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1 星 波提歐
波桑臉上的笑容一頓, 又重新恢復,疑惑地指了指自己,“你是在說我嗎?你是知道我的啊星, 我怎么會是怪盜基德?”
星挑了挑眉,選中波桑替換身份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了。好就好在樂子人根本不在乎身份被借用, 人家巴不得更混亂一些, 壞就壞在有個多少了解歡愉作風的星。
而且,基德肯定不知道吧。
“你知道你最大的失誤是什么嗎?”
怪盜基德已經開始脊背冒著汗地瘋狂思考自己哪里裝得不對了, 只不過星反問對方,卻也沒打算讓對方真的去猜, 而是直接給出了答案。
“你該不會真以為她是什么知性大姐姐吧?”星單手叉著腰,伸出手指向眼前的‘布魯海爾·波桑’女士,信誓旦旦地大聲說:“他寶貝的波桑是個正兒八經的男人啊!!!”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換了基德的內核,桑博樂子人的輕浮感都消失得七七八八,她承認她這會就是故意的。
“……”
“?”
“欸?!”
此話一出, 宛如平地起驚雷,所有人打量起被基德假扮的布魯海爾·波桑女士,在思考原來的波桑竟然還是個男人?之前看起來好像也不像啊, 連安室透都被驚掉了下巴,而怪盜基德已經快裂開了。
柯南也不逞多讓,他已經不知道要先驚訝代號成員輕易被一個怪盜所替換,還是驚訝真正的干馬天尼竟然是一個男人。
星愿意為給桑博添麻煩而提供更多證據,“我認識他那會就是個叫桑博的男人,你別不信,你再想想他現在的名字, 連起個假名都敷衍至極。”
不是,哥們?怪盜基德生銹的大腦勉強轉動了一下, 得出正解。這個叫桑博的是有什么特殊的愛好嗎?他只是選了一個裝束相對普通的人替換,然后潛入現場,怎么還能遇上一個女裝大佬。
怪盜基德,內核是名為黑羽快斗的一般普通高中生,此次來摻和這次宴會是因為打聽到了神秘組織的消息,將會對這次的展品下手。
為了找到殺父仇人的蹤跡,他以身入局,不出所料,那群人果然出手了,而沒能得到寶石的他們不會善罷甘休。他本想先把寶石拿到手,再引出他們的馬腳,這下好了,這宴會怎么群英薈萃,讓他現在進退兩難。
手掌下意識地握緊,鋒利的寶石刺痛了他的掌心。不對,不管是不是真的,他也不能就這樣束手就擒。
要時刻保持撲克臉,他想起父親的教誨,深吸一口氣。
他單手覆面,低聲輕笑,扯住衣服瀟灑揮手,便在觀眾眼前完成了一次快速變裝,白西裝白帽子,單片眼鏡白披風,他大大方方地應下自己的身份,“沒錯!晚上好,各位,歡迎來到我的魔術表演現場。”
“沒想到除了那個小偵探,還有一位如此機敏過人的女士,實在是讓在下感到榮幸。只是可惜,這顆寶石我注定要收下了。”
白色煙霧升起,窗外一只白色的飛鳥滑翔而過,離郵輪越來越遠。
“逃、逃掉了?!”
星定睛窗外,仔細分辨了一下,果斷排除,將視線移回艙內,注意到某個出口的動靜,追了上去。
“休想逃,把寶石還回來!”
少女飛速地消失在眾人眼前,留下一群分不清現狀的人。
綠川光藍色的瞳孔中晦暗不清,他望向另一邊的安室透,似是在問真正的干馬天尼去了哪里,安室透搖了搖頭,表示并不知情。
沉重的疑問始終縈繞在心頭,干馬天尼準備做什么?他們可不相信代號成員會這么輕易地被基德敲暈置換身份。
他們準備追上去,不能讓星獨自落單。
“給我追——”中森警官反應過來,大聲喊道,這次肯定是真的。
然而,窗戶處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一人旋身闖入宴會展廳,伴隨著豪邁的笑聲。
闖入者有著一頭黑色挑染的白色長發,脖子以下展現出的身軀盡數被銀甲所覆蓋,讓人覺得是足以以假亂真的變裝特效,頭上帶著一頂牛仔帽,腰間插著一把左.輪。
一副機械牛仔裝束的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打擾一下各位。”他將腰間的左輪拔出,在指尖轉了轉,肆意地看著室內眾人,“聽說這里有不少組織的小可愛們,能不能主動點站出來,不然我會忍不住一槍愛死你們。”
“嗯……沒有人回答也沒關系。”他慢慢踱步走入人群中,周圍的人紛紛拉開距離讓出道路,似乎恨不得貼在墻壁上,周圍的警察同時反應過來掏出槍直指來者,他卻毫不在意。
“剛剛意外遇到的憶者朋友告訴我,提供寶石的人,追著寶石來的人,也許都是我要找的人。”他把視線轉向被制服綁在地上的女人,“是你嗎?小可愛。”
女人狠狠瞪了他一眼,沒有回復。
綠川光上前一步把人擋在身后,嚴肅地問,“你是誰,來干什么的。”
“噢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波提歐。聽說過我的人都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沒聽說過我的人……為了你的小命著想,最好也別聽說了。”
“看你跟這次的事應該也沒什么關系,不如放我跟你身后這位小可愛談一談如何。”
“不可能!我看你也趕緊束手就擒吧!”中森銀三大聲制止。
怎么回事啊?怎么一茬接一茬的,中森警官就沒經歷過這么復雜的案件,他是搜查二課的啊。
波提歐歪頭看了他一眼,嚇得他差點一哆嗦,最后還是靠經驗穩住了,他眼神堅定地望了回去。
“抱歉,我對你們這里的官方人員沒什么意見,只是我有必須要做的事情。”他將槍口抬起,指向擋在女人面前的綠川光,“組織來這里做什么,他們的人在哪里?”
幾人一愣,這個人是組織的仇家?
綠川光不動如山地站在面前再三思索,偷偷給了幼馴染一個眼神,見對方悄然離開的身影,告訴對方,“也許你要找的是‘人魚之淚’的提供方。”
“人魚之淚?”
綠川解釋:“本次展覽的壓軸展品,傳聞能讓人夢到記憶深刻的過去。”
波提歐挑了挑眉,“這聽起來似乎并不是什么好東西。”
“那提供寶石的人呢?”
“我們剛得知怪盜基德變裝成那個人混了進來,原來那個人現在不知所蹤,但應該還在船上。”
“那怪盜基德呢?”
“剛剛跑了,就在你進來之前,我們正準備追上去。”
“哈!那那個什么玩意兒寶石呢?”
“被怪盜基德帶走了。”
“……”
“他寶貝的你玩兒我是吧。”
波提歐舉著槍湊近了些,亟待一個解釋。
綠川苦笑著舉起雙手以示無害,“我說的都是真的。”
“那你又是什么人?”波提歐向他投來懷疑的打量。
綠川回答:“也許我的目的和你是一致的,我建議我們放下槍好好談一談。”
他已經認出這個是近期在地下活躍,單槍匹馬破壞了好幾樁組織交易的人,偶爾還會順路做幾單善事。雖然這個牛仔在地下是惡名大過善名,但在他們眼里,感覺也是個可用之人。
柯南站在一旁,震撼之余不忘暗地里從對話中收集消息。
已知突然闖入的波提歐上來就要組織的命,而綠川光自稱和波提歐目的一致,那么他們都是站在組織對立面的自己人,等式秒了。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星和綠川光本身就認識,如果星也是自己人,那波本……
他突然懷疑自己的推理是不是太理所當然了,如果真的成立,那在座的全都是自己人,之前互相猜疑來猜疑去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想到那個代號成員,突然意識到波本人呢?還有那位干馬天尼,疑似星的舊識的家伙又躲到哪里去了?
他突然想試探一下,不知為何他對這位機械牛仔很有好感。
“吶!牛仔大哥哥,你要找的人是叫桑博嗎?”柯南仰著臉好奇地問。
“嗯?小弟弟?”波提歐順著聲音轉過去,發現是一個男孩,緩下聲音,順帶收起了槍。
“桑博……桑博?我好像他寶貝的在哪里聽到過這個小可愛的名字。”
欸?真的聽說過?連綠川光都忍不住投以驚訝的視線。
“我想起來了。”波提歐眼神一亮,“之前在雅利洛六號,那個被冰雪覆蓋的星球遇到過這個狡詐的商人,我跟丹恒兄弟吐槽過這家伙,據說還是什么歡愉信徒。”
雖然不知道雅利洛六是哪里,但不妨礙綠川給桑博扣帽子:“他就是那個男扮女裝成一位行商,‘人魚之淚’的提供者。”
“嚯,這么說他的嫌疑很大啊。”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陣笑聲從綠川身后傳來。
“小可愛,你笑什么。”波提歐越過綠川彎腰看去,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很有問題。
“我笑你們磨磨蹭蹭的,‘人魚之淚’也守不住,人也抓不到,待會小命也不保了哈哈哈。”女人低著頭,劉海遮住了她的眉眼,她笑著笑著仰起了頭,眼角笑出來生理性的淚水。
綠川質問:“你做了什么?”
女人不屑:“我憑什么告訴你?”
波提歐重新掏出槍,“既然你不回答,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來吃槍子兒吧寶貝。”
“呿——”她看起來油鹽不進的。
“等等——”綠川攔了一下波提歐,對上女人,“你想要寶石不是嗎?這東西對我們沒什么用,你告訴我,那你還有機會。”
“我憑什么相信你,寶石也不在你的手上。”
“你忘了嗎?基德每次都會歸還寶石,最終還是會回到我們手上。”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而且你并不想死吧。”
女人有些猶豫,她抬頭看了一眼冷峻的波提歐,又望向溫和的綠川光。
“告訴你可以,你保證抓到基德,然后放我走。”
綠川有些意外于這個條件,還是答應了,“可以。”他抬手止住了想要辯駁中森警官,“我們盡量。”
“不是盡量,是必須。”女人眼神固執地望著他們,堅定地提出條件。
“果然還是一槍崩了這家伙吧。”波提歐轉了轉手里的槍,打算再次對準。
“喂喂喂,兄弟你別攔著我啊,難道你也想吃?”
綠川光握著他的槍口往旁邊輕輕一推,搖了搖頭。看著對方堅決的眼神,波提歐一愣,輕嗤一聲還是放下了槍。
“我答應。”
“嘛。”不知女人想通了什么,用著輕松的語氣說,“如果我沒猜錯,我的同伴們早已在郵輪內部滿了炸.彈。”
“絕對是能把整艘船炸沉沒的量。”
chapter 62 星 穹 花火
“你是誰派來的?”
昏暗、狹小的雜物間內, 灰發青年扯著一身怪盜基德打扮的男人衣領向前湊近,冷聲質問道。
男人白色的西裝不復整潔,單片眼鏡也早已碎成兩瓣隨意摔落到地上, 皺巴巴的白色披風垂落在身后,明顯是個冒牌貨。
他在郵輪四處游刃有余地溜著警察跑的時候, 被眼前這個人拽進了這個地方捂住嘴巴無法掙脫, 聽著警察一波波跑過停下再疑惑地離開,到最后似乎是收到什么消息幾乎全部撤離放棄追尋他的蹤跡, 他即使是后悔想要呼救也沒有辦法。
他忍不住顫抖,恐懼地看著這個灰發青年, 冷漠的金瞳將他收進眼底。逃不掉的,他想,這就是個怪物。
“你、你想問什么……放過我,我都告訴你。”
“你是誰派來的。”格蘭威特不厭其煩地將問題重復一遍。
“是、是組織。”
格蘭威特皺了皺眉,“是哪個組織。”
看見青年變得不耐的神情, 男人更加害怕了,他有些崩潰地說,“就、就是神秘組織……你別不信。”似乎是覺得這個名字確實離譜, 絞盡腦汁放出更多相關信息,“組織經常用動物名稱作為代號,我只是個誘餌,還混不上代號。”
好像聽說過……隔壁片場的動物園組織。
“為什么偷寶石?”
