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三杯雞 洛時熙吃了生活的苦
桑梓的身體柔軟度還不如洛時熙, 腿開到120度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他一臉猙獰的看著幾乎貼到了墻根的洛時熙，語氣里滿是不可思議。
“你之前真沒練過？為什么一個大男人能劈開一字馬啊？”
洛時熙語氣虛弱：“你以為我知道自己為什么能劈開？誰平時沒事劈著個一字馬玩？”
洛時熙在被柏璟舟逼著壓腿前, 根本不知道原來自己竟然可以一字馬速成。
但是真的太他媽痛苦就是了。
比昨天的壓腿痛苦十萬倍！
洛時熙趴在地上, 已經絕望了。
柏璟舟從他身后的柜子上撐著手跳下來, 走到洛時熙面前：“還能再壓一點嗎？”
他說著, 腳跟抵住了洛時熙的大腿根，慢慢往后施力。
洛時熙本是一副受了酷刑的咸魚樣, 僅此一遭又猛烈的掙扎起來，想被開水燙了的魚。他一把抱住柏璟舟的小腿, 連聲求饒：“不行！真的不行了璟舟哥……唔，別用力了, 好痛。”
柏璟舟看差不多了，再下去估計洛時熙是真的受不住了，于是停了下來。住不過腳跟依舊頂在洛時熙的大腿處，免得他收回去。
“今天先這樣, 再過幾天就一定要全下去了。”
洛時熙：？
前途一片黑暗。
之所以要練一字馬, 是因為洛時熙的舞蹈部分中有一個劈叉的工作，還是瞬間劈下去的。這樣的舞臺呈現出來效果自然炸裂, 但是對于從沒有接觸過古典舞的洛時熙而言就是噩夢了。
舞蹈老師曾經問過洛時熙要不要改一下這個工作, 但是洛時熙搖頭拒絕了。
換成其他任何一個動作，都不能帶來更好的效果。
于是他只能生生吃了這劈叉的苦。
其他人雖然沒有洛時熙的動作難度這么大，但也大差不差。還好有柏璟舟在一旁指點，他甚至會告訴他們很多小技巧，讓大家的練習事半功倍。
時間一到，柏璟舟立馬收腳，讓洛時熙慢慢起來。
洛時熙嘗試收腿, 卻半天都合不攏，大腿已經麻木了。
“慢一點。”柏璟舟單膝跪在他面前，按摩著洛時熙大腿上的筋，問他，“好點了嗎？”
洛時熙趴在地上，一臉生無可戀，半晌才吸著氣回道：“差不多了，我起來吧。”
他手扶著柏璟舟的手，顫顫巍巍從地上站起來，無力的倚靠著墻壁。
“人生好難。”洛時熙雙眼放空。
桑梓捶了兩下腿，從地上站起來：“我吃不了生活的苦，先去上個廁所。”
他說完推門出去了。
洛時熙看著一旁正在擰瓶蓋喝水的柏璟舟，對方的身量比自己高一些，從側面看上去有些清瘦，但骨架勻稱，常年練舞帶給了柏璟舟良好的儀態，對方的背無時無刻都是挺直的。
洛時熙問他：“璟舟哥，你從幾歲開始舞蹈的？”
柏璟舟喝了一口水，礦泉水是工作人員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上面還有一層水霧，拿在手里連指尖都透著涼意，中和了午后練舞的燥熱。
他瞇著眼認真想了一會，說：“大概是五歲？還是六歲？差不多就那時候。”
洛時熙倒吸一口氣：“那么早？”
“嗯，我奶奶是學古典舞的，小時候是她開始教我，后來老人家身體不好，我就去舞蹈特長班學了。”柏璟舟將礦泉水瓶外的霧氣抹開，霧氣變成了水珠，順著手指嘀嗒而下。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的眼眸中染上了一絲笑意：“從小到大，我去的所有特長班，永遠都只有我一個男生。”
洛時熙噗得一聲笑了出來：“可以想像。”
桑梓上廁所回來了，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湊到了兩人面前，壓低聲音問他們：“你們猜我剛才看到了什么？”
柏璟舟好脾氣的應付他無聊的問題：“看到了什么？”
桑梓沖他擠眉弄眼：“你猜猜。”
柏璟舟微笑一下，不想搭理他了。
洛時熙更是懶得搭理桑梓的抽風，轉身就要走。
柏璟舟喊他：“一起走吧小熙，我正好去一趟備采室。”
桑梓急了，連忙拉住兩人的胳膊：“誒誒誒！回來啊，我話還沒說完呢！”
洛時熙跟柏璟舟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彼此的笑意。
洛時熙回過頭來，說：“你快點說，我們倆還有事。”
桑梓這下子不賣關子了：“我不是出去上廁所了嘛，看到了郭垣也在廁所。”
“人家去上個廁所不是很正常的嗎？”
“上廁所當然正常，但是他竟然手里還拿著手機！手機啊那可是！”桑梓提高了聲音，“我已經五天三小時二十六分鐘四十八秒沒見到我的手機了！但是他！竟然拿著手機在玩！”？？？
為什么還帶計時的？
周圍的人都因為桑梓驟然提高的音量看了過來。
洛時熙趕忙捂住他的嘴：“小點聲。”
桑梓點頭示意知道了，在洛時熙松開嘴之后壓低音量跟洛時熙和柏璟舟說道：“這小子見我看見他，慌里慌張的趕緊把手機藏起來了，生怕讓我看到。哼，他可不知道我早就看見了。”
柏璟舟皺眉：“他哪來的手機？”
桑梓撇撇嘴：“肯定是賄賂了工作人員，從那里拿過來的。”
洛時熙一聽桑梓這樣說，也開始想念自己的手機了。之前他一天都離不開手機，現在卻已經近乎習慣了沒有手機聯系不到外界只是埋頭練舞的日子。
不過想這些也沒用，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二公做好。
他拍拍桑梓的肩膀：“好啦，別氣了，等二公結束休假，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桑梓聽到了二公，自然想到了二公之后的排名。他上次一公排名17，在六十個人里還算中上，但是二公僅留下三十五個，他這個名次就有些不夠看了，要是松懈一點，估計就會被別人擠下去。
想到這里，桑梓把什么郭垣，什么手機的通通拋在了腦后，又開始加緊練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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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梁與闌回去的時候，看到了空蕩蕩的下鋪，以為洛時熙沒來，誰知這時候從柏璟舟的床上探出個腦袋。”哥，你回來啦。“洛時熙開心的跟梁與闌打招呼。
“嗯，小熙，你怎么在別人床上？”梁與闌抬頭跟他對視。
柏璟舟也從上面探出頭，跟梁與闌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晚上好。”
“璟舟哥選的歌曲不是個外國小語種嘛，我正好之前接觸過，就想著幫幫璟舟哥，”洛時熙邊說邊從床上往下跳。
“小心！”
梁與闌和柏璟舟同時喊道。
洛時熙看蔣閆整天這樣子往下跳，以為自己也沒事，誰知太高估自己了，跳下來之后沒站穩，差點摔在地上。
還好梁與闌接住了他。
“沒事吧？”
“我沒事。”洛時熙晃了晃腳，還好沒扭傷，不然舞蹈課就麻煩了。
“下次不許這樣。”梁與闌一向清冷平淡的語調里帶上了一絲嚴厲。
洛時熙小時候經常被他這樣訓，都已經習慣了，認錯極快。
“好嘛，我錯了，哥你原諒我。”
他說著說著，想起個事情，抬頭對上鋪正擔憂望著自己的柏璟舟說道：“對了璟舟哥，我的西語其實不好，頂多算是有個基礎，你還是問哥吧，他懂得小語種比較多。”
柏璟舟順著洛時熙的話看向梁與闌，可對方并沒有看自己，而是半蹲下來，撩起洛時熙的小腿查看他有沒有受傷。
柏璟舟在上面，往下一撇就能看到那截瑩白纖細的小腿，還有洛時熙瘦削突出的腳踝骨。
“真的沒事啊哥，我什么都沒傷到。”洛時熙說著，把自己的褲腿放下來，遮住了小腿，“哥，你要不幫幫璟舟哥？”
梁與闌這才站起來，跟柏璟舟對視。
柏璟舟垂眸，語氣哀怨：“小熙不愿意教我嗎？”
即便知道柏璟舟是裝的，洛時熙還是心軟，趕忙解釋：“不是這樣的！我就是想著我哥的水平比我高，這樣才能幫到你啊，不然我誤人子弟怎么辦？”
柏璟舟還想說些什么：“小熙你……”
“好啊。”梁與闌打斷了柏璟舟未出口的話，對洛時熙清淺的笑了下，“我來教。”
“嗯！”洛時熙對梁與闌笑笑，隨后看向柏璟舟，“璟舟哥你放心吧，我哥水平很高的，保證包教包會！”
梁與闌點了下他的鼻子：“好了，快去干別的吧，你不是要泡腳？”
“哦對，差點又忘了！”
看著洛時熙飯風風火火跑去洗手間的背影，柏璟舟收回視線，對著梁與闌挑起了一抹沒有笑意的笑容，簡稱皮笑肉不笑：“愿意教我，謝謝你了。”
“不客氣。”
兩人眼神對視，暗流涌動，之后同時錯開視線，梁與闌坐到了椅子上削蘋果，柏璟舟繼續琢磨歌詞。
他們之間再沒有一句對話。
洛時熙端著泡腳桶出來，往里面放了兩大包艾草，熱氣騰騰的，水太熱了，他撩著水一點點往桶里試探，最后終于放了進去，舒服的喟嘆一聲。
洛時熙坐在床上泡腳，跟兩人聊著天。他并沒有發現兩人只跟他聊，卻從未對話過。
聊著聊著，洛時熙就提起了桑梓今天說的事。
“我也好想有手機啊。”他嘆氣。
梁與闌突然想到了什么，問道：“郭垣是不是跟周淮書是一個公司的？”
洛時熙懵了：“是嗎？我不知道啊。”
他的目光看向上鋪的柏璟舟。
柏璟舟沉思半晌，點點頭：“沒記錯的話，好像還真是。這次他們的公司送進來七個練習生，其中就有周淮書和梁垣。”
洛時熙：“我都不知道這事……誒不對啊，哥你怎么知道的？”
他都不知道，梁與闌多年出國在外，又不關注娛樂圈，就更不知道了吧。
結果現在怎么比他還清楚。
“之前看過他的資料。”梁與闌對此沒有多說。
“不過沒想到郭垣竟然跟周淮書一個公司。”洛時熙聳聳肩。
他因為周淮書，對他們一整個公司都喜歡不起來。
梁與闌這次沒說話，他手上正轉著一把小刀，從尾指轉到食指，又從食指轉到尾指，讓人眼花繚亂的同時，又生怕小刀鋒利的刀片割傷了他的手指。
洛時熙看他不說話，喚他：“哥？你怎么了？”
梁與闌指尖一挑，小刀在空中轉了一圈被他把在了手中，隨后放到桌子上。
梁與闌溫柔的對洛時熙笑笑：“我出去一趟。”
他說完走了出去，徑直走到了一件工作室，敲敲門。
門開后，里面的工作人員看到梁與闌很吃驚：“怎么了？”
“抱歉，我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機嗎？”
“手機？不行吧，你們都不能用的。”
工作人員開始不同意，后來倆人又說了幾句，才拿出來給梁與闌。
“謝謝。”梁與闌對工作人員禮貌一笑。
即便是混在娛樂圈里每天見慣了帥哥美女，工作人員也不可避免的被梁與闌的笑容晃了下神，心想著真的是溫柔又體貼。
梁與闌撥了個號碼，電話很快被接起。
“您好，這里是梁氏集團秘……”
“楊東。”梁與闌打斷了對方長長的介紹。
“梁董？梁董您總算打過電話來了！您是不知道，董事長和夫人因為您最近都開始……”
梁與闌捏了下鼻子，聽著對方的長篇大論，中心思想無非就是他爹媽很生氣，讓他趕緊回去別胡鬧。
“我知道了，”他在楊東說完之后淡淡應聲，“我給你打電話，是想讓你幫我查一下一個叫梁垣的練習生，還有他的公司。”
凡是涉及到洛時熙的事情，他必須搞清楚。
楊東：“娛樂圈啊？咱們沒有產業在娛樂圈啊。”
梁與闌“嗯”了一聲，語氣平淡：“我記得我進節目組之前有一家叫森然傳媒的，資金周轉出了問題，現在想來時機也差不多了，聯系一下他們總裁，并購吧。”
“這……您干的？”楊東驚了。
“我干的？”梁與闌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輕笑一聲。
只一聲，就讓楊東渾身發毛，心想您可別笑了，怪瘆人的。
“他自己貪心不足蛇吞象，吃了自己消化不了的蛋糕，怎么就是我干的？”
楊東：“……”
這蛋糕一定是您放在人家面前的吧？
“我這邊時間不多，查清楚之后整理成資料投遞到節目組，就說送我的禮物，掛了。”
“那董事長和夫人那邊……？”
梁與闌轉頭，對身后的工作人員禮貌又紳士的笑笑，嘴里的話凝成了冰：“楊東，搞清楚你是誰的人。”
32. 獅子頭 洛時熙收禮物
前幾天的時候工作人員就提到過, 近期會把粉絲送過來的禮物送到大家手上，算是在二公的苦難日子里的里一點甜頭，也能讓這些練習生看到粉絲的心意, 更加努力的前行。
“洛時熙, 這些是你的。”
洛時熙從工作人員手上接過來一個大紙箱子, 抱在了懷里：“謝謝。”
他墊了墊手里的分量, 絕對不輕。
想到里面全都是粉絲送給自己的禮物，他不由滿心的歡喜期待。
