種饞癮來得很無厘頭,但就是很突然,白鶴跟夏天一起去買的小蛋糕放在宿舍沒過當天就被他吃掉了。
他喜歡甜食。
但不經常吃。
他下意識抿著嘴,打算起身去喝點水搪塞一下味蕾,宿舍門突然響了兩下。
敲門聲很輕很緩,似乎還有點試探的意味,小心翼翼的。
白鶴站著頓了頓,他其實能猜到是誰。
緘默許久,在心里嘆了口氣。
白鶴走過去開門,門外沒有人影,他往外走一步,扭頭看向旁邊。
以為白鶴不會來開門,秦玚失落的要回自己房間,走出去兩步又聽見后面開門的聲音,他猛一喜,回頭見到白鶴雙手抱臂依在門框上。
白鶴靜靜的看著秦玚,目光緩慢落在對方的手上,秦玚手里抱著一捧枝葉凌亂、花瓣稀碎的花,看起來是白玫瑰。
“白鶴!鼻孬`轉身走上前,他將另一只手里的蛋糕遞來:“給你買的蛋糕,還有……”
alpha苦澀的笑了笑:“本來是要送花的,出了點意外,下次再送你完整的白玫瑰!
白鶴看著秦玚遞來的東西,沒接,目光在對方的身上緩慢的掃了一圈,最后落在秦玚高高拉起來的拉鏈上:“你和誰打架了?”
秦玚怔忪片刻,沒瞞著:“冠嘉峪,你應該認識!
他目光晦澀起來,似有很多言語想要說,最后只用簡單的話:“上次也是和他打架,沒打贏變回了貓,差點死了,幸好被你撿到,謝謝你白鶴!
白鶴愣了愣。
秦玚呼吸沉了些:“白鶴,我以前不明白那算什么,現在我知道了!
他似屏住呼吸:“我沒談過戀愛,沒有經驗,我不知道喜歡是什么感覺,我的病有關信息素,我會錯意了,我想靠近你,想留在你身邊,被你吸引,無關乎信息素,不管是當你的貓,還是做你的朋友,我都不想和你分開,我——”
他深吸一氣,看著白鶴的眼睛,心跳躁得他耳鳴,他壓低了聲,真摯又認真:“我現在明白了,我是喜歡你的!
白鶴看著秦玚,他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只是唇抿直了,手心有了些汗。
“秦玚,你這樣會讓我覺得很沒意思,明明你才拒絕我! 白鶴的聲音有點啞。
“我明白。”秦玚扯出個笑:“以前都是我的錯,今天就當是我想說,你不用給我回應,也不要原諒我,你……”
他頓了頓,小心道:“你給我一個追你的機會,讓我好好跟你道歉,行嗎?”
白鶴不語。
秦玚壓著眉眼,沒得到回答也不氣餒,他輕輕笑,用哄人的語氣:“那你能不能別跟蛋糕生氣?蛋糕沒錯是不是?”
他將蛋糕再往前遞了遞,白鶴看見秦玚手上的傷口。
他睫毛顫了顫,轉身進宿舍,也沒關門,聲音不高不低:“進來!
第45章 第45章
上次進白鶴的宿舍太唐突, 秦玚后知后覺有點不禮貌,這次他沒貿然行動,站門口觀察屋內片刻, 將目光落在白鶴身上。
白鶴從柜子里找出醫藥箱, 轉身看著還站在門口的秦玚:“坐椅子上。”
秦玚這才進去,應白鶴的話反跨坐在椅子上,目光倏地瞥見書桌上的電腦, 屏幕上掛著直播平臺,還沒點擊開播。
他一愣, 將目光移動回來看向白鶴:“白鶴, 我聽過你直播!
白鶴坐在床沿上尋找處理傷要用的東西,聞言只是嗯了一聲。
秦玚心里藏著心思,他想從白鶴面容上看到些其他情緒。
他承認自己內心深處其實挺多惡劣的小心思,他期望白鶴花更多注意在他身上, 但很顯然現在不行,現在他還沒挽回白鶴。
“不問問我什么嗎?”秦玚趴在椅背上觀察白鶴。
白鶴撩起眼皮:“你想我問什么?”
相顧無言, 秦玚的目光很深, 白鶴看不出里面究竟是什么。
白鶴不太明白秦玚的意思, 一個月前才拒絕他,現在又來對他說喜歡, 就算……
白鶴心里抽.動, 他重新埋下頭, 陷入長久沉默。
就算自己可能還存著對秦玚的一點喜歡, 就算他不太能分辨得出究竟是不是因為信息素, 他承認, 現在的他心軟了。
但更多的還是不爽。
白鶴翻出碘伏,目光沉下去。
心里漸漸升起復雜又煩悶的情緒。
他忽然將東西一并推給秦玚, 站起來俯視坐在椅子上的alpha:“起來,我要直播了,你自己處理傷口。”
氣勢足以震懾人心,秦玚當即起身站在旁邊一動不動。
不知怎么的,白鶴竟詭異的從高出他很多的alpha身上中看出一絲弱小無助。
幻覺。
白鶴閉上眼。
眼不見心不煩。
他拉過椅子坐去書桌前,時間正好九點整,點擊開播的手頓了頓,回頭看看站在旁邊的秦玚:“你可以把醫藥箱拿去自己寢室處理!
“我不回去!鼻孬`脫口而出,立刻又道:“我的意思是等會兒再來還你醫藥箱挺麻煩,我就在你這里包扎,放心,不會打擾你直播!
他說著在唇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然后真不說話了,微笑著示意白鶴做自己的事。
白鶴沉默,眼看已經九點零三分,也沒多說什么,調整攝像頭遮擋眼睛,點擊開播。
「叮——」
「[Good Night]開直播了,大家快來圍觀吧!」
今天直播需要使用的工具早早放在旁邊,白鶴從中拿出一塊小泡沫板,壓低聲音:“晚上好,今天是觸發音輕撓聲,大家晚安好夢。”
簡單的開場白后,白鶴將泡沫板托放在手心,遞近麥克風,用另只手指從上到下緩慢輕撓泡沫板。
說撓其實不太準確,白鶴不留指甲,每次直播輕撓觸發音,其實都是用手指在撫摸各種工具發出細小摩擦聲,偶爾剪得干凈的指甲會觸碰到工具表面,發出一聲不同于撫摸的聲音,短促而刺激。
用粉絲的話來形容,是很帶感的。
泡沫板是白鶴拆快遞時留下的,他在生活中時爾會發現某個小物件可以用以做觸發音,就會留著嘗試,除了泡沫板,還有貓抓板。
一想到貓抓板,白鶴又會想起鈴鐺,那塊貓抓板還是他給鈴鐺準備的,結果貨還沒到,發現秦玚是鈴鐺,當時也沒來得及把貓抓板退了。
不過后來他發現,貓抓板輕撓出來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好聽,直播間的粉絲也挺喜歡這種觸發音,物盡其用,那塊板子也算沒浪費。
撫摸泡沫板的聲音窸窸窣窣,有點像摩擦布料的動靜,稍微用點力又是揉搓沙子的聲音。
換了幾種觸發音工具,差不多過去快一個小時,終于拿到埋在一堆工具最下面的貓抓板。
白鶴兩只手輕輕把貓抓板捧過來,放在麥克風不遠處,距離合適,他撮捏了兩下手指,溫熱干燥的,不粘糊,剛剛好。
指尖掃過貓抓板,稍微用了點力氣,讓剪的干凈的指甲碰到砂紙般的板面,聲音有點脆,但很小,且十分密集,加快速度再放慢,那聲音本就刺撓癢癢,緩急輕重合時宜,恰到好處得讓人渾身發麻。
直播間又開始瘋狂刷屏,白鶴沒時間看,他很認真的執行自己的直播任務,全神貫注的將注意力投注在貓抓板上。
他沒注意到的是,盤腿坐在地毯上的秦玚,那雙早已豎瞳的眼睛灼熱的盯著那塊貓抓板。
更仔細觀察才會發現,其實是在看貓抓板上白鶴的手指。
直播間喜歡輕撓貓抓板的聲音,白鶴就多花了時間在這個項目上,回過神差不多快到下播的時間,他才將注意力跳出來,抬起頭拿杯子喝水。
清涼的水滑過喉嚨,房間靜悄悄,白鶴忽然想起屋里好像還有個人,只是那人從始至終一點動靜都沒發出,甚至連呼吸都聽不見。
白鶴放下水杯驀然回頭,看見秦玚埋著頭盤腿坐在地毯上,alpha個子高體型大,安靜盤坐在那里跟個巨型手辦一樣,一動不動。
但也不是完全沒動……
白鶴下意識呼吸屏住,他愣愣的盯著秦玚發頂上那對時不時抖兩下的貓耳朵,目光下移,身后毛茸茸的大尾巴晃來晃去,快樂的拍打著地板。
而秦玚此刻……
將一大袋醫用棉球裹成個巨大的棉球,用右手推一下球,停下又推一下。
白鶴:“………”
似乎是感知到視線,也可能是沒再聽見撓貓抓板的聲音,埋頭玩得不亦樂乎的秦玚突然把頭抬起來,正巧撞上白鶴復雜的目光。
alpha很顯然目光僵滯了一下,那張臉是真好看,怔忡時還顯得茫然,白鶴甚至從那張臉上看到了無辜。
錯覺絕對是錯覺。
白鶴閉上眼,再睜開。
第一時間又看向對方頂著那對實在引人注目的貓耳朵。
白鶴喜歡毛茸茸,他對一切毛絨可愛的東西都沒有抵抗力,此時見了秦玚頭上那雙抖動的耳朵,他完全抑制不住心里的癢癢,趕緊埋下頭不去看耳朵,盯著被禍害的棉球問:“你不是在處理傷口?”
秦玚聞言抬起纏著繃帶的手,繃帶在手上纏的亂七八糟,毫無美感可言,他笑了笑:“處理好了,你看。”
白鶴知道單手處理傷口可能不太容易,但也不至于這么……
他沒發表任何意見,只是再掃一眼地上滾來滾去的棉球,也沒興師問罪,只是問:“身上呢?”
秦玚的表情滯了一下:“身上沒傷……”
白鶴靜靜的看著他,秦玚再次敗下陣來:“其實不嚴重,怎么看出來的?”
白鶴不想解釋,秦玚身上有傷其實一眼就能看出來,拉鏈拉到最高,把脖子遮起來,衣袖也拉長了遮住手腕,全身上下擋的嚴嚴實實。
一眼就可以看出不對勁。
白鶴張了張唇,還沒出聲,宿舍的門被急切的敲了兩下,外面傳來白潞的聲音。
“哥哥你在嗎?我是白潞。”
秦玚看著白鶴,那雙深藍色眼睛清澈明亮:“你弟弟?我在這里他不會誤會吧!
白鶴覺得從秦玚嘴里說出來這句話怪怪的,又說不上來哪里怪,他搖頭,起身去開門。
白潞似很急切,看起來要哭了,見到白鶴一瞬間眼睛更紅:“哥哥,冠……”
他話還沒說完,倏地察覺到白鶴身后房里的人,秦玚收了耳朵和尾巴,面色平靜的掃了白潞一眼。
白潞后背頓時發涼,他本要上手扯白鶴衣袖的手下意識收回,聲音也小了不少:“哥哥,冠嘉峪被人打傷住醫院的,我想去看他……”
看來是和好了。
或者還沒和好,這次是個契機。
白鶴沒接白潞的話,只是看了眼時間:“現在十一點,你出去趕不回來,會被記晚歸!
“我知道,等會兒宿管查寢,你能不能幫幫我……”白潞雙手合十,可憐兮兮的對白鶴說:“哥哥,我跟宿管說我住在你這里,你等會兒幫我應付一下好嗎?求求你了!
