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素三鮮 【二更】賀逾的禮物
聽到此消息的秀粉們, 啊不對,是所有網(wǎng)友們,全部都沖向了那檔旅游綜藝的微博。
微博的最新消息被人工置頂了。
【青春旅游實錄v:青春旅游實錄第七期即將上線啦!作為自由度最高的旅游綜藝, 本期特別邀請了《偶像創(chuàng)造》的導師團@賀逾@姜婧@姚余余, 和練習生們一起體驗齊河坊的天然風光, 在幕天席地下燒烤、野營。猜猜大家聚在一起會發(fā)生哪些趣事呢?明晚20:30果橙臺, 不見不散![愛心][愛心]】
網(wǎng)友們掠過了一長串屁話,直接點進官微的預告剪輯, 一秒都等不了。
蟬聲聒噪,月光沁涼如水, 樹葉交疊灑下的陰影模糊了洛時熙的面容。他微微往前傾身,將臉龐暴露在攝像機下。
似乎是有點緊張, 他紅潤的舌尖探出一點,舔了下唇。
“那個……”洛時熙垂下眼眸,似又覺得不妥,重新抬起頭來, 跟賀逾對視, 只是臉上飛紅一片,“賀、賀導師, 我……喜歡、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怎么回事??是真的在表白還是在鬧啊??】
【臉紅成這樣, 要說沒鬼我才不信】
【節(jié)目組有沒有心啊!怎么剪輯成了這樣!】
【賀逾呢?鏡頭快切賀逾!我要看他的反應!】
如網(wǎng)友所愿,鏡頭下一秒就切到了賀逾的臉上。
賀逾在燈光下,一雙桃花眼明明滅滅,看向洛時熙時頗為深邃。
他輕啟薄唇,尾音拉長,“啊,我接受你的表白。”
【????!!!!】
【節(jié)目組出來解釋!!】
【臥槽這不是真的吧??賀哥戀愛了?對方還是男的??】
【我直接原地爆炸!雨落szd這句話我已經(jīng)喊倦了!】
【雨落大旗永不倒!】
汪寒文是在事態(tài)逐漸發(fā)展起來之前, 讓官博立馬出面解釋。
網(wǎng)友在官博的評論區(qū)問道:“這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我房子塌了?還連塌兩座?”
官博趕忙回復,“沒有的呀,大家只是在做游戲而已~”
網(wǎng)友一怔,隨后集體反應過來。
【好家伙,拿我們開涮呢】
【掛羊頭賣狗肉第一人!你為什么不早一點澄清?我家熙寶都要被罵慘了】
但是馬上有人提出了異議:【不對啊,洛時熙為什么放著那么多人不去表白,偏偏選了賀逾?】
【他想攀高枝唄,抱著人家大腿可勁兒的吸血上位】
【那也不對啊,賀逾還答應了呢,要是普通關系,這時候頂多點點頭,他說接受是幾個意思?】
【這一波啊,這一波是雙向奔赴】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感覺賀逾看向洛時熙的眼神,跟看別人不太一樣】
【打住!這就是你的錯覺!】
大家各執(zhí)一詞,爭執(zhí)不下,官博的評論區(qū)變成了大混戰(zhàn),什么粉籍,什么立場的都有。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賀逾跟洛時熙的cp粉象雨后春筍一樣,瞬間冒出了頭,超話一夜之間漲了近二十萬粉絲,首頁一刷新全是兩人的表白視頻二次創(chuàng)作。
cp粉們也是沒有想到,這兩位正主平時不發(fā)糖也就罷了,一發(fā)糖就要把人砸暈過去,誰都沒他們會。
官博底下的節(jié)目組膽戰(zhàn)心驚的看著評論區(qū)的留言,深刻體會了什么叫引火燒身。
但是這把火,也并不是毫無益處的。
網(wǎng)友們無論懷著何種心情,都準時在第二天晚上守在了果橙臺,等待《青春旅游實錄》的播出。
當晚,《青春旅游實錄》的收視率創(chuàng)下新高,從1.98%一躍到了4.03%,讓不少同行羨慕眼紅。
要是能被網(wǎng)友罵一頓之后也能拿到這個收視率,那他們寧愿天天被罵!
畢竟什么東西,能比真金白銀更吸引人啊!
汪寒文解決了這個小風波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賀逾算賬。
“什么事?”賀逾給他開了門,又坐回了酒店的沙發(fā)上,手肘搭在沙發(fā)扶手上,身子斜靠,雙腿交疊,閉著眼輕揉太陽穴。
“你做的好事。”汪寒文把手機遞到賀逾面前。
賀逾睜開眼看了下,隨后更深的窩在了沙發(fā)里,“忘跟你說了。”
“說得真輕巧,我要是不注意這時候你倆就該上熱搜了。”
賀逾低低應了聲。
看他一臉疲倦的按完太陽穴后,繼續(xù)看電腦里的資料,汪寒文嘆氣,“你能不能給自己放一天假?住在這么好的地方,卻只想著工作,太暴殄天物了。”
賀逾現(xiàn)在人在三亞,來這里談生意。他的工作室規(guī)模已經(jīng)足夠大,可以轉(zhuǎn)型為有限股份公司了,賀逾最近為了這件事忙得天昏地暗。
他這次來三亞,就是拉投資,順便拍廣告的。
賀逾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水族館,淡藍的光映在他臉上,波光粼粼。
他現(xiàn)在住在三亞的亞特蘭蒂斯酒店,一個號稱把水族館搬進酒店的地方。但是賀逾對此并不感冒。
他只想工作。
汪寒文說:“你來三亞就不打算玩玩?”
賀逾把電腦合上,看著坐在對面的汪寒文,眼神探究,“我萬萬沒想到,有一天竟然能從你嘴里聽到讓我休息的話。”
汪寒文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尤其是攤上了賀逾這個甩手掌柜后,更是把工作當成了老婆來處。
汪寒文無語,“這種能說明,你已經(jīng)到了我都看不下去了。真不出去走走買點紀念品?”
“已經(jīng)買好了。”賀逾指指不遠處的禮品袋。
汪寒文過去看了眼,隨后面色古怪的走回來,“那些東西,你給誰買的?”
“我親愛的員工啊,”賀逾飲了口涼水,看著水族館的海龜緩解眼疲勞,“怎么了,不好看?”
汪寒文回想著那些一人份的東西,重復一句,“員工?你只有一個員工?”
賀逾慢吞吞地“啊”了一聲,像是才想起來,“都是買給小熙的,其他人的你明天去買吧。”
汪寒文:“……”
他一時竟不知道說什么好。
“賀逾,你不會跟洛時熙真的……”汪寒文想著自己剛剛處理的風波,欲言又止。
賀逾反應了下,才明白過來汪寒文想說什么。
“他呀?”賀逾雙手交疊,放于腹前,看著水族館里正慢悠悠從這頭游到那頭的海龜出神,半天沒說下一句。
汪寒文在等著下文。
見對方一直沒出聲,他不由看向坐在沙發(fā)上的賀逾。
賀逾在開門之前洗了澡,此時正穿著銀灰色的系帶浴袍,露出鎖骨和胸肌,往里窺探還能看到內(nèi)隱的腹肌。頭發(fā)剛剛洗過有些蓬松,碎發(fā)遮住眉眼,讓汪寒文看不清賀逾臉上的神情。
汪寒文耐心問答:“他怎么了?”
賀逾轉(zhuǎn)頭,看向他,嘴角輕勾,“他?算是我挺喜歡的一個小朋友吧。”
小朋友?
汪寒文不置可否,“你才多大?就管人家叫小朋友。”
賀逾收回在汪寒文身上的視線,笑了下,一雙桃花眼在燈光下莫名撩人。
他說:“差了好幾歲呢。”
===
洛時熙跟賀逾的那兩段對話,當天轉(zhuǎn)發(fā)量突破百萬。cp粉們更是磕生磕死,用這兩段簡短的對話剪輯了無數(shù)同人視頻出來。
有古風虐戀,有現(xiàn)代甜寵,有青春校園,有都市熱戀。
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剪刀手太太產(chǎn)出不了的糧。
洛時熙絕對不會想到,他當時以為最冷門的一對cp,竟會因為他的一席話,瞬間成為大熱cp,跟其他幾家平分秋色。
但在看綜藝的同時,網(wǎng)友們也發(fā)現(xiàn)了一個細節(jié),那就是洛時熙自曝他的老家就在齊河坊。
【啊啊啊這是我離最近的一次!我老家就在齊河坊!】
【之前不是說洛時熙家里挺有錢的嗎?老家怎么會在齊河坊?】
【往上數(shù)三代,誰家不是務農(nóng)的】
【我怎么沒聽說他家有錢啊,洛時熙也從來沒說過他的家境吧,你從哪吃的洗腦包?】
【這還真不是什么洗腦包,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洛時熙當初剛進節(jié)目組時,穿得那幾身私服,全都是大牌】
【你一說我去翻了翻,還真是,最次的也是Fendi,不過都是之前的老款,現(xiàn)在早就買不到了】
【他不是個缺錢的窮學生嗎?怎么能穿那些大牌的?是不是又是個人設翻車案例?】
【這肯定是翻車了,一邊說自己沒錢窮的要死,一邊還穿著那些大牌衣服,笑不活了家人們】
【我覺得洛時熙有可能是不認識那些牌子,買的A貨吧】
網(wǎng)友們正爭論著洛時熙身上的衣服到底是真是假,算不算翻車之時,論壇上一個帖子出現(xiàn)了。
[之前就覺得某l姓藝人眼熟,今天知道老家后才想起來,這不就是當年凌恩集團的小少爺嗎?]
52. 爆豬肉 洛時熙的身世
【1L:我之前不追星, 所以不知道他竟然去選秀了,是今天看到有節(jié)目在我老家拍綜藝才看到的。我去搜了下,竟然排名還不錯?該說是壞人都過得比較滋潤嗎?以前欠下的債還完了嗎?人血饅頭好吃嗎?】
【2L:我靠!這不會是個驚天大瓜吧!】
【3L:lz你不要語焉不詳?shù)? 具體來說說啊。】
【4L:猜這位藝人一定是洛時熙, 領個瓜牌, lz趕緊詳細講講】
……
【8L:你一說凌恩集團我有點印象, 當初那件事鬧得沸沸揚揚,我現(xiàn)在還記得。怎么, 洛時熙竟然是凌恩集團老總的兒子?】
【9L:lz這么久不出來說話,那我就說說我知道的。凌恩集團是十幾年前靠食品行業(yè)起家的大型上市公司, 于四年前破產(chǎn)。之前的集團主營業(yè)務是食品行業(yè),后來為了降低行業(yè)風險, 又陸續(xù)投資了很多產(chǎn)業(yè),涉及房地產(chǎn)、教育、服裝等各個行業(yè)。這個在國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企業(yè),因為多起食品中毒案件,最終破產(chǎn), 不復存在, 集團老總跳樓自殺。食品中毒事件在當時鬧得很大,你們可以去看看當年的新聞。】
【10L;食品中毒?這么說, 洛時熙他們家鬧出過人命了?】
【11L:臥槽不是吧??他們家身上還背著人命官司??】
【12L:所以洛時熙他爸吸著人/血把洛時熙這個小殺/人犯供了出來, 現(xiàn)在洛時熙又來吸粉絲血出道?還真是子承父業(yè),好樣的】
【13L:ls也不必那么陰陽怪氣,大清早亡了,株連制已經(jīng)沒了】
【14L:別一口一個殺、人犯,人家沒死】
……
事情是在半夜發(fā)酵的,陣地逐漸從論壇轉(zhuǎn)移到了微博。
汪寒文在深夜十二點收到了消息,立馬通知公關團隊注意動向, 在一切還沒搞清楚之前控制事態(tài),自己第一時間通知節(jié)目組,讓他們聯(lián)系洛時熙后回復。
在安排完一切之后,汪寒文敲了賀逾的房間門。
沒幾下門就開了。
賀逾打開門,“怎么了?”
“出事了,”汪寒文也不跟他啰嗦,直接把手機給他讓他看,“我已經(jīng)讓助理小孫預定了最近的航班,等我飛回去見下洛時熙,問問是怎么回事。”
這件事情關系重大,電話里很難說清,還是當面最好。
賀逾原本放松的面孔逐漸凝重,語氣森寒,“我也去,你多訂一張機票。”
“你?”汪寒文皺眉,看著已經(jīng)進屋開始收拾行李的賀逾,“你多久沒休息了?身子熬得住嗎?我去就可以,能處理的了。”
“可以。”
汪寒文看著賀逾,“你是擔心我處理不來這件事。”
“不是。”
賀逾從不懷疑汪寒文的業(yè)務能力。
汪寒文:“那你是在擔心他。”
賀逾:“……”
他沒說話,只是把身份證和錢包裝好,剩下的行李等助理找人快遞回去。
汪寒文見他沒否認,心中一動,“賀逾,你對洛時熙一直很特別,你感覺到了嗎?”
賀逾還是沒說話,只是在關門抽出房卡前,多看了一眼桌上買的紀念品。
看來要過一段時間才能送出去了。
===
洛時熙是在半夜被叫醒的。
工作人員敲響了他們的宿舍門,讓洛時熙趕緊出來。
洛時熙睡眼朦朧的起床,出門卻發(fā)現(xiàn)工作人員面色不對,看向他的目光有些隱約的譴責和憤怒。
洛時熙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怎么了?”
工作人員一想到眼前這個討人喜歡的男孩父親,竟然做出了令人不齒的事情,他的態(tài)度就好不起來,語氣生硬,“你經(jīng)紀人找你,說有事。”
洛時熙感覺到了他的不友善,沒有多問,跟著工作人員到了節(jié)目組。
一進去,大家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氣氛沉默。
導演從監(jiān)控器前抬起頭,看向門口一臉茫然的洛時熙,嘆氣,“你經(jīng)紀人找你,讓你立馬聯(lián)系他。手機我給你放桌上了。”
洛時熙點頭應是,過去拿手機的時候,聽到身旁一人小聲冷哼。
“殺/人犯。”
洛時熙渾身一僵,放于身側(cè)的手指顫抖起來。
一句話,把他拉回了當初的絕望、無助與黑暗。
汪寒文的話證實了他的猜測。
電話剛一接通,汪寒文沒有寒暄,語速飛快的交代,“洛時熙,你們家的事現(xiàn)在被放到了網(wǎng)上,具體你可以自己去看。我要說的是,你現(xiàn)在必須保持冷靜,不要沖動行事。”
洛時熙握緊手機,指尖發(fā)白。
明明是仲夏,他卻覺得有一股涼風從后背滲透上來,侵入到骨子里,讓他牙齒凍得咯吱作響,四肢冰涼。
汪寒文不在乎那頭有沒有動靜,繼續(xù)說道:“我現(xiàn)在要做航班飛回去,期間手機開飛行模式打不進電話,你用這段時間好好把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理清楚,一點都不要隱瞞的發(fā)到我的微信上。記住,一、點、都、不、要、隱、瞞,明白了嗎?”
一旦情報有誤,對公關團隊而言是個巨大的紕漏,會被抓住釘死在恥辱的十字架上。
洛時熙怎么不明白。
他甚至聽出了汪寒文特意讀重的那幾個音。
手指緩緩捏緊。
手機不堪重負,發(fā)出輕微的吱嘎聲。
他像失去全身力氣一樣,驟然失了力道。
“所以,您不信我,是嗎?”這句話像是在自言自語。
“什么?”汪寒文沒聽清。
洛時熙蜷縮著手指,斂下眸子,遮住了眼底的那一份苦意,“沒什么,我會把證據(jù)全部交給您。”
反正這也是他離開節(jié)目組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
此時,不過是把時間線提前了。
汪寒文覺得這說辭怪怪的,還想叮囑兩句,賀逾拿著票走了過來。
汪寒文:“對了,賀逾跟我一起回去。”
洛時熙聞言,“嗯”了一聲,沒什么情緒。
賀導師跟汪先生是一起的,大概他也知道自己家的那點破事,也是跟汪先生一樣的看法吧。
洛時熙,人家不了解你,這樣看也無可厚非。
洛時熙心底拼命地辯解,可是卻像半只腳踏在了懸崖邊上,只需輕輕一陣風,就能把那個身形單薄的人推入無底深淵。
周圍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一個個看向他,惡意的目光遠比善意的多。
下一秒,賀逾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傳到了洛時熙已經(jīng)開始鈍感的腦子里。
“小熙,等我回去。”
他頓了下,說:“別害怕。”
洛時熙低下頭,輕輕應了聲:“嗯。”
凌晨三點的樓梯轉(zhuǎn)角處。
往日喧嘩擁擠的大廈此時空無一人,走廊上連燈都只開了綠色應急燈。
洛時熙蜷縮在角落里,安全出口牌上的幽綠燈光照在他臉上,照不進眼睛里。
他動動已經(jīng)麻木的腿,打開了微博。
微博卡了半分鐘才跳出消息。
他的后臺已經(jīng)不能看了,都是不堪入目的辱罵聲,前臺的評論區(qū)也已經(jīng)淪陷。
如果不是工作室一直在壓熱度,估計這會咒他去死的人更多。
洛時熙顫著手,把那一條條的評論看下去。
或許很難想象,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竟然對另一個人有這么大的敵意,恨不得他立刻被處以極刑。
在看了百來條評論后,他沉默半晌。
好像是外面有人出來上廁所,把感應燈弄亮了。
聽著漸漸遠去的腳步聲,洛時熙抬頭,久不見光的眼睛被刺激出了淚水。他抬手,將眼角這一點點淚水揩去。
他瞇了下眼,看著頭頂模糊的光暈,神情平淡,好像完全沒有受到外界的干擾。
完全沒有看到,那一條條說他爸爸“死得好”,“畜生就不該活著”的留言。
只有顫抖的唇,暴露了他此時并不平靜的情緒。
他看著黑屏的手機,喃喃道:“這么多年,你們也該付出代價了吧……”
凌晨三點半,知名律所的一位律師接到了一通電話。
嘶啞的少年音從那頭傳來,“王先生,很抱歉這么晚打擾您。”
“小熙?”被叫做王先生的律師起身,驚動了身旁熟睡的妻子。
“王先生,我當初寄存在您那里的資料在身旁嗎?能不能麻煩您發(fā)給我?”
王樂:“現(xiàn)在?”
“對,現(xiàn)在。”
“好,我馬上傳給你,”王樂聽著那頭的聲音,問他,“是發(fā)生什么意外了嗎?”
少年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王先生,事情已經(jīng)過去四年了。我的父親自殺了,我的母親三個月前也過世了。”
洛時熙看著黑黝黝的樓梯口,聲音放得很輕。
“我沒有別的想法,我只不過想要回個公道而已。”
“叮咚”一聲,一條手機推送出現(xiàn)在王樂的手機通知欄。
【昔日豪門少爺因食品中毒案家道中落,轉(zhuǎn)頭竟成娛樂圈新星,被指責吸血上位!詳情請戳……】
53. 水煎包 洛時熙留宿賀逾房間
“原來你在這里。”
洛時熙剛剛掛斷電話沒一會兒, 眼前就站了個人,投下的黑影將他籠罩其內(nèi)。
洛時熙低低“嗯了聲,把自己更緊的抱住。
賀逾蹲下身來, 看著縮在角落里的洛時熙, 聲音輕緩地問他:“怎么坐在地上?會著涼。”
洛時熙沒有作聲。
賀逾見狀, 坐到了他的身邊。
洛時熙抬頭看賀逾一眼。
賀逾跟他對視, 借著暗淡的安全出口的小綠燈,看清洛時熙臉上并沒有哭過的痕跡。
他不但沒有放下心, 反而更加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哭是一種情緒發(fā)泄的手段,現(xiàn)在洛時熙遇到了這么大的事, 卻強忍住不情不外泄,并不是個好事。
洛時熙看著坐下來, 跟他視線齊平的賀逾,輕聲開口,“東西我要過來了,等會發(fā)給汪先生。”
賀逾搖頭, 沒問洛時熙說的什么東西, “我不是來說這個的。你怎么不回宿舍?”
