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刀
她說著,捧起瓷器,又笑著說:“我對瓷器非常感興趣的,卻欣賞不到您的藏品,太遺憾了。”
喬治上校說:“或者您可以去我家,雖然我是一個老頑固,也不愛招待客人,但只要蘇小姐想去,我隨時恭候您。”
他本來是拒絕她上門的,但現在又邀請她去了,應該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按理他邀請,蘇琳瑯要真對瓷器感興趣,就該去的。
但她輕搖頭,卻嘆氣說:“太遺憾了,我明天就要回港府了,而且接下來好幾年,我大概都沒有機會再來大英了。”
不過蘇琳瑯從走上紅毯之前就帶上話題了,因為軍情局的局長為她整理過裙子。
記者們已經拍過那個場景了。
此時再給蘇琳瑯近距離拍幾張,就可以以突出女王的安保團隊的紳士風度為切入口,來做專門的報道了。
所以當她走上紅毯時,啪嘶啪嘶的,媒體的鏡頭一致對準了她,在拍她。
還有港府的媒體在喊:“蘇小姐,賀先生,看這里。”
說回正題。
蘇琳瑯早晨準備找閻局,是因為顧滿貫總在騷擾賀樸旭,還試圖拖他下水。
而此刻,李司令和閻局長一起找賀氏一家人,其實也是為了這件事情。
而且,大陸公安不但不像賀樸旭想的那么蠢,反而,他們從別的方面入手,把阿坤的販毒團伙,摸的比港府警察們透徹多了。
那不,帶著蘇琳瑯他們進了一間會議室,閻局先遞過來兩張照片和一份錄像帶,說:“關于阿坤的販毒團伙的事,昨晚程超同志應該跟蘇小姐已經講過了,我這兒就不贅述了。不過,據我們最近掌握的消息,賀樸旭先生目前應該非常危險?”
當然了,要不是蘇琳瑯有這樣的胸懷和謀略,她也當不了九龍的無冕之王。
而她這最后一招,就不說賀樸廷兄弟了,賀致寰和顧天祁幾個老爺子,也是在她說出來的那一刻才悟出來的。
他們也才清晰明白的看清,她是怎么生生把一個稱霸亞洲的社團給打彎,打折的。
從庫房出來,外面空氣格外新鮮。
幾個老爺子深吸一口氣,只覺得格外暢快,畢竟他們親眼見識了一場,也于當場吃了定心丸,知道從此,山口組將不是威脅了。
他這種手法在民間叫戲法,官方叫魔術,而在賭場上,就被稱之為是千術。
也就是出老千。
所以他就是用這種耍花招的方式過的安檢。
賀樸廷和他的四大金剛都既佩服他吧,但又有點不相信。
不相信一個安檢員會那么不專業。
但是這一切他扔得起。
所以賀大少在此刻,在陌生的歐洲,竟然拉滿了男友力。
他比蘇琳瑯能想像到的還要剛。
他轉身看一幫特工,說:“我和我太太是來為女王慶生的,我們總共經歷了兩道安檢,如果有問題,也是你們安保團隊的問題,而非我們。我們會退出的,但是我們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這是你們皇家安保團隊的失職,我會向女王寫信,告知她,今天所遭受的不公正待遇,回港之后我也會向媒體訴說我們夫妻,女王最忠誠的納稅人在大英受了什么樣的不公?”
拉蘇琳瑯,他又用粵語說:“走吧阿妹,咱們可以離開了。”
而以錢Sir為代表的,這支只有一個真警察的[港府阿Sir小分隊]在解決掉四個毒販后,因為大游艇已經快沒油了,索性就把陣地轉移到巡邏艇上了。
拿掛鉤把游艇拖在后面,他們繼續前行。
一下干掉四個毒販,錢Sir信心暴漲,抓起毒販的對講機,就說:“蘇小姐,還有一條巡邏艇的,要不這樣,我用對講機套話,把它引誘過來,咱們干掉它。”
還有一艘一模一樣的巡邏艇,也在這片海域游蕩,上面也有4條AK的。
蘇琳瑯也有意向,想先解決掉那條游艇。
阿湯早知阿霞不對勁,雖然被偷襲了個猝不及防,但他畢竟是個一米九幾的精壯大漢,又瘦又小的阿霞對他構不成威脅的。
他一把拔下只傷到皮肉的匕首,單手抓起阿霞掄圓了狠狠一甩,將她重重砸上天花板,再舉槍,那個妓女才剛剛跑到洗手間門口,就被擊中了,倒在地上了。
桌子底下的賀樸旭望著那躺在血泊中的妓女,不忍心,冒險去拉。
但他才伸手,再一顆子彈飛來,阿湯直接把那女孩爆了頭。
賀樸旭氣瘋了,他摘下手表就要砸向阿坤,不過這時砰的一聲,阿霞從天花板摔了下來,摔到了他面前。
所以,牛仔杰克和白骨爪還想藉著教賀樸旭技術來揩點他油呢,但今天他們所領略的,是來自大陸,云南,深山里的賭技打擊,就不說拍電影了,讓賀樸旭去澳城賭場,他估計都能一戰成名,一賭成王?
不過在港,一直有一個恨賀樸旭入骨的人,他要知道賀樸旭在賭技方面那么牛,估計得氣到原地爆炸。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陸六爺。
他要不是被賀樸旭坑,現在還是龍虎堂的龍頭。
而要不是蘇琳瑯才是龍虎影視大BOSS,他是不會同意賀樸旭出演《賭場風云》的。
賀氏至少需要繳一億元的罰款,否則,就會被吊銷海運許可證的。
這也就是為什么,剛才吳董一直在生氣的原因了。
賀樸廷準備幫大陸警方一個忙。
但是稍有不慎,他就得為此而賠一個億,吳董是財務,要做預算的,當然會生氣。
估計是害怕電話線路會被港英政府監聽,賀樸廷沒敢提前跟她打招呼。
不過他掛了電話以后,很長時間都沒有上樓來,蘇琳瑯再打去電話,是賀平安接的,說:“少奶奶,樓下出了點小狀況,您稍微等會兒吧,一會兒少爺就會上樓來接您。”
蘇琳瑯聽到了,電話里很熱鬧,既有音樂聲,也有人在哭泣,爭吵的聲音。
不知道樓下出了什么事,她雖然是賀氏主席,但沒那么大的架子,非得情人來接才能下樓的,又想知道出了什么事,干脆就自己直接下樓了。
這間酒店總共六層,共有120間客房,是英式裝修風格,但是陳設里,許天珠加入了很多東方元素,她的審美水準很高,整間酒店的硬裝雖然不夠豪華,但是有一種低調,內斂的品質感。
于一間酒店來說,衛生是重中之重,她也搞得很好,干凈,清爽,特別舒服。
嫣然一笑,蘇琳瑯對賀廷樸說:“抓緊去組裝飛機,等裝好了,咱們一起去天后廟。”
“好勒。”賀廷樸說。
他內心有點替賀樸旭惋惜的。
可憐的錢大隊,全港所有阿Sir中最赤誠,最熱血,也最忠于港民的好警官,被他阿嫂耍的團團轉,說來還挺可憐。
話說,賀廷樸一直抱著個移動電話在聽,并不是在給誰打電話。
毒梟阿坤擁有廉價的,不要錢的原材料,他就可以加足馬力生產毒品了。
生產出來,就可以瘋狂的往港府傾銷了。
蘇琳瑯把自己的推論講了一遍,才又說:“所以Jessica接近Megan,就是為了盯她的甲胺,她和喬治上校倆也是販毒團伙中不可或缺的一環,他們負責給毒梟阿坤找原材料。”
賀樸廷思索片刻,說:“喬治上校應該不會單獨那么干,他敢那么干,肯定是軍情局授意的,所以是軍情局在協助阿坤販毒。”
盯著賀樸旭的眼睛,他突然失聲:“難道她已經死了。”
賀樸旭兩手肘著輪椅,盯著季德,先是笑的戲謔,但漸漸的,眸子里溢起一股遺憾和憤怒,還帶著幾分厭惡,再加上他唇角笑里的苦澀,他沒說話,只用表情就讓人覺得,似乎有什么大事發生。
賀致寰都被他弄懵了,說:“樸旭,你張阿姨不會真的去了吧。”
賀樸旭沒答爺爺的話,再一笑,又對季德說:“季伯父沒少夢到過張阿姨吧。”
季德的心病就是老來不安分,鬧離婚,現在連個貼心的人都沒有。
宴會在二樓,一間巴洛克風格的酒廊內。
蘇琳瑯下了電梯,侍應生當然認識她這個老板,立刻迎了上來:“蘇小姐好。”
蘇琳瑯逕自走了進去,就見一群侍應生手忙腳亂的在收拾什么,還有一群人圍在一起。
等她走過去,就聽到一個特別尖銳的,女性的聲音在用英文說:“天啦,我終于舒服點了,天啦,那個味道簡直是個噩夢?”