白鶴目光淡淡的看著白潞:“這是我第幾次幫你了?”
“第……幾次?”白潞自己都記不清楚,他只好渾身解數求白鶴:“哥,冠嘉峪他這次真的受了很重的傷,他家里沒人有空去照顧他,我——”
“他告訴你的?”白鶴問,再重復:“他告訴你他受了很重的傷需要你照顧?你就信?”
怎么就不聽勸呢?白鶴覺得頭疼,白潞很顯然是個吃一塹長不了一智的人,這算什么?就因為喜歡冠嘉峪?
白鶴不合時宜的想到了自己,忽然覺得自己也是這個德行,他還是會對秦玚心軟,所以從根本上來說,他還是喜歡秦玚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的確沒什么資格說白潞。
“最后一次!卑Q擰眉:“下次找我幫忙,按學校求助貼價位給錢吧。”
身上根本存不住錢的白潞頓時一愣,拉著眼:“哥哥……”
“撒嬌在我這里沒用。”白鶴無情的轉身關上門。
門外的人沒了動靜,好久后隔著門對白鶴說了聲謝謝,然后踩著步子離開了。
室內安靜,白鶴回身,盤坐在地毯上的秦玚睜著雙滿含事不關己的眼望著白鶴。
白鶴身形頓住,沒過去,他埋著眼注視秦玚那條越甩越歡的大尾巴,閉上眼說:“冠嘉峪受傷了!
秦玚輕輕蹙眉:“我也受傷了。”
白鶴睜開眼,對上秦玚那雙好看的眼睛,現在,那眼睛是豎瞳,花青深藍似乎明亮了許多,貓耳貓眼,還有那不容忽視的尾巴,實在難以讓人當看不見。
白鶴壓直唇線扭開頭:“剛才問你,你自己說傷不重!
“那我現在反悔來得及嗎?”秦玚眼巴巴的對白鶴說,故意似的小聲又可憐道:“白鶴,我好疼!
白鶴手指縮了縮:“………”
“真的疼,”秦玚壓著聲,頗有點撒嬌的意味,偏偏那聲音又不粘糊:“他們幾個人打我一個,我差點沒打贏!
白鶴受不了了:“那你不去醫院?”
“不去,不想和姓冠的呆同一所醫院呼吸同樣的空氣!鼻孬`嘖聲,尾巴加快速度甩來甩去,勾得白鶴的目光不受控制去追。
白鶴覺得自己抵抗功能好像要罷工了,可他又不是沒摸過那條尾巴,只是現在……
尾巴長在秦玚身上,感覺好奇妙。
有些羞恥,但白鶴在心里承認,他的確很想摸那條大尾巴。
但他絕不可能說,本來白潞來之前他就想讓秦玚離開,現在倒好。
總不能人身上的傷還沒處理就趕人……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白鶴反應過來,立刻就開口:“醫藥箱你拿去自己宿舍用,我要睡覺了!
秦玚聞言猛一怔,本要脫口而出的話繞了一圈,忽然壓著眼皮抿直唇,眼里多些憂傷,似強顏歡笑:“好,那我不打擾你,我一個人也可以好好上藥的!
白鶴聽完渾身一僵,目光復雜的望著站起來alpha。
“我走了,你晚上要蓋好被子,不要著涼。”秦玚站著,尾巴下垂,也不晃了,那尖尖的貓耳朵已經快要壓成飛機耳。
白鶴:“…………”
目送秦玚到宿舍門口,白鶴發現對方把手放在門把上,突然又沒了動靜,
果然,秦玚回頭輕輕道:“那十五朵壞了的白玫瑰先放在你這里,扔了也沒關系,我會再送你完好無損的!
還沒完,秦玚又要張口,白鶴眉心跳了三跳,及時阻止:“行了別說了,回來!
秦玚眼里閃過一絲光,而后又暗淡下去:“會不會打擾你?”
白鶴:“………”
他闔上眼:“你別浪費時間。”
“好!鼻孬`乖乖回來,在剛才的地毯上坐好,還是盤著腿,尾巴又開始撒歡。
白鶴心里癢癢,極力裝作看不見。
他讓秦玚把衣服脫了,alpha猶豫幾秒,將上衣脫了干凈,身上的傷展露無遺,不是非常嚴重,但也不能用輕來形容。
白鶴拆了包新的棉球,一點點給對方清理傷口,上藥,纏繃帶,認真得一絲不茍。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房間里很安靜,窗外有夜晚獨有的蟲鳴,沒夏天那般聒噪,挺清悅。
宿舍里,兩人的呼吸都很緩,白鶴在秦玚的身后處理背上的傷,那條毛色漂亮的大尾巴時不時掃到白鶴的腳踝,碰到會僵一下,又小心翼翼避開,沒過多久,安分不下來的尾巴又會不小心掃過來。
掃得白鶴腳踝酥麻。
好像貓咪的尾巴生來就有自己的想法,但白鶴清楚,尾巴可以影射主人的情緒,秦玚現在是高興的。
許久,背對他的alpha輕輕開口,用很平常的聲音,溫和得就似在聊家常,如果忽略說的內容的話。
“白鶴,你會不會覺得我沒安好心?”
白鶴沉默,邊上藥邊淡淡道:“你安什么心,現在在我這里都不管用。”
背對他的秦玚埋著頭笑了,笑得很輕,肩膀微微聳動,片刻,秦玚坐直,回身注視白鶴的眼睛:“我這個人挺混蛋的,我們以前是朋友,是我的舉動超過了朋友的關系,所以也是我給了你錯誤的引導,抱歉!
沉默。
長達許久。
白鶴垂著眼用沾了碘伏的棉球抹秦玚的手臂:“我們只是朋友!
秦玚愣住,苦笑了一下:“謝謝你沒把我扔了。”
白鶴不說話。
秦玚盯著白鶴的眼睛看,慢慢下移,最后不知道停在哪,他有點出神,聲音似在引導:“白鶴,要摸尾巴嗎?”
給他處理手臂傷口的手倏地僵住,白鶴臉上一瞬而逝的表情被秦玚捕捉,秦玚揚了揚唇,主動將尾巴靠近白鶴,還沒等他說什么,白鶴驀地抬起頭看著他,很顯然那是得到同意后完全不隱忍的表情。
看似冷靜,其實心里有什么快要呼之欲出。
白鶴很喜歡毛茸茸,這點以前秦玚當鈴鐺總被白鶴抱著吸時就看得出來。
果不其然,白鶴慢慢放下手上的東西,緊接著,雙手一起抓住秦玚的尾巴,沒其他動作,就是抓著,也沒放開。
秦玚渾身僵住,他眼睫低垂,慢慢抬起手遮住臉,正經的聲音說求饒的話:“別抓尾巴根啊白鶴同學……”
第46章 第46章
手感很軟, 有點特別。
白鶴扎在軟毛里的手指下意識收緊了些,聽見秦玚輕輕的抽氣聲,他才猛地收回手, 略顯尷尬的站起身, 放在地毯上的工具隨他起身的動作發出清脆碰撞的聲音。
一站一坐,不大的宿舍又安靜了。
白鶴掃了眼秦玚的尾巴,尾巴尖在拍地毯, 看起來心情不錯。
他心里莫名有些燥,蹲下收拾工具, 言語送客:“我要睡覺了, 你回去吧!
拍地毯的尾巴漸漸停下,秦玚嗯了一聲,忽然問:“你消氣一點了嗎?”
白鶴的手頓住,不答反道:“我剛才說了, 我們是朋友!
他的聲線變得冰涼,抬頭平靜的看著對方:“也只會是朋友, 我現在沒心情聽這些, 你也別提了!
他的意思很清楚, 秦玚甚至覺得,如果再窮追不舍, 白鶴可能又會生氣, 或許連這堪憂的朋友關系都難以維持。
白鶴會對他心軟, 是因為白鶴的性格本就溫柔, 但很顯然, 能看的透事情的白鶴不是幾句話或一點小禮物就哄得好的人。
白鶴有自己的底線, 秦玚差點自以為已經讓對方消氣了。
“好,我知道了!鼻孬`站起來, 他默默的收了尾巴和耳朵,只露出片刻的喪氣,開門離開前,轉身對白鶴溫和的笑笑:“明天見,晚安!
內核強大,秦玚沒放棄。
門被輕輕帶上,不大的宿舍似乎變得有點空蕩,白鶴靜站在地毯上,回過神來繼續收拾醫用工具,隨之抱起醫藥箱,路過書桌,他下意識斜眼看向電腦。
現在是晚間直播高峰期,差兩分鐘十二點整,書桌上的電腦直播界面大開,攝像頭沒關,麥克風沒關,滿屏都是刷禮物的特效,一看在線人數,已經突破十萬人,還有上漲的趨勢。
[Good Night]的直播間沖上當前助眠直播排行第二,馬上要趕超第一。
白鶴怔愣的看著直播界面,腦子突然空白了。
而他此刻,抱著醫藥箱正好路過攝像區域,明亮的光線下,穿著睡衣的他,臉上呆滯的表情全被錄入直播,一時間,打賞評論更加激烈。
【臥槽啊啊啊啊啊好乖的寶寶啊啊。!】
【這是什么??頂級omega。。≈鞑殞毥^對是omega。。!】
【路過,進來被美哭了!!】
【剛剛聽見,那個男的叫主播什么來著?百合?主播的名字好好聽。
【小白寶寶!!!】
白鶴只僵了幾秒,猛放下手里的醫藥箱,跑過去擋在攝像頭前,也顧不得壓低聲音:“不好意思,我忘記關直播了,大家晚安,做個好夢!
說完毫不留情點了下播。
電腦屏幕終于安靜了,白鶴渾身卸了力氣坐在椅子上,蹙著眉拉回思緒。
怎么會忘記把直播關掉?
回憶往前拉,停在他喝水那,本來還差幾分鐘結束直播,結果被坐在地毯上玩棉球的秦玚吸引了注意力。
確切點說,是被冒出貓耳貓尾的秦玚吸引。
白鶴后知后覺秦玚應該是故意的,怎么就突然把耳朵和尾巴放出來?
絕對是故意的!
他上直播后臺看了眼,粉絲漲了兩萬多。
白鶴有些無奈,沒關直播確實是他失誤,還好攝像頭拍攝的區域有限,白鶴拉快進度條看錄屏,沒有秦玚的身影,才要松口氣,又發現聲音全錄進去了。
白潞那段聲音聽著很模糊,宿舍門距離書桌挺遠,沒錄進去。
但白鶴和秦玚的對話是完完全全被麥克風收錄了,十分的清楚。
白鶴聽了兩遍回放,確定沒泄露什么重要的訊息才稍微放心。
只是這件事把秦玚扯進來,他得告訴對方一聲。
白鶴每次直播,粉絲數量差不多只在一萬上下浮動,有時候幾千個人,這次突然被平臺推上去,他其實是有點想不通的。
去賬號后臺掛上下次直播的時間,白鶴又去看錄屏的評論。
他有做錄屏的習慣,這樣做其實是方便復盤。
錄屏倍速播放,白鶴從他結束撓貓抓板開始看。
他沒想到,進來呆在直播間不走的大家,只是因為閑得無聊。
大家光是聽他和秦玚對話,有猜互動的、猜他們關系、甚至圈地磕糖,開始畫風還好,到秦玚問出那句‘要摸尾巴嗎’的時候。
直播間畫風幾乎是急轉彎,一度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平臺管理員現身直播間三次,白鶴直播間差點沒保住。
【尾巴?什么尾巴?我靠小情侶玩得挺花啊!】
【這尾巴是正經尾巴嗎?】
【你家正經尾巴長人身上?】
【不會吧?自動的?不是吧那哥們的聲音聽著那么爽,不會是下面那個吧??】
【怎么了我們主播寶寶就不能是上面的?沒聽說過嬌嬌1嗎!】
【可是小白看著不像alpha啊,我甚至覺得他連beta都不是!】
【大家思維打開,那哥們只是問小白要不要摸尾巴,又沒說尾巴到底是給誰用~】
【哇靠,醍醐灌頂!
