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第 81 章
徐冕清和苗幸本以為徐家人會跑到CB公司去找徐冕清, 但早上還沒出發(fā)上班,別墅大門的門鈴聲就響了起來。
苗幸走到視頻監(jiān)控去看,就看見徐旺遠(yuǎn)和徐辰龍都來了, 旁邊還站了一位婦人。
苗幸急道:“清哥!他們居然直接過來了!”
徐冕清皺眉走了過來, 在監(jiān)控器中看了一眼。
這三人明顯沒有休息好, 神色疲憊。徐旺遠(yuǎn)夫婦臉色陰沉,但規(guī)規(guī)矩矩站在外面等著。而徐辰龍更加暴躁, 在一邊動來動去,表情非常臭。
徐旺遠(yuǎn)甚至還嫌棄地給了徐辰龍一個巴掌,讓他好好站著。
苗幸看著畫面中徐辰龍憋屈地停下,笑道:“你看, 直接就演起來了。我們放他們進(jìn)來嗎?”
徐冕清頷首:“讓他們進(jìn)來吧, 今天直接解決完這些事情,然后叮囑一下門口的保安別在把這幾個人放進(jìn)來了。”
“那你們這兒安保也不行呀, 怎么隨便讓進(jìn)的。”
“他們之前在這里有房產(chǎn),年初時賣掉了。估計是身上還保留著門禁卡。”
徐冕清說著, 將房門打開。
苗幸立馬急道:“哎!我還沒變成貓呢!這看見了是不是不好??”
“沒事,有什么不好。”
實際上, 變貓也來不及了。徐旺遠(yuǎn)三人一進(jìn)門, 還沒來得及同徐冕清講話,就看見了一旁的苗幸。
苗幸挺直了背,沒有任何禮貌的雙手插兜往墻上一靠,上下打量了幾人一眼。
徐旺遠(yuǎn)的臉色立馬就變了, 指著苗幸道:“他是誰!?”
徐冕清涼颼颼道:“手指不用, 我就給你折了吧。”
說完, 沙發(fā)上的四個保鏢起身慢步靠近,其中一人把手指骨擰得咔咔想。
看得苗幸在心中驚嘆連連。
‘哇!一下就□□了起來, 好有威懾力啊……’
徐旺遠(yuǎn)手臂僵直,呼吸逐漸加重,但還是懾于壓力慢慢把手壓了下來,咬著牙道:“他就是你包養(yǎng)的男寵?”
“噗!”苗幸直接噴了出來,道:“男寵?你們是什么封建余孽嗎?怎么建國沒通知你們?”
徐辰龍聞言直接罵了起來:“你是什么東西,和我們這么講話!?”
有徐冕清和四個保鏢在,苗幸一點不擔(dān)心自己有危險,一心想幫徐冕清氣氣這群人。
“我是遵紀(jì)守法好公民,不像你們,違法亂紀(jì)馬上就要成勞改犯嘍。記得在監(jiān)獄里保護好自己的菊花,哦,忘了,咱們國家的監(jiān)獄還是紀(jì)律很好的。而且,也得有人能看上你們啊,誰會想要你們這種貨色。”
他的話直接戳中了這家人最致命的兩個弱點,直接同時對三人來了個暴擊貫穿傷。
徐旺遠(yuǎn)怒道:“你胡說八道什么!?你就是個賣屁股的而已!”
“啪!”
他話音剛落,一個巴掌就從天而降直接將他的臉扇得扭了90°。
徐冕清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就竄到了前面,冷冰冰地道:“他是我將要共度一生的愛人,我真正的家人。”
苗幸在一邊感動。
‘嚶嚶嚶,聲音冷冰冰的,說出的話卻如此浪漫和溫暖。為你點贊!’
但在徐旺遠(yuǎn)幾人聽來,這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你,你居然要和一個男的結(jié)婚!你有病嗎!?我們不同意!”一直沒開口的徐家婦人,鄭毅琴說話了。
‘這小子要是和男的結(jié)婚,我的臉還往哪兒擱啊!不行,絕對不能讓這事情成真……但徐冕清這小子翅膀硬了,不會聽我的吧……但怎么說,我都是他母親,他肯定不會打女人。’
這么想著,鄭毅琴上前一步,怒道:“你要是想氣我們,不要用這種方式。惡心知道嗎?傳出去你的名聲都會壞掉!”
“啪!”
下一秒,另一個巴掌直接落下,巨大的慣性讓她摔倒在地,難以置信地捂著臉。
“……兒子打娘啦!兒子居然打娘啦!!倒反天罡啦!嗚哇哇哇哇!”
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那模樣,委屈得不得了。
苗幸走到了徐冕清面前,親密地與徐冕清手臂貼著手臂站在一起,還伸手摸了摸徐冕清的肩膀道:“哥,別為傻逼氣到自己。”
他們這幅親昵的樣子,直接讓鄭毅琴的嚎聲更大了。
徐冕清直接給了周金康一個眼神,后者會意,帶著三個保鏢靠近了鄭毅琴,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噶!”鄭毅琴的哭聲戛然而止,害怕道:“你們干什么!?我是他的母親!你們不能動我!”
周金康兇巴巴道:“閉嘴!聲音給我小點!不然我們就直接把你扔出去!”
“你……你……我是他的母親,怎么能把我扔出去……”她還在繼續(xù)嘴硬,但在幾個保鏢冷冰冰的眼神中逐漸弱了下去。
徐冕清也發(fā)出通牒:“給你們?nèi)腌姇r間想起到底來這兒干什么,不然都給我滾。”
徐旺遠(yuǎn)一震,終于想起正事,同時也產(chǎn)生更多希望。
‘這小子這個態(tài)度,肯定其實是打算給我們錢的!哼,畢竟徐家和他斷不開。賺了錢哪有不幫忙補貼的道理。那只要我讓點利,他肯定會幫忙。’
徐冕清聽著這可笑的心聲,表情一點都沒變。
徐旺遠(yuǎn)膽子大了許多,努力擠出一個笑臉道:“哎,沒想到你居然有了這么高的成就。現(xiàn)在已經(jīng)比我們厲害了,真是青出于藍(lán)勝于藍(lán)呀。”
徐冕清嗤笑一聲,冷道:“我說了,不要廢話。”
徐旺遠(yuǎn)壓住不滿,道:“那是這樣的,我們家最近遇到了一些困難。身為長子,你必須得幫幫我們。我把徐家40%的股權(quán)讓給你,你給我五個億的投資,這樣如何?”
苗幸瞪大了眼睛。
‘好家伙,五個億!?這可真夠獅子大開口的啊。’
徐冕清笑道:“如果我沒猜錯,徐辰龍這個弱智前不久往城西那邊砸的錢就是這么多吧?”
“你他媽……”徐辰龍氣得想罵臟話,但卻被自己父親狠狠掐了一把,眼淚都快疼出來。
徐旺遠(yuǎn)覺得希望更大了,笑容真實又猥瑣:“是的是的,唉,你身為哥哥的,也幫襯一下這不成器的弟弟吧。”
剛被罵弱智,現(xiàn)在又被罵不成器。徐辰龍惡狠狠地盯著徐冕清。
‘媽的!如果你會讀心,那我就罵死你!你這個蛀蟲!白眼狼!傻逼!惡心的同性戀!小心得病哈哈哈。’
苗幸盯著徐辰龍,不論是誰都能看出這家伙沒在想什么好東西。
‘這貨,肯定在罵人!好想讓他跪在地上學(xué)狗叫……’
徐冕清冷笑一聲,對徐旺遠(yuǎn)道:“這樣,你讓他先趴在地上狗叫三聲吧。”
他說著,朝徐辰龍的方向抬了下頭。
“什么!?”徐辰龍怒道:“這不可能!”
但徐旺遠(yuǎn)想都沒想立即對他道:“給我跪下,快點。”
“爸!!”徐辰龍又委屈又氣憤。他自小在寵愛中長大,什么時候被父親這么對待過。
他扭頭看向自己母親,試圖尋求幫助。
但鄭毅琴道:“不就是學(xué)個狗叫嗎!?又沒讓你斷條腿!”
“你們……你們……”徐辰龍咬牙切齒,但又完全無可奈何。確實,比起五億投資,他的尊嚴(yán)算什么呢……大不了,大不了以后都討回來!把徐冕清從他那里拿走的都搶回來!
徐辰龍發(fā)著抖,在苗幸和徐冕清戲謔的目光中緩緩跪倒趴下,然后干巴巴地叫了三聲:“汪……汪汪。”
徐冕清勾嘴笑道:“嗯,好狗。”
徐辰龍氣得握拳砸向地板,手指關(guān)節(jié)肉眼可見地紅了。
徐旺遠(yuǎn)一點也沒有關(guān)心自己親子的意思,迫不及待問:“冕清啊……那,那投資?”
徐冕清歪頭,問:“什么投資?”
徐旺遠(yuǎn)頓時急了:“你說要他學(xué)狗叫,就給投資啊!?”
苗幸在一旁笑了起來:“他什么時候說過學(xué)狗叫就給錢?你回憶回憶?”
徐旺遠(yuǎn)愣愣地回想了一下,徐冕清還真的從未說過給錢。
徐辰龍終于忍不了了,從地上爬起來沖向徐冕清,吼道:“啊啊!我弄死你!”
但下一秒,一個保鏢直接上前擰住他的胳膊反手往地上一壓,再把膝蓋狠狠壓在了徐辰龍背上。
徐辰龍差點把早飯都吐出來,被壓得話都說不出來。
徐旺遠(yuǎn)更急了:“徐冕清!你不能這樣,你得拿錢給我!”
徐冕清指了指他和鄭毅琴,道:“那你們也跪下。”
徐旺遠(yuǎn)撲通一聲跪下了,鄭毅琴也黑著臉緊隨其后。
徐冕清看著兩人,笑容愈發(fā)明顯,就在徐旺遠(yuǎn)忍不住要上來扒他腿的時候,他吐出了幾個字:“不好意思,我一分錢也不會給你們。”
“你!!”徐旺遠(yuǎn)憤怒地大叫起來:“你這個逆子!!”
徐冕清笑得更囂張了,道:“你知道徐辰龍買那塊地的消息是誰給的么?”
徐旺遠(yuǎn)和徐辰龍瞪大了眼睛。
“難道,是,是你……”
“對,是我。但是也沒想到他居然對這種信息也不再多加了解一下,真是弱智。”
“啊啊啊!徐冕清!”
“你、你、原來是你!你這個白眼狼!”
“我要弄死你!還有你那男寵!我要弄死你們!!!”
三個人都激動得怒罵起來,一個個恨不得沖上去把徐冕清撕了。但馬上,周金康四人就圍了上來,直接粗暴地抓住三人往外面拖去。
他們拼命掙扎,卻只能把自己弄得更好笑更狼狽。沒過多久,怒罵聲就聽不見了。
苗幸變成貓,直接從地上跳進(jìn)了徐冕清懷里,用腦袋拱拱他的手心。
‘他們應(yīng)該不會再回來了吧?’
徐冕清揉揉小貓腦袋,親親耳朵,道:“不會,之后一段時間一直到把他們送進(jìn)牢里。周金康四個人都會注意這幾人的動向,盡量避免他們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
苗幸繼續(xù)問:‘那,他們進(jìn)局子對你沒有影響吧?’
“不會,我從沒參與過公司的管理,也沒有任何股份,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哼,真是爛人。但是他們終于得到報應(yīng)了。’苗幸前爪抬起來,摟住徐冕清的脖子,與他貼了貼臉。
徐冕清歪頭,將臉靠在貓咪柔軟的毛毛里,輕輕嗯了一聲:“結(jié)束了,我很開心。”
‘那我們就開心地去上班吧!啊,好像上班和開心連起來很恐怖……’
“上班不開心,但我們一起去上班可以開心。”
‘哎喲,你這話麻得慌……’
第082章 第 82 章
周金康幾人確實是非常負(fù)責(zé)人的人, 接下來,苗幸與徐冕清的生活又恢復(fù)成了往日的模樣。
雖然徐旺遠(yuǎn)有想辦法到公司門口來找人,但卻被守在公司樓下的保安直接逼退。
這些事情苗幸都只是從徐冕清那邊隨便聽了一耳朵, 他現(xiàn)在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整個工作室馬力開到最大, 努力想在過年之前做出一個內(nèi)部的試玩版本。
這個試玩版本至少要配備有基礎(chǔ)的玩法。
因為巨大的工作量,工作室再次擴招了一次, 增加到了四十個人。苗幸的壓力也越來越大。但他踏實啃學(xué),人緣也好,在同伴的幫助下逐漸對于統(tǒng)籌管理工作開始上手。
工作室逐漸井井有條起來。
辦公室內(nèi),苗幸剛制作完一份表格就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靈魂快要從半張的嘴里飄出來。
張章從旁邊探出頭來, 將一罐咖啡放在了他毛茸茸的頭頂,道:“來, 充個電歇會兒。”
苗幸爬了起來,拿起咖啡幾口灌下, 站起身準(zhǔn)備活動活動。
“嗯……”他舉起手伸了個懶腰,道:“再不動一動, 我年紀(jì)輕輕就要得腰椎間盤突出了!”
張章小聲湊過來道:“那你要不要考慮去變個貓, 然后讓整個辦公室的人回回血?正好,你也趴著休息了。”
苗幸瞪眼:“你這是要榨干我所有利用價值啊!我拒絕。”
張章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抬頭看著站起來的苗幸。
他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哎?你最近是不是變好看了?也胖了一點,白白嫩嫩的氣色蠻好的……嘿, 是不是徐總把你養(yǎng)得很好啊。”
苗幸白了他一眼:“我一直很帥的好吧, 但請你換個形容詞, 什么白白嫩嫩啊……我是英俊瀟灑!”
他驕傲地抬了抬下巴,像極了貓形態(tài)的樣子。
張章瞇起眼睛打量了一下。
大學(xué)時苗幸確實是系里有名的陽光小帥哥, 長得干凈好看人又有禮貌,時常笑得露個小虎牙,不管是男的女的都給他遞過情書。
“說起來,我們工作室新來的妹子喜歡你哦,還偷偷問我你的喜好來著。”張章突然道。
苗幸一楞:“啊?誰啊?小青?”
張章道:“不告訴你,反正我和她說你有對象了,人家傷心了十幾秒,然后喝了杯奶茶滿血復(fù)活了。”
苗幸聽著聽著,突然意識到不對:“等等?你把我有對象的事情說出去了!?那現(xiàn)在……”
張章點頭:“是的,咱們?nèi)ぷ魇叶荚谟懻撃銓ο笫钦l。”
苗幸:“……我可真是謝謝你啊,有你是我的輻氣。”
“嘿嘿嘿。”張章樂呵呵:“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
“先前我答應(yīng)你的那杯奶茶,沒了。”
“哎!別啊!”
苗幸把哀求的友人直接拋在腦后,揉著胳膊在辦公室里游蕩起來。心情略微有些不爽。
辦公室的八卦傳播速度簡直是按秒計算的,這下所有人都會關(guān)注誰和自己走得近了。要是哪天被看到和徐冕清同出同進(jìn),恐怕足足三個月他都會成為每個人啃外賣時的調(diào)侃對象。
想到那個場景,苗幸就覺得恐怖。
但是……真的要一直瞞下去嗎……
徐冕清會不會想被別人知道與同性戀愛這種事?
苗幸雙手放置在后腦勺拉伸著脖頸,走到了一個男同事的桌子旁。見他桌子上擺著兩幅眼鏡,正比來比去。
苗幸順嘴問道:“哎?你還備了兩副眼鏡?”