她湊進人群,挺新鮮的,賀樸廷坐在沙發上,身上靠著一個皮膚褐黃,眼線挑的高高的女孩子,那個女孩子還在不停的喘氣。
這看起來就好像一個她的崇拜者搜集的一樣。
那會是誰。
販毒團伙中有個疑似蘇琳瑯的[崇拜者],這也是破案的關鍵。
賀樸旭自從警以來就一直在追毒販阿坤,對他的販毒團伙也算比較了解,在來的路上,他就那個[崇拜者]考慮了幾個備選,此刻就要分析給蘇琳瑯聽,讓她看看可能性有多大。
他說:“我第一個懷疑的是陳阿水,就是那個外號叫水仔的小明星,我見過好幾次,只要你出門,他總是偷偷摸摸跟著,是你小弟吧,也是個跟蹤狂。二是斧頭幫的龍頭梁松,他被趕出九龍后在新界老家蓋了一棟樓當包租公,但他也極有可能會參于販毒,三就是陸六指和他的團伙,一幫撲街,極有可能去販毒。”
他捧文件的手在顫抖,他說:“大陸已經把阿坤定義為恐怖分子了。”
蘇琳瑯正在試這艘游艇的速度和穩定性,想等風平浪靜的時候玩一把游艇漂移。
抽空,她反問:“怎么,難道阿坤不算恐怖分子。”
她還是頭一回開游艇,正在熟悉手感,掌握速度,開的難免就會晃一點。
海上跟陸地不一樣,洋流不固定,海浪也不固定。
賀章還在外面眼巴巴的等兒子了,蘇琳瑯遂說:“樸鴻,飛機等到晚上了咱們再一起收拾,現在上樓,陪你阿爸待會兒去。”
賀廷樸已經去山莊待了整整一周了,一直在陪老爹,在他看來已經陪的夠久的了。
而且蘇琳瑯給他講的計劃的是,他自己過關,在他過關后的第二天,由程超帶一個技術牛逼的戰斗機飛行員來港,直接把轟炸機給開回去。
他得把尾翼裝回去,還得做調試,那是需要時間的,預估至少得要兩天。
正好這趟他回來,又發現門外有便衣在蹲守,他就說:“阿嫂,外面有便衣,這東西不好運出去吧,萬一被警署發現我已經把飛機修好了,他們會沒收的,怎么辦。”
不過就在去年年底,喬治上校有個女朋友來港府出差,結果被客戶羞辱了不說,還被小偷偷了護照和錢包,又被酒店老板逐出了賓館,差點就流落街頭了。
對方求助到警署,賀樸旭,倆人聊起喬治上校,這才發現彼此認識。
賀樸旭很擅長搞關系的,他把喬治上校的女朋友照顧的很好,還親自為她補辦護照,專門請假,親自送她到大英見喬治上校。
這樣,他和喬治上校才聯絡上的。
賀樸廷摸索了半天,但最終還是選擇把求子符自己戴著了。
作為情人,妻子要提著長刀出門砍人,他并不樂意,但他會配合。
至于生孩子,他在猶豫很久之后,還是下定決心,隨妻子的心意,不強求了。
因為從張華強那兒被救出來,直到現在,賀家所有的一切,包括他目前所有的資產,都是蘇琳瑯用那把雷切爭來的。
他擁有一切,享受一切,再強求她不愿意的事情,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過份。
但賀大少不是普通人,他身價幾百億,而且別看他嬌氣的要死,但他會賺錢,蘇琳瑯就得盯著他點兒。
別讓他被毒販子綁了,或者被流彈射中。
指揮中心一大群人全忙得不可開交,電臺,電話,對講機,所有的儀器都在叫。
蘇琳瑯看了一圈,里面沒有賀樸廷。
她再找了幾間屋子,還是沒找到人,以為他去甲板了,正準備上樓梯,卻聽后面賀樸廷在喊:“阿妹?”
不過面對蘇琳瑯,Megan當然不會表露自己的苦惱。
她說:“我們公司是,只要貨送不到您手中,就會全額退訂金。”
蘇琳瑯點頭,又笑著說:“您的貨物一直是由大英的海運公司負責運輸的吧,既然貨物經常被偷,您就沒想過,或者可以讓我們賀氏幫你做運輸。”
Megan是大英人,當然會選擇大英本土的海運公司,而非來自東亞的賀氏。
這時倆人已經出酒店,到門外了。
但是他關上門,才脫西服解襯衫扣子要去洗澡,就聽身后,妻子柔聲在喚:“阿哥?”
賀樸廷回頭:“”
她走了過來,幫情人解扣子,脫襯衣,并說:“咱家樸旭不但懂英文,還懂粵語,而且他的賭技,千術都特別厲害,顧滿貫今天來找過他,應該是想拉他上船去賭。”
就在賀太太的小手伸向情人的皮帶扣時,賀樸廷將她抱到書桌上坐下,吻上妻子的唇,貪婪的吻了一氣,才說:“顧滿貫瘋了吧,他是不是還想誘惑樸旭染上毒癮,以后就能任由他擺布了。”
又說:“這我得找顧天祁老爺子談一談?”
就說險不險,要不是蘇琳瑯馳援的那一刀,毒販子已經把槍放出去了。
不過還好,現在在外巡邏的8條AK就全部搞定了。
劍指賭船,接下來,就該正式抓捕阿坤了。
蘇琳瑯看表,現在是北平時間晚上十點,具體該怎么行動,當然得聽閻王二局的分配。
她已不是上將,現在只是枚小兵仔,執行軍事行動,得要聽從上級安排。
而要說國際販毒團伙的話,蘇琳瑯說:“大陸公安要抓的毒梟應該就是阿坤吧。”
阿坤雖然神出鬼沒,到港府警方有他的照片,還在報紙上登有長期的花紅懸賞,賞金高達一千萬。
阿坤在港府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但當然,他是毒梟,也是殺人狂魔,一般人見不到他,飛虎隊都抓不到他,就更別說普通人了,那一千萬花紅,也就沒人拿得到。
正好這時渡輪啟航,船晃的厲害,許天璽就擠開賀樸旭,站到蘇琳瑯身邊了。
這叫賀樸旭特別難過,也特別委屈。
在這一刻,他發現自己前三年的努力不過無用功。
他突然意識到港府的渺小,和生活在殖民政府下的悲哀,屈辱。
他也才突然發現,當一個國家足夠大,當那個國家的軍隊足夠強硬的時候,叼他老母,在那個國家當警察,那感覺,一定賊爽吧。
今天海上風平浪靜,風和日麗,最適合開著游艇出去兜風了。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中文的意思是倫敦橋塌了。
這句話是一句兒歌歌詞,但同時它還是一個代號。
蘇琳瑯還是在將來讀大英女王的自傳時知道的,據說在大英,一旦女王死了,皇家特工們就會在第一時間接到一道密令,那就是: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那道密令在將來會被解禁,但在目前,只有皇室內部成員和皇家特工們才知道。
喬治上校盯著蘇琳瑯,是因為他知道那句話是她寫在電話簿上的。
劉波點頭:“好的少奶奶?”