【哇靠,茅塞頓開。】
【都在說工具尾巴是吧,哈哈其實能再大膽點,我現在很快樂但我不說。】
【你又大膽了?還能怎么大膽?】
【哈哈哈哈我懂我懂,可這不能發,要封號的!
【懂的人已經要被萌死了……】
…
白鶴退出錄屏,放下手機一把遮住臉。
看了評論區,白鶴確定沒泄露秦玚的名字和樣子,心里松口氣。
白鶴自己出了鏡都無所謂,他不在乎這些,世界那么大,總不能一場失誤的直播會有他認識的人看吧。
思來想去,終于安了心,白鶴拿著手機上床躺好,熄燈準備入睡。
沒一會兒,他又拿起手機,點開聊天軟件。
忽然,連串的消息提示音彈出來,驚得白鶴手抖,手機掉下來砸他臉上。
他抿著唇把手機撿起來,邊揉鼻子邊看消息。
夏又:[誰!那個家伙是誰!小白鶴你還小!姐姐我不同意!。。
夏又:[不要摸!!死茶A詭計多端!小白鶴你這樣會被吃干抹凈的!。。
孔沂州:[嚯~那哥們是獸人吧?小白鶴哥得給你科普,獸人圈里有句老話,給摸尾巴等于變相求偶。]
孔沂州:[話說那男的聲音有點耳熟,揣摩.JPG]
趙麟月:[小白鶴你忘關直播了。]
組長:[亦辰讓你注意安全。]
白鶴大腦斷線,他將手機放在胸口,目光渙散,好半天才聚焦,最后再拿起來,又看到李柚子的消息。
柚子姐:[你沒關直播哦。]
柚子姐:[對了,大家辦公壓力大經常聽助眠直播,你這個號開始是趙麟月發現的,他順道推給我們,所以大家可能都在看,我也沒想到會是你。]
柚子姐:[下次記得關直播,那男的是alpha吧,很心機呢,注意安全啊小朋友。]
白鶴再閉上眼,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天塌了。
這天晚上睡得晚,白鶴已經很久沒這么晚睡覺,第二天罕見的賴了會兒床,一二節沒課,他起床后照例坐在被窩里發呆,清醒了才去洗漱,努力不去回憶昨天晚上的事。
出門吃早飯,九點的時候他抵達社團。
游戲策劃這個社團才創辦兩年多,沒有先例,是本校第一個該類社團。
社團位置在綜合大樓三樓,向學校申請的大教室,里面與辦公室布置一樣。
白鶴才到,教室里沒幾個人,夏天正好在。
“白鶴哥你來啦!”夏天第一個瞧見白鶴,他起身過去把人帶進來,挨個給他介紹成員,在團人數二十幾位,目前所在五六個人,都打了招呼,白鶴便被夏天推去沙發那里坐下。
“大家上課時間都不一樣,任務分配下來后我們一般只管認真完成,之后有機會聚在一起再商討所有任務!毕奶旖o白鶴接了杯水,坐在對面的沙發:“我們社團最近有個大項目,CORONET下個月要二測的探險游戲你聽說過吧,那個游戲初版策劃是我們團組長的構思,后來改了很多次,只是都交給更專業的人改,我們社團集結著組長的靈感,有很大的優先指導權。”
夏天喝了口水:“這個游戲一測出了些問題,我們得趕在二測前修改漏洞,當然,因為是策劃嘛,我們的工作重點不在于技術。”
他說著站起來,朝室內抬抬下巴:“搞游戲策劃其實挺難,要求具備各種東西,小楠游戲閱歷很高,我和安安對美工繪畫極音樂類比較擅長,茅哥主攻歷史,珊姐心理學,還有好多小伙伴來自各個學院!
夏天笑吟吟的看著白鶴:“我們都只重點偏向某一部分,大家合在一起就是個整體,所以白鶴哥,我們很需要文字功底深厚的你的加入。”
白鶴聽完笑了笑:“不敢說文字功底深厚,但我會努力的!
“好耶!”夏天笑得燦爛:“那么我就代表大家歡迎你的加入,拍拍手!”
“好耶!”教室里其他人熱情的拍手,白鶴這算是正式入團了。
他下午有課,上午余下的時間在社團里呆了會兒,走之前,夏天告訴他可以先去了解一下那款探索游戲,名字叫【天地】
白鶴不怎么玩游戲,上一世是,這一世根本沒玩過,【天地】一測已經結束,二測還沒開始,所以暫時不能體驗。
社團雖然對這個游戲有優先指導權,但畢竟不是專業人員,他們提供的東西基本上只會成為游戲公司的借鑒靈感。
白鶴知道的是,社團內除了在做【天地】的游戲策劃指導外,其實還在準備一個大的新項目,也就是夏天之前說的有望簽大公司的項目。
沒有體驗的機會,白鶴只能上網搜查相關視屏,準備結合夏天給他的資料一起研究。
白鶴在短視頻平臺上輸入【天地】,緊接著畫面跳轉,剪輯后的游戲打斗視屏展現在他手機屏幕上。
剪輯得很炫酷,配音加上后更顯得熱血,白鶴一個不怎么熱衷于游戲的人都看得入神。
畫面流暢、人物建模很美、打斗動作十分絲滑,一眼就抓住了白鶴的眼球,這就是【天地】嗎?
看起來很不錯?怎么說一測有很多漏洞呢?
白鶴點開評論,視屏剪輯博主第一條評論。
[謝邀二測!給我玩爽了!!]#探險日記#游戲#【星辰】二測
白鶴驀地一愣。
【星辰】二測?不是【天地】?
他接著往下刷,十個視頻里九個都是【星辰】,而且點擊量很高,好評不斷,很多人在求公測時間。
白鶴一直沒找到【天地】
他有點納悶了。
接下來突然刷到個視屏,畫風突變,也是打斗類型,只是建模風格不一樣,白鶴手指一頓,他點開評論,被里面亂七八糟的吐槽給轟了出來。
這個視屏剪輯的是【天地】,準確點說是專門剪輯來吐槽【天地】的。
白鶴不懂游戲圈里一些梗詞,他對比了【天地】和【星辰】,發現了很大差異。
都是探險類游戲,【天地】和【星辰】本質上相同,玩法上也相似,但很多細節【天地】的確要差于【星辰】,就比如【天地】里經常穿模的人體。
總而言之,【天地】給白鶴的感覺是,沒有【星辰】制作細心。
白鶴一連看了很多視屏,全神貫注投入研究,他對比【星辰】和【天地】,兩款游戲視頻一起看,想從中發現更多【天地】的問題。
外放不方便,他戴著耳機看,沿人行道慢慢走。
二期行政樓。
在人堆里鶴立雞群的秦玚邊對周圍的人微笑,邊打著電話慢慢退出人群,去了旁邊花壇。
他身姿閑散的靠著墻,目光看著遠處下課路過的學生,手機里是章文壹控訴的聲音。
“你幾天沒來公司了?咱項目才好起來多久?你到好,天天不見人影!”
秦玚的目光懶懶散散:“我記得我把所有事都處理好了!
“那你總得出現一下吧!”章文壹哼道:“你這讓早晚打卡的我!心里很不平衡!”
“到底有什么事?”秦玚嘖聲:“我下午要去醫院,你有事趕緊說。”
“又去醫院?”手機對面嘶了一聲:“好吧,其實沒事,我就是想發泄心中的不滿,對了,【星辰】二測反響不錯,可能有幾處文案得改改!
“嗯,我知道了。”秦玚在人群中發現了什么,目光一直追著那人看:“明天去公司,不說了掛了!
“你——”章文壹還沒再說什么,這電話就直接被掛斷,他聳肩倒進椅子:“真是A大不中留——”
秦玚來不及揣手機,掛斷后捏在手里就朝遠處跑過去。
白鶴研究游戲入了神,看時間還早,就在花園的長凳上坐下,認真翻看每條視屏和評論。
連身后站了人都沒注意,還是秦玚的聲音喚他回神。
“怎么在這里坐著?”
白鶴愣了一下,抬起頭,正對上埋頭看他的秦玚。
秦玚的目光掃過白鶴的手機,細長的眼瞇起來:“在看【星辰】?”
白鶴收回目光嗯了一聲,繼續看視屏。
秦玚長腿跨過來,就在白鶴這條長凳上坐下,兩人中間隔了點距離,秦玚俯身也看白鶴的手機:“你覺得【星辰】怎么樣?”
白鶴的回答不溫不火:“挺好!
挺好就是不錯。
秦玚自動解讀白鶴的話,心情頓時愉悅起來,他單手撐著下巴:“這游戲二測才結束,還沒正式開服!
白鶴安靜幾秒:“還有公測嗎?”
“當然。”秦玚將目光從手機上移到白鶴眼睛上,笑著說:“不出意外,應該是這個月底。”
白鶴又是嗯一聲。
秦玚挑眉:“想玩?”
“不是。”白鶴搖頭:“我不怎么玩游戲,只是在看【星辰】和【天地】的不同!
“【天地】?”秦玚倏地蹙了蹙眉,反應幾秒才想起來:“你指的是那款一測結束沒多久的探險游戲?”
白鶴點頭:“嗯。”
秦玚的表情變幻莫測,忽然將目光定在白鶴眼里:“白鶴,你覺得【天地】比【星辰】好?”
“不!卑Q回答很快,也很簡潔:“【天地】比【星辰】差太多!
“哦?”秦玚瞇眼,笑著:“差了哪些?”
“各方面!卑Q放下手機,臉上沒什么情緒,但很認真的給秦玚列舉:“建模、故事、流暢度,畫面色彩,都比不上【星辰】!
“那你怎么在研究【天地】?直接看【星辰】不好嗎?”秦玚埋著眼觀察白鶴認真的模樣,心里癢癢的。
白鶴抬眸看秦玚,安靜兩秒又埋下去:“不關你事。”
秦玚失笑,繼續撐著腦袋:“好的~”
視屏繼續播放,白鶴斷了藍牙耳機,不大不小的打斗聲剛好適合兩個人聽見,周圍沒什么人,白鶴看視屏看得認真,秦玚看白鶴看得入迷。
“白鶴。”
“嗯?”
秦玚撐著下巴:“吃飯了沒?一起去?”
白鶴沒抬眼:“不了,你自己去吧。”
“噢……”秦玚拉長聲音,目光游離在白鶴耳垂上,他歪著頭仰望白鶴安靜的側臉:“是因為不想和我一起嗎?”
白鶴被這句話拉回了注意力,他與秦玚對視,又垂眸:“沒有,我在忙。”
在忙什么不言而喻,秦玚沉吟片刻,不安分的手指輕輕撓了一下白鶴的衣袖:“那如果,我幫你弄【星辰】內部號,你可以和我去吃飯嗎?”
白鶴目光頓住,他慢慢看向秦玚,從對方眼里捕捉到一絲期待。
他還沒回答,秦玚又帶著一股奇怪的情緒說:“【天地】的二測機會,我也可以弄到!