同事回頭看見是制作人,熱情解釋道:“不是不是,這一副是剛換下來的,鏡片都取了只剩個框。”
他指了指比較小的那副,是個經(jīng)典的金絲眼鏡框,還挺好看的。
苗幸盯著眼鏡框,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哎,你這個框還要么?”
同事?lián)u搖頭。
“那可以給我嗎?”苗幸笑著,隨后順利地從對方那里得到了一個眼鏡框,拿到座位上用酒精紙仔仔細(xì)細(xì)擦得干干凈凈。
張章又從旁邊冒頭,問:“你近視了?”
“沒有,我有別的用處。”苗幸將擦干凈的眼鏡框放到了自己口袋里,然后從桌子的筆筒中拿起了樹枝。
張章繼續(xù)提問:“我老早就想問了,你總拿個破樹枝干嘛?還用個檀木筆筒就放它一根樹枝,自己的筆全扔顯示屏底下。”
苗幸寶貝地捧著,道:“你怎么可以叫它破樹枝!它可是我的幸運樹枝,大寶貝,得供著。你,好好工作!老是分心扣你工資啊!”
張章長大嘴巴:“好啊,你已經(jīng)初具資本家的雛形了!壓榨我!”
“加油吧你。”苗幸同他開了句玩笑后就拿著樹枝乘電梯上了樓。
剛推開辦公室大門,徐冕清就從辦公桌上抬起頭。
“你來了,一起吃午飯么?”
苗幸拿著樹枝,笑嘻嘻地走到了跟前。
徐冕清打量了一下他,問:“你又在想什么主意?還拿著樹枝不讓我聽到。”
苗幸嘿嘿笑著:“閉上眼睛。”
徐冕清非常聽話,乖乖地閉上眼睛。黑暗中,他感覺自己耳朵兩邊架上了什么東西,鼻梁上有什么東西碰了碰。
“可以睜開了!”苗幸放下手,在期待的目光中看著徐冕清睜開眼睛。
“哇哦!和我想象的一樣!真是太配了!”苗幸眼睛亮亮的。
金絲眼鏡掛在徐冕清臉上,削弱了他神情中的凌厲感,多了幾分書香氣,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的。
徐冕清意識到了苗幸想干嘛,他眉眼向上一挑,勾起嘴角身體一歪,靠在了自己手上。
簡直就像個斯文敗類!城府極深一看就毒死人不償命的那種。
“哦哦哦!好好好!”苗幸直接掏出手機,咔咔一頓拍照,豐富了自己的手機相冊。
徐冕清的演技只維持了十來秒,沒多久就破功了,低低笑道::“有這么合適么?”
苗幸瘋狂點頭:“合適,合適極了!很像那種角色……”
徐冕清先一步道:“斯文敗類,對吧。”
“是是是,你可太懂我了!這眼鏡你就留著吧,非常適合!”苗幸豎起大拇指。
徐冕清摘下眼鏡,低頭看了看,然后直起身將它戴在了苗幸臉上。
不同的人戴這種眼鏡看起來氣質(zhì)真的非常不一樣。在徐冕清臉上,看起來更有斯文敗類感。但在苗幸臉上,就顯得更乖了。
圓眼在鏡框中眨巴幾下,看起來像個大學(xué)生,而且還是老師、長輩最有好感的那種優(yōu)等生。
徐冕清也舉起了手機,鏡頭直直對準(zhǔn)苗幸。
苗幸還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正面地被對象拍照,不太自在地托了托眼鏡架,問:“我,不太適合吧……是不是顯得很呆?”
徐冕清放下手機,眼睛盯著他眨都不帶眨一下的。
苗幸逐漸開始緊張起來,鏡框中的瞳孔閃了閃,不自在地移開了。但這幅樣子,在徐冕清的視角看起來簡直就是絕殺,看得他心跳加速。
苗幸只是稍微盯了一眼地板,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徐冕清已經(jīng)越靠越近,意思很明顯。
苗幸也沒拒絕,兩個人在辦公室偷偷地交換了一個吻。
但是等徐冕清想再親一下的時候,人就原地?fù)Q成了貓,眼鏡咚地一下砸在了貓頭上。
“喵嗷!”苗幸吃痛地抬爪子往腦袋頂扒拉,卻只能把耳朵扒下來。
徐冕清蹲了下來,笑著給他揉了揉:“讓我看看,砸傻了沒有。”
“喵嗚。”
‘才沒傻。來幫我把眼鏡戴在臉上試試?小貓戴眼鏡不知道什么樣子!記得拍個照發(fā)微博嘿嘿。’
徐冕清將他抱起放在了辦公桌上,將眼睛插進(jìn)厚實的毛毛里,小心地架在貓咪短短的鼻梁上。
‘怎么樣?’苗幸不適應(yīng)地歪了歪頭。
徐冕清深吸一口氣,道:“相當(dāng)可愛。”
貓咪簡直完美適配眼睛,鏡框?qū)⒁曈X的重點全集中在了兩只藍(lán)色的大眼睛上。正面看,顯得呆萌可愛。寫著水平方向看,顯得聰明伶俐。斜上方看,只露出半截的眼珠顯露幾分帥氣,像在充滿攻擊性地鎖定敵人。
苗幸忍不住甩了一下腦袋,眼鏡辦掉了下來。這下,又看起來有一種痞痞的感覺。
徐冕清忍不住各種角度抓拍了好幾張,然后把手機放在了苗幸面前。
苗幸貓爪滑動兩下,仰頭長嘯:“喵唔——”
‘啊!爺真可愛!可愛爆了!世界第一可愛的小貓咪!!!’
自戀完,他用貓爪艱難地將幾張照片發(fā)到了微博上,完成了今日份的營業(yè)。
苗幸抬起爪子將眼睛撈下來放好,躍下桌子叼起自己的衣服。
‘好了!我現(xiàn)在要繼續(xù)回去工作了!’
徐冕清問:“不能多呆呆?這段時間,你回家都沉在工作里,不能多陪陪我?”
苗幸甩甩尾巴:‘那多陪你一分鐘!順便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
‘嗯那個……你介意被別人知道同一個男性談戀愛這種事情么?’
苗幸沒摸著樹枝,徐冕清一下就能聽到他心中所想。
他搖頭笑道:“我一點都不介意。甚至,我很想昭告天下你是我男朋友這件事。那你呢?你介意嗎?”
苗幸一愣。
‘這倒是不……啊,我就是會有點羞恥。當(dāng)然,不是以同性戀為恥的意思!不管對象的性別,公開我都會覺得有點!但是,比起公開,我更不喜歡戰(zhàn)戰(zhàn)兢兢小心翼翼地談戀愛。’
徐冕清彎腰摸摸貓,笑道:“那就很好解決了,我們不需要特地公開,但也不用特地隱瞞,被發(fā)現(xiàn)了就承認(rèn),順其自然。”
‘哎,這樣確實合適!’
徐冕清繼續(xù)問:“嗯……那苗叔叔和尋阿姨那里也這樣么?”
‘啊……’
第083章 第 83 章
一提到父母親, 苗幸就頭痛地扶額,不說話了。
徐冕清輕聲問:“要瞞著他們么?”
苗幸遲疑:‘其實,我爸媽不算是很迂腐的人。因為經(jīng)常在外面旅游, 見得也多, 對同性戀他們的態(tài)度不討厭也不支持。別人是不是同性戀不關(guān)他們的事情, 但如果是我……他們可能會擔(dān)憂生氣一陣子。當(dāng)然,想盡辦法拆散我們或者是揍我們其實還是不會啦, 之前是我開玩笑。’
徐冕清點頭:“叔叔阿姨是很好的人。”
‘是啊……其實最終他們會尊重我的意愿的,但是我盡量希望這個過程更和諧一點,更平緩一點……一直瞞著肯定不行,瞞過頭了他們會更加生氣。有沒有辦法讓他們接受得更快一點呢……’
苗幸蹲坐在地上沉思, 尾巴末端一抬一抬的。
徐冕清在一旁安靜坐著, 沒有出聲打擾。他不是很了解苗幸的雙親,這種時候也出不了什么主意。
變成了貓的苗幸沒有拿著樹枝, 徐冕清能夠清楚地聽到苗幸都想到了些什么。
在腦內(nèi),苗幸就像玩攻略游戲一樣試想了多條支線對話, 然后打出了一個又一個的Bad Engding,還夸張地腦補出了各種結(jié)局的cg……比如被爹媽扔出家門、被懷疑是不是包養(yǎng)、徐冕清被禁止進(jìn)家門、強制要求搬離別墅等等。
徐冕清:“……”
這想象力真不是一般豐富且精彩, 不愧是做游戲的人。
好幾分鐘后, 苗幸終于耳朵一豎,抬起頭盯著徐冕清。
‘我想到一個好辦法了,只是可能……需要你破費一下了……’
徐冕清腦門上冒出個問號。
‘就是,你身為霸總, 有沒有那種……在太平洋上擁有一個私人小島這種設(shè)定?’苗幸期待地望著, 腦內(nèi)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霸總文劇情。
徐冕清:“……沒有。但, 我可以向朋友租一段時間,這還是比較容易辦到的。”
苗幸興奮地扒住了他的腿:‘天吶!居然真的可以!那這樣, 今年,我們一起去找個熱帶小島過年吧!你,和我們家一起……額,你應(yīng)該不用回家過年吧?你平時是怎么跨年的?’
徐冕清笑道:“我當(dāng)然不會回徐家,以往過年,我就是像平時一樣,一個人找個清凈的地方放松一下。或許會釣釣魚、爬山。”
話音剛落,他就看見苗幸心疼他的目光。
徐冕清伸手把貓抱起來,摸摸肚皮:“沒什么,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但是,你父母會同意么?你們不會回老家陪爺爺奶奶?”
苗幸乖乖地躺在他腿上搖頭。
‘我爺爺奶奶外公去住在我們隔壁小區(qū),平時經(jīng)常走動,不差過年的團聚。過年他們最愛聚在一起打麻將了,而我爸媽他們一過年就抓住這假期出去旅行。所以我家沒有必須團圓這種習(xí)慣,只要平時常聯(lián)系常關(guān)心就行。’
“那你父母出去旅游,你過年一個人在家么?”
‘我有時候一個人在家打游戲,有時候去陪我爺爺奶奶,也有時候會一起去旅游,很自由的啦。這次我們一起去島上玩好不好?我父母肯定會答應(yīng),到時候,我們在島上對他們公開吧!畢竟……’
苗幸惡趣味地假想:‘畢竟他們就算生氣也沒法自己游回來哈哈哈!’
徐冕清想了想:“我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我們也正好去度一個蜜月。只是,你得盡快問過你父母征得同意,租島這件事情我需要提前半個來月安排。私人小島上物資也需要花時間準(zhǔn)備好,突然過去很可能面臨的就是發(fā)霉的住所、匱乏的食品了。”
‘那我今晚就回一趟家跟他們說!今天晚上我就住那邊不回來啦!正好,也好久沒去陪陪他們了。對了清哥,你介不介意我爸媽知道你家的事情?如果他們知道你的身世其實好感度會更高一點,但是這畢竟不是什么很好的經(jīng)歷……’
“我不介意。我遇到過無數(shù)人,聽到過無數(shù)心底里對我的評價,對這種事情早就無所謂了。如果我的家事能在我感情路上幫把忙,那我還會覺得它終于是能有點用處了。”徐冕清坦然笑了笑,捏了把小貓鼻子——
傍晚下了班,苗幸就迫不及待地趕回了家。推門進(jìn)屋,就受到了父母的熱烈歡迎。
尋淼玉高興道:“回來啦!快變成貓給我抱抱!哎喲,這么久沒抱你了,弄得我都想在樓下?lián)煲恢回埢貋眇B(yǎng),但是又怕你到時候和它打架。”
苗幸無語道:“你到底是想我回家,還是單純想擼貓而已?而且,我怎么會和其他貓打架。”
苗偉國也拍著沙發(fā)招呼兒子:“來來來,變成貓趴在這里來吧,也給我摸摸。”
苗幸一屁股坐上沙發(fā),道:“先不,我有事情和你們商量。變成貓我還怎么說話啊。”
尋淼玉和坐了過來,問:“什么事?快說吧,不會是工作室還差些錢吧?我們可以借你哦。”
苗幸搖頭:“我有徐總呢!我今天是想問問,你們想不想出國去私人海島上旅游?我記得你們一直想出國玩來著,但是還沒實現(xiàn)過。”
尋淼玉眼睛一亮:“私人海島!?想去啊,可是哪兒有那么多錢去啊。那種島的賓館住一晚都上千的,想過去的路費也是嚇?biāo)廊恕!?br />
苗偉國問:“你不會有途徑吧?可別是被騙了啊?”
苗幸道:“沒有啦,是徐總請我們過去玩。”
尋淼玉立即拒絕:“兒砸,徐總確實是個很好很好的人,但是不能我們不能欠他太多。”
苗幸就知道會這樣。
“你們先別急,他不是單純請我們過去……我得先和你們說說徐總的一點點家事。”
苗幸將徐冕清的奇葩家人說給父母聽,兩人直接眉頭緊皺。
尋淼玉氣得咬牙:“同為母親,我真的想不通怎么會有這種人!怎么當(dāng)媽的?如果我的兒子長得比我好看,那我只會高興死,還要抱著給親戚鄰居都看一遍,讓他們羨慕死我。而且,還是這么優(yōu)秀聰明會賺錢的,這是祖墳冒青煙才能有的好事吧!結(jié)果這徐家人,媽的……哎喲,氣死我了,要是我在場,我高低要朝他們吐口水!”
苗偉國也怒道:“是啊,怎么有這么偏心的父母!而且真的不要臉,到最后因為沒錢才想著去和小徐套近乎要錢。”
苗偉國越想越氣:“害,想想我去過他家百貨超市買過東西我就覺得晦氣!破產(chǎn)了好,報應(yīng),活該!也真是可憐小徐了,長這么大,估計都沒好好體會過一次團圓的幸福吧……唉……”
苗幸也感覺胸口悶悶的。
“所以,知道他過年一個人的時候,我就向他發(fā)出了邀請。想要他和我們來一起過年。然后他知道你們喜歡旅游,就提出,要不我們和他一起去小島上過年,如何?”
夫妻倆對視一眼,苗偉國一拍大腿道:“過!可以!我們要陪小徐把年過得熱熱鬧鬧的!”
尋淼玉也點頭同意:“去島上之前,我們還得去買些有年味的東西。到時候啊,還給你們包兩個大紅包!”
苗幸心情好了起來,抱住父母道:“嘿嘿,謝謝爸媽!那就這么定了!”
他說完,直接變成了小貓的模樣,跳到母親懷里乖巧可愛地打了個滾,翻出肚皮。
尋淼玉被萌得心花怒放,直接就把臉埋進(jìn)了肚皮里。
“哎喲!我們苗苗最可愛啦!媽媽真想親死你!!!”