賀廷樸的大飛機又被卸的七零八落的,得,從今天開始,他又得重新組裝飛機了。
轉眼就是農歷三月二十三日,天后媽祖的生日了,今天整個港府天氣晴朗,碧空如洗。
全港的富豪們,明星們也都集體出動,要到各個廟里給天后敬香。
眼看阿嫂朝自己走來,賀樸旭莫名緊張,腳一蹬,差點從沙發溜到地上。
不過阿嫂逕自繞開他,一把拉開了房門。
賀樸鴻就在外面,這時正盯著蘇琳瑯的房間,而她的房門正在往外冒煙。
“少奶奶,您的房間好像起火了,咱們打999叫消防車吧。”賀樸鴻說。
蘇琳瑯打開門,屋子里煙霧繚繞,她打開了燈,抓起桌子上,抽紙盒里的煙霧彈從窗戶扔了出去,然后對賀樸鴻說:“告訴服務員,只是出了點小意外,叫他們安撫樓下的客人們不必害怕,沒什么大問題的。再,大概5分鐘左右就會有消防車來,去喊保鏢們戒備,因為來的消防員是假的。”
話說,賀樸旭有特別重要的事情要跟癲公說,遂一直纏著他,要他跟自己進書房。
但賀廷樸又不知道他著急,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喊來勤務兵,就指著賀樸旭說:“這就是賀樸旭了,那些女兵不是天天在食堂議論他嘛,你帶他去食堂,讓大家好好看一看,對了,告訴那幫女孩,他不但會吃飯,還會放屁,放屁還特別臭,別一天老崇拜他。”
賀樸鑄明白了:“三哥,這兒真的有很多我二哥的崇拜者吧,我也能去看看啊。”
在大陸,軍工廠的女兵們都不免天天議論賀樸旭,說他有多帥,多好,說的跟神一樣。
賀廷樸聽了只覺得好笑,他其實還在中二期,比較傻,就準備讓賀樸旭去見見那幫女兵,也給她們潑盆冷水,讓她們冷靜一下。
而要說Jessica,賀樸廷也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妄圖用賀氏的稅務問題跟他套近乎的女記者?
這世界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
不過她會找到賀樸旭也很正常,因為她是Megan的朋友,而Megan跟賀樸旭也是朋友。
但是,她竟然是大英皇家特工,喬治上校的女朋友。
那她當時干嘛還要有意無意勾引他,約他吃飯,跟他套近乎。
另外一件事比較重要,那就是馬鳴了?
蘇琳瑯也吃完飯了,累的慌,索性躺到床上,再一個電話撥給了水仔。
因為她今天專門喊了水仔在盯梢馬鳴。
許婉心跟他是炮友關系,今天不但因為雇兇殺人的事被捉,還被她剁了手。
以馬鳴的消息靈通,這些情況他肯定知道。
見一幫人如臨大敵,蘇琳瑯忙解釋說:“別怕,那皮劃艇是南海部隊的。”
各個國家的軍事裝備大同小異,但華國的都有八一標識,而那艘皮劃艇就有,就可見,它的歸屬是華國,南海部隊了。
聽說是那南海部隊的皮劃艇,保鏢們都松了口氣,賀樸旭的呼吸卻顫了一下。
他曾為軍人,還為身上那套大英皇家戎裝而驕傲過。
而現在,他遭遇了曾經的假想敵,如今的,一幫自稱是,他的家人的軍人。
那也就意味,蘇琳瑯,這個港府女人,九龍的女王,她知道皇家密令。
而且喬治上校知道,她來自大陸,特別憎恨大英政府。
那么,她今天會不會在宴會上搞事情。
事關女王,喬治上校不敢冒險。
所以他用對講機通知亨特局長,讓局長通知別的特工們,從現在開始,對蘇琳瑯加強戒備。
也不知道她哪來的自信,覺得他這種有錢人會很蠢,能不懂如何規避稅務風險。
浪費半天,還差點被嚇到,賀大少此時只想趕緊回到妻子身邊。
蘇琳瑯今天先去了趟尖沙咀,看她的化妝品。
LINLANG牌化妝品由深市日化廠代理生產,貼的港牌,品牌是許婉心做的,文化內涵做的好,價格又便宜,上線后反響很不錯。
不過在幾秒鐘的沉默和遲疑后,腳步聲突然又響了起來,緊接著,從樓梯口探出個黑乎乎的東西來。
這時賀樸旭也上船了,就在蘇琳瑯身后。
而就在那個黑乎乎的,像人頭一樣的東西從樓梯口探出來時,賀樸旭直接掐腰把蘇琳瑯給舉了起來。
她也立刻會意,腳向天蹬,直接把自己倒掛在了駕駛艙外沿的頂部。
然后就像只蝙蝠一樣,她是倒掛著的。
在水里開槍聲音不大,傳不出去,而且子彈因為有水的阻力,也傷不到人。
但是那個毒販差點就掙開他們,脫水而出,朝天鳴槍了。
那一梭子彈要是射出去,此刻阿坤已經聽到聲音了,也已經跑路了。
那么,這場軍事行動也就要提前宣告失敗了。
但是蘇琳瑯的反應足夠敏銳,和賀樸旭配合的也足夠默契,而她那干脆的一刀斬首,幫這幫特種兵們挽回了任務,讓這場軍事行動得以繼續。
賀樸廷在這方面倒不勸蘇琳瑯,雖然結婚才三年,但他們一起經歷過的事情多,他也了解妻子,知道的,她自己打起架來不要命,但會把周圍的人保護的很好。
看完報道,把報紙給妻子,他就去上班了。
蘇琳瑯洗完臉,也得看一下詳細報道。
而整件事,比她能想像到的還要瘆人,可怖。
是這樣。馬太的娘家在新界,就在昨天,有一伙蒙面毒販持刀闖入她家,威脅她母親打電話給她,謊稱自己身體不舒服,讓她回娘家一趟。
Jessica只好又硬著頭皮說:“Megan,港府風景優美,氣候宜人,特別適合去度假。”
Megan被她這沒頭沒腦的話給弄懵了,但這時有個八十多歲的老太太坐著輪椅過來,笑著說:“我小時候去過港府,它跟陰冷,潮濕的倫敦完全不一樣,總是艷陽高照,我記得在港府時,我的心情總是特別好。”
有位男士走了過來,也說:“我在港府當過兵,那兒的氣候確實比倫敦好太多了。”
那位老太太是一個老伯爵的遺孀,無兒無女,因為嫌待在家里太孤單寂寞,遂常住酒店,而且住的是豪華套房。
那是個樂觀,幽默,風趣的老太太,喜歡跟人聊天,她于是主動講起了半個世紀前,自己在港府的往事,也有很多人圍過來聽。
蘇琳瑯盯著Megan,又說:“咱們都是女性,應該為女性權益做些舉手之勞的事,我想,關于打擊色情業,Megan女士應該跟我一樣支持,也會大力宣傳吧。”
讓Megan宣傳當然是句客氣話。
真想恐嚇全大英的男人,讓他們不敢去港府螵,蘇琳瑯還得接受一回采訪,上回大英的報紙才行。
不過既然Megan女士那么自信,覺得港府的好都來自于女王的庇佑施舍,還以顏色,蘇琳瑯也要對方好好尷尬一下。
她不但打人厲害,嘴上也從不服輸的。
而在一場小小的緝毒行動中,他們就派了五千五百人。
游艇在海上乘風破浪,飛速前進,賀樸旭龐大的身軀跟著游艇一起左搖右晃。
好半天,他僵在那兒,直勾勾盯著面前的海浪,一言未發。
話說,賀樸廷他們為了趕時間,中午都還沒有吃飯。
當石膏上有這樣一句話,Gonda瞬間覺得自己無比高大,光榮,且偉岸。
他鬧著要去找護士,給護士看他的腿,賀樸鑄推著他跑了。
賀樸旭知道蘇琳瑯是來看馬鳴的,遂帶她去馬太的病房。
馬太受傷是四天前的事了,但目前人還沒有脫離危險,在ICU。
不過有配套的私人病房,就是曾經賀致寰住過很久的那一間。
說回室內,此刻蘇琳瑯穿的,正是當年陪賀樸廷一起去競標紅山半島時的那件墨綠色旗袍,戴的,是賀氏家傳的那套祖母綠。
一身東方女性的華美與貴氣?
《每日郵報》來了兩個記者,一男一女,負責來給她做獨家專訪。
當然,記者要采訪的是他們兩口子,所以賀樸廷一身西服筆挺,也坐在太太的身邊。
而女王面對一幫像供養人一樣的,提供稅金的殖民地子民們,穿衣打扮都別有講究,這就叫政治,也叫謀略。
能將這些東西分析透徹,在商場就能賺錢,在戰場上,是可以做元帥的。
而如果女王屆時戴一整套藍寶石,蘇琳瑯恰好也戴了一套特別名貴的藍寶石的話,以歐洲媒體的尿性,肯定會把她和女王放到同版,讓她屠版所有報紙的。
當然,當她被媒體津津樂道,賀氏酒店的生意就又能好起來了。
總而言之,一切都是生意?