“小白鶴,我所有籌碼就這些了,你可憐可憐這個只能一個人吃飯的alpha。”
秦玚又撓撓白鶴的衣袖,明明個子那么高體型那么大,裝起柔弱來簡直要人命。
第47章 第47章
白鶴拿開那只被撓的手, 往旁邊坐了點:“別動手動腳。”
“好的。”秦玚坐直。
白鶴站起身:“你會走丟?”
秦玚表情一滯:“……應該不會!
“不會就自己去吃!卑Q熄滅手機轉身就走,此地不能久留,他總覺得最近的秦玚好像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脈, 變得很奇怪, 再不走他可能又要心軟。
頭也不抬的離開,秦玚沒跟上來,白鶴站在寢室門口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還沒告訴秦玚。
他又拿出手機, 給秦玚發了條消息過去。
簡單說了昨晚直播沒關的事,對面很快回了消息。
Insomniac:[謝謝小白鶴專門告訴我。]
Insomniac:[玫瑰.jpg 愛心.jpg]
白鶴擰眉看著那朵紅玫瑰和那顆愛心, 熄滅手機進宿舍。
下午是滿課, 他午休半小時后抱著書去教學樓,抽空會嘗試構思或修改【天地】部分文案內容。
忙起來時間過得快,不知不覺到下課,白鶴走在人流后面出教室, 他去一期大食堂吃了晚飯,從食堂出來的時候, 發現外面停著兩輛醫護車。
大學里定期會有醫護車來采集血樣, 學生捐血可以得到學分, 在前世大學里,白鶴也見過這樣的醫護車。
與前世不太相同, ABO世界大學里有采集血樣的車外, 還有一輛采集信息素的醫護車 。
白鶴在論壇了解過, 采集信息素和采集血樣要求都很嚴謹, 達到健康標準的學生才可以捐血或捐信息素。
且捐信息素的學生只先登記, 不能現場采集。
白鶴對自己的身體狀態足夠了解, 一般見到這種都選擇離開,他不適合捐血, 也不適合捐信息素。
排隊抽血和排隊登記捐信息素的學生挺多,原因無他,每次捐贈得到的學分很多。
大學四年,每位學生選修學分必須修滿32分,除了社團,捐血和捐信息素就是第二來分快的活動 。
白鶴參加社團,期滿一年可以得到二十五分,但還不夠,他得想辦法參加些別的課后活動。
繞開醫護車,白鶴意外的瞧見夏天,對方坐在捐贈信息素的醫護車前簽字,簽完后起身,正好對上白鶴的目光。
“白鶴哥!好巧。”夏天蹦跳著朝白鶴跑過來:“你也來掙學分?”
白鶴搖頭:“我路過!
他看向夏天身后:“你要捐信息素?”
“嗯吶!毕奶禳c頭:“捐一次八個學分呢,我就差八分了!
白鶴聽了頓時有些驚訝:“八分?”
“是的,八分!毕奶觳嫜,笑瞇瞇道:“是不是很多?”
白鶴訥訥的點頭,突然嚴肅起來:“這個捐信息素,對捐贈者有什么要求嗎?”
“當然!毕奶礻种噶信e:“需要捐贈者身體健康,腺體健康,心理健康,今天只是簽字登記,到時候去醫院還得做各項檢查,合格了就可以捐。”
“這樣啊。”白鶴剛萌生出來的希望立刻被澆滅,他倒是想去,但他知道自己身體是什么樣。
比以前肯定好很多,但絕對沒好到可以捐信息素的程度。
為了身體健康,還是算了。
夏天捕捉到白鶴變幻多彩的表情,眨眼:“白鶴哥,除了捐信息素,我剛剛聽醫護人員說今天還有別的項目!
白鶴聞言回神:“什么項目?”
“好像是什么陪療志愿者!毕奶煺f著往剛才的醫護車看了眼,發現有個還算空閑的醫護人員,伸手拉著白鶴往那邊去。
站定在醫護車旁,夏天將剛才的問題拋出來,戴口罩的醫護人員聞言道:“這個項目是最近新申請的志愿者活動,根據你們學校的習慣,應該也是八個學分!
“具體是做什么呢?”白鶴問,他確實很需要那八個學分。
“陪療志愿者,就是陪護需要治療的病人,患者都是信息素相關病癥,我們需要尋找和病人匹配度高的omega或alpha,用信息素協助治療!
醫護人員很細心的給白鶴和夏天解釋:“其實不難,就是用信息素幫忙,也不用抽取信息素,在治療期間陪著患者就行!
“這需要很多時間吧?”夏天挽著白鶴的手臂:“白鶴哥你現在的課多嗎?”
白鶴沉吟片刻,點頭:“多,偶爾滿課!
“那還是算了叭!毕奶炫呐陌Q肩膀:“說到底還是課程最重要,選修分以后……”
他說著突然愣住:“啊……你好像還有一年就畢業了欸?”
所以白鶴時間很緊。
那醫護人員這時候開口:“其實時間很靈活的,如果你的信息素與某位治療患者匹配度高,對方可以根據你的時間調整治療!
“而且。”醫生笑道:“這個只需要釋放信息素,和病人匹配度高都可以來試一試,不用擔心其他。”
“我的身體可能會有點……”白鶴說著頓了頓:“沒有身體或其他方面的要求?”
“沒抽取信息素那么嚴格,但這個需要你去接觸病人!贬t護人員說:“各有各的好與壞,你看,來報名這個項目的人很少,按理說這個項目對你們來說更方便,不需要做其他檢查,但現在依舊沒什么學生來,很多omega學生靦腆,但所謂的接觸病人其實沒那么可怕,就是和對方談談心、在對方隔斷治療的時候,你站在隔間里釋放信息素就可以,患者也碰不到你,很安全!
白鶴了然,當即道:“我想報名。”
“??”旁邊的夏天驚訝:“不是吧白鶴哥?真去?”
“嗯!卑Q點頭,目不斜視:“我時間很緊,很需要那八個學分。”
去參加其他課后活動也可以掙學分,但那些活動一般只給0.2分或者0.4分,得湊很久,白鶴沒時間。
“那我……”夏天看看醫護人員遞來的登記表,再瞅瞅剛才他排隊那邊,猶豫兩秒,心里想著針頭扎入腺體會很疼很疼,立馬倒戈到白鶴這邊:“那我也要去!醫生叔叔,我不去抽信息素了!”
兩人順利填表,醫生拿了兩個采集管給他們,朝旁邊的醫護車抬抬下巴:“去那邊,跟醫生說你們采集血樣,再回來把采集管給我!
兩人又去隔壁排隊,采了血液回來交給剛才那位醫護人員。
“我們會通過血液里的信息素檢測與你們匹配合適的病人,到時候會通知你們,感謝你們的幫助。”
與夏天分別,白鶴直徑回宿舍,晚上沒課,他打開電腦,拿出一個新的筆記本,開始拆分【天地】的世界觀構架。
構架梳理起來很麻煩,先撇棄細致的劇情只摸索大框架就花費了白鶴幾個小時,當他畫滿十幾頁框架圖,在電腦上將所以框架圖匯集,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白鶴起身活動身體,看了眼時間,九點。
他捏著手機去找水杯,才喝兩口,手心里突然震了兩下,有人來電。
白鶴放下水杯,接通電話,對面的聲音很陌生,十分急切。
“喂您好!請問是白鶴同學嗎?我是今天上午去你們大學采集血樣的醫護人員之一,你報名了陪療志愿者,我們將你的血液和患者匹配了,你和其中一位患者的匹配度很高……”對面聲音太急切,忙咽了咽口水:“是這樣,這位患者從下午開始接受治療,現在出了些狀況,目前情況有點不好,能麻煩你現在來醫院一趟嗎?車費什么可以報銷!”
白鶴能從對方言語中感受到實質的緊迫,他在警惕詐騙的同時冷靜的問:“地址在哪?”
對面報了地址,是白鶴上次去過的醫院,看來不假。
他去衣柜里拿了件外套,穿上鞋子出門,對手機里的人說:“我們學校宿舍晚上會查寢,之后需要你們幫我解釋。”
聽見那邊答應了,白鶴這才掛斷電話,下樓出校,打車趕去醫院。
不到深夜,城市還很熱鬧,到處可聞歡樂的喧囂,除了醫院。
白鶴趕到的時候,先前給他登記的醫護人員就站外面等他,見他到了差點就要痛哭流涕,白鶴能從對方身上聞到信息素,很熟悉,且附著攻擊性。
這不是這位醫護人員的信息素,是沾染在白大褂上的信息素,隨著風來,味道又散去不少。
緊跟著對方來到一棟大樓,白鶴記得這里,之前在這里看到許多‘寵物’的大樓,也在這里遇到過秦玚。
他的心臟莫名收緊,快步來到五樓隔斷治療區,這層樓的醫護人員漸漸多起來,所有人都很忙,所有人臉上都緊繃著。
白鶴再往前走一步,迎面撲來的熟悉又陌生的信息素將他釘在原地,這股信息素太過于強大,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
走在前面的醫護人員也停下,折了回來,翻出個阻隔面罩。
“差點忘了,你先把這些戴上,不然會受不住!
白鶴接住對方遞來的東西,看看周圍,沒人戴阻隔面罩,于是問:“你們不戴?”
“這個面罩還沒批量生產,醫院沒多少,最接近患者的主治醫師要用,志愿者的安全必須得到保障,所以給你,快戴上吧!贬t護人員拍拍他的肩膀,面部表情有點扭曲:“里面那位患者有點難搞,而且你們查出來的匹配度有98.3%,你不戴口罩進去,過不了幾秒就會被動發情!
白鶴眉毛下意識擰起。
醫護人員笑了笑:“放心,阻隔面罩可以完全阻斷alpha的信息素,絕對安全,比阻隔貼和阻隔噴霧好用很多!
白鶴了然,時間緊迫,醫護人員送他到隔斷治療室門口就不再跟著往前了,白鶴見對方的臉上已經被壓的青筋暴起,他戴了阻隔面罩,半包式面罩延伸到脖子處,將他的腺體和口鼻遮擋的嚴嚴實實,還有調檔功能,有點像防毒面具,白鶴完全感知不到空氣中的信息素。
沿著長廊往里走,迎面繞出個戴阻隔面罩的醫生,白鶴差點撞上,陳文晟腳步敏捷,側身閃開了。
白鶴認出了陳文晟,陳文晟自然也認出了白鶴。
滿臉躁郁的alpha醫生頓時一愣,埋頭看看手里的志愿者資料表,不可思議道:“是你?志愿者??”
白鶴點頭:“是我!
他安靜兩秒:“患者是秦玚嗎?”
其實不難猜,白鶴對秦玚的信息素有很深印象,前調淡果酒,中調干燥的木質香。
但很顯然,現在不在前調,剛才進來恍惚間聞到了信息素,酒味濃烈,木質熏人,兩個摻和在一起,白鶴形容不出來是什么感覺。
有點神秘…又顯得的裸.露的感覺。
白鶴那一瞬間心里是極燥的。
陳文晟的表情變幻莫測,他立刻嚴肅起來:“我得先告訴你秦玚的情況。”
“首先他的病是信息素積壓,這病本身沒這么嚴重,問題在于他的信息素攻擊性太強,且很容易失控。”陳文晟嘆息:“我們新引進的治療方案是采用藥物;輔助以人工刺破腺體來釋放積壓的信息素。”
“問題就出在第二步!”alpha醫生滿臉焦躁:“秦玚根本不讓人碰他的腺體,開始治療前他說讓碰,事到臨頭又不給碰,當然我清楚這是正常的生理抵觸,但治療沒辦法進行了!從下午到現在,一直沒成功,那種新藥注射了就必須要把信息素釋放出來!不然藥物會起副作用,現在是搞得,易感期也給逼出來了!”