苗偉國眼巴巴道:“也給我親親啊,老婆。”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苗幸從乖乖地被爹媽揉搓慢慢就變成了拼命逃竄。他試圖逃跑,但每次都會被逮回來。大聲喵喵叫著抗議也完全無效,因為爹媽不像徐冕清有讀心術(shù)……或者說,這倆根本就是在裝不懂。
被繼續(xù)面無表情地抱抱蹭蹭了一會兒后,苗幸終于抓住空擋逃回了自己房間。而父母總算也放過了他,在外面哈哈笑著沒有追過來。
苗幸變回人形鉆進(jìn)被窩里,劫后余生地長出一口氣。
這兒的暖氣沒有徐冕清那兒的好,房間里還怪冷的。苗幸翻出來兩件衣服套上,然后把自己裹成了個卷餅。
周圍安靜下來后,他就想起了徐冕清。
苗幸拿出手機,發(fā)消息問:【清哥,你回家了吧?】
那邊立即彈出消息:【御用鏟屎官:回了,剛吃完飯正在沙發(fā)上看新聞。你呢?是不是被你爸媽玩了一陣?】
【苗啊苗:你真是料事如神,我剛逃脫他們的魔爪。對了,他們答應(yīng)一起去旅游了。我也和他們說了一下你的家庭經(jīng)歷,他們把那幾個雜碎狠狠罵了一頓!】
【御用鏟屎官:咪咪高興.gif】
【御用鏟屎官:那我這邊就開始準(zhǔn)備了,我先去打電話問一下朋友】
【苗啊苗:咪咪揮手.gif】
徐冕清沒再回復(fù),大概是打電話去了。
苗幸抱著手機翻了個身,正準(zhǔn)備退出去刷刷微博和短視頻,突然發(fā)現(xiàn)微信彈出了個新的好友申請。
點進(jìn)去一看,一個熟悉的墨鏡男頭像映入眼簾。還有非常夸張的好友申請留言:加我加我加我!!!我是你老公的朋友!我叫吳永晝!
苗幸:“……”
這人為什么會申請他的好友啊啊啊!
沒猶豫多久,苗幸就立即按下了拒絕。
但吳永晝的好友申請再次彈了出來:求求了咱們認(rèn)識一下嘛!而且你男人把我拉黑了我還有重要的事情找他呢,關(guān)于他爹徐旺遠(yuǎn)的!
關(guān)于徐旺遠(yuǎn)的?
苗幸猶豫了一下,還是點擊通過。
【你吳大爺:你好你好你好你好!弟妹你好!啊……好像不能說妹,那弟弟?好像也不太對……】
【苗啊苗:……】
【你吳大爺:哎不管了,苗同學(xué)你好你好你好很榮幸加上你好友啊我真是沒想到徐冕清這顆鐵樹也會有開花的一天真的難以置信恭喜你們啊新婚快樂!!!】
【苗啊苗:……】
苗幸額角青筋抽動,他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有暈字的這一天。看這標(biāo)點符號都沒有的句子,腦子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吳永晝聒噪急促的聲音了。
他截了個圖,直接發(fā)給了徐冕清。
徐冕清那邊應(yīng)該是還沒打完電話,沒有回復(fù)。但吳永晝的消息仿佛是火車一樣一節(jié)接著一節(jié)來。
【你吳大爺:哎?弟弟你在嗎?】
【你吳大爺:我能問一下是徐冕清追的你還是你追的他嘛?嘿嘿有點好奇】
【你吳大爺:還想問一下你有什么喜好呀?我可得好好準(zhǔn)備給你們送點祝福禮物,先來點開胃小菜】
【你吳大爺:[微信轉(zhuǎn)賬50000]】
苗幸:“……”
剛剛升起的煩躁心情一下煙消云散了,這就是金錢的力量嗎?
但他依舊沒敢直接收下,這錢實在是太多了。在吳永晝那邊,他還相當(dāng)于一個陌生人,這錢不能隨便收。
苗幸只能嘆口氣,發(fā)了條消息過去。
【苗啊苗:吳哥你好,你是……怎么拿到我的聯(lián)系方式的?】
畢竟徐冕清把吳永晝給拉黑了,就算沒拉黑徐冕清也不可能把自己聯(lián)系方式給他。
【你吳大爺:是這樣的,我一直在針對徐辰龍那小垃圾,然后發(fā)現(xiàn)他在偷拍你。抓到了偷拍人后弄到了你的照片,又得知了徐冕清最近突然投資了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叫苗幸的人。所以,我在你工作室樓下蹲了很久,終于遇到了你一個員工,我說我也想投資你們工作室,他就把你名片給我啦!】
【你吳大爺:說真的,你還需要投資不?嘿嘿,我也想出資。徐冕清看上的項目肯定不是純看關(guān)系的。】
苗幸無奈扶額,回復(fù)道:【不用了,謝謝,我暫時不缺。吳先生,請問你說的關(guān)于徐旺遠(yuǎn)的事是什么?】
【你吳大爺:哎呀,你不用這么生分啦,叫我吳哥就行!也沒什么啦,就是看到徐旺遠(yuǎn)被徐冕清制裁了我可高興了,但徐冕清把我刪了我沒吐槽對象了可憋死我了!我跟你說,我高興得快瘋了!現(xiàn)在就差盡可能弄到更多罪證讓他關(guān)得越久越好,哈哈哈哈!我打算為此開一個慶祝Party,把徐旺遠(yuǎn)的黑白照片用黑框和紙花框起來上三炷香擺在大堂正中間,你覺得怎么樣?記得來一起參加哦!然后,他老婆估計關(guān)的時間沒那么久,等她老婆先出來……嘿嘿嘿,我也要讓他嘗嘗戴綠帽子的滋味!!!】
苗幸瞳孔地震:【???????】
【你吳大爺:啊不不不不,我的愛好沒那么變態(tài)。我是準(zhǔn)備找個鴨去勾搭她】
苗幸給他跪了,這人怎么不該細(xì)說的時候啰嗦得要死,關(guān)鍵地方又不講清楚呢?
在此時,徐冕清的消息也彈了出來。
【御用鏟屎官:別理他,拉黑】
【苗啊苗:已經(jīng)遲了……】
【御用鏟屎官:……不遲,現(xiàn)在直接拉黑,他真有正事會直接來小區(qū)找人。在微信上一般都是滿嘴跑火車,刷屏煩人。】
【苗啊苗:。看出來了……但是,他說他要舉辦一個Party把徐旺遠(yuǎn)的黑白照放在花圈中間哎,感覺好有趣,你不去嗎?】
【御用鏟屎官:。問他哪天】
第084章 第 84 章
吳永晝的奇特靈堂Party最終定在了年后, 差不多是徐旺遠(yuǎn)即將進(jìn)去的時候,非常適合慶祝。
而苗幸和徐冕清這邊確定旅行后,也都展開了積極的準(zhǔn)備。
為了假期能好好放松放松, 苗幸直接成了工作室來的最早走得最晚的卷王。當(dāng)然, 他只卷自己, 不讓其他人跟著卷。
這積極認(rèn)真的態(tài)度還是帶動了其他人,在按時上下班的標(biāo)準(zhǔn)下, 整個工作室熱火朝天,幾乎沒有人摸魚。
終于,在寒假前一天,內(nèi)部測試版的游戲終于被開發(fā)了出來。
辦公室一群人拋抱枕的拋抱枕、擁抱的擁抱, 還有人在大聲尖叫, 場面仿佛游戲流水破億了一樣。
在歡聲笑語中,帶著嶄新的測試版App, 社畜們收拾好東西拉下電閘,動身回家團圓過年。
苗幸留在最后將整個辦公室檢查了一遍, 將重要物品落鎖,確認(rèn)所有地方斷水?dāng)嚯姾笈d奮地沖上了樓。
“清哥!”他雙手高舉手機沖進(jìn)了徐冕清的辦公室, 小虎牙熠熠生輝:“做好啦!內(nèi)部測試版的游戲!快!你就是第一個試玩的!”
他將手機直接塞進(jìn)了徐冕清手里, 站在一旁興奮地等著……然后,就突然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的窗戶前還站著一個人。
苗幸:“……額,榮,榮總你在啊, 你好你好……”
他腦袋冒汗, 慶幸自己剛剛沒抱著徐冕清直接啃一口。
榮凱歌表情震驚了一瞬, 但立馬恢復(fù)成了一副精英模樣,平靜地推了推眼鏡后禮貌道:“苗先生, 你好。之前一直聽聞徐總投資了一個游戲工作室,我很早就想去31樓拜訪一下了。”
苗幸伸出手與他禮貌握了握,道:“你好你好,歡迎來我們工作室玩。”
榮凱歌露出精英式微笑:“好的,以后有時候一定來。現(xiàn)在我就先不打擾兩位談事情了,告辭。”
說完,他用看似優(yōu)雅平穩(wěn)實則健步如飛的步伐迅速退出了辦公室。
苗幸:“……”
他盯著關(guān)上的門呆了呆,然后迅速跑到徐冕清面前問:“他懷疑了是吧!?他是不是懷疑了!”
徐冕清淡淡道:“嗯,他早就看見過你從我車上下來了,經(jīng)常瞎想來著。剛剛,他再一次在腦內(nèi)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啊啊啊啊!”苗幸抱頭。
“沒關(guān)系,他嘴巴比周金康還嚴(yán),絕對不會說出去。”
“不,我現(xiàn)在倒是不怕被人知道了。但是,剛剛那場面真的很尷尬!!下次我一定正常敲門進(jìn)你辦公室。”
苗幸回憶一下那畫面,以及榮凱歌那撤退的速度,非常想把時間撥回幾分鐘前,然后彬彬有禮進(jìn)入辦公室。
徐冕清忍不住笑道:“這種場面多幾次就習(xí)慣了。來,你教教我怎么玩游戲?”
苗幸搖頭:“不行,我教你就看不出新手面臨的問題了。這種反饋對我們幫助很大的,我會記下你所有的反應(yīng)尤其是感覺不好的地方。”
徐冕清點點頭,看著桌面上那個舉著寶劍的黑色小貓圖標(biāo)。
“為什么不用白色小貓?”
苗幸撓撓頭:“雖然我擔(dān)任一下宣傳大使的工作,但游戲和現(xiàn)實中的博主捆綁得太厲害可不是什么好事。”
“明白了。”
徐冕清點開了游戲圖標(biāo),由于是內(nèi)部版本,不需要登錄,點進(jìn)去就直接進(jìn)入了CG畫面。
雖然畫風(fēng)很可愛,但這并不是一個很童話的故事,背景是一個充滿小動物與奇異生靈的大陸,大陸正處于千年以來最混亂的時期,環(huán)境劇變資源缺乏,各個種族與國家互相爭斗搶奪資源。而主視角所在的就是以貓族為主的靈貓國。
在靈貓國中,為了獲取資源打敗敵人,有許多的個人英雄或隊伍前往周圍進(jìn)行探索。而玩家的任務(wù),就是作為團長招攬人馬,可以操作團隊內(nèi)的角色或單人或組隊,完成各種探索、開發(fā)、退敵、護送等任務(wù),在此過程中一步步尋找大陸發(fā)生劇變的原因,接觸背后的陰謀。
徐冕清精精有味地看完背景介紹,開口問:“這個故事的世界觀,似乎很宏大?”
苗幸點點頭:“是的,我弄得比較大。這樣是有一定風(fēng)險的,如果能成功將世界觀建立起來,劇情可以一看的話,效果就會很好。但是如果立不起來,也會被罵得很慘。”
徐冕清點點頭,繼續(xù)試玩游戲。因為現(xiàn)在很多東西還沒做好,除了指引外的NPC暫時都不能互動,也不能在基地亂轉(zhuǎn),只能跟著引導(dǎo)直接進(jìn)入一次正式游戲當(dāng)中。
畫面中,貓貓舉著劍小心地在漂亮的森林中移動。
徐冕清根據(jù)指引左手操作方向,右手不斷點擊,在茂密的樹叢中采集各種所需資源。
右上角有一個清單,找齊東西就可以完成任務(wù),過程中還會有些新的發(fā)現(xiàn)。比如在繞過一個樹叢時,徐冕清眼尖地看見了發(fā)光的東西,走過去直接撿起了一個道具,直接在身邊生成了一個懸浮的法球。
苗幸驚喜道:“哎!你好歐啊!這可是稀有道具,超級神器,自動攻擊可以降低對戰(zhàn)難度。嘿嘿,但是注意哦,它有點小坑。”
徐冕清下一秒就體會到了這個道具的坑點,他潛伏靠近一群敵人,但身邊的發(fā)球卻直接遠(yuǎn)程攻擊了過去。敵人直接全部驚動,朝他撲了過來。
他趕緊右手狂點,寶劍砍上了一個敵人,但馬上就被另一個敵人削去了一小截血條。徐冕清立即后撤,但卻被連砍得走不動路。
苗幸終于忍不住道:“啊!忘記做翻滾鍵的提醒了。快快快,按兩下方向鍵就可以朝對應(yīng)方向翻滾,迅速遠(yuǎn)離!”
徐冕清手忙腳亂,小貓踉踉蹌蹌滾開了這群敵人,開始逃跑,敵人緊追不舍。他根本找不到機會反擊,但身邊繞圈的法球還可以遠(yuǎn)程攻擊敵人。
見狀,徐冕清干脆就全力逃跑,攻擊全讓法球來。屁股后面的敵人打不著人但卻被法球慢慢打死。
苗幸:“……”
這是,無師自通了風(fēng)箏流啊……但,如果遇上遠(yuǎn)程敵人還是得完蛋。
接下來,徐冕清就靠著蹩腳的游戲水平,滿地圖到處亂撞撿東西。他也不懂得搭配道具與技能,靠著風(fēng)箏流還真就慢慢吞吞把這個關(guān)卡給過了,只是由于資源收集不齊,最終只得到了B級評價。
放下手機,徐冕清在苗幸期待的目光中說道:“有點難,但是挺好玩,我還想再玩一次。里面那些道具是不是可以組合搭配?”
苗幸點點頭:“暫時做出來的道具可以走幾個流派了,比如殘血流,就是你撿到的血越少攻擊越高的道具,能和它搭配的還有殘血加暴擊的加移速的。還有風(fēng)箏流,就是結(jié)合你撿到的那個法球神器,后續(xù)可以賭一賭有沒有增加召喚物暴擊和攻擊的道具。再多的我就不告訴你啦!你慢慢玩吧,現(xiàn)在道具還很少,感覺慢慢來的話一兩個星期就能把全部流派都體驗一次了。”
苗幸繼續(xù)問:“你覺得游戲還有哪些可以改進(jìn)的地方?只要哪里讓你有不舒服的體驗,都可以說!”
徐冕清想了想:“嗯,找資源有點麻煩,如果要達(dá)成S級評分的話,是不是需要找到地圖里所有的資源?我要是少找了,是不是還得走回頭路?這感覺會讓人有點煩。”
“不,80%就行了。”苗幸思考了一下:“這確實是個問題,但如果固定線路可玩性又會降低。或許我可以配備個地圖功能。”
徐冕清點頭:“我也覺得有地圖更好,而且還有探險的代入感。”
兩人窩在辦公室聊了半天游戲設(shè)想,直到外面天都暗了才想起回家。
距離大年夜只有不到一周的時間了,后天就是啟程前往島嶼度假的日子。
島嶼處于熱帶的邊界處,不算很熱但也需要穿一些輕薄的衣物。苗幸借著拿衣服的接口跑了回去,與父母去超市采購了一大堆過年用品。
等苗幸回到家,正巧也遇到了在收拾自己行李的徐冕清。
見苗幸回來,徐冕清直接招呼他過來咨詢建議。
“這件衣服如何?”徐冕清舉起一件白色的薄襯衫問。
苗幸變成貓的模樣一路小跑過來,直接臥進(jìn)了攤開在地上的行李箱里,仰著頭想:‘不行不行,你這像去島上賣保險的。去熱帶島嶼,當(dāng)然應(yīng)該穿花襯衫了!’
徐冕清默了默:“我好像沒有過這種衣服……”
苗幸喵喵兩聲,指了指衣帽間最底下的大箱子。
‘那里面有幾件顏色很好看的衣服我記得。’
徐冕清將箱子拖了出來,里面塞滿了散發(fā)著陳舊味道的衣物,全都是宋姨給他收拾起來的不常穿甚至沒穿過的衣服。
他皺眉拿出來一件粉色的襯衫:“我怎么會有這種衣服?你怎么知道這里有這種衣服?”
苗幸僵了一下。
‘額……我才不會告訴你,我在這里第一次變成人的時候找不到衣服穿翻到的……啊,已經(jīng)告訴了。總之!這衣服多合適呀,偶爾也嘗試一下新風(fēng)格嘛!’