他有毛病。
不過這時賀樸廷說:“我猜的。但是目前,盛產藍寶石的錫蘭是所有大英殖民地中唯一沒有鬧獨立的,女王不但會佩戴全套藍寶石,在公開宴上對錫蘭人,應該也會展示特別的親和力。”
顯然,這個答案是正確的。
許天珠說:“好吧總裁先生,你猜對了,據我們得來的情報,就是藍寶石。”
全球有很多大英的殖民地,各個殖民地的商賈,政客們天價買一張女王生日公開宴的門票,是為了增加自己的身價和知名度。
他今天還算靠譜,幫他爹推著輪椅,但很不滿于郭瑞的安保,就要嘲諷他兩句:“看來郭瑞還是比不上我平安叔,也就打我的時候拳頭硬,碼頭那么多記者,您一個都攔不住,看看,我阿爸都被他們拍到了。”
許婉心也有點不高興,作為賀章的妻子,她也不喜歡情人的病態被人圍觀。
她也說:“阿瑞,以后我們要出門,你盡量把安保搞好一點,別讓媒體拍到老爺的病容,我不想外人看到他的樣子。”
郭瑞低頭:“是,太太。”
又對賀廷樸說:“三少,對不起,我原來對您手粗了點,還希望您別放在心上。”
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二刀
看她面無表情,他伸手,說:“你手里有東西的,是什么,拿出來我看。”
按理阿霞該伸手的,因為牌被她丟給賀樸旭了,她手里沒有東西。
不過她挑眉,卻來了句:“湯哥,老大好容易放松一下,你想干嘛,想惹他不開心。”
阿湯舉槍:“我明明看到你手里握著什么東西,快伸手,我要檢查?”
顯然,阿坤對于阿霞并不是那么信任,所以他也側首,意思是想看阿霞的手。
再對蘇琳瑯說:“阿嫂,我必須去,因為顧滿貫手里有很多我跟他照的合照,他要拿那種照片騙女孩子們,會有大把女孩上鉤,并被他拐賣掉的。”
確實是這樣。
賀樸旭原來跟顧滿貫,賀樸旭幾個玩得好,拍的照片也很多。
顧滿貫雖然沒有販毒,但他可以打著見賀樸旭的旗號,騙一些女孩子上船的。
黃毒賭,一條完美的產業璉,需要的,正是那些在迷戀賀樸旭的女孩子。
記者當然都很刁鉆,問的問題也都是坑,就比如說,刻意問蘇琳瑯從小的生活環境,問她在大陸有沒有遭受過文ge中的政治迫害。
再就是問她知不知道九龍,以及,知不知道在全球的殖民地中,九龍是女王最操心,也最頭疼的,因為它的毒品和性病的泛濫。
這種問題,要是冷靜,理智,清醒的華人,就該跳起來掀桌子了。
因為說白了,九龍的黃賭毒就是大英政府故意制造的,色情業也一直是他們在縱容。
縱容,剝削,還要站在道德高地批評你,也是大英政府面對殖民地時慣用的招數了。
不過他好奇的是,喬治上校接過電話簿之后整個人就不對了。
他此刻在紅毯后方,一直盯著他們兩口子在看,那是為什么。
賀樸廷不知道妻子做了什么,猜測了一下,等媒體拍照時就問:“阿妹,你是不是在Jessica的電話簿上寫了什么話,讓喬治上校驚訝的話,那是什么。”
蘇琳瑯有事并不瞞情人,但她做的很多事都充滿不確定性,所以她沒法提前跟他說明。
現在當然可以說了,這時港府媒體還在瘋狂的為她拍照,等記者的快門聲停了,她側首,輕聲說:“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這年頭的大陸人普遍更樸實,干工作也能沉得下心。
許婉心心說那就讓兒子去吧,說不定在大陸被調一調,能修修他身上的毛病呢。
她也知道這種事不能聲張,就先把賀廷樸打發到山莊去陪他父親賀章了,然后悄悄著手,替兒子買東西做離開的準備。
兒子要去大陸那種地方,還要呆很久,許婉心光是衣服就幫他準備個三個行李箱的。
又怕兒子餓死,給他準備的方便食品,餅干,點心又是一箱子。
賀樸旭在大陸學了很標準的普通話,他說:“江湖人而已,久仰坤哥大名。”
這句阿坤應該是聽不懂了,他一邊示意賀樸旭坐,一邊側耳,在聽阿霞說什么。
阿霞說完,再抬頭,突然吼那幾個跳舞的女孩子:“滾?”
這一聲,嚇的顧滿貫一哆嗦,試探著問:“坤哥,她們跳的不好啊。”
阿坤是大佬,當然不說話,還是由阿霞來說話。
那樣的女孩子,蘇琳瑯又怎能不救。
表妹夫妻小別勝新婚,賀大少已經下逐客令了,程超也不是沒眼色,也要走了。
他都看了,賀樸廷不但在書桌上擺著陶瓷的胖娃娃,臥室里還有一顆盆栽的石榴樹。
也不知道他從哪里搞來的,樹不大,石榴卻個個碩大,掛滿枝頭,那一看就是港府老財們的封建思想,擺來求子了。
季德帶著季霆婷是主動上門,開口就談婚事,鑒于兩家的交情,賀致寰當然得給個準確答覆。
他心里并不愿意,也總還對賀樸旭抱著期望,就說:“阿德,樸旭還小,先不談婚事吧,我想讓他拼幾年事業再說。”
兩個豪門家庭的孩子結婚,捆綁彼此利益,而且兩人都有不菲的生活費,就從此衣食無憂了。
而這年頭,就港府的演員,一部戲片酬也就幾十上百萬,大陸就更不必說了,演員完全不賺錢。
但豪門子弟們一年光零花錢就幾百萬,比當演員可強多了。
秦場長擺手說:“我特別想見見琳瑯,跟她吃頓飯,但是最近不行,有一大堆的海外訂單,我是來深市發貨的,剛剛發了幾噸貨出去,還得趕緊回去盯生產,把質量關,你懂得嘛,產量提上來,生產質量就很難把控,我們軍人出身,做的又是外貿,不敢壞了咱們大陸,國貨的口碑。”
這幾年國營農場的醬油產值翻了幾番,錢賺的也多,但人也忙的不可開交。
而秦場長今天專門來等賀樸廷,有件比較私人的事情。
示意賀樸廷跟他走遠了一點,他小聲問:“樸廷,你有沒有給琳瑯檢查過身體。”
賀樸廷很自信的說:“我們每年都會體檢,她的身體很健康的。”
包圍在四周的艦船也在同一時間發動,向著目標駛去,隨著艦船掀起的白浪翻涌,巨大的包圍圈迅速收攏,將毒販牢牢圍在中間。
而先遣特種兵們,轟門的轟門,登甲板的登甲板,有條不紊的,已經在占領毒船了。
阿霞舉著望遠鏡,聽著子彈的噠噠聲,嘴唇一直在輕顫,手也在不由自主的發抖。
舉目望去,所有的船上都有猛烈的交火,還有一艘船起了火,火光沖天。
那一條船是儲存甲胺的。
蘇琳瑯看表,說:“現在是北平時間下午兩點,八點鐘公安就會找到阿坤,目前大概的海域已經定了,東沙群島的方向,咱們立刻出發,走吧,上船。”
賀樸旭默了片刻,示意大家跟他走,邊走邊說:“馬鳴昨晚搶救無效,去世了?”
賀樸廷腳步一滯:“訃告已經出了。”
“出了,病亡。”賀樸旭說。
馬鳴馬Sir,港府警務處副處長。
當然,原計劃的,程超帶一個技術牛逼的戰斗機飛行員來開飛機也行不通了。
新的計劃是由蘇琳瑯自己,把它開回大陸?
說回眼前,蘇琳瑯不想驚動賀樸旭,讓他發現飛機被修好的事,就只能讓賀章回來,并藉著給他收拾房子,清理孫琳達的物品的理由,讓車多跑幾趟山頂停機坪。
混淆視聽,掩人耳目嘛。
當然了,想瞞得過一個在加勒比海服過役的軍人,蘇琳瑯的整個計劃,也就遠不止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
但要是她的王牌特工被PLA抓了,智慧如女王,知道PLA不好惹,就會忌憚,收手了。
蘇琳瑯一生熱愛和平,現在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讓港府的普通民眾能少受點磨難,平平安安,迎接一九九七。
她故意一臉遺憾,說:“但是太抱歉了,我今天身體不適,不得不拒絕您的邀約,還望您不要生氣。”
喬治上校連忙說:“一個紳士怎么會因為女士身體抱恙而生氣呢,他只會對您懷著深深的擔憂。”
又伸手自桌上的紙盒里抽了張衛生紙來擦手,再問:“需要我請醫生啊。”
而在他的身后,一個女人被兩個男人同時高高舉起,舉出水面,她手里還有一條繩索,盡可能輕的,她輕輕的將繩索勾到船沿上,再順著繩子攀爬而上,轉眼就登上船了。
那是一個只穿著平角泳褲和小背心,頭發扎成個小丸子的女人。
她提著一把鋒利的長刀,慢慢向毒販靠近,并雙手,高高將刀舉起?