陳文晟說完緩了緩:“所以,我們現在采用B計劃,只能先依靠AO之間的信息素協調,當然這不是讓你去咬他,可不能便宜那小子……”
話又繞回來,陳文晟繼續道:“我們需要你用信息素安撫住他,再嘗試近身抽取信息素!
白鶴明白了,他點頭:“什么時候開始?”
“現在!标愇年砂察o一秒,干脆全盤托出:“白鶴,隔斷alpha的治療室沒那么美好,別被嚇到,我們會先讓你進去,你嘗試用信息素安撫他,指標降低到閥值后,提取信息素的醫生會進去!
“還有,進去后你站遠點,別靠近他,別因為他示弱就相信他,以及……”陳文晟極其認真道:“你的信息素會讓他很爽,不過,因為他注射過的新藥效果特別,過程可能會讓他痛苦,但你始終記住,這不是對他的懲罰,是獎勵!
白鶴沉默兩秒,再點頭:“我知道了。”
隔斷治療室。
兩層移動門倏然打開,沒幾秒又立馬關上,室內很大,沒開燈,通過玻璃墻外折射進來的光,依稀能看清里面的情況。
通體環墻,偌大的隔斷室中央有一張病床,alpha坐在床沿,背對白鶴,聽見開門聲也一動未動
白鶴站在進門的位置,透過不怎么明亮的光線,他看見秦玚的頭上戴著止咬器,右腳踝上有鐵鏈,鏈接連著墻壁。
這就是剛剛陳文晟說,別被里面的場景嚇到?
白鶴站在原地沒動,坐在病床上的秦玚也沒動靜。
良久,白鶴慢慢抬起手調節面罩,沒摘下來,依舊可以阻斷外來信息素的侵入,自己的信息素則透過發散器慢慢滲出。
清涼的信息素慢慢擠進濃烈的白蘭地里,坐在床沿的alpha猛地僵住,回頭,幽藍的豎瞳直直的盯著白鶴。
秦玚的聲音極克制。
“白鶴?”
“你來干什么?”
白鶴手指蜷縮,松開,直視秦總逐漸收縮的眼眸,慢慢加大信息素滲透力度。
“我是你的陪療!
白鶴的聲音很淡,與那毫不留情朝秦玚裹去的信息素截然不同。
鎖鏈發出清脆碰撞的聲響,不疾不徐,秦玚慢慢來到白鶴三步遠處,再也不能往前跨,鐵鏈已經繃死。
“別開玩笑了親愛的,”秦玚背著光,目光熾熱,呼吸沉重:“乖,你出去!
白鶴看不清秦玚的臉,那雙閃著光的貓眼攝人心魄,白鶴靜靜的注視了很久,久到秦玚的牙齒已經發出磨蹭的聲音。
白鶴往前走兩步,室內的通話器傳來陳文晟急切的聲音,攜著電音,似要震碎整個隔斷室。
“別靠近他白鶴!后退!”
白鶴頓了頓,在只距離秦玚一步遠的地方停下,他仰起頭,與秦玚滿是血絲的眼對視。
秦玚舌尖頂著上顎,俯身,伸手觸碰白鶴的臉,這個距離只能碰到,抓不住。
白鶴聽見秦玚笑了一下,很輕,alpha壓低聲音:“不怕?”
白鶴不答。
“白鶴,我好難受。”秦玚嘶啞著聲,似祈求:“能不能抱抱我?抱一下就行!
白鶴久久的望著秦玚,抬起手,手指觸碰黑色的止咬器,他慢慢描繪止咬器的輪廓,手被秦玚滾燙的大手握住。
秦玚的呼吸亂七八糟,胸口不斷起伏:“小白鶴,你可憐可憐我。”
“秦玚,我在報復你。”
秦玚俯著身,臉靠在白鶴的手心,眼里情.欲翻涌。
白鶴抽回手,后退一小步,淡淡道:“我是個很計較的人。”
計較什么不言而喻,白鶴仍計較被秦玚騙那件事,他根本沒完全原諒秦玚,他不是那么大度的人。
“我的信息素會釋放到你冷靜為止,在這之前,你會經受剛才注射的藥物的副作用。”白鶴盯著秦玚的眼睛:“我們的信息素匹配度很高,你記住,這次疼痛來自信息素。”
秦玚的呼吸變快,胸口起伏愈發強烈,他的眼睛似在夜里閃光,臉上身上被汗水打濕,緊繃的鐵鏈發出幾次刺耳的動靜。
良久,他擠出個虛弱的笑:“…這樣你能消點氣嗎?”
白鶴沒給予回答。
“好……”秦玚埋了埋頭,咬著牙忍藥物帶來的疼痛:“如果能讓你開心,我沒關系的……”
“秦玚,”白鶴打斷秦玚柔聲弱氣的話:“一次示弱可以,兩次三次不會管用,而且,是我在幫你,不是你被迫!
他安靜的望著對方,一字一句:“這是獎勵。”
說著,目光慢慢下移,在某個地方停留了兩秒,抿著了唇不說話。
就像陳文晟所說,他的信息素會讓秦玚很爽,這是什么意思,誰都聽的明白。
白鶴面上冷靜,心里其實早就燥極了。
被識破伎倆的秦玚輕輕的笑了一下,他歪著頭,氣息依舊很亂,疼痛和爽勁一同要擠爆他的感官:“寶貝兒…這不是獎勵,是懲罰!
alpha的聲音在發顫,帶著些無奈的笑意,沉悶無比,聽起來如同快被淹死了。
秦玚不裝了。
alpha只有在這種時候,股子里的壞才會展露無遺,他的視覺超強,捕捉到白鶴臉上的微表情,尋覓到對方內心深處的不忍。
白鶴是這樣,即便是在報復別人,心里還是于心不忍的。
秦玚得到了這個訊息,足夠了。
他往后仰頭,輕輕道:“我錯了,原諒我!
白鶴沒作聲,因為他發現,秦玚某個部.位似乎比剛才更夸張。
第48章 第48章
陪療進行到深夜, 白鶴中途被醫生帶出去兩次,第三次進隔斷室,他換了個新的阻隔面罩, 醫生幫著拿了把躺椅放在進門口, 白鶴的確也有點累,也就不客氣,在躺椅上躺著休息。
他沒睡, 閉著眼,繼續釋放信息素。
這個過程需要花費精力, 加之時間晚了, 白鶴的生物鐘自然定點到休息時刻,他有點困乏。
同時能感覺到,盤腿坐在病床上的秦玚,仍一刻不眨眼的盯著他。
凌晨, 半夢半醒的白鶴被陳文晟叫醒,他睜開眼, 有點茫然:“不好意思, 我睡著多久了?”
“十幾分鐘!标愇年煽纯词直恚骸靶量嗔, 秦玚的信息素已經安撫到閾值,接下來交給我們, 我讓人帶你去休息!
白鶴嗯了一聲, 從躺椅上起來, 隔斷室的門打開, 醫生推著醫用小推車進來, 動靜不大。
他順著幾位醫生看去, 瞧見秦玚仍坐在病床上,醫生們小心翼翼的靠近, 秦玚慢慢抬起頭。
那眼睛里有諸多陰郁。
白鶴愣了一下。
他收回目光,不去關注那邊,跟著護士離開隔斷室。
秦玚后來怎么樣,白鶴就不清楚了,因為時間太晚,他去了另外樓層的病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護士又帶他去陳文晟的辦公室,白鶴拿到陪療志愿者活動的蓋章表。
這八個學分比想象中來得更快。
白鶴收好表格,謝過陳文晟,轉身要走,被對方叫住了。
“那什么…秦玚已經沒事了,你別和他置氣。”陳文晟看起來很疲倦,下巴的胡渣都沒來得及收拾。
白鶴聞言沒什么反應,只嗯了一聲。
“好吧,”陳文晟聳肩,頗為無奈:“我得承認,作為朋友,我是在幫他說話,但如果他做的混蛋事太糟糕的話,你就當我沒說。”
他對白鶴揮揮手:“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白鶴點頭,他不知道說什么,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
打車返回學校的路途中,白鶴才反應過來今天是周六。
大學周末沒課,白鶴偶爾會去圖書館,不過這周末是不能去了。
明天要回白家一趟。
至于今天,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昨天晚上耗費太多精力,深夜才睡,現在還是很累。
先回去休息休息吧。
周六,下午兩點。
秦玚從浴室里出來,身上只圍了條浴巾,他伸手抓了兩把濕頭發,也沒吹,站在室內吧臺前喝水。
加了冰塊的冰水滑過喉嚨,郁悶的情緒跟著冰涼的溫度一起散去不少。
放下杯子,他久久的盯著空中某個點,忽然,伸手遮住臉笑了,越笑越大聲,止都止不住,肩膀都快抖成篩子。
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秦玚長腿跨幾步,懶散的倒進沙發,他仰頭閉上眼,腦子里不受控制的閃過昨天晚上白鶴的樣子。
太可愛了。
就算是在發脾氣,也還是太可愛。
“怎么辦。”秦玚瞇著眼,抬手在虛空中抓了一把,指尖收攏握成拳頭,似要逮住什么:“我真的好喜歡你啊,白鶴!
此時的白鶴才醒來,他沒聽見鬧鐘,一直睡到現在,很奇怪,意外的睡得很死。
從深睡后茫然的狀態中調整過來,下午剩下的時間繼續整理【天地】,白鶴想起之前秦玚說可以弄到【星辰】的內部號和【天地】的二測號。
其實根本不需要,【星辰】要公測了,【天地】二測的時候,社團肯定也可以弄到號,白鶴不用擔心這些。
余下的時間,他將初版修改的文案壓縮包發給社團小組長。
退出聊天框,看到白裘發來的消息。
大概意思是,時間改到明天晚上。
白鶴最初的意思是中午回去,他不明白為什么白裘要改時間,也沒多想。
直到次日下午,他抵達白家,迎面來的管家給他一件禮服讓他換,白鶴這才覺察出不對勁,路過別墅大廳,看清布置好的宴會場景,這才幡然明白。
著了白裘的道。
白鶴回到房間,沒開燈,房門關上后他站著沒動,抬眼掃了圈室內,陌生的環境,這地方他只呆過一次,以后也不想久留。
去洗手間換禮服,是白色的小西裝,很精美,白鶴站在鏡子前,心里萌生起煩躁。
有人敲門,他幾步過去拉開,迎面是熟悉的氣息。
白鶴呼吸滯住,他抬眼看著穿得很正式的秦玚,對方臉上有笑意,躬身紳士的伸出手:“宴會要開始了,要一起下去嗎?寶貝兒~”
后三個字是故意的,拉長了尾音。
白鶴壓下眼皮,心里煩躁少了些,但一些莫名的勝負欲又激了出來。
他繞開秦玚的手:“不!
秦玚也不惱,臉上笑意顯然更盛,亦步亦趨更在白鶴后面,目光深深的看著白鶴的背。
白鶴身形挺直,光是站著儀態也十分好,白色的禮服修身,將腰線完美展現,秦玚瞇起眼,心里癢癢的。
宴會還沒開始,已經有不少賓客到場,白鶴從樓上下來,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他蹙眉,環顧,找到人群中的堯霖。
“堯叔,他人呢?”
白鶴被四面八方打量的視線看得有點煩,他今天本來只是來找白裘談事。
“他馬上回來!眻蛄爻烈黜汈,打量了白鶴幾眼,溫和的笑了笑:“禮服是你大爸親自選的,很適合你。”
白鶴扭開頭:“他要是沒其他目的,會親自給我選禮服?”
他的聲音不小,周圍的賓客聞言表情變得復雜。
堯霖顯然被白鶴的話噎了一下,而后他輕輕笑:“你大爸是為你好!