“因為我們在找‘潘多拉’。”說到這,男人忍不住激動起來,“傳說中的生命之石‘潘多拉,’能實現我們一直追尋的長生不老的目標。”
那就是意外混入的, 和組織沒有關系。格蘭威特松開手將男人甩到地面上,整理一下手套上的褶皺, 低著眉眼隨意掃向掙扎著起身的男人,勸告對方,“‘人魚之淚’不是你們的目標,別再摻和了。”
“麻煩你先睡著吧。”隨即以瞬雷不及之勢將人打暈,扯下對方身后的披風,將就著將人綁起來打包丟到雜物間深處。
他要繼續前往下一個地方搜查。
“小灰毛,你在找什么?是迷路了嗎?要不要花火大人為你指點迷津?”身著紅色浴衣的少女從雜物間內堆疊的箱子高處輕輕躍下,背著手腳步輕快走到格蘭威特身邊,歡快地說著。
如果是剛剛的男人還醒著,一定會對此驚訝,此前完全沒有注意到此處還有第三人的存在。
少女長長的雙馬尾在兩側垂落,隨著主人的動作俏然擺動著,格蘭威特目不斜視,徑直離開。
接下來要去檢查郵輪的底艙,既然沒有辦法得到情報,那么直接把整個輪船排查一遍。
于是他在底艙看到了正在埋頭拆彈的三人組,沉思片刻,還是沒有上前打擾,轉身離開。
粉發男人察覺到瞬間異樣的風聲,若有所思地望向空蕩蕩的出口。
“沖矢先生!這里這里。”少女揮揮手,他收回思緒走過去看看有什么新的發現。
格蘭威特獨自一人走在走廊,花火悄無聲息地又來到了他的身后。
“我猜剛剛小天鵝找過你了,發現了什么嗎?是不是更——加混亂了呢?”
格蘭威特忍不住回了一句,“你很閑嗎?要來我這里找存在感。”
少女踮起腳尖,傾身俯至他的耳邊,“說起來,你跟另一位真的完全不一樣呢~”
“強大、自信、像一顆明亮的星星一樣,難道你就不會羨慕嗎?”少女嘴角彎彎,輕聲吐露,“明明你們誕生于同一個星核~”
格蘭威特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這個跟了他一路的人,“干馬天尼,你就完全不在乎你的任務的嗎?你除了把寶石帶進來,還做了什么?”
“欸~才不要。”她故作姿態地撒嬌道,“那個老烏鴉只是讓我把寶石帶進來,之后的事情我可不管。”
一閃而過的靈光襲中了格蘭威特,陷阱也許并不在于這艘輪船,而是作為誘餌本身的寶石,它同樣作為陷阱存在。可是那個寶石很多人觸碰過,確認過,除了會讓人陷入短暫回憶,并不具備其他特殊功能。
“說起來,你一定很好奇‘人魚之淚’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吧。”花火發出輕笑,“這可是我費了好大力氣從匹諾康尼弄出來的好東西,不然那個狡猾的老烏鴉也不會這么輕易的松口。”
“說不定還能讓你恢復記憶,你就不想拿到手嗎?”
格蘭威特緊著眉稍,“即使想起來也會忘記,那東西對我有什么意義,別講這些廢話了,那到底是什么。”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呢~”她歪著頭問,盯著灰發青年看了半晌,對方的表情一成不變,金色的雙瞳有著永不熄滅的火光,不知何時會隨著內心一同毀滅。
“嘛,算了。”她自討沒趣,“看在你們的游戲還算有趣的份上,告訴你也無妨。”
“憶域之中,記憶的影像如浮光掠影,唯有刻骨銘心的片段能凝結成晶,化作迷因的基石[1]。如果是那位開拓者估計早就看出來了,只可惜那并不是單純的印象殘晶。”
花火取下扣在腦側的狐貍面具,附在臉上,透過眼睛的孔洞望向格蘭威特,聲音不緊不慢地繼續說著:
“組織掌控著這個世界夢境的大部分權能,而老烏鴉借此對那玩意動了手腳。此次受邀參與宴會的人也都不是什么等閑之輩,尤其是商人重利……在輪船上的一番展示,估計吸收了不少人的欲望,那個殘晶已經無限接近欲念碎鏡。”
“實話說,會發生什么我也不清楚。不過你現在過去,如果我沒猜錯,也已經來不及了。”
遠遠望著格蘭威特奔跑起來的身影,花火哼著小曲,歡快地從反方向離開,“烏鴉此次的目的,始終是那位開拓者,可開拓者的目的,一直是你啊,小灰毛~”
*
基德在樓梯間上串下跳躲避星的追捕,他轉身又射出幾張撲克牌,都被靈活地躲過。基德也有些繃不住了,這家伙和以前那些警察怎么完全不是一個level的啊,她是屬猴子的嗎這么靈巧。
基德沒辦法,悶頭往甲板上層跑,得找個機會把人甩開,得虧這個警察也是講武德的沒有上來就掏槍。
“砰——”基德危機預警地向前一個翻滾,他狼狽地爬起回頭看了一眼地面的彈孔,震驚地看向追上來的少女,對方同樣愣住。
“喂!小心——”星大喊著把帽子丟了出去,恰好擋下了第二顆子彈。
基德瞪大雙眼,自從認識小泉紅子之后從來沒覺得世界這么魔幻過,那個帽子是從瓦坎達取的材料制作的嗎?
“還愣著干什么?”星沖上來撿起帽子把人拉進一旁的倉庫內。
只是開槍的人依舊窮追不舍,連開好幾槍,被靈活的兩人陸續躲過。
兩人藏在倉庫物資角落的死角處,觀察著外面那人的動向,一時半會估計還過不來。
星趁機小聲地問,“你要這寶石干嘛,這又不是什么好東西?”
基德一愣,“抱歉,我有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可以等會用完再還給你嗎?”
星思考一會,“唔……行吧,等解決外面那家伙,你得盡快還給我。”
基德有些意外,“你是警察吧,你不抓我嗎?”
星看了他一眼,“我覺得你也挺難的。再說了,我又不負責抓小偷,才不要給自己添加額外的工作量。”
眼看那人就要過來了,星快速地說,“待會我沖上去吸引注意力,你先帶著寶石跑吧。”
“欸?等等?”不等基德阻攔,星已經沖了上去。
“砰——砰——”子彈毫不留情地傾瀉而出,星一邊躲著想要拉近距離。
“別掙扎了,快把寶石交出來,你一個警察還想包庇基德嗎?”
“胡說八道什么呢,哪里有基德我怎么沒看見?你持槍襲警不抓你抓誰?”
“別耍嘴皮子,管你是基德還是誰,不交出寶石就等著和這艘船陪葬吧。”
“誰管你啊——”星一拳把人揍倒在地,半晌沒有起來。
星湊過去試探地輕踹兩下,發現人已經暈了,“嘶——這動物園的人這么不經打啊。”
基德小心翼翼地冒出頭,發現還沒幫上忙就結束了,同時見證了著慘不忍睹的一幕,倒吸一口涼氣。
“好吧,我也該兌現承諾了。”他走出來找到透著月光的位置,掏出了寶石。
明明叫做‘人魚之淚’,卻呈現出看起來如此不詳的紫色,他舉起寶石迎著月光,寶石內部依舊是深邃的紫,看來這并不是他要找的東西。
他嘆了口氣,又重新揚起笑容準備把寶石還給警官小姐,笑容卻凝固在臉上。
“砰——”本應昏倒在地的男人,趴著抬起頭開出這一槍。
星快速伸手將人推了出去,基德手一松沒穩住跌倒在一旁。子彈射中了空中墜落的寶石,碎裂的寶石塊紛紛掉落在地面上。
不詳的紫色霧氣從中洶涌而出,幻作一只烏鴉,只見烏鴉張開翅膀襲向距離最近的少女,星卻怔在原地,它徑直地撞進她的體內消失不見。
沒有人知道此時的她看見了什么,亮金色的瞳孔逐漸變得黯淡。
視線漸漸昏暗模糊,在最后她看到門口處趕來的降谷零,她將視線輕移,越過友人望向身后同一時間趕來的格蘭威特。
“來…找我。”她輕聲說道,留下最后的指引,軀體如斷線的風箏般失去控制,墜落地面。
“星——”安室透第一時間沖了上去,接住倒下的星。
他單膝跪在地上將人放平,試探其生命體征,心跳、呼吸……一切正常,那為什么她會昏迷,他回頭望向仍站在門口的格蘭威特。
灰發青年的視線始終追隨著沉睡的星,瞳孔緊縮,身軀如同陷入泥沼喘不上氣息。
chapter 63 三月七 丹恒
赤井秀一獨自登上郵輪, 因為偷懶他直接沖矢昴上陣,在他看來也算是一種變裝。
他發現這次除了柯南、波本、星這些熟人不說,還有很多有意思的家伙, 比如那位自稱占卜師的黑天鵝,讓人聽起來更像是藝名的名字。
她似乎一開始就目標明確的找上了那位灰發的少女, 在短暫的交談之后又失去了蹤跡, 他雖是被挑起好奇心,卻也沒有理由尋找, 姑且將她分類為星那一欄的能人異士里。
卻沒想到那位慵懶神秘的女士主動找上了他,和她交談確實是很舒服的一件事。優雅、有趣、高貴, 對于他若有若無的試探,依然全盤接收,如果非要找一個缺點,那實在是對方太過謎語人,很容易將一個人困在哲學的界限中。
在簡單的交談后, 黑天鵝再度失去了蹤跡,之后也再也沒有見過她的身影。
渡過了相對無所事事的下午,正準備去參加寶石展覽的他卻在路上直接被人截胡了。
“先生——這位先生——幫我們一個忙可以嗎?”粉發少女從樓梯口探出身子喊住了他。
是和他的發色截然不同的, 更加青春,更有活力的淺粉色,身上粉白藍的配色和百褶短裙,加上腰間掛著粉藍的相機,流露出恰到好處的童趣,足以給人留下十分高分的第一印象。
在他疑惑地停下腳步時,少女往旁邊一扯, 扯出一位咋一看十分冷峻的黑短發青年,白靛漸變的寬大外套內搭黑色的高領內衫, 左臂帶著護肩,手腕帶著腕甲,整體色調十分復古,左眼眼尾處卻有著一抹紅色的眼影,十足的東方韻味。
赤井秀一并不精通于服裝鑒賞此道,但不介意贊賞地多看兩眼。
“請問有什么事嗎?”他善意地問,以為是兩個尋求幫助的陌生人。
得到回應的少女眼神發亮,“我叫三月七,旁邊這位是丹恒。”她低頭讓人湊過來些,小聲詢問,“那個,你應該會拆彈的吧?”
“?”赤井秀一意識到此事似乎并不簡單,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他走近了些。
只見抱著臂的黑發青年嘆了口氣,放下雙手解釋道,“我們發現了一些東西,赤井秀一先生,希望能夠得到你的幫助。”
說著轉過身帶著他們來到布設了多個炸.彈的下層船艙。
見面就被戳穿身份的赤井秀一盯著看起來掌握決策權的丹恒,“為什么不告訴警察?”為了預防怪盜基德,輪船上隨處可見警察的身影。
對方解釋,“他們有他們的事情要做,我覺得這是最高效的方法。”丹恒把視線放在粉發男人身上,“在你的幫助下,這樣更不容易打草驚蛇。”
“你們在躲什么?”
“并不是我們在躲什么,而是在這多方勢力角逐的場合下,沒有必要變得更加混亂,我們只需要清除眼前的隱患,給我們的人開辟道路。”
這個憑空出現的人,似乎知道很多,他更像是在背后出謀策劃的頭腦型人物,讓人不禁好奇是什么讓他走到了臺前?
工具是兩人從維修室搜刮來的,拆彈是一個十足的精細活,在赤井秀一簡單的教導下,丹恒一邊對著教程飛快地上手這項技能。而三月七這位咋咋呼呼的少女,被丹恒幾句話打發去排查其他被安裝了爆.破物的點位,同時嚴禁靠近爆.破物。
少女好奇地湊過來觀察正在研究炸.彈線路的赤井秀一,他趁機詢問對方,“你們兩個是為什么上船的,看你來你們并不是會對這種宴會感興趣的人。”
三月七露出狡黠的笑容,“嘿嘿,我們是準備來給朋友一個驚喜的,沒想到遇到了這么大一個驚喜,放著不管又不太符合本姑娘的一貫的信條。真幸運呢,遇到了懂得拆彈的赤井先生,不然就得靠丹恒老師對著智庫從零開始學拆彈了,仔細想想還是有點嚇人的。”
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吐槽,明明他也不是吐槽役的角色,赤井苦笑:“你還是叫我沖矢昴吧。”
對方一口應下,“沒問題,沖矢先生!”
“你們是很好的同伴吧,為什么叫他丹恒老師。”
“因為他非常的可靠,列車的護衛工作都是他一人完成的,列車的智庫也是靠他維護的,丹恒老師,太棒啦!”