毒販一直盯著水面,船一直在跑,而水里那個黑乎乎的東西,也一直跟著,在往前游。
突然,那個東西躍出水面來,還真是個人。
此外還有幾位大熱的好萊塢女明星們,她們擁有一頭金發和迷人的藍眼睛,高大,性感,迷人,長在歐洲人的審美線上,她們,才是今天能謀殺記者菲林的利器。
此刻正值一位女明星要上紅毯,她有將近一米八的身高,金發,美艷,迷人,是目前全球最紅的女星。
記者們準備好了膠卷,在搶著呼喚,以期能拍到一張女明星的獨家照片。
別的來賓們,不論男女,也都被女明星的盛世美顏所吸引。
也就專業的,警惕的皇家特工們目光仿如X光一般,在人群中搜尋著可疑分子。
不過她剛想跟情人說,要不就試一試,跳一曲時,她的闊少情人望著窗戶,一臉幽怨,又嘆了口氣。
他沒敢說,但看到他幽怨的眼神,蘇琳瑯明白為什么滿墻貼的都是小Baby了。
這家伙還沒死心,在暗搓搓的妄想她給他生龍鳳胎呢。
他想得倒挺美。
但他才張嘴,剛想說話,妻子卻突然仰頭,輕輕吻了他一下,然后說:“好啦?”
她在紅毯上就是妝容精致,高貴而美艷的女王,但躺在床上,烏黑的長發披散,面頰紅潤,笑容甜美,唇齒間有股田野般的清香,就依然是賀樸廷頭一回上大陸,穿過重重甘蔗田,于田里找到的,那個面容甜美,又生機勃勃,蓬勃而旺盛的小阿妹了。
她總是能于女王般的英氣和阿妹式的甜美間自由切換。
賀樸廷側首,啞聲:“那個,真的好了。”
蘇琳瑯咬唇點頭,笑著閉上了眼睛。
當然了,奇恥大辱,一架最新型的頂尖戰機以超音速叛逃,還寫了個BYE。
明天的報紙上,記者還指不定要怎么嘲諷皇家空軍呢。
蘇琳瑯饑腸轆轆,端起紅茶就著點心,于海風中狼吞虎咽。
賀樸旭端起一杯XO,問蘇琳瑯:“你知不知道馬Sir的兩個Baby是怎么沒的。”
于是他心里也有了一個計劃,他要讓李司令和秦場長一起,幫他催生?
他說:“正如你們所言,兩地是一家,曾經我太太會幫助軍隊的No.1,現在的我,我們賀氏也是,為了達到你們所想的,我的Baby們可以在紅旗下放飛白鴿的1997,你們軍方和警方有什么困難,麻煩,需要我們協助的話就盡管開口,只要能幫的,我們賀氏義無反顧。”
閻王二局對視一眼,心說這位賀老板不止是財神爺,還是個大善人呀。
他們都還沒說要幫啥忙呢,人家就答應了,也太好了吧?
有錢,熱心,還謙虛,怪不得李司令一個勁說他是大陸的金龜婿。
畢竟在軍隊,在作戰任務中,經驗都是血的教訓,是用人命換來的。
在今天的行動方面,蘇琳瑯還有一些自己的見解和戰略布置規劃,一會兒她會跟閻局談。
她會讓閻局給毒販們的包圍圈留個缺口,但她會守著那個缺口,一刀一個,送他們不痛不癢,爽爽快快的去見他們的上帝。
此刻她跟齊嶼聊的,歸結下來其實也就一句話:生命第一。毒要緝,但也一定要小心謹慎,要冷靜,要保護好自己,而不是去做無畏的犧牲。
這不,倆人正聊著,齊嶼的對講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又問情人:“我好餓的,有沒有牛肉。”
賀樸廷說:“有你最愛吃的紅燴牛肉,我讓平安叔專門幫你帶的。”
蘇琳瑯活動量大,對肉類的消耗也大,這時已經餓的不行,就去吃飯了。
而賀樸旭站在甲板上,正如蘇琳瑯所言,委屈的都要哭了。
要知道,他從警三年,一直在為了阿坤,為了緝毒事業而奔波。
此刻賀樸旭用槍轟開停機庫,所看到的就只有一堆破爛。
不帶搜查令,強行搜首富家的停機庫,結果只搜到一堆破爛,蘇琳瑯都可以想像得到,此刻的賀樸旭有多么的氣急敗壞。
賀廷樸見阿嫂帶自己走的是去紅山半島的路,又說:“阿嫂,你剛才讓郭瑞叔趕緊開車回山莊,也是在聲東擊西,逗賀樸旭吧,轟炸機停在紅山半島,對不對。”
是的。
賀樸旭在山頂沒有搜到轟炸機,會很失望,同時也會更加急迫,想找到轟炸機。
他說:“阿坤大概帶著二十多個古惑仔,一人一條AK,目前在這片海域上有8條AK,我們如果能靜悄悄的解決掉它,就可以直接包圍賭船,在這兒活捉阿坤,海軍部隊也可以直接奔赴毒巢,形成包圍圈,然后再一網打盡毒巢中的毒販子們?”
賀平安說:“大陸公安的想法倒是很不錯,如果能靜悄悄拿下8條AK,接下來的行動會容易很多,但是,想要靜悄悄拿下8條AK,可不容易的。”
幾個人正說著話,突然,賀樸鴻和陳強尼同時站了起來,說:“有聲音。”
也是在同一時間,游艇的馬達關了。
賀樸旭豎起耳朵一聽,果然,隱隱約約,是有快艇的馬達聲。
而是她那股子永遠充沛的活力,和她的率性,灑脫。
今天賭船上總共32名毒販子,她一個人提著把刀,劈瓜一樣劈掉了三分之一,是公安的大功臣,肯定比他更累,更疲憊,更需要被照顧,吃點好的,喝點好的。
但是船上條件艱苦,沒有好水也沒有吃的,有異味的茶她會喝,廉價的咖啡她也會喝,她還精力無比充沛。
賀樸廷又累又渴,坐船坐的骨頭都快散了,看妻子生龍活虎的,就免不了嫉妒她。
當然,更多的是心疼。
賀平安追了上去,從賀樸旭手里搶過雜志,拉起他先一步登機,上飛機去了。
幾個保鏢你看看我,我再看看你,憋笑都快憋出內傷了。
賀樸廷也快要被氣死了,被自己一年多沒回家,剛回來才一天,就丑態百出,蠢氣十足的弟弟氣死?
回頭看賀樸鴻,他又說:“去把他帶的那些垃圾全部燒掉,他要還不聽話就送給郭瑞,讓他狠狠揍一頓。”
賀樸鴻忙說:“是,老板?”
現在是挖膝蓋,剝頭皮,到了將來,就是活取器官,生生將人折磨死。
毒販也不全是港府人,而是在整個東南亞有一個龐大的販毒網絡。
再加上港府這些年混亂,就成毒販子們活動的溫床了。
最近馬鳴接連破獲了兩起毒品交易案,他自己沒事,太太就遭殃了。
“錢Sir,您等十分鐘,我會讓阿貴把我的鑰匙送過去,開我家的吧,你的飛機停太久,沒做保養,貿然起飛很危險的。”蘇琳瑯說。
她穿一件酒紅色的晚禮服,脖子上戴的是產自緬甸的鴿血紅寶石,配上她的紅頭發,紅鼻頭,倒是別有一種英倫貴族才有的風情。
她的祖上就是那種曾在大英鼎盛時期航海,并獲得巨額財產的家族。
因為Megan是獨女,目前家族產業由她打理,同時,她還是多家公司的財務顧問。
當初Jessica去采訪賀樸廷就是她介紹的。
Jessica的錄音筆,采訪稿被偷,還被賀氏逐出酒店的事她知道,不過她并不知道Jessica曾試圖勾引賀樸廷的事。
剛才參與任務的頂多就幾百人,也就是說,剩下的大部隊,五千人已經在制毒基地了。
賀樸旭單打獨斗慣了,充慣了個人英雄,也習慣了暗夜獨行,他都忘了軍隊作戰是什么樣子了。
但其實如果有五千人的隊伍的話,就沒什么個人英雄主義了。
那也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軍事行動?
