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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一章 “我要休了你了!”

    回宮之后, 方啼霜總有些心神恍惚,就連裴野在叫他的名字都沒察覺。

    “啼霜, ”桌案前的裴野抬頭盯著他,語氣有些不耐,“方啼霜?”

    方啼霜這才回過神來,他有意想將那藏著燙手畫冊的畫箱拿回寢殿里藏起來,可又怕裴野察覺,故而就同尋常一樣, 佯作隨意地將那畫箱丟到了一旁。

    “干嘛?”方啼霜小跑著往堂上去了,也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今日我只和你說一會兒話,我累了, 要回去睡覺了。”

    裴野稍一皺眉:“做什么就累了?今日江言禪帶你去哪兒采生了?”

    方啼霜隨口胡謅道:“去城郊的野樹林邊上, 先生今日帶我畫林景!

    陛下一把將他拉到自己腿上坐下, 然后惡狠狠地搓了把他的臉, 接著又捏起他的下巴,逼他直視自己:“畫的怎么樣了?拿上來給孤瞧一眼!

    “還沒畫完呢,”方啼霜垂下眼, 避開他的眼神, “等我畫完了再給你看!

    “還撒謊, ”裴野有些生氣地說,“怎么越長大越愛撒謊了,嗯?方才到底上哪兒去了,你自己好好說!

    方啼霜心虛極了,心里亂糟糟的, 可想起自己方才分明已經警告過懷親王, 又叮囑過那些內衛們了, 故而便還是嘴犟道:“就是和先生采生去了嘛,陛下你好煩啊,我快困死了……”

    裴野往他臉頰上掐了一把,而后又在他嘴上啃了一口,這一下他沒收著,方啼霜吃了痛,捏緊了拳頭,卻沒敢捶他。

    陛下一看他這模樣,便什么都明白了,他若是真乖乖地跟去采生了,眼下那只拳頭早飛過來了,現下這幅模樣,顯然還心虛著,故而才不敢與他叫板。

    “你怎么咬人呢陛下?”方啼霜眼角微紅,試圖撒嬌著把這事糊弄過去,他將下巴枕在他肩頭,而后稍稍偏頭,伸出舌尖碰了碰裴野的耳垂。

    陛下很不自然地抖了抖,而后那半只耳朵頓時燒得通紅。

    裴野忍了這么些年了,自以為自制力極強,然而被他這么一舔|弄,心里頓時就亂了。

    他不是什么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更別說眼前人還是他肖想了那么多年的心間人。

    眼下能沉住氣,不將他按倒在桌案上,已經是很自持了。

    “別鬧,”裴野聲音低啞,像發了熱,“你少來這套,裴逸才剛往宮里遞了口信,說你弄丟了孤送你的佩玉,獨身去平康坊里找了,是不是有這樣的事?”

    方啼霜蔫蔫地掛在他身上,嘀嘀咕咕道:“都怪他多嘴,我以后再不和他玩了。”

    裴野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后腦勺:“玉佩找著了嗎?”

    “找著了,”方啼霜一動不動的,“你自己摸!

    他這樣黏糊糊的,聲音軟而輕,像受了什么莫大委屈似的。

    方才在他回來前,裴野早已在心里打好了草稿,要如何如何質問他,再如何如何罰他,都事無巨細地在腦子里排演好了。

    可誰知瞧見了他的人,再聽見了他的聲音,陛下便對他一點兒脾氣也沒有了。

    “我心里記著你的話,都沒敢再往那間妓館里去呢!狈教渌仓斓。

    裴野氣笑了:“不是那假母鴇子不肯放你進去么?”

    方啼霜在他臉上咬了一口,齜牙咧嘴地說:“你叫他們跟著我,他們什么都要和你說,你太過分了陛下!”

    “他們什么都沒說,”裴野無辜道,“那鴇母經了上回那一遭禍事,哪里還敢放你進去?”

    方啼霜仔細一想,覺得有幾分道理,可語氣都已經硬上來了,若忽然示弱,便顯得很沒面子,因此又硬梆梆地說:“誰知道,他們都那樣聽你的話,都是陛下的眼睛!

    陛下笑了笑,他很愿意給方啼霜留出一個自由環境,上回是在出征路上,實在很擔心他,這才讓蘇靖將他每日的所作所為都事無巨細地寫在了信件里。

    因此這回他其實也沒怎么過問那些跟他一塊兒出去的千牛衛,陛下很清楚,無論他再喜歡、再疼愛,方啼霜也不該是他的所有物,他當然可以有自己的私事、自己的小秘密。

    只要不被人騙,不被人欺負,裴野都任著他去。

    陛下太愛他了,也正是因為愛極了,才不愿意、也不舍得讓他做一只困在金絲籠里的鸚哥兒。

    “對了,你昨日說給孤做的禮物呢?”兩人昨日鬧得太荒唐,因此連他都將這一茬給忘了,“都今日了,也沒見著影兒。”

    方啼霜這才想起了禮物的事,于是借機將那畫箱提回了寢殿,而后又繞去猛虎堂,問婉兒要那枚荷包。

    事情過去這樣久了,婉兒都有些記不清了,見他來要,便慌忙道:“奴婢也記不清了,像是收在了一只小箱匣里,您先等等,奴婢去找一找。”

    方啼霜心里藏著事,一離開御前,便覺得呼吸舒暢多了,故而便不慌不急地同她一道找:“沒事,你慢些找,我不著急!

    他話音剛落,便聽婉兒忽然道:“找著了!”

    方啼霜卻不是很提的起勁的樣子:“這么快呀——給我瞧瞧!

    婉兒拍了拍上頭粘的線頭,而后才遞給了方啼霜:“主子那日不是才做到一半么,那樣好的料子,奴婢看著可惜,便又添了幾針,再加了些穗子上去!

    方啼霜接過那只荷包,左看看右瞧瞧,他那刺繡縫的一塌糊涂他是知道的,故而那日才半途而廢了,眼下被婉兒縫好了,到底還是有了點荷包的樣子,不像從前那般難看了。

    “真好真好,”方啼霜很高興地說,“婉兒你手真巧,多虧你了,我正愁我那半成品拿不出手呢!

    婉兒稍稍一愣:“主子您是要……拿這個、送給陛下?”

    方啼霜點了點頭:“怎么啦?”

    婉兒恐怕自己說了實話,要傷了他的心,故而便拐彎抹角地問:“嗯……陛下會喜歡這個嗎?”