“這是你的？”正在客廳里拆禮物的柏璟舟見了, 笑著問他。
“對啊，還有小刀嗎？”
“梁與闌那邊好像還有一把。”
聽柏璟舟那樣說, 洛時熙就去找梁與闌，可是在宿舍內沒看到他的影子, 只看到了對方的桌子上放著一個開了封的牛皮紙袋，美工刀正壓在上面。
洛時熙只是掃了一眼那個牛皮紙袋，接著就毫無興趣的拿了小刀就走。
粉絲果然很懂他，送的禮物都是洛時熙喜歡的。
他最先拿出來一個diy相冊, 翻開一看, 里面全都是他的照片，有舞臺上的, 還有日常生活的模樣。制作相冊的人用了心, 照片都是選的站子里的精修高清圖，每一張都更拿來當壁紙鎖屏。
最后面有一個信封，上面寫著這位粉絲寫給他的話，洋洋灑灑近千字。洛時熙讀著，只感覺心中暖流劃過。
他對著攝像機揚了揚手里的信封和相冊，笑道：“做這些一定花費了很多時間吧，謝謝, 我會好好珍藏的。”
一般這樣子的開箱鏡頭都可以被當成素材或者花絮來剪輯，無論收到什么，大家都會對著眼前的攝像頭說上幾句。
隔壁柏璟舟收到了一張古風CG圖，展開之后發現竟是粉絲創作的同人畫：“我的粉絲都是些什么神仙。”
蔣閆那邊的粉絲也摸清了他的性子，送的是一些很有個性的帽子，外套，飾品等。他嚼著口香糖，愉悅的把能試的都在身上試了一遍。
梁與闌很快就回來了，他一進屋就被洛時熙叫住了。
“哥，給你小刀，”他把小刀遞給梁與闌，“我剛才用了一下。你怎么了，臉色不是很好？”
梁與闌“嗯”了一聲，接過洛時熙手里的小刀：“我沒事，別多想。”
他揉揉洛時熙的腦袋，然后走進去繼續拆自己的禮物。
洛時熙多看了幾眼他的背影，知道梁與闌是暫時不想說了。
只要他不想說的事情，別人怎么問都是沒有結果的，洛時熙深知這一點，他擔憂的收回視線。
看梁與闌的表情不是很糟糕的事情，但是待會兒還是問問比較好。
禮物大部分都是寫給他們的信，洛時熙每一封都拆開認真看了，認真對著鏡頭說了好幾遍謝謝。
他與她們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系，更不是朋友、伙伴，甚至是面都沒見過一面的陌生人。但是她們卻把他當成偶像，說著自己對他的喜歡，甚至有個準高三生表示，自己要像他一樣，成為一顆熠熠閃光的星星。
直到現在，他才能真切的感覺到，他真的有了那么多那么多喜歡他、支持他的人。
再掏時，拿出來一款藍色的任天堂游戲機。
“游戲機！”洛時熙激動的喊道。
大家的目光瞬間集中到他的身上。不，準確點來說，是集中到了他手上的那款游戲機上面。
二十來歲的男生們，沒有一個人能逃得了游戲機的誘惑，連柏璟舟都不能。
蔣閆：“看看里面有多少個游戲。”
“哦好！”洛時熙剛要興奮的點開，就看到工作人員笑瞇瞇的沖自己伸出手。
“什么意思……？”洛時熙遲疑地問道。
“電子產品是要沒收的哦，小熙。”
洛時熙不可思議，懷疑人生：“那你們為什么要給我？”
練習生們拿到手的禮物都是要提前篩查一遍的，免得有什么死亡威脅，恐嚇信一類的東西混入其中。
工作人員看著眼神逐漸失去高光的洛時熙，笑得有些尷尬：“可能是檢查的時候漏掉了。”
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個游戲機，和剛拿到游戲機就被得知自己不配擁有，那一個比起來更痛？
廢話，當然是后者。
洛時熙憋了又憋，忍了又忍，還是沒有忍住：“你們不是人……”
你們太狗了！
但他最終還是把剛到手還沒捂熱乎的游戲機交公了，工作人員扯了兩次才將游戲機從他手里扯出來。
這一幕完全被鏡頭忠實的記錄了下來，尤其是洛時熙掙扎著不愿放棄，死活要跟工作人員拔河的拿著游戲機的手。
拆完了禮物，洛時熙想起自己要問的，挨著梁與闌坐下：“哥，你剛才怎么了？”
梁與闌這次沒再糊弄過去，而是把放在桌上的牛皮紙推到了了視線面前：“看看。”
洛時熙剛才看的時候牛皮紙袋里面還是空的，估計是梁與闌回來后把東西又塞了進去。
他拿出一沓a4紙翻閱起來。
一分鐘后，他皺著眉，表情凝重：“這是真的？”
“楊東查出來的，不會有問題。”
那家被并購的森然傳媒公司規模不大，但勝在人情關系網密集。在被他們收購后，這就成了一項極好的資源，任梁與闌調動。
洛時熙嘩嘩翻了幾頁紙，一下子扔到了桌子上，聲音迸出一絲火氣：“刷票？他瘋了不成？！”
資料里寫的，正是梁垣通過工作室刷票，從什么時候開始刷的，一共刷了多少，上面都有清楚的記錄。梁垣正是通過這樣的手段，讓自己排在了25名的位置。
下一步，他有可能更大膽，繼續往前刷名次，營造出一種“逆襲”的錯覺，最終刷到出道位。
這并非無憑無據，在梁垣與工作室的第二次交易中，交易額明顯變大了。
梁與闌也很厭煩這樣的行為。
洛時熙只要一想到有人的名額被這樣占據了，心里就憋得難受。
如果沒記錯的，桑淮巖的名額是26，跟梁垣只差一名。
他其實可以更往前一名的。
洛時熙扭頭，看著梁與闌：“那你把這件事跟節目組提了嗎？”
“楊東發過去了。”
洛時熙點頭：“幸苦小楊哥了。”
他認識楊東這個人，畢竟跟著梁家父子好多年了。
“那等著節目組來處理這件事吧，哥你別掛心了。”洛時熙看了那沓資料就生氣，索性推開不看。
“嗯，按小熙說的做。”
梁與闌其實有件事沒告訴洛時熙，他跟洛時熙不同，洛時熙只會單純的想到發給節目組。但是要他來做，他本想直接把資料發到網上，讓梁垣直接被罵到退賽。
但是想到小熙還在節目里，要是因這事節目組的公信力下降，得不償失，故而選擇了更柔和的手段處理梁垣。
不過……梁與闌垂下眼，被長睫遮住的眼底一片漠然。
要是節目組有所回應還好，要是選擇包庇，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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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公舞臺的熱度依舊未消，就算不選秀的人，只要上網沖浪，或多或少刷到過練習生們的一公舞臺，其中被刷爆的便是洛時熙B組的那首《we can’t stop》。
按理來說一個舞臺，C位才是最耀眼的存在，但是洛時熙打破了這個魔咒，他以自己極其出彩、反差極大的舞蹈讓眾人的視線全部投在了自己身上，再也無法移開。
各大短視頻app刷出來的全都是他的一公視頻，咬領帶那里還被無限放大放緩，評論里全都是“洛時熙出道”的字樣。
同時，隨著熱度和流量的上升，也有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他應屆高考生和學霸的身份，戲稱他“顏值與美貌并存”的養成系弟弟。
但是近來，網上卻出現了異樣的言論。
起因是一個參加自主招生的學生被曝出學術造假，他的論文全部都是找人代筆寫的，發到重量級期刊上，署著自己的名字。
原本是沒有引起多大轟動的事情，后面卻被扒出了不止一人這樣做，背后更是有著龐大的產業鏈。于是這件事情變越鬧越大。
有網友在底下評論回復，多嘴問了一句洛時熙也是自主招生的，他的獎項和論文可信嗎？
奶昔們自然不愿意外人詆毀自己的偶像，紛紛去那條評論底下留言，讓對方別隨口亂說。
結果底下的一條回復讓事情往不可控的方向走去。
【真的有人相信這年頭高中生就能寫出發表在國家級期刊上的論文嗎？我就說一句吧，我上次參加那種教育機構組織的招生面試培訓時，還遇到了某個當紅熟面孔呢。】
這句話指向性太強了，分明就是指著洛時熙的鼻子在罵。偏偏有人還真去搜了署名“洛時熙”的論文，真讓他找到了四五篇。
這下幾乎就是證據確鑿了，網友們看著一個自己心目中的“學霸”形象轟然倒塌，轉瞬間變成了一個卑劣無恥的小偷，專門偷走別人的勞動成果，無一不群情憤慨。
“虧我之前還相信他！”
“洛時熙的人品太低劣了吧，他能不能滾出娛樂圈啊！”
“之前還想給自己營銷學霸人設，結果這下翻車了吧？yue”
大家的情緒完全被挑動了起來，罵得十分難聽，甚至帶上了國罵，直接進行人身攻擊。
一些路人看了之后皺眉，覺得太過分了，竟忍不住對慘遭毒罵的洛時熙生了憐惜。
但是有人罵完卻發現，不對勁。
他們好像被帶節奏了。
一條“洛時熙滾出娛樂圈（一條五毛，括號內刪）”的評論，瞬間證實了他們的猜想。
他們被人當槍使了！
“rnm！原來是黑子帶節奏挑事，吃了個假瓜真晦氣。”
“所以洛時熙到底有沒有學術造假？我現在吃不明白瓜了。”
“假的吧，這波是被對方利用了。天底下叫洛時熙的人多了去了，發表一倆篇論文再正常不過。這就是有人往洛時熙身上潑臟水。”
“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潑臟水，不是落井下石？說不定是看洛時熙東窗事發，來踩一腳而已。”
“……我先不站隊了，這瓜真真假假，吃不明白也不好吃了。”
網上對于這件事情的真假大家都有自己的立場，互相堅持自身觀點。但更多的人被整懵了，不知道事實真相到底如何。
賀逾看了一眼書桌上的電腦，電腦的屏幕里正是網頁版的微博，有關洛時熙高考和學術造假的話題不斷攀升熱度。
他拿著手機認真聽著對面的說話聲，末了說道：“好，我知道了，按計劃繼續吧。”
33. 麻辣燙 小孫：你他媽好大的膽子
網上, 在發現是有人故意帶節奏之后，網友們猜測紛紛。
有人猜測是洛時熙給自己買通告，被揭穿之后有人落井下石。也有人想洛時熙是不是在自導自演, 目的就是讓自己賺足流量。
但是更多的人卻開始陰謀論了, 說這一切都像是一個陷阱, 只不過涉陷阱的是兩撥人, 前一波明顯就是要捧殺洛時熙，但是后一波卻是要踩死洛時熙。
兩者的手段截然不同, 但是目的都很明確：給洛時熙找不痛快。
更多人站在中間，搖擺不定, 看不分明。但是她們心中也都知道，不想要洛時熙好過的, 一定是跟他同為競爭對手的練習生。可是看花絮和播出的綜藝，大家都相處的很融洽，笑臉迎人。這種背后一套表面一套的情形讓不讓人心生不滿。
想要出道就好好練習，耍什么小心思？洛時熙真的實慘, 因為沒有背景就被這樣子欺負。
本是一邊倒的風向現在已經超出了某些人的預期, 但無論怎么樣，洛時熙的高考成績成了每一個吃瓜群眾最為關注的事情。
同時, 導演那邊。
副導演讓導演趕緊過來, “導演，我收到了一份郵件，您來看看。”
“什么郵件？”導演莫名其妙，走過去看。
越看臉色越陰沉，最后徹底陰了下來，問他：“誰發給你的？”
副導演：“這是直接發到咱們郵箱里來的，沒有署名, 我托人查了下，查不到來源，說是海外虛擬站點的ip。”
“先去網上看看，快！”
副導演明白導演的意思，趕緊上網查，關鍵詞換了好幾個都沒有相關信息，“看起來對方并沒有直接發到網上，而是只發給了我們。”
副導演說完，松了口氣。
要是在他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散步到網上，那對他們的整個節目組的打擊會很大，白熊臺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一定趁虛而入。
他倒是送氣了，導演卻還眉頭緊皺，“統計票數的監制組，我去找他們。”
“還是我去吧。”副導演剛想站起來，卻被導演摁了回去。
“你在這看著，看這人到時候還給你發郵件嗎，還有，盯好網上的動態，聯系一下老王那邊。”
副導演應聲：“誒，是。”
看著導演急匆匆走出去的背影，因為他生氣大氣不敢出的導演組立馬恢復了活躍。
另一位副導演碰碰副導演的胳膊：“老李，到底是怎么回事？咱導演好久不生氣了。”
“還能是什么事啊，有人刷票唄。”
“刷票？不是我說，咱們是一個選秀節目，有人刷票太正常了，不應該火氣那么大啊。”另一位副導演越說聲音越低，最后附在副導演耳邊上說。
這些選秀的黑幕，他們身在其中，知道的更清楚。
被叫做老李的副導演嘆氣，“那我要是說，他刷了整整六十萬票呢？”
“六、六十？！”
老李揉揉自己慘遭不幸的耳朵，重復一遍，“六十。”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圍在最邊上的一名工作人員臉色變了。不過因為大家都是一副震驚模樣，倒是沒有引起旁人的額懷疑。
在選秀節目剛剛開始的起步階段，六十萬票足以讓一個毫無根基的練習生拿到兩次淘汰賽的晉級名額。哪怕是選秀如日中天的現在，六十萬票也是足以讓人震驚的存在。
“誰啊，膽子這么大？？”
老李，不說，“行了，都散了吧，做自己的事去。”
大家聞言散去，不過驟然知道了這么大一個瓜，所有人都興奮不已，悄聲跟身旁人咬耳朵。