“大家都睡了。”洛時熙將頭靠在身后冰冷堅硬的墻壁上,看著黑暗處出神。
他很感謝賀逾沒有打開樓道的燈, 讓他可以完全隱藏在黑暗中。
賀逾說:“如果你回宿舍, 起碼還有人會給你遞杯溫水。”他們一定會安慰你,讓你別難過。
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坐在陰冷黑暗的角落里,一坐就是三小時。
洛時熙搖頭,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會給哥哥們添麻煩,大家訓練已經(jīng)很累了。”
他說著, 轉(zhuǎn)頭看向賀逾在黑暗中的輪廓,很勉強的扯起一抹笑意,“我好像也給你添麻煩了。”
賀逾不喜歡洛時熙這樣說。
“洛時熙,你聽著。”賀逾借著小小的光,扳正洛時熙的肩膀,讓他看向自己。
“如果我沒有解決問題的方法,那我就不配做你的老板。”
大概是臨睡前喝多了水,又有人起夜,經(jīng)過樓道口時把燈光弄亮。
洛時熙不期然間,撞入一雙桃花眼中。
此時那雙桃花眼因受到光線刺激微微瞇起,卻依舊堅定、認真地看向自己。
賀逾緊抿著唇,注視著洛時熙。
兩人離得太近了,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鼻息。
近到賀逾終于看清了,洛時熙眼尾的那顆小痣。
四下寂靜無聲。
洛時熙一時忘了自己要說什么,喉結(jié)滾動,“我……”
他該說自己只不過還是個沒出道的小小練習生,哪里值得賀逾千里迢迢連夜坐飛機,從三亞飛到這里。
他該說那些事情不是自己做的,他們家不是外人想的那樣。
他該說其實地上真的很涼,他感到全身都麻木了。
他該說好多好多,但是猛然間千頭萬緒,卻不知從何說起,只看著賀逾那雙眼,發(fā)了懵。
手機“叮咚”一聲,是微/信提示音。
洛時熙看了眼,王樂把自己要的東西發(fā)過來了。
他的東西在家里,現(xiàn)在當然沒法去拿,幸好當初在王樂那里留了備份。
洛時熙舔舔干澀的嘴唇,“東西發(fā)過來了,我轉(zhuǎn)給汪先生。”
賀逾:“是那件事相關的?”
洛時熙點點頭。
“好,我們回去看看。”
賀逾站起來,在燈光重新亮起的同一時間,對洛時熙伸出手,“走吧,怕打擾到舍友,那就去我房間。”
洛時熙看著近在眼前的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抿了下唇,伸手握住,然后被賀逾借力拉起。
因為坐地上太久了,血液不流通,他剛站起來就往前撲。
賀逾趕忙把他摟在懷里。
等洛時熙站直后松開手,半攬著他避免再跌倒。
“輪椅呢?”賀逾問。
洛時熙說:“在樓梯上面。”
賀逾又心疼又好笑:“你怎么下來的?”
洛時熙低著頭,沒好意思說。
賀逾見狀,拍了下他腦袋,“行,我們?nèi)ツ谩!?br />
等到了導播室,沒想到大家還在那里,就連汪寒文也在。
汪寒文此時已經(jīng)收到了洛時熙發(fā)過來的資料,目光復雜的看著他。
導演見賀逾進來,叫了他一聲,“賀逾。”
賀逾沒應聲,而是推著洛時熙,沖汪寒文點點頭,“走吧。”
路過之前那位工作人員時,對方照舊是一臉不屑,不過這一次不敢當著賀逾的面大聲說,只是小聲嘀咕了句。
“真是什么人都有,惡心。”
賀逾往前走的腳步頓住,慢慢回頭,松開了輪椅把手。
“賀、賀導師。”工作人員看著一步步踏向自己的賀逾,心下無端一緊,嘴上開始磕吧。
賀逾淡淡的看著他,抄在口袋里的手伸出來,壓在桌子上,低頭俯視那個男的,無形中帶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說什么呢,我沒聽清,”賀逾臉上沒有絲毫笑意,“你再說一遍。”
男人在賀逾強大的氣場下,身子一點點往后縮,直到后背碰上了椅面,“我……沒說什么,哈哈哈,沒說什么。”
賀逾:“我說我沒聽清,讓你再說一遍。聽不懂?”
賀逾生氣了。
在場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我、我……”
看著說不出話來的男人,賀逾嗤笑一聲,“我都不知道,你們招員工的條件放這么寬,什么人都要。”
他這話是對導演說的。
導演剛才因為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夠提心吊膽了,現(xiàn)在又來了這一出,是真害怕賀逾這位大爺直接就地解約,拍拍屁股走人。
真惹了賀逾不高興,什么交情都是放屁。
導演看著說不出話的男人,厲聲道:“小吳,你剛才說的什么?”
看周圍人都看著自己,小吳只好吞吞吐吐地把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
說完,大家的臉色都不好看了。
賀逾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一字一頓的重復,“惡、心?”
“不不不,我不是,我沒有……我、我……”
小吳擺手,下意識想往后退,椅子劃過地板發(fā)出呲啦的響聲。
大家覺得這話確實是過分了些,還是當著當事人的面來說,小吳的確理虧。
導演知道賀逾護短得要命,拍拍賀逾的肩,讓他消消火。
“讓他跟小熙道個歉,你先別生氣了。”
賀逾低頭,看向輪椅上的洛時熙。
洛時熙此時正乖乖的仰著臉看他。
賀逾皺眉,正要說話,一個平時跟小吳關系不太好的員工小聲嘀咕:“他剛才還說洛時熙是什么殺/人犯呢。”
“你閉嘴!”
導演剛急急的喊了一句,下一秒就看到,賀逾一把揪住小吳的衣領,將他從辦公桌對面硬生生扯了過來。
賀逾的臂力是真的強,大家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jīng)拽著小吳的領子將人提到了自己面前,小吳幾乎是雙腳離地被他拽到了對面。
賀逾咬著牙,眼底壓著怒火,“你有什么資格去評判一件,自己根本就不清楚的事情?”
“法院都沒定論的罪名,你先扣上了。怎么,你比法院權(quán)威?”
眾人聽小吳還那樣說過洛時熙,俱是心下一驚。
這三個字說出來,殺傷力可太大了。
隨隨便便扣別人腦袋上,是要毀了一輩子的!
就連一向和善的導演都變了臉色,“吳起剛!你說的什么話!”
吳起剛剛剛被賀逾拽起來的時候膝蓋磕到了桌角,疼得面容扭曲,此時又被賀逾拽住領子,因為呼吸不上來全臉漲紅。
副導演瞅瞅這個,又看看那個,臉上堆著笑說:“哎呀,這不是大家還不清楚事情真相嗎,賀老師你別生氣,消消火昂,小熙也別太難過了,開心一點啊,開心一點哈哈哈哈。”
說完求助的眼神一個勁兒的看向洛時熙跟汪寒文。
洛時熙見屋里這么多人,不想讓賀逾因為自己跟別人吵起來,最后沒法收場。
于是洛時熙拉拉他衣袖,小聲道:“賀哥別生氣了,咱們先走吧,我還要給你看東西呢。”
賀逾衣袖被扯住,低頭看去。
洛時熙正手里攥著他衣袖的衣角,擔憂的看著他,然后在看到吳起剛那張臉后,擔憂順便變成了滿目嫌棄。
賀逾不知為何,心里的氣一下子散了大半。
他松開拽住吳起剛的右手,不顧在一旁拼命咳嗽的吳起剛,轉(zhuǎn)頭對導演說:“你的人,你來教。”說完去推洛時熙的輪椅,“走。”
導演應聲,“是是是,我來教。”
汪寒文跟著他們要走,臨走之前環(huán)視節(jié)目組眾人一圈,最后落到了彎腰咳嗽的吳起剛身上,嘴角的職業(yè)笑容帶上了冷意。
“未知全貌,不予置評,”他看著吳起剛,語氣不急不緩,“想必吳先生近來會十分空閑,有時間不如多學學怎么說話。”
吳起剛看著汪寒文走遠,還在心底琢磨他為什么說自己很空閑,正想著,就聽到導演的聲音。
“老王,帶他去領這個月的工資。”
吳起剛瞪大眼,這、這是要把他開除?
“導演!我只是說錯了一句話為什么就把我開除!那個洛時熙的事情誰不知道啊,我只不過說了大家想說的而已!”
導演看著他,“大家想說的?那大家說了嗎?”
吳起剛:“沒、沒有。”
導演看他還沒明白,不愿多說,揮手讓副導演帶他去領工資,明天不用來了。
“哦對了,還有剛才火上澆油的那個,也不用再來了。”
導演看著節(jié)目組剩下的人,說道:“禍從口出,希望你們都要明白這個道理。更何況娛樂圈的事情虛虛實實,誰知道真假?背后想想也就算了,今天當著本人的面就敢說,下一次得囂張成什么樣?”
他們節(jié)目組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到了宿舍門口。
看著賀逾找鑰匙開門,汪寒文說道:“我還以為你會直接一拳揍人家臉上。”
賀逾動作一頓,回頭看他,“我在你心里什么形象?”
汪寒文:“大概是不太好的形象。”
“哦,那真是勞煩你剛才替我擔心了,”賀逾“咔噠”一聲打開門,讓他們進去,“我猜,你肯定已經(jīng)準備好在我揍人前拉住我了。”
“不,你錯了,”汪寒文搖頭,“我是準備在你揍完人之后善后的。”
賀逾看他一眼,冷哼,“那你還真是當代男菩薩。”
汪寒文知道他現(xiàn)在還有火氣,懶得跟他爭論。
洛時熙聽他們倆你一言我一語,心中陰郁的心情散了些。
他看著賀逾的背影,“賀哥不會那么做吧。”
“難說,”賀逾倒是自己給否了,“我現(xiàn)在一想到那小子的臉,還真挺后悔沒給上幾拳。”
洛時熙笑了下,“其實……也不能全怪他,我知道現(xiàn)在網(wǎng)上大家對我都是這種看法。”
“別難過。”賀逾安慰他。
見兩人都要聊起來了,汪寒文趕緊說正事。
“你發(fā)給我的資料我大致看了一遍,為什么之前不發(fā)出去。”
汪寒文把證據(jù)串起來,知道了當年的真相。
洛父為了規(guī)避產(chǎn)業(yè)風險去投資誰知投資出了問題,現(xiàn)有資金流通不過來。在這燃眉之急,又出現(xiàn)了食品安全問題,有人吃了中毒進醫(yī)院。當時董事會一致施壓,讓他多方忙的焦頭爛額。
結(jié)果這一切不過是一場聯(lián)手陷害,就連當時醫(yī)院的醫(yī)生都被買通了。洛父受不了接二連三的打擊,跳樓自殺。只剩下洛時熙跟他媽媽一起還債,把家里的錢全都賠上了。后來洛時熙還差點輟學,是那位法學老教授出手幫忙,讓他高中休學一段時間。
洛時熙看著汪寒文,不知是不是燈光照在眼睛里的原因,他的眸中像籠著一層霧。
“沒有用呀,”洛時熙輕聲道,“我們家沒錢沒勢,就算真的處理結(jié)果下來了,到時候在網(wǎng)上被壓,都不能激起一點水花。到時候那些人的心中,我們依舊是狼心狗肺的東西。我爸的死,依舊會被外界認為畏罪自殺。”
他抬頭看向兩人,“我不但想要一個公道,我還想要一個昭告天下的公道。”他說完,歪歪頭,看著玻璃杯中自己變得瘦長的身影,“是不是聽上去傻兮兮的?”
賀逾沉默著看完了那些資料,聽到洛時熙這樣說,他認真的看向?qū)Ψ剑骸耙稽c都不傻 。”
他說:“既然你想要個世人皆知的公道,那我們就趁著這個機會,公布出真相。”
洛時熙捧著賀逾遞給自己的玻璃杯,手指輕輕摩挲杯壁,“東西我給你們了,剩下的事……賀哥,汪先生,拜托你們了。””放心,我會安排好。”汪寒文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
三人具體商量了下該如何操作,汪寒文就出去著手準備了。
房間里只剩下了洛時熙跟賀逾。
洛時熙咬了下唇,露出個極小的微笑來,“謝謝你們。”
賀逾看著他的臉,抿著唇,“不想笑可以不笑。我沒記得我工作室,還有讓人強行賣笑的條款。”
洛時熙嘴角落下了去,他真的沒力氣笑了。
看著落地窗外的霓虹燈,洛時熙輕聲感嘆,“外面好漂亮啊。”
從賀逾的房間,能看到全s市最豪華的夜景。
即便是凌晨三點,仍舊是車流如晝。
賀逾從玻璃窗上看到了洛時熙此時的臉。
洛時熙今年剛剛成年,他從18歲,正是無憂無慮的年紀。
但是他卻遭遇了家庭劇變,從云端跌落泥潭。
卻仍舊能自己的初心,看過了世上最污臟的一面,卻能夠不被影響,不失去生活的熱情。
這才是最難得的。
洛時熙偏頭,從窗外收回自己的視線,看向身后的賀逾,笑著說:“其實,我早就接受我家破產(chǎn)的事實了。這四年來,剛開始也是難受的,我跟著我媽一個個去求人,求人幫忙、借錢,但是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碳一個沒有。我還記得有個之前一直巴結(jié)我家的叔叔,我們?nèi)フ宜B門都沒進去。”
或許是想起了很多不好的回憶,洛時熙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出神。
賀逾安靜的坐在他身邊,聽他傾訴。
“我媽長得很漂亮,賀哥你看我就能看出來,不是我自夸哦,我還是蠻好看的,”他說著,對賀逾笑了下,”我媽更好看,我爸又愛她,連家務都舍不得讓她做。我小時候最喜歡我媽去開家長會,因為大家都會夸我媽媽好看,我覺得倍有面子。”
“只不過后來,我媽要操持家務,要照顧我,還要打好幾份工,人慢慢地就不行了 。經(jīng)常生病,咳嗽一直好不了。她過世之前的幾個月,瘦得只剩一把骨頭,我現(xiàn)在都還記得她的臉。”洛時熙輕輕撫著玻璃,聲音瞬間哽咽,他轉(zhuǎn)頭看向賀逾。
“你知道嗎?我現(xiàn)在都還記得,我在她臉上,看到了皮下完整的頭骨。”
賀逾猶豫了一秒,第一次抱住他,拍著他的后背,“好了,別想了,別說這些了。”
“我想說,”洛時熙沒有反抗,他或許也想要一個支撐,靜靜地將下巴擱在賀逾的肩上,“一個人怎么能瘦到這種地步呢?一點肉都沒了……一點都沒了……”
就像一架蓋著人皮的骨頭。
賀逾聽著洛時熙輕聲的說著,一點點的向他傾訴自己的過去,語言顛三倒四,邏輯混亂不堪,有時上一秒還在說著他打工的事,下一秒就跳到了自己的童年。
賀逾安靜的聽著,用手輕拍著洛時熙。
他知道,此時的洛時熙需要的是傾訴,是一個傾聽者。
洛時熙說到后來,眼淚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他本是在靜靜地流淚,直到賀逾感到了肩膀處的濕潤。后來,洛時熙逐漸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抱著賀逾,痛哭出聲。
那個一直堅強到連哭都不會出聲打擾到別人的少年,第一次不管不顧的哭出聲來,像一個迷路的孩子,在人流如織的十字街口徘徊。
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也沒有人愿意伸手幫他。
直到一只溫暖干燥的手輕輕扣住了他的后腦勺,將他抱在懷里。
“小熙,別哭了。”
洛時熙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用力將人抱緊,再抱緊。
不知過了多久。
賀逾看著哭累了,睡在自己懷里的洛時熙,嘆了口氣。
洛時熙的臉上還殘留著點點水跡,眼眶紅腫,淚水將睫毛粘成了一簇簇,末端還掛著淚珠,鼻子紅紅,看上去怪可憐的。
宿舍是不能回了,倒不如干脆讓他先在這里過夜。
賀逾把睡熟的洛時熙抱到床上,給他蓋好被子,又抽了張紙,輕輕拭去他眼角的淚水。
洛時熙哭得并不好受,到現(xiàn)在身子還輕輕顫著,眉頭緊皺,喉嚨中溢出嗚咽。
黑夜無聲。
賀逾坐在地上,依靠著床。
他看了眼在床上將自己蜷縮成一團的洛時熙,輕嘆一聲。
“以后……別再哭了。”
最后不知幾時,自己也睡了過去。
而此時,距離事情發(fā)展不過短短四小時,汪寒文這邊終于開始反擊了。
54. 缽缽雞 【二更】洛時熙在賀逾房間醒來……
凌晨四點多, 在網(wǎng)友的謾罵,粉絲的期待下,汪寒文終于讓工作室放出了澄清。
【酸梅娛樂:近日, 部分網(wǎng)絡用戶在網(wǎng)絡平臺上散布有關我司藝人洛時熙先生的不實言論, 嚴重損害洛時熙先生的名譽權(quán)……我司將通過法律手段追究相關人員的法律責任!……有關洛時熙先生的相關事件, 現(xiàn)已報警處理, 做如下澄清……】
八卦論壇中快速有了相關帖子。
【報——!賀逾的工作室出聲明了!快去看看!】
【1L:真相竟然是洛家錯信小人,白白賠了錢又搭了命, 最后還一身的罵名。】
【2L:我看完來的,這事攤誰頭上不說一句慘?洛家這么多年來一直被冤枉, 被人唾罵,這也太可憐了。】
【3L:洛時熙的身世也太慘了, 洛家本來那么有錢,他也是個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小少爺,卻在高中的時候家破人亡,爸爸還跳樓自殺, 就他跟他媽活著, 還要一邊還債一邊上學。】
【4L:我今晚的眼淚就跟不要錢一樣往下掉。剛開始出緋聞的時候我就不相信崽崽家能做這事,現(xiàn)在真知道了不是他們家做的, 更心疼了。他身上背著那么大的壓力, 還整天笑的像個小太陽,我一想就難受。】
【5L:最開始喜歡上洛時熙就是因為他笑起來超級有感染力,沒想到他笑容背后承擔了這么多不該由他承擔的事情……我顏粉轉(zhuǎn)死忠了,下輩子陪著他一起走,希望他天天開心,不要再陰霾纏身。】
……
【37L:那些之前罵罵咧咧咒人家全家去死的人呢?都去哪了?你看了這些證據(jù)難道不會心里有愧嗎?不怕半夜鬼敲門嗎?】
【38L:我在沒了解到事情真相之前也說過洛時熙的壞話,在這里真誠的向他道歉, 對不起。】
【39L:證據(jù)已經(jīng)移交給警方了,這么充足的證據(jù)鏈已經(jīng)是死錘了,我好奇的是洛時熙為什么不早點拿出來?】
【40L:查了一下當初陷害他們家的公司,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行業(yè)巨頭了,如果他們想要壓下來,或者找個替死鬼……你懂的吧。】
【41L:這么一想洛時熙也夠能忍的,等到現(xiàn)在成名了,有了人氣,事情也鬧到大沒法輕易收場的地步,再輕描淡寫地把王牌打出來,屬實牛批。】
【42L:ls,都是千年的狐貍玩什么聊齋?真當別人聽不出來你的陰陽怪氣?人家為自己家討一個公道有什么問題嗎?】
……
這個晚上大家也都不睡覺了,都在瘋狂討論洛時熙的事情,光是微博,在熱搜榜就有他的近十個詞條,熱一的更是醒目。
#洛時熙 道歉# 11081062 爆
早上六點。
很多剛起床的學生狗/社畜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見了這個詞條,心里嘀咕著洛時熙不就是那個選秀大熱的練習生?他怎么道歉了?