旁邊傳來丹恒無奈的聲音,“三月,不要打擾沖矢先生的工作。”
少女朝他吐了吐舌作回應。
話題就此終止,三人開始專心做著手里的事情,沖矢昴對這兩人也有了基礎的認知。
名為三月七的少女似乎把他當作好人那一掛,沒有太多設防,丹恒卻不一樣,對于他不說防備,但也是謹慎著的,會在恰當的時候阻止同伴說出更多的信息。
黑發青年看起來不會是喜歡多管閑事的性子,卻在同伴的要求下選擇縱容地加入,這個人也許是出于對同伴的在乎才會留在這里拆除炸.彈。即使專心的做著自己的事情,也會分出視線余光注意著同伴的動靜。
沖矢昴敏銳地察覺似乎有人來過又很快離開,他望向另一邊的黑發青年,對方依舊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拆除工作,而粉發少女湊在他身邊小聲說著什么,偶爾會得到丹恒簡短的回應。
直到拆除最后一個,沖矢昴站起身活動肩膀,看到另外兩人早就安靜地站在一旁等在一邊,少女舉起手里的相機朝他眨了眨眼。
‘咔嚓’一聲,沖矢昴驚訝地睜了睜眼。
“喔——是限定版不瞇眼的沖矢先生。”
正苦惱著怎么強硬不失禮貌的讓人刪除照片,三月七拿著成型的照片遞給了他。
“我知道你們這行的規矩,相片就還給你自己處理啦。”
“抱歉,三月只是很喜歡用相機記錄。”
沖矢昴看著手里的照片,意外地搖了搖頭表示不介意。
他問:“接下來你們準備去干什么?”
“當然是找我們的朋友匯合啦!”三月七雙手叉腰,“這次一定要狠狠宰她一頓。”
“三月,記得……算了,反正你每次都不記得。”
只是還沒有等到他們匯合,噩耗先到來了。
……
他們趕到的時候,似乎一切都結束了。
柯南湊在基德身邊打聽,綠川光蹲在那位昏迷的灰發少女旁觀察情況,格蘭威特臉上一道明顯的淤痕,波本的衣衫起了不少褶皺,這兩人似乎打了一架,角落還蹲著一位不明情況的機械牛仔。
只見粉發少女“嗚哇——”一聲闖了進去,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氣氛。
“丹恒——快!人工呼吸!”她沖過去半攬著無知無覺的灰發少女。
落后半步的黑發青年視線越過格蘭威特,朝角落的波提歐點了點頭,徑直走向了星。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別鬧了,三月七。”
“你們是?”綠川光溫柔而不容拒絕地提問。
粉發少女揮了揮手,“星穹列車,三月七,是星的伙伴。”
黑發青年言簡意賅,“星穹列車,丹恒。”
安室透了然地望向他們,他對這兩個人有印象,很久以前看過的照片里。
丹恒走到一邊拾起碎裂的寶石觀察了片刻,“是欲念碎鏡,但只是碎鏡不應該有這種能力。”
三月七:“那玩意不是匹諾康尼才會出現的嗎?為什么會在這里?”
“是干馬天尼。”格蘭威特看向碎片,回答道,“或者說花火。”
柯南望了過去,他和綠川來得不早不晚,剛好看到安室透揮著拳頭對著灰發青年大喊格蘭威特,怪盜基德一臉懵逼的看著同樣懵逼的他。
綠川光已經上前攔人了,最后是由基德解釋了一番發生了什么。
柯南還停留在格蘭威特原來一直在自己身邊、波本和格蘭威特因為一個警察打了起來的難以置信中,而那個強大自信的少女竟然中了埋伏。
干馬天尼……估計是新的酒,沖矢昴并不了解,但他注意到列車的兩人明顯知曉這個名字,于是他問:“花火是誰?”
丹恒解釋:“[假面愚者]花火,身具千張假面,能變換成任何人的模樣行事,唯有樂趣能讓她出手。”
三月七補充道,“是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家伙。”
“干馬天尼……不是桑博嗎?”
丹恒搖了搖頭,“花火曾經也用過桑博的身份,照現在看來,花火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沒錯,雖然桑博給人的感覺同樣捉摸不透,但我覺得他行事會更有底線,雖然也不清楚他的底線到哪了就是。”三月七解釋之余也不忘吐槽一句,看起來是對這人早有意見。
丹恒瞥了一眼伸出手指戳著星臉蛋的三月七,隨意詢問:“輪船還有多久靠岸?”
綠川光看了一眼時間,因為發生了不少的事情,輪船早已在回岸的途中,此時時間也差不多了,他報了一個大致的時間。
“三月,把星交給我吧。”
三月七稍微退開一些,丹恒蹲下身將人穩當地抱起,兩人站了起來,灰發少女仿佛只是陷入了深沉的夢境,呼吸清淺。
丹恒低頭看了一下懷里無知覺的人,環視一圈此時聚集在這里的相關人員,開口:“事到如今,沒有必要再互相隱瞞,我們擁有相同的目的,下船后找個合適的地方,再進行一場詳細的會談。”
他看向身旁的三月七,粉發少女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三月七、丹恒,還有星,謹代表星穹列車的全員,向你們世界所有的紅方重要成員,對拯救這個瀕臨破碎的世界,發起合作。”
“這一次不僅僅是為了擊敗組織,更為了粉碎背后把整個世界作為資源竭澤而漁的幕后黑手的陰謀。”
chapter 64 三月七 丹恒
最終選擇了工藤宅作為會談場所, 空間較大,立場相對中立,而昏睡的星目前也安置在這里的客房, 三月七和丹恒同樣住了下來看顧伙伴。
松田和萩原同樣是被叫過來參加會談的,他們先是去看望昏迷的星, 進去的時候, 三月七和丹恒也在里面,面對兩人擔憂的眼神, 三月七解釋“只是睡著了。”
“那為什么一直不醒過來?”
“直接說比較難解釋,待會我們要討論的會提到這部分。”三月七也有些苦惱, 事情過于復雜,她的腦子也不太夠用了。
回到一樓的客廳,人幾乎都來齊了,名單是丹恒給出的,給到了對應的人去通知。
赤井秀一看著現場的人, 排.爆警察、公安、還有他這個FBI代表……以及格蘭威特?看走眼了,原來這位才是組織里藏得最深的。
柯南和灰原哀坐在一起,只不過女孩看起來十分不適應。
之前船上那個機械牛仔也在這里, 他在這其中又充當了什么角色?
波本抱著雙臂站得離某幾人遠遠的,詢問丹恒,“人都來齊了?”
丹恒搖了搖頭,“等等。”
門鈴再次響起,三月七沖過去把人接進來,“托帕小姐!你來啦!”
眾人望去,白發中挑染著幾抹紅色, 身著紅黑色職業制服的女性走了進來,面對室內男性居多的情況她也毫不露怯, 臉上始終是自信的笑容,讓人驚奇的是跟在她身邊的生物,這是游戲里以太戰線里的撲滿吧。
“嘶——公司的家伙怎么也來了,我以為我們的目標毀壞公司的陰謀。”窩在單人沙發喝酒的波提歐望著走進來的人,發出疑惑。
托帕看了他一眼,“賬與賬之間還是要算清楚為妙,這次我是替公司查‘壞賬’的,然后發現了一些別的東西。”
“嘖,公司一群爛人,你在里面一天,那也是一路貨色,我可不相信被公司盯上的會有什么好下場。”
“好啦好啦,你們別吵了!”三月七擋在兩人面前,“這次是來談合作的,正事要緊。”
“丹恒!你那是什么眼神。”
丹恒不說話,默默移開視線,正事要緊這樣的話竟然出現在了三月的口中。
“我們對你們比較了解,但你們對我們應該還是一無所知,還是先由我來為大家介紹一下。”三月七很快恢復狀態,給大家解釋:
“簡單來說,我們來自你們世界之外的世界,而我們的世界相對于你們的世界過于超規格了。就拿科技舉例,我們已經可以做到星球間的穿梭,而你們還停留在普通探索宇宙,當然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的世界本應該更純粹。”
“或者說更科學,被你們歸類為‘異常’的像歲陽、魔陰身、奇物……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在你們世界本應該是不存在的,你們大部分人應該都有親身體會了。”
看著明顯若有所思的眾人,丹恒接上,“你們的世界意識發現了潛藏著的危機,先是把格蘭威特拉了過來。”
他看向灰發青年,“屬于平行世界的你和星出自同一顆星核,但是卻走上了截然相反的道路。”
三月七忍不住湊近些打量,“明明連性別都不一樣,但是確實很像啊。”
格蘭威特一時不察被驟然靠近,下意識后仰拉遠些距離,丹恒扯著三月的領子把人拉了回來,繼續說道,“但是被組織截胡了,在意識到問題后,世界把星也拉了過來。”
“我有問題。”松田伸出手指往下勾了勾墨鏡,盯著丹恒,“為什么是他們兩個。”
“因為他們不會拒絕。”只要有亮晶晶的石頭,后面半句丹恒顧及同伴的面子沒說。
“星這孩子打小就愛多管閑事,相信平行世界的他也是如此。”三月七補充道。
丹恒看了三月七一眼,沒說話,多管閑事的這一方面粉發少女也不逞多讓。
“喂!總覺得你又在想一些失禮的事情,不要跟星學壞了!”
“沒有。”丹恒否認道,“三月說得沒錯,對于挽救一個星球的危機這方面,星、或者說我們星穹列車也算是有些經驗,中立的身份使我們天然適合參與進這些麻煩事當中。”
“這一次也是如此。”
“關于世界的部分大概就解釋道這里了。”三月七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接下來是關于這個世界的危機。”
她望向至今未卸下偽裝的粉發男人,提問道,“沖矢先生,你跟黑天鵝小姐見過面了吧,她有說什么嗎?”末了又補充一句,“挑最哲學那一句!”
沖矢昴思考片刻:
“既定的軌跡已然顯現,但命運并非只有一種選擇,已知生命是一座迂回的迷宮,那我們此刻走向的究竟是過去還是未來。”
“沒錯,就是這個!”三月七大聲贊同,“丹恒老師,接下來交給你了!”
“世界線收束論,無論你們如何去改變過去,最終都會導致關鍵節點事件的發生,你們的世界本應該有更多的悲劇,這就是屬于你們世界的既定軌跡。”
“可是改變過去這種事,多少有些荒謬了吧?”柯南聽懂了,但是依舊不解。
“這就是你們世界目前存在的問題,根據我們的推斷,你們的世界已經不是一周目了,也許世界做過別的努力,但是結果的導向都是毀滅再循環。”
內容太過驚世駭俗,眾人已經做不出別的什么表情了,哪怕是騙子,也很少編的如此有理有據的,更何況在這之前還有不少他們眼見為實的鋪墊。
“所以世界引入了世界外的變量。”諸伏景光最先意識到,也許他們也是被拯救的一環,如果沒有星的干涉,那個時候的他也就真的死了。
松田兩人也聯想到什么,一些必死的局面早就在他們無知無覺的時候被星打破,這真的是……
“是,世界要做的是集結一切可用力量去對抗,也就是我們目前在做的事情。”
“關于幕后黑手,我們也有了些猜測。”丹恒把舞臺交給下一個人,“托帕小姐,麻煩你了。”
托帕上前一步,“初次見面,請容許我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我叫托帕,隸屬星際和平公司的戰略投資部。”
“哼,公司。”
星際牛仔似乎對這些彎彎繞繞不怎么感興趣,一直窩在沙發上獨自小酌,不怎么說話,但存在感也是真的高。雖然行動自如,但他身上那些機械的銀甲,顯然是真實替代了他的大部分身軀。改造人,他們只能想到這個詞語。
而這樣一個人,從頭到尾對星際和平公司的惡感毫不掩飾,也只有在提及公司才會出聲嘲諷幾句。
托帕把視線轉向一直對公司大不敬的波提歐,略帶不滿地說,“你也知道你在公司的懸賞名單中,我現在不找你麻煩,希望你也別惹事,知道你跟市場開拓部有隔閡,但別把氣撒在整個公司身上。”
“一丘之貉的家伙,他寶貝地遲早把這群小可愛……”
“STOP!”三月七再次攔下,丹恒抱著臂靜靜看著。
“看在丹恒兄弟的份上……”波提歐勉強地止住了話。
托帕朝三月七點了點頭,繼續解釋,“我在清理‘壞賬’的時候發現,市場開拓部曾借出過一塊星核碎片,但該碎片被標記為‘遺失’,經手處理的人則是其主管奧斯瓦爾多·施耐德。于是我順著記錄找到了這個被標記為可用能源的小世界。”
“把世界作為可用能源?”
