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記憶剛剛回歸的時候, 雖然很多問題都得到了答案，有一個疑問卻也因此變深了。
他自身的諸多異常來源于他本身的特殊。
那么，羂索又是從哪里知道的消息？
雖然這種情況不在乎也就是那么幾個答案，黑川綾心中也模模糊糊有所猜測, 但畢竟還是需要驗證一下的。
在最后離開之前, 他就拜托世界意識去查了, 現在看來效率還挺高，僅僅過去一天就已經出了結果。
黑川綾打開郵件，內容不少, 他好一會兒才看完，看完之后還沒來得及消化, 肚子就先咕咕叫起來。
哦，餓了。
作為一只貓, 吃了睡睡了吃也是很正常的事吧。黑川綾走到貓碗前, 滿意的看見里面是滿滿一碗。
填飽了肚子，他才有余裕繼續思考。
世界意識的意思是, 因為輪回的次數太多, 導致在這次的重啟之時出現了一些疏漏，讓羂索擁有了上一次的記憶。
黑川綾想了想, 覺得或許不是上一次的記憶也說不定。
因為他在最后, 叫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確在某次的輪回里嘗試過自暴自棄信息全部公開, 自己的來歷、目的、能做到什么，全部坦誠告訴了五條悟。
他們當時是什么反應暫且不提, 但是五條悟在那一次開玩笑似的把他的名字上報成了高專的新生，結果一番鬧騰之后大家才知道, 所謂的新生「黑川綾」, 是他撿回來養的一只貓。
這件事在當時被歸進了五條悟做過的離譜事合集里, 有不少人都知道。
羂索一直在暗中窺視著高專的一切，會知道這個名字也不令人感到意外，唯一的出入就是，這不知道是他哪一次的輪回了，總之不會是上次。
所以黑川綾也猜，或許羂索記憶的情況與他相同，是眾多輪回的融合版。
不同的只是，羂索的記憶融合得很完美，也比他要高清，高清到，讓他都以為那是完整的一份記憶的程度。
至于信件再往后的內容……
世界意識使用了[只有這個時候才能告訴你的事情]這句話來打頭。
它在后面寫到，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這次的成功或許并非偶然。
因為在世界最深處的設定中，存在著一個名叫「運勢」的東西。
這種東西和大部分人沒什么關系，究其一生也不會遇到與之相關的事情。
但是黑川綾剛好符合它出現的條件。所以為了「公平」，世界意識不能告訴他這里的真相。
直到現在一切結束，能說明白了，世界意識首先就道了歉，因為雖然不能說明這件事是規定，但畢竟也是因為它才導致黑川綾忙活了這么久，它覺得自己有必要表達歉疚。
接下來就是說明。
它解釋道，出于某種平衡的需要，世界會根據不同的情況在不同個體頭上增減砝碼。
也就是說，當黑川綾帶著未來的記憶而來，而他使用這些記憶時，就等同于他增添了這方面的砝碼，相對應的，世界將降低他的「運勢」。
于是如果他利用對未來的先知做好的萬全準備，就會因為各種各樣、微不足道的小事導致失敗。
并且，到最后復盤起來，也只能說一句“真是不走運”。
看到這里時黑川綾就略略回想了一番，發現確實在之前的輪回中，大部分失敗的原因都像是只是某種疏漏。
于是他復盤之后變得更加謹慎。卻不知準備越多，就失敗得越慘。
其實在現在回想起來，很容易就能發現不對，但按照世界意識的說法，在當時會被世界模糊掉有關這方面的感知，使他們察覺不到。
也就是強行當局者迷。
原來如此，所以他才一直沒覺得有問題啊。
而這一次的清空記憶倒是誤打誤撞，試到了最有希望的一集。雖然出了紕漏記憶沒能完全清空，但紕漏是大家都有的，羂索那邊知道得比他更多。
再加上一無所知的他自己完全就是個擺子，根本不去布局拼戰術，所以這一次是羂索被壓制得更狠一些，最后被做成了腦花罐頭。
說起來很輕松，但他也是用了無數次的失敗重啟才換來這一次的成功。
誰又說得清在這里面是誰獲利比較多呢？
或許，就只是那一句「公平」吧。
世界意識發送的郵件到這里就結束了，最后還跟了一句“你想好要什么了嗎”，被黑川綾直接無視，啪嗒一聲關上。
開玩笑，這種東西怎么能輕輕松松就決定。
好吧他承認是他姑且想不到什么想要的。
作為一只貓，有窩有糧有罐頭不就滿足了，哪還有什么別的所求？要是把目光再放長遠一點，也就只能許愿讓主角團們健康快樂長命百歲……
世界意識不能插手世界本身的運轉，這種提議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會被直接pass。
那還有什么好說的？還是先放著好了。
解決了自己的困惑，黑川綾就對腦花的事情不再感興趣了。吃飽之后，他才發現五條悟居然忘了給他準備水，意料之外又有一絲意料之中。
果然。就說今天怎么沒出意外。
這還不算完，發現水碗空空之后他就打算出去找家入硝子蹭水喝，結果環視一周發現，這家伙居然把門窗都關上了。
黑川綾：“。”
五——條——悟——！！
說曹操曹操到，門忽然砰的一下被推開，正好在門后的黑川綾幸好躲得快，才好險沒被夾到。
混蛋鏟屎官半點自己差點砸到貓的自覺都沒有，十分歡快地打招呼：“還在這兒啊花醬！”
我在不在你心里沒點數嗎！
黑川綾怒視他，特意走到自己的水碗邊，用爪子狠狠拍了拍碗邊。
啪嗒啪嗒。碗被他拍得在地上彈了幾下，足以見其之空。