塌房了?
懷著激動吃瓜心情的學生狗/社畜點進去,卻發(fā)現(xiàn)不是他在道歉,而是網(wǎng)友們紛紛滑跪,表示再也不會片面的相信網(wǎng)上言論,被偏激觀點煽動了。
學生狗/社畜:這什么跟什么?
但是再看下去,他們卻出離的憤怒了。
靠!怎么還有這么欺負人的玩意兒!
洛時熙太慘了!
這他媽警方不趕緊給個交代?!
s市公安局在接到報警電話后,因為網(wǎng)上輿論的壓力,再加上證據(jù)鏈的完整性,速度奇快的破了案,正在去逮捕犯罪嫌疑人的路上。為了安撫網(wǎng)友的情緒,警方出了公示,表示會盡快破案。
大家的情緒逐漸被安撫下來。
論壇里的那個帖子走向變得奇怪。
【789L:你們沒發(fā)現(xiàn)發(fā)聲的是賀逾的工作室嗎?為什么改名叫酸梅娛樂了?】
【790L:我去天眼查了下,他的工作室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個人獨資了,上市為股份公司了。照我說早該上市了,他們家現(xiàn)在越做越大,光搖錢樹就有兩顆,其一的秦若瑤聽說要爭取今年的最佳女主角。】
【791L:我以為賀逾當時就是玩玩,沒想到他現(xiàn)在副業(yè)都這么強了。不過……公司名就叫酸梅娛樂?怎么是個吃的啊。】
【792L:賀逾好像一直是個取名廢來著,想到什么取什么。當初法梭有了女兒讓他幫忙起個小名,他掃了眼書桌說叫果果。法梭問為什么,他說阿姨剛洗了水果放在這。】
【793L:你說的這個我有印象!當時還是直播,法梭氣得都要順著網(wǎng)線過去踩賀逾一腳了,我快笑瘋了!對了,賀逾之前的工作室叫什么名字?不會就叫賀逾工作室吧?】
看到這個問題,魚粉們沉默了。
他們實在想不到,為什么洛時熙出了事,還能拉他們家賀哥出來溜一圈,恥辱示眾。
【794L: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叫檸檬の糖工作室吧】
【795L:???這個名字真的讓我夢回小學,我當時的網(wǎng)名就叫做oo菇?jīng)鰀ёぷ檸檬糖哈哈哈哈!】
【796L:艸別說了,DNA動了,我的叫μ萌вμ乖莈亽噯】
【797L:賀逾真是個人才[拇指贊]】
魚粉:謝謝,不愿再笑。
奶昔們在洛時熙的微博下留言,或者私信他,讓他振作起來,他還有她們。
不只是他們,還有很多熱心網(wǎng)友前去留言,告訴他一切都會好起來。有心理醫(yī)生或者是專業(yè)律師找到了他,私信他說會免費提供幫助。
而這些洛時熙統(tǒng)統(tǒng)沒有回復。
因為此時的他還躺在床上睡覺。
昨晚實在是又累又困,他又哭了不少時間,所以今天沒有按時起床,一覺睡到了中午。
是一通電話吵醒了他。
洛時熙眼睛都沒睜開,從一旁掏了掏,掏出個手機來,下意識點了接通,還放了免提。
“喂,誰啊?”他含含糊糊應了聲。
然后翻了個身,繼續(xù)睡。
電話那頭女生的問候剛要出口,就被這陌生又略帶熟悉的語調(diào)弄懵了。
她看了看手機,沒錯啊,上面的備注,就是她的表哥賀逾啊。
難、難不成是……?
她哆哆嗦嗦問了句:“你……小嫂子?”
洛時熙沒聽清,疑惑出聲:“你說什么?什么小嫂子?”
表妹終于認出了,為什么聲音這么耳熟!
這聲音分明是她的新墻頭,洛時熙!
所以,洛時熙現(xiàn)在跟她哥睡在一張床上?!
還接聽了她哥的電話?!
表妹激動的早餐也不吃了,一下子蹦到沙發(fā)上,用力跳了幾下,分貝驚人。
“洛時熙!!啊啊啊啊!!!”
洛時熙一下子就被嚇清醒了,腦子懵懵的去夠手機。
卻看到有只手壓著他,擦過他身上的被子,長臂一撈,把手機拿了過來。
賀逾不耐煩的聲音響起,“大早上打什么電話?”
洛時熙愣愣的低頭,看向正坐在床上的賀逾,這才清醒過來。
這床不是他的,被子不是他的,臥室也不是他的……
表妹:“啊啊啊啊啊啊啊表哥!!我搞到真的了!!”
洛時熙:“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可憐的賀逾,一大早就遭受了雙重夾擊,耳朵當場失聰。
他默默的把手機拿遠了些,一雙桃花眼竟有些委屈的看著洛時熙。
洛時熙喊完,驚恐的把自己團成一團滾到角落里。此時看了賀逾的表情,竟有些羞愧。
自己是不是……反應太大了?
但是不能怪他呀,大早上看到個男人在自己身邊,真的會嚇到。
洛時熙一邊在心里小聲爭辯著,一邊悄悄的、一點點的挪著屁股坐了回去。
賀逾看到了他的小動作,眼底藏了點笑意,覺得怪可愛的。
電話那頭,表妹仍舊在喋喋不休地說著“他媽的我哥竟然是個gay”,“你什么時候搞到我愛豆的如實招來”,“他昨晚上住你這你沒有獸性大發(fā)吧”。
賀逾臉黑了下來。
韓曉曉絲毫不知道她哥的表情已經(jīng)有多難看了,繼續(xù)不怕死的說道:“哥,我支持自由戀愛,但你是不是該給舅媽打個預防針?不然我家小熙在你那就要受委屈了!當然,床上的委屈不叫委屈,叫情/趣。”
洛時熙呆在原地,聽著揚聲器里的虎狼之詞,臉越來越紅。
他終于反應過來,剛才表妹的那句“小嫂子”在喊什么。
賀逾看了眼洛時熙,發(fā)現(xiàn)他都能頭頂冒煙了,在發(fā)現(xiàn)賀逾也在看他后,羞得立馬將腦袋埋在了膝蓋里,拿被子緊緊捂住。
賀逾趕忙制止對面的說話聲,怕他表妹再說下去,有人就要惱羞成怒了,“韓曉曉,我是不是該跟姑姑打通電話,聊聊你學習的事?”
“啊不不不!我今天還有很多作業(yè)要寫,我先不聊了哈表哥!”韓曉曉說完就想趕快掛斷電話保命。
賀逾沒好氣道:“趕快掛。”
韓曉曉:“對了哥,幫我安慰一下我嫂子,他出了事一定很……”
賀逾面無表情的掛斷了電話。
洛時熙跟賀逾大眼瞪小眼。
氣氛有些古怪。
卻又因為韓曉曉的那一句“小嫂子”,無端生出許多曖昧來。
洛時熙指指他的手機,小心翼翼的說:“對不起,我以為是我的手機,就接通了。”
賀逾:“沒事,是我表妹的電話。”
“表妹啊,哈哈哈,很可愛的女孩子,”洛時熙舔舔唇,干笑幾聲,“那、那她為什么喊我,小……小……”
他“小”了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了。
賀逾本在跟他對視著,此時突然移開目光,站起身來。
“不知道,可能是上網(wǎng)的時候看了什么奇怪的東西。對了,你要吃飯嗎?”
洛時熙看賀逾扭過頭去,以為是自己的問題太冒昧了,連忙順著賀逾的話轉(zhuǎn)移了話題,“謝謝賀哥,我不餓的。”
剛說完,他肚子就叫了起來。
洛時熙捂住肚子,尷尬的一批。
賀逾的輕笑聲傳入耳畔,洛時熙頭更低了。
要是這里有個地縫,他一早就鉆進去了。
賀逾說:“現(xiàn)在中午十二點了,估計食堂也沒飯了,我去給你做吧。”
洛時熙驚訝:“你會做飯呀?”
賀逾“嗯”了聲,走向廚房,“獨居久了自然什么都會,我先做飯,你去洗漱。衛(wèi)生間里有新的一次性用品。對了,想吃什么?”
洛時熙本想跟他一起去廚房,聽他一說才想起自己還沒洗漱,趕忙穿鞋進了洗漱間,同時對賀逾說道:“我吃什么都行。”
賀逾沒再多問。
他站在廚房里,聽著洗漱間里乒乒乓乓一陣響動,嘴角上揚。
不過好像是昨天睡床邊上睡久了,脖子有些不舒服。
他手摸著后脖頸,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隨后低頭做飯。
洛時熙此時刷完了牙,正在洗臉,看著鏡子里自己尚有些紅腫的眼睛,指尖輕輕碰了碰。
有些疼。
他看著自己腫如兔子的眼睛,回想起自己昨晚上是怎么抱著賀逾哭的,鏡子里的自己瞬間從頭紅到脖子根。
再一想到賀逾的表妹剛剛叫自己的稱呼,臉上又紅了一個度。
啊啊啊不行!不能再想了!
洛時熙用涼水澆了把臉降溫,趕緊洗漱完出去,到廚房給賀逾幫忙的了。
看賀逾在炒菜,洛時熙趕忙上去,“交給我來做吧!”
賀逾躲了下,抬抬下巴,指向那些還沒清洗的果蔬,“你幫忙把那些洗了吧,我再打個湯。”
洛時熙應聲,“好,是要做什么?”
“兩個人的話,兩菜一湯就夠了吧,”賀逾說道,“我做個玉米冬瓜湯,還有肉末茄子和豆腐釀肉。”
洛時熙聽見菜名一愣,竟然都是他喜歡吃的。
賀逾偏頭看他,“可以嗎?或者你還有什么想吃的?”
洛時熙搖頭,“沒有了!”
洛時熙去洗冬瓜和茄子,之后又切成了滾刀塊。
賀逾看他動作那么熟練,想到他家的情況,心下了然,沒有多問。
飯菜很快就做好了。
洛時熙把菜端到客廳,他是第一次在賀逾的房間吃飯。
“好好吃!”他夾起一塊茄子,塞進嘴里,隨后開心的瞇起眼。
賀逾見狀,笑了下,“多吃些,你早上沒吃飯。”
洛時熙點頭應著,又吃了幾口。
賀逾:“對了,你是不是要拆石膏了?”
洛時熙點點頭:“嗯,明天下午就去。”
賀逾:“我明天沒事,跟你一起去吧。”
洛時熙看著正在吃飯的賀逾,說道:“賀哥,昨晚……謝謝你。”
賀逾筷子一頓,“謝什么?不是不讓你道謝了嗎?”
洛時熙小聲道:“那怎么一樣呀,還是要說的,你幫了我那么大的忙,還、還聽我抱怨了那么久。”他打了個磕巴。
賀逾:“我是你老板,昨晚幫你是理所當然,聽你傾訴也是理所當然。一個老板,也要順便關注一下員工的心理健康。要是你以后也有什么事情,不要憋在心里,一定要跟我說。”
洛時熙頻頻點頭,悄悄紅了眼圈。
別人家的老板會不會這樣稱職他不知道,但是他現(xiàn)在一點都不后悔簽在賀逾旗下。
甚至都想給他打白工。
洛時熙拿著筷子,想了想,問道:“賀哥,我有什么可以幫你的地方嗎?”
“為什么突然這樣問?”
洛時熙抿唇,“就是……想幫幫你。你最近也挺累吧,不知道有什么我能做的。”
賀逾剛要拒絕,突然想到了剛才的那通電話,話到嘴邊拐了個彎,“確實有件事,我表妹學習不太好,但馬上就要高三了,姑姑挺發(fā)愁的。”
洛時熙雙眼一亮,“我可以幫忙補習呀!我學習成績還過得去。”
“你要是過得去,誰還是學霸?”賀逾笑著說,“不過會很耽誤你的時間,尤其是成團后會有不少活動。”
“沒關系呀,我想幫妹妹補習。”洛時熙懇求的看著賀逾。
到不知現(xiàn)在是誰求誰。
“好,那我先替她謝謝你。等你有空的時候幫幫她就行。”賀逾又想起個事來,“對了,我們的工作室正式轉(zhuǎn)型成公司了,叫酸梅娛樂。”
洛時熙很捧場的鼓掌,笑著說:“好好聽的名字,聽了就能想象到那種酸中帶甜,口舌生津的味道,也很有個性,大家聽了之后肯定會有印象,記住我們公司。”
別說叫什么酸梅娛樂了,就算是賀逾跟洛時熙說,自己之前的檸檬の糖工作室,他都能吹出個花來。
現(xiàn)在的洛時熙眼中,賀逾自然是千好萬好。
“不錯,有眼光。”
賀逾聽了一通彩虹屁,通體舒泰,給洛時熙舀了滿滿一碗湯端到他面前。
此時房內(nèi),兩人正在愉悅的吃著午飯。
而外面,終于有人發(fā)現(xiàn)洛時熙不見了。
起因是桑梓今天直播,他跟洛時熙約好今天一起去健身房鍛煉的,卻怎么都沒找到人,練習室里根本就沒有人影,只好找來了宿舍,問了梁與闌和柏璟舟,兩人卻說洛時熙一早上就去練習室了。蔣閆因為徹夜未歸睡在了練習室,此時更不知道洛時熙的行蹤。
桑梓說道:“可是,練習室里根本就沒有時熙哥的人影啊。”
柏璟舟有些慌了,“不對啊,小熙不是一大早就醒了,然后出去了嗎?”
洛時熙因為之前也有過三四點起來訓練的事,所以兩人并沒有問他出去干什么。
桑梓直播間的數(shù)萬觀眾此時正在瘋狂增長,一部分是擔心洛時熙的奶昔們,一部分就是聞風而來的網(wǎng)友。
【艸!不會是昨晚出事后就一直沒回來吧?】
【別這么說,我已經(jīng)開始害怕了,小熙千萬別做什么傻事啊!】
【你們趕快去找找啊,萬一這孩子真的想不開了……媽的我要詛咒那些王八蛋!警方還不趕快把他們抓進去!】
桑梓看著飛快滾動的彈幕,從里面猜測出了洛時熙經(jīng)歷的事情,自己也開始害怕了。
“我們要不跟導演說一聲?”
梁與闌皺眉,失去了往日的冷靜,“我去趟導播室。”
桑梓連忙道:“我也去!”
柏璟舟拉住他,“你去什么?你還要直播,我去!”
三人正站在門口討論著,就看到賀逾的房間門打開了。
桑梓以為是自己吵到賀逾了,剛要道歉,就看到洛時熙從賀逾房間走了出來。
洛時熙轉(zhuǎn)頭看到他們,還打了個招呼,“咦,你們怎么在這聊天?”
“什么?”
接話的卻不是洛時熙,而是緩步從房間里走出來的賀逾。
桑梓:???
柏璟舟&梁與闌:???
直播間網(wǎng)友:????
直播間的彈幕立馬凍住了,下一秒,鋪天蓋地而來。
55. 串串鍋 洛時熙的健身房一日游……
【????wtf?這是在干啥子?】
【家人們, 誰能告訴我為什么洛時熙竟然從賀逾的房間里走出來了?!】
【啊啊啊啊啊我圓滿了!雨落szd!我要去操場狂奔五公里!】
【所以他們倆在一起住了一個晚上?是不是我想的這樣?】
【我靠不是吧?賀逾潛/規(guī)則啊!師生戀我也愛,請多來點謝謝】
【誒你們看,熙寶的眼睛是紅的, 是不是哭過了?】
【我猜賀逾是安慰了洛時熙一晚上吧, 他不是洛時熙的老板嗎?】
【這是桑桑的直播間, 大家想聊其他的換個地方聊】
桑梓看看洛時熙, 又看看賀逾,一臉震驚, “時熙哥,你怎么會從賀導師的房間里出來啊?”
洛時熙看看對面嚴陣以待的三人, 尤其是桑梓手里的直播設備,察覺出了異樣。
他張張嘴, 想解釋,“那個,我……”卻不知道該怎么說。
難道說他昨晚上哭累了,直接睡人家房間了嗎?
賀逾按住他肩膀, 說道:“公司昨晚上簡單開了個視頻會議, 開完會已經(jīng)很晚了,小熙怕回去打擾到舍友, 我就讓他先在我房間里住一晚。”
【哦, 視頻會議啊,應該是關于洛時熙網(wǎng)上的事情吧,沒想到賀逾還挺負責的】
【賀哥當然負責,他昨天還在三亞呢,肯定是聽了消息之后連夜飛回來的,有這種老板真的慕了】
【為什么你們越說我越想磕呢?】
【嘖嘖,怕打擾到舍友, 卻不害怕打擾到導師】
【我們懂,賀哥你不用再解釋了[doge]】
梁與闌對賀逾道謝,“謝謝賀導師對小熙的照顧,給您添了不少麻煩吧。”
【聽聽咱們小梁的話術,“給您添了不少麻煩吧”。嘖,一句話就把小熙劃歸到自己的領地了】
【哈哈哈哈差點忘了,這里還有兩大cp呢,打起來打起來!】
【喂,別瞧不起桑梓好不好,我很看好他這只小狼狗潛力股,那身材真的絕了,壓熙崽不在話下,年下多香啊!】
賀逾搭在洛時熙肩上的手沒動,笑了下,“不用那么客氣,小熙是我的人,我自然要照顧著點。”
柏璟舟說道:“謝謝賀導師,接下來就不麻煩您了。小熙,進宿舍休息會吧。”
“對啊時熙哥,你吃飯了嗎?我去給你打飯吧!”桑梓連忙道。
洛時熙搖頭拒絕,“不用了,我吃過了。”
【原來這就是團寵!了解了哈哈哈】
【咱就是說,咱這個俗人就喜歡看別人圍著小熙獻殷勤】
【那不叫獻殷勤,那叫求愛好伐?】
洛時熙側(cè)身看向站在自己旁邊的賀逾,“賀導師,我先回宿舍休息了。”
賀逾慢慢松開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垂于身側(cè),“好,你去吧。”
洛時熙“嗯”了聲,歡快的跳著向那邊三人跑過去,站定后對賀逾揮揮手,“謝謝賀導師,我進去了!”
賀逾頷首,在看到洛時熙進去之后,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回房間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姑姑打了個電話,兩人友好親切地洽談了下他表妹韓曉曉的學習問題。
賀逾:“姑姑,正好我這邊簽下來一個藝人,是個學霸,你看要不要讓他幫忙給表妹輔導一下?”
姑姑笑著說:“是說的那個洛時熙吧?我還挺喜歡他的。”
賀逾沒想到洛時熙的知名度打進了媽媽團,應了聲,“沒錯,就是他。”
姑姑喜出望外,“那敢情好啊!不過會不會太麻煩他了?”