    “當然啦,”方啼霜完全沒聽懂她的話外之意,“他要是敢不喜歡,我就揍死他。”

    婉兒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不由得覺得圣人有點可憐。

    方啼霜拎著那只荷包,開開心心地往正堂里去了,他背著手,將那枚荷包藏在身后后,欲擒故縱地問道:“陛下,你猜猜我手上拿著的是什么?”

    “一幅畫?”裴野順著他的意猜道,權當逗小孩兒玩了,“還是你那貓毛團成的球?”

    這小貓兒還小的時候,陛下有一年生辰,便收到了小貓兒給他搓了大半年的一顆純白色的毛球,現在還用一只大匣子裝著,收在寢殿里呢。

    “才不是,”方啼霜笑著走到他面前,“那些都太俗氣了。”

    “哪兒俗氣了,”陛下也笑了笑,“尋常人能收到家里小貓兒親爪揉的貓毛球么?”

    方啼霜卻忽地蹲下了身,往他腰側一瞧,裴野腰際除了那枚玉佩,還有一只繡工精細的龍紋荷包,他尋常在宮里使不上銀子,因此里頭裝的都是特制的香料。

    若不與他腰際那只荷包作比,那方啼霜手上的只荷包至少還有個荷包樣,可眼下他親眼瞧見了陛下用的那只荷包,卻忽的覺得自己的禮物有些拿不出手了。

    “怎么了?”裴野很敏銳地覺察出了他的情緒,“什么禮物這樣寶貝,到現在也不肯給孤看一眼!

    方啼霜有些不好意思地捧出了自己那枚荷包:“我還以為刺繡和畫畫一樣容易呢,可是我縫的好丑啊!

    裴野笑了笑,并不嫌棄他的手藝,反而還安慰道:“挺漂亮的,你第一次寫字的時候不也連筆都拿不好么?能有這樣的耐心,做完一個荷包,已經很了不起了!

    他稍稍一頓,而后又道:“孤正想換一只荷包呢,你替孤帶上吧——縫的時候沒扎著手吧?”

    方啼霜下意識搖了搖頭,而后又一點頭,不知怎么,又委屈上了:“扎了好幾下手,當繡娘的人可真辛苦!

    裴野稍稍俯身,看著他蹲在那兒,很乖巧地替自己系上了那枚其貌不揚的荷包,他輕笑了一聲,而后忍不住輕攬過他的后頸,在他發旋上落下了一個吻。

    “傷在哪兒了?給孤瞧瞧,”裴野溫聲細語地問道,“孤給你吹一吹。”

    方啼霜伸出左手,撒嬌道:“十根指頭都傷了,疼死我了!

    裴野很縱容地一笑,而后牽起他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地吹他那些早已愈合的傷口。

    方啼霜看著他的眼睫,垂落的目光溫柔而灼燙,分明只是這樣一個簡單而又日常的動作,方啼霜的眼眶卻不自覺地濕潤了。

    那一瞬間,他清晰而真切地感覺到了裴野對他的愛意,被這樣的愛意包裹著,他只覺得心里又酸又軟,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交到他手里才好。

    “阿野,”方啼霜癡癡地說,“你可真好!

    陛下看了他一眼,笑道:“你現在才發覺呢?孤什么時候對你不好了?還逮著空就要來氣孤,小沒心肝的。”

    方啼霜噘著嘴“哼”了一聲,狡辯道:“我什么時候氣過你了?我怎么都不記得了?”

    “再說了,”他理直氣壯道,“定是我上輩子是個大善人,這一世老天才把陛下指派給我做‘娘子’的。”

    “誰是你娘子?”裴野捏起他的臉,“又找打呢你?”

    方啼霜笑得賤兮兮的,嘴硬道:“阿野就是我娘子,我是你郎君,你怎么對你郎君的,嗯?還敢捏郎君的臉了,我要休了你了!”

    裴野氣急了,一把將他按在桌案上,一面咬著他的唇,一面隔著衣襟揉他鎖骨往下的那一點。

    “你哪來的膽子敢休孤?”裴野手上力道不輕,“你再說說,誰才是郎君?”

    方啼霜都快哭了,他從沒被人碰過這兒,才不過一會兒,便喘了起來,身下的貓尾巴也頂著了衣裳,他羞紅著臉,回頭見那正堂的殿門還敞開著,唯恐有宮人進來,支吾著說:“別這樣,我們不能在這兒……”

    裴野卻有些來勁了,手上不肯停,還要繼續逼問他:“誰才是郎君?”

    方啼霜這會兒聽見一點兒外頭的風吹草動,都羞得要死,因此只好委曲求全道:“你,你是郎君,好了吧?”

    裴野這才俯身將他抱起,帶著他往寢殿里去了。

    ……

    半個時辰后,方啼霜躺在陛下的臂彎里,在他耳邊嘀嘀咕咕地抱怨道:“你怎么這樣壞?我都要被你蹭禿嚕皮了,說了那么多次了,你還不肯!潜荒悴鋲牧耍乙院竽虿涣四蛄嗽趺崔k?”

    裴野才從方才那曖昧的氛圍里醒過神來,聽見他這樣委屈的抱怨,忽然樂了好半晌。

    “那有什么辦法,”陛下刻意模仿著他尋常說話的語氣,“誰讓你上輩子做人太壞,這輩子可不就攤上孤了,倒霉唄。”

    方啼霜氣死了,低頭就往裴野手臂上咬了一口,這一口不是嚇唬他的,是真咬。

    裴野吃了痛,慌忙掰開他的臉,而后在自己那條手臂上,瞧見了一排整整齊齊的牙印,他還真不知道,自己怎么還養了一只屬狗的貓。

    “方啼霜!”陛下真想再將他按在身下,狠狠地蹭上一回,可又舍不得見著這小孩兒哭,故而只陰陽怪氣道,“剛認識你的時候多好啊,文文靜靜的,會唱歌哄睡人,還幫整理衣裳,早知道你是這樣……”

    “你就不愿意和我在一塊了?”方啼霜方才被他摁著蹭了好半天,現下聲音都哼啞了,可還是不肯示弱地舉起了拳頭,強買強賣道,“我們都干過這樣齷齪的事了,用過的色料是不許退的,你現在嫌棄我了,來不及了!”

    裴野稀罕他還來不及,何來的嫌棄,可聽他這樣的語氣,還是覺得好笑。

    “孤哪敢嫌棄,”裴野在他額上落了一吻,玩笑道,“誰讓孤就栽你身上了,只好自認倒霉了。”

    方啼霜掰開他的人手臂,扭過身去,不要枕他的臂彎了,明明冷著臉不肯理他,可卻還要在旁邊哼哼唧唧地惹他注意。

    裴野拿他沒辦法,只好湊過去,低聲下氣地哄他。

    “方才蹭我的時候怎么不覺得倒霉?”方啼霜一爪子拍開他伸過來的手,氣呼呼地說,“吃我嘴的時候怎么不覺得倒霉?”