徐冕清并不是很樂意,但在苗幸的堅持下,他還是挑了幾件顏色非常鮮亮的服裝出來。
將衣服疊好后,徐冕清把貓從箱子里搬出來,把幾件衣服規(guī)矩放進(jìn)去。等再拿過東西回頭,苗幸又臥進(jìn)去了。
“你……又開始玩了。”徐冕清無奈地伸手再把他抱出來放到一邊,整理東西。
但又一個轉(zhuǎn)身,貓又又躺了進(jìn)去。
還能怎么辦,徐冕清只能好笑地重復(fù)把貓拿出來、把東西放進(jìn)去、再把貓拿出來、把東西放進(jìn)去、再再把貓拿出來的動作。
原本預(yù)計半小時就能做完的事情,硬生生在抱貓揉貓中拖長到了一個小時。
第085章 第 85 章
時間一晃眼就過去, 立馬就到了出發(fā)的日子。
苗幸與徐冕清坐著車來到機場,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兩位中年人不愧是旅游愛好者,裝備齊全興致勃勃。
徐冕清立即打招呼:“苗叔叔, 尋阿姨好。”
苗偉國笑道:“小徐!你來啦!這次真是謝謝你的招待了, 我們一家人還是頭一次能夠體驗私人小島呢!”
徐冕清禮貌地笑道:“叔叔阿姨, 這次過年也打擾了。馬上就要登機了,我們趕緊過去吧。那個小島在A國, 我們需要搭乘飛機到那邊,然后再坐船去島上。這個過程可能要花足足一天,估計晚上才能到目的地。”
兩夫妻驚嘆:“哎呀,這確實夠久的。我們帶了耳塞, 一會兒飛機上我們可以睡會兒覺, 這樣一醒來說不定就到了。”
苗幸在一邊小聲道:“哎,要不是貓必須辦理托運, 我真的想變成貓。多好啊,想躺就躺, 哪里都是床。”
他扯了扯徐冕清問:“我能不能偷偷變成貓?”
徐冕清柔和地看了他一眼,但還沒開始說話, 一旁的尋淼玉就率先出聲了:“那怎么行, 飛機上有監(jiān)控的,到時候拍到了你去A國就要被抓走做實驗!”
苗幸縮了縮腦袋,不易察覺地貼上了徐冕清的手臂。
“知道啦,我就是開玩笑這么一說。不過, 在島上我可以變吧?”
徐冕清點頭:“嗯, 島上沒有關(guān)系, 雖然也有監(jiān)控,但是不會傳出去, 我最后會處理掉。”
苗偉國問:“島上只有我們四個人么?是不是有些風(fēng)險?”
海島比起陸地更容易發(fā)生危險,尤其是聯(lián)絡(luò)問題、自然災(zāi)害以及溺水這些事故發(fā)生率非常高。
如果在場沒有專業(yè)人員的話,一旦出現(xiàn)危險很可能無法得到救護。
“當(dāng)然有其他人,我已經(jīng)派了專業(yè)的人員先一步過去進(jìn)行整理以及危險排查。這些人住在離我們五百米左右的地方,中間隔了一片小樹林,趕過來其實很快。他們沒有危險的時候不會過來打擾我們,所以不用擔(dān)心。我這里也給每一個人準(zhǔn)備了一個呼救器,遇到危險可以直接通知人過來幫忙。”
這話讓兩位中年人放松了不少。
尋淼玉贊賞道:“小徐做事真的很靠譜穩(wěn)當(dāng),難怪年紀(jì)輕輕就有這般成就。”
幾人開開心心上了飛機,被徐冕清的又一大手筆震驚,舒服地在頭等艙的超大座椅上舒服躺下。
苗幸和徐冕清并排坐在父母的后面,偷偷摸摸咬耳朵。
“我爸媽現(xiàn)在在想什么?”
“嗯……在說去島上能夠玩哪些東西。還有,他們在想給我準(zhǔn)備的跨年驚喜。”
“……啊,這種時候讀心真的一下又喪失驚喜感了……可惡。”
“沒關(guān)系,我現(xiàn)在就有驚喜感。謝謝你們?yōu)槲覝?zhǔn)備的一切。”
“嘿嘿,沒事,驚喜還是會有的哦。”
苗幸說著,笑意盈盈地朝徐冕清Wink了一下,狡黠又可愛。
徐冕清喉結(jié)滑動了一下,俯身過去問:“什么驚喜?”
苗幸揚了揚手里的樹枝:“不告訴你,你也不許再問我了,不然驚喜感真沒了多可惜呀!”
“好。”徐冕清笑笑躺回自己座椅,忽然又想起什么,扯過來一個毛毯給苗幸蓋好。
“還有十個小時才能到,睡覺吧,不然有些無聊了。”
苗幸點點頭,將座椅放倒,隨后看見不知道什么時候?qū)ろ涤衽み^頭正看著自己和徐冕清。
他突然有些不妙的感覺,但尋淼玉沒看多久就回過了頭。
苗幸剛要松口氣,徐冕清卻湊了過來,道:“剛剛你媽媽在想,我對你的表現(xiàn)是不是太親昵了,我們的關(guān)系是不是太好了。”
苗幸一驚,身體連忙就要與徐冕清拉開距離,但是卻被徐冕清一手拽住了。
徐冕清低聲道:“順其自然,我們?nèi)ズu旅行也是為了坦白。”
苗幸愣了一下,停下了動作,捏了捏徐冕清的手作為回應(yīng),然后躺在椅子上閉眼假寐。
徐冕清偷偷捏回去,收回手也拉過毯子躺下——
接下來的十來個小時里,幾人睡睡醒醒,中途還吃了頓難吃的飛機餐。
苗幸吐著舌頭略略略地感慨:“果然,飛機餐不論經(jīng)濟艙還是頭等艙,該難吃還是難吃。”
時間往后越來越難熬,雖然沒有怎么動彈,但是坐久了躺久了渾身骨頭都難受。
一落地,苗幸就鉆進(jìn)機場廁所里偷偷摸摸變成了貓,掛在徐冕清身上死活不下來。
徐冕清一手抱著貓,一手需要提更多的行李,微笑著平靜站在港口處等船。
但旁邊的苗偉國有點看不下去,數(shù)落道:“你看你這二十幾的小伙子,還沒有我和你媽強。”
“喵!”苗幸叫了一聲,在徐冕清懷里翻了個身,懶洋洋的。
苗偉國狠狠rua了一把兒子,道:“還有,你怎么能掛在人家小徐身上!真是沒禮貌,下來!要抱我抱你。”
“喵嗷——”苗幸腦袋往徐冕清懷里一拱,態(tài)度非常明顯:就不!
再看徐冕清,仍舊是毫不介意的微笑。
苗偉國忍不住道:“小徐啊,你不能這么寵著他啊!”
他又轉(zhuǎn)過頭去,對尋淼玉說:“你看看兒子。”
尋淼玉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眼,苗幸頓時有點緊張。
“真是懶貓了。但這小子不愿意下來有什么辦法。”
“喵,喵喵喵。”苗幸沖著父母喵喵叫了幾聲。
苗偉國問:“你在講什么東西?我們又聽不懂。”
徐冕清垂眼看了眼貓,回道:“大概,是在說自己這個樣子還省下一個人的船票錢吧……但是,我是直接包下的游艇,少你一個船夫也不會打折。”
前半句苗幸還在狠狠點頭,后半句他就開始伸著爪子怒叫:“喵!?喵喵喵!”
苗偉國疑惑:“這又是在說什么?”
徐冕清裝不懂:“不知道,但感覺罵得挺臟的。”
直到游艇開到了面前,苗幸才從痛恨奸商的情緒中出來,兩眼放光地看著這個雙層小游艇。
“喵嗚!”
‘啊!這就是傳說中有錢人都有的私人游艇嗎!?就是網(wǎng)紅照片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私人游艇嗎!?居然還有兩層,我以為是沒蓋的呢!’
幾人走進(jìn)船艙,苗幸更加興奮了,從徐冕清雙臂上垂下來的尾巴左右大幅擺動。
‘哇!里面居然有真皮沙發(fā),還有冰箱、茶幾、電視機!?太牛了!我好喜歡!’
懷里的貓不安分地扭來扭去,徐冕清只能將他放下。一落地,苗幸就飛快地跳過茶幾竄上沙發(fā),然后再一躍到了靠背后面的超白玻璃面前,打量著外面蔚藍(lán)的天空。
尋淼玉嘆氣:“唉,這娃沒見過什么世面。”
徐冕清笑笑:“讓他自己玩吧,來,行李放在這里,用這個帶子綁起來一下。海上顛簸,不固定箱子可能會跑。這邊柜子里有飲料和一些零食,請隨意。”
苗偉國和尋淼玉兩人道謝,將行李放好后坐在沙發(fā)上愉快地聊著天。
而苗幸在貓的狀態(tài)下簡直不安分到了極點,船艙的新鮮勁兩分鐘就過去了,他直接轉(zhuǎn)頭往外竄。
“別掉進(jìn)海里了!”徐冕清趕緊跟了出去,防止苗幸出安全事故。
船艙內(nèi),尋淼玉和苗偉國二人面面相覷。
苗偉國道:“怎么感覺,小徐比我更像個當(dāng)?shù)模俊?br />
尋淼玉哭笑不得地?fù)u搖頭道:“這倆孩子關(guān)系看起來成分可真復(fù)雜。”
“什么成分?哪些成分?”苗偉國問。
尋淼玉搖頭:“沒什么,你喝可樂嗎?哎喲,還是冰的呢,真是享受呀。”
船外的夾板上,苗幸站在欄桿邊探出一點點腦袋,盯著底下翻騰的海水。
這些欄桿能夠較好地防止人類翻下去,但對于一只貓來說,欄桿的空擋實在太大了,苗幸站在欄桿旁看起來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看起來非常危險。
徐冕清二話不說上前就把貓拎著脖子抱起來了。
“喵嗷?”
‘干嘛呀,嚇我一跳。’
徐冕清摁摁貓頭:“安分點,如果遇到浪了,一個顛簸就能把你顛下去。萬一遇到個大點的魚,你就要成為歷史上第一只被魚吃掉的貓了。”
苗幸聞言盯著晃動的海面仔細(xì)看,表面一層海水是透光的蔚藍(lán)色。但是越往深處去,海水顏色越來越深,目光能看到的極限是望不到盡頭的墨藍(lán),看起來能把一切東西都吞進(jìn)去,包括光線。
苗幸嚇出了點毛毛汗,安靜下來。
‘好吧,你說的沒錯……我是人的時候還沒有那么擔(dān)心,但一只貓真的可能被一些大型魚盯上……’
想了想被魚吃掉,苗幸覺得這恐怕是貓最恥辱的一種死法。
清楚了這趟旅行的危險性后,苗幸就安分地呆在了安全的地方。甲板上放著兩張曬太陽的躺椅,貓?zhí)稍谏厦鏁竦脺喩矶紤醒笱蟮摹?br />
苗幸和徐冕清一人一張椅子,躺在上頭看著遠(yuǎn)方海天相接的地方。
天空是藍(lán)色、海洋也是藍(lán)色,但在二者相接后就能明白,它們是完全不一樣的藍(lán)。天空的顏色更淡,并且在與海洋相接的那一條線附近顏色更淺,無限接近白色。
‘真好看呀……’苗幸感慨。
徐冕清看了一眼遠(yuǎn)方,又看了一眼躺椅上的貓。
白色的毛和天上偶爾飄過的云一樣,藍(lán)色的眼睛在陽光下看起來顏色更淺,像天空……但在陰暗的環(huán)境下,又有點像海的顏色。
“嗯,真好看。”徐冕清肯定道。
苗幸扭頭看了一眼,然后翻身屁股朝他。
‘你看著我說干嘛,嘿,真讓貓不好意思。雖然我顏值確實是貓界頂流。’
第086章 第 86 章
將近一個小時后, 船終于在一片小小的沙灘邊停下。
苗幸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小島。
不算很大,但對于度假來說綽綽有余了。這個島上的樹木不是很多,只在中間有一片圍欄圍起來的樹林。植被的葉片大多很寬大, 與內(nèi)陸地區(qū)的完全不一樣, 看起來充滿野性。
船停靠的地方是一片平坦干凈沙灘, 偶爾有一兩個礁石露出水面,一看就已經(jīng)被打掃好了。暖黃細(xì)膩的沙粒從百余米遠(yuǎn)的地方一直延伸到淺淺的海面下, 其中有些顆粒看起來像在發(fā)光一樣。
沙灘盡頭就是石磚和泥土地面了,上面還建著聯(lián)排別墅,別墅外用樸實的木籬笆圈出小花園,頂部還設(shè)有簡約大氣的遮陽棚, 看著賞心悅目。
“喵嗷!!”
苗幸直接從船上蹦到了棧橋上, 一路沖刺跳上了沙灘。
貓爪一下就感受到了踩在沙子上的樂趣。
按上去熱乎乎的、沙沙的,細(xì)小的沙粒會擠進(jìn)肉墊里, 奇妙的舒適感,很像……超細(xì)版本的貓砂!
“喵嗚!”
‘我去!好大一貓砂盆啊!哈哈哈哈哈!!’
苗幸撒丫子在沙灘上狂奔起來, 一身長毛亂飛。
而船上,三位爹媽將行李一點點從船上運下來, 站在棧橋上遠(yuǎn)望著發(fā)癲的貓。
苗偉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道:“這孩子是不是越長越回去了?難道變貓有副作用?”
尋淼玉搖頭:“就是釋放天性了唄,承認(rèn)吧,你兒子骨子里就是這種樣子。再過二十年,都長皺紋了也能在地上打滾。”
苗偉國:“……”
徐冕清在一邊低聲笑:“他這樣也挺好的, 比起現(xiàn)在很多被生活折磨郁郁寡歡的人好多了。”
想要苗幸?guī)兔κ侵竿簧狭? 等三人放好行李出來時, 貓還在沙灘上瘋玩。
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正探頭探腦小心翼翼地盯著什么東西。
徐冕清和苗父母走過去, 就見苗幸正死盯著一直半開著的扇貝。下一秒,苗幸迅速出爪,但扇貝求生欲望更強烈,強大的閉殼肌發(fā)力瞬間閉攏。
“喵嗷嗷嗷!!”苗幸頓時發(fā)出慘叫,拼命地甩著爪子。但合攏的貝殼死死夾在他爪子上紋絲不動。
“哈哈哈哈哈哈!”
尋淼玉與苗偉國直接原地發(fā)出爆笑,笑到舉起拳頭砸大腿。徐冕清也忍俊不禁,哪怕試圖抿嘴都收不住笑聲。
苗幸悲憤地盯著他們,大叫抗議。
‘你們還擱那兒笑!還不來幫我,痛死了!’
見他瘸著腿在沙上氣得直跳,徐冕清這才單膝跪下?lián)破鹭堊ψ屑?xì)看了看,伸出手指沿著貝殼的縫隙用力把它掰開。
剛掰開,一只貓腦袋就啃了過來,舌頭一刮就將可憐的扇貝全部吞下。
苗幸砸吧了兩下嘴,超級鮮美,就是有點咸了。
徐冕清忍不住問:“……是不是不太衛(wèi)生?”
苗幸不在意:“這有什么,人都能直接生吃,我當(dāng)然更能了。快,我們?nèi)ツ沁呞s海吧!那個石頭附近有好多貝殼、螺、螃蟹!”