賀逾想起了什么,輕笑一聲,“不麻煩,他答應了。不過,要等到等他成團出道之后才行。”
“沒事沒事,我們等!”姑姑連忙應聲,“洛時熙這孩子我是真喜歡,長得又乖又聽話,學習還好,這小孩真招人疼。”
賀逾跟她說了昨晚上發(fā)生的故事,姑姑立馬心疼,“哎喲,這都叫什么事啊,小熙這孩子也太慘了。不行,他那個節(jié)目是要投票對吧?我讓我公司上上下下全都幫他投票,把票投上去,讓他高興點!”
賀逾:“那我替他謝謝您。”
“這有什么好謝的,應該是我謝謝他。”
賀逾聊了幾句后,掛斷電話打給了韓曉曉。
“我?guī)湍懵?lián)系了一個家教,暑假補習。”
韓曉曉聞此噩耗,一下子從床上蹦了起來,“賀逾!你不是人!你這個——!”
賀逾:“是洛時熙。”
韓曉曉沒說完的話立馬憋了回去,“表哥!不,親哥!我的親親表哥,你怎么那么好啊!我愛死你了!”
賀逾勾了下嘴角,“我不是人?”
韓曉曉立馬出聲否認,極其認真的自我檢討,“你一定是聽錯了,我說我不是人!我怎么敢說我家玉樹臨風英俊瀟灑狂炫酷霸拽的哥哥呢!我家哥哥天上地下第一好!”
“少拍馬屁。”
韓曉曉轉(zhuǎn)轉(zhuǎn)眼珠子,笑得賊兮兮的,“哥,你說實話,是不是他們成團出道后,你怕見不到小嫂子,拿老板的名義讓他見你又怪怪的,才讓小嫂子給我補習的啊?還是家教呢,嘖嘖嘖。”
賀逾嘴角弧度未變,不急不緩道:“看來你不太想要這個家教。”
“不不不,我錯了,我認真深刻的檢討自己,怎么能這樣想你跟心愛的小嫂子呢。”雖然賀逾看不到,但韓曉曉還是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別叫他小嫂子,會嚇到他。”
“我明白!我叫小熙哥,嘿嘿嘿。”韓曉曉跟接圣旨一樣,賀逾就是什么就是什么。
等掛了電話,韓曉曉鋪在床上打了幾個滾,一邊滾一邊傻笑。
等興奮勁過去,她才想到一個問題。
賀逾只不讓她叫“小嫂子”,沒反對她猜的那個原因。
“靠!不是吧!”
===
網(wǎng)上,從桑梓那邊走出的磕學家們紛紛跟打了雞血一樣,瘋狂的扒了一輪賀逾跟洛時熙的物料。
在那個告白烏龍之后,大家已經(jīng)翻找過一輪了,找不到新的。
有人不甘心,扒了一遍又一遍,還真讓他找到個漏網(wǎng)之魚,發(fā)到了大群里。
【你們誰還記得洛時熙有一次拍廣告,行程泄露被粉絲堵住,簽名簽了大半天的事情?】
【這我記得,熙崽從白天簽到晚上,我都心疼死了。這有什么問題嗎?】
【當時跟他站在一起的那人,根本就不是他的表哥,是賀逾!】
【臥槽真的嗎?你怎么知道的?】
【這是我從一個奶昔那里翻到的圖,這輛紅色跑車分明就是賀逾的座駕啊![圖片]】
【!!!真的是!原來愛情那么早就開始了嗎?!】
===
洛時熙身上還是昨晚上的那一身,他先是在宿舍里洗了個澡,隨后換了身衣服出來。
出來時只有梁與闌和柏璟舟在了,桑梓在直播,不能在這里錄下去,就去別的地方了。
柏璟舟說:“小梓讓我跟你說,一會兒去健身房找他。”
洛時熙正在吹頭發(fā),聲音大了點,“好,我知道了。”
梁與闌看著他的眼睛,冒出一句,“之前的事情?”
洛時熙一頓,點點頭。
梁與闌沒有再問。
柏璟舟不知道兩人在打什么啞謎,但想來不是什么愉快的回憶,沒有多問,笑著說:“小熙吹完頭發(fā)快去,你之前還說要每天在健身房呆兩小時呢,也沒見你呆得住。”
“我怎么沒有嘛,明明是你沒看見。”洛時熙不服氣的反駁。
“行,是我沒看見,”柏璟舟揉揉他腦袋,從他手中接過吹風機幫他吹干,問他,“你跟賀導師的關系很好?”
“璟舟哥,你之前不是問過了嗎?他是我導師,又是我老板,還幫了我那么多的忙,我們當然關系好呀。”洛時熙說起這個就停不住,“你不知道他人有多好balabala……”
手指輕輕穿插在柔軟的發(fā)絲間,柏璟舟聽著洛時熙的話,眼神若有所思。
梁與闌往兩人處看了眼,表情跟柏璟舟如出一轍。
洛時熙到健身房的時候,桑梓剛從跑步機上下來。
他看到了洛時熙,招呼他,“時熙哥,這邊!”
他一喊,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洛時熙身上。
消息靈通的練習生已經(jīng)得知了昨晚上發(fā)生的事,一個個看向洛時熙,什么目光都有。
洛時熙在這近兩個月的時間里,學會的最重要的一項技能就是無視他人眼光。
他視若無睹的徑直走向桑梓,在他身旁站停下。
“你繼續(xù)跑步,我去找點別的運動項目。”洛時熙環(huán)視一圈。
他在輪椅上坐的人快要廢掉了,實際上他覺得自己的腳早就沒問題了,只不過一直沒拆石膏,只能繼續(xù)坐在輪椅上。
練不了下肢,練練上肢也不錯。
桑梓聞言,把放在一旁的直播設備拿上,“那我不跑步了,時熙哥你做什么也我做什么。”
網(wǎng)上這群老色批們正對一屋子的健身男性看得起勁,嘖嘖稱贊著健身房里連空氣都有荷爾蒙,驟然聽到桑梓這樣說,紛紛留言。
【小梓牌掛件,洛時熙的專屬定制哦~】
【geigei做什么,我也做什么】
【熙崽到時候熱了,會不會也把上衣脫下來啊?嘿嘿嘿,想看】
洛時熙去練了下臂力,大夏天的,健身房又沒有空調(diào),不一會他就出了一身汗。
洛時熙不練了,從拉力器上坐起來。
桑梓順勢從他身旁坐起來,“怎么不練了?”
“太熱了。”洛時熙用手扇扇風。
好像是覺得不涼快,他撩起衣擺扇了幾下,用衣擺擦汗。
桑梓剛轉(zhuǎn)頭去拿設備,一轉(zhuǎn)過臉來就看到了洛時熙如白綢緞般溫軟的清瘦腰身。灰色運動褲松松掛在胯上,腰帶沒有系緊,落下一段露出腰窩,有汗水順著脊背流下去,淌在了腰窩里,被淺淺的盛著。
因為熱,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一身雪白滑膩的皮膚泛著水光,引得健身房不少人頻頻往這邊看來。
【啊啊啊啊啊我瘋狂截圖!!】
【哥哥的腰不是腰,是奪命三郎的彎刀!!】
【我靠太澀了!這才是純欲天花板!不服來辯!!】
【洛時熙你穿衣服!!算了不穿也無所謂,再多脫點prprpr!】
偏偏洛時熙沒有自覺,半抱怨半撒嬌的對桑梓說道:“小梓,我覺得這里面好熱啊,我能不能回去呀?”
【不不不!別回!我還沒看夠!!】
【求求來再來點!我的心臟受得住!】
桑梓手一歪,差點把設備摔下去。
他在反應過來的第一秒就一把遮住了鏡頭。
【????桑梓!松開手我要看!!】
【有什么是我們尊貴的付費vip看不了的嗎??】
網(wǎng)友們什么都看不到了,只能聽到洛時熙的抱怨。
“你干嘛扯我衣服呀。”
網(wǎng)友:這么勁爆?!
桑梓正在小聲哄著洛時熙,“時熙哥,你把衣服穿好,我給你找紙巾行嗎?”
網(wǎng)友們只來得及聽洛時熙最后說了句“可是我好熱”,就被桑梓關了聲音。
網(wǎng)友:???
我是不是人不知道,但是桑梓你是真的狗!
56. 水煮魚 洛時熙拆石膏
洛時熙被扯下了衣服下擺, 不情不愿地接過桑梓手中的紙巾,把汗擦干。
“實在是太熱了,”洛時熙看看周圍, 指指一旁的冰柜, “我去拿點飲料, 你要喝嗎?”
桑梓也給自己擦擦汗, 點頭說道:“謝謝時熙哥,給我也來一瓶吧。”
等粉絲再看到的時候, 只有桑梓在鏡頭中。
【崽崽呢?我專門跑過來就是看崽崽的,他不會已經(jīng)走了吧?】
桑梓看到了彈幕, 趕忙說道:“他沒走,幫我拿飲料去了。”
【現(xiàn)在趕來的奶昔好可惜, 錯過了你家哥哥撩衣服的片段,但是我看到了,還截屏了,嘿嘿】
【啊啊啊啊撩衣服?洛時熙媽媽不允許你這樣!】
“你跟洛時熙的關系好好, ”桑梓讀出彈幕上的字, 對著拿著飲料過來的洛時熙笑笑,“對啊, 我們倆的關系很好。”
“在問我嗎?”洛時熙湊到桑梓身前, 探頭去看他手上的直播頁面。
桑梓怕他歪倒,扶了下他的肩。
彈幕里的cp粉立馬跳了出來。
【啊啊啊啊他們倆好親密好甜啊!】
【近距離接觸有,本cp粉心滿意足】
【桑梓你怎么只扶肩啊,趕緊去摟腰!】
【洛時熙果然跟誰都配一臉,我昨天還看到他跟隔壁白熊臺top的拉郎文學】
洛時熙看過去的時候,彈幕上全是開車的,他臉微微一紅, 立馬把設備推向桑梓。
“咳咳,你自己玩吧,我先回去了。”
桑梓說:“你這就走啊?”聲音里帶著些不舍。
洛時熙剛要點頭,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小熙?原來你在這里。”
洛時熙一轉(zhuǎn)頭,果不其然,許軒就在自己身后站著。
洛時熙扯扯嘴角。
前幾天許軒還繞著他走,現(xiàn)在怎么就又湊過來了?
怎么,這是抄完歌詞了又來領罰了?
但是光抄歌詞,好像不夠有趣。
洛時熙看了站在自己身邊的桑梓,轉(zhuǎn)轉(zhuǎn)眼珠,抿著嘴角偷偷笑了下。
許軒這幾天也琢磨過來了,自己的意圖估計是被洛時熙看穿了,所以才找自己麻煩讓他抄那勞什子的歌詞。
但是就算是知道了,許軒也得往洛時熙跟前湊,他不為了公司的利益考慮,也要為自己的人氣考慮,繼續(xù)跟洛時熙捆綁炒cp。
不然他現(xiàn)在停手,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次許軒想著,無論洛時熙說什么,自己都絕不走人。
但是洛時熙卻一改往日能避則避,避不了就問候他歌詞的行為作風,而是異常親切的喊了許軒一聲。
“許軒!你怎么也來啦?”洛時熙說道,讓許軒到他們這邊來。
許軒一臉懵逼,但還是走了過去。
桑梓不清楚兩人之間發(fā)生的事,看洛時熙對許軒態(tài)度好,自己也笑著打招呼,“許軒哥。”
“你好。”
洛時熙對許軒笑著說:“許軒,我難得在健身房看到你,你今天怎么想到來的?”
許軒看著洛時熙,“因為你在這里,我就想過來看看。”
語氣還挺深情。
【這一對……怎么回事?】
【有點情況啊,磕到了磕到了】
洛時熙看著許軒專注的目光,心里無比冷靜甚至有點想笑,但是面上卻帶著甜甜的笑意,“知道你不常來健身房。既然難得來一次,要不就讓小梓教教你怎么訓練?”
桑梓聞言,立馬兩眼放光。
眾健身房的練習生聽此,抽了下嘴角,紛紛對許軒投來同情的目光。
【啊……又來了orz】
【怎么了?是有問題嗎?】
【你待會就知道了,這將是你最不愿意度過的幾小時】
許軒毫無所覺,他雖然不清楚洛時熙今天的態(tài)度,但也樂得跟他的朋友親近,于是一口答應下來。
“好啊。”
“那太好了,”洛時熙生怕他反悔,立馬把桑梓推了出去,“小梓,幫忙介紹一下這里的器材之類的吧。”
桑梓以為許軒是洛時熙的朋友,又是在直播,自然熱情百倍,甚至比之前還要熱情。
他一把拉過許軒就開始介紹,“許軒哥你看,這里是杠鈴,你應該很熟悉,具體操作就不用我多講了。這個器材的注意事項是balabala……如果聯(lián)系得當會產(chǎn)生的效果大概有balabala……”
許軒忍住聽完桑梓的一長串介紹,光一個杠鈴就用去了五分鐘。
【給大家隆重介紹一下,桑梓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舉鐵和介紹別人舉鐵】
【沒錯,我們都受過他的摧殘,一想起來就備受折磨】
【但是他只有對著自己關系好的人才會這樣呀,還蠻可愛的】
介紹完杠鈴,許軒剛要走人,就被桑梓拉到了橢圓機前,又是好一番介紹,詳細列出了橢圓機練習的各種優(yōu)缺點。
洛時熙看了一會戲,推著輪椅走人了。
徒留許軒自己在那里受折磨。
許軒聽的腦子疼,又不好當著直播網(wǎng)友的面打斷他,只能繼續(xù)聽著,左耳進右耳出。
桑梓問他,“所以許軒哥認為我剛才說的跑步機的跑步姿勢怎么樣?”
許軒根本就沒認真聽,哪里知道他說了些什么,敷衍點頭,“我覺得挺好的。”
周圍偷聽的人發(fā)出偷笑。
桑梓一臉委屈,“可是,我還沒講到跑步機呢。”
許軒臉一僵。
【啊……所以許軒是根本沒有認真聽別人講話對嗎?】
【桑梓那樣嘮嘮叨叨的,誰愿意聽啊】
【?前面的,說話是不是過分了,傾聽別人講話不是基本禮貌嗎?許軒連這一點都做不到嗎?】
【不是洛時熙讓他聽的嗎?找洛時熙去啊】
【既然cue到了小熙,那我一定要說一句,小熙當時聽桑梓講這個,可是聽了整整一上午都沒半點不耐煩,你家能比?】
【我怎么聽說許軒有想跟洛時熙炒cp的打算,這次來就是上次炒cp,結(jié)果又來倒貼了】
【??這消息保真嗎?】
【想想也有道理,許軒人氣跌得快,想要最快的上位,只能靠這點旁門左道了】
【你他媽說什么鬼話呢?我們軒軒能看上洛時熙?怕不是你家主子來倒貼我們軒軒,結(jié)果還沒人要吧】
【喲,這話說的,怕是您老剛才沒看見誰找的誰吧?有些人啊,想倒貼都沒入崽崽眼的資本】
大家很快各說各的吵了起來,兩家粉絲從直播間轉(zhuǎn)移陣地,一路吵到了微/博。
===
洛時熙不知道許軒最后是怎么脫身的,他也不關心,在離開健身房之后回了趟練習室,在里面跟大家訓練了幾個小時,愉快的回去休息了。
路上碰到了之前導播室的工作人員,一臉尷尬的看著他,主動上前打招呼。
洛時熙微笑著一一回應。
大家松了口氣,心想洛時熙的脾氣真好,以后也不用怕他踮記在心上報復回來。
做這一行,大家心里都跟明鏡似的,知道按照目前的人氣,只要洛時熙不爆出吃喝嫖賭的新聞,出道位穩(wěn)了,自然也有人有心巴結(jié)他。
“昨天導演讓那個吳起剛離職了。”
洛時熙疑惑,“吳起剛?”
工作人員說:“對,就是昨天說你的那個。”
洛時熙點點頭,沒有在意。但他也知道工作人員這樣說是在向自己示好,于是對他又笑了笑。
第二天,賀逾來找他,去醫(yī)院拆石膏。
洛時熙看著賀逾把自己的輪椅折疊,放到了那輛黑色悍馬的后備箱,坐進了副駕駛。
他一坐下來就看到了車前面擺著的汽車擺件,是一個用粉白豬鼻子盆栽種的小草,兩片葉子一搖一擺的,超級可愛,跟整個野性張揚的越野車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個好可愛,”洛時熙碰了碰一邊的小葉片,嫩綠的葉子搖得更歡快了,他試探出聲,“是你表妹買的?”
賀逾看了一眼小豬盆栽,“不,是我買的。”
“哈哈哈我就說嘛,這么可愛的東西當然是女……”洛時熙話說到一半頓住,手尷尬地停在了半空中,后半段拐了個急轉(zhuǎn)彎,“啊,男生的專屬。”
賀逾拉長語調(diào),帶著調(diào)笑的“哦”了聲,在看到洛時熙側(cè)過去紅了臉后,不再逗他,“系上安全帶。”
“好的。”洛時熙應了聲,在駕駛座上坐好,看著賀逾打?qū)Ш健?br />
賀逾抽空看他一眼,“怎么一臉興奮的盯著我看?”
“我要拆石膏了呀,當然高興!”洛時熙晃了晃腿,“我這么長時間不下地,都快要被憋死了。”
賀逾見他滿臉怨念,心下好笑。
他擰開了車載音樂播放鍵,舒緩的樂聲從音響中飄了出來。
洛時熙說:“誒?怎么又是你的歌呀?”
賀逾:“當然,我的CD全都是我的歌。”
“你好自戀。”洛時熙小聲吐槽。
賀逾耳朵多尖啊,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我沒反駁過不是啊。”
洛時熙抽抽嘴角,他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說不過賀逾。
因為賀逾的臉皮真的超級厚。
“不過你要是出專輯了,我以后車里就放你的歌。”賀逾從后視鏡中看著洛時熙的眼睛,笑著調(diào)侃。
“那多不好意思,”洛時熙一想那個畫面,搖頭拒絕,“這也太羞恥了。”
“這有什么好羞恥的,我放自己的歌都不覺得有什么。”
“那是因為你厚臉皮呀。”
洛時熙心里想著什么,下意識的說了出來。
說完了他才意識到完蛋,立馬看向賀逾,怕他生氣。
賀逾瞅瞅他,碰碰自己的臉頰,又伸手去戳了下洛時熙的酒窩。
洛時熙:?
賀逾:“把我的臉皮分你一點。”
洛時熙一愣,笑了起來,“你怎么有這么稀奇古怪的想法呀。”
他的指尖碰了碰剛剛被賀逾戳過的地方,感覺那里像被羽毛拂過,癢癢的,還帶著暖意。
賀逾帶笑的桃花眼看他,“不喜歡?”
洛時熙:“喜歡。”
“喜歡就好。”
賀逾尾音上揚,意味深長的看了洛時熙一眼。
57. 大拉皮 賀逾:你個小笨蛋
醫(yī)院里。
洛時熙腳上的石膏已經(jīng)被拆了下來, 他輕輕動動腿,感受著許久未有的輕盈,幾乎要喜極而泣。
他離自由, 又近了一步!
大概是看出了他眼底壓都壓不住的歡心雀躍, 醫(yī)生說:“記住, 拆了石膏也不要馬上下地走動, 要多養(yǎng)養(yǎng)才好得快。”
洛時熙一邊笑一邊點頭,“知道了醫(yī)生!”