“要我說啊，還是錢太多閑得，刷票可不便宜啊，隨隨便便一伸手就是六十萬，太豪氣了。不過我倒是很好奇到底是哪位練習生，膽子忒大。你說呢小周。小孫？”
被人多喚了幾聲，名叫小孫的新來的實習生捂著肚子，一臉著急，“王姐，我可能早上吃壞肚子了，突然肚子疼，我先去上廁所！”
王姐聽了，“哎呀”一聲：“那你快去！好好的別亂吃東西。”
小孫一邊應著知道了，一邊慌張的跑去了廁所。
王姐看著他著急忙慌的樣子搖頭，“真是的，就知道亂吃東西。”
小孫進了廁所，走到了最后一個隔間把門鎖上，隨后趕忙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
第一遍沒打通，小孫沒打第二遍，拿著手機著急的等，在不大的隔間里團團轉。
很快，電話打了過來。
“孫哥？你怎么突然打我手機？差點被他們發現。“電話那頭的聲音正是梁垣。
小孫聽出了梁垣語氣中的抱怨，但他可沒時間跟梁垣說笑，“梁垣，我問你，你是不是刷票了？”
梁垣聽著對面質問的聲音，一個實習生還對他指手畫腳，脾氣上來不太高興了，“我刷沒刷票，跟孫哥無關吧。”
小孫心想著要不是你經紀人給了錢打點了，誰管你死活。
“我不知道你到底刷了多少票，但是今天導演組收到了一封匿名郵件，里面舉報了一個刷了整整六十萬票的選手，證據確鑿，導演現在已經去找監制組了。”
對面半晌沒出聲。
小孫：“喂！喂？你還在聽嗎？”
“……他已經，找過去了？”對面聲音艱澀。
小孫自然聽出來了，心想臥槽竟然是你這個孫子刷的票。
小孫：“是，找過去了，你想想怎么辦吧。”
“我想？不是，孫哥，你看這件事能不能……”
還沒等梁垣說完，小孫打斷了他，“我今天來找你就是說這事的，現在還有工作，我先忙去了。”
這事誰來管誰來管，他一個實習生已經做得夠多了。
剛推開門，小孫冷汗都下來了，結結巴巴的打招呼：“賀、賀哥。”
賀逾不認識小孫，故而只是點點頭。
“賀哥，那沒事我先出去了。”
賀逾應了一聲，多看了一眼臉色不對的小孫，小孫強笑一聲，飛快離開了賀逾的視線范圍。
===
另一頭，梁垣幾乎站不住，也不管廁所墻壁臟不臟了，脫力一般依靠在上面，手揪著領子大口喘了幾聲，然后顫抖著手打開門，回到走廊進了一間教室，卻不是他所在組的教室。
“哥，我找你有事。”他對里面正在練舞的人說道。
“什么事？”那人出來，看到了梁垣慘白的臉色，還有滿頭大汗。
梁垣拉著他就進了一間最近的廁所隔間，進去之后快速把門反鎖上，做賊般慌亂。
“到底怎么回事？”那人皺眉問道。
梁垣咽了下唾液，聲音發緊，“哥，我刷票被抓到了。”
那人不耐，“抓到不就抓到嗎，頂多上下打點下，多送點錢讓他們息事寧人。”
看梁垣面色依舊不好，那人說：“你怎么還是這樣？……你刷了多少票？”
“六十萬……”
“多少？！”
“六、六十萬。”梁垣聲如蚊蚋。
“你他媽……媽的你瘋了不成！”
六十萬！
這才第三期一公播出，就敢刷整整六十萬！該說梁垣有恃無恐，還是他媽的大膽妄為！
見他一直不說話，梁垣慌了，伸手像拽他的袖子，卻被一下子閃開。
“哥……哥你幫我，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導演現在已經去找監制組了，他一定會來找我的，我說不定會被趕出節目組，被迫退賽時，說不定網上的人還會罵我。”
此人被氣笑了，“你求我，我能幫你什么？”
看著他轉身要走，梁垣原本渙散的眼神一下子堅定了，他看著那人搭在門把上的手，咬牙道：“哥，你要不幫我，我就把你做的事告訴洛時熙。維護他的人那么多，你覺得你討的了好嗎？”
門把手慢慢被放開，此人轉頭，“我做了什么事？”
梁垣：“我都聽到了，而且還、還錄音了。”
隔間里陷入詭異的沉默。
門外的梁與闌站在隔間門口，手里轉著一只正在工作的錄音筆。
哦，算這個梁垣還有腦子，竟然錄音了。
34. 驢打滾 【營養液加更】洛時熙的尷尬……
梁與闌能出現在這里, 并不是意外。
他知道梁垣有問題，自然會多份一份注意力在他身上。在看到梁垣捂著口袋進了廁所之后，就知道他馬上要知道自己刷票被舉報的事情了, 故而站在視線死角里等著他出來。
梁垣出來后果然神色慌張, 但是令梁與闌沒想到的卻是, 他出來之后第一時間去找了另外一個人, 就是正跟梁垣呆在小小隔間里的溫杰修。
人在情慌亂之下，第一時間會想到誰, 這一點至關重要。
梁與闌冷眼旁觀，看著他們進了廁所關上門。
這倒是個意外驚喜。
此時正是練習生們的集中訓練時間, 走廊上靜悄悄的，梁與闌信步走到隔間旁邊, 在兩人開始交談的第一時間摁下了錄音筆的開關。
也幸好他打開了錄音筆，因為沉此時，兩人的交談中出現了洛時熙。
楊東在給梁與闌資料的同時，自然也告訴了他洛時熙最近遇到的麻煩。梁與闌手機不在身邊, 接收消息比往日慢上不少, 洛時熙的事情也是剛剛得知。
這種事情不在他控制范圍內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隔間里, 一陣沉默之后, 溫杰修最先開口：“梁垣，你什么意思？我聽不懂。”
梁垣：“哥，我話說到這個地步了，你再裝傻有意思嗎？”
溫杰修轉過身來，看著梁垣。廁所冷白的白熾燈照下來，將人的臉映的慘白如死人。
梁垣看著溫杰修，緊張的手心里全是黏膩膩的汗。
溫杰修終于開口了：“你知道些什么？”
梁垣咽了下口水, 說道：“就是你上次跟經紀人聊天，我無意中路過，聽到了一些，說是要想辦法把洛時熙拉下馬。你經紀人說聽說洛時熙之前就是個送外賣的，長得好看才被導演選中，他書都沒讀完就輟學出來打工，成績一定不好。正好最近高考成績要出了，大家都很關心，你們打算利用這一點，對付洛時熙。”
溫杰修嗤笑：“你這話說出去誰信？洛時熙怎么會在明知道自己成績不好的情況下，還去營銷學霸人設？翻車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嗎？這樣一想就是有人陷害，到時候還給他賣慘的機會。我干嘛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梁垣：“你當時也是這樣問經紀人的，但是經紀人說等事情發酵的越來越離譜之后，下一步就是黑洛時熙，要做出一副是洛時熙買營銷結果事情鬧大了收不住尾，才想辦法自黑的。然后再有人出來帶節奏，指出這一切都是洛時熙自導自演的一場戲，讓網友以為他是一個急功近利，又蠢又毒的小人，這樣就會將他的名聲徹底搞臭。按照洛時熙的性子肯定會退賽，但是他退了賽也沒用，網友照樣會追著他罵。”
溫杰修沒想到，梁垣不但聽了他和經紀人的對話，還聽了個完整版！
并且還錄了音！
梁與闌站在門口，握著錄音筆的那只手用力到指尖泛白，青筋暴起。
偶爾有一兩個想進洗手間上廁所的，打眼一掃梁與闌的臉色，又被嚇得退了出來。
溫杰修拳頭攥得死緊，恨不得一拳揍梁垣臉上。他后槽牙咬的咯吱作響，平復了半天心情才說道：“你想讓我怎么做？”
這就是變相地承認他的所作所為了。
梁垣眼睛亮了：“我知道你在監制組有認識的人，我想讓你幫幫我。”
“……好。”溫杰修同意了。
“謝謝溫哥！”
道謝的梁垣并沒有注意到，溫杰修看向他時陰鷙的目光。
蔣閆剛進洗手間，就看到跟煞神一樣站在門口的梁與闌：“你怎么在這？”
隔間門內傳出一陣響動，想來是聽到了蔣閆的問話，要打算出來。
梁與闌退后一步，看了一眼蔣閆，隨后打開旁邊的隔間，走了進去。
被梁與闌冷銳的眼神掃了一下，蔣閆莫名其妙。
有人惹到這人了嗎？讓他連平日里的面具都不戴了。
但隨后，他就無暇多想了。
因為蔣閆看到了小小的隔間里，一前一后出來的梁垣和溫杰修兩人。
他指了指這個，又指了指那個：“你們兩個……在里面干什么？”
“上廁所。”
“上廁所。”
兩人同時答到。
蔣閆：“……？”
上廁所要兩個人一起，進隔間？？？
那梁與闌剛才到底是在做什么？
聽墻角嗎？
溫杰修顧不上管蔣閆的表情了，他追問：“你剛才看到了一個人，誰？”
蔣閆想著梁與闌畢竟是洛時熙的哥哥，盡管這點讓他很不爽，但還是隱瞞了梁與闌聽墻角的事實，“一熟人，我看他進來上廁所就多問一句。”
溫杰修心中有事，并沒有多問，只是點頭表示知道后，匆匆忙忙走了。
梁垣并沒有多待，也很快走人了。
隔壁隔間被打開，梁與闌從里面走了出來。
蔣閆面色古怪的看向他：“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梁與闌不欲多言：“晚上回去說。”
“神神秘秘的，”蔣閆朝天翻了個白眼，“虧我剛才還好心幫你隱瞞，誰能想到你竟然能干出這種事。”
梁與闌：“……”
他說：“你不幫我也無所謂。還有，停止你腦子里的奇怪想法。”
蔣閆看著梁與闌說完就走，想起來自己是來上廁所的，結果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打亂了。
“都是些什么玩意。”
蔣閆解開褲腰帶放水，腦子里卻在想，那兩人在一個隔間里，到底在做什么？
晚上回去的時候，他腦子里也全是這個問題。
此時宿舍里只有洛時熙一個人，他正趴在床上躺尸，聽到有人進來，洛時熙動了動耳朵，腦袋卻是連動都懶得動。
“璟舟哥，快幫我按按，難受死了。”他以為進來的是柏璟舟，把腦袋埋在枕頭里，聲音悶悶的撒嬌。
蔣閆一滯。
他發現，自己越來越聽不得從洛時熙的口中聽到旁人的名字。
洛時熙見對方沒有動靜，疑惑的想要抬頭，“怎么了？”
背上按上了一只大手，在他酸軟的幾處按摩，緩緩用力。洛時熙抬頭到一半的動作停下了，皺著眉倒抽涼氣，“對對對，就是這里，疼死我了。……等會等會！別再用力了！啊，疼！”
蔣閆坐在洛時熙的床沿上，低頭看著他扭動著身子想要逃過魔爪，抬手一按就把他按了回去。
“疼……”洛時熙可憐兮兮的抬頭，“誒，怎么是你啊yy？璟舟哥呢？”
蔣閆：“沒看到，還沒回來吧。”
洛時熙“唔”了聲，“那你輕點按，你手勁兒也太大了。”
“我已經很輕了，你自己不吃力怪我？”話雖這么說，但蔣閆手下的力道還是放輕了。
洛時熙渾身上下都酸疼的要命，連一根手指都不想抬起來。他懶得跟蔣閆頂嘴，手垂在床邊，了無生氣的趴在床上。
蔣閆看了又心疼又好笑：“真這么難受？”
“你試試就知道了。”洛時熙有氣無力的說道。
蔣閆抿了下唇，“那你別找柏璟舟了，我來幫你。”
“你？你會跳古典舞嗎？怎么教我啊。”洛時熙想到蔣閆黑著臉跳古典舞的樣子，沒忍住笑出了聲。只笑了一下他就面色扭曲，捂著酸疼的腹部不敢再笑了。
“不會，但我可以學。”
洛時熙：“……？”
你不會，那你教什么？
蔣閆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著趴在床上的洛時熙：“非得是柏璟舟去教？他沒當過老師，能教出個什么。”
他一說完就皺了下眉。
這話……說出來怪怪的。
洛時熙聽出了蔣閆的不對勁，他支起酸軟的身子，看向蔣閆：“yy，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沒事。”蔣閆沉默一瞬，拍拍洛時熙的腦袋。
為了讓他別擔心，自己講起了在廁所遇到的事情。
洛時熙訝然：“你說他們一起出來的？”
看蔣閆點頭，洛時熙把枕頭抱在懷里，盤腿坐到蔣閆對面：“我猜……他們不是在商量事情，就是同性戀人吧。”
“同性戀？”
蔣閆長相本就冷硬，此時眉頭一皺，更顯得面相攻擊性極強。
洛時熙笑著用手里的抱枕打了他一下：“怎么，你歧視同性戀啊。”
蔣閆驚訝過后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定定的看向洛時熙，默不作聲。
原來……是這樣。
他身邊沒有gay，這么長時間以來自然想不到這一層。
洛時熙見他不說話，倒是自己愣住了。
蔣閆……原來真的不喜歡同性戀啊。
也是，蔣閆本一看就是那種鐵直鐵直，比電線桿子還直的直男，他討厭gay，也是能想象的到。
洛時熙扣弄幾下抱枕的邊緣，尷尬的咳了一聲，把這個話題掩蓋過去。“我覺得在商量事情的可能性比較大，你不也說了嗎？我哥在外面聽著。要真是搞……搞基的話，哥他不會這樣做。”
蔣閆又看了洛時熙幾眼，才收回視線，語氣發酸，“我怎么知道你哥怎么想的。”
洛時熙干笑幾聲：“等他回來問問就是了。”
蔣閆“嗯”了聲，問他：“坐著干什么？躺下繼續。”
洛時熙搖搖頭：“不用了，謝謝你啊蔣閆哥。”
蔣閆有心事，并沒有聽出洛時熙稱呼的不對，聞言點點頭，但卻坐在洛時熙的床沿上沒動。