“好,你爸媽去拿桶了,他們也一樣準(zhǔn)備過來看看有沒有東西撿。”
不一會兒,等苗偉國夫婦走過來時,就看見徐冕清被迫跟在自家搗蛋兒子身后蹲蹲走走。穿得整齊的衣服褲子都捋起來了,鞋子也扔在了一邊,腳上沾滿了沙子。
苗幸正喵喵叫著在沙灘上挖坑,沒過多久就翻出來一個比爪子還大的螺。
‘我去!這螺還會滋水!一定就是大名鼎鼎的臥沙貓眼螺了!快快,清哥,拿著它狠狠地捏一下!’
徐冕清猶豫地伸出手,抓起沾滿了沙子的螺,不是很敢用力地捏了一下。貓眼螺迅速收縮,噴出幾道水柱……以及一手的粘液。
徐冕清眉頭忍不住擰起,將螺放在一邊,然后在混合著沙子的海水里拼命攪和。
“喵!喵嗷!”
那邊的苗幸又發(fā)現(xiàn)了新東西,后腿岔開穩(wěn)住身體,前爪拼命將沙子扒到身后。但直到將沙地拋出一個大坑,也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
徐冕清走上前,問:“又發(fā)現(xiàn)什么了?”
“喵!”
‘一個洞!肯定是蟶子洞,它鉆下去了,可惡,跑得好快根本抓不到。得用鹽把它逼出來才行。’
“鹽?這不是海水么?”徐冕清疑惑,他一直以來對這些活物沒興趣,也搞不懂生活在咸水里的生物怎么能怕鹽。
但苗幸可不一樣,蟲子都敢叼的人,從小就對這些東西充滿了興趣。
他仰著腦袋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雖然生活在海水里,但是太咸也齁的慌。你搞來鹽就知道了。’
難得來度假,不用去思考復(fù)雜的事情也不需要處理自己的情緒,徐冕清還真有些好奇了。
他快步走進(jìn)別墅中翻找出來了鹽,同苗幸一起蹲在了一個新的蟶子洞邊上。在貓的指揮下,徐冕清小心將鹽倒進(jìn)了小洞里,下一秒,一股沙子水被噴了出來,但里面的東西似乎忍耐住了,沒有探頭。
“喵喵喵喵喵!”快!還差一點,繼續(xù)倒!
徐冕清照做。
不遠(yuǎn)處,尋淼玉和苗偉國望著蹲在地上的一人一貓。
苗偉國:“年輕真好呀,玩得這么有滋有味的。老婆,我們也來撿貝殼吧!還記得嗎?當(dāng)年我就是在海邊朝你求婚的!老婆?”
尋淼玉從發(fā)呆的狀態(tài)驚醒:“嗯!?怎么了?你說什么?”
“我在說我們當(dāng)年在海邊求婚的事情呢。老婆你在想什么啊,這么出神?”
尋淼玉立即拉著他蹲下,在苗偉國一頭霧水的表情中問:“你覺不覺得,他們兩個關(guān)系也太好了點?”
苗偉國也是到處旅游見多識廣的人,立即就知道妻子是什么意思。
他扭頭朝遠(yuǎn)處忘了一眼,那頭,苗幸已經(jīng)跳起來喵喵大叫了,而徐冕清用力過度地?fù)湓谏碁┥希p手泥濘地抓起了什么東西。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這畫面有一種人家好好一霸總畫風(fēng)逐漸被自家兒子帶偏的感覺。
苗偉國思考了一下,道:“沒有吧,男孩子玩成這樣還是挺正常的吧,我以前和我兄弟也勾肩搭背的……”
尋淼玉發(fā)出靈魂質(zhì)問:“那你會躺在你好兄弟懷里撒嬌不肯下來嗎?”
“額額額!”苗偉國一哆嗦,抬起雙手搓了搓雞皮疙瘩:“那肯定不會……但是,狀態(tài)不一樣啊,苗苗他現(xiàn)在是只貓。”
尋淼玉盯著徐冕清和苗幸看了一會兒,嘆了口氣道:“算了,隨他們?nèi)グ伞D銊倓傉f要撿海鮮?走,撿去吧。”
夫妻倆跑到另一處礁石下放下手中的桶,也開始低頭找起好東西來。而苗幸這邊,用同樣的方法逼出了好幾根肥碩的蟶王。
這個私人島嶼平時沒有人過來,導(dǎo)致這片海灘上的海產(chǎn)品異常豐富。
兩人很快撿了小半桶海鮮。
苗幸努力將腦袋伸進(jìn)桶里,深呼吸一口。
“喵啊~~~~”好香的味道,好想吃呀~~~~
徐冕清稍微聞了一下,差點被腥味弄得惡心,偷偷站到了桶的上風(fēng)向。
只能說人的嗅覺和貓的果然有些不一樣。
“喵喵喵!”
苗幸非常高興:‘今晚吃海鮮吧!還可以搞海鮮燒烤!不過只有貝類螃蟹好像差了點感覺,哎,你不是會釣魚嗎!?現(xiàn)在舊市場展現(xiàn)你技術(shù)的時候了!’
徐冕清依言點頭,打電話問朋友后找來了一大袋釣魚裝備,把苗偉國和尋淼玉都吸引過來了。
苗偉國一看就也是個釣魚愛好者,見到這一大袋東西立即發(fā)出驚呼:“媽喲!這R國出了名的品牌釣竿呀!小一萬一桿呢!還好幾根……哎,我也好就沒釣了,今天再來練練手。來,小徐,我們比劃比劃!”
徐冕清點了點頭,與苗父一起拿來兩個小馬扎,坐在棧橋上將魚線拋出去。
微風(fēng)吹拂在海面上泛起層層漣漪,是個釣魚的好天氣。但,徐冕清對此次釣魚卻有著與以往完全不同的體驗。
以前他釣魚經(jīng)常是獨自一人打發(fā)時間作放松的愛好,但是現(xiàn)在……腳邊是眼神期待喵喵叫著等著吃魚的苗幸,他甚至還端來了一個盤子放在地上,不遠(yuǎn)處則是干勁滿滿準(zhǔn)備與自己一較高下的老丈人。
原本根本不在乎能不能釣上魚的徐冕清壓力逐漸大了起來,嘴抿得緊緊的,盯著前方的海面。
沒過多久,隔壁率先傳來了動靜。
“啊!上魚了!”苗偉國趕緊站了起來,雙手握住魚竿小心控制著力度。沒過多久,一條小魚就被拽離水面。
尋淼玉和苗幸立即圍了上去。
苗偉國將魚取下看了看:“哎呀,是條小東西,沒毒的你拿去吃吧。”
他說完,將魚放到了苗幸的碟子里。
“喵嗚!”謝謝老爸!
苗幸開心地叫了一聲,直接一爪子踩住魚頭,張嘴果斷把魚弄死后開啃。
尋淼玉蹲在一邊看著,叮囑道:“你小心點,別被刺給卡住了。”
徐冕清分神看了一眼,再看看自己的魚竿,一點動靜都沒有。
苗幸很快把魚刺少的肉都吃完了,不得不說貓帶肉刺的舌頭在吃鮮魚的時候作用太大了,多舔幾下就能將肉從刺上刮下來。
吃完魚,他又跑到徐冕清面前蹲著了,期待地盯著徐冕清。
徐冕清的神情更專注了,但時間慢慢過去,旁邊的苗偉國已經(jīng)上竿三條小魚了,他這里還是沒有動靜。
苗幸乖乖地蹲在他旁邊,看著夕陽漸漸落下。
“看來今天我的運氣不太好。”徐冕清笑了笑。
苗幸聞言抬起爪子拍了拍他的腿。
‘給你祝福,來魚來魚來魚來魚!’
也是巧了,他剛祝福完,徐冕清的魚竿就有了反應(yīng),劇烈震動起來。
苗幸尾巴一豎,緊緊盯著遠(yuǎn)處的水面,叫道:“喵!喵喵喵!”
苗偉國也立即起身過來,激動道:“這反應(yīng),是大貨啊!小心小心,放幾圈線然后再收!慢慢消耗它的體力!”
徐冕清身體繃緊,努力與魚掙扎。魚線很沉,拽得人幾乎要掉到海里去。
沒過多久,一條大魚的身影漸漸顯現(xiàn),在幾人的驚呼聲中浮出水面,隨后又一個甩尾狠狠扎進(jìn)水中。
“喵喵喵!!!”
“哇塞!大魚!”
“快快快!拿最大的那個抄網(wǎng)過來!小徐穩(wěn)住,不能讓它跑了!”
徐冕清咬牙繼續(xù)收緊魚線,赤裸的手臂肌肉線條都鼓起來了。
苗偉國見狀也趕緊過去幫忙,一起牢牢抓住了魚竿。
苗幸聽著魚竿的輪座不斷旋轉(zhuǎn)發(fā)出咔咔聲,緊張得不斷跺腳,恨不得跳水里去抓魚。
足足僵持了十幾分鐘,魚掙扎的力氣總算變小了。
苗偉國對徐冕清道:“小徐,我們一鼓作氣給它拉過來!”
苗幸也跳起來大叫。
終于,在幾人和貓的驚呼聲中,一條看起來有二十斤重的魚翻著肚皮被扯到了岸邊,尋淼玉立即遞過來抄網(wǎng),幾人合力把魚拽了上來。
徐冕清喘了口氣,擦擦汗水。苗幸立即貼了過來,在他的腳邊蹭來蹭去喵喵叫。
“不負(fù)眾望。”徐冕清笑笑,低頭摸了摸貓咪小腦袋。
旁邊,苗偉國驚呼出聲:“嚯!這好像是一種東星斑啊!味道很好的!”
說著,他將魚拎了起來:“這魚應(yīng)該有十八九斤!如果去賣的話,能賣將近一萬吧估計。”
“喵啊!”這么貴!清哥你太厲害了!!
苗幸崇拜地感慨一句,隨后站在旁邊仔細(xì)打量。
這魚比貓大了一圈,看起來能吃很久。苗幸舔了舔嘴,直接就張嘴啃了上去。他倒是要試試這魚到底什么味兒。
徐冕清一驚,但沒來得及阻止。下一秒,苗幸直接被魚尾巴一掃,伴隨著一聲悠長的貓叫,噗通一聲掉進(jìn)了水里。
“星星!?”徐冕清趕緊撐在棧橋邊緣俯身下去把貓從海水里撈了出來。
苗幸的貓毛濕了一小半,咸咸的海水直接灌進(jìn)了嘴里和眼睛里,搞得苗幸一個勁打噴嚏和流眼淚,看起來又狼狽又好笑。
第087章 第 87 章
“苗苗!?”
“星星!?”
三人都被嚇了一大跳, 趕緊沖過去。徐冕清速度最快,迅速撐在棧橋邊緣俯身下去把貓從海水里撈了出來。
苗幸的貓毛濕了一小半,咸咸的海水直接灌進(jìn)了嘴里和眼睛里, 搞得苗幸一個勁打噴嚏和流眼淚, 看起來又狼狽又好笑。
徐冕清將捋起的袖子放下來, 用比較干凈的地方擦掉眼睛周圍的水,動作清緩小心。
旁邊的父母插不上手, 左看看右看看找了瓶礦泉水遞了過來。
“來,用礦泉水沖沖眼睛,把海水沖掉。”
徐冕清立即接過,小心地將水倒在貓咪眼睛上。
苗幸眼睛眨巴了幾下, 難受的感覺迅速消退。
“喵嗚—”
‘好了好了, 我沒啥事兒了!’
苗幸從徐冕清身上下來,站穩(wěn)后迅速甩動了一下身體, 身上粘的海水飛得到處都是。
苗偉國趕緊拿手遮擋:“嘿!苗幸!你這娃真是,走開點甩呀。還有, 下次別什么都上嘴啃了,還好沒被直接拍到腦袋, 不然鐵定給你扇個腦震蕩!”
試圖吃魚卻被魚扇飛的苗幸沉默了兩秒, 弱弱地咪了一聲算是答應(yīng)。
他真的,絕對不會對這種大魚動手動嘴了!
經(jīng)過這個插曲,苗幸總算安分下來,甚至跑回去準(zhǔn)備變回人。
徐冕清幾人則在別墅外的燒烤架處把魚放下了, 準(zhǔn)備清理一下魚獲來一場燒烤晚宴。
尋淼玉問徐冕清:“你自己弄過燒烤么?沒有?那等著, 我和苗叔叔給你露一手!”
說完, 他朝著別墅喊道:“兒砸!去別墅的廚房里拿刀拿燒烤能用到的東西來!!!”
別墅里立即傳來苗幸中氣十足的回應(yīng):“知道了!!!”
過了好一會,穿著花襯衫七分褲腳踩拖鞋頭頂墨鏡的苗幸抱著一大堆東西出現(xiàn)了。
“你們也沒一個人來幫幫我!”
徐冕清立即上前接過他手里的一個盆子, 抬眼看了看苗幸這一身裝扮。
不得不說,上面畫滿了各種動物的花襯衫和苗幸搭配得很,也極其配周圍的風(fēng)景,只不過……
“就快晚上了,你為什么要戴墨鏡出來?”徐冕清忍不住問了出來。
苗幸用鼻子噴了股氣,道:“我還以為你是在欣賞我?guī)洑獾脑煨湍亍DR和花襯衫和沙灘是必配的!我那里還有一個墨鏡,給你一個,明天我們一起出現(xiàn)在沙灘上,組成黑澀會惡霸雙人組,絕對能震懾這一整片沙灘!”
徐冕清忍不住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
自己和苗幸穿著花襯衫,黑色風(fēng)衣不倫不類地搭在肩膀上,雙手插兜,腳下踩著人字拖步步生風(fēng)……
“我還是不了。”徐冕清微笑婉拒。
但馬上,他又建議道:“這里沒什么圍觀群眾,下次我們找片人多的沙灘,你可以這么嘗試一下。”
“那還是不了。”苗幸也微笑婉拒。
“快點過來呀!你們兩個在那里講什么悄悄話呢!”
尋淼玉朝他們一吼,苗幸就迅速朝前跑開,將拿到的東西一股腦交給父母。
接下來,就是殘忍的鮮魚處理畫面,苗幸看著血淋淋的畫面,有些膽戰(zhàn)心驚的同時又有點……
他捅了捅一旁的徐冕清,道:“你敢信嗎?我現(xiàn)在看著這場面居然覺得好香好想吃……感覺我的喜好都要像貓靠攏了!”
徐冕清聞言抬頭看了看,突然舉起手在苗幸腦袋頂上摸了摸。
手掌貼上頭皮,手指從發(fā)縫中擦過,苗幸直接愣住。
“讓我看看有么有長出貓耳朵。”徐冕清帶著笑意道。
苗幸一個激靈,立即抱頭躲開:“摸頭長不高!”
“你們兩個又?jǐn)R哪兒說悄悄話去了,關(guān)系這么好?快來幫忙,這魚太大了吃不完,得分裝好凍起來!”