賀逾摸摸他腦袋。
洛時熙抬頭看了他一眼, 在他掌心蹭蹭,笑容里帶著甜得要溢出來的軟。
賀逾蜷縮了下手指。
估計是看他面嫩, 又是一副鳥雀出籠的歡欣,醫(yī)生搖搖頭, 轉(zhuǎn)頭囑咐看起來比較靠譜的賀逾,“你可要看住你弟弟,別讓他亂動。”
賀逾沒否認兩人的關系,“好的, 我記住, 謝謝你醫(yī)生。”隨后低頭對洛時熙說道:“聽到了?不要亂動,好好在輪椅上再待幾日。”
洛時熙鼓鼓嘴巴, 有些不開心, 但還是乖巧點頭,“我知道啦。”聲音里有些小小的失落。
他像是剛考完試的學生,明明假期近在眼前,卻被突然通知學校補課,明天照常上學。
回去的路上,洛時熙趴在玻璃車窗上往外看。
賀逾開車的空隙轉(zhuǎn)頭看他,就看到洛時熙沖玻璃上哈了一口氣, 不知道在上面寫寫畫畫點什么。
悶悶不樂的樣子。
車靠邊停了下來。
洛時熙有所感,往外看去,卻發(fā)現(xiàn)他們還沒到西里大廈。
他們此時正停在一條商業(yè)街處,來來往往的人群讓洛時熙把帽檐壓低。
“怎么停下了?”他疑惑地轉(zhuǎn)頭問賀逾。
賀逾解下安全帶,“稍等我一下。”
洛時熙趴在窗戶上看著賀逾走進了商場,坐著等了會,想玩手機才想起來手機被沒收了,于是趴在車前面,手指一點一點地調(diào)戲前面的小豬盆栽。
“怎么買了個這么可愛的汽車擺件?”洛時熙下巴枕在胳膊上,摸著兩片小葉子,“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少男心?”
他想著,自己先笑了起來。
車窗被輕扣幾下,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洛時熙嚇得立馬抬頭,在看到是賀逾后,表情中帶了點說人壞話的心虛。
他按下車窗按鈕,探頭去看賀逾,“怎么啦?”
賀逾把手里東西提上來給洛時熙看,“給你買的。”
洛時熙手扒著車門往外看,雙眼瞬間變亮,“哇,這么多吃的!”
“喏,拿著。”賀逾遞給他后,自己才回到車座上。
洛時熙抱著一個個袋子,幸福的快要昏過去。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賀逾買了很多東西,什么奶茶,曲奇,甜甜圈,圣代,巧克力慕斯……滿滿當當,洛時熙腿上都要放不下了。
他興奮的問道:“全都是給我買的?會不會太多了?”
賀逾看著他瞬間開心起來的笑顏,手搭在皮質(zhì)方向盤上,心情很好的敲了幾下,“都是給你買的,吃就是了。”
洛時熙把奶茶戳開,吸了一口,腮幫子鼓鼓的。感受著奶茶香醇綿滑的口感,帶著絲絲的甜,他幸福的瞇起眼睛。
這世上簡直沒有比難過時來一杯奶茶更開心的事情!
而幸福的來源已經(jīng)準備發(fā)動車,打著方向盤要離開商業(yè)街。
他們回去的路上不經(jīng)過這里,要掉頭回去。
洛時熙又幫賀逾戳開一杯,遞到賀逾嘴邊,討好的笑笑,“老板,喝奶茶。”
賀逾斂眸看向嘴邊的吸管,又抬頭看向洛時熙,靜靜觀察他幾秒,隨后搖了搖頭,“你喝吧,都是給你買的。”
洛時熙不死心,身子往賀逾的方向更傾斜一點,“你嘗嘗嘛,很好喝的。我端著讓你喝,也不會影響開車。”
賀逾于是低頭,含住吸管喝了一口。
“怎么樣怎么樣?”洛時熙看著賀逾的表情,好像奶茶是他買的邀人品嘗一樣,此時正期待著對方的回復。
賀逾咽下與他而言過于甜膩的奶茶,笑著說:“很好喝。我要開車了,你自己喝吧。”
“那我給你放在這里。”洛時熙把賀逾的那杯奶茶放到了兩人中間,拆開一盒泡芙吃了起來。
賀逾側(cè)目看他,“好吃嗎?”
洛時熙點頭,“好吃!”
賀逾松了口氣,“店員問我要買什么口味的,我不太清楚你更喜歡哪種,就全買了。”
洛時熙看著懷里的草莓味,海鹽味和原味泡芙,一臉心滿意足,“我都喜歡,謝謝老板!”
賀逾聽他這樣叫自己,有幾分新奇,搖頭失笑。
回去的路上,洛時熙一邊自己吃,一邊見縫插針的喂賀逾。賀逾開著車騰不出手來,他就送到賀逾嘴邊。
他每喂對方一個,就會一臉期待的問他好不好吃。
本來賀逾是吃不了這么甜的東西,但是后來慢慢接受了,甚至在心底里認同了“吃甜食會讓人心情變好”這句話。
“老板,你好好啊,我好愛你。”洛時熙咽下嘴里的甜甜圈,不遺余力地奉承他的老板。
賀逾動作一頓,“你該慶幸咱們在等紅燈。”不然他現(xiàn)在就一腳油門踩下去了。
絲毫不知避免了一場交通事故的洛時熙聞言,眨眨眼,“嘎?”
賀逾定定地看了洛時熙半晌,隨后失笑,搖搖頭,纖長的眼睫遮住了黑如曜石的眼眸,“沒什么。”
洛時熙于是繼續(xù)說道:“你真的是我見過的最最最最好的老板了!”他用了好多最來形容賀逾。
他是真的覺得賀逾太好了,尤其是跟自己之前打工的幾位老板相比。
簡直就是神仙!
“我只對你這么好。”賀逾等紅綠燈的間隙,看著洛時熙說道,眼神晦暗不明。
握著方向盤的指尖攥緊了皮質(zhì)套,在上面留下淺淺凹陷。
洛時熙看著賀逾的眼眸,瞬間get到了點。
他一腔熱血上頭,趕忙舉手發(fā)誓,“老板你放心,我以后肯定會更加認真努力,爭取C位出道!給咱們公司帶來更大的利益,在娛樂圈好好發(fā)光發(fā)熱!”
賀逾一噎。
他略顯無語的看著洛時熙,發(fā)現(xiàn)對方是真的在認真的發(fā)誓,一時心情更加復雜。
他該說對方有上進心呢,還是……個小笨蛋呢?
算了,慢慢來吧。
“……不,你這樣就挺好。”賀逾慢慢吐出口氣。
他得給自己順順氣,不然會被氣死。
被賀逾肯定了,洛時熙很高興。
賀逾說:“你只管往前走,后面一切都有我。”他看著洛時熙,清雋的眉眼有一瞬間的柔和,“我簽下了你,就不會讓你后悔做出這個決定。”
洛時熙心里感動死了,心想嗚嗚嗚他的老板果然是個絕世大好人!
于是他連忙給又被發(fā)了好人卡的賀逾遞過去一勺子慕斯。
“老板你吃!”
賀逾“嗯”了聲,低頭抿住小小勺子上冰涼的慕斯。
===
洛時熙又養(yǎng)了一段時間的腳傷,之后就能如常走動了。
只不過大家看他看得緊,只讓他每天走上幾步路,即便洛時熙表示他真的沒事了,也會被他的一幫哥哥們強壓著坐回去。
他跟桑淮巖求救,沒想到一向嚴厲的他也站在了梁與闌他們這邊,讓他先把傷養(yǎng)好再訓練。
洛時熙:一條失去夢想的咸魚.jpg
“小熙,這邊!”孫洛正沖著走過來的洛時熙揮手。
在看清幫洛時熙推輪椅的人時,他笑容一僵,立馬立正站好,就差行個軍禮,“隊長!”
經(jīng)過幾天的訓練,他是真的怕了桑淮巖,對方真的是個細節(jié)控,對任何動作任何細節(jié)都做到了一絲不茍,孫洛私底下跟夏文超一致認為,桑淮巖絕對是個處女座。
但是洛時熙不這么認為,他甚至反駁說“淮巖哥人很好很溫柔啊”。
孫洛聽后差點忍不住自己要翻上天的白眼。
拜托,桑淮巖人好?
那是只對你好!
至于許軒,孫洛跟夏文超都不太愛搭理他。
大家都是在這個圈子里混的,哪怕一開始不知道許軒心里打的什么算盤,慢慢地也就清楚了,跟他保持了距離。
孫洛對桑淮巖笑完,跑到了洛時熙身邊,“時熙哥,快去看看你的演出服行不行,咱們馬上就要三公彩排了,得抓緊時間。”
“好,辛苦你等我們了。”洛時熙笑著應他。
“不辛苦!”孫洛一看到他笑,自己也跟著笑。
小熙果然是個脾氣好的小可愛,長得惹人還有禮貌,簡直不能更完美!他要一直當他家小熙一輩子的粉頭!
此時的更衣間,導演組的小孫正要交接工作,匆匆走進去,卻發(fā)現(xiàn)里面沒人。
“人呢?小周你在哪?”他喊了聲,把東西放在了一旁的沙發(fā)上,“這小周,一定又去偷懶了。”
話音落下,最里面?zhèn)鱽眄憚印?br />
“你在里面?”小孫一邊說著一邊往里走,卻在拐角處撞倒了一位工作人員。
“對不起,你沒事吧?”他趕忙去看坐在地上低著頭,看不清面目的女生。
女生仰頭看了小孫一眼,飛快又小聲地說:“我沒事。”
她沒去接小孫伸過來的手,自己從地上站起來后匆匆跑開。
“怎么還有比我著急的啊。”小孫撓撓頭,在里面找了一圈都沒看見小周,決定出去找找。
洛時熙三人來到更衣間的時候,里面人還不多。
孫洛在前面帶路,“咱們的演出服在最里面,我?guī)銈內(nèi)タ纯础D闶遣恢涝蹅兊难莩龇卸嗥粒┥虾喼本褪窃谔油踝雍寐铮b組的姐姐們都好會!”
他興奮的說著,顯然已經(jīng)看過了演出服。
洛時熙被他勾起了好奇心,“那我想趕緊看看!”
幾人很快走到了最里面,孫洛指著那一排優(yōu)雅白西裝,“當當!我們的衣服!”
他走上前,一個個看過去,“上面都標了名字,這個是我的,這個是隊長的……小熙的在哪呢?”
說著說著,他動作一僵,眼眸睜大。
“怎么了?該不會沒有我的吧?”洛時熙開著玩笑,往前探頭。
然后就看到了孫洛手中,自己那件被剪壞的演出服。
笑容頓住。
不出十分鐘,洛時熙的演出服被剪壞這件事,傳到了所有練習生的耳朵里。
梁與闌聽到之后,當即趕來。
大家議論紛紛。
許軒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有些幸災樂禍。
他們隊內(nèi)除了洛時熙,就屬自己排名最高,這下子洛時熙上不來了臺,大家的目光肯定落在自己身上。
這簡直就是天賜良機。
許軒從心底感謝那個剪壞演出服的人。
周圍人的討論聲傳入耳朵里,其中不乏刺耳的議論聲。
“洛時熙是招惹誰了嗎?怎么被剪壞了衣服?”
“這知道呢,這剪壞什么東西不好,偏偏是演出服!咱們明天可就要上臺了,臨時變更服裝根本就做不到。”
“現(xiàn)在他要怎么辦?不能就因為這個不上臺了吧。”
“唉,要是我遇到這種事情,立馬就要崩潰了。你說他是不是流年不利啊,總是遇到很多倒霉事。”
“說完了嗎?”
蔣閆不耐煩的聲音響起,剃了斷眉的鋒利眉眼直直盯著低聲議論的人,對方趕忙閉嘴。
蔣閆回頭,看著柏璟舟正在低聲安慰著拿著西裝默不作聲的洛時熙。
他上前幾步,想到自己不會說話,最終還是停在了原地。
梁與闌趕到的時候,正看到這一幕。
“怎么回事?”
柏璟舟站起來,對他搖搖頭,“還不清楚具體情況。”
洛時熙抬頭,看著梁與闌,“哥……”
他垂眸,把剪壞的西裝拿給梁與闌看。
梁與闌看到了,鏡片后的目光染上一絲涼意,讓他本就寡淡薄情的單眼皮更冷了點。卻在出聲安慰洛時熙的時候,放柔了聲音。
“小熙,先別想那么多,我們一件件解決。”
洛時熙“嗯”了聲,順著梁與闌的力道,把頭靠在他的腰上,鴉羽般的眼睫遮住了他眼底的沉思。
孫洛擔憂地看著低著頭,拿著衣服不說話的洛時熙,“小熙……我們想想辦法,你先別難過。”
洛時熙沒有回他,只是手里更用力的攥緊了演出服。
“小熙……”孫洛還想再說點什么,被桑淮巖輕輕搖頭的動作制止了。
身后傳來騷亂。
“讓一下,都讓一下!導師們來了。”
“導師們好。”
“人呢?”
賀逾的聲音在糟亂的環(huán)境中響起,亂成一團的眾人瞬間冷靜下來。
“在那里!”
大家紛紛給他們讓路。
洛時熙轉(zhuǎn)頭看去,對視上賀逾。
此時對方眉眼間不再是一派從容淡定,而是染上了焦急。
賀逾在看到洛時熙的第一時間大踏步而來,站在洛時熙面前,拿過他手里的演出服,“我看看。”
姚余余跟在他身后,在賀逾抖開衣服后驚呼一聲,“怎么剪成了這樣?”
賀逾手中的衣服,從腰間被人扯開,裂出一個大口子。除此之外,還有衣袖被剪了好幾道,胸口處也被扯開,邊緣參差不齊。
賀逾皺眉,一眼就看出了問題。
這是剪到一半,沒剪完啊。
像是被中途制止了,這樣一來,應該是有人打斷了對方的動作。
他把西裝搭到手臂上,蹲下身來看洛時熙的表情,“別難過,我們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把現(xiàn)場封鎖了,現(xiàn)在對方肯定還沒有跑出去,很快就能抓住了。”
洛時熙抬頭看他,神情委屈又愧疚,“對不起。”他又讓賀逾擔心了。
“你對不起什么。”賀逾盡量放慢語速,安慰洛時熙,“你也別擔心服裝問題,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我的私人團隊。我們重新趕制一身,好不好?”
他方方面面都幫洛時熙想好了。
姚余余在后面捂住嘴,驚訝的看了賀逾的背影一眼。
他的私人團隊?
就是一線時尚品牌經(jīng)理蘇青,親手調(diào)/教出來的那一隊?
當初蘇青剛剛獲得服裝設計師新銳獎,就傳出來她跟總裁理念不合,心高氣傲的她一怒之下辭職,一年多沒有音訊,大家都以為蘇青這顆新星會就隕落,沒想到她竟然去當賀逾的私人服裝設計師了,還培養(yǎng)了一幫自己的班底,一副“老娘賴定了不挪窩”的樣子。
驚訝的可不止姚余余一個,就算不知道蘇青的名字,單憑賀逾的這份安排,大家都既羨慕又嫉妒的看向洛時熙。
不過想到對方臨公演了演出服出了問題,這點羨慕與嫉妒立馬變成了同情。
“抓住了!抓住那個人了!”
“誰?”賀逾霍然起身,看向跑過來的工作人員。
洛時熙也看了過去。
姚余余驚訝道:“這么快?”
被賀逾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后,她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忙補救,“那人是誰?”
工作人員大聲說:“有咱們的人當時撞見了那人的樣子,封鎖出口后很快就找到了她。那人開始死不承認,后來說要報警才嚇得承認了。”
“那人說,她是許軒的粉絲,說都是為了許軒才這樣做的!”
大家嘩然,看向站在一旁的許軒。
被幾十雙眼睛一起盯著,許軒壓力很大,尤其是他一抬頭,撞進了賀逾漆黑如墨的桃花眼。
“不!這件事不是我指使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一會事,我都不認識那個人!”許軒腦子“嗡”地一聲,慌亂地為自己辯解,語氣顛三倒四。
“你都沒見過那個人,就說自己不認識?”賀逾嘴角帶笑,但眸子深不見底,語氣冷淡。
“我……我……”許軒看著他,下意識后退一步。
賀逾收回目光。
對一個后輩發(fā)火,他還沒這么沒品。
洛時熙扯扯他袖子,賀逾低頭。
洛時熙:“你先去看看那邊的情況,這邊我來解決,可以嗎?”
賀逾確實想去看看那邊的情況,但是他又不敢此時丟下洛時熙,怕洛時熙受不了情緒崩潰,畢竟是自己忍著病痛排練出來的舞臺,臨到頭卻被一個瘋狂的粉絲給毀了個徹底。
賀逾張口欲言,但在看到洛時熙眼中的認真后,將到嘴的話轉(zhuǎn)了個調(diào),“我去看看,你在這里呆著,你們安慰一下他。”
最后一句話是對孫洛和桑淮巖說的。
“帶我去看看那人。”賀逾說完,片刻不留的走人。
他剛才不應該那么想的。
他忘了,洛時熙看上去很柔軟的一小只,愛撒嬌還愛笑,實際上內(nèi)心卻比誰都堅強。
賀逾老遠就聽到了罵聲。
“他一個賤人,憑什么說我家軒軒倒貼他?就那長相給軒軒舔鞋都不配!”
“到了賀老師,就是……她。”工作人員轉(zhuǎn)頭想跟賀逾說話,卻在看到賀逾的表情時,嚇得說不利索了。
導演看到了賀逾,“你來了。這件事涉及到你的員工,你來處理吧。”
賀逾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被制在地上,努力想要掙開的許軒粉絲。
“放開我!我要走!你們這是非法拘禁!”
賀逾嗤笑一聲,惹來她的瞪視。
他眸色霎時變冷,語氣里無半點溫度,“你知道什么叫非法拘禁嗎?”
“你……我認識你!賀逾!你是賀逾!”粉絲抬頭,惡狠狠的看向他。
賀逾冷冽的視線將她上下打量,像在看一團垃圾。
最后他失去興趣,轉(zhuǎn)頭看向壓制住她的保安,“送到派出所。”
粉絲本來還在掙扎,聽此立馬慌了,大喊大叫,“不!我不去派出所!”
賀逾當然不會如她意,“他父母要是想私下和解,就說,不可能。”他迎著粉絲更加驚恐憤怒的眼神,輕啟薄唇,“我們走正常程序,聽明白了嗎?”
大家都是人精,紛紛應是。
粉絲一愣,繼而更加劇烈的掙扎起來。
“不!不行!放開我!”
她會留案底的!
壓制她的保安生氣了,“你老實點!”
賀逾極快地處理了這邊的事情,心里記掛著洛時熙那邊,又趕回去。
路上接聽了一個電話,是蘇青的。
蘇青單刀直入:“我已經(jīng)聽了事情經(jīng)過,現(xiàn)需要量一下他的尺寸。”
賀逾:“那就趕緊過來。”
“我已經(jīng)到了。”
賀逾剛說完“好”,就看到孫洛沖自己跑了過來,見到他跟見到救星一樣。
賀逾眼皮一跳。
孫洛:“賀導師你快去勸勸小熙!小熙一定要穿他那身被剪碎的剪碎的演出服,而且他還把口子扯得更大了!”
賀逾立馬加快了腳步,“他人呢?”