洛時熙想著他在提起同性戀時難以置信的眼神，抿了下唇，低頭垂眸，手指緊緊的拽住抱枕的一角。
兩人之間氣氛沉悶。
梁與闌是跟柏璟舟一起回來的。
“小熙。”
一室的沉悶被打破，洛時熙像是重新被放回海里的魚，終于恢復了自由的呼吸。
“哥，璟舟哥。”
梁與闌一來就把攝像機全部關上，摘下了衣領上的耳麥。
眾人看著他的動作，不解。
“跟你們說件事，尤其是小熙你。”梁與闌說著，打開了錄音筆。
梁垣跟溫杰修的對話聲傳了出來。
聽完之后，梁與闌關上錄音筆，看向洛時熙，“你打算怎么做？”
蔣閆冷嗤一聲，眉尾的眉釘在燈光下閃著冷銳的光，“還怎么做？讓他們退賽！”
這幸虧是梁垣根溫杰修不在蔣閆眼前，不然他以他的性情，能把人打骨折直接送醫院去。
柏璟舟顯然也很生氣，但他沒有多話，只是看向洛時熙，聽他怎么說。
洛時熙沉默著聽完了錄音，他在聽到那句“他退了賽也沒用，網友照樣會追著他罵”時，用力咬住下唇。
他沒想到，竟有人為了名次如此不擇手段。
溫杰修不是不知道做了這些事情之后洛時熙會遭遇什么，他不在乎。
或者說，樂見其成。
“我有個辦法。”梁與闌緩緩開口，看向洛時熙被逼出水光的眼眸。
“小熙，我們看場狗咬狗，怎么樣？”
他用極其清冷的語調，不帶感情的宣判了梁垣與溫杰修的結局。
35. 老酸奶 洛時熙的高考成績
此時的監制組里, 落針可聞。
導演重重把自己的保溫杯放在桌上，發出沉悶的響聲，“說, 到底怎么回事？這么就讓人刷了整整六十萬票！”
監制組的組長也沒想到自己的工作竟然出了這么大的紕漏, 說話時沒了底氣, 吞吞吐吐：“這……我們正在查, 導演您先別生氣。”
“我不生氣？”導演一聽更氣了，“蕭玫, 咱們這節目可是上上下下無數雙眼睛在盯著看，我不生氣, 可能嗎？”
“是是，導演您說的對, ”蕭玫看向伸身后在查電腦的工作人員，“找到了嗎？”
工作人員趕緊應聲：“組長，查到了一部分異常數據，但是數據太龐大了, 還要再等一會。”
蕭玫：“先把那些能查到了的記錄下來, 然后剔除。”
她又問導演：“那這個梁垣，怎么辦？”
導演冷笑：“怎么辦？都證據確鑿了還怎么辦, 當然是讓他滾蛋！”
最好是梁垣能自己識相點自己趕緊走人, 不然他們到時候趕人還得出份聲明，把自己工作的錯漏拿出來給大家嘲。
導演又在監制組坐了一會才走，走的時候讓他們好好查，不但是梁垣，每一比數據都必須查的清楚明白。
這工作量可太大了，但蕭玫不敢推測，連聲應下來。
副組長就站在蕭玫身邊, 他的口袋一種在震動。
蕭玫手扶著額頭，覺得那里突突跳著疼，她瞅了一眼身邊的副組長，“不接電話？”
副組長說：“家里老婆孩子來的電話吧，不用接，我先忙工作。”
蕭玫喝了口水潤潤嗓：“你先接吧，今晚估計大家要加班了，你正好跟家里人說一聲。”
副組長應著“是”就出去接電話了。
大家聽見”加班“字樣，一個個苦大仇深，恨不得爬過去把那個叫梁垣的生吞活剝了。
溫杰修正急得不行，好歹那邊總算接電話了。
“喂？什么事？”副組長聲音壓低，小聲問道。
溫杰修叫了一聲“王哥“之后，就把梁垣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個遍，末了他問王副組長：“王哥，這件事導演什么反應？”
王副組長正想著梁垣這個王八犢子刷票害得他們監制組被大罵一通，還要連加好幾天夜班，心里正有氣呢，說出來的話就不怎么好聽了。
“小溫，你跟這個梁垣什么關系？導演今天很生氣，你趕緊跟這個梁垣說，讓他能走多早就走多早，最好今晚就打包離開！”
“我跟他沒有多熟，就是組過隊，點頭之交。他今天神色慌張的找我，一問竟然是做了刷票這事，我又震驚又生氣，但看他害怕，心一軟就想著來問問王哥你。”
溫杰修心想，看來這事沒有回旋的余地了，梁垣必須要收拾東西滾蛋了。
可是他手里還握著自己的錄音……
王副組長：“小溫你就是心善，聽哥一句勸，以后這種事別管了，明哲保身，別惹一身腥。”
溫杰修狀似為難：“真的沒有辦法了？”
“當然沒有！導演都氣成那樣了，讓徹查，這還有辦法？”
溫杰修應著聲，又安慰了王副組長兩句，才掛斷電話，在原地站了一會。
他的錄音還握在梁垣手里。
得找個機會要回來！
他手漸漸施力，握緊了手機。
想著，他趕緊給自己的經紀人打了個電話，竟然秒接。
電話剛一接通，那邊就傳來經紀人嚴姐的聲音：“小溫？我正好想找你。”
溫杰修一愣，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嚴姐你找我？”
“對，前幾天的事出問題了。”
前幾天的事？
前幾天的事自然就是給洛時熙買通告的事！
溫杰修瞬間顧不上梁垣和自己的矛盾了，連聲問道：“嚴姐，究竟出了什么事？”
嚴姐：“之前不是說要找個機會把他捧高了再摔下來嗎，我坐昨天要去買黑通告，卻發現已經有人先行一步，把咱們這條路堵死了。”
溫杰修不解：“那說明還有人想對付洛時熙，這樣不是很好嗎？省得我們再費心費力了。”
嚴姐：“……”
她說：“事情真有這么簡單，我就不會忙一個通宵了。這人看上去像是在黑洛時熙，實際上卻是在想方設法的幫洛時熙攪渾水，趁亂洗白。估計這還沒做到最后一步，但是網上的風向已經完全偏離了咱們的預期，甚至幫洛時熙賣了慘，現在都在同情洛時熙。”
“這人是洛時熙那邊的人？但是洛時熙不是沒有公司嗎？”
背后沒有資本扶持，這也正是溫杰修敢向洛時熙出手的原因。
嚴姐：“我也想不明白。但是現在事態已經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了，趁現在還沒有人想到我們身上最好早點抽身。”
溫杰修不甘心，但是毫無辦法，剛想點頭答應，就聽到電話那邊傳來對話聲，嚴姐的聲音拔高了，“你說什么？”
“怎么了？”他問道。
嚴姐冷靜不了了：“有人捅出來說事情是我們干的。小溫，這件事除了我們倆，你說給第二個人聽了嗎？”
“我沒……”溫杰修剛想否認，腦中就竄過一個人名。
梁垣！
一定是他！
“小溫？你是不是說出去了，說給誰聽了？”嚴姐的聲音立馬嚴肅，不停追問。
“我說給梁垣聽了……”溫杰修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給嚴姐聽。
嚴姐聽后冷笑：“他不是刷票了嗎？既然把事情往我們頭上扣，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溫杰修：“嚴姐，你打算怎么做？”
“你聽著，趁梁垣現在還沒有被趕出去，你先想辦法讓他的手機沒查收，聯系不到外界，之后的事情……”
溫杰修捂住聽筒，認真聽經紀人吩咐。
洛時熙去找賀逾，看到了正在安全通道里打電話的溫杰修。
他看了一眼就走了。
昨晚上，梁與闌在說完那句“狗咬狗”之后，嘴角勾起一抹溫和笑容，對洛時熙說：“小熙，只要給他們一點火苗，這件事情就會在他們的操控下像滾雪球那樣，越滾越大。”
“最后兩敗俱傷。”
現在看來，這點小火苗已經把導火索點燃了。
洛時熙心想，梁與闌真的很適合吃人不吐骨頭的商界，家里有公司要繼承，高中時也說過想讀金融專業，怎么最后想不開去國外讀醫了呢？
現在回來又進了娛樂圈，三個毫不相干的圈子來回橫跳。
可能天才都比較有想法吧，他就理解不了他哥。
洛時熙嘆氣。
他找到賀逾之后，把梁垣刷票的事情和后續牽扯出來的幕后黑手溫杰修都說了一遍。
賀逾正在打咖啡豆，接了一杯先推給洛時熙，然后才給自己重新打一杯：“這樣的話，事情就容易多了。”
發現梁垣和溫杰修的事情，確實是意外之喜，幫了不少忙。
但是細想這兩人做下的事，卻讓人厭惡非常。
洛時熙從另一邊走過來，確實有些口渴了，他道了謝后端起來，毫無防備的喝了一大口。
好苦！
洛時熙臉皺在了一起，嘴里含著那一口咖啡吐了不是，咽了也不是。舌頭泡在咖啡里，苦得有些發麻。
賀逾正想著身后怎么沒動靜了，結果一轉頭就看到洛時熙鼓著臉喊著咖啡，委屈的看著自己，自己好像能在他臉上看到“刁民你總想害我”這七個大字。
賀逾趕緊放下自己的咖啡杯，抽了張紙遞過去：“趕緊吐出來。”他讓洛時熙把咖啡吐到自己手里。
洛時熙看看放在自己嘴下墊了張抽紙的手，又瞅了眼蹲在自己身邊皺眉看著他的賀逾。
他伸手握住賀逾骨節分明的大手，讓對方手掌合攏，推開一點，然后眼一閉把嘴里的咖啡全都咽了下來。
好苦！
洛時熙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苦得全身一激靈。
賀逾看著自己被推回來的手，意識到這舉動有些過于親密。
他目光在洛時熙的臉上流連下，隨后站起來，把手里的紙巾揉皺扔到垃圾桶里，“我還沒給你加糖呢，你就先喝了。”
他把糖塊遞給洛時熙，洛時熙趕忙往里面放了好幾塊，然后攪開重新喝了一口，“活過來了。”
賀逾輕笑一聲，面有歉意：“抱歉，沒事先跟你說。”
洛時熙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是我太渴了嘛。”
“你是跑過來的？”賀逾坐到洛時熙對面。
“也沒有，就是怕自己來晚了。”
賀逾點頭：“哦，怕我著急啊。”
洛時熙傻傻的“啊”了一聲，隨后臉色在賀逾的注視下逐漸轉紅，“確、確實怕導師你等著急了。”他小聲承認。
其實沒有那么著急的，洛時熙還早了一點到。但他怕賀逾等著急了，所以幾乎是跑過來的。
“我等一會又不要緊，大夏天別跑來跑去的，”賀逾看著對面洛時熙，說正事，“既然已經知道背后是誰在操控，那這件事情就要容易太多。明天不是就要發布成績了？估計會有很大的操作空間。”
洛時熙看著賀逾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他發現了，賀逾的味覺真的異于常人，喜歡吃那么酸的東西不說，還喜歡喝這么苦的咖啡。
苦得他舌頭都有些發麻。
目前所有事情的基礎就是洛時熙確實能拿到一個好成績，瞬間翻盤反殺，但是賀逾只是問了一句他的成績，就這般相信他，出手幫他。
“想說什么？說就是了。”
“導師，你不怕我是騙你的啊。”
賀逾一怔：“什么？”
“就是成績啊，萬一我要是騙你的怎么辦？”
“你會騙人？”賀逾放下杯子，饒有興趣地打量洛時熙。
洛時熙：“我當然會騙人啊，我又不是什么真的好學生。我也會逃課，不寫作業。”
賀逾“唔”了一聲，點評道：“難以想象。”
洛時熙捏了捏自己的臉頰：“可能是因為我長得太乖了。”
賀逾看著他動作，笑了：“確實挺乖的。”
但洛時熙人不乖這一點，自己早在初舞臺聽他喋喋不休的嘮嗑時就知道了。
臨走的時候，賀逾從小型冰箱里拿出一個禮盒，遞給洛時熙：“帶回去吃吧。”
“這是？”洛時熙接過來。
“我表妹做的千層，說讓我帶給你。”賀逾關上冰箱門，“她很喜歡你，說期待你的下一次舞臺。”
“不用的導師，還是你留下吃吧，我知道表妹的心意就是了，回去后會好好努力的。”
“她手藝不錯，你嘗嘗就是了。”
賀逾聽到洛時熙也順口叫了表妹，卻沒有糾正。
===
6月25日下午四點，注定是一個讓人期待萬分的日子。
省內的考生們全都端坐電腦前，一遍遍按著網頁的刷新鍵，手心里緊張的都出了汗，差點握不住鼠標。
全家人都圍在一個屋子里，爺爺媽媽緊張的雙手合十禱告著，爸媽則目不斜視的盯著教育考試網的網頁。
洛時熙只身在節目組中，身邊并無親人，卻圍了一圈工作人員和自己的朋友們。
喪喪祈禱：“希望小熙能有個好成績，保佑保佑！”
梁與闌卻云淡風輕：“放輕松，沒事的。”
蔣閆平時大大咧咧不在意，此時卻也皺著眉盯著刷新的小圓圈，一刻不敢松懈。
洛時熙好笑：“我怎么感覺你們比我都緊張。”
桑梓一拍他肩膀：“那當然，成績出來后讓網上那些人好好看看，咱們是靠實力出圈的！”
事情發酵了這么久，大家自然都從工作人員那里或多或少的聽到了些傳聞。
柏璟舟不知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洛時熙：“小熙別緊張，放寬心。”
洛時熙被他們弄得也開始緊張了。
下午四點整。
洛時熙登進了自己的賬號，在頁面加載后，刷出了自己的高考成績。
桑梓看著念：“語文145，數學139，英語144，文綜257……總分……689！”
“我靠！”
“689！這他媽不會是個狀元吧！”
“媽的文科怎么能考到這么高的？！”
大家瞬間炸開了鍋，前所未有的熱情高漲，一個個好像自己考的那么高一樣興奮。
洛時熙的目光在文綜257上停留了一下，嘆了口氣，隨后截圖發到了微博上。