    陛下聽他的語氣,忍不住笑出了聲。

    方啼霜頓時更氣了,熱鍋里的泥鰍一樣,側躺著在床沿邊上跳了跳:“還笑!”

    裴野生怕他滾下去了,忙伸手攬住他:“錯了錯了,孤不笑了,方才那是開玩笑的,今晚叫小廚房給你烤兔子吃,好不好?”

    方啼霜哼聲道:“不吃兔子,我要吃烤鵝!

    “成,”裴野笑了笑,“冷庫里還有前日江南上貢的新橙,你吃不吃?”

    方啼霜兩眼放光,可礙著面子,又不肯太激動,只哼哼唧唧道:“蠻吃一點吧,你讓人隨便裝兩筐來。”

    第九十二章 “這東西你哪兒來的?”

    方啼霜被那兩大筐橙子熨平了心肝, 接下來的兩日里,除了逼著裴野給他剝橙子吃, 便是在吃橙子的路上。

    他不肯要切好的橙子,說是用刀子切過了,便少了些滋味,陛下雖然很不解,但還是不厭其煩地用小刀給那橙子削了皮,而后再仔細地將上頭的白膜給剝干凈。

    方啼霜花了兩日時間, 一個人吃了快一筐的橙子,吃的整張臉都發了黃,看見橙子就要倒胃口,這才終于消停了。

    他的注意力從貢橙上挪開以后, 某一日午憩時, 方啼霜終于想起了自己藏在畫箱里的那本小畫冊, 他都快把那小冊子忘記了, 自從將其從外頭帶回宮里,那本小畫冊便一直躺在他的畫箱里,他是碰也沒碰過。

    方啼霜思忖片刻, 接著又翻身下床, 然后偷偷摸摸地貓到自己那只小畫箱旁, 旋即取出了里頭那本燙手的畫冊,做賊一樣塞進外裳里去。

    在這寢殿里看這樣的壞書,實在太危險了,說不定什么時候裴野便會悄沒生息地走進來。

    方啼霜仔細地想了想,于是便輕車熟路地貓進了偏殿的一間小屋里, 以往他畫小畫不愿意給人看, 或是和陛下拌嘴吵架的時候, 都要躲到這里來。

    方啼霜對這本畫冊真是好奇極了,坐在那小屋的凳子上鄭重翻開第一頁,只看了一眼,卻忽而覺得頭皮發麻,腦袋熱暈暈的,總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瞧。

    于是他又只好抱了只團蒲,窩到桌案底下,點著一根矮燭偷偷地翻看。

    那冊子里畫的東西實在很大膽,一開始還是普通的男男女女,一頁換一種姿勢,一頁比一頁要不堪入目,到后來便出現了兩個男人或是兩個女人,再后邊便更離譜了,人數不斷變多,性別組合也越來越繁雜。

    方啼霜被那畫中人的行為燙了眼,很怕一會兒要長針眼,于是便自欺自人地抬手遮了眼,從指縫里看那小畫。

    沒一會兒,他腦袋上便頂出了一對貓耳朵,不知道是不是叫那橘紅色的燭光給燙的,方啼霜的臉上從面頰處紅到了脖頸,像快要燒起來了。

    與此同時,寢殿里。

    裴野批完了周章,正打算來給方啼霜掖掖被角,可他人到了床前,卻只見一床被掀開的被衾,根本沒見著方啼霜的人影。

    方啼霜只要一用過午膳,兩眼便要發暈,一年之中幾乎沒幾日是不用午憩的,因此這樣的情狀,實在很不尋常。

    故而陛下便循著順序,去了幾個他往日里很愛待的地方找了找,等尋到那小屋前的時候,他只見那屋門緊閉,便知道那小貓兒是躲在此處了。

    裴野也不出聲,只出手輕輕一碰,便發現那傻小貓兒又忘了鎖門,他勾著嘴角一笑,而后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第一眼,陛下并未見著他人,第二眼,陛下忽地蹲下身,與那立著貓耳朵紅著臉的方啼霜對視了一眼。

    后者立時瞪大了眼。

    “啊!”方啼霜慌忙把那本畫冊往身后一藏,做賊心虛地問,“你、你怎么來了?也不敲門,也不出聲,你要做什么?”

    按理說他眼下連貓耳都冒了出來,耳朵是很靈的,可他方才被那畫中人那樣淫|亂的做派看花了眼,一門心思全撲在那畫里,哪里還能分神去聽那門外的動靜?

    裴野緩步走到那桌案邊上,而后蹲下身,仿佛知道他在偷看什么似的,朝他很輕地一笑:“孤倒想先問問你,你今日不午憩,躲在這小屋里做什么?還有,這屋里有椅子你不坐,為何非要藏在這桌案底下,你是做賊了么?”

    方啼霜的心跳又快又重,像是有人拿了只大鼓,在他心里不要命地擂著。

    他分明連話都要說不清楚了,可還要嘴硬地辯解道:“我今日不困,我這是在看書呢。”

    “什么書要躲在桌底下才能看?”裴野忽地又湊近了些,方啼霜那樣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他一眼便知道他是在做壞事。

    方啼霜下意識往后退,后背抵著墻,慌忙避開他的視線,像是個闖了禍的小孩兒似的,低著腦袋繼續撒謊:“是本雜書……”

    他稍稍一頓,而后又強調道:“但是是本很好的雜書!我要繼續看了,陛下你快走吧!

    裴野才不信他的話,硬是擠了進去,與他貼在一起坐,而后又忽然轉過身,猝不及防地就要搶他藏在身后的那本畫冊。

    方啼霜怕極了,于是只好慌不擇路地將他抱住,然后半貼半撞上去,重重地吻他的唇。

    裴野被他這莫名其妙的一吻給親蒙了,一時也忘了要搶書的事,下意識回扣住他的腰,壓著他的下巴,一寸一寸地吻。

    半晌之后,先吻人的方啼霜靠在陛下懷里,輕輕地喘。

    “要叫旁人瞧見了,”裴野很輕地在他耳邊說,“咱們這樣大的人了,卻還這般擠在桌底下坐著,恐怕要笑掉大牙了!

    方啼霜有些不服氣,反駁道:“他們要笑也是笑陛下,是你硬要擠進來的……啊你還我!”