“不需要。”白鶴的聲音很冷,似乎周圍熱鬧的氣氛立刻降低了不少,堯霖臉上罕見的有點掛不住,他笑了一下,還要說什么,見到對面簇擁著來的人,臉上的表情倏然松懈:“你大爸回來了,去和他打聲招呼。”
白鶴回身,不遠處,被賓客簇擁的alpha男人西裝革履,手里托著一杯酒,與人洽談,抬眸見到白鶴,臉上虛偽的笑意更盛 。
“這就是我的大兒子!卑佐玫穆曇舾吡藥追郑腥说哪抗饩奂诎Q身上,還沒完,白裘上前幾步站在白鶴旁邊,舉杯:“各位,今天將大家邀請來,是想宣布一件事,我的大兒子白鶴前段時間分化為omega,分化晚,今天晚上的宴會是為他慶祝,大家——”
“有什么值得慶祝?”白鶴出聲打斷白裘,聲音不低,場面立即僵住。
賓客們面面相覷,白裘的臉上閃過一絲怒色,立刻又掩蓋下去:“我的老大性格比老二強硬,這點我還算欣慰,他可能是覺得這樣的宴會沒必要舉辦,做父親的肯定不能虧欠他。”
他說著溫著笑看向白鶴,那眼里分明是警告:“好了,今天晚上就好好開心一下 ,不要鬧別扭。”
白鶴與白裘對視,須臾,轉身拿了杯酒回來,當著所有人的面站在白裘面前,一口氣把酒喝光。
“你說你是父親,那好,我直說了!
白鶴抹掉唇角沾染的酒水,直視表情欲崩的白裘。
“我今天晚上回來是找你,不是讓你給我辦什么宴會,你邀請這么多人,并不妨礙我說事!
“白總,這么多年你從沒管過我,父親這個詞你配不上,我的父親從始至終只是十幾年前去世的小爸!
白鶴一字一句:“你花在我身上的費用我算了個大概,昨天晚上我給你轉了八十萬,剩下的會繼續還給你,你以前不管我,以后也別想管我,如果因為我分化為omega,你想通過聯姻拯救你那個殘廢公司,那我告訴你,不可能,別做夢了。”
“白總,你當年白手起家的本事呢?”白鶴毫不留情戳他心窩子:“現在怎么落到要靠賣自己的omega兒子維持了?”
“還有一件事!卑Q從兜里拿出一個戒指盒:“我今天要帶走這個,我替我小爸說句話!
他冷冷道:“他這輩子遇到你就是孽緣,下輩子別出現在他面前了!
白裘的臉漲紅:“白鶴!你對你爸是這么說話的?!”
白鶴不聽,轉身就走。
靠在旁邊看了出好戲的秦玚站直,在白裘要沖出攔他的人去逮白鶴前,過去拍住白裘的肩膀。
“白叔,別生氣!
白鶴已經走遠,白裘這會兒想追都不一定追的上,他聽見秦玚的聲音,抬起頭看向眼前這位年輕的alpha,立馬認出是秦家的公子。
白裘立刻整理儀表:“抱歉,讓大家看到家里的笑話,白鶴這孩子就是這樣!
周圍的賓客其實都懂,聽白裘掩飾的話,也只是賠笑不語。
白裘對秦玚笑:“你是秦玚,我記得我記得,秦總最近怎么樣?”
秦玚微笑:“挺好!
他沒有久留的意思,寒暄兩句就要走:“白叔你們聊,我去找白鶴!
“…你們認識?”白裘瞇眼:“朋友?”
秦玚笑了笑:“我在追他!
他們的對話聲音不大,周圍注意秦玚動向的人聽見了,頓時有些驚訝,包括白裘,顯然,白裘驚訝過后是壓不住的驚喜:“那好,那好,我們家白鶴……”
“白叔,”秦打斷白裘,似笑非笑,眸里情緒不明:“我是追白鶴,不是追你們家白鶴!
白裘僵住了。
“你們玩的愉快!鼻孬`抬了抬酒杯,一飲而盡,轉身優雅的離開。
從白家出來,秦玚沒去開車,他在路口站了一會兒,往右邊走。
沒過多久就見到走在前面不遠的白鶴。
他沒立馬上前,就緩緩跟在后面,白鶴走的極慢,秦玚也跟著降低速度。
夜色漸深,天上掛著星星,這條路上沒什么車,白鶴在一盞路燈旁停下。
秦玚挑眉,慢步上前,他雙手放在兜里,俯身埋頭,觀察白鶴的臉。
“醉了嗎?”
白鶴聞聲抬起頭,然后扭開:“沒那么快。”
“嗯哼~”秦玚彎彎眼,站直:“那怎么還不回家?喝醉了在外面走夜路很危險的!
白鶴不語,抬頭看了秦玚一眼,埋頭點開打車軟件,手指馬上就要點下單,被秦玚伸手輕輕阻止。
“我送你!鼻孬`輕聲:“打車也不一定安全。”
“……”白鶴收了手機,沒什么表情:“我喝酒不忘事!
秦玚頓住,失笑:“明白,我保證老實。”
回家的路程不長,途中兩人沒有交流,一路抵達學校,秦玚把車停好,沒立刻下車。
不大的空間里很靜,秦玚靠在椅背上,歪頭,發現旁邊的白鶴閉著眼,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睡著了。
他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點了幾下,傾身過去,挨近了,慢慢解開白鶴的安全帶,動作可謂是很輕,白鶴還是醒了。
茫然的目光投向秦玚,那雙眼沒有聚焦。
白鶴醉了。
秦玚見識過白鶴喝醉后的狀態,剛才宴會上見白鶴那么勇,他差點以為白鶴的酒量稍微好了點。
現在看來,并沒有。
秦玚輕輕笑,下車繞去副駕駛外,開門俯身,伸手:“寶貝兒,下車了!
白鶴把手放在秦玚的手上,慢慢下車,很聽話。
秦玚勾唇,鎖車,就這樣牽著白鶴往寢室走。
一直到宿舍,瞧著白鶴拿鑰匙開門,瞧著對方走進去,秦玚懶懶的站在門外沒動,緊接著,已經進屋的白鶴轉身,目光緊緊黏在秦玚身上,和上次一模一樣。
秦玚失笑,很輕一下。
他往前走一步,埋頭:“你自己說的,不許我不老實。”
“白鶴,我可老實了,你自己呢?”秦玚垂眼,笑瞇瞇的看著白鶴伸手捏住他的衣服。
好一個考驗。
秦玚心想,有些無奈,又覺得刺激,他必不能做些什么,不然明天有得他哄的。
秦玚抬手拍拍白鶴抓在他衣服上的手,安撫道:“乖,我現在沒名沒分的,不合適!
輕輕掰開白鶴的手,退一步離開白鶴的宿舍,秦玚眼疾手快把門給關上,隔絕了白鶴那雙勾人的眼睛。
他背靠在門上,長呼一口氣,笑了起來,又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第49章 第49章
白鶴醒來時, 外面天才剛亮,他摸到手機,刺目的亮光讓他下意識閉眼。
六點。
他放下手機, 闔眼, 片刻后才起床。
昨天晚上的事他沒忘,秦玚把他送回來,然后人就走了。
白鶴邊刷牙, 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沒有倦態,有的是清晨獨有的茫然, 他刷牙的動作漸漸停下, 埋頭清理嘴里的泡沫。
用毛巾擦臉,瞌睡清醒了不少,白鶴再次盯向鏡子里的自己。
睡衣松松垮垮的掛在身上,皮膚很白, 興許是被燈光照射的原因,總體來看, 狀態不錯。
昨天晚上被送回來后, 他的確醉了, 還是自己摸索著洗漱完才上床休息,因為睡得算早, 今早醒的也很早。
那杯酒讓他此刻還感覺到有些頭暈, 白鶴用手揉了揉太陽穴, 垂眸陷入沉思。
他喝酒不忘事, 昨晚秦玚將他送回來, 只說了幾句話, 還真就離開他的寢室了。
白鶴想了想,他昨天其實可以打車, 但他沒有,不過換個角度思考,秦玚明明可以不冒著酒駕被查的風險送他,可對方還是送了,而且,送到了也只打聲招呼就走了。
果真是如秦玚說的那般,很老實。
白鶴心情不錯,因為沒關注鏡子,他也沒發現自己臉上有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
…
又過了段日子,時間臨近學期末,尤其到了期末周,學生們最忙的時期,白鶴也不例外,整周忙碌在備考和考試中。
這周五考完最后一科,晚上回寢室,他將這段時間來整理的第四版文案內容打包發給社團小組長。
已經是第四版了,從初版開始反反復復修了四次,白鶴為這個文案內容查找各種資料,咨詢團長和其他成員,花費很多精力,終于是改到最滿意的程度。
壓縮包被小組長接收后,對方發來個辛苦了。
白鶴這才得以放松,他起身去接杯水,回到電腦前,還沒坐下,手才觸碰到椅背,眼前突然模糊一瞬,耳里霎時鳴叫,又轉瞬即逝,如同沒發生。
白鶴擰起眉毛,他覺得胸口有點悶,渾身上下漸漸涌起一股躁意。
這樣的癥狀不是今天才有,其實前兩天就有跡象,只是這周太忙,白鶴以為是沒休息好,就沒放在心上。
可現在情況似乎嚴重了些,胸腔里的心臟怦怦直跳,好像要跳出心口,他才喝了水,卻好像又渴了。
這狀態不對,白鶴第一反應想到了發情期。
忙起來忘事,白鶴竟然把發情期這么重要的事情給忘了,按醫生的囑咐,現在應該得注射抑制劑。
上次在醫院,醫生給他開了足夠量的抑制劑,他找出來一支,按照說明書的方法給自己注射,保險起見,又給后勁貼了阻隔貼。
弄完一切,才安然入眠。
第二天一早,白鶴從悶熱中醒來,身上沒什么力氣,他如同往常一樣在床上呆坐著,不同的是這次他靜坐了好久,卻還是不想動。
白鶴不怎么賴床,但此刻,他渾身上下使不上力,發情雖被抑制劑控制了,但伴隨著的其他身體反.應,諸如身體無氣、發熱、疲倦等狀態會持續幾天,白鶴咽了咽喉嚨,強忍著無力感起床起喝水。
他整天呆在宿舍里,好在期末了,沒什么事情可做,唯一還有件事是社團明天要組織聚餐,順便大家一起研討最近的工作任務。
白鶴肯定是不能出席了,他給組長發了消息,對面很快答應了他的缺席請假。
沒幾秒,夏天的消息發了過來。
天天小寶:[白鶴哥你抑制劑夠嗎?需不需要我幫你買?]
天天小寶:[你這兩天別出門吧,就在宿舍好好休息,要帶飯叫我就行。]
天天小寶:[有需要隨時敲我噢。]
白鶴倒在被褥里,他拿著手機看完夏天發來的消息,沒什么力氣,不想打字,于是發語音謝謝對方。
退出聊天框的時候,他看見夏天的網名,這才想起一直沒給夏天改備注。
白鶴的通訊錄里,有些朋友改了備注,有些沒改,金玉一家親里的大家都改過,當初白鶴為了方便盡快認識大家,加上好友立馬就給他們改了備注。
有些朋友,像夏天,他偶爾會忘記改備注。
白鶴沒什么目的的翻看通訊錄,看到熟悉的涂鴉畫貓爪頭像。
Insomniac,失眠患者,秦玚。
對了,他也一直沒改秦玚的備注,白鶴的手指頓了頓,他瞧著那極具個性的涂鴉畫貓爪,沒忍住笑了笑。
其實秦玚的備注改不改都無所謂,白鶴對這個頭像印象深刻。
而且,貓爪,不就正好代表秦玚那只大貓?