【洛時熙v：高考成績出來了，感謝自己走過的每一步，也感謝遇到的每一個人。[圖片]】
文字就是特別官方的文字，網友們看了并無反應。
但是當他們點開圖片時，卻一個個受到了巨大沖擊。
689？？？
這他媽是人能考出來的分數嗎？！
所有人的內心都裝著一頭草泥馬，在頭頂上呼嘯而過。
36. 把子肉 【二更】洛時熙：原來我是香餑……
洛時熙的高考成績無異于一石激起千層浪。
不光是他們整個節目組都跟中了彩票一樣, 每個人臉上喜氣洋洋的恭喜洛時熙，網上也是大片大片的討論聲。
這件事情的傳播遠比任何人想的都要快，在短短半小時內就上了熱搜, 還是空降第三。
無他, 每個國人心中都有一個金榜題名夢, 國內的應試教育更是讓他們對狀元、學霸等人物有著天然的慕強心理和崇拜之情。
因為洛時熙的成績太過震撼了, 又把排名給涂掉了，讓人紛紛猜測他到底是考了第幾。
“這分數就算是理科都在省內數一數二, 文科更是直接登頂封神了吧。”
“語文這種玄學都能考的這么高，這還是正常人嗎？”
“誰說他是花瓶的, 我真想夯起錘頭砸死丫的，你管這叫花瓶？？”
“我現在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我竟然粉了一位學霸！”
“弟弟太強了，我考研也要努力了！”
“叫學霸侮辱他了，這得是學神，聽我朋友說, 他跟洛時熙同校同學, 洛時熙一整個高中幾乎就沒來過學校上課，中間還休學了一年, 就這都能考689分, 這不直接封神？”
“別，你們可別再整同學那一套了，咱們就是說，直接ptsd了好吧？現在有多少同學冒出來了？有說他學術造假、不學無術的，還有說他勤奮上進、年年第一的。我是一整個無語住了，感情你們學校是都有個叫洛時熙的不成？這名字這么大眾啊。”
這條評論很快收獲了上萬點贊，吃瓜群眾們紛紛覺得有道理。
“那之前洛時熙不就是在炒熱度了？給自己提前預熱學霸人設, 通告買的滿天飛。”
洛時熙手指一劃，看到了這條內容，一只手被桑梓用力握著說要吸取考神的能量，只能騰出一只手來，慢吞吞地打字回復。
【洛時熙v：我很窮的，有免費的為什么要花錢啊，我又不傻[doge]】
現在，#洛時熙高考成績#已經登頂熱一，討論數和話題量都是熱搜第二的四倍之多，恰是應證了洛時熙的那句“免費的營銷”。
他的回復底下大家都在“哈哈哈哈哈”。
“沒錯沒錯，你最聰明啦！”
“我們小熙才不傻，傻的話也考不了689。”
“弟弟不傻，就是呆呆的，像呆頭鵝。”
【洛時熙v：你才像呆頭鵝】
“哈哈哈哈哈他破防了家人們！”
“我笑死，好像get到了如何騙到弟弟回復的正確方式～”
官方的通告立馬發出來了，洛時熙的名次是省內文科第一，第二跟他差了整整二十分，官媒還特意圈了洛時熙的微博表揚。
“果然是第一！小熙好棒！”
“這個愛豆粉的一點遺憾都沒有！有顏值又有才華！”
“所以他到底有沒有走自主招生？有沒有學術造假？別把問題扯開。”
“你但凡動動腦子都知道一定是有人陷害洛時熙了好吧！”
“真令人悲哀，沒想到高考狀元都不去做科研，反而進了娛樂圈撈金，對得起望你成才的父母老師嗎？娛樂至死，我也不多說什么。”
“……吐了，怎么哪里都有這種站在道德制高點指指點點的普信玩意兒？”
很快，在大家還沒有吵起來的時候，有大佬發了條微博。
【今天這事鬧得沸沸揚揚，有我的過錯。怪我平日里不看手機，更不常登陸微博，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小熙的事情。他的那幾篇論文都是跟我討論出來的課題，我監督他完成的，什么學術造假、請人代筆之類的皆是無稽之談。如果網友們不信，那就去報警，不要在網上發表這般誅心的評論。】
“竟然在這里看到了偶像……既然偶像這樣說，那洛時熙必不可能造假，偶像可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
“給大家科普一下，這位是我們法學院的教授，兼任其他985高校法學院名譽院長的那種大佬。“
很快，大佬所在的B大官媒轉發了這條評論，并配文“一切人心自有定論”。
網友震驚，能驚動B大官媒，那看來是全國的分數排行榜已經出來了，洛時熙必定名列前茅！
但是很快，就發生了令他們更加夢幻的事情。
官媒常年不用都要長毛的Q大突然發了一條微博。
【每一個學生都應該選擇自己未來的權利，我們支持學生的每一項不違背原則的選擇，支持學生個人多方面發展，以此來豐富自己的內心世界。】
這話看似官方，但是細想就會發現是在不動聲色的回懟那個說“洛時熙不搞科研對不起所有人”的傻x。
“支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權，憑什么總有人想要干涉？”
“想做什么做什么，這是每個人的自由，要是被外界規定你哪個不能做，只能做那個，那該多可怕，簡直就是精神控制！”
“只有我在關注，兩家官媒全部發言了嗎？”
“所以洛時熙的全國排名到底多少？我之前在猜全國前十，但是現在看來我好像猜低了。”
“怎么感覺這兩家是在爭寵啊？”
“我在做夢？這是開始搶人大戰了？？”
是不是爭寵不敢說，但是爭人是一定的，就這短短的一會兒功夫，洛時熙的電話已經被打爆了，什么校長、老師、八百年不見一面的親戚之類的，都打過來了。
最重要的是，B大和Q大也都打過來了，話里話外讓洛時熙考慮一下自己的學校，順便暗戳戳的拉踩一下對方。
洛時熙都以“考慮一下”為由搪塞了過去。
眾人艷羨的看著洛時熙接起電話又掛斷，鈴聲一直響個不停。
又是一個電話進來。
“喂？”洛時熙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眾人以為又是哪個親戚或者哪所高校，他們在短短時間內已經聽了不下十所高校給洛時熙打來的電話，心情由原本的震驚到現在的淡定。
985算什么？得是國內top10才能讓他們震驚一下！
大家都跟自己考了狀元一樣，腰板都挺直了。
電話那頭說了些什么，原本癱坐在沙發上的洛時熙“刷”地坐直身子，“真的？！”
“多少？您再說一遍？”洛時熙激動的一疊聲的應著，“好好好，我知道了，感謝您！”
身旁有人問他：“怎么了？”
洛時熙歡呼一聲，看都沒看就一把抱住了眼前人：“我有錢了！太棒啦！”
政府會獎勵他20萬，學校也會給到20萬，一共就是四十萬！
此時的洛時熙還不知道，大頭其實還是在當地企業那里。他如今的知名度再加上“高考狀元”的金字招牌，輕輕松松拿下百萬不成問題。
洛時熙抱著人跳了幾下，突然發現大家都安靜了下去，疑惑的抬頭看去。
卻正好撞進了賀逾的桃花眼里。
賀逾沒有去管旁人的臉色，只是回抱了下洛時熙，勾唇一笑：“恭喜你。”
洛時熙有些不好意思，但沒有馬上松開，而是又用力地抱了下賀逾，“謝謝賀導師！”
他之后又抱了在場的所有人。
賀逾看著洛時熙興奮到走路都是蹦著的背影，心下好笑不已。
真是個小財迷，剛才知道自己成績的時候都沒有這么高興。
過了兩天，全國排名也出來了。
洛時熙考的全國一卷，他的成績排在全國第三。
大家紛紛感慨真是名副其實的探花郎，長得好看又有才。
洛時熙毫無意外地又火了。
而且這次可是覆蓋了各個年齡層的、真正意識上的火。
現在只有家里有學生，關注高考動態的人都知道有個叫洛時熙的高考生，不但在高考中一舉拿下全國第三，更是在選秀節目中努力追夢。
家長們這次再說到別人家的孩子，都是拿洛時熙舉例子，說什么：“你看看人家洛時熙，成績好，長得也俊，現在又去參加選秀，都上電視啦，有好幾百萬人喜歡他哩！”
平時說一句就頂撞十句的孩子們也不頂嘴了，而是一臉與有榮焉。
“那當然，他可是我偶像！”
就在高考成績公布的這幾天，原本因為一公而拔高的票數，轉眼間又提升到了一個令人咋舌的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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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外面一片形勢大好，洛時熙自然也不能辜負大家的投票結果，每天兩點一線的在練習室和宿舍之間來回，成為了整個宿舍中走的最早，回來的最晚的人。
嚴重的時候，他甚至直接睡在了練習室里，第二天回去的時候卻撞上了三張黑臉。因為知道了洛時熙有低血糖，所以大家都嚴格把控他的飲食起居，通宵練一晚上不回去也就罷了，洛時熙整整熬到下午才回來瞇了一會。
照這樣下去，他身子早晚會垮。
所以宿舍里的三人第一次統一戰線，制定了詳細的宿舍規章，第一條就是十一點前必須回宿舍睡覺。
洛時熙除了忙他的二公之外，就是節目組布置的突發任務。
這種任務一般只有一期的人氣王或者是排名靠前的選手有機會參加，能很好的提升自己的知名度。任務基本上是一些雜志拍攝，或者廣告拍攝，一天能打一個來回。
洛時熙現在正要去拍一款手機廣告，可是偏偏趕巧，司機拉肚子了，自己只能站在馬路牙子上等著，越等越心焦，給司機打電話提示手機關機。
洛時熙嘆了口氣，揉揉臉，打算自己打車去得了。
就是不知道早高峰能不能叫上車。
他點開了滴滴，把所有價位的全都選上了，可是半天都等不來一輛。
“怎么辦啊！”他急得來回走，嘴里念念有詞，“拜托了，快點拿打上一輛吧。”
正無頭蒼蠅一樣亂晃，一輛車飛速的行駛過去。洛時熙視線在對方的車標上停留了幾秒，心想這里果然不缺有錢人，更不缺豪車。
下一秒，剛剛駛過去的豪車調了個頭，重新停在了洛時熙面前。
“你怎么在這？”
車窗搖下，露出熟悉的臉。
37. 汆丸子 洛時熙被欺負
洛時熙很震驚。
他把眼前這輛大紅色張揚無比的跑車看了一眼又一眼, 又看向駕駛座上賀逾的那張臉。
哦，看不到臉，賀逾帶了個墨鏡。
這也太騷包了。
見洛時熙不說話, 賀逾又問了一遍：“怎么站在這里？”
洛時熙面色古怪的看向賀逾, 揚了揚手機, 上面還顯示著滴滴軟件的打車界面, “我打輛車去廣告拍攝地。”
賀逾皺眉：“小王不送你去？”
他們練習生去拍廣告，都是有專車接送的, 小王就是司機。
“他肚子疼，恐怕是沒時間送我去了, 我就想著打輛車趕過去。”
“上來。”
洛時熙：“啊？”
賀逾抬抬下巴，示意一下自己的副駕駛, “上來，我送你去。這不比打車快多了？”
洛時熙目光復雜的看了一眼極其拉風的跑車，只要一想到這輛車又多引人注目，從車上走下來的自己要面對多少目光, 他的社恐就要開始發作了。
“我……還是算了吧, 謝謝賀導師。”
賀逾點了點方向盤，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可要想好, 這可是早高峰，很難打到車。”
見洛時熙面有動搖，賀逾又補充了句：“你們約的時間是不是快到了？從這里過去要不遠的路。”
洛時熙一想也是，他跟賀逾道謝，然后拉開把手上了車，坐到了副駕駛上，然后給司機發了一條短信, 表示自己已經過去了。
“安全帶。”
洛時熙背了個雙肩包，他把背包抱在前面，伸手去扯安全帶，卻因為背包擋住了視線，怎么都扣不準，急得臉開始發紅。
賀逾見他實在麻煩，于是道：“我幫你。”
他把洛時熙的安全帶握在了手里，“咔噠”一聲扣了進去。
“謝謝導師。”
“在外面就別叫我導師了。”賀逾推了下鼻梁上的墨鏡，掛檔，“出發了。”
“那我叫什么？……賀哥？”洛時熙試探出聲。
賀逾聽他叫哥，愣了下：“可以啊。”
隨后他右手在中間摸索了下，找出罐口香糖，拇指一挑開了蓋，給自己掌心中倒了兩顆，又問一旁的洛時熙：“你要嗎？”
洛時熙搖搖頭：“不要啦，謝謝賀導……賀哥。”
賀逾覺得有趣，嘴角挑起點笑意，他把口香糖放回去，墨鏡推到了頭頂，露出棱角分明的臉龐，“你抓著扶手干什么？怕我把你甩出去啊。”
洛時熙遵從本心點點頭，又很快搖搖頭，心虛道：“也……不是怕，就是這樣會有安全感。”
神他媽的安全感。
賀逾笑了：“放心，早高峰容易堵車，我開的還是很慢的。”
這話不假，賀逾真的是開著跑車在龜速行駛，速度慢得已經到了30km/h，堪稱大型路障。
所有經過這條路的人都眼睜睜的看著一輛大紅色的騷包跑車在路上慢悠悠的……爬。
很多汽車從跑車旁邊駛過去的時候，還不忘嘀幾聲喇叭以示鄙夷。
兄弟，咱們開不快就別買跑車行不？
洛時熙看著跑車慢慢地剎車，停在了紅綠燈前，他沉默幾秒，隨后松開扶手。
賀逾看著眼前的十字路口，撐在車門上的手摸摸下巴：“洛時熙，你打個導航，我忘路了。”
他把忘路說得理所當然。