五條悟很給面子的走過來，端詳片刻，然后拳擊掌心，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噢噢，水喝完了嗎？真能喝啊花醬，看來，你不用愁喝水的問題了嘛。”
他一邊拿起碗去加水，一邊開始自顧自的念叨夏油杰給他看的貓咪騙水小技巧，專門對付不愛喝水的貓咪。而說不了話的黑川綾看著他一邊扣鍋一遍轉移話題，只能無能狂怒地跳到他床上去把他的床單抓爛。
五條悟接完水回過頭來之后：“……”
他拎著貓咪把它丟去水碗前，“該給你剪指甲了吧？哇唔，下手真狠。”
喝完了水，五條悟也拿好了東西。他檢查好之后就往外走，黑川綾趕在他關門之前從門縫里遛了出來。
五條悟沒低頭，只一邊看手上的資料一邊道：“當心把你夾成兩半。”
黑川綾：“喵嗚。”
五條悟：“想說你知道錯了？”
黑川綾：不，是說代表月亮消滅你。
五條悟：“好吧，我接受。”
黑川綾：嘻嘻。
五條悟的步伐看著并不快，但他腿長，邁出的步子也比常人要大，于是走路的速度其實也不慢，甚至黑川綾需要連走帶跑才能跟上。
成年之后五條悟就經常是這樣來去匆匆的樣子，黑川綾倒也習慣了這個速度，跟著都沒覺得有任何異常。
直到五條悟接了個電話。
“喂，杰，我拿到了。”他接起電話的時候，手里還在翻看著資料，十分完美的一心二用。
然后他就動作一頓。
黑川綾一個沒來得及剎車，往前多沖出去了兩步，然后才停下來，回頭迷惑地看向他。
“……找到備份了？”五條悟拿著資料的手往下一垂，重新邁步往前走，“你該不會是故意想讓我多跑一趟吧？”
黑川綾憑借貓咪的聽力聽見那邊說的是“我哪有那么閑”。
除此之外，似乎情況還出現了什么變動，夏油杰的語氣變得輕松了一些，還說五條悟不用過來也可以。
五條悟想了想，“算了，我還是來看看吧，反正也沒什么事做。”
黑川綾默了默。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下節課就是虎杖他們的訓練課。
嗯。沒什么事。
掛了電話之后，他還真就直直往校外走去。在走到一半時才忽然想起來，這節其實有他的課。
正巧此時旁邊不遠處就是操場，而那邊傳來一陣驚呼聲。
黑川綾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家伙湊熱鬧的雷達又響了。
“不是吧？？賺翻了啊虎杖！”
“有意思，再來。”
虎杖悠仁被自己的兩個同期圍著，一個眼中冒光，一個躍躍欲試，只覺得汗流浹背。
“我真的還不太清楚是什么情況啊！就算伏黑你這么說也——”
“怎么了怎么了？”一只白毛從他背后冒出來，“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說給老師聽聽？”
“嗚哇！！”虎杖悠仁被嚇了一跳。
釘崎野薔薇正處在亢奮中，立刻搶答：“虎杖他會用宿儺的術式了誒！”
黑川綾訝異地看過去，腦海中出現的想法竟然不是這是bug，而是另外一種可能性。
他想了想，給世界意識發去郵件，而五條悟則挑了挑眉，“真的假的？來對我開個領域看看？”
虎杖悠仁戰術后仰：“我只會斬擊啊！而且還是機緣巧合之下突然出現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再用出來！”
五條悟盯著他看了兩秒，忽然笑意吟吟地拖住他的衣領就往操場中間走。
“沒關系～沒關系～”他單手插兜，走到位置之后手一松，絲毫不顧虎杖悠仁猝不及防之下一屁股摔到了地上，“能用出來，那就是你的。剛剛是什么情況使出斬擊的？”
虎杖悠仁揉著屁股爬起來，“玉、玉犬追著我屁股咬。”
五條悟回過身，抬起手來。
“那就簡單了，咱們再模擬一次。”他比了個手勢，唇角微彎。
對面一抬頭就看清這個的虎杖悠仁驚恐地瞪大了眼，“等等等五條老師——”
五條老師沒有半點停下來的意思。
虎杖悠仁抱頭鼠竄，慘叫聲響徹整個操場。
“我罪不至死啊！！！”
在吵鬧的背景音中，黑川綾終于收到了世界意識的回信。
他掃了一眼，心中輕哼。
果然，才不是什么道具出錯遺留下來的術式——不如說這樣的bug未免太幸福了點。
壓根就是世界意識偷偷開的小灶。
他抬頭一看，粉發少年正被蒼追殺得四處逃竄，五條悟就挑這個時間丟了一個咒骸到他臉上。
壓根沒來得及看清是什么東西，虎杖悠仁抬手一擋，右手下意識一揮，一道黑色斬擊就從他的指尖迸出。
咒骸被打飛出去，跌落在地。
五條悟慢悠悠走過去，撿起來拍了拍灰，觀察之后發現完好無損，“威力真小啊，悠仁。”
虎杖悠仁：“誒…誒？？”
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又沖他跑過去，兩人嘰嘰喳喳圍著他，無人在意旁邊路過順手虐了一下學生的無良教師。
哦，不對。
還是有貓在意他的。
黑川綾盯著他手上拿著的針織玩偶，確認它有點眼熟。
他不久前才在夜蛾校長那里看見過。
黑川貓貓百思不得其解，所以說……
你又是從哪掏出來的咒骸？？——
正文完結，謝謝看到這里的大家。
之后的番外不出意外還是中午12點發布，如果12點沒有那當天就是沒有了（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