    他話音未落,一直緊緊捏在手里的那本小冊子卻忽然被裴野搶了去,陛下站起身,方啼霜情急之下,便也跟著他一道起來,誰知腦袋不小心磕上了桌沿。

    這一下他全無防備,磕得狠極了,那樣大的聲響,陛下在旁邊聽著都心驚。

    裴野心一軟,便又折了回去,查看他的額角:“沒事吧?孤看看……”

    方啼霜眼里還含著疼出來的淚花,這會兒連自己的額角也顧不上了,趁著裴野分神,便一把將那本骯臟的畫冊從他手中奪了回來。

    畫冊一到手,他便騰地一下跑遠了。

    裴野真是又心疼又生氣,瞪著他道:“你給孤回來!”

    方啼霜看了看手中那本被他揉得皺巴巴的畫冊,又望了望裴野,情急之下,一口便啃在了那畫冊的一角上,試圖將其囫圇吞了,銷毀罪證。

    裴野見他額角漸漸頂起了一個小包,轉眼又要啃書,被他氣的差點要吐血,忙又追了上去。

    方啼霜見狀轉身就要往屋外跑,可惜卻被陛下一扯領子拉了回來。

    “方啼霜,你給孤吐出來!”裴野一把拽下他咬在嘴里的那本小冊,“你是不是存心想氣死我呢?”

    方啼霜眼見自己行將伏法,可卻仍不肯認罪,被身后人拽掉了畫冊,也要狠命在他懷里折騰著,張牙舞爪地要奪回自己的罪證。

    裴野實在拿他沒辦法,只好扯了腰帶,將他那雙要撓人的手綁到了身后。

    片刻后。

    方啼霜低著頭,手腕被一根絳色的綢制腰帶束縛著,腰帶的另一端則被陛下牽在了手里。

    那本畫冊,裴野只草草翻了幾頁,便將其放在了一旁,而后他抬眼看向面前那死不認罪的“小罪犯”,先是很刻意地清了清嗓子,接著才問:“這東西你哪兒來的?”

    方啼霜頭頂上的那兩只貓耳朵很明顯地耷拉著,低聲回答道:“路上撿的。”

    “哪兒路上撿的,你和孤說說,”裴野道,“帶孤也去撿撿看。”

    他稍稍一頓,然后又問:“是不是那日你去妓館里找玉佩,那些人給你的?”

    方啼霜快羞死了,可又怕陛下知道了真相,要去找那小倌麻煩,于是干脆便自己認下道:“是我管他們買來的!

    “你怎么知道有這樣的東西可買,嗯?”裴野扯了一把那根腰帶,將他往自己面前帶了帶,“誰告訴你的?”

    方啼霜眼下真恨不得將自己埋進地里去,腦袋垂得像是秋日里那蓮花池中枯折的蓮蓬,他猶豫了一會兒,而后隨口胡謅道:“他們擺在門口,我見著了,便要了一本。”

    裴野簡直要被他氣笑了:“誰家妓館光明正大地在門口擺這樣的冊子?這可是禁畫,他們是嫌活的太舒坦了,等著官府來捉人嗎?”

    方啼霜窘著一張臉,看也不敢看裴野一眼,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我好奇嘛……”

    他話音未落,鼻間卻忽然一熱,然后一行鼻血便從鼻間滴落了下來。

    裴野的目光一緊,人還沒反應過來,身子便率先立了起來,著急忙慌地扯出了帶在身上的綢帕,替他捂住了鼻子。

    “審訊”途中忽然出了這樣的變故,陛下只好先將這事放下了,遣人去叫了太醫過來。

    秦太醫才趕過來,方啼霜這兒便自己止了血,他替方啼霜把過脈,而后稟明一直坐在他身側的皇帝道:“陛下,依脈象來看,小主子并無大礙。”

    “那怎么忽然就……”

    秦太醫又道:“想是肺氣過熱,陰虛火旺,火淫所勝,只需煎些敗火的草藥……”

    方啼霜一手捏著鼻子,一手捂著額角磕出來的小包,拒絕道:“我不要喝藥,我自己能好!

    秦太醫早料到他不肯喝,故而話鋒一轉,又道:“不喝湯藥,讓廚房熬些下火的雪梨湯也是好的,這幾日再注意些,停了那些上火的膳食,不幾日便好了!

    方啼霜怕吃藥,裴野也很怕哄他吃藥,故而兩人都很同意他后頭說的這以膳食敗火的法子。

    等秦太醫走了,裴野這才又看向方啼霜,將他抱在懷里,用棉布裝著冰塊,輕著手給他冷敷。

    “孤都還沒罵你呢,”裴野的臉貼的很近,啟唇時有熱風掃在方啼霜的眼睫上,“你倒先負傷了。”

    他輕聲訓他:“吃著點好吃的東西,便要拼了命地往死里吃,那一筐橙子下去,擱誰能不上火?上了火還要看那樣的淫|書,不出鼻紅才怪了。”

    他嘴上罵著方啼霜,心里卻也怪罪自己,怪自己對他太過縱容,見著他撒嬌,便一個接一個地替他剝橙子,和個傻子似的。

    方啼霜撇著嘴,一副受足了委屈的樣子:“我都這樣了,陛下還要說我!

    “說你兩句,你又委屈上了?”裴野俯下身,抵著他的鼻尖道,“什么時候能改一改你這臭脾氣,被孤抓著了還要啃書,你多大了方啼霜?”

    方啼霜眼下腦袋上頂了包,鼻紅也才剛剛止住,體力大減,沒氣力再跳起來撓他了,于是便權當自己是個聾子,任由他教訓。

    “那淫|書孤沒收了,”裴野叫他自己抬手扶著那一小袋冰,而后又用沾濕的棉布,輕柔地替他擦試著鼻間的血污,“一會兒叫戚椿燁拿去燒了!

    方啼霜嘀嘀咕咕地回嘴:“我還沒看完呢……”

    “你還想看完?好的不學,壞的學的倒快。”裴野嘴上這樣說,心里其實卻并不是惱他看春|宮,而是氣他虎頭虎腦地把自己磕傷了,又出了鼻紅。

    他表面上裝的正經,可心里卻巴不得這小孩兒能多懂些壞事,來日他們再進一步時,方啼霜才不會哭著埋怨說他欺負了自己。

    第九十三章 “要試試么?”