理所當然到洛時熙都想不起來問，為什么剛才不打導航就直接上路了。
甜美的女聲播報響起：“前方直行，下個路口左轉。”
賀逾收回放在車門上的手，稍稍坐正：“竟然沒走錯路。”
語氣感嘆。
洛時熙抽抽嘴角。
前面的路一看就堵得厲害，四車道都不夠走的，打眼望去全是剎車的紅燈。賀逾索性打開音樂，放點歌。
勁爆的歌曲配上慢吞吞的車速，說不出的違和感。
洛時熙聽著CD里的歌聲，越聽越覺得耳熟，“這是賀哥你的歌？”
賀逾很自然的點點頭：“對啊，全是我的歌。”
賀逾最開始是在國外成團出道的，接受了最正規的訓練生培訓，從眾多練習生中殺出重圍，最終得到了五分之一的出道位。后來那個團因為隊員丑聞瞬間分崩離析，從最高處跌落至塵埃只需一夜之間。
在事情爆出之后，賀逾無法接受選擇退團，回國發展，在國內用了兩年的時間成為一線明星，地位無可撼動。
賀逾也是一路腥風血雨走過來的，即便是現在，也有人大罵他是忘恩負義的小人，咒他出門二百碼。
洛時熙抿唇笑了下：“很好聽。”
確實很好聽，當賀逾略顯沙啞的嗓音唱出一句句歌詞時，仿佛情人間的抵死纏.綿，幾乎將人溺斃在他的溫柔多情中。
賀逾挑了下眉，一雙桃花眼愉悅的瞇起。
他們在路上堵了半小時才終于繞過擁擠路段，剩下的路就寬松多了。
賀逾問：“你們約定的幾點到？”
洛時熙說：“九點半，估計是要遲到了，我已經跟孫哥說過了。”孫哥就是負責他們這些練習生工作交接的臨時經紀人。
現在已經八點五十了。
賀逾看了一眼導航：“還有時間，抓好了。”
洛時熙還沒理解過來這句“抓好了”是什么意思，賀逾一踩油門，跑車如離弦之箭一般飛馳出去，車速表飛快上升，能聽到油門的嗡鳴聲。
最后，在九點十五分，賀逾大紅色的跑車“呲啦——”一聲剎車，停在了目的地。
“到了。”
賀逾食指一刮，把墨鏡重新推到了鼻梁上，遮擋住大半張臉。
“賀哥……”洛時熙慢慢松開握著扶手的手，“我總算知道，你為什么選跑車了。”
果然車如主人，都是張揚個性。
賀逾不明所以地“嗯？”了一聲。
洛時熙見拍攝地點到了，于是再次對賀逾表示謝意：“謝謝賀哥，我先去了！”
洛時熙說完下了車。
賀逾：“不急，等我一下。”
他找了個空車位，把車停了進去。下車后車鑰匙在手上轉了幾圈，對站在那里沒動的洛時熙說：“走吧，在哪一層你知道嗎？”
“知道……賀哥，你陪我去啊。”
賀逾點頭：“當然，不然我下來干什么。”
“太麻煩賀哥了，送我過來已經耽誤了你不少時間，現在又陪我拍攝，估計一天的時間都沒了。”
“沒事，反正我今天也沒正事。”賀逾說著跟洛時熙一起進了大廈。
他本來是打算今天去自己的工作室看看，不過不看也不要緊，他當甩手掌柜不是一兩天了，相信汪寒文能干好。
大不了自己再多發點獎金，安撫一下對方暴躁的情緒。
洛時熙看著幫自己按電梯的賀逾：“謝謝賀哥。”
電梯很快到了。
賀逾順手揉了下洛時熙的腦袋，“走。”
剛到12層，一出電梯就看到孫哥站那里等著，一見到洛時熙就迎了過來，“我還以為你真的會遲到。”
“本來是會遲到的，多虧賀哥送我。”
孫文斌疑惑：“賀哥？”
他的目光看向站在洛時熙身后戴著墨鏡的某人。
賀逾摘了下墨鏡又帶上，懶散的跟他打了聲招呼：“哈嘍。”
孫文斌臉上帶上了笑容：“原來是賀老師。”
賀逾戴著墨鏡，又是跟洛時熙一起來的，孫文斌一開始真沒認出他來。
不過兩人的關系好像很好？
他目光不動聲色的在洛時熙跟賀逾身上轉了一圈，隨后讓他們往里走，“賀老師，小熙，跟我來這邊吧。”
這款手機拍攝很簡單，在化妝師給洛時熙上好妝之后，只要他對著鏡頭說幾句臺詞即可。
化妝師是第一次接觸洛時熙，摸不準從哪方面入手，磨合了一會才開始上妝，難免耽擱了些時間。
賀逾沒有去跟孫文斌去見接洽的經理，而是陪著洛時熙呆在化妝間里。洛時熙在鏡子前化妝，他就坐在沙發上玩游戲。
洛時熙從鏡子中看著賀逾擺弄手機，視線往左瞟看了看太陽光，又看了看戴著墨鏡的某人。
室內戴著墨鏡玩游戲，也就賀逾干得出來。
短短的一個小時，賀逾原本在洛時熙心中穩重可靠形象轟然倒塌，變得不那么正經起來。
不過看著因為輸了游戲把手機扔在一邊，靠坐在沙發上的賀逾，洛時熙覺得這樣的賀逾更鮮活一點。
也更好玩。
他小小的笑了一下，虎牙半露。
化妝師趕忙阻攔：“誒，小帥哥你可別笑，我這正修容呢。”
洛時熙聞言立馬收了笑意，板著一張臉任化妝師施為。
賀逾聽到這邊的動靜，看了過來，欣賞了幾眼洛時熙的半成品妝容，又去跟另一款單機小游戲相愛相殺去了。
過了一會兒，洛時熙站在了賀逾面前，“賀哥在玩什么？”
“召喚神龍，”賀逾說著，按滅手機，遮擋住了“游戲結束”的字樣，“化完了？”
他說著抬頭看向洛時熙，發現對方換了一身白色小西裝，還打了個領結，像誰家的小王子，表面矜持也掩不了私下的那點活潑氣。
洛時熙了然的收回目光，并不揭穿：“化完了，該出去了。”
“走。”賀逾站起來，跟他后面走出化妝間。
化妝師看了一眼兩人的背影，心中嘀咕沒聽說這請來的小帥哥還有個哥哥啊。
雖然看不清臉，不過那身高腿長的，怎么也是個大帥哥。
洛時熙出去之后，有專門的人指揮他該怎么做，臺詞都是背好的，直接拍就行。
見洛時熙走到布景板前，這里沒有其他人的事了，于是孫文斌跟賀逾站到了一起。
孫文斌：“沒想到竟然是賀老師送小熙過來的，多謝老師了，你說這小王說鬧肚子就鬧肚子，凈掉鏈子。”
“沒事，”賀逾手插在褲兜里，斜靠在墻壁上，百無聊賴的看著洛時熙拍攝。
洛時熙雖然有時候害羞了點，但是工作時能放得開，人家讓干什么就干什么，拍攝進程很快。
就是中途洛時熙的領結歪了，有個女工作人員上去幫他扯正，洛時熙還從來沒跟女孩子這么近距離過，下意識的退后一步，紅著臉連道“我自己來就好”，逗笑了大家。
看著被眾人打趣的洛時熙，賀逾嘴角的笑意深了一點。
“怎么呆呆的？”他低語。
這句話僅有站在賀逾旁邊的孫文斌聽到了，他有些驚訝的看了賀逾一眼，不過對方戴著墨鏡，并看不清楚神色。
“賀老師跟小熙的關系很好？”
“關系好？……算是吧。”賀逾不那么正經的回答。
聽著他模棱兩可的回復，孫文斌琢磨了半天都不知道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又到底有多好。
不過他還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就被負責人叫去了。
賀逾看著他走遠，并沒有管，而是又看了一會洛時熙拍廣告。
過了一會，他聽到了孫文斌有些拔高的嗓音：“之前沒說有這些啊，我不同意。”
不光是賀逾看了過去，在場的所有人都往那邊看去，洛時熙也不例外。
負責人趕緊拉住孫文斌：“臨時加確實不對，但是這不都是為了廣告完成度嗎，孫哥你再想想。”
見孫文斌皺眉不應，負責人繼續道：“水下拍攝而已，又不是多累的事，還能加點鏡頭，你覺得怎么樣？”
“不是鏡頭的事。”
當時的合約上根本就沒有下水拍攝這一條，臨時加就是在違反合約，還沒有爭得當事人的同意，誰知道洛時熙能不能下水？
可是孫文斌只是一個臨時經紀人，自己沒有那么大的權利，堅持到現在已經是盡職了。
負責人也知道他不好做，說：“要不這樣，我去問問那小孩。”
他指的是洛時熙。
洛時熙正在拍攝呢，就看到那個剛才跟孫文斌說話的人走了過來。
“你叫洛時熙是吧，我是此次拍攝的負責人。”
“您好。”
負責人笑道：“是這樣的，我們覺得你的拍攝效果很好，但是不夠完全展示我們產品的優點，我們打算臨時加一點拍攝內容，不知你意下如何？”
洛時熙問：“是什么拍攝內容？”
“因為我們想展示一下手機的高端防水功能，所以想要追加一段水下拍攝。”
“這……”
如果是別的拍攝內容，洛時熙答應也就罷了，但是水下……
見他面色猶豫，負責人繼續道：“只是一點點的水下拍攝過程，不會多占用洛先生多長時間，但是視頻剪出來會多十幾秒的鏡頭。”
負責人深知，對于這些練習生，不，是圈內絕大部分明星而言，多十幾秒鏡頭就是在增加曝光率，他自信沒有人會拒絕。
只不過洛時熙不會游泳，怕水。
所以他拒絕的很干脆。
“不好意思先生，我想我拍不了。”他鞠躬致歉。
負責人臉色微微一變：“洛先生，我們的防水功能是手機的一大特點，要是您無法完成拍攝的話，恐怕……”
他話說得很明白了，不拍就換人。
洛時熙蹙起眉，沒想到遇到了這么一件棘手的事情。
孫文斌聽負責人的話就想罵一句放屁。
要真是那么重要的功能，能現在才想起來？
不過是壓榨新人的手段罷了，逮著個羊毛薅，能拍多少就拍多少，反正到時候真剪輯出來也不一定會用。
孫文斌見多了這種事了。
可惜他也不過是個臨時經紀人，沒有話語權。
他沒有話語權，但有一個人有。
孫文斌往回一看，就看到賀逾大步走來。
38. 羊肉串 【二更】賀逾：有事找我，我解……
賀逾直接沖著他們走過來。
“怎么回事？”他問著, 在洛時熙面前站定。
洛時熙只能看見賀逾的背影，他站在賀逾身后，緊抿著唇。
負責人遲疑道：“這位是？”
賀逾摘下墨鏡, 隨手掛在了衣領上：“賀逾。”
周圍響起了一陣騷亂。
“賀逾？他怎么來了？”
“天吶！他剛才就站在我身邊, 我竟然沒有認出他來！”
“原來是賀老師, 幸會。”負責人臉上立馬堆起了笑, 跟賀逾握手。
心下卻在嘀咕，怎么賀逾會來陪一個練習生拍廣告。
賀逾的手跟負責人一觸即分, 他收回來，笑道：“不知剛才是不是小熙拍攝沒做好, 怎么還要經理親自過來指導？”
“這……他做的很好。”負責人卡頓了一下。
洛時熙當然做的很好，他找過來是有別的事情, 但是這事不大好當著賀逾的面說。
洛時熙一個新人任他們揉圓搓扁，但是賀逾在娛樂圈多久了？能識不破他們的小把戲？
賀逾：“哦？沒出錯就好，我今天跟著來就是怕這個，小熙平時做事馬馬虎虎, 又不會說話, 我只好多看著點，讓您見笑了。”
雖是帶著笑說出的這句話, 但是賀逾的聲音中帶著強勢, 還有對洛時熙再明顯不過的維護之意。
負責人連連笑著搖頭，表示怎么會。
眼看著賀逾就把事情三言兩語的糊弄過去，打算讓洛時熙繼續按進度拍攝，負責人有些急了，“這個……其實我找小……小熙，還有一件事。我們的這款手機吧，還有一個防水功能, 想讓他在水下拍攝。”
“那就拍啊。”
賀逾頂著孫文斌驚訝的眼神應聲，隨后笑著對喜形于色的負責人說：“只要是合同里寫了，我們肯定是要拍的，大家都是按合同辦事，哪有簽了合同出爾反爾的，你是說吧，經理？”
洛時熙剛開始還有些驚訝，現在卻忍不住想笑。
聽著身后傳來幾聲極低的、細碎的笑聲，賀逾不動聲色地動動手，碰碰洛時熙的手背，讓他收斂點。
洛時熙立馬閉嘴忍笑。
負責人沒話說了，“這個”了好久都說不了下文，孫文斌見狀，趕緊補了一刀，“賀老師，這個合同上沒有。”
“哦？”賀逾拉長語調，好整以暇地看著負責人，“經理，既然合同上沒有這一段，那小熙按合同辦事，確實沒法拍。”
見負責人不說話，賀逾笑著繼續道：“如果經理想拍這個，展示一下手機的防水功能，那要不這樣吧，您聯系一下節目組重新擬定合同，不過在擬定期間，可能要征求一下當事人的意愿。”
洛時熙聽了，從賀逾身后探出個腦袋，輕聲道：“我怕水……拍不了這個，對不起經理，我怕是沒辦法簽這個合同。”
賀逾是明擺著護著洛時熙，洛時熙也很上道，兩人一唱一和。
但偏偏他們一口一個“經理”，一句一個“您”的，讓負責人想挑錯漏都找不到。
“……是我沒考慮清楚，就按合同約定的來拍攝吧。我還有事，去看看那邊。”負責人最后說了句，勉強跟賀逾打過招呼后，徑直走了。
賀逾看著負責人走遠，又對著周圍看熱鬧的人笑了下，最后拍拍洛時熙的肩膀，“好好拍，別分心。”
洛時熙連忙應聲。
有了這么一出，耽擱了不少時間，等拍完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
洛時熙卸完妝出來，看到了正在玩手機的賀逾，他跑了幾步，臨到面前時又放輕了腳步，走過去。
“賀哥，等很久了吧？”洛時熙站在賀逾面前，問他。
賀逾鎖上手機，帶笑的桃花眼看著洛時熙，“沒有很久。餓了嗎？去吃飯吧。”
“孫哥呢？”洛時熙張望了一下。
“我跟他說我送你回去，讓他先走了。”
洛時熙“哦”了聲：“謝謝賀哥，還要麻煩你送我回去。”
賀逾不說話，只是看著洛時熙。
洛時熙伸手扶上自己的臉：“那個、我臉上有東西嗎？”
賀逾搖頭：“沒，我就想著你怎么單獨對我這么客氣。”
“啊？”
賀逾垂眸：“我看你對你的舍友好像不是這樣的。”
洛時熙：“但……賀哥你跟他們不一樣啊。”
“有什么不一樣？”
“你是導師。”
賀逾道：“可是，你現在也沒叫我導師啊，不是你叫的嗎？賀——哥——。”