白鶴可能是有點昏了頭,他心里裹著一團火,腦子迷迷糊糊,連眼睛都有點迷瞪。
發情絕對稱不上舒服,這種大腦悶重的感覺和感冒發燒異曲同工,可又不完全一樣。
發情期,腦子容易胡思亂想,后頸的腺體發燙到突突直跳,看原文的時候他見過對此狀態的形容。
說什么,omega的腺體是身體的第二性.器,脆弱又極容易被刺激。
白鶴根本不容自己多想腺體那部位帶來的奇異的感覺,他也明白,在ABO世界里,腺體給予的各種感覺都是正常生理現象。
但他唯一不明白的是,為什么腦子會胡思亂想。
他覺得這樣的自己很不對勁。
為了避免繼續想亂七八糟的東西,白鶴決定睡覺。
他將頭埋進枕頭阻斷呼吸,隔一會兒后又扭頭呼吸新鮮空氣,然后翻身蓋好被褥,不料放在旁邊的手機被他一系列動作弄到地板上,白鶴懶在床上,不太想彎腰去撿,這時候,地板上的手機忽然響了一下,緊接著接連著響起來。
白鶴深呼吸,彎腰去撿,發現界面竟還停留在秦玚的聊天框,而此刻,秦玚正在給他發信息。
仔細一看還不是秦玚先發來,可能是白鶴剛剛在床上輾轉反側時碰了手機,先給對方發去一排亂碼。
白鶴:“…………”
Insomniac:[?]
Insomniac:[怎么了寶貝兒?]
Insomniac:[咱小白寶寶找我有什么事嗎?]
Insomniac:[按到手機了?]
Insomniac:[不說話嗎?那我來敲你宿舍的門了哦~]
到這里就沒再發來消息,白鶴頓時警覺,果真沒幾秒,門外響起敲門聲,不疾不徐,不矜不盈。
白鶴心臟下意識收緊了些。
他放在被褥上的手緩慢的收縮起來,又慢慢松開,緊接著,他起身過去拉開宿舍門。
秦玚穿了件黑色的高領毛衣,門開那一瞬,他的表情微微凝了一下,慢慢垂下眼看著白鶴有些紅的眼睛,聲音不覺放輕:“在休息?”
白鶴嗯了一聲,沒說什么,就望著秦玚。
光是沉默的對視,空氣中似乎就慢慢縈繞起不可言說的氣氛。
秦玚的眼描繪過白鶴的五官,聲音溫淺:“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白鶴不說話,半晌,他垂下眼皮,伸手拉住秦玚的衣袖,不容拒絕的將人拉進了屋里。
房門帶上,發出不輕不重的悶響,屋里沒開燈,窗簾拉得嚴絲合縫,秦玚貼著門站著,垂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白鶴。
白鶴兩只手放在秦玚的衣服上,認真細致,卻又不帶表情的挑捻著秦玚毛衣上的細貓毛。
他的聲音是平靜,卻又似帶著蠱惑:“哪來這么多毛?”
秦玚瞇起眼睛,手下意識放在白鶴腰上,見對方沒做出拒絕的反應,他也大膽不少,壓著聲:“你知道,貓掉毛,沒辦法!
白鶴一根一根,仔仔細細的挑捻細軟的貓毛,他睫毛低垂,呼吸緩慢,如果忽略空氣中逐漸濃郁的omega信息素的話,兩人可能會一直這么呆下去。
秦玚有些受不住,他紅了眼,注視著白鶴把最后一根貓貓捻走,近距離,白鶴慢慢抬起頭,他們的鼻尖觸碰,若即若離,似乎就差那么一點,唇就要貼在一起。
呼吸交纏,熱烘烤著兩人,白鶴睫毛輕顫,他往后仰了仰頭,輕聲:“秦玚,我給了你機會!
秦玚呼吸亂糟了。
白鶴的話如同一個信號,讓備受煎熬的秦玚當即恍然。
不帶絲毫猶豫,秦玚虛摟白鶴的右手臂驀地收緊,另一只手抵住白鶴的后腦,傾身吻上白鶴的唇。
唇齒糾纏,像極吸.吮果凍,秦玚強勢的頂.開白鶴的齒關,舌.尖探進口腔,攻城掠地,安靜又灰暗的空間里,親吻的水聲讓人倍感羞赧,白鶴被秦玚親得頭皮發麻,好幾分鐘后,他被秦玚松開,還沒來得及喘幾口氣,對方又親了上來。
口腔里,舌頭上,唾.液.交.纏,信息素融合,白鶴腦子有點暈,他腳下一空,被對方摟著腰,抱起腿,三兩步后送進了柔軟的被褥。
秦玚隨他倒在一起,緊接著,白鶴的唇又被堵住。
他不知道究竟吻了多久,只是安靜的親吻,這種從來沒有過的體驗,實在讓他如同置身于云間。
他卸了力,感覺到對方身體狀態的變化,于是艱難的抬起手推了推秦玚的肩膀。
沒推動,對方好像還更兇了。
白鶴在間隙中嘗試換.氣,努力配合這個吻,察覺到一些不可控的走向,他渾身解數,推開秦玚,翻身坐在對方小腹上,呼吸還不太平穩,唇角沾了些晶瑩,伸出雙手遮住秦玚的嘴:“……等等……你先冷靜……”
他的衣服被揉得亂七八糟,領口的扣子開了兩顆,修長的脖頸往下是一大片美好,秦玚目光熾熱,他的喉頭滾動,下一刻,白鶴察覺手心上一陣濕軟。
他心尖猛顫,手縮回來,失守之際又被秦玚翻身壓住,對方擠在他雙腿之間,將頭埋進他的頸窩,唇貼著發燙的腺體,著迷般親吻。
白鶴身體繃緊,他的手放在秦玚胸口,跟隨對方呼吸起伏。
兩人都沒有進一步動作。
良久,白鶴扭開頭,黑暗中,他的臉上早已鍍上一層紅。
“可以咬嗎?”
秦玚反復輕啄白鶴的腺體,沒有得到應允前,鍥而不舍,又親又問:“可以嗎?寶寶…”
白鶴呼吸亂透了,他用盡力氣抬起手抓住秦玚的衣服,沒吭聲,但側著頭,將腺體展露出來。
秦玚眼里是再也壓抑不住的欲.望,他一只手摩挲著白鶴的側腰,埋頭虔誠的長吻白鶴的腺體,像要把懷里的人捧在心臟處疼愛。
犬齒刺破腺體,白鶴抑制不住的顫抖,秦玚的手安撫的揉著他的身體,alpha的信息素注入,白鶴如同被放進溫熱的池水里浸泡,好像下一刻就要蒸發了。
標記的過程是漫長的,在這個過程,白鶴心里可怕的萌發了一些自己從未想過的念頭。
他羞赧的咬緊牙,手指胡亂摸索到秦玚的手臂,聲音顫抖:“…還沒…好嗎?”
又過了一會兒,后勁的熱意退下去,白鶴感覺到,秦玚在他的腺體上舔了兩下。
白鶴渾身僵住。
秦玚撐起身,豎瞳深深的注視著白鶴,良久,他俯身在白鶴眼皮上親了一下,啞著聲笑:“親愛的,你是貓薄荷味兒!
白鶴一愣,才反應過來,猛地驚覺秦玚那不太安分的手,他連忙抬手阻止。
“你干什么?!”
秦玚抬眼,頗為無辜:“我幫你啊!
“……不了”白鶴要撐坐起來,沒力氣,又倒了回去,他臉上燥極了,閉上眼扭開頭:“不用你幫忙……”
此刻忽然想起之前某次夜里,那被他當做是夢的那個晚上……
“之前……”秦玚突然開口。
“閉嘴!”白鶴打斷他。
“好的!
“……”
忽然陷入沉默,白鶴莫名覺得有點不得勁,他轉回頭看著上方的秦玚,對方一直深深的注視著他。
其實秦玚遠比白鶴的狀況焦灼,堅硬程度令白鶴感到震驚,他闔上眼,甕著氣:“你怎么辦?”
“能怎么辦?”秦玚輕輕笑,鼻尖抵著白鶴的鼻尖:“我現在這樣出去遇到人有傷風俗,用一下你的浴室?”
白鶴睫毛發顫:“嗯。”
“真乖!鼻孬`在白鶴的唇上親了一口,發出令人羞恥的一聲啵,白鶴把頭偏開,聽著秦玚去洗手間。
水聲漸起,伴隨著還有對方壓抑又快要呼之欲出的聲音。
白鶴聽得渾身發燙,他把自己裹進被褥,埋著頭,伸手去碰腺體,燙的,一碰就激起陣酥麻,那上面,有一圈成型的齒印。
第50章 第50章
白鶴有點累, 他閉著眼,身上的火氣慢慢降下去,不知不覺快要睡著。
不知道過去多久, 迷迷糊糊間聽見洗手間開門的聲音, 白鶴掀了掀眼皮,感覺到側臉被戳了一下。
“……”
他睜眼,與趴在床邊的秦玚視線相撞, 對方臉上的笑意完全壓不住,手指一下一下的戳玩白鶴的臉, 力度不重, 倒顯得像調情。
白鶴沒搭理,也不抗拒,沒過多久,秦玚竟是越來越猖狂, 雙手齊上捧著白鶴的臉揉來揉去。
白鶴深呼吸,抬手, 拍掉秦玚不安分的爪子。
對方失聲笑, 不再打擾白鶴, 仍趴在床沿沒走。
房間里,白蘭地和貓薄荷相融, 恬靜舒適的氛圍包裹著兩人, 標記帶來的感覺是很舒服的。
秦玚歪頭, 用眼睛仔仔細細的描繪白鶴的五官, 聲音溫柔到了極致:“小白鶴, 你還是喜歡我的, 是嗎?”
白鶴抬起眼皮瞧了秦玚一眼,眼里的情緒仿佛在看個傻子, 末了他重新閉上眼,悶聲:“不是,你當我白給你咬的吧。”
秦玚愣了愣,忽然明白過來是自己的問題不對勁,哪有都給親給咬了,還不算喜歡的?他失笑一番,撐起身在白鶴鼻尖上親了一下:“我也喜歡你,喜歡死你了!”
白鶴眼皮動了動,悶悶的嗯了一聲。
閉著眼,像極了要睡著。
秦玚樂此不疲的輕吻著白鶴的臉,須臾,他撐起身體一眨不眨的看著白鶴,小聲問:“我可以不走嗎?”
白鶴不吭聲,秦玚也不放棄,埋下頭抵著白鶴的額頭,用哄的語氣:“可以嗎小白鶴?”
白鶴睜眼,安靜兩秒,翻身躲開。
“隨你!
話音剛落,他便被秦玚伸手翻了回來,秦玚壓著他又是一頓親,快喘不過氣了,白鶴抬手拍拍對方肩膀,這才得以喘氣。
秦玚要撩開被褥鉆進被窩,被氣息還沒穩的白鶴阻止。
“柜子里面有多的被褥!