    距離方啼霜那本春畫集才被沒收沒多久, 忽而有一日夜里,他先裴野一步躺上床的時候, 順手便往他那只枕具底下摸了一把。

    這順手一摸,便從那底下撈出了一本冊子來。

    方啼霜有些奇怪,裴野平日里要看的書,一般不會往枕具底下藏,大多都放在那床頭小柜上。

    他先是看了一眼封皮上的字,那上頭端端正正地, 寫了“策論”二字,方啼霜頓時便沒有什么翻開的興致了。

    可仔細一想,這本冊子放的位置這樣反常,實在有些奇怪。而且眼下陛下又還沒回來, 他閑著無聊, 便隨手翻開瞧了一眼。

    只是瞧了這一眼, 方啼霜便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

    方啼霜連忙將那本罪證收好了, 而后躺在床榻上翹著腳,很舒坦地等著裴野回來。

    陛下今夜一回寢殿,便覺著躺在床榻上那小孩兒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大對, 仿佛捉著了他什么把柄似的, 尾巴都快要翹到天上去了。

    方啼霜從來憋不住話, 原來還想著再裝一會兒,等裴野躺上了床,再騎到他身上好好質問他,可今日陛下更衣慢吞吞的,可把方啼霜給急壞了。

    “你做什么慢吞吞的?”方啼霜還沒來得及開口審問他, 自己倒先把自己給氣壞了, 他從床上翻身跳了起來, 匪里匪氣地朝他一招手,“過來,我替你脫!”

    陛下忍不住笑了笑,而后也不逗他了,三兩下解開了外裳,緊接著便如往常一樣上了床。

    他才剛躺下,方啼霜便壞笑了一聲,而后騎馬似地,跨坐在他腰腹上,很得意地將那本偽裝成“策論”的春畫集往他胸膛上拍了拍:“我方才在你枕頭底下摸到了這個,陛下你瞧瞧,這是什么?”

    裴野撿起那本畫冊,面上卻連半點羞愧之色都沒有,方啼霜很失望地搓了他一把:“說話啊,心虛啦?”

    “這是春畫!迸嵋盎卮鸬馈

    方啼霜這才又滿意地繼續往下說道:“好啊陛下,你那日不是讓戚公公把它拿去燒了嗎?它是自己長了腳逃了嗎?怎么跑到陛下的枕頭底下去了呢?嗯?”

    陛下臉不紅心不跳,很理直氣壯地答:“孤年紀大了,可以看!

    方啼霜對這個審訊的結果不滿意極了,氣急敗壞之下,便忍不住說了句臟話:“你放屁!”

    說完他便撲了上去,眼里盯著裴野的脖頸,哈著氣撓他癢癢:“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憑什么我看這個你就能罵我,你自己看就理所應當,你太欺負人了陛下!”

    裴野本來并不覺著癢,可見他這樣齜牙咧嘴地囔囔,頓時便覺得可樂極了,抱著他笑了好半天。

    方啼霜原本已經氣上心頭,暗暗下定了決心,今日不撓死他誓不罷休,可被他摟著這么一笑,他便莫名其妙地也跟著樂了起來。

    兩人貼在一起鬧了好半晌,而后忽然又膩在一起,一道看起了那本春畫集。

    那畫冊看到一半,方啼霜便覺得自己整個人從頭頂燙到了手指尖,也就是此時,他忽然聽見裴野在他耳邊問了一句什么。

    方啼霜沒聽清,便側耳問:“你說什么?”

    “我說,”裴野的聲音微沉,帶一點啞,“要試試么?”

    方啼霜不記得自己答了句什么話了,而接下來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

    一場……醒來之后還會腰酸背痛的春|夢。

    次日清晨。

    裴野今日難得沒早起去習劍,陪著方啼霜在被窩里多躺了一會兒。

    方啼霜掀開了半只眼睛,但很快又閉上了,他實在是醒不過來,裴野稍一低頭,在他下巴上碰了碰:“要替你向夫子告假嗎?”

    方啼霜氣呼呼地嘟囔道:“你看我還能去上學嗎?”

    他身上的痕跡從腿根爬到了脖頸,眼下又是夏季,再圍著那一條毛領子遮掩,肯定是不能了。

    裴野笑了笑,而后哄勸道:“那就不去了,你別氣了,總撅著嘴可不好看!

    “不好看就不好看,”方啼霜翻過身去,拿后背對著他,“知道我今日去不了了,你還要這樣裝模作樣地來問,你煩不煩?”

    他才背過身去,便不由地又想起了昨夜的事來,方啼霜現在回想起來,依然還覺得臉熱,很不明白他的陛下在床上……怎么會是這樣一個不要臉的人。

    裴野將他摟得更緊,而后又強硬地掰過他的臉來親:“弄疼你了?哪兒疼了?孤給你揉揉?”

    方啼霜很想將他按在床上臭揍一頓,可苦于現在手腳上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于是便只能冷著臉哼道:“哪兒都疼,你揉了也沒用,不如你也讓我一回,陛下讓我還回去,我就能立時好起來!

    “好啊,”裴野瞇著眼一笑,很爽快地答應了,“下回讓你!

    “真的?”方啼霜忽然支楞了起來,他的那對貓耳朵到現在還沒能收回來,在腦袋頂上一晃一晃地扎陛下的眼,“你自己答應的啊,到時候可不許食言,我要在你上頭。”

    裴野面上笑意不減,依然那個回答:“好。”

    方啼霜心里頓時便沒那么氣了。

    再過了一會兒,陛下便要去上朝了,方啼霜黏糊糊地捉住他的手腕,不許他走,可他知道他最是勤勉了,故而也沒有撒嬌讓他留下,只是悶聲道:“你不要和他們說那么多話,今日早些回來。”

    “嗯,”陛下揉著他的手,很溫柔地答,“孤一會兒就回來!

    裴野今日心情好極了,現下就是方啼霜說要天上的日月星辰,他都肯為他想盡辦法,架著天梯爬上去,將那廣寒宮里嫦娥和玉兔都捉回來送他。

    裴野一走,方啼霜就一個人躺在床榻上,盯著頂上的橫梁開始胡思亂想。

    他直到昨夜才忽然發覺,他家陛下簡直就像那話本里寫的要吸人精氣的狐貍精,昨晚那一番折騰下來,他今日連課都上不了了,可裴野居然還能生龍活虎去上朝。

    方啼霜越想越覺著氣人,又覺著自己是受到了侮辱,他現在仿佛真像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柔弱小娘子了。