尋淼玉再次喊起這兩個小輩,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完全不去注意徐冕清的身份了,就是個比自家孩子大幾歲的年輕人而已,而且和自家孩子關(guān)系似乎……比想象中好太多。
她直接指揮起了兩人干活,苗幸還有點嘀嘀咕咕,但徐冕清干得那叫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雖然很多事情沒做過,但也虛心請教,一絲不茍。
足足折騰了半個多小時,幾人才將食材處理好,擺上了燒烤架。
苗偉國擔(dān)任大廚,動作不算熟練但沒一會兒整個庭院就滿是燒烤的油脂香味。
徐冕清淡定地坐在餐桌旁,而苗幸早就不耐煩地等在了烤架邊上。等烤串一烤好,他就迫不及待地拿起,帶著一身燒烤味走了過來。
“快吃快吃!新鮮的海鮮也太香了!還有這島上提前準(zhǔn)備的蔬菜品質(zhì)也很好,我都要饞死了!”苗幸將手中的烤魚遞到了徐冕清面前。
徐冕清接過,但是沒立即開吃,而是禮貌問道:“叔叔阿姨還沒過來吧?等他們來一起吃吧。”
苗偉國立即開口:“嗨,等什么呢!待會記得多夸兩句好吃然后吃得干干凈凈就行!東西足夠多誰都不會少,不用等。”
“是呀,我們直接吃就行,在外面可能還是要等一等領(lǐng)導(dǎo)長輩,在家里一家人就不用這么多規(guī)矩啦!”苗幸說完,直接來了一大口,被燙得不停吸氣。
徐冕清笑了笑。
他從小到大就被教育遵守各式各樣的規(guī)矩,例如吃飯前父母未落座他就必須站著等、例如夾菜只能夾自己面前的一碗不許跨過菜碗夾菜。
但是,這些規(guī)矩在他弟弟面前是不存在的,好菜也永遠(yuǎn)是放在弟弟那邊。
父母總說,身為哥哥,他就應(yīng)該起到帶頭作用,就必須讓著弟弟。
到初中后,他就不和家人坐在一起吃飯了。上學(xué)時住在寄宿制學(xué)校,吃普通的學(xué)生餐,周末要么去圖書館要么一個人住在離學(xué)校更近的房子里。
對于他的疏離,父母除了偶爾罵他一句養(yǎng)不熟外也沒有任何表示。
苗偉國和尋淼玉烤完一部分東西后也來桌前坐下,尋淼玉笑著問徐冕清:“怎么樣?你苗叔叔的燒烤手藝還不錯吧?”
徐冕清誠懇地點頭:“嗯,味道很好。不像外面燒烤店那么重口味,咸淡和辣度都適中,烤得很嫩很香,我很喜歡吃。”
這直接把苗偉國夸得哈哈大笑:“哎喲!小徐真會夸!來,喜歡吃什么我給你拿!”
說著,他也不忘記苗幸,從自己面前拿了兩個苗幸最愛的生蠔放在了他的盤子里。
兩聲謝謝一同響起,一聲明亮輕快一聲溫和低沉。
徐冕清低頭看了看苗父夾進(jìn)自己碗里的食物,再抬頭看了看掛著笑容聊天打趣的三個人,忍不住想……
這應(yīng)該就是一個正常家庭的溫暖吧……雖然有時也有些柴米油鹽的小矛盾,但每當(dāng)家人熱熱鬧鬧地齊聚一堂時,就是能放下疲憊的地方。
用苗幸喜歡用的游戲詞語形容一下,大概就是,回血回藍(lán)的泉水?
一頓晚餐吃得十分盡興滿足,飯后的殘局收拾起來也不難,別墅里有功能強大的洗碗機,收拾一下往里一扔,幾人就搬來躺椅躺在了沙灘上。
白天蔚藍(lán)的海洋已經(jīng)變得漆黑一片,但頭頂?shù)奶炜沾藭r群星璀璨。
苗幸指著星空隨便聊道:“嘿,這可是在城市里見不到的景象。能看到銀河哎!太漂亮了吧,不過盯久了有點克克的……”
尋淼玉問:“克克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額,盯久了有點頭暈吧!我跟你們講個笑死人的事情,A國的大城市前段時間突然全城停電了,由于城市燈光的原因,從小在那里長大的人沒見過銀河。突然發(fā)現(xiàn)頭頂?shù)奶炜蘸推綍r完全不一樣,好多人以為是世界末日了,一下還上了熱搜呢。哎呀,笑死了,不過不能經(jīng)常見到這樣的美景也正常。”
苗幸侃侃而談,其他人也輕松舒適,順著話題直接聊了下去。
徐冕清點頭道:“在大城市光污染很嚴(yán)重,人們也無心去欣賞頭頂?shù)男强铡!?br />
苗幸接著道:“說起來,你那一大家子現(xiàn)在應(yīng)該就無心欣賞了,他們應(yīng)該在焦頭爛額想辦法不被抓吧。”
苗偉國捅了捅苗幸,小聲道:“別說這個吧……”
徐冕清聞言笑道:“盡情罵他們吧,因為我也想罵。估計年后,他們就會被抓。這兩天,他們甚至試圖往國外跑,但是被我的人發(fā)現(xiàn)及時通報給了警察。”
見他不介意談到這些事情,尋淼玉和苗偉國也跟著加入進(jìn)來。
尋淼玉用十足“社區(qū)中老年情報組”的口吻道:“干得漂亮!那兩個人活該!最好多關(guān)他們幾年,不然今后出來又吸你的血。哎呀,小徐啊,他們要是多年后出來了,可真是個大麻煩啊……”
徐冕清笑道:“放心,他們對國外很向。我會送他們見識一下國外有多美好的。”
苗幸也跟著道:“放心吧!反正不會讓他們過得太好。哎說起來,清哥,你在國外生活了那么久,覺得怎么樣?你將來會不會再去國外生活啊?”
他湊到了徐冕清身邊,雖然這個問題是順著話題隨便問出口的,但現(xiàn)在他的確很想知道徐冕清未來的安排,這也和自己息息相關(guān)。
他不想出國,也不想搞異地戀。
“我不喜歡國外,我更喜歡待在國內(nèi)。只是因為工作原因,我還是會偶爾出差。”徐冕清偷偷遞給苗幸一個放心的眼神。
苗偉國聞言拍手道:“那挺好的!在國內(nèi)肯定更舒服。哎,小徐啊,你看這樣怎么樣。我們真的很喜歡你這個年輕人,以后過年,你愿不愿意常來和我們一起過?”
“好,只要叔叔阿姨高興,我每年來都可以。”徐冕清的笑容非常明顯。
苗幸在一旁偷偷嘀咕。
‘哎喲,以后怕是不高興也得過來了。’
第088章 第88章
在沙灘上閑聊了很久, 幾人就回到別墅開始分配房間了。
苗幸存了點小心思,將自己房間就定在了徐冕清的對面。兩人的房間都在二樓,苗父母則睡在一樓。
將自己的東西整理好, 進(jìn)行洗漱, 苗幸就變成了貓偷偷摸摸從門后探出來一個小腦袋。
外面沒有人經(jīng)過, 但他一探頭,對面就傳來了腳步聲, 兩三秒后徐冕清就把門打開低頭看著他。
“喵。”苗幸小小聲的叫了一下,哪怕沒人動作也像偷雞摸狗般踮腳溜進(jìn)了徐冕清房里。
徐冕清彎腰抱起貓,揉搓了一把問:“怎么?過來和我一塊兒睡?”
“喵!”是的,不過我是不會變回人的。你可別動歪腦子。
徐冕清笑笑, 將上衣脫下一扔, 在苗幸喵瞪口呆的表情中躺上床將被子一角掀開,伸手拍了拍床示意他過來。
因為知道苗幸下一秒會問啥, 他率先道:“一是為了展示一下吸引力,二是這里太熱了, 這樣舒服些。”
苗幸腦內(nèi)的嚎叫戛然而止,一時間不知道吐槽他太誠實還是太心機。
徐冕清道:“你要是不想進(jìn)被窩的話就趴在枕頭上吧。”
下一秒, 苗幸哧溜一下鉆進(jìn)了被子里, 瞄了一眼徐冕清胸口后就將腦袋鉆了出來。
徐冕清傾身過去親了親貓耳朵,問:“你過來應(yīng)該還有其他問題吧,什么時候告訴父母我們的關(guān)系?”
苗幸瞪著眼睛:‘你都能讀到了還問啥,是呀, 我在想后天就是除夕了, 肯定不能除夕這種時候說, 氣氛太緊張了。但是年后說的話……我又挺希望我們能以公開的狀態(tài)一起愉快地過個年……所以,明天吧!’
“好。那就先睡覺吧, 別想太多,會順利的。”徐冕清伸手摸摸貓。用手調(diào)整了一下他的睡姿然后蓋好被子關(guān)掉了燈。
然而,過了一個多小時后,徐冕清忍不住睜開了眼睛,看著黑暗中瞪得大大的還有點發(fā)光的貓眼。
“別在腦內(nèi)排練了,我覺得你想的那些不會發(fā)生的……為什么我會被扔下海喂鯊魚……叔叔阿姨為什么會穿著海盜服……”
苗幸轉(zhuǎn)過頭:‘啊,吵到你了嗎?我沒拿屏蔽儀來,那我回去睡了。’
接著,他就起身要往床下跳。
但徐冕清直接伸手把他撈了回來,按在了胸口:“睡覺,你沒吵我,我自己也有點緊張。”
苗幸震驚:‘你居然也會因為這件事緊張的嗎!?哇,真想不到……感覺知道你緊張后,我突然就不那么緊張了……’
“嗯……”徐冕清把鼻子埋在了苗幸后背的毛毛里,聲音有點悶悶的:“睡覺吧,晚安。”
苗幸感受著身后的呼吸,終于睡意泛起,慢慢睡了過去。
但雖然商量好了第二天向父母坦白戀情,但等到真要上的時候,苗幸就有點開始打退堂鼓。
早飯,徐冕清吃著尋淼玉做的面條,偷偷問苗幸:“現(xiàn)在說嗎?”
苗幸答:“額,大早上就這么刺激不太好吧……”
上午,幾人選出來的活動是在海邊安全的范圍內(nèi)游泳玩水吃冰棍。苗幸變成貓的樣子在三人嚴(yán)密看護下在海里撲騰得非常歡樂。
貓的狀態(tài)游了一遍還不夠,人的狀態(tài)下也要來嘗試。徐冕清也抓住機會問他:“現(xiàn)在呢?”
苗幸抱著游泳圈望向大海:“等等吧……他們兩個都在水里呢……我們總不能在岸上吼‘爸媽!我愛徐冕清!我們出柜啦!’吧。”
徐冕清琢磨了一下:“感覺這個場景確實太詼諧,那中午吧。”
“好。”
但到了中午,苗幸看著攜手去午睡的父母欲言又止,隨后無辜地看向徐冕清。
徐冕清:“……我知道了,確實不是好時機,再等等。”
結(jié)果等到了臨睡前,尋淼玉先忍不了了,把兩人喊到客廳坐下,問:“你們兩個在那里猶猶豫豫嘀嘀咕咕一天了,有話要和我們說?”
頓時,苗幸和徐冕清兩個人都僵住了。
苗幸斜向上給了徐冕清一個眼神,內(nèi)心道:‘啊啊啊,怎么辦,要不你先開口?’
徐冕清眼神閃了一下,抿了抿嘴唇稍抬了一下腦袋。
意思大概是:我說恐怕更容易激起火氣,還是你開口比較好。
尋淼玉見他們這“眉來眼去”的樣子,眉頭慢慢皺起來,率先道:“我感覺我有點知道你們要說什么,但是我不想知道。”
苗偉國則在一邊似懂非懂,有些焦慮的問:“你們,別當(dāng)謎語人呀,啥呀?啥意思呀?”
苗幸看著皺眉沉思的老媽和眼神在雙方之間反復(fù)橫跳的老爸,咬了咬牙。
‘反正遲早是要知道的!豁出去了!’
“爸媽,那個,我有對象了……”
尋淼玉立即看向了徐冕清,就連一邊有些茫然的苗偉國都下意識第一眼是看向兒子身邊的男人。
徐冕清也立即表態(tài),牽住苗幸的一只手道:“阿姨、叔叔,我喜歡苗幸。”
尋淼玉立馬一副早已料到的深思表情,而身邊的苗偉國跳了起來,看起來像腳下被誰扔了顆炮仗。
“你你你,你們都是男的啊!?”苗偉國聲音都變了調(diào)。
苗幸點頭:“是的,我知道,但我就是喜歡他。爸,他對我真的很好很好,人也特別好,這幾次的相處想必你們應(yīng)該也了解到他的為人了。又有錢又帥氣性格還好,這種對象別人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我真的很喜歡他,絕對不會和他分開的!”
他越說越激動,從坐改為站,臉都漲紅了。
苗偉國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道:“你別急啊我又沒說不同意……”
苗幸立馬高興道:“謝謝爸!”
苗偉國直接猛吸了一口氣嗆得自己驚天動地一陣咳,他掐著嗓子急道:“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還沒同意啊!!!老婆!?”
他立即扭頭求助地望向看起來非常淡定的尋淼玉。
尋淼玉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但其實自己心底也亂得很。
她緩了十幾秒才組織語言道:“雖然現(xiàn)在對于同性戀的歧視少了很多,但仍舊是容易被別人議論的,你們要在一起,一定會遇到很多閑言碎語……”
徐冕清立即道:“我會保護好苗幸的,不會讓他被這些言論傷害到。”
苗幸也跟答:“我不在乎別人議論我,爸媽你們懂我的,我不是一個會活在別人評價中的人!”
尋淼玉道:“但這也是一條不容后悔的路,苗苗,你的性向真是這樣嗎?”
苗幸道:“我,我喜歡他不是因為性向,而是因為他這個人!”
尋淼玉嘆氣:“但這樣更危險。”
“啊?”
“因為這很可能是一條不歸路!”尋淼玉情緒有些焦急,但說話聲音卻很穩(wěn):“你如果不是同性戀,那你想過,一旦你和他分開后怎么辦?是再找個姑娘結(jié)婚?那你要怎么同她說明你和男人的戀愛史?又能有幾個女孩兒想承擔(dān)成為同妻的風(fēng)險和你談對象?”
苗幸急道:“我,我不會和他分開的,我們的感情很好!”
徐冕清也跟道:“我喜歡苗幸,這輩子也只可能喜歡他!”
尋淼玉越說反而越冷靜了:“熱戀中說的海枯石爛,比招聘時承諾絕不加班一樣不靠譜。”
苗幸:“……”
徐冕清:“……”
苗偉國:“……額,你媽說得對!小徐啊,不好意思,我可能要說一句有些冒犯的話。如果你是個普普通通的孩子,我們可能都沒那么反對……但你……長得好,還那么有錢,你接觸到的資源都是最優(yōu)質(zhì)的,而我們家苗幸雖然性格和長相都還可以,但家庭普普通通,生長的環(huán)境也是普普通通的。你們剛接觸不久可能沒感覺,但時間久了,這種生長環(huán)境不同暴露的三觀、習(xí)慣差異就會越來越明顯。我,對你,對你們的未來,不是很信任。”
徐冕清張了張嘴,卻無從反駁。說漂亮話?那都是空頭支票。立即用物質(zhì)證明自己對苗幸的喜愛,可是如果將感情用物質(zhì)來衡量,看起來更加虛假。
“我們不會分開的!”苗幸突然叫道:“因為,因為神仙都贊成我們在一起!”
徐冕清錯愕地看向苗幸。
而苗幸自己也恨不得咬住自己的舌頭讓自己閉嘴。
這是什么奇葩荒誕的理由,誰會信吶!
“嗯?那你說說,怎么就神仙支持你們在一起了?”
“哎!!?”苗幸直接呆住,只見自己母親靠在沙發(fā)上,神情認(rèn)真地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苗偉國也坐下了,沒有出言嘲笑。
“你們等等!我去把那根樹枝拿出來!”苗幸呆了兩秒,立即沖到自己的行李旁拿出了一大坨塑料泡泡紙,小心拆開后,拿出一支看起來灰撲撲的撲通樹枝。
他舉著樹枝道:“還記得之前清哥來我們家時討論的樹枝嗎!?他也有一截樹枝!他就住在我拍下那張照片的地方。在我折走樹枝的前一天,他先折走了一段。而我折了剩下的半根,后來,這兩根樹枝完美地合在了一起,你們看!”
說著,他把樹枝遞到了父母面前。
苗偉國盯著看了好一會,皺眉問道:“可是吧,再怎么能接在一起,也不可能連一點接痕都沒有吧?”