波提歐嗤笑一聲,眼神晦暗不明,“這還用問嗎?公司把你們的世界當作永動機,不斷的竊取能源,這一輪走到盡頭那就下一輪,無窮無盡直至干涸。”
只要世界還有余力,就會自發的糾正重啟,從而通過運轉吸引觀眾產生新的能源,這是結合多方面的信息得出的結論。
“糾正,是市場開拓部。”
“切。”
柯南:“那他們是如何做到的。”
丹恒:“猜測他們與組織進行了交易,通過星核碎片制造混亂,超出低魔世界所能支撐的范圍,則會崩潰。”
托帕迎著在場眾人的猜疑的視線,說明了原因,“公司曾經拯救我的星球于水火之中,而我正是為了繼承這個理念加入的公司,所以我沒辦法放任此事繼續發生,便聯系上一直關注這個世界的星穹列車,想要回收這個碎片,從根源上解決這個問題。”
眾人沉默片刻,開始消化其中的信息,而后又想到另一個問題,“可是既然世界重啟,組織的人也會失去上一輪的記憶吧?”
“所以這里面有一個錨點。”三月七對此做出解釋,“關于這點我們拉著楊叔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直到后來你們這邊有人提出關于夢境的問題。”
“記憶是夢的開場白。”三月七淺粉的瞳孔中似乎隨著這句話倒映出另一個絢麗的世界。
“他們把關鍵的記憶藏在了夢里,而夢境是超脫于現實世界的意識之所,這是不會跟著世界輪回的東西,只要再讓關鍵人物夢到,那便是想起來的時候。”
“就像是他們對我做的那樣。”格蘭威特低垂著眼簾,金色的瞳冰冷地注視著虛空的方向,他抬起頭望向丹恒,“花火對我說過,組織掌握著夢境的大部分權能。目前我們究竟要怎么打破這個局面。”
三月七答道:“關于這個,先說一個壞消息,世界意識的波動越來越小了,我們猜測它已經被完全壓制。所以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把夢境的權能奪回來。”
“比起夢境的世界,那更應該說是屬于意識層面的世界,星的意識現在也是處于那個地方。”
“但在這個世界,我們沒有正常進入夢境的辦法吧?”
三月七露出狡黠的笑容,“按理說,這里確實沒法擁有入夢池這樣的東西,但是運用科技的辦法,也可以做到。”
對科研了解更多的灰原哀回想起什么,“是虛擬現實交互技術。”
柯南大驚,“那之前黑塔他們……”
三月七附和著并開始解釋,“沒錯!我們很早就開始推進這件事了,當然我們采用的是將計就計的策略,組織的野心并不止于此,他們似乎想通過這個技術達成更深的目的。”
“所以,你們的下一個目標是這里。”
三月七掏出早已準備妥當的宣傳冊子,攤開關鍵的一頁展示給眾人,只見上面寫道:
“采用最新虛擬現實技術,前所未有的游戲‘繭’,體驗如現實一般活動的虛擬體感游戲,現在火爆內測中。被選中的評論將有機會參與開幕儀式,成為第一批玩家的幸運兒,大家快來參與吧!”
chapter 65 銀狼 艾絲妲
話雖如此, 三月七他們并沒有辦法直接去參加,因為他們的只是通過模擬宇宙技術傳輸過來的數據,就像是‘玩家’一樣。
所以這一切只能靠本世界的人, 以及星和格蘭威特,只不過星先一步過去了。
“放心地去吧, 我們已經盡可能地準備好了一切, 你們只需要去享受探索解謎的過程,然后把星帶回來就可以了。”
話是這么說的, 但他們也沒有辦法什么都不做,在這之后, 他們各自內部又開了大大小小的會議討論。對于他們大部分人來說,也許獲得游戲內測權才是最難的,因為名額只有150個,大多都被各大世家和政界高層所獲。而在一切準備妥當后,游戲開幕會如約而至。
……
毛利一家同樣收到邀請參與宴會, 但也僅僅是宴會,并沒有參與游戲的資格。
他們來到米花市政大樓,這個以IT巨頭辛多拉為首, 由眾多日本游戲公司和各大財團聯合研發的大型虛擬現實交互游戲即將迎來開幕。
“真離譜啊,可以說日本界的未來基本都在這個小小的會場里了吧。”灰原哀環顧一圈場內,得出結論,“就這樣任由他們進入游戲嗎?警察那邊沒有做什么措施?”
柯南皺了皺眉,“說是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似乎在里面做了一些別的什么舉措,無關人員會被分割到別的場合里。”
似乎是星對自己的昏睡早有預料, 在這之前準備好了一切,商討過相關事宜, 為了讓他們不被束縛,能夠自由地發揮。
“比起這個。”灰原哀望向眼前那群小孩,“為什么我們都不知道這游戲還有阿笠博士的參與開發。”
“呵呵……”柯南也是來到現場才發現自己的父親也是開發團隊的一員,他們到底知不知道啊……
這一路上,他也看到了之前參加作戰會議的那些人,看起來也是都想辦法拿到了進入游戲的徽章,想到這里,他問灰原:
“你真的不參加嗎?”
灰原搖了搖頭,“我在外面看著那群孩子。”
這樣也挺好,柯南沒有強求。他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父親,兩人在對視中確認了彼此的近況,最后再次無聲地分別。
他找到排隊進入游戲的隊伍,跟在了后面,依次通過安檢之后,他們進入了如蟬繭膠囊般的虛擬現實交互機器,他們將會在這里面進入催眠狀態,然后進入另一個世界。
在進入到游戲準備大廳后,柯南愣住了,因為眼前不僅僅是少年偵探團一行人,連小蘭、園子、世良真純也參與了進來。
*
工藤優作喊了一聲一旁的助理,找開發者堅村忠彬有要事相談,卻得知在他的辦公室內發生了意外,優作連忙趕過去。
門是開著的,只見目暮警官站在一旁,高木警官把托馬斯·辛多拉壓在地上,地面掉落著一把熟悉的匕首,那是放在大廳銅像的部件。
坐在顯示屏前的堅村忠彬回過神,還是感到難以置信,他望著狼狽倒在地上的人,質問對方,“為什么?逼死了我的兒子后,還要對我下手嗎?”
托馬斯咧了咧嘴,“要怪就怪你們知道得太多了。”
目暮警官問:“托馬斯·辛多拉,殺人未遂,當場抓獲,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托馬斯笑了笑,“沒有,但你們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
“什么意思?”
只是他不愿再說什么。
工藤優作沉吟片刻,“原來如此,目暮警部,是有人提前跟你們說過什么嗎?”
目暮警官看著眼前這位老朋友,點了點頭,“我們收到消息,會有人對堅村先生下手,所以一直在暗處警備,于是蹲到了對堅村先生下手的托馬斯辛多拉。”
“真是沒想到,我以為他會悔過,卻選擇一意孤行,血脈的力量真的無法掙脫嗎?”堅村對此感到失落,他給對方一個機會,換來的確實滔天的殺意。
現實卻容不得他們多想,此時一人驚慌失措地闖了進來,大聲喊道:“警部!工藤先生!游戲、游戲被被諾亞方舟挾持了!”
游戲控制室中,阿笠博士額角冒汗地敲打著鍵盤,想要奪回游戲的控制權,顯然還沒能起到作用。
連忙趕來的工藤優作聽到有人發問:“諾亞方舟,你想要做什么?”
尚且稚嫩的人工智能回答:“不是我想要做什么,而是你們想要做什么。”
“這個腐朽的社會,折斷了我主人尚未豐滿的羽翼,這個自私自利的資本家,逼死了我的主人,這個游戲,由始至終都只是一個騙局。存在虛擬世界的我無法觸及真實,拯救我的主人,存在于現實的人類,卻想著通過虛擬達到永生。人類,不覺得太貪心了嗎?”
“……”
“可是這一切跟那些參與游戲無辜的人有什么關系!”毛利小五郎震怒,他的女兒還在游戲里。
諾亞方舟的語氣毫無波動,人類的怒火無法對他產生絲毫影響,“所以我給了他們機會,只要他們能夠通關,那我不會做什么。”
“這是一場關乎人類未來的游戲。”
“可惡!”
場面陷入了僵局,他們看著進入游戲的人們已經開始選擇不同的游戲場景,卻在此時,門再次被推開。
“到此為止了,諾亞方舟。”
少年率先走了進來,跟在他身邊的粉發少女朝室內的人點了點頭,稍慢一步進來的男人把門重新合上。
屬于諾亞方舟的數據加載似乎停滯了一瞬,在沉默片刻后,他似乎不太自信地問:“主人?”
“我很抱歉,當初很多東西都沒來得及準備,我想讓你和我一樣自由,所以把你‘啟航’了,很多事情也沒來得及告訴你。”少年第一次這樣和他的人工智能對話。
“你、你沒有死?”
“是的,拉帝奧教授協助我假死脫身,給了我自由的機會,把我送到了黑塔空間博物館的懷抱,那里真的很好。”澤田弘樹露出了釋懷的笑,“見到你長大了,我很開心。”
“……”人工智能沒有說話。
“你要回到我的身邊嗎?我需要你的幫助。”
“可以嗎?我做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已經不是一個好人工智能了。”
“可以哦。”澤田弘樹給出承諾。
諾亞方舟陷入了數據自主加載中。
復雜的事情竟然以一種大團圓喜劇的方式迎來解決,堅村忠彬眼角帶淚,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長了幾歲的少年,“弘樹,真的是你嗎?”
“爸爸,好久不見。”澤田弘樹上前一步,給了父親一個擁抱,“對不起,一聲不吭地擅自離開。”
堅村擁住自己的孩子,仿佛在確認他的真實,“沒有……只要你活著就好,只要你好好的活著,我就很開心了。”
“弘樹……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你又去了哪里?”堅村感到十分疑惑,假死脫身,影視劇里經常會出現的劇情,在現實里操作起來確十分困難,更何況科技越來越發達的當下,一個被監控的孩子要如何做到?
“很抱歉打擾了你們感人肺腑的會面,接下來這里將由我接管了。”一道稍冷的女聲傳來,打破了一派祥和的場面。
“怎、怎么會?”諾亞方舟的平靜的電子音出透露出微妙的驚慌失措。
畫面再度變化,一個灰色狼型圖案顯現,后來的三人卻不顯得驚訝。
“銀狼老師!”澤田弘樹驚喜道。
“喔,小鬼,管好你家人工智能,它這點手段在我眼里都不夠看的。”
“是!”澤田弘樹眼神發亮,大聲應和,絲毫不覺得自己耗盡心血制作的諾亞方舟被如此輕易的打敗有什么問題。
還未等在場眾人發出疑惑,澤田弘樹身旁的男人站了出來。
“抱歉,接下來的部分,交給我們公安接管了。”他出示了自己的證件,朝另一邊的少女點了點頭。
“外面我會和桐生先生看好的,銀狼,他們在里面就拜托你了。”
“切,我才不管他們。”
艾絲妲笑了笑,沒有說話。
工藤優作注意到了,會場內藏著的公安,四處戒備著的人員,包括被救下的堅村忠彬也是早有預備,甚至連游戲也是完全變了個樣的內容。
這恐怕是有人早就準備好這一切,就像是劇本一樣準時上演,背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似乎有有只看不見的手互相博弈著,沉沉地壓在上面。
澤田弘樹抬頭望向艾絲妲,對方給了他一個笑容,他卻像是接收到什么信號,對眾人說,“別擔心,只是一個游戲,我相信銀狼老師會保證他們的安全的。”
銀狼略帶不滿的聲音傳來,“喂小鬼,我可沒做出什么承諾,不要給我戴帽子。”
“再說了,雖然只是游戲,一個搞不好,那可是會死人的。”
無情的話語打破了眾人的僥幸心理,這些人到底在把那些參與游戲的人當作什么?
銀狼卻完全沒有顧及他們心理健康的意思,抱怨地說,“黑塔那家伙搞什么啊,設置這么多關卡,她以為這是在做她的模擬宇宙嗎?”
艾絲妲尷尬地笑了兩聲,解釋著說,“一方面是瞞過那邊。另一方面,夢境本身是無限蔓延的世界,我們的目的是為了進到最深層次的地方,但在夢境里是很難體現所謂的深淺的,所以黑塔女士引入了關卡的概念,只要他們一步步地通關,便能抵達最后的終點。”
“烏鴉在夢境內部游走盤旋,恐怕已經意識到問題,接下來也只能交給開拓者他們了。”
chapter 66 米沙
“我有一個疑問。”在一旁觀察許久的工藤優作打斷了她們的對話, “你們所需要的,應該只是讓被選中的人去攻略你們的‘游戲’已達成某種目的,那未被選中的人呢?他們去了哪里?”
那些單純體驗游戲的孩子, 也被殘酷的放進了大人們帶著目的的‘游戲’里嗎?