他突然發現自己就好比盲人摸象,他不知道華國有多大,其的軍事實力有多強,他只摸到了一個點,就以為自己已經了解它了。
眼看郭瑞率車隊飛速趕往離島區的山莊,他就會懷疑轟炸機是停在離島區的山莊里的。
于是,他就又會跟著郭瑞往山莊跑。
但那一招也是聲東擊西,他還得撲一場空。
而策劃了這一切的蘇琳瑯隱在幕后,跟他甚至都不會有交集。
這就是她,一個曾統十萬兵的上將,以及,如今九龍的無冕之王對于錢Sir的,碾壓式的打擊。
蘇琳瑯也當他會就此收手,也就沒打算再動他了。
而今天賀樸旭打電話來,倒不是說公事,是說一件私事。
他說:“蘇小姐,馬Sir的太太出事了,人在新界,我需要立刻開飛機過去,我的因為沒交年費,塔臺拒絕給我授權,快,拿你家的授權給我開個航道。”
馬鳴的太太是個顧問律師,還很有錢。
不過再有錢也是有限的,當然買不起飛機,也開不起航道。
閻局說:“也可以這么說吧。”舵手和司令之間級別差了十萬八千里,不過確實都是部隊編。
也可以說,到時候駕駛游艇的人會是軍方的人。
怕他還要猶豫,王局又說:“屆時我們會摘了船牌,也不會讓任何人知道,那艘游艇是您的,一定會做好保密工作。”
賀樸廷點頭,又說:“為了兩地的和平,也為了能讓我的Baby能在97放飛白鴿,游艇你們隨便用,撞壞了也沒有關系,返廠去修就是了,不過最近我們夫妻有個機會,可以去一趟軍工廠看望親人,我想和太太一起見一見李司令,這個應該不難辦到吧。”
他都答應借幾千萬的游艇了,這點小小愿望不算啥的。
再說另一邊,大陸,深市這邊的國際海港物流貿易園區內。
來自北平的王局長帶著幾個公安,早早就守在港口,伸長了脖子正在望遠方,脖子都快抻成長頸鹿了。
他當然是在等賀氏的渡輪,等那艘傳說中價值上億的,跑的超級快的,大游艇?
賀樸廷忙工作,所以來的晚了點。
不過他是卡好時間來的,恰好船要到港的時候,他也帶著保鏢和工作人員來了。
政府的儲備黃金要是沒了,港府所有人,包括賀樸廷的財富都將變成廢紙。
而想大英政府不敢輕舉妄動,胡來,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大陸軍方掌握它的尖端武器。
讓大英和美利堅知道,東亞不是他們撒野的地兒,叫他們收斂著點。
所以那兩樣東西,早在拿到的那一刻,蘇琳瑯就只有一個念頭,送回大陸?
錢Sir確實很厲害,他也一直都是蘇上將在港府最大的敵人。
就是他給馬太剝頭皮挖膝蓋的,甚至,他還全程錄像,并把錄像帶寄到了港府各個警署的分局,讓警員們觀看。
所以說馬太不但被剝頭皮了,而且最近一段時間,皇家警署大部分警員都觀看過馬太被剝頭皮的全過程了。
其影響有多惡劣。
現在除了飛虎隊,普通警員們只要一聽是查毒品的案子,寧可當場辭職都不接。
當然了,當警察薪水又不高,還受氣,要是再因為招惹了毒販子,家人被活剝頭皮,誰都受不了的,所以警員們集體罷工了。
有時候好容易被勤務兵勸回宿舍睡覺了,但他睡一會兒,就會大半夜的爬起來去工作。
用領導的話說,本來以為他們是請來了一尊活菩薩,一個貴客,要好生招待。
結果來的是周扒皮家的長工,生產隊的驢。
不,生產隊的驢都比不上他。
總之就是,賀樸廷都無法解釋,為什么首富家能養出一個天然的勞動模范來。
蘇上將的經驗,必須讓男人時刻有危機感他們才會聽話,服從管理。
那不,妻子眼里藏刀,看著呢,賀樸廷終于站了起來,面色發青,卻也笑的斯斯文文,語氣也很輕柔:“對了錢Sir,你們在半島的室外靶場,那塊地皮早就是我們賀氏的了,抽個時間把靶場搬走吧,我們要為那塊地皮做升級改造。”
賀樸旭剛走到門口了,本來走的得意又囂張,但聞言腳步一滯,猛然回頭,看賀樸廷。
回歸前的瘋狂,大英政府為了斂財,正在瘋狂拍賣全港的地皮,飛虎隊的靶場都被土地署賣給賀氏了。
不過賀樸廷沒催過,賀樸旭和麥家駒就裝糊涂,沒搬走。
殺了馬鳴全家的阿坤帶了多少人,火力有多強,他也不知道。
還有,大陸公安對于他這個從大英回來的退伍軍人會是一種什么樣的態度,他也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怎么做。
“錢Sir錢Sir,我是大陸公安,歡迎回家?”
賀樸旭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阿坤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來了,賀樸旭原來沒吸過。
所以雖然他偽裝的很好,但就這樣一個小細節,當場就被戳穿了。
橫行亞洲二十年的大毒梟,他能不聰明,不謹慎啊。
人家跑了幾百公里,橫穿半個南海來梭哈一把,上門卻發現被耍了可還行。
阿坤帶了二三十號小弟的,人均一架AK,肩膀上都掛著兩條子彈鏈。
她夠狠,手法比港府道上的古惑仔們還要專業,一刀下去干凈利落,只挑許婉心的手筋。
最后一個殺手就這樣輕輕松松的,被她給解決了。
把刀丟給白骨爪,蘇琳瑯伸手,問賀樸廷要自己的水杯,接了過來,她一口氣喝掉半杯水,這才長長舒了口氣。
這倉庫里悶熱潮濕,一幫看客啥都沒干都在流汗,蘇琳瑯打了半天架,當然汗流浹背。
顧天祁腿腳靈便,見蘇琳瑯要休息,立刻站起來讓椅子:“蘇小姐,坐我這兒。”
那么,他們倆中間總得死一個。
蘇琳瑯當然得感謝他,網開一面,避免了爭端。
賀樸旭低眉掃了一眼蘇琳瑯的手。
跟他的相比,那是一只特別嬌小的手,但是他始終意難平,因為就那只手,曾生生把他捶翻在拳臺上。
他說:“沒什么可感謝的,那晚如果不是因為Gonda被毒販槍擊,受傷,馬太又被毒販害的那么慘,我肯定會包圍麗景招待所,親手抓到他的。”
Megan微笑著收手:“好的。”
Jesscia聲稱身體不適,早就提前開溜了。
Megan也要走了,蘇琳瑯當然要親自送她。
見她一臉悶悶不樂,她遂體貼的問:“Megan小姐,是不是今天我們酒店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我看你好像不大開心。”
Megan確實不開心,她是為了賀樸廷才去港府的,否則的話她會選擇去斐濟或者錫蘭度假,才不要坐十二個小時的飛機去港府。
不過這時蘇琳瑯卻說:“阿哥你說,怕不是樸鴻那枚火機導致爆炸的吧。”
賀廷樸給賀樸旭的武器里,有一只會爆炸的打火機,據賀樸旭說,被顧滿貫拿走了。
然后顧滿貫就憑著對船的熟悉程度,悄悄躲起來了,公安喊了半天的話他不出來,只得動用搜查隊來全船搜他。
該不會顧滿貫躲了半天不但沒躲過,最后還被賀廷樸的打火機給炸死了吧?
先說賀樸旭。
這趟去大陸也不知道他怎么搞的,皮膚白的就像塊嫩豆腐似的,他的嘴唇又天然的紅,簡直了,唇紅齒白,翹臀依舊又一身娘氣。
他也憨懵懵的:“阿嫂這是想跟我玩會兒捉迷藏,出老千吧,你這手法還真不錯呢。”
蘇琳瑯再問:“你猜東西呢。”
賀樸鴻自己都沒看到東西去了哪里,他覺得愚蠢如賀樸旭,肯定不知道東西去了哪里。
豈知賀樸旭一笑,順手摸自己的襯衣后領,從后面摸出一枚膠卷來。
今天,據便衣警察們打來電話,賀家雇了幾輛廂型車,大張旗鼓的在往山頂停機坪搬東西,賀樸旭一聽就覺得不對勁。
本來他想自己親自去看看的,因為他懷疑戰斗轟炸機的發動機就被藏在那幾輛廂型車里。
但他正準備走,大英駐港部隊的空軍上校打來電話,就關于緝毒問題,要跟他聊一聊。
賀樸旭特別激動,因為他認為毒品在港府泛濫成災,警長的太太被人剝了頭皮,作為正義,仁義,且愛眾生的,日不落帝國的,女王的軍隊,皇家軍方一定會毫不猶豫,立刻出兵,幫助警署配合作戰,拿下毒販。
結果那位空軍上校慢悠悠的喝著下午茶,表達一個小時對于馬鳴馬sir,以及港府人民的同情,最后來了句sorry,我們不能干涉港府的自由和自治,所以很抱歉,我們無法出兵,就把賀樸旭給推辭掉了?