他特意拉長語調說完，看洛時熙的反應。
洛時熙臉頰微微泛紅，輕咬了下嘴唇，小聲辯解：“是你不讓我叫導師的。”
“都不叫導師了，還有什么導師的身份？你平時怎么跟別人相處，就怎么跟我相處，我又不會吃人，”賀逾說著，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嶄新未開封的醫用口罩，“帶上吧，別讓人認出來堵你。一會兒想吃什么？”
洛時熙接了過來，剛想道謝，就想到賀逾剛才的話，于是把“謝謝”兩個字憋了回去，對著賀逾甜甜的笑了一下，隨后帶上口罩。
“隨便，我吃什么都行。”
賀逾故意嘆氣：“隨便啊？最難的就是隨便了。”
洛時熙見他一臉為難，急忙道：“那……那吃燒烤？啊不不不，西餐？或者日料？”
他一說燒烤就后悔了，因為自己根本無法將賀逾跟路邊攤聯系起來，趕忙又提了幾個。
“燒烤吧，夏天還是吃燒烤最爽。”賀逾倒是不在意這些。
兩人邊聊邊往外走，誰知剛坐上電梯，賀逾和洛時熙就同時收到了孫文斌的短信。
他們看完，同時沉默下來。
孫文斌說，現在不知道是誰走露了消息，知道了洛時熙在這里拍攝，粉絲現在已經把門口圍住了，情況有些棘手，門口保安人數不夠，根本攔不住。
其實不用孫文斌說，電梯門打開時瞬間涌入的嘈雜聲，就已經說明了情況。
“好像走不掉了。”賀逾苦笑，把墨鏡往上推了推，確保擋住了自己的臉。
洛時熙第一次見到這種陣仗，門外全是他的粉絲，將門前堵得水泄不通，一個個都舉著他的牌子或者同人周邊，見到洛時熙從電梯里出來，就大聲喊他的名字，沖他揮手。
“我……”洛時熙下意識后退一步，卻被賀逾扶住肩膀，止住了后退的腳步。
賀逾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既然躲不掉，那就出去好好跟她們見個面，不過要注意安全。”
洛時熙回頭看他，卻只看到了賀逾臉上的墨鏡。那上面映著兩個小小的自己。
他點點頭：“我知道了。”
他深吸一口氣，往前走。
賀逾看著他的背影笑笑，提步跟上去。
當走到大門前的時候，他在粉絲的喊聲中拉下口罩，對她們綻開一個羞澀可愛的笑容，頰邊的梨渦甜得能讓人醉在其中。
粉絲的聲音瞬間提高了。
“啊啊啊啊洛時熙在看我！他在沖我笑！”
“弟弟看這邊！再笑一個！”
“洛時熙，我們會讓你出道的！”
洛時熙連連鞠躬致謝，他看粉絲們已經把這里堵得水泄不通，給大家造成困擾，張了張嘴。
“別喊了，他有話要說！”其中一個嗓門最大的女生喊著。
話音一落，大家三三兩兩的閉了嘴，期待地看向洛時熙。
洛時熙感激的看了一眼那個女生，說：“大家都堵在這里不太好，我們換一個地方吧。對了，你們是想要簽名或者合照嗎？”
他歪歪頭，不確定的問道。
他看別的明星好像都是這樣的，不知道粉絲們是不是也想要這些。
粉絲們整齊劃一的回答洛時熙。
“要！”
洛時熙笑笑：“好吧，那先散開，我們找個地方簽名。”
大家聽從洛時熙的指揮，一個個排好隊散了開去，將大門重新恢復秩序。
“抱歉，給大家添麻煩了。”洛時熙見人走開，對工作人員再三道歉。
工作人員本來心生煩躁，但看他面帶歉意的不住道歉，心里那點怨氣也沒了，紛紛擺手說沒事，心下覺得洛時熙挺有禮貌的。
賀逾看著洛時熙安撫粉絲和工作人員，都做的井井有條，一點都看不出剛才怯場的樣子，馬上就適應了自己的角色。
本來他還想著要是場面太混亂，好歹護一下洛時熙不讓他被擠得人都沒了，看來是派不上用場了。
洛時熙找了個空曠的地方給排著隊的粉絲簽名，照合照，要是有特殊要求的粉絲他也一一滿足。
很多剛得到消息的粉絲趕了過來，讓本來一兩個小時就能結束的簽名時間無限延長。
洛時熙連續簽了好幾個小時的名，合照了無數張照片，卻不覺得手酸臉僵，反而更加興奮。
這些全都是他的粉絲，是真心喜歡他的。一想到這個，他就一點都不覺得累。
不過他每簽幾個名，就會對賀逾投去抱歉的目光。
“要不賀哥你先回去吧，我自己一會兒打車回去。”洛時熙低聲對賀逾說道。
賀逾搖頭：“不用，我還等著一起去吃燒烤呢。”
粉絲自然也注意到了洛時熙身邊戴著墨鏡的帥哥，問他：“小熙，這是誰呀？”
“他是……”洛時熙頓了下，求救的目光看向賀逾。
賀逾聲音壓了幾度，回道：“我是他表哥，遠房親戚。”
洛時熙附和：“對，我的表哥。”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開。
等最后一個簽完，已經是晚上七點了。洛時熙這才覺出累了，他甩了甩要僵掉的胳膊，“好了，弄完了。”
“走吧，吃飯去。”賀逾從口袋里拿出車鑰匙，拋了兩下。
“真吃燒烤啊？”洛時熙跟在他后面，看著賀逾那一身并不便宜的衣服。
要是去吃燒烤，免不了熏上燒烤的油煙味。
賀逾挑眉：“不然呢？咱倆都想吃，那就去吃唄。”
遠處去而復返的女生看著兩人走向了一輛紅色法拉利，捂著嘴無聲尖叫。
原來洛時熙的表哥這么有錢啊！
而且兩人站一起好配！
這樣想著的女生打開手機，連按快門鍵，然后收回手，滿意的看著自己拍的照片。
照片上的兩人正好站在路燈下，高一點的男子低頭看著洛時熙，不知在說些什么，兩人神情放松，畫面溫馨。
女生噼里啪啦一陣編輯，把照片放到了個人微博上。
【今天遇到了小熙和他的表哥，成功要到了簽名。小熙的表哥也很帥，還有錢。[圖片]】
等坐回車里，洛時熙笑著打趣賀逾：“賀哥，你是不是該把墨鏡摘了？”
賀逾一怔，把墨鏡拿下來，“差點忘了，我說怎么看不清路。”
洛時熙肩膀抖了幾下。
賀逾看到了，語氣無奈：“想笑就笑。”
洛時熙立馬笑出了聲，毫不客氣的嘲笑賀逾。
賀逾聳肩，把鑰匙插.進去，打火，掛檔。
笑完了，洛時熙問賀逾：“賀哥，今天的事，萬一經理生氣不拍了怎么辦？會不會牽連到你？”
賀逾冷笑：“他敢？”
見洛時熙不解的看著自己，賀逾解釋：“他要是不拍了，就要支付違約金，那一串零可不是他能付得起的。所以他不但要拍，還要按照合約規定好好拍，好好剪，這都是白紙黑字寫在合同上的。”
洛時熙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賀逾從后視鏡中看向洛時熙，想說“你以后還會遇到很多像這樣的麻煩，要學會怎么解決”。
但是話到了嘴邊，卻拐了個彎，“以后再遇到這種事情，就來找我。”
“要是你不在呢？”洛時熙側身看向賀逾，他不知為何，腦子里就突然蹦出了這個問題。
“要是我不在啊……”賀逾還真認真的想了下，“那你就說，你是我的表弟，近的那種，不是遠房的。”
洛時熙看著賀逾在路燈下明明滅滅的臉龐，一怔，繼而無端地笑了起來。
他突然感到一陣心安。
39. 木須肉 洛時熙：你才笨
夏天最有煙火氣的地方, 一定是路邊的燒烤店。
晚上七八點，正是人最多的時候，幸好洛時熙跟賀逾來的時候有一桌剛吃完離開, 不然都沒有他們的位置。
老板親自把桌子收拾出來, 端上新的餐具。
“有什么忌口嗎？”賀逾坐下來, 問一旁的洛時熙。
洛時熙搖頭：“沒有忌口。”
“那我隨便點了。”賀逾看著菜單, 點了些烤串，一邊點一邊問洛時熙吃不吃這個。
老板拿著個本子, 用圓珠筆飛快地記下來，笑著說：“我們這邊還有小龍蝦, 兩位來點？”
“吃嗎？”
“吃！”洛時熙雙眼亮晶晶的看著老板。
“都有什么口味？”賀逾把塑料包裝拆開，拿出里面的餐具。
這里的餐具都是塑料的, 杯子也是，是那種小時候學校門口的廉價刨冰杯。
兩人最后又要了十三香和蒜蓉的小龍蝦。
洛時熙在老板走后，數著手指頭把兩人剛才點的東西又順了一遍，問賀逾：“咱們是不是點多了？剩下怎么辦？”
賀逾：“打包帶回去。”
洛時熙本來聽來還很興奮, 但是立馬萎了下來, “可是節目組不讓帶零食回去啊。”
“那是你們不能帶，又不是我, ”賀逾說的理直氣壯, 絲毫不理會對面心都碎成好幾瓣的人，甚至還指使他，“去拿兩罐飲料，要冰鎮的。”
“好嘞！”
看著洛時熙顛兒顛兒地跑進人家店門口，指著后面的冰箱問柜臺的老板娘要飲料，賀逾好笑的收回視線，把桌上的餐具用熱水燙了燙, 權當消毒。
“給你一罐可樂。”洛時熙回來后，把一罐可樂推到了賀逾面前。
開車不能喝酒，所以他沒給賀逾拿啤酒。
“多謝。”
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可樂散發著冰冰涼的霧氣，很快在表面上結了一層水珠。
賀逾單手扣住罐身，食指一挑，“咔”地一聲開了罐，仰頭喝了一口，勉強驅散了夏季的燥熱。
洛時熙看著賀逾單手開易拉罐，覺得超級帥，也想學，卻在那里擺弄半天都開不了。可惜他忙活了許久，還是不得章法。
眼前伸過來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修長的中指和食指上各帶了一枚戒指，一枚是兩蛇咬合，另一枚則是個鏤刻的銀環，跟賀逾今天的穿搭一樣，極盡張揚。
洛時熙抬頭，就看到賀逾正支著頭，看著他笑，“我來。”
易拉罐被遞過去，賀逾輕松一扣，再一勾，單手給洛時熙開了罐，順便還問他：“學會了嗎？”
洛時熙搖頭。
賀逾壓著聲音笑了下，“好笨。”
這聲音雖低，但卻被洛時熙聽了個清楚，“我聽到了，你說我笨！”
賀逾攤手：“我可沒有指名道姓，請某人不要對號入座。”
洛時熙磨磨后槽牙，小聲嘟囔了幾句：“可惡，好壞啊。”
賀逾權當聽不見，一臉“不聽不聽王八念經”的模樣。
洛時熙看著賀逾此時的樣子，突然笑了起來。
賀逾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笑什么？”
“我只是突然覺得，現在的賀哥，跟我之前在節目中認識的賀哥，基本上是兩個人誒。”洛時熙托著腮說道。
賀逾來了興致：“怎么說？”
“感覺在節目中里的賀哥更穩重一點，什么事情都能很輕松的解決。在外面的話，感覺有些……”洛時熙把臨到嘴邊的”不著調“三個字強咽回去，“就……反正給人感覺更親近，更好玩。”
“更好玩？”賀逾重復一遍，意味不明的看著洛時熙，桃花眼微瞇。
“啊，反正就那種感覺啊，跟你在一起會很讓人開心。”洛時熙趕忙解釋。
正好他們點的燒烤和小龍蝦上來了，賀逾暫時放過了洛時熙對他稀奇古怪的評價。
賀逾戴上手套，拿起一只紅彤彤沾滿蒜蓉的小龍蝦開始剝，“我要是在節目中不嚴肅點，還怎么當我的導師？”
洛時熙點點頭，卻是顧不上出聲了。
他早上就吃了一碗餛飩，中午沒吃上飯不說，還拍了半天的廣告外加好幾個小時的簽名合照，剛才還不覺得怎么樣，但是烤串和小龍蝦一端上來他就開始瘋狂的分泌口水，無暇他顧。
賀逾剝好一只小龍蝦，看著洛時熙兩腮鼓鼓的吃著烤串，嘴巴一動一動跟花栗鼠似的，頓覺好笑。
“餓成這樣還給人家簽名簽了六個多小時？”
洛時熙咽下嘴里的食物，喝了一口可樂，“原來都有那么久了嗎？我都沒感覺出來。”
他當時光想著每一位粉絲都要認真對待，不辜負她們大老遠的跑一趟，至于自己簽了多少小時，是真的沒有感覺。
賀逾懂洛時熙的那種感受，他也是這樣子過來的。
只有心中始終懷著對粉絲的尊重，把她們的訴求認真記在心里，才能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更久。
賀逾搖了搖手里的半罐可樂。
他們的左手邊是一個個燒烤攤位，老板在其中忙碌穿梭，食客們在大聲談笑。右手邊則是一條有著老舊路燈的街道，此時人行道上都是飯后消食散步的大爺大媽。
洛時熙正在跟小龍蝦殊死奮斗，就聽到賀逾叫了他一聲。
“洛時熙。”他很認真的喚了洛時熙的名字一聲。
“嗯？”洛時熙抬眸看去。
路燈將他的臉龐映成暖橙色，連眼尾的小痣都像沾了一份煙火氣。
賀逾的目光在那里多停留了一秒，隨后舉起手里的可樂罐，要跟洛時熙碰杯：“祝你二公順利，成功出道。”
“那就借你吉言嘍！”洛時熙摘下手套，也舉起自己的可樂。
兩罐可樂輕輕一碰，汽水撞壁發出清脆的響聲。
洛時熙看著賀逾，笑得眉眼彎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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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們的燒烤還是沒剩下，洛時熙憑借一己之力橫掃整個桌面，最后捂著肚子一臉滿足。
賀逾在正震驚洛時熙飯量的同時，讓他跟自己走走，散散步，免得積食。
晚上回去的時候，洛時熙正要回自己的宿舍，就被賀逾叫住了。
“等下。”
“賀……導師，怎么啦？”洛時熙一只腳已經邁進了宿舍，聞言探頭向外看去。