    他在心里暗暗下了決心,打算以后就和裴野一道早起練劍去。

    而與此同時,裴野還在上朝路上。

    陛下昨夜終于得償所愿,食了髓知了味,不由得覺得從前那個總是心有顧慮的自己簡直像個大傻子,早知道就早點要了他,還省得他忍得這樣辛苦。

    昨夜那事,裴野早在心里演習了無數次了,生怕心愛的小貓兒到時候受疼,卻不想準備得再充分,頭一回還是那樣生澀。

    兩人互相折磨了好半天,這才終于無師自通地領悟了其中究竟。

    臨到坐上龍椅之前,裴野心里還在忍不住回味,將方啼霜昨夜的模樣在心里翻來覆去地溫習數遍,再意|淫數回。

    坐在龍椅上的時候,他依然還是那個威嚴的天子,可等下了朝,他卻時常要無端發起笑來,如若戚椿燁沒有出言提醒,陛下甚至都沒發覺。

    *

    方啼霜又小睡了一覺,然后才爬起來用早膳,他走了幾步路,只覺得渾身都像是散了架,坐著也變扭,站著又難受。

    他身殘志堅地走出了寢殿,可到廊檐下便不成了,于是便只好就近找了個位置落座。

    他在那兒坐了沒一會,曬到了半身陽光,不多時,便有只小黑貓跳上了他的膝頭,這小黑貓是小咪的幺兒,有一雙很漂亮的碧眼,方啼霜給它取了個名字,叫“煤球”,不過它大概并不喜歡這個名字,每次方啼霜這樣叫它,他都不肯應。

    “你阿娘呢,”方啼霜撓了撓它的頭頂,“最近怎么都沒見著她?”

    煤球甩了甩腦袋,應聲答道:“捉鳥去了!

    方啼霜有些嫌惡地嘖了一聲,很鄭重地同它說:“你去和你阿娘說,撲鳥還行,千萬別去捉耗子,太嚇人了。”

    煤球并不能理解他的話,很迷茫地答:“可我們看見了就想捉啊!

    方啼霜覺得它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故而便很寬容地退了一步:“那你們捉完了,別叫我看見就成。”

    這一人一貓你喵兩聲,我喵兩聲的,有位小宮婢在路過方啼霜時,忍不住便好奇地多看了他幾眼,不慎卻將袖中的手帕弄掉了,那帕子輕飄飄的落在地上,她似乎也沒發現。

    方啼霜卻一眼就見著了,下意識便蹲下身去,將那方手帕撿了起來,而后艱難地小跑著追上去還給她。

    “蕓兒姐姐,你帕子丟了!

    那宮婢頓時紅了臉,正想伸出手去接,可她一扭頭,卻忽地瞧見了裴野的身影,便連忙改口說:“這帕子不是奴婢的,小主子認錯人了!

    方啼霜不明所以,還傻乎乎地把那帕子往她手里塞:“明明就是你的,我看著你掉的。”

    那宮婢使勁搖著頭,就是不肯要,而后干脆紅著臉跑了。

    “霜兒。”裴野在他后頭喚了他一句。

    方啼霜回頭應了聲,然后依然看著那小宮婢匆忙離開的背影,有些疑惑。

    裴野從后頭走上來,攬過方啼霜的腰,看見他手中那塊香帕,不由得皺了皺眉。

    他搶過方啼霜手里的帕子:“她不要就丟了,你抓這么緊做什么?”

    方啼霜不解道:“可是明明就是她丟的啊……”

    “女子的手帕可做定情信物,”裴野恨鐵不成鋼地掐了把他的腰,“你應該把她叫回來,讓她自己撿,別地上掉了什么你都要拾起來!

    方啼霜吃痛,回頭瞪了他一眼,又覺得他有些小題大做:“不就是個手帕嗎?陛下老是大驚小怪的。”

    大明宮里統共就裴野和方啼霜兩個健全男人,陛下雖貴為天子,而且容貌與身量都是一等一的,只可惜不近女色,那些小宮婢們試探了幾回,便死了心思。

    可她們也正是青春年少、知慕少艾的年紀,方啼霜的樣貌同樣出眾,又生的親人,只在裴野面前做壞,在外人面前,從來靦腆又乖巧,一直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少年郎。

    陛下已經不止一次見這些宮婢們偷看他,還試圖給他塞自己的貼身手帕的事了,他心里恨恨的,覺得方啼霜實在是太招人了。

    可偏方啼霜每次還都很高興地同他炫耀,說那些宮女姐姐們有多疼他,還把自己心愛的珠花摘下來贈他,他還很臭美地往自己鬢邊戴。

    裴野將他按在椅背上教訓了兩回,他才肯知錯,這之后是不把那艷麗的珠花往頭上戴了,可下回若再有旁人要送他,他還是照收不誤。

    一回兩回的,陛下便只當他是不知事,可那頭花他都沒收了一箱匣了,方啼霜還在那裝傻充愣,便實在是很欠教訓了。

    方啼霜后來倒是和他坦白了,說自己很樂意看見裴野為他吃味的樣子,陛下本來要生氣,可常常是被他主動一吻,便忘了要氣了。

    “你再這樣,”裴野不太高興地說,“往后孤便也要她們的手帕,戴她們的珠花。”

    方啼霜立時便往他腰上捶了一下,惡狠狠道:“你敢!”

    他向來是寬于待己,嚴于待裴野的,他自己可以和小宮婢們鬧在一塊,可陛下要是敢和旁人眉來眼去,他便要吃味發火,鬧好大的脾氣。

    “孤怎么不敢,”裴野酸溜溜地說,“就許你同她們鬧來鬧去,不許孤多瞧她們一眼了?好沒道理。大明宮里這樣多的宮婢,每人的名字你都記得清清楚楚,你害不害臊?”

    方啼霜推了他一把:“我和她們清清白白的,記名字有什么了不起的,陛下不也記得清清楚楚的?你還知道云太妃宮里的宮婢們都叫什么名字呢,你才不害臊!

    裴野也就是嘴上抱怨,他心里是清楚的,方啼霜與這些宮婢們干干凈凈的,出不了什么事,道理他都明白,可回回看見了,不免還是要吃味。

    “好了,”裴野將心頭那點火氣壓了下去,打算攢起來以后一起放在床上報復,于是臉色一變,又上前摟著他哄,“是孤不害臊,行了吧?一會兒孤批完了奏章,帶你去行宮里泡湯泉,好不好?”

    方啼霜只聽聞過那幾個湯泉名,但卻從來沒去過,裴野不愛享樂,平日里總忙得要死,也沒空帶他去,這回忽然提起,方啼霜當然是樂意的。

    “要帶點吃的去吧?”方啼霜自言自語道,“一會兒泡著泡著該餓暈了。”

    裴野笑了笑:“你要吃什么便讓小廚房去做,權當是踏青去了。”

    方啼霜很高興地點點頭,眼下正值春末夏初,踩著春日的尾巴,也能勉強稱得上是去踏青。

    做好決定后,他便推搡著把裴野搓進了正堂,要他快些把那些奏章批完,而自己則回了寢殿里去,央婉兒替他收拾換洗的衣裳。

    第九十四章 “你我成親,愿不愿意?”