孫洛追上去,“現(xiàn)在正在換衣服!”
賀逾剛到,就看到了蘇青正站在試衣間門口。
見到了賀逾,她打了聲招呼,“老板。”
賀逾問:“小熙呢?”
蘇青抱臂,抬抬下巴指向眼前的試衣間,“喏,在那里面。”
賀逾皺眉。
蘇青繼續(xù)說道:“你這新簽的藝人還蠻有自己的想法的,等他出來你看看效果,保證驚艷。”
賀逾聞言,下意識看向關著的試衣間門。
此時,門鎖“咔噠”一聲,被從里面打開。
58. 壽喜鍋 洛時熙:他長得真好看
洛時熙推門, 從試衣間里出來。
剛邁出來半只腳,他就頓住了步子,看著眼前一整個更衣間烏泱泱的人頭, 把身子往后遮了遮。
“你、你們都看我干嘛?”
眾人盯著洛時熙身上的裝扮。
那身白色的西裝現(xiàn)在大部分都被剪開了, 被扯了一半的下擺松松掛在胯間, 透過腹部的幾道裂口, 能隱約看到腹肌,一條人魚線順著延伸到了褲中, 隱沒不見。白色的西裝褲包裹著他修長筆直的雙腿,還有渾圓挺翹的臀部。
洛時熙動動身子, 又往后藏了點。
動作間,線條流暢的鎖骨從剪口處半隱半現(xiàn)。領口開了兩顆扣子, 內(nèi)搭的白襯衫露出一角。
仿戰(zhàn)損的西裝帶著殘破美和內(nèi)隱的誘惑,跟洛時熙那張清純的臉形成鮮明對比,造成巨大的視覺沖擊。
賀逾眸光微動。
但在看到周圍這么多人后,嘴角抿成一條直線。
咕嚕。
有人下意識咽了口口水, 發(fā)現(xiàn)別人都在看著自己, 他趕忙擺手解釋,“不是不是, 我不是gay啊, 你們別那么看我!我就是覺得太好看了!”
他這句話讓眾人紛紛回神。
“這簡直絕了!我感覺比之前更好看。”
“哇這身衣服太誘了,咱們小熙是要轉(zhuǎn)型嗎?”
柏璟舟幫洛時熙整理了下,匆忙中沒有翻下來的衣領,用身子擋住大部分的視線,“小熙穿這個很好看。但是外面太冷了,你把衣服換下來吧。”
桑梓瞅瞅中央空調(diào),又瞅瞅柏璟舟, 擦了下自己脖頸出的汗。
許軒聽著眾人此起彼伏的夸贊,視線落到洛時熙身上的西裝。
不可否認,洛時熙穿上之后,確實比之前更吸引人。
不應該是這樣啊!許軒煩躁的用力捏著手指。
孫洛:“小熙你這身太好看了!不過你怎么把襯衫也剪了啊?”
洛時熙扯扯衣領,把領口扯的更大了點,“這樣可以多露一點。”
無辜的語氣跟他此時的動作截然相反。
“嘶~”孫洛倒吸口涼氣,捂住自己的心臟。
要命了!他怎么會被一個男生給撩到!
賀逾剛才低聲問旁人要了件衣服,正要給洛時熙披上,就看到梁與闌把自己的外套脫下,給洛時熙套上。
“穿好。”
洛時熙忙手忙腳地接過來,“哦哦,好的。”
梁與闌沒讓他拿,直接把人一裹,遮得嚴嚴實實,還扣上了扣子。
眾人遺憾出聲。
賀逾看著那一幕,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他眼神微涼,輕嘖了下,打斷眾人的竊竊私語,“大家都穿上衣服去彩排,車已經(jīng)在等著了。”
“啊?這才幾點啊?”
“一點多了,要不咱們先走吧。”
“走吧走吧,早點去練練,這更衣室里面怪熱的。”
大家三三兩兩的散了。
梁與闌在洛時熙耳邊說了句,洛時熙點點頭。
“哥,你先去吧,我一會兒就走。”
梁與闌“嗯”了聲,揉揉他腦袋,“別不開心。”
洛時熙又跟柏璟舟跟蔣閆打了聲招呼,然后進去換衣服的了。
出來的時候,更衣室里還站著自己的隊友,賀逾跟蘇青。
洛時熙:“賀導師,你不走嗎?”
賀逾手撐著倚靠在桌子上,洛時熙一出來他指指蘇青,“讓她再給你改改。”
蘇青對洛時熙笑笑,“我量一下你的尺寸,幫你把衣服重新修改一下。”
“好的,麻煩你了,”洛時熙任由她拿著軟尺測量數(shù)據(jù),轉(zhuǎn)頭看向自己的幾位隊友,“你們怎么也不走?”
蘇青:“老板讓他們留下來的。你的衣服風格轉(zhuǎn)換了,在他們之間畢竟很突兀,就想問問他們能不能也改變一下風格。”
蘇青抬頭,對幾人笑著說:“不會改動太大,別擔心。”
她剪著短發(fā),看起來干凈利落,一笑起來倒是柔和不少。
孫洛:“不不不,我們一點都不擔心。”
幾人紛紛表示自己沒有問題,許軒也同意了。
賀逾站直身子,從蘇青手中拿過軟尺,“剩下的我來量。”
蘇青:“量完胸圍和腹圍之后就沒事了,我來就行。”
賀逾看她一眼,“男女有別。”
蘇青:“……”
她差點就要崩不住翻個白眼。
那我給你量數(shù)據(jù)的時候,你就不把我當女的了唄。
“要不還是我自己來吧。”洛時熙想拿過賀逾手里的軟尺,卻被避開。
“這個比較麻煩,我來就行。”
洛時熙沒看出來到底有什么麻煩的,但是沒敢說。
“手張開。”賀逾低頭,把軟尺從后往前圈住洛時熙的胸,在前面交疊。
賀逾的呼吸清晰可聞,幾乎有種在耳邊喘息的錯覺。洛時熙一抬頭,就可以看到賀逾根根分明的眼睫毛,往下是挺拔的鼻梁。那雙總是帶著點漫不經(jīng)心的眼眸,正分外認真的幫他測量。
賀逾長得,真的好好看。
洛時熙身為顏狗,自然有顏狗的自覺,沉迷在自家老板的美顏暴擊中,有一瞬間忘了正事。
舉動間,賀逾熱燙的手掌偶爾擦過他的皮膚,帶來滾燙的溫度,燒得他有些面紅耳赤,不由得動了動身子,想要逃離這個比擁抱更親密的動作。
“怎么了?”賀逾的聲音響起。
真的就像在耳邊吹了口氣,帶起的氣流讓洛時熙嫩白的耳朵抖了抖。
他伸手,揉揉耳朵,緩解那一點癢意,仰頭看著天花板,頗有些不自在,“賀導師,那個……好了沒呀?”
賀逾“嗯”了聲,眼角余光注意到了洛時熙的動作,眼底藏了些笑意,“好了,腰圍60。”
“60?!”孫洛疑心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的重復一句。
夏文超:“我靠這也太瘦了吧?我以為我65已經(jīng)很瘦了!”
賀逾也覺得太瘦了。
他剛才量腰圍的時候,兩手一搭就能環(huán)住洛時熙的腰肢。
洛時熙終于能放下手臂了,他看著正在跟蘇青低聲交流的賀逾,晃了幾秒神才回答,“因為我矮呀,骨架比你們小一些也很正常。”
夏文超說道:“也不矮吧,我看著跟我差不多高。小熙你多高?”
“178,”洛時熙收回視線,驅(qū)散那些雜七雜八的想法,“不過我哥堅持每天給我灌牛奶,我覺得我應該長高了,起碼得有一米八了。”
他堅信自己已經(jīng)長高了。
夏文超很得瑟,“那我還是比你高一厘米。”
“一厘米有什么好炫耀的?你還比小熙胖幾十斤呢,你怎么不說?”孫洛作為洛時熙的頭號鐵粉,立馬不樂意了。
“拜托,我舉鐵啊!我那可是肌肉,肌肉你懂不懂?”
洛時熙看著兩人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低聲對桑淮巖說道:“他們倆好幼稚啊。”
桑淮巖深有同感的點點頭。
至于許軒?
沒人想搭理他。
記錄下洛時熙和眾人的參數(shù)之后,蘇青合上本子,對賀逾說:“今天先這樣上臺,衣服我明天給他們。”
賀逾頷首,往洛時熙這邊走過來。
孫洛和夏文超立馬噤聲,乖乖的站直。
“想拿第一名嗎?”賀逾看著他們。
“想!”大家齊聲回答他。
賀逾:“服裝只是外界因素,真正考驗的是你們的實力。事情到這里已經(jīng)解決了,我希望今天這件事不要影響你們的心態(tài),你們也不要給自己增加無謂的負擔,平常心對待。懂了嗎?”
少年們對視一眼。
他們沒想到賀逾竟然能看出他們因為這件事,深藏在心底的焦躁不安。
桑淮巖最先點頭,“懂了,謝謝賀導師。”
孫洛和夏文超緊跟著應和,表示自己明白了。
許軒有些怵賀逾,點頭表示知道了。
賀逾看向洛時熙,他最擔心洛時熙的狀態(tài)。
洛時熙對他笑笑,“你放心吧老板,我一定把第一給你拿回來!”
賀逾看出了他的決心,笑了下,“好,我拭目以待。”
“車來了,上車吧。”
到了彩排地點,洛時熙他們按照順序上場完成演出,沒有任何差錯,就臉導師都挑不出他們的錯誤來。
幾人一下臺,許軒就被工作人員攔住。
“找我什么事?”
工作人員說道:“許軒,導演說你需要去趟派出所。”
許軒一怔,臉色沉了下來。
工作人員以為他在擔心,說:“別擔心,就是對方堅持認為是你的粉絲,需要你配合去錄一下筆錄。”
警方要確定許軒是否故意指使。
許軒:“知道了,我去。”
洛時熙往那邊看了一眼,繼續(xù)偏頭跟桑淮巖聊天。
===
三公現(xiàn)場。
觀眾們有序入場后,在等待期間跟身旁的同擔聊著天。
“已經(jīng)三公了,時間過得好快。”
“對啊,眼看著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我還挺舍不得。”
對于這個話題,不同名次練習生的粉絲是不一樣的心情。
那些在愛豆上位圈從沒跌出來的粉絲,自然心情要比那些愛豆成績起起落落的粉絲要平靜些。
每當這時,粉絲們就特別感謝自家努力的愛豆,讓她們可以少操好多心。
聊起這個話題,大家自然想到了從上位圈跌到十幾名開外的許軒。
女生往周圍看看,壓低了聲音跟情報接頭一樣,小心翼翼說:“你們說,這次許軒能在三公重新擠進去嗎?”
“我覺得有可能,畢竟他粉絲基礎還是挺大的。”
另一位女生撇撇嘴,“那是之前了,現(xiàn)在不太一樣,那些大粉估計都不想給他打/投了。”
有瓜?
眾人眼睛一亮,紛紛要那個說哈的女生透露點消息。
女生也不賣關子,繼續(xù)說:“我閨蜜算是他粉絲里的元老級人物,進了大群。昨晚聽說他們?nèi)憾颊恕TS軒之前被傳出來想跟洛時熙捆綁炒cp,那些大粉都不相信,還冷嘲熱諷,說洛時熙買這種通稿也不怕戶口本翻不了頁。”
有人感慨,“唯粉一般都看不上cp粉。”
“但是這件事網(wǎng)上出了實錘,是跟許軒同個進了選秀的藝人爆出來的,他跟許軒是一個經(jīng)紀人,那經(jīng)紀人當初送他來給許軒當綠葉,這誰能忍?就把這事爆了出來,音頻也有,只不過不太完整。”
女生迎著大家震驚的目光,繼續(xù)說道:“還有一件事,就是許軒的腦殘粉昨天溜進了后臺,把洛時熙的演出服剪壞了!”
“臥槽!還有這種事?”
“那洛時熙豈不是沒有演出服了?這就上不了臺了吧。”
“真狠啊,直接毀了人家三公!”
“許軒剛被爆出炒糊了cp,轉(zhuǎn)頭就有人為他報仇。不管是不是許軒指使的,粉隨正主,他們都夠狠夠毒。”
周圍人說著說著,都是脊背一涼。
這幸虧許軒的粉絲恨得是洛時熙,要是恨上了自己的愛豆……
不行,得讓偶像跟許軒那個掃把星保持距離!
59. 臊子面 賀逾:就這?沒了?
“你從哪聽的消息啊?保真嗎?”
女生被質(zhì)疑了, 不開心,“當然保真!許軒當天就被叫到了派出所,還有照片。這事捂不住, 說不定三公一結(jié)束, 全網(wǎng)就都知道了。”
大家在觀眾席聊得熱火朝天, 后臺也忙得人仰馬翻。
孫洛看著西裝外面裹大衣的洛時熙, “小熙,你不熱嗎?”
“不熱。”洛時熙把大衣緊了緊。
熱死他也不脫。
眾人都看了過來, 紛紛調(diào)笑。
“哎呦,咱們的小熙同學是不是害羞了?”
“昨天該看的都看過了, 害羞什么呀,快脫下來讓哥哥瞅瞅, 又改了成什么樣。”
洛時熙確實熱,鼻尖上凝著一顆汗珠,臉被熱氣熏得微紅,被他們一調(diào)侃, 就更紅了。
他反駁說:“你們別亂說話。”
“哈哈哈哈, 這是真害羞了吧?都是大老爺們,有什么不能看的。”
“就是就是, 讓我們看一眼唄。”
洛時熙捂著耳朵裝聽不見, 把腦袋鴕鳥似的埋進了桑淮巖身前,“隊長,你看看他們!”
大家笑聲更大了。
桑淮巖在跟洛時熙肢體接觸的一瞬間,身子微僵。下一秒放松下來,調(diào)整了下坐姿,讓洛時熙趴得更舒服些。
他撩起眼皮,冷淡狹長的淺灰色眸子看向眾人, 眉梢一挑。
大家心領神會,紛紛做著用手拉拉鏈的動作,閉了嘴。
三公很快開始了。
表演順序是隨機抓取。
蔣閆他們隊第一個上場,直接燃爆全場,帶動了氣氛。
洛時熙出去上廁所,回來的時候趴著后臺的欄桿探頭往外看。腦袋被敲了下,他嚇得立馬回頭,在看到是梁與闌的時候松了口氣。
“嚇死我了。”
梁與闌走過去,與他并肩站著,“在看什么?”
“哥,過來過來!”洛時熙拉住他的手,另一只手興奮的指向遠處的一片櫻花粉,“我的應援色,好看吧。”
他得意的向梁與闌炫耀。
梁與闌看了一眼遠處連成一片的粉色,視線落到洛時熙被光染亮的眉眼上,應聲道:“好看。”
“我也覺得好好看。”洛時熙下巴擱在手背上,越看越喜歡。
梁與闌陪他站在這里吹風,“為什么選了這個顏色?”
洛時熙說:“我想著女孩子應該喜歡粉粉嫩嫩的顏色,就選了這個,想讓她們高興。”
梁與闌沒有想到理由竟是這個,心下一軟。
“走吧,我快要上臺了。”洛時熙伸了個懶腰,活動一下筋骨。
梁與闌把他粘在鼻子上的睫毛拿掉,笑著對他說:“加油。”
“加油!”洛時熙做了個握拳的手勢。
“有請下一組練習生,為我們帶來歌曲《光》。”
一排身高腿長的男生們,披著黑色大衣上了臺,對下面鞠了一躬。
洛時熙站在臺上,整了下身上披著的黑色大衣。長款大衣垂墜感很強,領口用金色鏈子別住,防止滑落。
除了熱,沒毛病。
他一撩衣擺,坐到了琴凳上,白皙的手指從黑色的緞面移到琴鍵上,在燈下折出冷白的光。
底下離得近的粉絲看到了洛時熙的動作,尖叫起來。
悠揚的鋼琴聲漸起,通過擴音器飄散在了每個人耳中,婉轉(zhuǎn),又帶著點點凄美。
昏暗的舞臺上,一束散光從中央照下,照亮了舞臺中間的人,將他的身形和眼前的鋼琴,籠罩在晨曦般的光暈里。
特寫的鏡頭推到了洛時熙如蝶翼般顫動的眼睫,上面浮了一層光點,將鴉羽般的睫毛染成了淡金色。鏡頭漸漸向下,眉眼精致,尾端的淚痣點的恰到好處。
往下幾寸,是他正在彈奏鋼琴的雙手,指骨修長白皙,手背上有淡淡的青色脈絡。
像是發(fā)現(xiàn)了鏡頭,他側(cè)目向這邊望過來。
一雙黑如曜石的眸子里,盛著幾多情緒,讓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撥。
“光落在你臉上,可愛一如往常
你的一寸一寸,填滿欲/望”
隨著洛時熙的歌聲落下,其余四道燈光打下,照亮了或坐或立的其余四人,如晨曦般的光暈將每一個人籠罩。
干冰噴出,舞臺仿若有霧繚繞,翻滾出如云般的波浪。
臺下的觀眾們驚呼出聲。
“天吶好仙!”
“這首歌的服裝舞美贊爆!”
鏡頭切到了桑淮巖。
“城市啊有點臟,路人行色匆忙
孤單脆弱不安,都是平常”
他抬眸,原本深邃朗闊的眉眼柔和下來,灰色的眼中有說不出的傷感,磁性的聲音傾訴著內(nèi)心的孤獨。原本那么高傲的人,此時卻為某個心上人,露出一絲無措。
“天吶,我好像get到了高冷帥哥的點。”
“啊啊啊啊桑淮巖我老公!”
如果非要用一個字來形容洛時熙他們的舞臺,那就是:仙。
真的太仙了,仿佛讓眾人感受不到人間煙火。
或坐或立的幾人,隔著薄薄霧氣,如隔云端。
“都清醒都獨立,妄想都沒痕跡”
洛時熙從琴凳上站起來,跟大家一起走向舞臺中央,重新站位。
隨著下一秒音樂的響起,男生們同時解開了金色鏈子,將從肩頭滑落的大衣扔向臺下。
粉絲們剛剛被他們脫衣服的動作撩得不要不要的,在看清他們身下穿的什么之后,喊聲更大了。
“啊啊啊啊啊啊崽崽再脫一件!”
“救命啊!這是我不花錢能看的嗎?!”
“我好像看到腹肌了!”
原本裁剪良好的西裝被扯壞,殘破不堪,成了戰(zhàn)損裝。白西裝的純潔與性感結(jié)合在一起,讓人有種想近一步探究其下美妙身軀的欲/望。
簡單來說就是,又純又澀。
迎著臺下瘋狂的尖叫聲和探照燈般的眼神,洛時熙已經(jīng)能做到,只是紅了耳根。
他心里敲著節(jié)拍,隨著音樂舞動。
練過古典舞的身體更加柔韌,每一個動作都在恰到好處的撩人。歌聲變得舒緩、低沉,尾音綿長。
粉絲們一時不知道是該欣賞洛時熙的舞蹈,還是他半露出來、跟著舞蹈扭動的腰肢。
導播也很懂粉絲們,鏡頭在少年們的身上一個個劃過,激起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洛時熙轉(zhuǎn)身,發(fā)絲和西裝下擺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他在完成自己的部分之后,走到左邊跟大家完成換位。
但是許軒卻緊擦著他過去。
走位失誤,是舞臺上會發(fā)生的事情,洛時熙避不開,只能側(cè)身而過。
但是他的耳麥掉了下來。
有人發(fā)現(xiàn)了這一細節(jié),驚呼出聲。
“洛時熙的耳麥掉了!”