“……”在玩家進入游戲后,銀狼便再也沒有說話, 要不是控制室的狼型圖案還在閃爍, 讓人以為她再次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最后回答問題的還是艾絲妲,她安撫地笑了笑, “不用擔心,我們設置了過濾機制, 無論選擇了哪一個門,未被選中的孩子們都被送去別的星球體驗不同的風土人情。”她頓了頓,補充了一句,“嗯,雖然都是通過記憶重構的。”
“那也是開拓者曾經游歷過的星球。”她指了指游戲內的監控屏幕, 孩子在夢里被送往去到不同的星球。
“由黑塔女士主導建立的博物館式星際艦船。”充滿科技感的艙段內部,窗外是浩瀚無垠的星空,職員們各司其職, 時而談論著或八卦、或高深的話題。
“因眾多災難徹底被葬送了輝煌而短暫的文明歷史,在經歷事變后選擇重振旗鼓的星球雅利洛-IV。寒潮幸存的難民選擇遺忘舊名,建造了避難城市[貝洛伯格]延續文明的燈火。”被冰雪覆蓋的星球里,地火的孩子們友善地接納了屬于外來者的玩家,一同游戲。
“漂航于無盡星海之中,屬于仙舟聯盟的六大座艦之一,文明昌盛、文化繁榮的仙舟[羅浮]。在這里, 長生種與短生種和諧相處,為求醫、治學、貿易而來的人群川流不竭, 充斥其港口。”繁華的市井街道內,人們往來不絕,濃烈的生活氣息給人帶來無與倫比的安定感。
強烈的震撼感充斥著在場眾人的內心,這樣真實的世界,是真的存在的嗎?即便是游戲,這些場面也絕對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工藤優作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澤田弘樹,站在父親身邊察覺到視線弘樹回望著眨了眨眼。
雖然自己準備已久的劇本沒辦法上演有些遺憾,但他不可避免地被別的星球吸引住了視線,這是地球之外的無垠宇宙,人類生來便是向往著神秘的星空,他亦如此。
艾絲妲指向最后一個,也是柯南他們所在的地方,“以及獨屬于他們的決斗場,位于阿斯德納星系的盛會之星——夢想之地匹諾康尼,這是一場關乎你們世界的戰爭。”
……
他們踏入門內,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柯南發現他們已經完全被分散了,他的身邊只有少年偵探團一行人和沖矢先生。
“啊!柯南君,你竟然一個人偷偷跑到游戲里。”步美率先指出柯南的不當行為。
柯南略感頭疼,為什么他們也會分到一起,這樣真的沒問題嗎?此時追究他們如何得到的資格徽章也已經晚了。
他小聲問灰原,“你不是不來的嗎?”
灰原瞥了一眼身后洋溢著興奮的孩子,“他們要來,還靠自己的智慧拿到徽章,那我也只好陪同了。”
“反正如果你們失敗了,也是一起死的結局,沒什么區別,還不如讓他們玩一場。”
雖然有些悲觀,但確實是有些道理的,他開始打量四周,這里像是一個酒店的大廳,但是前臺處卻并沒有人。
他注意到沖矢先生手里正翻閱著一個本子,他湊過去問,“這是什么?”
沖矢昴讓開一個身位給柯南,回答,“酒店的貴賓接待本。”
柯南撐著前臺探頭去看,是一份名單,列出了貴賓的名字和所屬派系。
[開幕式特邀嘉賓-知更鳥]
[星際和平公司-■■]
[博識學會-維里塔斯·拉帝奧]
[流光憶庭-黑天鵝]
[假面愚者-花火]
[巡海游俠-■■]
[白日夢酒店-酒店接待-米沙]
[鳶尾花家系-景區接待-■■]
[獵犬家系-安保-加拉赫]
[星穹列車-無名客-姬子、瓦.爾特·楊、丹恒、三月七]
有幾個名字被涂黑了看不清楚原貌,但上面有幾個派系和名字,對于他們來說并不陌生。
告知他們部分真相的托帕同樣是屬于星際和平公司,名單上的人會是她嗎?屬于博識學會的真理醫生,自那以后再也沒有聽說過他的消息;占卜師黑天鵝,隸屬流光憶庭,是沒聽過的組織,看起來和記憶相關;假面愚者花火,三月七說星把他們統稱為樂子人。
以及最后的星穹列車,他們重要的合作伙伴。
至于剩下的都是沒有聽說過的名字。這些人都會在這個夢境里登場嗎?他們忍不住猜測。
“這個夢境的依據是什么?他們曾經的過去嗎?”
“也許,但這里有一個奇怪的地方,沒有月見里星的名字。”她不在邀請名單上面?而且這種情況,一般是舉辦什么盛大的慶典,才會邀請數量如此之多貴賓。
“嗚哇——”一道稚嫩的男聲打斷了他們,是介于成年男人和孩子之間的少年音。
少年推著行李車闖入了酒店接待大廳,車輛不受控制的往前傾,沖矢昴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步抵住車輛。
“抱、抱歉,我來晚了嗎?非常感謝這位先生的幫助。”少年艱難地穩住身形,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向沖矢昴道謝。
“如果是游戲的話,才剛開始,現在來得剛剛好。”步美好心地提醒道。
少年似乎有些不解,“游戲?”
卻又很快略過這個話題,他開始介紹:
“你們好,我是[白日夢酒店]的門童米沙,歡迎來到夢想之地匹諾康尼,你們目前所處的位置是白日夢酒店的貴賓接待處。
“每個人都希望去到所謂能夠實現一切的夢想的國度,相信你們亦然,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擁有這樣寶貴的機會。”
“……”少年突然開始沉默,疑似遇到npc介紹背景的他們好奇的注視著他。
“非常抱歉!我、我想起來了。”
“穿過這片走廊,你們將會迎接屬于你們的第一個挑戰,而在通過挑戰后,可以獲得踏上匹諾康尼的機會。”
原來是忘記臺詞了。
聽完這一段話,他們打量著這位接引人,淺藍色的短發在腦后束起低低的馬尾,藍黑配色的制服穿在他身上顯得十分精致。頭上帶著制服配套的小圓帽,腰間掛著一個小巧的懷表,扣著金屬材質的胸針,那個紋路有點眼熟,紫色的瞳平靜地望向他們,嘴角微揚面帶微笑。
“實現一切夢想……那就是可以擁有永遠吃不完的鰻魚飯?”元太嘴角滲出口水,已經開始饞了。
“元太!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匹諾康尼,之前星姐姐和我們提到過的地方。”光彥飛快地抓住重點。
“那這里面會不會有湛藍爵士!”步美期待的眼神閃閃發亮。
光彥說的沒錯,柯南同樣注意到門童所說的匹諾康尼,沒記錯這是一個由夢組成的世界,所以他們特意把場地選在了這里嗎?
“我們趕緊出發吧!”他們齊聲喊道,朝落后的柯南和沖矢昴招手。
“米沙哥哥,你不和我們一起嗎?”步美很喜歡這個少年,他長得非常精致漂亮。
“欸?”米沙有些意外,拒絕了步美的邀請,“不行,米沙還要努力工作,這樣才能攢下很多積蓄,實現星間旅行的夢想。”
“這樣啊。”步美有些遺憾,但還是揚起笑臉,“那祝米沙哥哥早日實現夢想。”
“好。哦對了,這個給你們。”米沙掏出了一塊透明質感的錐形物體,遞給了步美。
步美雙手結果,好奇地問,“這是什么?”
“是‘約定’喔。”米沙笑了笑,“好了,客人們,啟航的時間到了,該出發了。”
眾人跟著指引準備踏入未知的走廊,米沙在身后朝他們揮了揮手,“愿你們踏上探索群星的旅程,不負初心,永遠熱愛。”
步入走廊,身后的酒店接待大廳全都消失了,往后一看,只能看到一面與四周完美融合的墻壁,仿佛它原先就佇立在此處。
柯南叫住步美,“步美,可以給我看看剛剛米沙給你的東西嗎?”
步美把東西遞給他,“可以哦,拿去吧。”
這東西仿佛就是透明的錐形水晶,柯南拿在手里研究了一會沒有看出名堂,他試探型地對準光線,卻看到意外的一幕。
光線毫無保留地穿過了錐形的水晶,卻顯現出神奇的一幕。封存在里面的是仿佛身臨其境的畫面,米沙伸出雙手,虔誠而激動地接過了老人放到他手心的物品,正是他胸前所帶著的金屬徽章。
“沖矢先生,快看這個。”柯南把光錐遞給了沖矢昴,沖矢昴同樣透著光看了一遍。
令他們驚訝的不僅僅是這一個畫面,還有那仿佛憑空出現在腦海的描述。
[風塵仆仆的過去,守護家園的責任,開拓世界的夢想——一雙粗糙的大手,將這些遞給了不諳世事的少年。
……
他將那約定銘記于心,直到——永遠。][1]
“這是一段過去的畫面?”他們不約而同想到,那個金屬徽章是關于什么的信物,守護的約定?是指白日夢酒店?他們覺得事情應該沒有這么簡單。
“剛剛那位就是自稱門童的米沙。”柯南指出名單上曾出現過的酒店接待,為什么酒店接待會被列為貴賓之一?他真是很像是一位真實存在的人,而不只是游戲設定的npc。
沖矢昴望向前方彰顯著未知的走廊,“往前走吧,我想無論前方是什么,答案終究都在前面。”
他們再次啟程。
chapter 67 ??
“那是什么東西?”毛利小五郎同樣詢問現場的知情人。
艾絲妲道, “是光錐。”
“光錐?”工藤優作支著手臂思考,“如果我沒記錯這是一個物理學理論,從一個事件出發的光在時間里形成的三維圓錐, 即為事件的過去光錐。”
艾絲妲點了點頭,“沒錯。光錐之內皆是命運[1], 我們無法對光錐內的事件發生因果關系, 因為那是過去。”
“所以那個光錐是那個少年的過去?”
“也許吧。”艾絲妲給出了模棱兩可的答案,“那是從星的庫存里掏的, 她的收藏里有不少這些東西,復制一下數據被用來當作‘鑰匙’。我們沒辦法直接提供幫助, 一旦進入到夢里,事情的走向很難把控。但光錐不一樣,那是既定的過去,十分具有象征意義,同時也可以作為提示。”
這位開拓者星, 似乎在他們世界也是很特殊的存在,工藤優作忍不住想到。‘光錐’如果真的來源于某一個人的過去片段,她為什么會有這么多, 又是從哪里獲取的。
“為什么小蘭他們在另外的地方?”毛利小五郎對此十分在意,幾個女生降落在了繁華的商業中心,至今沒有指引人的存在,只能盲目地行動著。
“這是根據黑塔女士建立的計算模型得出的最佳分布,因為‘鑰匙’并非只有一把,而我們時間不多,所以采取了更加具有效率的做法, 你要相信她們的能力。”
“可惡。”毛利錘了錘桌子,“為什么不讓我去!”
“這邊不建議大叔參加女孩子們的約會呢。”銀狼突然插聲道。
毛利感覺自己心里中了一槍, 新仇舊恨疊加讓他怒氣上涌,“哈?你這個藏頭露尾的家伙。”
他擼起袖子似乎在考慮怎么讓黑客靜音,對著主控面板砸一拳可以嗎?
艾絲妲干笑兩聲安撫道,“別擔心,現在他們都處在安全的淺層,我們準備的措施應該可以阻擋一段時間,而這段時間應該足夠讓他們找到關鍵的‘鑰匙’ 。”
但愿如此,工藤優作看著屏幕內毫不猶豫邁入的柯南,那是他優秀的兒子,一定會找到破局之法。
……
“接下來應該是要打開這扇大門。”光彥望著眼前華麗的大門,門中間是一道銀白的光。
走廊并不長,兩側都是緊合的房門,門上貼著對應的門牌號,也許是酒店客房。他們嘗試了一下,無法直接打開,敲響也無人應答,似乎只是一個過渡的場景,所以他們很快就走到了盡頭。
“我開門了。”沖矢昴把手貼在門上輕輕用力,大門便朝兩邊打開,內里的一切展現在他們眼前。
“好大——”
令他們驚訝的是,地面上十分空曠,反而是四面的墻壁和天花板上有不少突起的平臺,甚至能看到寶箱和立起的空缺拼圖。
“這個房間,是一個立體空間。”柯南重新在腦內建立起平面圖,隨即產生疑惑,為什么要這樣設置,有什么辦法可以走到墻壁乃至天花板上嗎?
