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世界的舞臺上成為首屈一指的王牌哦,木兔”
舊日的約定在時間流逝里被兌現,聚光燈下的明星選手接受最佳球員獎,木兔下意識看臺下歡呼雀躍的人群,后知后覺那人早就不在了。
在熱鬧的瞬間故人會一次次出現在記憶里,木兔光太郎不想忘記,承擔的便是如此。
他輕笑自己,掩下了無處話的落寞。
又一年春,回到東京的木兔回了一趟家,隔壁的房間出售換了好幾家主人,不過后來被成年后的木兔買下,按照記憶將裝修復原。
縱使如此,在完善記憶里屋子的摸樣后,木兔也沒怎么回來過這地方,此次算是四年里頭一次回來,他沒有進門單單的停留在外。
“綾,等會陪我打球好不好!”
“可我還要去補習班”
“啊…好遺憾”
錯身木兔的兩個小孩談話里引得側目,他怔楞的看著這份似曾相識,男孩思考著有什么辦法能兩全其美,開始提歪點子說。
就此他們走遠。
他遇到她的時候也是這個年紀呢,木兔想的出神,伸手觸及院門,失了力氣的繼續,他還是選擇轉身離開。
木兔成了膽小鬼,他不想破壞僅存的記憶。
那個人早就不會回來了,機場一別后他們再也沒有見過,約定是不是她早就忘記了,不然為什么不等一等他....
八月,你應該是幸運的。
我還是很想你。
“檢測數值達標,系統綁定成功——進入內測,開放回溯時間權限”
不等木兔弄清楚突然發出的聲音源頭,下一秒四周的景象開始變幻,連帶著明顯感受到他自己視角低了下去。
反應過來已是站在了家門口,景色換了一遭,初春發芽萬物生機始矣。
熟悉的院門打開的聲音吱呀,木兔因此回頭看向隔壁,心跳驟然加快,隱隱的先認出了來的人。
換上運動服的桐月走出院子,習慣地看向每天都會等著的木兔,朝他示意。
少年猛地起身,上前牢牢將她抱住,反應快的桐月手按在了木兔肩上,暫且的克制了下把人扔出去的身體自動防御。
“八月....”
桐月愣半拍,開始思考是不是木兔今日在學校受欺負了,雖然這是個不太可能的事情,但結合僅僅就是分開這么一白天,她實在是摸不著頭腦。
總之當下的桐月拍了拍木兔的背,“是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不說話的木兔抱著人不松手,他難過的程度讓桐月都有些被觸動,耐心的寬慰起對方。
就這樣本來晚間的跑步時間蹉跎,連就日頭都徹底落下,起了薄薄的月色,經風吹散露出了星星。
回家的木兔姐姐沒錯過這一幕,狠狠把弟弟丟臉的畫面記錄了下來。知道靦腆過來的木兔堪堪收住,晚餐桐月依舊被熱心的迎進了門。
木兔家里的氛圍極好,兩個姐姐更是各有性格、大方好相與。他還沒有搞清楚回來的契機是夢還是現實,木兔嘗試擰了他自己一把,痛感至少很真實。
很快就這樣過了一天又一天,木兔確定了他回到了過去。
緊接著桐月禁賽取消、會回車隊的消息也被木兔得知,來往收拾行李的幾個西裝男人站在桐月家門外,排場隆重引得路人投遞視線。
剛放學回來的木兔看見的就是這一幕,他慌忙的跑進屋找到桐月。
最重要的時間節點是這一趟出國,他很清楚之后他們會漸漸沒有聯系。
一著急的木兔都不知道該說點什么,飛快的在想方法?匆娺M門的人桐月很是自然,畢竟早前她就有和木兔說過。
“能不能不走,就,別離開——或者我陪你去!”
“欸?”