這就是阿坤的座駕了,也是個大殺器。
但此刻特戰艇上只有兩個人,都在駕駛艙里,兩個人抱著AK在喝啤酒。
蘇琳瑯跟賀樸旭,賀樸鴻乘了一艘皮劃艇,走在最前面,在距離特戰艇20米遠的時候他揚手,后面一艘皮劃艇上的人無聲躍入水面,向前游去,他們是南海特種兵,是去幫蘇琳瑯打前陣,助她完成斬首任務的。
目送幾個特種兵悄無聲息向前游去,回頭,賀樸旭悄聲對蘇琳瑯說:“你知道啊,這是我離阿坤最近的一次。”
蘇琳瑯攥著刀目視前方,說:“錢Sir,集中精神,少廢話。”
他還準備給她當翻譯,當導游呢。
可是,她竟然已經參加過皇室晚宴了,《每日郵報》的記者竟然還來采訪她了。
采訪啥呀,她來大英也就幾天時間吧,竟然就已經在大英出名,搞得記者都來采訪了。
得,賀樸旭莫名的自卑又沮喪?
嘆了口氣,扔下行李,他靠到了墻上。
第123章 第一百二十三刀
而目前家里有一個很大的飛機零部件,運出去就得驚動便衣警察,又可能還會讓便衣警察們順藤摸瓜,找到飛機主體。
但她又必須把飛機送回大陸。
那么,原來所有的計劃就行不通了。
單是把飛機尾翼送到山頂一事,就會讓賀樸旭發現F-111已經被修好的。
要發現飛機已經被修好,他就會立刻率飛虎隊上門,并以反暴反恐為理由而沒收它。
同樣的皮膚,同樣的民族,就是同胞。
賀廷樸的五臟六腑痛的厲害,胃液上涌,耳朵嗡嗡直叫。
戰斗機的油箱在報警,一箱子油被蘇琳瑯霍霍完了,她也正在減速,尋求降落。
那么,有地方降落啊,大陸有供戰斗機降落的跑道啊,他們能安全降落啊。
賀廷樸踉踉蹌蹌仿如個醉漢,艱難的趴在舷窗上四顧。
賀樸鑄一聽也迷惑了:“對呀大哥,你當時不在港府呀,你是怎么看到的。”
見兒子不回答,許婉心啪扔一把衣服,皺起了眉頭盯著兒子,神色已經很不好了。
賀樸鑄還沒發現問題的嚴肅性,在瞎想:“你當時悄悄回港了,但是你沒告訴我們對不對,為什么呀大哥,你有什么小秘密啊。”
小秘密。
許婉心已經氣得不行了,她心臟不好,一生氣,嘴唇周圍整個兒青了一圈。
賀樸旭一愣,下意識去奪火機。
顧滿貫一躲:“樸旭你急什么,借用一下嘛,我馬上還你?”
這時阿坤也拉著兩個女孩坐到沙發上了,賀樸旭一看,樂了,心說本來他只想炸阿湯一個的,但是加上阿坤和顧滿貫,一只打火機把他們三個一起炸上天,豈不美哉。
眼看顧滿貫低頭打火,他猛然掙開摟著他的阿湯就地一滾,還推了阿霞一把。
緊接著一聲悶響,整條船劇烈搖晃。
會不會他自己就是毒販們在警隊內部的靠山。
中年夫妻,他和太太之間又沒有孩子,別是他自己想除掉太太而演的苦肉計吧。
要知道在全港,大家公認的,在警隊中,有一半阿Sir是毒販的幫兇。
當然,想知道這個答案也簡單,給他裝個竊聽器就OK了。
正好他人在醫院,蘇琳瑯得去探望他太太,她遂讓賀廷樸又做了支竊聽器。
作為故事原型,袁四爺也在影視圈四處物色,尋找適合人選。
但蘇琳瑯是賀氏主席,龍虎影視的大Boss,那個角色最終定誰,由她拍板。
她心里也早就有人選了,就是賀樸旭。
早在去年他要上大陸時那個角色她就定下了,所以才會在他離開之前教他出千的精髓,因為她知道,以賀樸旭性格里的邪性,等他再回來,必定能練成千王。
之所以原來一直沒有說,也是為了盡可能的壓他,磨他,煞他的性子。
但是立刻,所有人就都被他給驚到了。
因為賀樸旭說:“季伯父,我忘了告訴您,其實我是個不婚主義者,從來沒有過結婚的打算。”
季德皺眉頭:“不婚,簡直可笑。”
又說:“不想結婚你想干嘛,繼續跑大陸,拍點沒人看沒票房的小錄像送到西方去搏影帝。都幾回了,你搏到影帝了啊。”
賀樸旭說:“季伯父,我拍的叫電影,不是小錄像,而且拿影帝沒那么容易的。”
但這種老公安經驗足,城府也深,他的戒備和緊張只是一閃而過,立刻就恢復了從容,并將畫紙交給蘇琳瑯了。
他說:“這位小姐,我們是從首都來的,來深市只辦點小事,對這邊不太了解,你要打聽人的話,我幫你聯絡本地警察吧,他們比較了解這邊。”
蘇琳瑯接過畫像點點頭,似乎是答應了。
但就在王局準備離開時,她又說:“王局長,我妹妹阿霞要到12月份才滿18歲,現在還是個未成年人,而且她的命運非常坎坷,生來就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現在我非常擔心她的安全,如果你知道她在哪里,一定要告訴我?”
王局長回頭,嘴角微微抽搐,眼神里也是滿滿的復雜。
不過想了想,她說:“現在是包圍式交火,毒販子著急逃命,顧不上殺他。”
四面都是公安,將賭船圍的水泄不通。
阿坤此時急的是趕緊逃命,按理來說只要賀樸旭藏好,不故意作死,他就不會有事。
只需等著公安去救他就完了。
賀樸鴻點頭,但忍不住又說:“二少那人吧,有時候還真說不準。”
但她曾經叱吒港府,是交際圈的風云人物,以后要長坐輪椅,她肯定接受不了。
上司責怪,賀樸旭倒也沒生氣,只說:“馬Sir,你的崽會在天上看著你,振作起來,我們一起肅清毒販,為你的崽,為你太太報仇,也還港府一片清朗吧。”
如果馬鳴現在還是在表演,那他就真是影帝了。
他一臉痛苦,忽而嗷的一口,黃湯酸水吐了一地,也濺了賀樸旭滿腳。
擺手,他低頭說:“拜托,不要再提Baby,拜托。”
因為是軍工重地,所以賀家的車開到門口就不可以再進去了。
一家人下了車,還得過一道安檢,尤其賀章的輪椅,要拆開來仔細做安檢。
然后就由軍工廠的司機開車,負責送他們去目的地,賀廷樸的宿舍參觀。
對港城人來說,大陸其實也是很新奇的,軍隊尤其是。
眼看車進了宿舍大院,許婉心說:“琳瑯,這居住環境,看著跟咱們家差別也不大。”
阿湯早知大陸軍人厲害,難以對付,所以昨天就跟阿坤說過,不想來的,但現在說后悔已經晚了,他朝阿坤大喊:“坤哥,這邊已經被包圍了,你那邊呢。”
阿坤說:“只有一個缺口,我先走,你斷后?”
阿湯掏出對講機喊手下們:“全體注意,不要急不要慌,有序撤退。”
再說:“明天大陸出新聞,多死一個公安,大家一人多十萬美金的獎勵,給我加油殺?”