    裴野一直都很勤勉, 平日里無論有多忙,也不會將當日的奏章留到第次日再批, 今日為著能早些和方啼霜一道去驪山行宮,效率便更高了,只費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將那一桌的奏章都看完了。

    待陛下批完了奏折,方啼霜那邊也張羅好了吃食與換洗衣裳,兩人黏在一起, 歡歡喜喜地上了轎輦。

    方啼霜才上轎不久,便往前一傾身,而后掀開轎簾往外望。

    裴野順著他的動作望過去,只見他半張臉都埋在了外頭的金光里, 那長而卷的睫羽頃刻變得透明了起來。

    他下意識伸出手, 勾攬住他的腰, 將他往回一拉, 扣進了自己懷里:“看什么呢,這么好看?”

    “沒看什么,”方啼霜倒不是為了看著什么才探出頭去, 只是每回乘車, 下意識地就想往外頭張望一張望, 他稍一皺眉,然后道,“我不要和你擠一塊,熱死了。”

    裴野卻不肯遂他的愿,他越是躲, 陛下就越想使壞, 他用那只很燙的手捂住了方啼霜的臉:“胡說, 今日天哪里熱了?孤還覺得有些冷了呢,你快來抱抱我!

    “太嬌氣了,”方啼霜很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很大方地攬住了他,“哪有你這樣的一國之君?說出去可是要讓人笑掉大牙的。”

    裴野笑了笑,反問他道:“除了你,誰還敢不要命地來嘲笑孤,嗯?”

    兩人眼下有了枕席之情,只覺得關系比原來還要更加親近了,從前他們只是心意相通,雖說愛也愛極了,可卻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但如今兩人連心帶身,都已經到了毫無保留地步,那兩顆一直微懸的心,也都安定了下來。

    “阿野,”方啼霜忽然把腦袋枕在他胸膛上,“我以后要與你一道早起去練劍了。”

    裴野心里倒是很樂意他能陪自己一起練劍的,可瞧一瞧他那小身板,還是覺得有些愁人,也不知道他能使得起什么劍,一會兒再把手腕給閃了,拿不了畫筆,恐怕又要哼哼唧唧地來折磨他了。

    可陛下到底舍不得挫滅他的斗志,于是只道:“那你也得起得來,天不亮就要從床上起來了,你受得了?”

    方啼霜卻很堅定地說:“當然——你看不起我呢?”

    “以前阿娘帶我趕路來長安的時候,每日也是天不亮就上路了,”方啼霜有些驕傲地說,“我勤奮的時候,陛下你恐怕還在床榻上睡大覺呢。”

    “孤哪能看不起你?我們霜兒最是了不起了,只是這點早起的苦,想必你還是吃的了的。”裴野笑著搓了搓他的腦袋。

    這么多年下來,就這一件事兒,方啼霜都快和他吹過無數遍了,那上京途中是多么多么的辛苦,如何如何挨餓受凍,陛下都要倒背如流了。

    可裴野只消仔細一想,便能發現他話里有些細節根本經不起推敲,想是他那時候年紀太小,如今對這段記憶早就模糊了,可為了吹噓得夠勁,便還是順口補上了一些細節。

    裴野從來不拆穿他,每回聽他提起,都是不厭其煩地充當一個傾聽者。

    末了還要捧他幾句,諸如什么“你怎么這么厲害啊霜兒?”“要是換作孤,恐怕都要熬不住了!

    這些車轱轆話,陛下每回都輪換著說,可方啼霜每回都還是聽得很開心。

    方啼霜對他的回答很滿意,于是便又抬頭在他下巴上碰了一下,而后又道:“陛下,我還想開一間畫舍!

    裴野想也不想便答應了:“好。”

    方啼霜原本打好了一肚子的草稿,包括為什么忽然想開畫舍,要開在哪兒,賺了錢以后他倆該怎么分,可卻沒想到陛下竟然問也不問就答應了。

    “你怎么不問問我為什么要開畫舍呢?”

    裴野笑了笑,盯著他的眼睛,哄小孩兒似的:“那你為什么要開畫舍呢?能不能和孤說說?”

    他笑,方啼霜便忍不住也笑:“婉兒姐姐不是就快要出宮了嗎?她以前同我說過,不想一出宮便回家嫁人,這些年她自己也攢下了一些積蓄,想著出宮以后,能開間小鋪子什么的!

    “我就想啊,她既然要開間小鋪子,不如就替我經營這間畫舍,把畫舍交到旁的什么人手上,我也不放心,”方啼霜狡黠一笑,顯然已經在心里將這事都琢磨好了,“況且這幾年我的畫也越賣越好了,也不能總去麻煩先生替我賣畫,陛下你說是不是?”

    裴野現在正鬼迷心竅著呢,無論他現下說什么,恐怕他的回答都會是“是”或者“好”。

    不多時,那轎輦便停了下來。

    方啼霜今日一步路也不愿意多走,便先將裴野搓下了轎,然后自轎上往陛下背上一跳,一手勾住他的脖子,接著又故意喊了一句:“駕!”

    堂堂天子被人當成馬來騎,可他的面上卻看不出半分不悅,不知道是不是戚椿燁的錯覺,他總覺得裴野似乎還挺樂意。

    雖然并沒有哪個不長眼的宮人敢來嘲笑皇帝,可裴野為了稍微挽回點面子,還是裝模作樣地往方啼霜大腿上摜了一巴掌,而后又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地罵道:“你又皮癢了是不是?”

    方啼霜貼在他耳邊,很小聲地反唇相譏:“陛下昨晚騎了我一夜,還不許我騎騎你了?到底是誰皮癢了?”

    裴野聽了他這話,頓時便裝不下去了,只輕笑一聲,而后偏頭同他耳語:“好霜兒,在外頭多少給孤點面子,成不成?”

    方啼霜輕哼了一聲,沒說話,算是同意了。

    陛下背著他,方啼霜便趴在他背上指這指那,一路的景色看下來,方啼霜的心情好極了,在他耳邊說:“這些桃花怎么種在這兒。窟@里這樣冷清,多可憐啊……”

    裴野以為他是想說這些桃花孤芳自賞,所以可憐,心里便覺得他思想上很有長進,故而便道:“空谷幽蘭獨自香,人便以為其花志本高潔,可其實不過是人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百花生而美,不被人瞧見,它也依然芬芳,這世間并沒有哪一朵花,是專為了被人瞧見,才要開放的!