賀逾挑眉：“稱呼改得真快。”
洛時熙摸摸鼻子：“這不是想著已經在節目組了，不叫導師好像不太好，你不要揪住我的稱呼不放嘛。”
雖然稱呼改了過來，但或許洛時熙自己都沒察覺，跟賀逾說起話來比往日親近不少。
賀逾跟他說道：“我去屋里拿個東西，很快，你等我一下。”
洛時熙“哦”了一聲，收回埋進去的腳步，乖乖站在門口等。
不一會兒，賀逾拿了個噴霧出來，遞給洛時熙：“今天晚上噴一下，明天胳膊會好受些。”
洛時熙今天簽了六小時的簽名，后勁已經來了，具體表現就是他能不用右手就不用右手，因為他右手一抬就顫得厲害，從指尖連著大臂酸疼不已。
“好，謝謝賀導師，我明天還給你。”
“不用，你拿著用兩天吧。”
洛時熙點點頭，把噴霧握在手里：“那，晚安了？”
賀逾笑著應他：“晚安。”
洛時熙一進宿舍，就帶進來一屋子的燒烤味。
柏璟舟作為唯一一位在宿舍的人，聞到味就受不了了。
他一臉哀怨的看向洛時熙：“你出去吃燒烤，不帶點給我？”
洛時熙摸摸鼻子：“那個……我帶不進來嘛，燒烤味道那么重，保安肯定會聞出來。”
實際上他就算沒有帶著燒烤回來，光是這一身的味道就讓保安搜了他好幾遍身。
柏璟舟也就那么一說，他自然知道帶不進來。
但是他還是聞不得燒烤味，尤其是在自己減肥期間只能用酸奶當晚餐的時候。
“快進去洗澡，換身衣服。”
洛時熙應著聲，進去沖了個涼。
男生洗澡都是很快的，沒幾分鐘他就出來了，擦著頭發看柏璟舟一遍遍背著他的歌詞。
看洛時熙出來，柏璟舟倒是想起一件事來。
“對了，梁垣被強制退賽了。”
洛時熙擦頭發的動作一頓。
40. 鴨架湯 【二更】洛時熙：我這樣好看嗎……
“節目組速度這么快？”洛時熙問道。
他以為多少還會再等一段時間才出結果的。
柏璟舟說：“是他在網上被爆出來刷票的, 現在熱搜還一直掛在上面，讓他滾出節目組，立馬退賽, 事情鬧得這么大, 節目組當然是連夜讓他趕緊走人了。”
“溫杰修做的？”洛時熙挨著柏璟舟坐下, 擦著頭發。
“大概吧, 除了他現在也沒有人那么恨梁垣了。”
洛時熙聽后，贊同的點點頭。
柏璟舟：“你今天跟賀導師一起去的？”
“對啊, 還簽了一天的名，手都要廢了。”洛時熙抬起手來給柏璟舟看自己的慘樣。
他的整個右手都在不受控制地發抖。
柏璟舟在他幾個穴位上按了按, 洛時熙只感到一陣酸麻脹痛。
“一會兒我幫你揉一下。”
洛時熙抱著柏璟舟開心的笑了下：“好！謝謝璟舟哥，對了, 賀導師給了我一瓶噴霧，一會兒可以用那個。”
柏璟舟的目光在洛時熙放桌上的噴霧逗留了一下，隨后收回目光，笑得溫柔。
“好。”
===
此時已經是午夜兩點, 很多人都已經酣然入夢。
但是仍有人無法入睡。
梁垣看著酒店的天花板, 猩紅的眼睛睜得極大。
周圍地板上全是空了的易拉罐和酒瓶子，倒了一地。
行李箱被扔在了角落里, 無人問津。
與行李箱一起被扔在一旁的, 還有屏幕碎裂的手機。
梁垣在之前看了一眼網上對自己的評價，只一眼，他就忍不住狠狠地把手機扔到了墻上，發泄般大吼大叫。隔壁住客敲墻警告了幾聲沒用，找來了酒店保安，這才讓梁垣安靜閉嘴。
梁垣現在滿腦子都是網上對自己的評價。他伸手捂住臉。
為什么……為什么會變成如今這樣！
明明他都已經穩進二公了，卻被人在緊要關頭算計了。不但如此, 溫杰修還不幫他！
他明明認識監制組的人，這對他而言只是個舉手之勞，但他卻不幫他！
腦子已經被酒精糊住的梁垣眼神怨恨。
而且節目組的孫哥也跟他透露過了，導演原本是沒打算把事情鬧大的，結果卻被人捅到了網上。
要真是那個爆料的人想捅出來，他肯定一早就這么干了，沒必要再把證據交給節目組。換言之，這個將他刷票鬧的人盡皆知的人，一定是想讓他身敗名裂！
知道這件事，又恨他的，也只有被他威脅了的溫杰修。
溫杰修！
梁垣狠狠在內心咀嚼這三個字，一骨碌爬起來，踉蹌著步子跑向自己已經被摔碎的手機。中途不小心摔了一跤，他連起身都不起，就直接爬了過去。
雙手握住手機的時候，神情好像在掐住一個人的脖子。
“溫杰修，溫杰修……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梁垣神經質般念叨著，因為酒精有些反應遲鈍的大腦操控著雙手，點開了通訊錄中一個常年不用的號碼。
“誰啊大半夜不睡覺打什么電話？”那邊傳來不耐煩的額聲音。
梁垣此時顧不上許多，連聲道：“喂，八卦社嗎？我要爆料！”
凌晨三點，晚睡通宵的夜貓子們刷到了第一口新鮮的瓜。
【進來吃瓜！某超火選秀節目的練習生竟買黑通告捧殺同期，后續操作堪稱毫不留情！內附音頻為證！】
豆莢里的這個帖子讓很多人看了好奇，立馬點了進去。
同時，幾個微博營銷號也發了相似的通告，立馬引起大家注意。
溫杰修的經紀人嚴姐此時正實時關注網上動態，一看有了苗頭，立馬通知自己人。
“快，咱們也發上去！”
看完豆莢那個帖子的網友們都是滿心憤怒點出來的。
“這也欺人太甚了！是不是看洛時熙背后沒有資本好欺負？！”
“我是真沒想到，單純的我本以為捧殺已經是結果了，沒想到竟然只是一個開始！后續還有這么多極品操作！洛時熙要真是中了招，此時就該像陰溝里的老鼠一樣見不了太陽了！”
“這一手玩得臟啊，宮斗劇少了溫杰修我都不看！”
“洛時熙的人生才剛起步，他還是高考狀元，要真是背上了污名他還能有以后嗎？”
大家群起激憤，紛紛跑去溫杰修的微博下怒罵他不是人，人心怎么能那么黑、那么壞！
看著溫杰修下面暴漲的負面評論，嚴姐問身邊的助理：“還沒好嗎？”
“就好了就好了！”助理也是急得滿頭汗，同時心下吐槽溫杰修跟他的經紀人，真會沒事瞎折騰，事情敗露了還連累他們一個人等通宵加班。
還不給加班費！
“好了！”
隨著助理的聲音落下，網友中傳來了不同的聲音，提出音頻造假，這分明就是故意在陷害溫杰修。
“音頻造假？！”梁垣雙眼赤紅，怒吼道，“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嚴姐看著被整懵了的網友，放松的依靠在椅背上。
她知道了梁垣手上有溫杰修的音頻，當然就要做好準備。他們特意在梁垣爆出音頻后，前后腳放出了同一音頻，只不過嚴姐的那個是人工合成剪輯的。
“我聽了，確實有人工合成的痕跡，溫杰修好像是真的被冤枉了。”
“就是我們哥哥是被冤枉的！某人的嘴臉真是惡心，自己買通告營銷自己的成績，還要碰瓷哥哥。”
“杰修什么都沒做就被扣上了一大個帽子，某人是不是要出來滑跪道歉？”
“反轉？？”
正在網上大罵溫杰修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罵下去。
但緊接著，另一段音頻的流出，徹底把還企圖妄想掙扎溫杰修釘死在了恥辱柱上。
音頻真正是梁與闌錄制的那一段，里面詳細記錄了梁垣和溫杰修的談話，包括刷票和買通告的事情。
“快來大神鑒定一下這是不是真的？”
“蹲一個鑒定結果再出聲，不然自打臉好疼。”
很快，鑒定出來了。
一個常年不活躍的超級大佬發聲了。
“我用專業軟件鑒定過了，這一段音頻沒有人工痕跡，百分百純天然原生錄制。而且我還對比了剛才發到網上的上百個音頻，發現個很有趣的現象，就是這里面大部分音頻是假的，但是一小部分是真的。為什么會這樣，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下面還附贈了他鑒定的上百個音頻的音軌對比，把不同之處細細標注了出來。
大家一聽，又仔細一琢磨，瞬間反應過來。
好家伙，這是玩的一出三十六計呢！
竟然能想到把假音頻混入到真音頻里面，混淆視聽，轉移怒火。
“事情做得這么熟練，一看就沒少干吧。”
“多虧了最后的一段音頻，也多虧了那個一小時竟能分辨出上百個音軌的大佬，不然本猹今天就被耍了！”
“溫杰修太狠了！雖然聽音頻梁垣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但是感覺他也被對方賣了，還利用了個徹底。”
“我還是有些存疑，主要是今晚一直在反轉再反轉，我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我也是……”
很快，這些人心中的疑惑全被消除了，因為梁垣竟然親自站出來捶溫杰修了，把溫杰修做過的一樁樁、一件件事，全都事無巨細的說了出來，包括一些還沒有曝光的。
“臥槽，開了眼了……”
“這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梁垣也是被逼到絕路上了。”
“@《偶像創造》，第二個退賽人員我已經幫你想好了，要是下一期還能看到溫杰修的鏡頭，你這節目還能不能做下去自己心里掂量。”
“小熙實慘，被惡人背后惦記了這么久，得是多難受。”
“這孩子確實慘，算了，我去投他一票。”
“等等，我也去投一票，我算是對他徹底憐愛了。”
嚴姐不可思議的看著網上的走向，臉色鐵青。
“溫杰修沒跟我說過還有第二份音頻！”
助理小聲問道：“嚴姐，這……我們還繼續洗嗎？”
“洗個屁！”
嚴姐終于控制不住失態了，她罵完之后坐回椅子，眼神茫然的看向電腦。
溫杰修完了。
那么她呢？
她是不是也會受此牽連？
===
都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溫杰修的事情只用了一天，整個節目組上上下下都知道了。
桑梓正拿著個跟洛時熙說事呢。
“……反正溫杰修這比賽退定了，他的經紀人也受到懲罰，直接被開除出公司了。他們公司給出的聲明是這些事情全都是溫杰修和他的經紀人一起干的，公司概不知情。嚯，這鍋推的可真干凈。”
洛時熙沒那么多的閑工夫搭理外界的那些事，他忙自己的二公都快忙瘋了，眼見就是要彩排的日子了，更是松懈不得。
于是他很敷衍的應了桑梓：“這樣啊，我知道了。”
“你就不問問我從哪聽說的？”
“從哪聽說的？”洛時熙正對著鏡子糾正表情，覺得不太對，又換了一個角度去看。
“從工作人員那里，”桑梓看洛時熙一心撲在二公上，嘆氣，“你也稍微歇歇吧時熙哥，要是再低血糖暈倒了，我哥得找我麻煩了。”
洛時熙這一天跟陀螺一樣連軸轉，都沒有一天休息下來的時候，不是在自己練舞，就是在幫隊員糾正動作，監督他們背歌詞。
別的不說，洛時熙的進步真的是神速，本身就身體柔軟的他甫一接觸古典舞，就像是打開了神奇開關，跟海綿一樣瘋狂的吸取外界知識，在短時間內轉化為自己的東西。
桑梓直到現在才明白，為什么他哥當初在看到洛時熙糟糕的舞蹈時，說了句“不用擔心”。
確實不用擔心，洛時熙已經通過兩個舞臺彌補上了與旁人的差距，剩下拼得就是自己的學習能力。
高考狀元，學習能力能差到哪去？
就是洛時熙太拼了，這兩天甚至有些上火，嗓子都啞了。
“時熙哥，你歇歇唄。”
“看我。”洛時熙冷不丁說道。
桑梓下意識朝他看去。
就看到洛時熙眉眼稍抬，看向桑梓時眼波流轉，似有無邊情意蘊含其中，可神情中有分明有破碎般的輕愁，甚至連眼尾的淚痣都像是沾染了愁緒，讓人見之憐之。
桑梓被洛時熙一看，定在了原地，心跳如鼓。
偏偏洛時熙并未察覺他的異樣，又換了個角度，問他：“小梓，這樣好看，還是剛才好看？”
“小梓？”
桑梓被連喚三聲才驚醒，他忙說：“第一個吧。”
洛時熙聽取了桑梓的建議，繼續自己的舞蹈，身弱無骨的下腰。班服的長度不夠，受重力下垂了一些，露出一截瑩白勁瘦的腰肢，還有淺淺的腹肌形狀。
在日光下，那截腰肢白得幾乎發光。
桑梓幽幽道：“時熙哥，你這不是癡情的山鬼吧？”
洛時熙停下動作，不解地看向他：“怎么了？是哪里出了問題了嗎？”
桑梓往后退了一大步，“我看怎么那么像吸人精氣的妖精啊，八成是來勾引人的！把人家好好的書生騙山上采陽……采陽怎么著來？”
洛時熙一怔，繼而低頭找東西。
一旁練習的韓涵文好奇問道：“隊長，你在找什么？”
“這里的掃帚呢？”
“你還想用掃帚打我！”桑梓跑開來大叫，“大家都來看看，隊內霸凌了！”
“你給我站住！”洛時熙撒開腿就去追桑梓，兩人繞著練習室跑酷。
看著他們一追一套逃，韓涵文笑道：“桑梓怎么嘴上沒個把門，什么話都往外說。”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洛時熙的古風扮相真的極美，連他都看呆了。
孫洛拍拍他肩膀：“別管那兩人了，趕緊練吧。”
“說得是啊，明天就是彩排了，別出什么意外才好。”韓涵文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