苗幸呆住了。
確實,樹枝完全連成了一整根,誰會相信斷掉的樹枝還能長在一起的。
但尋淼玉卻遲疑了,她指著樹枝最底部的花紋道:“這一節(jié),還真是苗苗拿一根。你看這里,有他小時候畫在上面的一個小火柴人。”
苗偉國湊了過來:“哎,還真是!這……難道是找人把另一節(jié)修補上去了?”
“叔叔阿姨,其實除了苗幸有變貓的特殊能力。我也有。”徐冕清突然開口。
苗幸錯愕地看著他。
‘哎!?你要把你的能力公開嗎!?我不覺得我爸媽會喜歡讀心這個能力,他們可能忌諱!’
尋淼玉驚訝問:“你也能變貓!?”
徐冕清搖頭:“不是。”
“哦。”尋淼玉的語氣里有明顯的遺憾。
苗幸忍不住在一旁扶額,您的貓控屬性能不能再明顯一點啊!
徐冕清舉起樹枝道:“我的能力是讀心,當(dāng)我握著這根樹枝的時候,我能聽到別人的心聲。”
“啊!?”
尋淼玉和苗偉國同時驚訝出聲,然后同時閉嘴沉思。
徐冕清道:“尋阿姨,你現(xiàn)在在想‘讀心?居然真有這種能力?那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嗎?不過,這種能力有點恐怖啊’,而苗叔叔你在想‘讀心術(shù)!?我去,好厲害的能力。為什么我兒子的只是變個貓,不能是變金子?’”
苗幸無語地看向自己老爹,道:“我要是變成了金子,你難道把我賣了!?”
而苗偉國和尋淼玉根本沒注意苗幸的話,他們此時異常震驚,因為徐冕清確實一字不差地將他們心中所想給說了出來。
徐冕清繼續(xù)道:“但我不論什么時候,與苗幸都能心意相通,我不用樹枝也能聽到他的想法。也正是因為這,所以在他變成貓的時候,我第一時間就知道了他的身份,然后把他帶回了家。當(dāng)然,如果他不想被我讀心,只要拿著這根樹枝就可以了。”
說著,他將樹枝交到了苗幸手中。
尋淼玉喃喃道:“這么神奇?難怪我看你總是拿著跟樹枝玩……”
苗幸點點頭:“是呀,你看,我們就是命中注定!而且,他知道我的能力,而我也知道他的能力,我們都不再敢向任何人告知這種事情,所以我們不會分開的!”
徐冕清跟道:“是的,星星是唯一清楚知道我能力的人。而且我其實調(diào)查過很久,沒有發(fā)現(xiàn)除我們兩個以外有神奇能力的人了。因此這個能力,我們不敢同任何人說。”
他繼續(xù)道:“因為這個能力,我聽過很多人的心聲,也討厭這些心聲。但星星不一樣,他是我生命中的光,他的很多想法可愛又有趣,如果沒有他,我可能會一直一個人陰暗地活下去。”
“星星,連專屬稱號都整上了。”尋淼玉調(diào)侃,語氣比起剛剛輕松了許多。
苗偉國撓撓頭:“你這話怪肉麻的,但確實有了點說服力。你們兩個都有特殊的秘密,這確實是一份比較牢固的紐帶。”
“那你們是同意了!?”苗幸眼睛亮了起來。
苗偉國連忙道:“沒呢,沒呢!這……我和你媽還想過之后當(dāng)爺爺奶奶幫你帶孩子呢……這……”
苗幸思考了兩秒,問:“你確定你們未來真想帶孩子?你還記得你們從我小到大一直念叨的夢想嗎?”
苗偉國:“……你是說,退休后就全球旅行嗎……”
“是啊,你確定帶孩子還能搞旅行?你確定你們退休后還要累死累活跟在孩子后面跑?”
苗偉國沉默了,半晌才道:“確實不太想……”
這句話直接換來尋淼玉的一個手刀,打在他胳膊上痛得他嗷了一嗓子。
尋淼玉嘆了口氣,低頭沉思。
徐冕清笑道:“尋阿姨,您不用費心再想有什么角度能提出質(zhì)疑了,您心底其實已經(jīng)有答案了不是么?”
尋淼玉沒好氣道:“把那根樹枝放下,別用你那能力。唉,都到這份上了,難道我們還要和神仙作對么?其實拋開對未來的擔(dān)憂,用當(dāng)下的眼光看的話,小徐你確實一個合格的對象,我挑不出你的毛病。你們的感情在這個狀態(tài)下也沒有我和你爸挑撥的縫隙。那我只能希望,你們兩個能一直好下去。”
“謝謝媽!謝謝爸!”苗幸激動地吸了吸鼻子,抬手肉肉發(fā)酸的眼睛。
苗偉國忍不住道:“哎,其實我還沒完全表態(tài)吧……哎,你這孩子,哭什么呀。哎……爸爸也祝福你們吧。當(dāng)然,如果你們兩個真鬧矛盾了,小徐呀,我只能客觀地說我們還是會保護苗幸的!但是,現(xiàn)在你們都是我兒子!”
徐冕清欣然道:“爸,媽,我知道的,我會一直對星星好。”
說完,他垂下眼,也覺得自己的眼睛鼻子有點泛酸。
第089章 第 89 章
“太感謝你們了!爸!媽!”苗幸沖上去給父母一個大大的擁抱。
苗偉國和尋淼玉被勒得胸腔中的氣體都被擠出去了, 拍著自家兒子的背讓他趕緊松開。
苗幸迅速撤了回去,然后又迅速抱住了徐冕清。
“清哥!爸媽同意了!”
“嗯,真好, 這下, 我們是真正的一家人了。”徐冕清被勒得死緊但輕松的笑容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
“咦——”苗偉國喝尋淼玉同步發(fā)出了被肉麻的聲音。
尋淼玉打趣道:“這么快就把我們晾在一邊戚戚我我起來了?”
苗幸聞言臉色微紅地坐牢回去然而自家老媽看見他表情更樂了:“哎呀, 你小子居然這么害羞。長這么大難得看到你這種表情哎,來來來給我看看!”
苗幸立馬扭頭躲, 但尋淼玉卻湊過來伸出了手。
于是乎,一個大活人直接原地消失不變。苗幸變成了貓的模樣從衣服里爬出來,洋洋得意地叫了一聲。
徐冕清擔(dān)任翻譯道:“他說,有了毛就看不到臉紅不紅了。”
尋淼玉和苗偉國愣了一下, 隨后意識到這是讀心的能力。
“哎呀!突然覺得你們更配了呢!估計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能和貓狀態(tài)下的苗苗自由對話了哎!”尋淼玉一拍大腿。
苗偉國也撓頭道:“確實啊, 看起來毫不相干的兩個能力,其實還挺配的。”
“喵!”苗幸驕傲地豎起了尾巴。
尋、苗二人立即看向徐冕清。
人形自走貓語翻譯器·徐冕清笑道:“他說, 那當(dāng)然了。”
“嘿!還給你驕傲了,有對象了不起是吧?我也有對象!”尋淼玉直接雙手捏住了苗偉國的臉, 一陣?yán)度啻辍?br />
“饒婆……晃開,疼……”苗偉國掙扎著用變形的嘴弱弱道。
“喵喵!”
“他說……我更有錢更帥……”徐冕清無奈地翻譯。
尋淼玉動作直接停住, 在苗偉國膽戰(zhàn)心驚的目光中打量了他幾秒, 然后嫌棄地發(fā)出了“嘖”的一聲,一把把自家老公推開了。
然后,在苗偉國委屈巴巴的“老婆……”聲中,一把揪住了見勢不妙想要跑的苗幸, 放在懷里一陣猛搓。
苗幸耳朵后壓眼睛閉緊, 承受著狂風(fēng)暴雨般的來自親媽的揉捏, 完全不敢還手。
面對徐冕清他還敢張嘴亮牙,但自家老媽要是啃上一口, 自己接下來幾天都要被揉捏。
“喵嗷嗷!”苗幸在喘息時向徐冕清投去求救的眼神,但徐冕清愛莫能助,尋女士也不是他敢招惹的存在。
于是乎,苗幸只能乖乖地趴在親媽腿上當(dāng)一只聽話小貓咪。不過當(dāng)他安靜下來后,尋淼玉就只是時不時摸摸頭摸摸背了,手法逐漸嫻熟,苗幸昏昏欲睡。
親兒子現(xiàn)在沒法說話嘮嗑了,睡意還沒上來的尋淼玉就將聊天對象放在了新兒子身上。
她問道:“哎,小徐呀,你是不是讀過很多人的心呀?”
她的語氣很明顯沒有厭惡與忌憚,只有純粹的好奇,并且這問題,和當(dāng)初苗幸問他的一模一樣,真不愧是母子。
徐冕清點了點頭。
尋淼玉和苗偉國立馬都來了興趣。
“哎,那大部分人腦子里經(jīng)常想的都是些啥呀?”
徐冕清自然不敢像同苗幸時那樣,討論人類腦中的黃色廢料。
他思考了會兒,道:“嗯,很多時候是在想剛剛見到和正看到聽到的東西、接下來的安排、生活的瑣事、自己的興趣愛好。”
苗偉國也非常好奇:“聽說,飽暖思□□,這話對不對?”
尋淼玉立即給了他一個大比兜:“你怎么能和小孩說這個!”
她腿上的苗幸頓時腹誹:‘呵,他可能是世界上見識各種Play最多的人呢,而且人過一兩年都三十了還小孩呢!’
已經(jīng)完全成年的徐冕清臉上保持著微笑,回答道:“確實,在臨近飯點的時候,大部分是在想著今天吃什么。不過吃飽喝足后,尤其是傍晚,確實能聽到很多人思考自己的性生活。當(dāng)然,主要是成年人。”
他專業(yè)的回答聽起來正經(jīng)認(rèn)真,哪怕內(nèi)容不太對勁,都不咋的讓人往奇怪的方向想。
苗幸在心底吐槽得更厲害了。
‘哈!徐冕清,你在爸媽面前就裝正經(jīng)!但之前卻拼命逗我!壞東西。’
尋淼玉與苗偉國認(rèn)同地點點頭。
“果然是這樣哈哈哈,看來大家和我都一樣!”苗偉國笑得爽朗。
然而沒笑兩秒,就再次得到了妻子的攻擊:“沒個正形!整天想啥呢!”
苗偉國護住自己的胳膊,繼續(xù)好奇問:“那小徐呀,你有沒有聽過什么大秘密和八卦呀?”
這下,就連苗幸都好奇地抬起頭看了過來。
‘哎!是呀,這個能力簡直就是吃瓜圣體呀!’
徐冕清被三雙期待的眼睛盯得尷尬笑笑,他心音聽得太多了,早就對不重要的信息有了過濾能力,那些奇奇怪怪的信息也沒有被他記住。
但對象一家這么想聽,他也只能在記憶中一頓搜刮。
“嗯……那我說說國外的吧……”
“嗯嗯!”兩人一貓紛紛點頭,苗幸尖耳朵朝向徐冕清,耳朵的內(nèi)部透著淡淡的粉色。
徐冕清看著貓咪的耳朵,緩緩道:“我公司有個員工,按照我們的認(rèn)知,他是個男性。但他覺得自己是個女的,而且還是個同性戀者。”
兩人一貓瞪大眼睛。
“所以,他瘋狂追求我們公司的一個女員工。”
“喵?”好像還不夠炸裂哎。
苗幸用爪子人性化地摸著自己下巴。
徐冕清補充道:“但是,他追求的那個女性,已經(jīng)是兩個孩子的奶奶。”
“喵噶!?”
“我的天吶!夠勁爆!還有呢?然后呢?”
“不,先聽我說,這個女性其實才三十一歲。那個自稱跨性別的員工和我們公司其他人都不知道,她已經(jīng)當(dāng)奶奶了。”徐冕清淡淡道。
“喵!!?”
尋淼玉捂著嘴震撼道:“三十一歲?當(dāng)奶奶?!那,那不是說,她和她女兒都是十五歲不到就懷孕生孩子了?”
徐冕清點頭:“是的,而且……其他人也都不知道,這位女性的丈夫,是公司一個高管。他們沒有對外公布過。除此之外,還有炸裂的,那個自稱跨性別的人,其實根本不是真正的跨性別者。他只是發(fā)現(xiàn)以這個當(dāng)借口更容易接近女性,所以謊稱罷了。我知道,可別人不知道。”
“哇……”苗偉國和尋淼玉都發(fā)出了震撼的聲音。
“喵喵喵!”
苗幸拍著爪子問:‘那這人好惡心啊!而你好像也沒法揭穿他,那不是這人能一直靠著謊言傷害其他女孩嗎?’
徐冕清點點頭:“我也覺得這人品德敗壞,于是用了點手段曝光了他的聊天記錄,他被受騙的女孩們揍了一頓,有人把他告上了法庭,最終送他進(jìn)去了。”
苗偉國怕怕鼓起了掌:“好好好,活該!”
尋淼玉也撫著胸口道:“啊,這結(jié)局令我乳腺通暢。小徐呀!以后多給我們說說這些有意思的事情哈!今天已經(jīng)太晚了,趕緊去睡覺吧。明天是除夕,還要跨年呢。”
徐冕清無奈點頭答應(yīng),然后抱起苗幸與他們一起起身朝房間走去。
但是,隨著越來越靠近房間,徐冕清的腳步逐漸慢了下來。他懷里的苗幸也感覺有些窘迫。
在距離徐冕清房門還有兩米的時候,苗幸從徐冕清懷里跳了下來,在摸了摸貓頭后,一人一貓分開朝自己房間走去。
樓下立馬傳來了苗偉國與尋淼玉的聲音。
“哎,沒進(jìn)一個房間呢。”
“那肯定了,現(xiàn)在還是不能馬上搞在一起吧……我們當(dāng)時也戀愛了兩年才……是吧老婆。”
“但遲早會的,你得接受。”
“你還說我呢,你不也一直表情嚴(yán)肅地盯著他們嘛。”
徐冕清&苗幸:“……”
這下反而更不好意思睡在一塊兒了,雖然他們至今睡在一起都是一副祥和的主寵畫面。
苗幸一進(jìn)到房間就迫不及待地點開了微信,看了眼微信備注后,他伸出手指,把備注名改成了一個字:哥。
然后,他點開聊天框開始消息轟炸。
【苗啊苗:啊啊啊啊啊!!!我們出柜了!!!】
【苗啊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苗啊苗:沒想到還挺成功的……我好激動啊,今晚怕是睡不著了,你呢?你激動嘛?】
【哥:我很激動】
【苗啊苗:不行啊,看不出來】
【哥:啊啊啊啊啊啊!】
【苗啊苗:哈哈哈哈哈,不行,這種時候感嘆號一定要超過一個,這樣才能表達(dá)出激動之情!!】
【哥:啊啊啊啊啊啊!!!】
【苗啊苗:很好,很崩人設(shè){貓貓點贊.jpg}】
【哥:我正式和你成為一家人了,我今天很開心】
【苗啊苗:我父母也比我預(yù)料得更喜歡你呢,我還以為怎么著都得先給你一晚上的臭臉。結(jié)果你一個八卦就讓他們對你再也拒絕不了了,不過,我也喜歡聽八卦!多給我講講,你之前都沒給我講過,搞得我現(xiàn)在才知道你還有這功能呢】
【哥:功能……】
【哥:我其實很擔(dān)心我還有多少八卦能講……我不太在意這種東西,不會集中注意力去聽,平時也不喜歡和人接觸。】
【苗啊苗:沒事!以后回家前,我就去情感論壇中找八卦,然后發(fā)給你,你記一下!】
【哥:……好】
【苗啊苗:好了不聊了,我去努力睡覺,晚安!】
【哥:晚安】
【哥:親親】
【苗啊苗:矮油——】
【苗啊苗:親親!】
第090章 第 90 章
除夕, 等苗幸和徐冕清洗漱完走出房門時,就被外面的景象驚住了。
樓梯扶手上用無痕膠纏滿了紅色的彩帶,天花板有寓意美好的中國結(jié)垂下, 窗戶與墻壁上倒貼著“福”字, 就連盆栽上面都掛上了金元寶的小掛飾。
“哇, 爸媽他們啥時候起來的?居然弄上了這么多東西。怎么樣?好看嗎?”苗幸晃了晃被徐冕清牽著的手。
徐冕清胳膊上下起伏,其他部分的身體非常沉穩(wěn)地立在原地。
“很好看, 很有年味。回去給咱們家也貼一點。”
“好哎!嘿,到時候還可以貼個‘喜’字。”苗幸嘿嘿笑,松開徐冕清的手蹦下了樓梯。
樓下也進(jìn)行了一番布置,桌子上擺放著干果盤, 里面裝滿了瓜子、碧根果、果脯等小零嘴, 廚房里正傳出忙碌的聲音,與在國內(nèi)時過年別無二致。
苗幸和徐冕清直奔廚房, 見到父母正坐在桌子前包餃子。
苗幸直接驚了:“你們哪兒來的面粉?!”