桐月怔住,這幾日木兔確實是有些和過去不一樣,跟的很緊,對方這一副怕她消失的樣子桐月有看在眼里。
雖然不理解,但是倒也不算什么,唯獨今天這份異樣在桐月看來重了。
木兔說出口也知道這是個不現實的事情,桐月出國是呆在車隊里,且拋開他自己父母這邊,光是什么學業就讀問題更是復雜。
更何況他們最明顯的就是不同路,注定各有各的未來。
“那八月你愿意留下嗎?”他期許的詢問,放在身側的手不由自主的攥了攥,“和我一起去梟谷好不好?”。
他既不想耽誤她的前途,也不想她離開。這是一種自私的做法,可是木兔已經束手無策了。
他沒有在開玩笑,是真的只要桐月點頭,木兔就愿意去想辦法。桐月此前沒有在學校里學過課業,再加上木兔話說的突然。
要說愿不愿意在東京讀書,桐月思索了許久,最后點了頭,單純是同意木兔這個提議。
他眉眼舒展,毫不掩飾喜色,桐月忙說至于能不能留下其實不是她能做主的。
后面的發展就出乎了桐月的意料,木兔從外面的安保手上要到了桐月愛的聯系方式,真切的同她母親談了許久。
電話的內容桐月沒有聽到,只記得從房間里沖出來的木兔將她抱著高高舉了起來。
他喜悅歡呼的模樣她難以忘記。
嚷著以后他們在一起了,事情的發展完全超乎了桐月原本的計劃,有些好奇問木兔是說了什么,他大方的表示罵了一下對面。
桐月失笑,知道他這是保密的不說,便也沒再問下去。
就這樣桐月輕松通過了梟谷的入學測試,在四月當天和木兔一起進入了學校,同一個班級。
常聽他人形容的開學季櫻花漫天,她也實打實的見過了一次。
一切的改變都是身邊人做的,她感覺到了某些特定的人生軌跡有了新的變化。
不知道為什么,桐月無端的相信木兔,大概是木兔是個心思藏不住的人,與這樣的人相處會很輕松。
木兔提起桐月的書包,他快一步的走在前,轉身面對她而笑。
“我想和八月一直一直走下去”,他知道他自己回來是做什么的。
桐月無奈,“這又是什么新型傻話嗎?”。
是真心話,木兔神神秘秘的繼續聊其他。
開學沒多久,新一輪賽季開始,禁賽結束的桐月需要回歸車隊,所以有一段時間在外。不過期間木兔的消息亦是沒有停過,甚至如果是在亞洲、臨近的國家,木兔會在周末到達比賽現場。
很是惹眼得朝著她揮手示意。
曾經很多時候她以為這些都是不重要的,就像是許多選手的家人會在特定席位上等待,一開始都是北在。
不過本身每場都到是個難事,因為賽事舉辦地不一定。
她只是覺得很開心,桐月抬手回應了木兔,轉身進入了賽車內艙。
賽季結束的她會返回到東京,和周圍人并不陌生,縱使上課的時間少,但有木兔這個憋不住話的在,她是記住了不少人。
校園生活算得上平淡,無形里依舊補充了桐月,她在生活里找到了有趣。學校的活動有許多,縱使沒有加入社團也有不少可以參與的。
純粹的同學情誼。
通過木兔牽線,桐月認識了排球社的白福和雀田,交友的范圍漸漸廣了些。一年過去的極快,高二的五月初桐月回了日本。
彼時大街小巷似乎是在舉辦什么大型節日,往來的小孩頗多。晃動的鯉魚旗在街道上張滿,條條迎風鼓動,人人面上喜氣洋洋的以家庭來往多。
“八月!”,木兔拿著兩面鯉魚旗穿過行人走近。
今天本來也是木兔的邀請,走在他身邊的桐月問起是過什么節日,得知是兒童節還頗意外。五月的天氣算不得熱,和服的溫度正好,桐月不太會挽發,也就任由著短發散著。
兒童慶典上販賣的多數是小孩的物件,即使如此神社下異常熱鬧,桐月多看了周圍好些,畢竟過去她參與這類的少。
木兔比劃下聊到了煙火大會,她暫且還沒有去過的誠實說出,木兔一聲那約定七月一起去。桐月還有被他的行動力驚到,笑說好。
雖然是個小孩的節日,但出來逛廟會的人不少,桐月不清楚具體參拜流程,所以是跟著木兔一起進的神社,模仿著身邊人。
洗手、站定、搖鈴、拜禮。
參拜結束后木兔攤開手心,捧到了桐月的面前,她看著他不知道哪里來的糖果,微微訝異。
細看這些糖果外包裝精致,畫著兩只仙鶴寫著千歲糖。
桐月沒多想的接過,打開嘗了口,木兔看著看著放心里念咒語似得將祈愿遍遍,神像前最是靈驗,這樣想著他不禁勾了勾唇。
路過的小孩不怕生,問著木兔這不是小孩子才吃的糖果嗎?聽到這的桐月停了下,木兔笑著說是嗎,他自己也拆了一根吃。
這種感覺給了桐月一種只是糖果而已的錯覺,她不經意看向旁邊,參拜完的一對家庭剛好出來。
那對父母也是拿出了這個糖果,給了他們不大的小孩,嘴上念著“平平安安,保佑我們小橘長命百歲,無憂無慮”。
“吃了糖果平平安安”
她忽得明白了過來,手心里的糖紙微微發熱,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身邊的木兔幾句話就能和小孩聊上,輕輕松松的和小孩道別。
臨了小孩想要糖果,木兔拿了兜里的另一種塞給對方。
“這個糖不是還有五六個嗎?”桐月沒由來的問木兔。
“那都是給八月的,要你一個吃光”木兔想了想覺得吃多了糖果沒準牙疼,“分開兩天吃也可以的”。
她忍不住一笑,并沒有戳破木兔的心思,收下了糖果。
“走吧,八月,我們去那邊逛逛”,他自然的拉住了桐月的手腕,帶著她離開神社,許是有剛剛看見的事情桐月放在木兔身上的關注多了許多。