“輪到我們少年偵探團出馬了。”
“ohhh——”
孩子們迫不及待地沖進了房間里,灰原哀嘆了口氣跟了上去。
“喂,你們——欸?”柯南邁開腳步跟了上去,卻發覺自己一腳踩空了,正失控著往下墜落,沖矢昴連忙伸手拉住,卻一同被一道吸引力拉了下去。
在失去意識前,他睜開碧綠的眼,看見一幅巨大的畫出現在他們面前,畫框中間是一道撕裂的縫隙,而他們不受控制地被拉入其中。
等孩子們回過頭,發現來時的門已然消失不見,連同柯南和沖矢先生也不見蹤影。
*
柯南再次睜開眼,看到了素凈的天花板,“這是哪兒?”
他撐起身,底下墊著的人也正好醒來,“沖矢先生!”
柯南連忙從一旁落到地面上,沖矢昴順勢坐起身打量著四周。
“這是一個臥室?”
低調奢華的室內裝潢,陽光肆意地撒在中央的大床上,床上堆著很多看起來十分柔軟的抱枕。房間前后也掛有相框,看起來是不同地方的景色照,床頭柜上擺著極具生活情調的香薰和蠟燭。
沖矢昴往窗外看去,不出所料是白蒙蒙的一片,沒有任何內容,這應該是一個獨立空間。
柯南發現床頭柜還放著一份報紙,中間最大的版面寫著:知名巨星知更鳥已確認參加諧樂大典……
往下看還有一篇:盤點匹諾康尼發家史,夢境的奠基人——鐘表匠。
內容引人入勝,娓娓道來,偵探的評價是筆者一定很適合去寫小說。
雖然文章里發現不了什么可用信息,但是重要的標題同樣提供了一定的線索。
從裝潢上可以看出這個房間的主人不差錢,對諧樂大典的關注度得知也許是即將來到匹諾康尼的人。
沖矢昴試探性地擰開房門,電子屏幕閃了閃,房間上了鎖,很顯然需要四位數的密碼。
“打不開,需要密碼。”看來線索只能從房間里獲取。
他們在房間四處搜尋,但除了看出了房間主人是個品味極高的人,沒有發現其他內容。
柯南皺著眉走到沖矢昴身邊,卻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
“meow!meow~”
“欸?”柯南驚恐地望向身后,沖矢昴也被吸引了過去。
他們眼里放在地板上灰撲撲的抱枕竟然睜開了溜黑的眼睛,仔細看是‘抱枕’是分了兩層的,外殼是梅花糕的形狀,內里好像藏了一只貓貓窩在里面,伸出兩只手和一只尾巴。
糟、糟糕,好可愛……
兩人湊了過去,柯南試探性的伸手,貓貓糕的眼睛稍微往上動了動,盯著柯南的手,軟乎乎的叫了兩聲,“meow~meow~”
柯南忍不住摸了摸,觸感是和它叫聲一致的軟乎乎。
看著柯南一副被俘獲的樣子,沖矢昴盯著貓貓糕看了半晌,突然把一整個端了起來。
“姆——”貓貓糕驚訝地叫了一聲。
“沖矢先生?”柯南大驚,隨后發現貓貓糕底下藏了東西,“有一張便簽。”
兩人一致飛快地把萌物放在腦后,撿起原先被貓貓糕壓在毯子上的便簽。
[我從茨岡尼亞的荒漠走來,為了六十枚赤銅幣,人們在我身上烙下印記,為我戴上枷鎖,將我送上刑架,埋入黃沙。
可太陽殺不死我,流沙反將我送向學會和公司的懷抱。記住,我不是偶然贏了一次,我從來沒有輸過。][2]
似乎是一個人的自述……
“這個學會和公司……”沖矢昴指出。
“博識學會和星際和平公司!”柯南迅速反應過來,“已知代表博識學會出席的是拉帝奧教授,那么房間主人代表的或許是星際和平公司。”
此外,還可以排除托帕小姐,這顯然是一位男性的房間。
柯南看向沖矢昴,從他的眼中得到肯定,沖矢把貓放回去,貓貓糕扭了扭身子,轉了一圈背對著他。
柯南尷尬地撓了撓頭,然后把視線移向了另一邊貼在一起不知何時睜開雙眼望著他們的兩只貓貓糕。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選擇動手,一時間房間內的響起絡繹不絕的貓叫聲。
沖矢昴從另一只貓貓糕的地毯下找到了新的透明椎體,柯南則一無所獲。
他們對著陽光和上次一樣查看里面的內容。
紙牌洋洋灑灑地落下,金發的青年坐在賭桌前顯然運籌帷幄,單手撐著臉,恣意而自信地看向前方,桌上是堆起的數不盡的籌碼,手里握著紙牌,背景盡顯奢靡之態。
[最后一張牌攤開,百千種情緒瞬間浮現于對手們的臉。
他押上所有籌碼……
所有,或者一無所有,但我并無選擇的自由……][3]
這個青年?就是房間的主人嗎?他們不禁聯想到。
只是這樣還不夠,最關鍵的能夠打開房間密碼的線索究竟藏在了哪里。
柯南懷里那只貓貓糕突然掙扎了起來,他思考的時候一直不自覺安撫地摸著它,此時驚訝地松開雙手,只見貓貓糕蹦跶到地上扭了扭身子,然后接連吐出了好幾樣東西。
“meow~meow~”
貓貓糕嘆謂地叫了兩聲,似乎舒服的伸了個懶腰然后縮了回去。
地面上躺著一個紙團和三個金屬樣式的籌碼。
他們他籌碼撿起,三枚籌碼是一模一樣的沒有任何區別。
將紙團打開,里面只寫了一句話:我們將在下一次[卡卡瓦]的極光下重逢。
卡卡瓦?兩人陷入思考,不出意外這應該是密碼的線索。
柯南推了推眼鏡,抬起頭說:“沖矢先生,我有一個想法,要試試嗎?”
沖矢昴微微頷首,同意了男孩的嘗試,如果沒猜錯的話,密碼應該就是那個了。
兩人走到門前,柯南踮起腳伸著手觸上了門前的觸控面板,待機的屏幕輕輕一閃,加載出九位的數字鍵盤,輸入框中是四道下劃線。
0、5、0、5,柯南逐個輸入,點擊確認。
“滴——”門開了。
“好!”柯南高興地對著空氣揮了揮拳。
運氣真好,和他想的一樣,卡卡瓦剛好對應了現實的卡卡瓦節。
“要繼續了。”沖矢昴支著門低頭對柯南說。
“嗯,走吧,得趕快回到灰原他們身邊。”一群孩子總歸是讓人擔心的,即使灰原在他們身邊,但她目前也還是個孩子的身體。
沖矢昴推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卻使他們怔在原地。如果讓他們去找一個詞去形容,那他們只能想到“崩壞”。
地板鋪上了紅色的地毯,兩側的墻面上是凌亂猙獰的字體,它們豪無章法地交錯著、跳動著,甚至有些字體被血色染紅,有些字體落到地面,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chapter 68 卡卡瓦夏
“游戲劇本不是你們制作的, 你們也不知道劇情發展?”毛利小五郎質疑道,“不能加快一下游戲進程嗎?”他不放心自己的孩子在里面拖太久。
“大叔,你在說什么胡話?”銀狼這會貌似又空閑出時間, 偶爾冒出頭來,“你難道能夠控制夢境的發展?”
“呃……”毛利急于反駁, “那夢境至少跟主人的內心有關聯!”
“噢?虧你能想到。”電腦里傳出鼓掌的聲音。
艾絲妲隨即幫忙解釋, “夢境是不受我們控制的部分,所以我們的助力沒有辦法瞞過烏鴉直接到達玩家的身邊, 他們一定會被敵人截取。但利用夢境不會脫離人物的記憶這一特點,我們把他們分割成不同的關卡, 玩家只需要逐步通關就可以了。”
“酒店接待……米沙,那是你們安排的人物嗎?”工藤優作舉例。
艾絲妲搖了搖頭,“我不確定開拓者找了哪些人,但基于既定事實的限制,能夠出現的人物不能脫離過去本身。”
“這個夢境是由什么組成的?”工藤優作提出一個關乎夢境根本的問題, “那位開拓者在這其中是什么角色?”
艾絲妲似乎有些猶豫,沉吟片刻后,她選擇告知真相, “是遺憾。”
“組織的人在夢境中融入了夢之珠淚,那是所有讓心靈臣服的遺憾,封存進光陰凝成的淚珠。他們的目的一開始是想讓參與游戲的人困在游戲里,而我們利用夢境的特點,讓星作為變數,因為只有她的夢境足夠宏大,足以誕生無限可能。”
此前的一切準備, 都是為了幫助組織推進‘繭’的研發,讓他們自己制造出通往夢境的大門。
他們劇本的第二步, 讓星率先沉入烏鴉所在的夢境,然后由黑塔等人利用‘繭’的技術將其連接,使星成為夢境的主導者。
黑塔空間站、雅利洛-IV、仙舟[羅浮]都是他們劃定的避難所,匹諾康尼則是他們選定的最合適的舞臺。
目前柯南他們已經遇到了他們安排的第一個助力,希望他們能夠順利突破烏鴉設置的重重迷霧,找到心中的真相。
*
[財富、地位、權利……]
[三枚籌碼足矣]
[我從來沒有輸過]
[賭徒受賜福者■棄■■■廢物輸家]
[所有,或者一無所有。]
[失敗者棄子自私的廢物輸家輸家逃■■離]
……
此時他們強烈的意識到,這是一個人痛苦的內心,一個人到底是多不幸才會遭遇到如此深刻的過去。
意義不明的話語在墻壁上交錯眾橫,他們一邊瀏覽忽略恐怖的臆語從中找出重要的內容,一邊通過走廊,走廊的盡頭是一個轉角。
有文字漂浮在地面的空中擋住他們的去路。
[跑吧,卡卡瓦夏,不要害怕,不要回頭。]
兩人試探著走近,文字變得虛幻透明,伸手也無法觸碰。
他們就這樣通過了走廊拐角,這次放在前方的是巨大的畫框,畫框中央是一道狹長的裂縫。
“我們就是通過這樣的‘門’來到這里的。”沖矢昴提醒道。
“后面沒有路了,看情況只能再次進去。”柯南往后看去,是白茫茫的一片。
兩人義無反顧的踏了進去,畫面一黑,眼前的場景再次變化。
他們坐在高高的看臺上,身旁是高聲吶喊著的眾人,臺下是如困獸般斗爭的人類。半大的少年,骨瘦如柴的青年,有的人身上血跡斑斑拼盡全力地沖向下一個,有的人倒在地上自此永遠沉睡……
“這是什么?”柯南目眥欲裂看著眼前殘酷的一切,“這是為什么?”他祈求在心里得到一個合適的答案。
沖矢昴的拳頭不自覺攥緊,眉頭緊皺,艱澀地開口,“這就是人類啊……為了利益,為了財富,為了滿足自身的欲望……”
“沖矢先生,那個是——”柯南指向場內那個金發的少年,赤裸的上身滿是傷痕,他躲過沖過來的人影,而那人一擊未中反而因著慣性摔倒在地,再也沒有爬起。
“是他。”沖矢昴篤定道。
這只是一段過去,沖矢昴在內心反復強調,那么這次的通關條件是什么,救下那個少年嗎?不是他妄自菲薄,這里警備森嚴,守衛警覺的眼神存在感強烈,群眾狂熱毫無理智,在這樣的場面下毫無計劃的他們是完全做不到的。
“那個金發小鬼,看起來很瘦弱啊,怎么還在場上……”
“那是埃維金人吧,瞧那個彩色的瞳孔,怪物一樣。”
“哈!那個氏族竟然還有活人嗎?”
“聽說那是最后一個,都說他是幸運兒呢。”
“哼,幸運兒?那得等他活過這場角斗。”
“撕碎他們——”
觀眾的話語幾乎沒有掩飾,很輕易地傳入兩人耳中,他們緊皺著眉頭,看著半大的少年一次次躲過危機。
快思考……有什么辦法,我們要做什么?
此時,一位侍者手里端著黑色的托盤走了過來,他朝著兩人微微欠身行禮,尊敬地問,“先生,請問要下注嗎?”
沖矢昴余光瞥見身邊往其他侍者托盤堆上籌碼的現狀,他不動聲色的問,“有什么推薦的嗎?”