意思很明顯,拒絕呆在一個被窩里。
秦玚屁顛屁顛跑去翻出被褥,回來鋪在床上,這才又上床。
宿舍的床不是很大,睡兩個人足夠,但又放兩床被褥,那確實有點擁擠。
現在時間不晚,白鶴在發情期不想動,尤其被標記后,身體雖不發熱了,但似乎變得更疲乏。
房間里沒開燈,窗簾也沒拉開,外面是白天,依稀有光亮,隔著窗簾,室內很暗。
被白蘭地信息素包裹著,白鶴睡得很沉。
一覺到下午,他睜開眼,昏暗的氛圍讓他有種被全世界拋棄的孤獨感,這是下午醒來常有的精神狀態。
白鶴睜著眼發了會兒呆,慢慢找回睡得發軟的四肢。
忽然,他察覺到腰上有溫熱的觸感,大腿上似有毛茸茸的東西纏著。
白鶴的身體靜止不動,扭頭看過去,睡在另一個被褥里的秦玚不知道什么時候跑進他的被窩里,更要命的是,還雙手雙腳纏著他不放。
白鶴的衣服被撩起來半截,秦玚的手臂就環在他小腹上,腿也擠在他腿之間。
還有……
白鶴目光上移,瞧見了秦玚的貓耳朵,那沒錯了,大腿上那根毛茸茸的東西,絕對是尾巴。
“………”
艱難的動了動身體,纏在白鶴身上的手臂和大腿上的尾巴收得更緊。
他深吸一口氣,側頭面對秦玚那雙隨著呼吸起伏時而抖一下的貓耳朵,觀察幾秒,對著耳朵輕輕吹了口氣,貓耳朵立刻抖動兩下。
白鶴眼睛一亮,像極發現新大陸,又用手指觸碰耳朵尖,軟的,碰一下抖一下。
“……”
環在他腰上的手忽然往上,不輕不重的捏了一把白鶴的腰,揉捏到癢癢肉,白鶴驀地一縮:“別碰那!
秦玚果真已經醒了,可能是白鶴開始玩他耳朵的時候就醒了,他沒把耳朵收回去,頭埋在白鶴下巴那,柔軟的尖耳正好貼在白鶴的側臉。
“耳朵好玩嗎?”秦玚說著再捏一把白鶴腰上的軟肉。
白鶴被癢得沒忍住笑,伸手扒開秦玚的手臂,不答反問:“誰讓你跑過來的?”
“我被窩里太涼了!鼻孬`抵著白鶴的下巴蹭蹭:“寶貝兒我好冷,你抱抱我!
白鶴:“…………”
他察覺到秦玚那條不安生的尾巴在往褲腿深處探索,于是垂下眼,目光落在秦玚的臉上。
“秦玚!
“嗯?”
那聲音聽著還挺愉快,白鶴手往下抓住那條尾巴,一路探著尾巴摸索到尾巴根,手指深深扎入軟毛里捏了兩把,帶著懲罰的意味。
秦玚抽了兩聲氣,失笑,抬起手繳械投降,臉上懶散的笑意看起來很痞:“我錯了親愛的!
那幾聲笑發自肺腑,有睡醒后獨有的啞,尾音拉長,很好聽,白鶴看著笑得后仰的秦玚,出了神,不知不覺已經伸出手捧起對方的臉,緊接著,親吻秦玚的下巴。
沒有其他的動作,唇輕輕的貼著秦玚的下巴,似乎捧著的是一樣很珍貴的東西。
秦玚慢慢止住笑,他將頭抵著白鶴的額,兩人挨得極近,呼吸糾纏,似乎要揉在一起。
“秦玚,你不許再騙我。”
白鶴一字一頓,不似假,神情很認真:“你要是再騙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秦玚心尖顫抖,他雙手捧住白鶴的臉,往下,安撫似的摸摸白鶴的側頸:“我保證,我保證不會騙你。”
“小白鶴,之前是我不對!鼻孬`說:“那樣的錯以后不會再有了,相信我!
白鶴久久的注視著秦玚的眼睛,從那雙極為真摯的目光里看到自己想要的,才慢慢闔上眼。
秦玚心都要化了,他一下一下的輕啄白鶴的唇。
不知不覺又親在一起,差點撩起火來,秦玚只好松開被他親得臉頰薄紅的白鶴,再次起身去了浴室。
白鶴躺在床上緩氣,閉眼,腦子里止不住去想剛才草草掃了眼的地方,還是會被那個程度嚇一跳。
不去多想,裹進被褥,閉眼聽浴室的水聲,這次白鶴沒睡過去,他看著時間,秦玚進去了半個小時還沒出來。
這么久…的嗎?
他有些震驚,后知后覺感受到一些饑餓感,一天沒吃東西了。
白鶴拿出手機點了兩份到寢外賣,選餐食的時候,特別注意點了有益于alpha身體的餐,接著給自己點了一份omega套餐。
白鶴以前以為自己不會注重分菜單點餐,但……
他想了想,今天秦玚已經有過兩次了,還是得補補。
點完外賣,白鶴又在床上呆了會兒,他本以為秦玚快出來了,直到外賣送到,秦玚才從浴室里出來,滿打滿算五十四分鐘,到底在里面做了什么??
白鶴拎著外賣放在餐桌上,秦玚穿著白鶴找來的睡袍走來,腰帶松松垮垮系著,看著很不著調。
“怎么點外賣?我可以出去買!鼻孬`摸摸白鶴的耳垂。
白鶴拆開外賣,抽空瞄了秦玚一眼:“我怕等你出來,我就餓死了!
“這么餓?”秦玚在對面坐下,拆開自己面前這份,忽然見到許多大補alpha的食材,他瞇起眼,上揚著眼尾瞧著白鶴。
此時無聲勝有聲,白鶴埋著頭,夾起一塊肉放進嘴里,實在抵不住秦玚那熾熱又帶著笑意的目光,放下筷子:“給你補補,一天兩次還那么久,小心腎虧!
秦玚聽了笑意變得意味不明,他撐著下巴:“你覺得一天兩次多了?”
白鶴:“……?”
不多嗎?
他面露疑惑,涉及一些知識盲區,迷蒙的表情倒是惹得秦玚又笑。
那笑聲里滿是暖意,話里卻含著些逗人的意味:“而且我才進去半個小時,這就算久了?”
白鶴又不懂了,他蹙眉,義正言辭:“第一次我不知道你進去了多久,但剛剛第二次,是五十四分鐘,四舍五入一個小時了,你究竟在里面干什么?”
秦玚看著白鶴那張嚴肅臉,憋笑憋的肩膀抖,他眨眨眼,無辜道:“寶貝兒,你不能要求一個喜歡你到發瘋的正常成年男性alpha一次只能半小時,”
他說著壓低聲音:“親愛的,那對我來說是不行,我得為了咱們以后的幸福努努力呀。”
白鶴接收著對方這段話,反應了很久,臉上倏然爆紅,他抬手一把按住秦玚的頭,咬牙切齒:“吃飯!”
“好的寶貝兒~”
安靜的吃完這頓飯,秦玚將包裝盒打包收拾拿出去扔,回來的時候提了一大袋子水果,各種各樣的都有。
白鶴坐在電腦前看小組長發來的東西,秦玚就在旁邊削蘋果,切成塊喂給白鶴。
削得一手好蘋果的秦玚,喂完蘋果又去拿火龍果,一眼掃到白鶴的電腦屏幕上顯示著【天地】游戲界面,頓時表情凝滯:“這是【天地】的內部號?”
白鶴嘴里的蘋果還沒咽下去,含糊的嗯了一聲,沒發現旁邊秦玚的表情變幻莫測。
良久,秦玚遞給白鶴切好的火龍果,佯裝不經意的問:“小白鶴,你喜歡【天地】?”
白鶴沒點頭也沒搖頭。
“這個內部號很難弄到手,你都為它這么煞費苦心了!
莫名嗅到一絲酸味,白鶴將目光從屏幕上挪向秦玚:“你怎么了?”
秦玚壓著唇,幽怨的盯著白鶴:“你玩【星辰】行不行?”
白鶴:?
他看著秦玚,思索片刻:“秦玚,FREE是你在負責?”
“昂!鼻孬`悶悶答道:“是我!
“【星辰】來自FREE?”白鶴問。
秦玚點頭:“沒錯。”
“……”白鶴沉吟,接著一針見血:“所以你在吃醋嗎?”
秦玚磨了磨牙:“是,我就是在吃醋,你能不能不玩這個【天地】?是【星辰】哪里做的不夠好嗎?”
白鶴安靜的注視秦玚,瞇眼:“【星辰】很好,但我更喜歡【天地】。”
“寶貝兒你……”秦玚蹙眉,突然嚴肅,伸手摸摸白鶴的額頭,狐疑:“這也沒發燒,怎么就說胡話呢?”
白鶴:“…………”
“你覺得【天地】不好玩?”白鶴問。
“都是同行業,說實話,【天地】這款游戲!鼻孬`想來想去,終于找到個形容:“前期憋得大,后期拉了多!
白鶴沉思片刻,沒依著秦玚的話,問:“那你覺得【天地】最大的問題是什么?”
“問題很多,最大的是文案。”秦玚靠進椅子里,談到擅長的領域,臉上就多了幾分認真:“不可置否,很多玩游戲的網友注重手感、流暢度、打斗等體驗;但文案會無形中給人傳遞價值觀,故事編寫的內容如果核心價值觀出了問題,容易被大眾詬病反噬外,還極有可能會被政府查封。”
白鶴點頭,又問:“你玩過【天地】嗎?
秦玚不解:“我為什么要玩那種垃圾?”
“……”
白鶴措辭:“同行之間,不應該時刻關注對方的發展動向嗎?”
“你以為【天地】能和【星辰】比肩?”秦玚笑,撐著下巴:“寶貝兒,碾壓【天地】這點信心,咱們公司可不缺。”
白鶴不說話了,他算是明白,秦玚很自信,也對,本來【星辰】確實就很有實力。
收回注意力,白鶴點進游戲,畫面切換,他熟悉著鍵盤,控制著主角跑了會兒圖。
劇情過半,他聽了旁邊秦玚不下十聲的哼笑。
白鶴知道那笑是針對游戲的,秦玚的醋勁很大,但還是不忘在白鶴跑圖的過程中給他喂水果。
時間晚了,白鶴退出游戲,旁邊的筆記本上記錄了一些感受和發現的問題,蓋上筆記本的時候,他發現秦玚的目光留在筆記本上。
白鶴安靜幾秒,抬起手放在秦玚脖子上,用手挑掉一根貓毛,神色平靜:“我不是喜歡【天地】,是因為社團工作需要。”
秦玚愣住,注視白鶴的眼:“你在游戲策劃社團?”
白鶴點頭:“嗯!
“為什么要去社團?”秦玚問:“因為學分不夠?白鶴,如果那時候你不轉學,是不是就不會這么忙?我——”
白鶴伸手按住秦玚的嘴巴,無奈:“轉學是必然的,我是omega不可能一直瞞得下去,而且我本來就不怎么喜歡思政!
“是不是還因為生我的氣?”秦玚握住白鶴的手,眼里有難過的神色。
“是啊,我那時候很生你的氣!卑Q看著秦玚:“你甚至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你。”
“秦玚,我比你更清楚是不是因為信息素!卑Q一字一句:“因為我曾經體驗過沒有信息素的感受,我的喜歡全來自我自己,跟信息素無關。”
來自兩性世界的他,喜歡只能是發自肺腑,這是前二十年來,沒有信息素的生活給予白鶴的底氣。
“對不起…”秦玚一把抱住白鶴,頭埋在白鶴頸窩里蹭了又蹭。
白鶴苦笑:“我還沒徹底原諒你呢,看你以后表現吧。”
秦玚驀然僵住,撐起身近距離盯著白鶴的眸子:“那我們現在是什么關系?”
白鶴揚眉:“你覺得是什么關系?”
他臉上有若有似無的笑意,秦玚盯著觀察了好久,發現白鶴是在逗他,罕見的,秦玚有些惱羞,一口啵在白鶴唇上,廝磨許久,分開來,把白鶴圈在懷里。
“我是你的貓,是你的男朋友,白鶴,我這輩子賴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