木兔說著要準備一樣驚喜,桐月配合的蒙上眼睛等待,一下午兩人的游玩時間開始放晚,即將落日。
“我說木兔你叫我們倆四點半來,你五點多才到是不是過分了”
熟悉的聲音引得桐月松了手,黑尾還想吐槽一下木兔的不靠譜,下一秒看見木兔身后的人停了一半。
原本研磨倒是淡定的繼續打著游戲,還是感覺到了黑尾話音的變化,他輕抬眸。
“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神社里人太多了,我們花了好長時間排隊呢”木兔還在老實解釋。
“綾秋?”/“...綾秋”,那頭的兩人卻一時異口同聲,注意力全放在了后面。
木兔說驚喜是新朋友。
就這樣桐月與許久未見的黑尾和研磨聊上,按理來說就算木兔和他們熟悉,也不該會知道她和他們的關系——桐月直覺木兔是特意帶著黑尾他們來重逢的,奈何找不出什么證據。
木兔最近很是神秘,當然這些也都不是最要緊的。
事實也確實是,木兔知道黑尾他們和桐月熟識也是在上一世的事故后,因此藏了心思在現在主動的將他們安排到一塊。
朋友和親人他送禮物似得準備帶到桐月身邊,只為了拉她走另一條路。
想在她所有不開心的時候,如果有一瞬間自己的身影,那么他的心愿也就達成了。
至于為什么遲了兩年,那就是木兔他自己的小心思了...他有了多一份的貪心。
想成為她生命里不可取代的人。
春去夏至,第一學期的課業結束,暑期里的合宿多期間桐月在外參加聯賽,因為有和木兔約定過參加花火大會,緊趕慢趕的在前夕回了東京。
一晚的休息后,剛拉開窗簾就看見了下面等待的人。
也不知道木兔是等了多久,至少桐月沒收到他詢問的短信,他在底下安靜的蹲著等,似乎是在看螞蟻。
隱約想到一開始木兔也是這么蹲守在她門外的,過了這么久依舊如此。
桐月忍不住笑,打開窗戶喚了聲木兔的名字,少年瞬間回頭,明媚的揚了個朝氣的笑容。
“下午好!八月!!”
之后還要換浴衣,桐月讓木兔進門等,她盡量動作快一些的結束。
木兔是個渾身充斥正能量的,和她這種性格算得上是完全不同。
細細想來這快兩年的時間,能一直相處下去實在是不容易。畢竟他們愛好不同、飲食也有差異,木兔喜歡同人聊天,也是個人緣極好的。
桐月則是不然,她周圍有一些是因為與木兔關系好才熟識上她的,她的朋友不多。
他的心情很容易叫人看懂,喜怒哀樂都表現得單純,而她常常被人說性子難猜孤僻、不好接近。
木兔做事隨心情,桐月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規劃,她是個被設定好的工具,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
直到他出現后,生活里多了不可能和意外。
然而就是這樣,他們也能相處的如此融洽,奇妙的陪伴在一起,很是神奇。
此前桐月也有與木兔說過這樣的話,當時的木兔是怎么回答來著——
“這個世界上當然是沒有完全契合的嘛,但是慢慢慢慢的,我們就很合適了!”
可以用餐習慣不一樣,木兔覺得一個餐桌上本就應該出現許多菜品,至于桐月說的脾性不一,木兔認為熟了之后就萬事都能解決。
只要了解了對方,還怕什么看不出對方在想什么,重要的是他愿意去理解,愿意單方面付出真心。
桐月可以不主動,由他木兔光太郎將一百步、一千步走完也沒關系,他心甘情愿。
本就是他在強留她,所以沒什么無法共存的。
他們是最適合的。
夜間的東京街道拉滿氣氛,一路來的游人如織,節日的氛圍比桐月所見的兒童節更勝一籌。木兔特意慢下腳步,兩人從街頭走到街尾。
各式各樣的攤位都逛了過去,炒面類的什么小吃更不用說一一嘗試。桐月網上的金魚裝袋,木兔表示會回家好生照養,阻止了桐月還回去。
他太過于鄭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么艱辛的任務,木兔也當得認真。
海岸邊已經站上了許多人,仔細看會發現情侶多一些。快要開始前燈火率先熄滅,昏暗的環境里能清晰地感受到身邊人的存在。
遙遙的歌聲唱著煙火的準備,一曲結束廣播里的倒計時開始,記不得是哪一方開始一起跟著,頓時周圍都起了聲音。
“五、四、三、二....”
木兔緩解了下手心里冒出的汗,他轉過身看向桐月,一番動作引得她側目。
“我有話想說,八月”望著對方安靜等待的眼神,木兔繼續說出心里話,“我喜歡你,我…想和你談一場永永遠遠的戀愛”。
話音落下的同時煙火沖上夜空,打開了繽紛綺麗的一面,燦金的煙花鋪平了整面夜空。
桐月卻只看得見站在奢靡煙火下的少年,他的話盡數都被她聽到,心跳沒由來快了拍。
于是木兔俯身,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在將將吻上的時候停住、等待,他的眼神干凈的只放下了她一個人。
桐月抬手搭在木兔的肩上,湊上前吻在了他唇下。
他一笑,加深了這份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