苗偉國抬起沾滿了面粉和餡料的手對兩人揮了揮:“快過來幫忙!面粉是我們托運過來的。只是沒韭菜。只能做白菜豬肉和香蔥魚肉餡的餃子了,我們多包點兒, 待會也給島上另外幾個工作人員送過去。”
苗幸立即洗干凈手在桌布坐下,問徐冕清:“你會包餃子嗎?”
果不其然, 徐冕清搖了搖頭。
苗幸和父母立即興奮起來, 招呼他坐下。
“快快快,我們教你包!看新手包餃子最有趣了!”尋淼玉非常開心,指了指苗幸道:“苗苗也不是個手巧的,當(dāng)初教他包餃子, 他包出了千奇百怪的形狀哈哈哈哈!”
苗幸不服:“現(xiàn)在我包得簡直完美好嗎!來來來清哥, 我教你包!看, 先用勺子搞一點餡料,放在餃子皮上。然后……”
他湊到徐冕清身邊緊挨著他, 認(rèn)真低頭處理手中的餃子。
但徐冕清有點注意力不集中,一會兒看看苗幸的睫毛一會看看手,甚至還偷偷瞄了一眼在偷笑的中年夫婦。
“看!這樣就包好了,懂了嗎?”
“嗯?嗯。”徐冕清立馬回神,但只看見苗幸掌心里躺著一枚圓鼓鼓的餃子。
“懂了就自己嘗試一下,來!”苗幸愉快地拿了張皮放進(jìn)他手里。
徐冕清硬著頭皮刮了一大勺餡料往上面一放。
“哎哎哎啊!!你這也太多了!!”苗幸一把搶過他的手放在閑聊碗正上方,用勺子把多余的餡料刮了下去。
“你也不想想,這么一大坨怎么包進(jìn)去。”
“嗯……確實……”徐冕清點點頭,繼續(xù)硬著頭皮小心挑起餃子皮的邊緣,表情嚴(yán)肅得像在做外科手術(shù)的大夫。
但是……
“哎不不不,兩邊沒對齊呀。”
“手指是這么動的!不是靠蠻力把硬擠在一起!”
“你露餡了喂!”
“算了下一個吧……”
然而,十幾分鐘后,爹媽那邊的盤子已經(jīng)幾乎擺滿。徐冕清面前的盤子卻只有幾個歪七扭八的餃子。
苗幸頭大道:“算了,你走小孩兒路線吧。”
徐冕清手上身上臉上都是面粉,偏著頭問:“小孩路線?”
苗幸回答:“就是過年包餃子時,家里小孩有時會來幫倒忙,為了打發(fā)他們,就會給他們一點餃子皮,隨便他們發(fā)揮。可以包巨型餃子、大象餃子、螃蟹餃子、餃子餃子。總之都行,隨便你發(fā)揮創(chuàng)造力,給。”
他說著,拿了一疊餃子皮交到了徐冕清手中。
徐冕清感覺自己此刻遇到了人生最大的滑鐵盧。他的成功人生,敗在了幼童級別的餃子技術(shù)上。
如果這是一大家子,自己現(xiàn)在很可能坐的是……小孩那一桌!
他咬了咬牙,偏頭仔細(xì)看著苗幸手里的動作,記下過程后再一一模仿。
然而二十幾分鐘后,苗幸起身活動時往徐冕清那里一看,驚喜道:“哎呀!是貓咪形狀的餃子,好可愛啊,這個我預(yù)定了,我要嘗嘗。”
“好。”徐冕清看著一桌子的奇怪貓貓頭餃子,心中終于升起了一點成就感。
他的餃子最終被留到了晚飯,早餐吃的是早已蒸上的餃子和玉米。吃完早餐后,尋淼玉跟變戲法似的,在行李箱里掏出了一個大燈籠骨架,撐開一個人都環(huán)抱不住,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塞進(jìn)行李箱的。
掛燈籠和貼對聯(lián)這事兒都交給了徐冕清這個高個,接下來幾個小時,一群人又將外面裝點了一番,直接讓這個歐式風(fēng)格的別墅到處紅燦燦的。
苗幸與徐冕清并排站在一起看著眼前年味十足的景象,問:“你們大家族過年也是這樣嗎?”
徐冕清點點頭,又搖了搖:“裝扮上相差不大。徐家過年會回祖宅,一個在鄉(xiāng)下的老宅子,被我爺爺翻修了一遍,弄成了一片中式庭院。過年的時候整個徐家人都會過去,看樣子是挺熱鬧的,但是和誰說話、說什么話、要用怎樣的禮儀都得遵循規(guī)矩。我一直是邊緣人,不想摻和進(jìn)去一般都呆在自己房間,正好別人也不想理我。要是我沒讀心的能力,其實還樂得清靜。但可惜……每次過年我都會被那些七拐八彎的心眼吵得頭痛。”
苗幸聞言就抬起了胳膊,把手伸到徐冕清頭邊,意思很明顯。
徐冕清見狀自然地微微彎腰低頭,感受頭頂傳來溫柔的撫摸。
“沒關(guān)系,從現(xiàn)在開始,你可以體會到普通老百姓怎么過年的了!”苗幸摸著他的腦瓜頂?shù)溃骸氨热绗F(xiàn)在,讓我們?nèi)ミM(jìn)行一個新年必做的娛樂活動!打麻將!”
“嗯……”徐冕清站在原地沒動。
苗幸奇怪地回望,正要問他是不是不喜歡時,徐冕清就提前開口了:“我不是不喜歡玩。”
苗幸恍然大悟:“啊!!忘記了!你會讀心!那還玩什么呀……你那能力簡直就是最強外掛啊……說起來,你有沒有去過M市的賭場玩過?你在那里完全可以成為賭神吧?”
徐冕清搖搖頭:“我從沒有參與過這類型的活動。不過你不用擔(dān)心,有個有趣的地方我要同你說一下。”
“什么?”
“神樹的樹枝,似乎有點許愿的能力。我昨天向你父母撒謊說自己只有拿著樹枝才能讀心,其實心里有些過意不去,想著自己要是不能讀他們的心音就好了。今天早上起來,突然發(fā)現(xiàn)能力對你父母失效了。”
苗幸驚道:“哎?你確定只是對他們嗎?可別是都失效了呀。”
徐冕清回答:“我實驗過了,對你有用,對島上其他人也有用。”
苗幸松了口氣:“那就好!那這不就說明,如果我再拿著樹枝,那就可以正常打麻將了!?”
徐冕清點了點頭,突然發(fā)問道:“你似乎對樹枝能許愿的能力不太驚訝?是不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
“你猜。”苗幸嘿嘿笑著拿出樹枝,跑向別墅。
徐冕清跟著苗幸小跑回屋里,就見客廳中間搬來了一張四四方方的木桌,桌面上已經(jīng)擺好了一副麻將。
“看!民間最受歡迎的娛樂活動!麻將!我們正好四個人湊一桌,玩這個再合適不過。”苗幸興奮地拉開椅子坐下。
苗偉國對徐冕清招呼道:“哈哈哈,我和你媽知道去國外過年,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國外沒麻將,必須帶套牌來。當(dāng)然,拒絕賭博,所以籌碼不用錢,用這個!”
他說著,掏出來了一大袋瓜子。
徐冕清見狀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可是我沒打過麻將,能先教教我怎么打嗎?”
苗幸父母同時驚訝:“什么!?你居然沒有打過這個國民游戲!?”
“那讓我來教你吧!”
“那讓苗苗來教你吧!”
苗幸與父母的話直接同步,三人說出口后立馬哈哈笑著為默契互相快樂擊掌。
徐冕清在苗幸身邊坐下,挨著他道:“苗小老師,辛苦你再教教我了。”
苗幸抖了抖,抓起幾顆麻將道:“好好學(xué),要是輸了可別說是我教的!”
另外兩邊的苗偉國和尋淼玉看著兩人的互動偷偷笑。
不得不說打麻將這個活動確實讓人上癮,四人打完一個上午,吃過午飯睡覺起來看看風(fēng)景又接著玩了起來,一直到晚上看電影。
徐冕清的確是個純新手,一開始輸了好幾把,瓜子都差點沒了。但他腦子靈活,沒過多久就開始贏,一直到晚上,他旁邊的塑料袋已經(jīng)裝滿了。
苗幸沒好氣地看著他:“你既然贏了這么多,那今晚必須全部吃完。說真的,你真沒用自己的能力?我咋不信呢。”
徐冕清笑著舉起袋子遞給苗幸:“我真聽不到,瓜子你吃點?”
苗幸扭頭地坐在沙發(fā)上吃著自己袋子里的,不理人。但隨著電影開播,自己袋子里的吃完后,他還是偷偷摸摸把手伸進(jìn)了徐冕清的瓜子袋。
一家人窩在寬敞的沙發(fā)里躺得橫七豎八,邊吃瓜子邊吐槽電影劇情。
尋淼玉道:“這電影好無聊哦,換一個吧。唉,因為時差問題看不了聯(lián)歡晚會還怪不適應(yīng)的。”
苗偉國吐槽:“以前播聯(lián)歡晚會的時候你不也是不看嗎?還一直念叨一年比一年難看。”
“確實無聊呀,但是做過年的背景音剛剛好,可太適合聊天嗑瓜子的氛圍了。”尋淼玉一邊咬著瓜子一邊含糊道。
徐冕清提議道:“要不,手機傳屏播一下以前的晚會視頻?我其實還沒怎么看過聯(lián)歡晚會。”
三人紛紛答應(yīng),隨便搜了個最近幾年的。
徐冕清剛開始還努力認(rèn)真去欣賞節(jié)目,但堅持了十幾分鐘后,還是忍不住扭頭去聽尋淼玉講社區(qū)八卦去了。
不得不說,精彩的八卦配合上電視里傳來的小品聲音,真是十分和諧。
四人在閑適的氛圍中東說說西扯扯,沒留神,時間就來到了晚上十一點。雖然遙遠(yuǎn)的祖國此時應(yīng)該還是晚上八點多,但一家子還是依照自己的時間進(jìn)行除夕活動。
“十一點了!”苗偉國突然站了起來:“國內(nèi)現(xiàn)在也是晚上了,可以放煙花了!”
苗幸疑惑:“啊?這島上還有煙花的?弄得上來嗎?”
苗偉國笑道:“我問了一下小徐,還真有!但我們自己放大型煙花怕有危險,就請了其他人來幫忙。”
“其他人?”
話音剛落,不遠(yuǎn)處的沙灘上就走來了個人,隔著老遠(yuǎn)就開始招手。
“嗨!老板!苗幸小哥!”
苗幸一下就聽出了他的聲音,居然是周金康。
“哎?!周哥!?你居然也跟來了??天吶,你也太敬業(yè)了吧!不用在家陪你老婆孩子過年嗎?”
周金康樂呵呵地實誠道:“老板給我三十萬,我老婆一聽就直接把我踹出來了,說干完這單再好好陪她們。”
三……三十萬,這年確實不過也罷……
苗幸默默眼紅,但很快就被周金康的話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苗小哥,準(zhǔn)備好了嗎?我們要放煙花了!”
“好好好!等我拿出手機!”苗幸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機,點開照相機對準(zhǔn)天空。
周金康舉起對講機和對面打了聲招呼,十幾秒后,一線閃爍的光芒抖動著沖上天空,在消失了一瞬間后,火光猛地炸開。
“嘭!!”焰火點亮了大半片天空,海面也倒映出了燦爛的光影,比在大陸上看起來要更美。
“哇!!!黃色的和紅色的!看!清哥快看,好漂亮啊!”苗幸舉著相機仰著頭,眼睛瞪得老大。
徐冕清抬起頭看了兩眼美景,隨后就湊到了苗幸面前,看著他倒映著煙花的眼睛問:“這種時候,是不是很適合進(jìn)行一個浪漫的活動?”
苗幸秒懂這意思,他立馬想扭頭看自己爹媽有沒有注意到這邊,但徐冕清已經(jīng)湊了過來,焰火同樣在他的眼睛里盛放。
天空中吵鬧的聲音仿佛被一鍵靜音了,苗幸聽到徐冕清低聲說:“放心,爸媽在看煙花呢。”
下一秒,徐冕清便吻了上來。而苗幸下意識閉上眼睛,但也十分主動迎合上去,腳下的影子很快密不可分地融合在了一起。
直到……
在煙花爆炸聲結(jié)束的時候,聽到了按下快門的聲音。
苗幸與徐冕清分開扭頭一看,就看見苗偉國、尋淼玉、周金康三雙眼睛都看著自己和徐冕清。
“你……你們……”苗幸窘迫得想要原地臥沙。
但尋淼玉直接放下手機,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紅包跑了過來,叫到:“除夕快樂!新婚快樂呀寶貝!來!媽媽給你包的大紅包!”
苗幸直接從一種窘迫切換到了另一種窘迫,單手撐住老媽的手腕推拒道:“不用給我了呀!我都工作了!不要紅包了!”
而另一邊,苗偉國也笑得一臉褶地走到了徐冕清面前,拿出紅包往他懷里塞,徐冕清與苗幸同步地進(jìn)行拒絕。
尋淼玉道:“嗨,這是最后一次給你發(fā)紅包啦!明年就是你給我發(fā),知道了嗎?這次就和小徐一起收下吧,偷偷告訴你,你可以伸手摸一下這個紅包有多厚……”
她最后半句話說得賊兮兮的,苗幸下意識照做伸手摸了摸,就發(fā)現(xiàn)這個紅包的厚度遠(yuǎn)超小時候的,里面恐怕有大幾千。
正在創(chuàng)業(yè)期的苗幸猶豫了兩秒鐘,果斷笑著接了過來,大聲道:“謝謝媽!除夕快樂!新的一年祝你越變越美!永遠(yuǎn)凍齡女神!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說完,他就轉(zhuǎn)頭勸徐冕清:“清哥!你也收下吧,這是爸媽的一片心意呀!也是一個驚喜!”
話說到這份上了,徐冕清也接過紅包,學(xué)著苗幸認(rèn)真道:“謝謝爸,祝您身體健康萬事順心,早日退休圓滿完成全球旅行!”
“好好好!小徐呀,除夕快樂!祝你和苗苗感情一直美好,錢越賺越多!”苗偉國滿意地啪啪拍著徐冕清的肩膀。
不遠(yuǎn)處,傳來尋淼玉給周金康幾人塞紅包與推拒的聲音,還有苗幸夾雜著笑聲的勸收聲。
天空中的煙火再次盛放,將小島點綴成附近這片漆黑海洋中唯一明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