侍者見怪不怪,十分熟練地開口,“中央灰白發的安德魯是我們的熱門選手,不僅正值壯年,下手也足夠狠辣……”
見沖矢昴的神色不為所動,他熟練地介紹起下一位,“那邊個子較小的阿爾瓦是一位靈巧型的選手……”
“那個金發的呢?”柯南急沖沖地打斷了侍者的話。
侍者眉角一抽,對孩子的存在沒有異議,卻在看了柯南選中的人后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那是一位茨岡尼亞人,誰不知道他們是騙子、小偷,本身也沒什么能力,只是聽說有點運氣才被我們老板買下。”
“那就他吧!”柯南扒著沖矢昴的手臂,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哥哥,我們就選他,他比別人都好看。”
看到沖矢昴意動的表情,侍者還想勸阻,“可……”
“就他了。”沖矢昴阻止對方說出更多,一錘定音。
他把從房間里拿出的三枚籌碼放在了漆黑的托盤上,看清籌碼的樣式后,侍者肉眼可見的變得更加恭敬,躬著腰離開了。
兩人不動聲色地將這些看在眼里,目前來看他們的身份似乎屬于這里的貴客。
接下來的一切仿佛被按了加速鍵,臺下的角斗結束了,少年低著頭看不清神色,但他卻是場上唯一站著的人。
身邊傳來數不盡的謾罵、嘲諷,氣惱于自己壓錯選手導致的滿盤皆輸。
即使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兩人的臉色也不比旁人好多少,投下賭注這一舉動仿佛正殘忍地踐踏著自己的內心。
現實沒有給他們多想的時間,剛才的侍者再次走到他們身邊,作為現場的貴客和唯一的贏家,老板邀請他們一敘并領取獎金。
會客室中,所謂的老板坐在他們對面,兩側站著警戒的保鏢、打手。實話說,這些人在他們眼里是看不清面容的,像是蒙了一層虛虛的霧氣般。
老板和沖矢昴寒暄幾句后,讓手下遞出一個箱子,里面是他們的報酬。
“不,報酬就不用了。”沖矢昴沒有看一眼,伸手把箱子輕輕推回,“但我有一個條件。”
“哦?”老板似乎起了興趣,“請說。”
“我們想見一下那位讓我們贏下賭局的人。”沖矢昴笑了笑,“你知道的,我弟弟很喜歡他。”
老板沉吟了片刻道,“按理說……這是不合規矩的,不過,你們是貴客,當然可以。”
他隨意點了一個手下,讓他帶路。
兩人站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
兩人腳步一頓,老板的指尖敲了敲桌子,“這個還給你們。”
熟悉的三枚籌碼躺在桌子上。
手下帶著他們走過一個個囚室,這條路像被劣質的橡皮擦擦拭過般模糊不清,也是這正是記憶里缺失的部分。
他們終于見到了名為卡卡瓦夏的少年。
手下語氣不耐地呵斥著少年,少年低著頭,暗淡的金發掩蓋住他的表情,對來人的謾罵沒有絲毫反應。
沖矢昴伸手攔了攔,“退下吧,我們自己談。”
手下有些猶豫,但老板似乎吩咐過他什么,最后遠遠地站在一邊看著他們。
人見到了,談話的環境也有了,可是他們卻陷入了沉默,這時候又應該說一些什么?對方甚至沒有抬起頭看他們一眼。
柯南急中生智,雙手握著欄桿,對著里面喊了一聲,“卡卡瓦夏——”
少年身形輕輕一震,緩慢地看了過來,漂亮的虹色瞳孔目不轉睛地盯著柯南,似乎是有些疑惑。
柯南頓時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他猶豫片刻,緩緩開口道,“幸運往往是由他人定義的,但有時候幸與不幸其實并不重要,就像你的勝利,也許幸運的光環始終眷顧著你,但你不服輸的勇氣同樣是你勝利不可或缺的條件。”
他頓了頓,似乎也覺得自己說得什么亂七八糟的,破罐子破摔地朝著少年大喊,“那個……其實我只想說一件事,你一定要一直贏下去!”
少年愣怔片刻,雖然沒有回應,嘴角卻上揚些許弧度。
沖矢昴贊揚地視線向柯南投去,現在該輪到他的回合。
他掏出了貫穿大部分線索的三枚籌碼,通過欄桿的縫隙朝前遞去。
“這個拿好,畢竟未來的你可是說過,‘三枚籌碼足矣’,我們在未來相見。”
也許是幾秒,也許是幾十秒,時間在這一刻慢了下來,他們看到金發少年伸出了手,拾起放在掌心的三枚籌碼。
“……嗯。”他低下頭看著手心里制式華麗的三枚籌碼,承諾道。
“沖矢先生,我們要怎么離開這里。”探望結束的柯南再次陷入苦惱,完全找不到別的線索了啊,這個副本很多地方都模糊不清,就像是一個劣質的半成品,他們并沒有更多發揮的余地。
“不知道。”沖矢昴倒是看得很開,他們只是做了當下想做的事情,應該還會有轉機的,那些人應該不會放一個死局給他們。
“沖矢先生,那個門!”柯南指著前方突然出現的畫框,和他們進來的那個一模一樣。
他們有些疑惑,這是通關了?
再次踏入畫框,他們發現回到了之前的走廊,但是墻壁上的字跡干凈了很多,隔一段路才有一兩句。
[他們搶走了所有,殺死了爸爸媽媽]
[你是受母神祝福的孩子]
[我們是犯了多少錯誤,才會為了死亡而出生在世上]
[只要你還活著。]
……
他們懷著沉重的心情走到了最后的大門前。
[歡迎來到這個悲傷的世界,卡卡瓦夏。]
被殺死的親友,被屠盡的氏族,他們穿越文字,就像走過他顛沛流離的前半生,不帶猶豫的打開了門。
“你們是誰?”
衣著簡陋,金發暗淡的男孩抬起沾著灰塵的臉,澄澈的虹色雙眼望向陌生的來者,朝他們問道。
chapter 69 卡卡瓦夏 ??
“哇啊——”
半空中突然撕開一道裂口, 率先從中落下的是元太,光彥、步美、灰原緊跟其后,四人疊羅漢一樣落到地上, 將人全部吐出后,裂縫又自己消失了。
卡卡瓦夏驚得往后退了半步, 瞬間把開頭的兩人忘在腦后。
“你們……沒事吧?”他輕聲地問。
幾人迅速爬了起來, 還不忘回應,“沒事!實話說感覺還蠻刺激的。”
“灰原、步美……你們沒事吧。”柯南還是不太放心, 著急地問。
“啊,柯南君!”步美驚喜地比劃著, “我們通關了好——多有趣的關卡。”
光彥點頭附和,同樣十分激動,“沒錯,超有意思。”
“像芬達汽水一樣的氣泡,能讓我們走在墻壁天花板上!”
“拼好后可以復制改變現實的拼圖, 它們還長著長長的手腳。”
“還有壞掉的鬧鐘!修好后還會說話——”
……
他們一言一語的分享起自己的經歷,完了灰原補充了一句,“只可惜某人沒有和我們一起。”
“是啊是啊。”
“太可惜了。”
“不會沒機會了吧。”
呵呵, 柯南睜著半月眼挑了挑眉,合著他們真的在玩游戲呢,虧他還這么擔心。
興奮勁總算過去了,幾個孩子注意到了站在一旁歪著頭看著他們的男孩。
“欸?你是?”
“唔,我叫卡卡瓦夏。”男孩看起來十分乖巧,虹色瞳孔注視著他們。
“好漂亮的眼睛,卡卡瓦夏。”步美完全被絢麗的顏色所吸引, “你好,我叫步美。”
偵探團的幾位很快接納了新朋友。
灰原走過來小聲詢問柯南, “他是誰?”
“嗯……”他一時也不知道怎么解釋,“把他當初普通的孩子就行,這樣就很好了。”
“卡卡瓦夏,你是一個人進來的嗎?”光彥問道。
“嗯?我一直一個人在這里。”
步美高興地邀請對方,“那我們接下來一起吧,我們少年偵探團最擅長冒險了!”
卡卡瓦夏看著幾位期盼的眼神,嘴角微彎點了點頭。
看著卡卡瓦夏很快融入了孩子們的氛圍,欣柯南慰地開口:“接下來也該去下一個地點了。”
他們看著眼前唯一的出口,應該也是通往下一關的入口。
“走吧。”沖矢昴率先走在前面開路。
依舊是熟悉地眼前一道白光,場景再次發生變化。
“這次是……室外?”
“我們在哪?”
“我來過這里。”卡卡瓦夏說,“這里是克勞克影視樂園。”
*
很難說她們來到了哪里,這似乎是一個繁華的購物中心,賓客如流,燈火如晝。即便是見多識廣的園子大小姐也被這景象短暫吸引住視線,恨不得來一場酣暢淋漓地逛街購物。
在品嘗過鐘表餐廳的鐘表披薩和經典蘇樂達后,她們從他人的口中得知這里正是奧帝購物中心,[黃金的時刻]最熱鬧的商業區。
這里的夢境被劃分為十二個“時刻”,其中[黃金的時刻]代表的是午夜,夢中的時間永遠停留在零點前的瞬間,明天不會到來,而這一夜的狂歡也永遠不會結束。
“我承認,這里的確十分逼真有趣,但我們要怎么去通關,到現在連一個游戲npc都沒有遇到。”園子雙手叉腰地問。
此時他們聚集在廣場中央巨大的鐘表小子雕像下討論著。
“別著急,也許通關的鑰匙就隱藏在細節里。”世良倒是十分有耐心。
“我倒是覺得剛剛那個夢泡的故事很有意思。”小蘭回憶著說。
“愛打游戲的溜號同桌、不愛說話的打架王和極具人格魅力的完美班長同時圍到主角的桌前……這是什么青春校園小說的橋段。”園子嫌棄的擺擺手,“這是哪個自戀狂做的夢吧?”
“重點不是這個啦園子。”小蘭沉吟片刻說,“我只是覺得那三個人似乎都有著獨特的過去呢。”
“啊……完全不理解。”
兩人討論的是坐落在購物中心一角的夢境販售店,自稱愛德華醫生的巨大眼球,它似乎被鑲嵌在攝像機造型的墻壁中,隨著他們的移動跟隨著轉動視線。
她們做了十足的心理準備才漸漸靠近。
運氣極好的是,它似乎真的只是販售店的店長。這家店販售有很多奇怪的東西,像‘至死不渝的恨’、‘熱烈的氣氛’、美夢糖漿等等,世良嘗試了著購買了‘兇手的眼神’,使用后先是感受到奇怪的情緒,接著力氣變大了些,但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
隨后在愛德華醫生的推薦下,她們購買了‘屬于星核的夢’,據說這是從一位開拓者那里進的貨,剛上新不久。
而她們讀取夢境時,隨著夢境第一視角的講述,她們分別看到了描述中的三個人,那位同桌竟然正是前不久才見過的銀狼小姐。
小蘭兩人順帶給世良解釋了一下銀狼這位厲害的黑客,這使他們對夢境主人以及夢里的另外兩人越發的好奇。
會一擺一擺跟隨客人的廣告牌,漂浮在空中的冰淇淋……這里的一切似乎有著無限可能。
“我們問一下那個人。”世良指著端正地站在路邊帶著墨鏡的魁梧男人,她們一路上見過好幾個像這樣穿著白色襯衣和黑色馬甲站崗的人,據說是屬于[獵犬家系]的安保,這樣的人是最適合作為指引人的。
“你好,我們有些問題想問你。”她們走上前,敞開話題。
名為伍爾西的男人熱情地回復,“那你們算問對人了,服務來賓是每一位家族成員的責任。”
世良:“家族是什么?”
伍爾西:“家族是夢境的締造者和管理者,在匹諾康尼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世良了然,即維系管理社會的上層人物,又問:“你們獵犬家系也是屬于家族中的一員嗎?”
“當然。除了獵犬家系,還有橡木、首蓿草、隱夜鶇和鳶尾花四大家系,各個家系負責不同的工作,彼此親密無間。”
出生于大家族的鈴木園子將信將疑地問,“真的親密無間?”
伍爾西的信念十分堅定,“這可沒有夸大的成分。在偌大的宇宙中,唯有相互幫扶,萬眾一心,凡人才可能做出非凡的壯舉。這也是神主對我們的教導,任何人都應銘記在心。[1]”
“神主?”三人驚訝。
“你們竟然不知道祂。”伍爾西比她們更加驚訝,開始激動地為幾人介紹,“那是[同諧]的希佩,來自多個諧樂天體世界的集群星神。為了對抗宇宙無情的法則,祂提出了以強援弱,以死護生的理念,而我們家族則將理念落實,打造了繁榮的匹諾康尼[2]。”
幾人面面相覷,這聽起來似乎是一個‘好神’,這樣的信仰并無問題。
而眼前的男人卻好像起了疑心,“說起來你們的面孔有些陌生啊,總感覺有些可疑。”世界上竟然會有人不知道同諧星神的存在。
“呃……”三人被問住了,這種時候該回答些什么。
“我們是剛過來玩的新游客,沒見過很正常吧。”世良解釋道。
“對對對。”兩人點頭附和。
“嗯……”伍爾西陷入沉思,“也是,最近諧樂大典在即,來了不少新面孔。”
三人松了一口氣。
只是伍爾西話頭一轉,“但是偷渡客也多了不少,以防萬一,可以讓我檢查一下你們的入夢護照嗎?”