臺下臺下都為他捏了把汗。
賀逾原本看著洛時熙的視線轉(zhuǎn)向了許軒,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孫洛站在洛時熙的后面,他清楚看到了這一幕,擔憂地看了洛時熙一眼,卻只能跟上越來越快的節(jié)奏。
洛時熙沒有功夫去管掉落的耳麥,跟著節(jié)奏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緊接著在下一個轉(zhuǎn)身時,借著離心力,單手一勾,接住了飛起的耳麥,拿在手里,完美銜接上歌詞。
“你住進混沌深海,你開始無望等待”
少年清越的嗓音帶著傷感,又莫名撩人。
一如既往的冷靜。
完美解決。
在整首歌表演結(jié)束后,臺下響起掌聲,如潮水般不絕。
洛時熙在結(jié)束的第一時間,一個滑步到了舞臺最前面,在粉絲的尖叫聲把自己的黑色大衣?lián)破饋恚ⅠR披在身上。
觀眾席上響起了“吁”的調(diào)笑聲。
“不要遮!”
“我們花錢了,讓我們看!”
其余位成員見狀,也都笑著把自己的大衣重新披上。
孫洛笑著說:“咱們照顧一下小熙的臉皮。”
臺下他們倆的cp粉開始狂歡著過年了。
“弟弟太寵了!雙洛也好好磕!”
“誰跟崽崽站一起我都磕得起來!他好甜啊!”
賀逾上臺,站在洛時熙一旁,低聲提醒。
“把鏈子掛上。”
“掛不上。”洛時熙擺弄了那根金色鏈子好長時間,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會扣這東西。
還是不扣了,他悻悻地放下手。
一只手超他伸了過來,洛時熙剛想后退一步,就被制止。
“別亂動。”賀逾眉眼稍低,擺弄了下洛時熙胸前的那根綴著繁復飾品的鏈子,研究了下,扣到了另一端。
“好了。”
洛時熙“嗯”了聲,伸手摸摸那根扣好的鏈子,抬頭對著賀逾一笑。
兩人旁若無人的互動看呆了一眾人等。
隊友:這他媽是個什么情況??
導演的聲音在耳返里響起,帶著詫異,“你干嘛呢?”
臺下的觀眾可不管他們在上面干嘛,大家只看到了賀逾跟洛時熙之間的互動。
“靠!為什么扣個鏈子我都能腦補一萬字的小車車!”
“這兩人之間絕對有什么吧,這也太配了!”
“我們食欲cp大旗不倒!”
“賀逾他好會啊,他好明目張膽啊!啊啊啊啊我人沒了!”
賀逾在幫洛時熙整理完衣領之后,才慢條斯理地對臺下觀眾笑笑,“小熙身體不適,我?guī)退幌隆!?br />
觀眾:嗯嗯我們懂!
人家傷了腳沒傷手,你為什么上手幫人家,我們都懂!
賀逾繼續(xù)cue流程,讓觀眾開始投票。
洛時熙看著賀逾,把下巴藏在了大衣里,埋著頭想,他本來聽了賀逾的話不打算再炒cp的,但是現(xiàn)在看來兩人的cp粉好像日漸壯大。
會不會給賀哥帶來麻煩啊?
一定會的吧,賀哥好像不是很喜歡抄cp。
那,自己是不是應該跟他拉開一點距離?
洛時熙把自己捂在大衣里,又熱又悶。
他咬著唇想,還是拉開點距離吧,自己不能因為喜歡賀哥而給他的事業(yè)帶去不好的影響。
賀逾打死也想不到,洛時熙此時站在自己身旁,腦子里在想著些什么。
倒計時還有一分鐘,這種時候就要聊聊天,不要讓氣氛尷尬,也不要浪費鏡頭。
賀逾問他們,“大家這段時間練習,有沒有發(fā)生有趣的事情想要分享?”
這是最常被問起的問題,因為粉絲們很喜歡聽練習生們講私底下相處的小故事。
大家一個個期待的看著臺上的男生們。
孫洛說:“最難忘的,大概就是聽隊長講冷笑話了,凍死個人。”他說著,夸張地打了個哆嗦。
夏文超在旁邊深有同感地連連點頭。
下一秒,兩人就接收到了桑淮巖凍死人的視線。
賀逾饒有興趣,問他:“能現(xiàn)在講一個嗎?”
桑淮巖只好說了一個,“為什么海水是藍色的?”
賀逾有了點好奇心:“為什么?”
桑淮巖:“因為魚在吐泡泡。”
賀逾:?
“噗哈哈哈哈哈!”
反應過來的洛時熙捂著麥,笑得差點站不住。
賀逾好笑的看向他,“到底什么意思?”
洛時熙勉強止住笑聲,“因為魚在吐泡泡,blue blue blue。”說完又開始笑。
夏文超攤手,“我想說的事情就是,無論隊長的笑話有多冷,都有一個笑點超級低的人捧場。”
臺下的觀眾被凍住了,全場都能聽到洛時熙止不住的笑聲。
賀逾看了桑淮巖一眼,無奈地對洛時熙說:“別笑了,快說下你的事情。”
“嗯嗯好。”洛時熙勉強制住笑聲,他本想說賀逾那天給自己買東西哄他開心的事情,但是想到兩人的cp粉,還是把這句話咽了回去。
“有一件事情很有趣,我跟孫洛在大廈的東南角發(fā)現(xiàn)了一條流浪狗,我們倆每天都會去喂它,平時就拜托保安大叔幫我們照顧。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等節(jié)目結(jié)束了把它帶回家。“洛時熙比了個手掌那么長的長度,“它才剛出生,就這么一點大。”
“小熙很有愛心,”賀逾簡單點評一句,等了幾秒,“沒了?”
洛時熙疑惑,“沒了呀,不是說一件就可以嗎?”
賀逾笑了下,眸色微動,說道:“對,說一件就可以。”
臺下的cp粉聽著兩人對話,腦中蹦出一句話。
他醋了他醋了!
輪到許軒了,他對著鏡頭,笑了笑,“我最感謝的就是小熙了。我剛拿到歌詞還沒看過幾遍,背的不熟練,小熙就教了我一個好方法,讓我把歌詞抄幾十遍,說這樣子就能記住了。果然,我沒有托大家的后腿。”
孫洛當即臉色微變,想要出聲,被洛時熙輕輕一拽,制止了。
許軒這話聽上去太陰陽怪氣了。
洛時熙聽上去就像是在借著人氣欺負隊友,明明才拿到歌詞沒多久,竟然就以此為借口體罰隊員。
他還不是隊長,就敢這么干,可見平時善良好相與的性格都是演出來的。
許軒就是想往這方面引導。
臺下傳來竊竊私語聲。
“聽這意思,洛時熙私底下經(jīng)常欺負他?”
“怎么回事啊,隊內(nèi)霸凌?”
“許軒也是膽子大,不怕洛時熙回去整他?”
賀逾嘴角笑容不變。
他相信,這點小事,洛時熙自己會解決。
洛時熙看著許軒,像是沒有聽出來他語氣中暗含的意思,依舊笑得甜甜的,黑色大衣的立領將他下半張臉遮住,人更顯得小只。
他輕聲開口,“小軒你每次唱歌的時候都看我,一看我就會忘詞,還會出現(xiàn)失誤,我以為你是緊張才這樣。三公準備時間短,我怕你著急想了這么個辦法。都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嘛,看來效果還不錯。”
洛時熙說到這里,不著痕跡地頓了下,眼底笑意淡去一些,“畢竟剛才就完成的很好啊,沒有忘詞。”
是沒有忘詞,但是出現(xiàn)了失誤。
經(jīng)洛時熙一提醒,大家想起了剛才的舞臺可算不上完美。
許軒走位失誤,直接把洛時熙的麥碰掉了。如果不是洛時熙反應機敏,今晚他就會被掛在熱搜的恥辱十字架上,接受冷嘲熱諷了。
洛時熙連詞條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洛時熙 公演翻車#。
他話說得禮貌,因為帶笑讓人有好感度,聽起來有理有據(jù)又舒服,大家都聽進了心里。
但是聰明的人一想,就聽出了洛時熙話中信息量。
現(xiàn)在許軒想炒cp的事情快速擴散,都沒等三公結(jié)束就鬧得人盡皆知,洛時熙的話分明在點許軒,說他因為想跟自己炒cp,為此耽誤了大家的訓練進度,洛時熙才出此主意。
不管許軒當初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為之,這都是不爭的事實。
“許軒真是把‘想炒cp’這幾個字刻在腦門上了,訓練的時候偷看洛時熙,完了還忘詞,這是什么年代偶像劇的睿智橋段?”
“別侮辱偶像劇,他自己蠢而已。”
“他剛才是又偷看洛時熙了?不然怎么會失誤?”
“偷不偷看不知道,不過那不叫失誤,叫碰瓷吧。”
“他故意的?”
“不但是故意的,還是第一次,業(yè)務不熟練啊小弟弟。”
導演沒想到,一分鐘的水時長聊天時間竟然能有這么精彩的對話,樂得高興。
許軒沒想到洛時熙竟然這么伶牙俐齒,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一分鐘時間早過了,賀逾拿到了票數(shù)統(tǒng)計結(jié)果。
許軒心思立馬從洛時熙身上轉(zhuǎn)移到了賀逾上,眼睛盯著那張小小的卡片,手緊張的握緊。
“洛時熙,3896票。桑淮巖,2747票。許軒,2083票。孫洛,1987票。夏文超,1323票。”
票數(shù)一年完,許軒差點沒有繃住自己的表情。
他、他是第三?
他被桑淮巖超過去了?
“這個票數(shù)……”他腦子一熱就開了口,卻在看到眾人看過來的眼神時,清醒過來,硬生生把嘴邊的話咽下去,“我沒想到大家竟然能取得這么好的成績,實在是太開心了。”
他強笑著說完。
孫洛的彩虹屁已經(jīng)吹了起來,“小熙越來越厲害了,票數(shù)竟然這么高!跟你組隊我好幸福!”
他狠狠抱了洛時熙一下,大家紛紛起哄。
洛時熙耳朵都羞紅了,推推孫洛,“我們還在臺上啊,你克制一點。”
賀逾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孫洛抱著洛時熙的手,把孫洛看得一激靈。
他是不是太過分了,惹了賀導師不開心?
最后三公結(jié)束,洛時熙獲得了全場最高分。
眾人已經(jīng)從一開始的懷疑、惡意揣測,到了現(xiàn)在的麻木。
你說第一又是洛時熙?
哦,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在三公結(jié)束的這天晚上24:00,節(jié)目組將關閉投票通道,經(jīng)過幾小時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之后,第二天宣布三公順位排名。
看完三公現(xiàn)場的粉絲們一會去就趕緊開始投票,為自己偶像能夠繼續(xù)留在舞臺上努力著。
而在所有人看見的大數(shù)據(jù)上,洛時熙的排名漸漸超過了第二名的柏璟舟,直逼第一蔣閆!
奶昔們的心情激動起來。
“姐妹們沖啊!距離投票關閉還有三小時,咱們把第一拿下讓小熙開心!”
“崽崽每次公演都拿第一,但是排名現(xiàn)在最高只有第三,咱們加把勁兒別扯后腿,讓他也當一次排名第一!”
“呸呸呸,什么當一次,拿下來咱們就不讓出去了!”
“洛時熙C位出道!沖沖沖!我再去投一票!”
洛時熙這邊的票數(shù)瘋長,奶昔們都跟打了雞血一樣上頭,勢必要給洛時熙拿個第一來玩玩。
蔣閆的粉絲見勢不妙,趕緊投票,堅決不讓洛時熙的票數(shù)超過蔣閆。
“姐妹們,守住第一!不要被反超!”
不管兩人私底下關系如何,第一只能有一個!C位只能有一個!
兩家粉絲都不想相讓,你追我趕,殺紅了眼。
節(jié)目組自然注意到了這一情況,監(jiān)制組點開一看。
好家伙,短短時間,兩家立馬跟第三又拉開了幾十萬票的差距。
“你說誰能第一?”有人問道。
“不知道。”
24:00,投票通道關閉。
60. 牛肉餅 賀逾:孔雀開屏嘛,誰不會啊……
三公排名現(xiàn)場。
洛時熙是跟梁與闌他們一起進場的。
四個身高腿長的帥哥走在一起, 很是吸睛。
練習生們看著他們四人進來,低聲交談。
“他們四個算是學霸宿舍了吧?幾個人的排名都穩(wěn)在出道位。”
“尤其是洛時熙,他這是拿了逆襲劇本吧?你們猜, 他這次會在第幾?”
“我覺得還是第三, 柏璟舟和蔣閆本身就有粉絲基礎, 不好超。”
孫洛聽到了, 不服氣,“什么第三?我家小熙肯定能升第一。”
練習生笑著打趣, “你還真是人家的小跟班啊。”
“行行行,第一, 你家小熙鐵在第一。”跟孫洛關系好一些的練習生勾住他脖子,低聲問他, “還關心洛時熙呢,不想想你的排名?我沒記錯的話,你這次出不了道就要被你媽逼著找工作了吧?”
孫洛原本明亮的眼神黯淡下來。
他之前的排名一直不理想,因為跟洛時熙組隊, 從第48名往上升到30名, 在二公時沒有被淘汰,卡位晉級。
不過, 這次大概就沒有這么好的機會了。
孫洛動動嘴角, 強笑道:“我?我肯定是要告別舞臺了……不過我回家之后也會繼續(xù)支持小熙的!我要發(fā)動所有的親戚朋友給他投票!”
唯一難過的一點就是,他再也不能跟洛時熙同臺了。
“你!唉也是,排名不是那么好升的,聽天由命吧。”那人拍拍他肩膀,不再說話。
“說什么呢?”洛時熙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孫洛嚇了一跳,回頭看去。
洛時熙正笑盈盈的站在他身后,“我剛剛喊你, 你都沒聽見。”
“剛剛在聊天呢,”孫洛拉過洛時熙,“小熙你坐這,我給你搶了位置。”他抬頭對剩下的三個人說:“要是你們不嫌棄的話,可以坐在那邊三個空位上,我都幫你們占了座。”
“謝謝。”
三人道謝后,坐在了空著的三個位置上。
洛時熙做到孫洛旁邊后,悄聲問他,“你剛剛在聊什么啊,那么走神。”
孫洛眼神躲閃,“沒,沒聊什么。”
洛時熙見狀,沒再追問,只是握住了他的手,“別怕,會沒事的。”
孫洛低低“嗯”了聲,用力攥緊洛時熙的手,想從中汲取力量。
賀逾走了進來,抬頭在人群中一掃,在某個角落里多停留了一秒。
“現(xiàn)在感覺人好少,”他站在中間,面對著三十五位練習生,“剛來到這里時,一共是108位,現(xiàn)在只有35位了,今天還會再走近一半,以后人只會更少。”
大家聽了他的話,有些感傷。
平日里吵吵鬧鬧的宿舍,隨著人數(shù)的減少少了些熱鬧,再也吵不起來了。
甚至,從C到F班的宿舍再也沒有開放過。
“你們要知道,比賽就是這么殘酷,是個人里面僅有一個可以出道,你必須保證自己足夠的優(yōu)秀,才會成為那十分之一。”賀逾打開手卡,聲音平淡,但細聽之下全是冷漠。
他說:“實力至上,這很公平。”
洛時熙突然想起,賀逾也是從這樣的斗獸場中廝殺出來的。
而他當時的環(huán)境更為殘酷,他從幾百位練習生中奪取了唯一的出道資格。
“還沒到深夜呢,我就先不讓你們emo了,”賀逾笑了下,“現(xiàn)在,開始公布三公排名。”
話一落下,洛時熙就感覺孫洛抓著自己的手驟然用力。
“別緊張。”洛時熙小聲安慰他。
孫洛點著頭應聲。
15到19名沒有孫洛,他一愣,進而接受了這個結(jié)果。
洛時熙:“別灰心,還有前面的名次沒公布啊,第20名也沒公布呢。”
孫洛苦笑:“我怎么可能進前15啊,我進前30就已經(jīng)是燒高香了。”
“孫洛,第12名。”
賀逾的聲音響起,炸在孫洛耳邊仿若驚雷,他一下子彈了起來,“我第12?!”
洛時熙率先站起來擁抱他,“恭喜。”
孫洛緊緊回抱,“謝謝你,謝謝你小熙。”
洛時熙好笑:“你謝我什么呀?”
孫洛:“如果不是你給我機會,我不會上升得這么快!”
“是你自己努力。”
洛時熙這話沒說錯,孫洛在三公舞臺上,憑借自己空靈的嗓音驚艷了所有人,當場的票數(shù)基本跟許軒持平。
孫洛上臺發(fā)表感言,感謝了很多人,最主要的就是感謝洛時熙。
很快,到了第一第二的排名公布。
大家的目光投向洛時熙和蔣閆,僅有這兩人的排名還沒有公布。
“這次洛時熙不會真是第一吧?這也太牛逼了!”
“就算不是第一,那也是第二啊。”
兩人上臺,站在一起。
“恭喜我們的第一名,”賀逾極其緩慢認真地念出那個名字,“洛、時、熙!”
洛時熙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真的成了第一?
“恭喜你,小熙。”
直到被賀逾抱住,他才回過神來,用力回抱住賀逾,就差轉(zhuǎn)圈圈了。
“我是第一!”
賀逾笑著回應他,聲音溫柔,“對,你是第一。走吧,去第一名的位置上感受一下。”
“好!”洛時熙“嗯嗯”地點著頭,蹦跳著跑向第一名的王座。
但是他忘了松開賀逾,對方被他拉著一起走了過去。
賀逾起先一愣,隨后笑開,對臺下想要出聲阻止的導播擺擺手,任由洛時熙把他拽過去。
導播咽回去提示,心底琢磨著,賀老師的笑怎么看起來……有些寵溺?
是他瞎了嗎?
“這個好漂亮,還鑲鉆誒,”洛時熙看著眼前的水晶椅嘀咕,“這鉆石是不是真的?應該能賣不少錢吧?”
賀逾聽著他的嘀咕聲,抽抽嘴角,又好笑又無奈,“是真的,很值錢。所以你要不要坐上去感受一下?”
“當然要!”洛時熙一屁股坐在了紅絲絨坐墊上,還挪挪臀,換了個更舒服的位置,“好舒服。”
他看向下面,底下一覽無余,“視野也好。”
旁人要是得到這個位置,怎么也得正襟危坐,起碼表情也得裝出一副“我也不想當?shù)谝豢墒菦]辦法我就是拿了第一”的悲傷樣。
但洛時熙倒好,關注點在這把椅子是不是很值錢和用戶體驗,說出來的話讓人覺得啼笑皆非又可愛率真。
賀逾揉揉他腦袋,“你現(xiàn)在這坐著,好好感受。”他說完就轉(zhuǎn)身要走,卻被洛時熙拽住。
洛時熙問:“你去哪?”
坐在第六的桑梓早就忍不住了,說道:“時熙哥,賀導師還要主持節(jié)目呢。結(jié)果現(xiàn)在倒好,被你扯過來了。”他看著洛時熙,一臉揶揄。
“啊……”洛時熙的大腦終于從極度的興奮中緩過神來,松開賀逾的胳膊,臉慢慢漲紅,聲音發(fā)虛,“這、這樣啊,我忘了……”
嗚嗚嗚嗚太尷尬了!