    方啼霜卻形容怪異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道:“我是說,這兒這樣冷清,若這些桃樹都結了果,那豈不是那些桃子都要爛在地里了?這也太可惜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這才發現方才他們壓根不在一個頻道上,方啼霜覺著裴野有病,陛下則覺著他庸俗,可這也并不妨礙兩人繼續往下聊。

    裴野稍稍默了會兒,而后又開口應道:“這些桃花開的漂亮是不假,可那果子結的卻不怎么好,你若是喜歡,一會兒便叫他們挖一棵帶會去種!

    “一棵不夠,”方啼霜貪心地說,“方才見過的杏樹、李子樹,我都要挖回去,把咱們的院子種成果園!

    這點小小的愿望,陛下當然都盡數應下了。

    這園子終于走到了盡頭,裴野走得有些累了,方啼霜也看得有些乏了,兩人這才想起了今日來這的正事。

    他們是來泡湯泉的,而不是來賞花的。

    兩人終于來到湯泉邊上,方啼霜卻愣住了,雖然這湯泉修建的很大,很漂亮,可是……

    “陛下,”方啼霜回頭問那個正在更衣的天子,“這湯泉上頭怎么沒有頂呢?”

    裴野一時也被他問住了,這湯泉行宮并不是他修建的,這兒的一磚一瓦,存在的時間恐怕比他倆的年齡加起來還要長。

    他想了一想,然后答道:“許是太|祖皇帝泡湯泉時喜歡看風景吧,這兒的林子這樣密,又有宮人侍衛在外頭守著,沒人會往這里來的。”

    方啼霜被他哄勸著,這才猶猶豫豫地脫了衣裳,雖說這兒連個人影也不見,可他心里到底還是有點膈的慌,故而才一出去,便閉著眼往水里一跳。

    陛下追出去時,只瞧見了一從驚起的水花,還來不及細想,便也跟著他跳了進去。

    方啼霜壓根不會水,一落進去便傻了眼了,兩手在水里四處亂抓,好在裴野及時架住了他的手臂,將他往水面上一帶。

    方啼霜嗆了口湯泉水,在那一邊抹眼睛,一邊呸呸呸:“這水也太難喝了,一股怪味。”

    裴野忙從池邊上取來了一塊棉巾,心有余悸地替他擦臉:“那兒不是有臺階嗎?怎么這樣不要命地往下跳?”

    方啼霜循著他的目光望去,這才發現不遠處便有一道臺階,可他一點也不覺得是自己的疏忽,還要嘴硬的抱怨道:“我怎么能知道?你也不早告訴我!

    這湯泉不過才淹到裴野的胸口,可方啼霜并沒能繼承到他阿爺的身量,每日山珍海味地吃著養著,還是讓那湯泉水淹到了他肩頭。

    方啼霜才在湯泉里待了沒一會兒,便覺著呼吸有些困難了,裴野見他喘氣,于是便將他抱到了池壁上一塊凸起的小臺上坐。

    坐在這小臺上,方啼霜才堪堪能和陛下一樣高。

    他身上布滿了昨夜留下的紅痕,像烙上的桃花,一朵接一朵地開著。

    陛下的身上也不大好看,后背上有好幾道抓痕,全是昨天夜里叫方啼霜給撓的,他撓得狠極了,別人撓一兩下是要調|情,而他卻像是要把人往死里撓似的。

    裴野轉過身去,將后背露給他看,又故意裝可憐道:“你瞧瞧,你怎么舍得下這么狠的手?我們才在一起多久,你就要謀殺親夫了。”

    方啼霜抬起一條右腿,腳丫子在他后背上踩了一腳,不以為意道:“撓你兩下怎么了?你怎么不看看我身上?”

    “這、這、還有這,”他一邊說,一邊往自己身上點了點,“全是你干的好事,還敢惡人先告狀!”

    陛下轉過身,抱著他笑了笑,而后又貼上去,兩人很自然地就吻在了一塊。

    熱氣從池面上蒸騰起來,將四面的景色暈濕了,像模糊的一片仙境。

    而后忽然間,方啼霜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身上下意識地一緊,而后便逃命似地往池邊上爬:“不成,在這兒不成,你要是敢……”

    他才剛翻身上去一半,話也才說到一半,便被裴野一把撈了回去。

    ……

    這湯泉水太燙了,臨到最后時刻,方啼霜幾乎都要暈過去了,好容易逮到一個間隙,才終于哼哼唧唧地同裴野說自己快要喘不上來氣了。

    陛下便只好將他抱進更衣室里,一邊替他擦拭著身子,一邊毫不留情道:“你是要去練練劍了,就這點力氣,還想在孤上頭!

    方啼霜就算再沒力氣,可一氣急敗壞起來,還是駕輕就熟地抬腿就往他胸上踢了一腳:“你再說!我方才明明都說了不在這了,你還要來!

    裴野自知理虧,便也沒敢駁他,只小心翼翼地替他穿上衣裳。

    他不說話了,方啼霜卻還要嘀嘀咕咕地罵:“你家澡堂子窮的連棚頂也沒有,還敢請我來玩,還這樣不要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你怎么能這樣不要臉?玉皇大帝在天上看了都要替陛下感到羞羞臉!

    裴野被他這話逗笑了,又怕他真要惱,故而便很溫柔地湊上去吻他,而后又輕聲慢語地哄:“是孤錯了,你踢也踢過了,罵也罵過了,便寬宏大量,原諒孤這一回吧?”

    他頓了頓,而后又道:“改日孤便讓人在這里修個頂,再搭幾面墻,不叫玉皇大帝那登徒子偷看咱們了,好不好?”

    方啼霜往他的鼻尖上不輕不重地一撞,氣惱道:“傻子才和你再來這里,下回陛下就是跪下來求我,我也不要來了!

    裴野知道他是在說氣話,故而也只是笑了笑,然后側頭枕在他柔軟的小肚子上,放軟了聲調裝可憐:“你若不來,孤一個人來,多寂寞啊。”

    “你起開,”方啼霜一點也不吃他這一套,“重死了。”

    裴野笑了笑,卻不肯挪窩。

    他就這樣躺在方啼霜身上歇了半晌,而后忽然又開口道:“霜兒,今日回宮后……定個良辰吉日,你我成親,你愿不愿意?”

    方啼霜正想下手將他的腦袋推開,卻忽然聽見這話,頓時便愣住了。

    裴野以為他沒聽清,故而便又抬起頭,望著他的眼,再重復了一遍:“孤問你話呢,愿不愿意做的孤的小郎君?”

    方啼霜才剛在那湯泉池里哭腫了眼,現下那對杏仁眼忽的又濕潤了。

    他都不必開口,裴野便已經聽見他的回答了。

    “我愿意,”方啼霜怕這句回答還不夠鄭重,故而又重復了一遍,“愿意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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