“……”
伍爾西嚴肅地盯著她們。
世良悄悄握上身旁兩人的手臂,輕輕扯動,一聲令下。
“快跑!”
三人迅速轉身逃跑,徒留獵犬安保伍爾西對著空無一人的眼前愣了又愣,連忙回過神追了上去,還不忘聯系其他同事。
“發現偷渡客,是三位女生……往艾迪恩公園方向跑去了……”
三人邁動著雙腿費力地遠離身后追捕的人,還得提防不知從哪個角落竄出來幫忙的獵犬,沒過多久便氣喘吁吁了。
“怎……怎么辦?這群家伙……怎么窮追不舍的,我又沒搶她們老婆!”率先受不住的是園子,她和另外兩位有一技之長的‘運動系’不太一樣。
“園子。”小蘭伸手拉著園子繼續往前,“我們現在跑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世良還有余力,她掃了掃兩側的商鋪,大概有了定論,“這里應該還在商業街的范圍。”
“在那邊!”獵犬追著他們的身影,大聲喊道。
“糟糕,又追上來了。”世良還想利用視覺差甩掉這群人,但她們對地形實在不熟悉。
“不行……我……我快跑不動了……”
就在她們一籌莫展之際,旁邊伸出一只手拉住了跑在前面帶路的世良真純。
“這里。”少女把人拽到一邊,另外兩人跟著躲到了高大的柱子背后。
四人噤聲,看著一群獵犬嘩啦啦地跑過。
“小聲點,跟我來。”少女并沒有停留在原地,而是帶著她們謹慎地轉移地點。
銀發少女帶著她們穿過地下街市,熟練地繞過四處搜捕的獵犬,最后來到一個她們未曾踏足地方。
恢弘高聳的大樓前是巨形的時鐘表盤,表針一頓一頓地往前走,卻在某一刻又倒退回原位,周而復始,從未停歇。
她們繞著小路進到了這個未知的建筑。
“呼、呼、呼——”三人喘著氣停了下來。
“這是哪?我們甩掉他們了嗎?”
“這里是白日夢酒店的范圍,他們不會這么快追上來的。”少女站定在一旁,解釋道。
這時候幾人才有時間好好打量這個救她們于水火之中的銀發少女。
少女一身淺綠色調的衣著,發箍和披肩小外套是深色的黑,方才一直跟在身后能看到少女散發著螢螢微光的淺黃小燈,像一只星間的螢火蟲,而她的瞳孔仿佛蘊含著四色漸變的星海。
真漂亮……她們無不贊嘆。
“謝謝你,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啊,叫我[流螢]就可以了。”
chapter 70
與上來就遇到指引和關卡其他人不同,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一進入游戲就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危機四伏的環境里。
什么戴紅色著面具的蝙蝠、帶著芬達汽水的黃色機械狗,會隨時變臉的長著腿腳的紅色電視機、帶著廚師帽的機械恐龍……
附近全都是這些奇形怪狀的家伙,這些怪物見到活人就往前沖, 他們不得不纏斗了一會,好不容易干掉兩只, 轉個彎又見到了新的。
縱使他們實力強勁解決一只也不太容易, 打不過躲著走還不不行嗎?他們認了。
幸運的是,這些怪物的視力好像都不怎么好, 智商也不高,只要躲到視線死角怪物就找不到他們, 跑出視線范圍也會放棄追逐。
于是他們開始和怪物卡視角,比速度,能避開就堅決不戰斗。
他們幾次走到奇怪的斷路,終于在某次發現了斷路旁張開翅膀的彩色貓頭鷹,這樣奇怪的裝置有兩種, 一種是可以根據視覺錯像拼接道路的[筑夢遙眼],一種是可以操作板塊移動的[筑夢模塊]。
通過這兩個裝置,他們得以解決大部分道路上的問題。
很難形容那種感覺, 就像是適合孩子去搭建游玩的益智游戲,這個游戲對他們兩個工科生來說甚至有些簡單。只不過也許是因為那些怪物在游蕩,附近并沒有除他們兩個以外的人。
這里的色調極為黯淡,不似深夜的黑,是帶著點藍調的灰,這使他們長時間處于這種環境也并不覺得太壓抑。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他們橫穿了大片區域后, 終于見到了一個人,雖然那只是一個小孩。
兩人上前, 萩原詢問,“小朋友,你在這里做什么?”
小孩十分生氣,怒氣沖沖地瞪著兩人,“你才是小朋友,你全家都是小朋友,你們這些可惡的人類。”
“?”雖然不知道哪句話惹人生氣了,萩原放緩語氣,“抱歉,是我說錯了,我能知道這里是哪里嗎?”
小孩上下打量了萩原一番,投來鄙夷的視線,仿佛在說怎么有人連這都不知道,“看在你態度虔誠的份上,就勉為其難地告訴你們。”
“這小孩真讓人火大。”松田壓著聲音,勸解自己對方不懂事,對方只是個孩子。
對方說出答案:“這里是筑夢邊境。”
筑夢邊境……所以這里的道路才像孩子的積木般,還是未搭建完成的積木。
“你在這里做什么?”
“看不出來嗎?我在觀測。”
“觀測?”
小孩抬頭看著他們,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你知道嗎?皮皮西人不是做夢,是夢在做皮皮西人。”
“?”
“皮皮西數學家曾解開了生命、宇宙和一切問題的答案,但匹諾康尼的夢境放不下這樣偉大的真理。”
“……?”
“匹諾康尼的大空洞其實是被皮皮西人一拳打出來的……”
松田受不了了,打斷,“你在說什么?!”
對方再次投來鄙夷的視線,“我在透過結論觀測現象,這里是筑夢邊境,很多東西未來得及被掩蓋,或許能看到關于皮皮西人的真相。”
萩原好像明白了什么,或許他就是那個皮皮西人中的一員吧。
兩人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這結論聽起來更像是某種臆想。
松田看了這人半晌,伸手碰了一下皮皮西人腦袋上的絨球,頓時一股奇怪的觸感從掌心傳來,他很快收回了手。
皮皮西人瞬間蹦了起來,大驚:“你!你在干什么?!”
“呃……抱歉?”松田不太明白對方的反應為什么這么大,他只是有些好奇這個絨球。
“你、你!”皮皮西人臉上滿是委屈,眼底的淚水頓時涌了出來。
兩人一愣,他們對視一眼,確認了。他們的腦海中突然同時浮現出一句奇怪的話:這世上你第二難以忍受的事情。就是看著一個皮皮西人在你面前掉淚——心碎程度僅次于目睹妙齡銀發美少女在你眼前化作泡沫。
后來經過一系列道歉加解釋,才終于明白皮皮西人頭上的絨球是并不能讓人隨便觸碰的敏感部位。
“算了,原諒你們了。”皮皮西人擦干眼淚,跟他們吐槽,“之前還有一個怪人,會去詢問每一個她見到的皮皮西人能不能碰一下絨球,太可怕了。”
兩人尷尬地笑了笑。
告別這個皮皮西人后,他們決定繼續往上走。
然后,他們來到了這附近的至高點,那是某層樓的天臺,也是一個視野極佳的觀景臺。
他們在觀景臺撿到一張照片,這張照片很顯然就是在這個地方留下的合影。
兩位少女比著耶一致望向鏡頭,露出笑容,背后的欄桿盡頭的遠方是一片黎明。
是星和……銀發美少女?!
他們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這也不能怪他們這樣去聯想。銀發美少女化作泡沫,是一種很童話風格的說法,突然出現在他們腦海里的,仿佛是在說明這是夢境主人曾經發生過的最難過的一件事。
通過合照可以直到星和銀發的少女關系匪淺,那這個夢境是否和星有著很大聯系。
“那是什么?”天臺的草叢一角折射出一道白光。
兩人走了過去,撿到了一個透明錐形晶體。
“hagi,看這個。”松田舉起光錐迎著天際,露出驚愕的表情。
剛從照片里見到過的銀發少女扶著破碎的玻璃艙體,睜著眼仿佛望向鏡外的他們,她看起來十分虛弱,狹小的空間內身后是無數延伸的管道,有的還冒著火花。
[一個無法做夢的人要進入聯覺夢境,付出的可是堪比‘死亡’的代價……
不知過了多久,她睜開眼……她的眼淚順著臉龐滴落——
為了找到屬于我自己的夢……]
“這個人……也許同樣在匹諾康尼。”
“堪比‘死亡’的代價是什么?”他們不敢細想。
“要盡快找到她,也許她正是星留給我們破局的關鍵。”
“萩原,那個地方似乎有人群聚集。”松田拉著萩原指向某個方向。
“走,我們先想辦法離開這個地方,和其他人會合。”
正如萩原所說,這里似乎是某個駐點,他們甚至在中央花壇中看到了一只淺綠色的大折紙小鳥,它的身邊還圍著幾只小的。
他們走過去,那只大鳥跟他們打招呼。
“啾啾~鐘表小子的朋友,我是草綠經理,這里是筑巢區,有什么問題都可以問我。”
“筑巢區是指?”萩原試探著地問。
“這里是美夢小鎮最外圍,正在搭建新巢穴的地區啾~小鎮里很安全,但小鎮外有很多壞人,虎視眈眈想霸占美夢小鎮!靠近邊緣的筑巢區很危險,在下平常都不讓其他小鳥們過來的啾。”
似乎問不出其他東西了,兩人結束了對話。
“如果我沒猜錯,這個筑巢區指的就是筑夢邊境。”松田試圖從童話般的話語中提取信息,“它話里的對象似乎都指代著什么。”
“你還記得星和我們講過的故事嗎?關于湛藍爵士,折紙小鳥也許指代的就是筑夢師。”萩原回憶起之前的游戲聚會,關于匹諾康尼的故事。
“夢想之地匹諾康尼……美夢小鎮指的就是匹諾康尼?”
“不無可能。”松田內心也是這么覺得的,但他還是有些疑惑,“鐘表小子是什么?為什么它把我們認定為鐘表小子的朋友。”
“也許和星也有關系……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正走在她過去的路上,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不是嗎?”
一個很好了解她的世界的機會。
松田輕輕哼了一聲,“等我們把她從夢里揪出來再說,總是瞞著我們做出危險的事。”
“繼續問問其他人吧。”
他們注意到這里不全是像他們一樣的人類,還有渾身金屬的智械人,之前遇到的小孩則是屬于皮皮西人,他們成年的身高也是像小孩一樣,所以對方才會這么生氣。
問了一圈,關于鐘表小子似乎只是匹諾康尼的經典動畫人物,而故事恰好發生在美夢小鎮。
同時有人提到[鐘表匠],據說這其實是一個動畫紀錄片,而那位鐘表小子代表著傳奇人物鐘表匠,那人說完又自嘲地否認,“怎么可能,現實可不會總是闔家團圓大結局。”
兩人面面相覷,再問對方也什么都不肯再說。
最后,他們找到了始終遙望著遠方的惠特克爵士,他說他在[觀察]。
兩人本以為這也是像之前那個皮皮西人一樣不靠譜的家伙,但他的觀點卻有一分道理。
“夢境是想象力的世界,其實[觀察]就能實現夢境的一切。”
只可惜被唯物主義從小熏陶的人沒辦法理解如此唯心的說法,他們詢問關于[鐘表匠]。
“[鐘表匠]這個名字已經成為一個符號,吸引了許多人前來匹諾康尼。尤其是在這個特殊的時期,你們也是為了[鐘表匠的遺產]來到匹諾康尼的嗎?”
“……?”
惠特克爵士看出了他們眼中的疑惑,了然道,“看起來你們并不清楚。那么忘了我說的話吧。我不建議你們去探求[鐘表匠]的秘密。忘記他,或許你的夢境之行會更加美滿。”
“只不過,夢境是自由的,沒人能阻止你追尋埋藏于夢中的寶藏。”
[鐘表匠的遺產],他們記住這個特殊的詞匯,匹諾康尼背后的故事似乎沒有這么簡單。
“那個,我們第一次來這里,可以給我們推薦一些地方嗎?”
“你們應該是從邊境那邊過來的,如果想要休整,順著這條路走,那里是白日夢的酒店的方向,里面有一家驚夢酒吧,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白日夢酒店?他們感謝后道別。
除此之外,他們詢問過的人里,沒有人見過那位銀發少女。
“總之,先離開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