救命啊!他要用腳扣出湯臣一品了!!
洛時熙此時只想找個地縫讓大家都看不到自己,可惜他現(xiàn)在在第一的位置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
賀逾看著低著頭,只露出一雙燒紅耳朵的洛時熙,突然想這白玉小巧的耳朵會不會像人一樣,好捏又軟,像融化的太妃糖,還帶著甜味。
但是現(xiàn)在還在錄節(jié)目,賀逾壓下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又拍了下洛時熙的腦袋,才下去繼續(xù)主持節(jié)目。
洛時熙在最頂上的位置如坐針氈,他能感受到大家打量的目光,還有時不時傳來的笑聲。
他現(xiàn)在感覺,那些笑聲肯定都是因為自己剛才做的糗事。
啊啊啊真的好尷尬!
不過,賀逾的脾氣好好啊,他剛才把人拉過來,對方都沒制止他,還順從了他。
可是兩人剛才的動作太親密了,會不會讓cp粉繼續(xù)上漲,影響到他的事業(yè)呀?
洛時熙心底有些擔憂,他咬著唇,抬起通紅的臉,悄悄看了臺上的賀逾一眼。
卻正好對視上那雙桃花眼。
洛時熙一驚,下意識低下了頭,率先避開賀逾的目光。
===
按照慣例,他們在三公之后會有兩天的休息時間,自由支配,可以在大廈內(nèi)自由活動,要是外出的話需要請假條。
賀逾本想帶洛時熙出去玩一天,理由他都想好了,身為老板,慶祝洛時熙得了第一名。
名正言順。
他想著洛時熙好像有睡懶覺的習慣,等快到十點的時候,敲響了隔壁宿舍門。
開門的是蔣閆。
他說道:“小熙?他跟柏璟舟出去吃火鍋了。”
賀逾臉上的笑容險些維持不住,“什么時候出去的?”
蔣閆想了想,“你來之前半小時。”
賀逾:“……”
早知道他就不等了!
蔣閆:“導師找他,是有什么事嗎?”
“沒有,隨便問問,”賀逾臉上掛著完美無缺的笑容,頷首,“我知道了,多謝。”
“客氣。”蔣閆說完,關了門。
賀逾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走廊上。
他站了半晌,用頭抵在墻壁上,磕了下。
等明天!明天他一定早點來!
洛時熙之前就跟柏璟舟說好要吃火鍋,兩人約好去了海底/撈。洛時熙在柏璟舟的極力推薦下點了豬肚雞湯底,好喝到要把舌頭鮮掉。
“這個好好喝!”他幸福得瞇起眼。
“好喝吧,”柏璟舟笑笑,“這里的湯底我都點過,就數(shù)這個最好喝。”
火鍋的熱氣蒸騰繚繞,給他那張如玉的臉龐上添了點煙火氣。
洛時熙給他豎了個大拇指,又盛了一碗,”那你豈不是活的美食圖鑒?以后我想吃什么,我都要來問問你。“
柏璟舟笑了下,應聲道:“當然可以。不過這個湯底喝起來味道不錯,涮菜味道就寡淡了。”
“那就不涮,我們只發(fā)揮它的一個作用就夠了!”洛時熙覺得發(fā)現(xiàn)了寶藏,笑得甜甜的,梨渦都露了出來。
兩人在海底撈吃了個盡興,完了又沿著街一路吃回去。
柏璟舟只出來了幾趟,就把周邊所有的美食全部記住,哪里好吃,哪里需要避雷,一個不差,比大眾/點評還準確。
一邊吃一邊逛,直到下午三四點鐘兩人才回去。
一會去蔣閆就跟洛時熙說,賀逾來找過他。
洛時熙:“是有什么事嗎?”
蔣閆:“他沒說什么事,就說隨便問問。”
洛時熙表示知道了,去敲賀逾的門,卻發(fā)現(xiàn)里面沒有人。想著賀逾畢竟自己有家也有工作,不可能每天都住在這里,于是他又回去了。
===
賀逾確實是回家去了,他表妹放假了,姑姑沒時間帶她,就讓她先來賀逾這里呆幾天,賀逾的小助理小孫陪著她。
第二天一大早,賀逾就要出門。
表妹熬了個通宵,正好撞上,問他,“喲,大早上春風滿面的,要去見誰啊?”
賀逾懶得搭理她,“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
表妹“切”了聲,打著哈欠上樓睡覺去了。
賀逾到洛時熙宿舍門前的時候,正好是八點鐘。
這下應該還沒起床吧,人肯定在里面。
賀逾敲響了門。
開門的仍舊是蔣閆。
蔣閆看見又是他,驚訝:“導師?”他差點就說一句:怎么又是你?
賀逾臉皮厚,并沒有什么尷尬或是不好意思的情緒,問道:“小熙在嗎?”
蔣閆面色古怪的看了賀逾一眼,搞不明白洛時熙的老板,他們的賀導師為什么每天這么清閑。
“他出去了?”
“他出——!”賀逾險些沒控制好音量,他咳了聲,把聲音壓下來,笑容完美中透著一股咬牙切齒,“他怎么又出去了?”
他咬重了“又”這個字。
蔣閆說道:“他跟梁與闌回母校了,說要聽個擇校講座。”
賀逾面無表情,“哦。”
這理由比他的還要合情合理合常規(guī)。
呵呵。
他說:“我沒事了,你關門吧。”
蔣閆門關了一半,猶豫著又打開了,“真的沒事?”
賀逾:“沒事。”
有事會跟你說嗎?笑死。
蔣閆點點頭,剛要把門關上,就被賀逾阻止了。
“你等會,”他說,“確實有一件事。”
蔣閆又重新打開門,“什么事?”
“要是他回來的話,幫我跟他說一聲,讓他去找……”賀逾說到一半,沒有說下去。
“算了,你別跟他說了,也別跟他說我來找過他。”
賀逾想,洛時熙回來肯定很累了,沒必要讓他再來找自己。而且肯定不能讓人知道自己多次來找一位學員不然說不定會亂想。
看著又關上的門,賀逾嘆了口氣。
他怎么就那么背呢?
洛時熙要參加的那個擇校講座是在下午舉行,但是梁與闌突然跟他說起了之前在一公時答應他的那個請求。
梁與闌:“所以,還作數(shù)嗎?”
洛時熙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當然作數(shù)呀!你想做什么?前提是不要坑我。”他警惕的看著梁與闌,生怕對方給自己挖陷阱,還讓他自己蓋上土。
梁與闌的話卻大大出乎洛時熙的預料,他說:“陪我回一趟母校吧。”
洛時熙驚疑不定的看著他,“就這?我本來就要回母校的呀。”
梁與闌“嗯”了聲,摸摸他腦袋,“不過我想早上去,在那里逛一圈,可以嗎?”
“當然可以!”
所以,兩人一大早就出現(xiàn)在了學校里。
“我都好久沒來了。”洛時熙看著空曠的高中部,笑著對梁與闌說道,“我其實都沒來幾次高中部,這里都不如初中熟悉。”
梁與闌跟他并肩走著,“我知道。”
他知道洛時熙家里出事后,他差點就要輟學,是當初在網(wǎng)上為他發(fā)聲的那位法學院教授讓他繼續(xù)讀了下來,不過洛時熙最終還是沒來過幾次學校,大部分時間都在打工。
要不是他成績好,校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要把他開除了。
洛時熙顯然也想起了那些日子,“我真的很感謝秦爺爺,要不是他,我也不會走到現(xiàn)在。”
秦爺爺就是那位教授,是他母親蘇玫的老師。
梁與闌不想讓他繼續(xù)想這些,“走吧,去初中部。”
在初中部,洛時熙就要如魚得水的多了,他回自己的教室拍了照。現(xiàn)在已經(jīng)放暑假了,教室里空蕩蕩的,后面的黑板上有學生們的黑板報,上面還貼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標語。
他看著靠窗的那個桌子出神。
“我之前坐在那。”他指指那個位置。
“我知道。”
洛時熙“啊”了聲,笑了,“你確實知道,你每次都會來敲我那邊的窗戶找我,不是讓我?guī)湍銓懽鳂I(yè),就是喊我一起回家吃飯。”
梁與闌顯然也想起來了,笑笑,側(cè)身看向洛時熙的眼神溫柔。
洛時熙想著那時候的梁與闌,張張嘴,面帶猶疑。
梁與闌靠坐在第一排的桌子上,難得帶了點灑脫,不像之前一樣把自己束縛在一個模式里,一舉一動雖優(yōu)雅,但讓人感覺不到活力。
他說:“想問什么,就問吧。”
洛時熙舔舔唇,“哥,你這幾年……變化好大。”
洛時熙意識到梁與闌開始改變的時候,是在初二升初三的暑假。那個暑假他一面都沒見到梁與闌,再見時,對方雖依舊對自己很好,卻有了現(xiàn)在冷漠矜貴的樣子。
不是說這樣不好,但他還是更喜歡那個愛打籃球、闖了禍也會找他頂鍋、陪伴他十幾年的梁與闌。
梁與闌看向窗外的樹木,此時正是盛夏,蟬鳴一聲比一聲響亮,陽光熱烈的要將人灼傷。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我在那個夏天知道,我的父母原來不是表面上的美好,他們都有很多自己的私生子。我以為他們工作忙不能回家的時候,其實是在別人床上鬼混。”
梁與闌看向洛時熙不敢置信的眼神,眼神帶上了一絲厭惡,“我母親,跟我的叔叔有染。而我父親知道這件事,卻完全沒有插手的意思,只是以此為證據(jù),讓我母親讓出更多的利給他。”
“這……”洛時熙沒想到真相會這樣的赤/裸,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在他心中光鮮亮麗、溫柔慈愛的梁父梁母形象,完全崩塌了。
梁與闌的情緒散去的很快,畢竟已經(jīng)過了多年,他說起來內(nèi)心沒有那么大的波動了。
當初恨得覺得天都塌下來的少年,此時卻可以一臉平靜的說出過往。
他說:“我本想考金融接手他們的事業(yè),但是真相揭露的時候卻覺得那些企業(yè)很臟,讓人看了想吐。”
“……所以你學了醫(yī)。”洛時熙輕聲道。
“嗯,”梁與闌從桌子上站起來,“很久之前的事了別想了,我們再走走。”
兩人把校園逛了個遍,下午的講座洛時熙聽了。
但沒聽進去,他滿腦子都是梁與闌說的事。就連回到節(jié)目組,也心神不寧。
當初他因為接受不了梁與闌的轉(zhuǎn)變,甚至跟他大吵過、冷戰(zhàn)過。對方心底藏著那么巨大的傷痛,卻從未對無理取鬧的他說過一句重話。
在他仗著梁與闌的包容,耍小性子把梁與闌帶來的飯全部打翻后,對方也只是沉默半晌,收拾完后說了句“我再買一份”。
“對不起。”
洛時熙走在走廊上,突然抱住了梁與闌,手緊緊抱著他的腰,將腦袋埋在他的胸前。
夏天衣服輕薄,梁與闌能感受到自己胸前很快濕了一塊。
“哭什么。”他嘆氣,環(huán)住洛時熙的后背,輕輕拍打。
周圍有人注意到了兩人的舉動,震驚的看過來。在對視上梁與闌冷淡的眼神后,立馬裝作若無其事地移開。
“別哭了,今天就不該跟你說這些。”梁與闌低頭,在看向洛時熙時柔聲說道。
洛時熙搖頭,把眼淚全蹭在了梁與闌昂貴的衣服上,“我再抱一會。”
又過了幾分鐘,他才抬起頭來,對梁與闌笑笑,輕聲道:“走吧哥,我們進去。”
梁與闌“嗯”了聲,“不過,你今晚是不是要給我洗衣服?”
洛時熙看著他胸前被浸濕的布料,有些不好意思,“我來洗。”
梁與闌不急不緩,道:“我的衣服不能機洗。”
洛時熙瞪他一眼,“我手洗。”
梁與闌笑著摸他腦袋,“乖。”
進了宿舍,蔣閆跟他說:“導師今早又來找你了。”
洛時熙驚訝,“又來了?他說什么了嗎?”
“沒,”蔣閆不知道從哪里拿的游戲機,正在打游戲,聞言抽空抬頭看了洛時熙一眼,“他也不讓我告訴你他來過。”
洛時熙抽抽嘴角。
不讓你說,你還說得這么自然。
他現(xiàn)在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想著很多東西,突然想起來桑梓邀他晚上一起打牌。
那就先去賀哥房間看看人在不在,要是不在的話,他正好去桑梓的宿舍。
想著,洛時熙就出了宿舍,卻迎面撞上剛出門的賀逾。
“賀導師!”他心中的陰霾一下子掃開,歡歡喜喜地喊了聲。
賀逾終于見到洛時熙了,回頭看去。
他皺眉,問:“你是不是哭了?”
洛時熙“啊?”了聲,摸摸眼角的皮膚。
賀逾怎么看出來的?
他剛才離得蔣閆那么近,對方都沒注意。
“心情不好?”賀逾走過來,在洛時熙身前站定。
洛時熙被賀逾一問,心里的情緒差點壓不住,許多話都在喉口,幾乎一張嘴就要說出來。
但他卻突然察覺,這里是節(jié)目組,他們好像不該太親近。
剛才在走廊抱著梁與闌哭已經(jīng)是出格了,要是賀逾知道了,會不會罵他?
恨鐵不成鋼的表示自己不讓他炒cp,他還硬要這樣做。
洛時熙想到這里,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賀逾一眼。
“嗯?看我干嘛?”
洛時熙搖搖頭,咽下口中想說的話,“那、那個,賀導師找我有事嗎?”
本來是有事的,但是兩天的假期已經(jīng)沒了,現(xiàn)在有事也變成沒事了。
賀逾只好說:“沒什么事。”
“哦,”洛時熙撓撓頭,“桑梓約我去宿舍玩。”
賀逾一愣,看著洛時熙有些怕他的移開視線。
“……那就去玩吧,開心點。”他抿了下唇,說道。
看著洛時熙離開的背影,賀逾有些煩躁。
他“嘖”了聲,決定今晚還是回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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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曉曉聽到開門聲時,正在跟隊友激情吃雞。
“你不是說今晚不回來了嗎?怎么又來看我這個留守表妹啊。”
賀逾“嗯”了聲,沒接話。
韓曉曉多了解她哥啊,立馬察覺到了不對,抬頭看去。
賀逾正倒了杯水,仰頭灌下去。
“你怎么了?求愛被拒?”韓曉曉隨口調(diào)侃,準備聽賀逾的冷嘲熱諷。
賀逾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臥槽!不是吧!”韓曉曉一下子蹦起來,游戲也不玩了,“真的被拒了?!”
賀逾涼颼颼的看了她眼,“你好像很開心。”
韓曉曉不搭理他,自言自語,“原來崽崽沒瞎啊。”
賀逾皺眉:“他比你大,叫什么崽崽?”
韓曉曉:“你一個老男人,不懂。”
賀逾:“……”
他轉(zhuǎn)身坐到了沙發(fā)上。
韓曉曉這次真的震驚了。
她哥竟然沒反駁?
竟然沒反駁!
不會真出事了吧?
她趕忙安慰賀逾,“我亂說的!哥你23一枝花!說吧,是不是追人遇到問題了?”
賀逾:“你怎么接受這么良好?”
韓曉曉翻個白眼,把手機一關,坐到了賀逾旁邊,“現(xiàn)在都是戀愛自由啊,性向自由懂不懂?不過你要跟我舅媽說一聲。誒先不說這個,快說遇到什么問題了,我來幫你!”
“你?”賀逾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你好像是個牡丹吧?”
“說話就說話,怎么還帶人身攻擊的!”韓曉曉被戳中了自尊心,怒了。
“不過我雖然……咳,牡丹,但是理論經(jīng)驗還是很豐富的!我閨蜜每次感情遇挫都是我來解決的。”韓曉曉拍胸脯保證。
賀逾覺得她并不可信,但想著死馬當活馬醫(yī),還是簡單的說了下兩人之間的事情。
韓曉曉沉默半晌,“所以,你其實還沒追到人?連表白都沒有?”
賀逾用喝水來掩飾自己此時的尷尬,“我不確定他的性向,只能慢慢來。”他怕一說出來,洛時熙把他當變態(tài),跑了怎么辦?
韓曉曉說:“也是這個理,還是要徐徐圖之,溫水煮青蛙,打入他的生活,讓他再也離不開你,這才是對的。”
賀逾:“我當然知道。”他現(xiàn)在就是這樣做的。
“但是還不夠!”韓曉曉一拍桌子,給她哥拿主意,“愛情的轉(zhuǎn)化需要魅力,你知道你的魅力是什么嗎?”
賀逾覺得這丫頭好笑,不知道平時都看了些什么書。
“是什么?”他問道。
韓曉曉恨鐵不成鋼:“這還不簡單!你的臉啊!你就用你最拿得出手的臉,勾引他!”
賀逾:???
這都什么玩意?
韓曉曉一把拉住要起身的賀逾,著急道:“誒!你怎么就不信你!人家都說愛情始于顏值,陷于才華,忠于人品。哥你長得這么好看,為什么就不能最大化利用呢!”
賀逾被拽回去,坐沙發(fā)上仔細一想。
好像……有點道理。
韓曉曉看他有點被說動的跡象,趕緊靠過來,在賀逾耳邊嘰里呱啦一頓輸出。
末了,興奮地望著他,“懂了嗎?”
賀逾指尖點點桌面,若有所思。
好像,有點道理。
翌日,洛時熙他們要繼續(xù)錄制下一部分內(nèi)容。
他剛一開門,就碰上了正要出門的賀逾。
賀逾偏頭看他,“小熙?”
“賀導師好。”
賀逾把門關上,走向洛時熙,“走吧,一起。”
洛時熙跟賀逾并肩走著,眼角余光瞥了賀逾一眼又一眼。
賀逾身為明星,平時穿的就很精致,但是跟現(xiàn)在比起來,卻仿佛不是一個等級。
細碎的額發(fā)散下幾縷,發(fā)尾輕掃過精致清雋的眉眼,鼻梁高挺,一雙艷麗的桃花眼含著笑意,想帶著鉤子般撓在人心尖上,癢癢的。
賀逾今天穿了身正裝,收腰設計,把他優(yōu)越的腰線勾勒出來,西裝褲包裹著筆直的雙腿。不僅如此,他還帶了一枚胸針,樣式……跟洛時熙前幾天黑色大衣上那枚金絲鏈子的別扣有些相似。
洛時熙離得他近,能聞到他身上木調(diào)的雪松香,淡淡的,極是好聞。
賀逾注意到了洛時熙的目光,眼睫一顫,低眸看向他,溫聲問道:“怎么了?”
洛時熙連忙搖頭,“沒什么!”但內(nèi)心卻在尖叫。
賀逾今天,好、好、看!
這就是顏狗的福利嗎?
洛時熙逮著機會,看了一眼又一眼。
嗚!真的好好看!
賀逾笑了下,肩膀微顫,發(fā)出細碎的笑聲,“怎么總是看我?是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洛時熙說完,又補充了一句,“賀導師今天……好好看。”
他說完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這樣聽起來,好像在搭訕誒。
“可是,真的很好看。”他又嘀咕了句。
在洛時熙看不到的地方,賀逾充滿笑意的桃花眼彎了下。
看來,韓曉曉除了吃喝拉撒睡之外,還有點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