聽他這樣說,毒販子們頓時士氣大振。
阿湯見他吱吱唔唔的,索性來搶牌,抓過一大把牌翻開。
好家伙,一副皇家同花順就被擺到阿坤的面前了。
阿坤是個混血兒,但從小在港府長大,耳濡目染,還挺愛講點迷信的,連著輸了兩把,他不高興,臉色自然就慢慢沉下來了。
顧滿貫被嚇壞了,嚇的只差跪在地上磕頭。
而這時,阿湯把AK槍往桌子上一砸,就拍桌子說:“顧老板,我來跟你賭兩把。”
而在一艘賭船的旁邊,水面上有錢漂浮,又被毒販看到的話,他們會怎么做。
答案當然是,趕緊去撿。
那不,特戰艇上的兩個毒販子正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啤酒,突然就看到水面上浮著很多像錢一樣的東西,他們隨身有望遠鏡,拿望遠鏡一看,樂了。
竟然是錢,而且是美金。
倆人對視一眼,就不約而同的起身了。
賀樸旭選擇做線人是為了緝毒,可沒想因緝毒而染上毒癮,現在他該怎么辦。
就在他發愣,猶豫的瞬間,阿霞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后,薅起他的頭發,朝他臉上啪啪抽了兩耳光,再將一支煙懟到他嘴上,抓起火機打著,怒目懟向他。
同一時間,阿湯舉起槍管說:“以為我們傻啊,你大嫂蘇琳瑯,叼她老母,九龍女王?”
賀樸旭湊頭吸煙,叼上煙再吐個煙圈,笑了一下。
如果這支煙里有冰毒,那么,他已經在吸毒了。
賀樸旭向來臉皮厚,對大哥的嘲諷也不在意,輕搓雙手,說:“明天你就知道了?”
且不說作為女王的王牌特工,行動還從來沒失手過的喬治上校竊聽器裝了,煙霧彈扔了,本來可以借火警為由頭搜查賀樸廷的,卻被保鏢們攔在酒店外,還招來了警察,而他又想不到這一切都是蘇琳瑯在搗鬼,雖然郁悶,但也只能打道回府,容后再議。
而賀樸廷兩口子,第二天一早起來,在房里匆匆吃了個早餐,一行人就得趕赴機場了。
臨上車前蘇琳瑯就把兩枚竊聽器扔掉了,賀樸廷也正好一直在疑惑,妻子要怎么把膠卷帶出大英海關,就得問一問。
后來,阿霞母親因為不堪其辱,反抗,被阿鬼給打死了,然后就剩下她,繼續忍受阿鬼的折磨和各路下三濫的騷擾。
直到那天蘇琳瑯偶然經過,殺人放火,搗毀士多店,阿霞才得以逃出生天。
她走的時候,蘇琳瑯往她身上縫了足足二十萬港幣,并交待她一定要回大陸,去讀書。
錢也一定要藏好,留著慢慢花。
也說過,如果遇到困難就上賀家找她,她也一定會幫忙的。
他提要求,她也答應了,就又招手,讓程超過來。
等程超過來,把賀樸旭的情況大概跟他講了一下,蘇琳瑯就說:“表哥,我不會看的,你帶樸旭去衛生間吧,給他看看阿霞的近照,不過你得把責任給他講清楚,一定要讓他知道問題的嚴重性?”
程超提著案件卷宗,當然包不離手。
而現在,賀樸旭屬于他們正在大力爭取的線人,他有要求,程超是必須答應的。
盡一切努力,讓賀樸旭愿意配合任務。
看到繩子,陳強尼探手出去拉了幾下。
下面有人拉繩子,就證明有人在接應,船上立刻有人探頭問:“是戴恩啊,你今天晚飯吃的什么飯。”
這時晚上,黑燈瞎火的,不論公安還是毒販,接頭的時候都需要先對口令。
賀樸旭他們來的早,他也早從駕駛艙里翻到記在毒販口令的口令簿了。
因為聲音不像嘛,他故意等到有槍聲大作時才說:“嗨老伙計,只剩鯡魚罐頭和啤酒了,你說我還能吃什么。”
蘇琳瑯之所以跑的那么急,是因為賀樸旭一直在追蹤她。
他肯定已經發現飛機了。
她要是現在不起飛,等他上岸,攔路,她就起飛不了了。
關上轟炸機的玻璃穹頂,她打開無線電,就聽到郭瑞用對講機傳來的聲音:“少奶奶,錢Sir應該已經發現飛機了,他正在火速趕來,您如果真的要走,就必須立刻起飛?”
蘇琳瑯深呼吸:“好?”
他們太強悍,也太專業了,他們讓天不怕地不怕的阿湯人生第一次感受到害怕。
但是,就是那么嚴謹,專業的一支作戰部隊卻留了一個非常顯眼的缺口,讓阿湯他們可以順利撤上特戰艇,這雖然是好事,但阿湯心里卻隱隱覺得不安。
其實這時候他最該做的不是上特戰艇,而是隨便找塊水域一頭悶下去,逃?
可是他沒有。
他選擇先把賀樸旭放下去,讓剩下三個馬仔用火力掩護自己,悄無聲息折返,回賭廳去了。
蘇琳瑯也覺得是賀樸廷干的,別看他一臉正經還傲嬌的樣子,但他向來喜歡于背后暗搓搓搞點小動作,她抱臂站到程超身邊,挑眉,看情人還要怎么狡辯。
這時電梯門開,就在電梯外,車門保鏢已經打開了。
賀樸廷請程超坐副駕駛,自己坐后面,上了車,沒回答介紹對象的事,而是說起了袁四爺:“表哥應該知道吧,今年大富豪的稅收也創了新高。”
這幾年港府的賭業異軍突起,幾乎可以跟澳城媲美。
大富豪的稅交的當然也好。
半箱子毒品,真要拿出去賣,能賣七八百,上千萬。
顧滿貫從涉賭到涉毒,目前雖然還沒有主動販賣毒品,但也差不多上道了。
三條人命換七八百萬,他竟然覺得這生意可做,點頭答應了。
當然,他從一開始墮落入賭道,就已經走上不歸路了。
現在開始當毒販子,也不過水到渠成。
錢Sir盤腿,靠著一只消防栓坐著,一手茶杯,一手在吃餅干。
見蘇琳瑯了,他說:“閻局給的點心,味道可棒了,快嘗嘗。”
蘇琳瑯接過一塊聞了聞,是山東產的鈣奶餅干,她愛吃這個,遂也吃了起來。
賀樸旭聽到有嗡嗡聲,指著天際說:“你那架F-111一直給咱們伴飛,后面還有五架戰斗機,類型跟我曾經開的那架云雀戰機差不多,但性能應該要更好點。”
因為間諜很難滲透,華國的軍事實力在西方人眼中一直是個謎。
昨晚喬治上校想上樓搜保險箱沒搜成,今天就又追到機場來了。
賀樸廷夫妻屬于被軍情局重點監控的對象,當然要經歷一番最細致的搜查。
但賀樸旭不怕,畢竟人家是在美利堅出生的,拿的是美利堅護照。
蘇琳瑯拍賀樸旭,說:“你自己去排隊吧,去普通安檢口,過了安檢咱們再匯合。”
賀樸旭終于在某個領域可以超越大哥了,當然要跟他顯擺顯擺。
在內地,它被統稱為是席夢思,據說躺在上面,就像躺在云朵上。
在這個年代的內地,賀氏國際酒店就屬于剛剛富起來的暴發戶們掏空荷包都要住一晚上,見識西洋鏡的地方了。
那不,看了一圈,王局看到臨窗的書桌上擺著兩個陶瓷燒的,圓丟丟,胖乎乎的小娃娃,瓷娃娃臉蛋圓圓,紅撲撲的,一看就是街邊賣的,跟這房子的陳設特別不搭,不過很可愛。
看賀樸廷遞茶過來,他就笑望著瓷娃娃說:“賀老板有幾個孩子,都多大了。”
賀樸廷坦言:“我和太太還沒有孩子。”
再看李司令,他也是。
他再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程超,程超竟然也是兩眼期許。
賀樸旭有點慌,心里也毛毛的。
而就在這時,他弟,癲公賀廷樸說:“領導,你們是想讓我哥去跟阿湯賭博,繼而確定毒販子的艦船在公海上的位置吧。不行,那太危險了,他勝任不了,他不能去。”
賀廷樸比誰都知道阿坤的販毒團伙有多殘忍。
坐電梯上樓,出艙到甲板上,賀樸旭穿的普通黑T,面朝大海,低頭站著,腳邊有一只大行李袋。
聽到腳步聲回頭,見冰雁也在,他遞過一朵花來,說:“我的小Lady,好久不見?”
冰雁接過花,覺得有點怪,因為它是用紗布做成的,花柄是根枯樹枝,女孩伸手指拈了拈,花會掉色,把她的手染紅了。
她再聞了聞,聞著味道是腥腥的,還有點甜,伸舌頭就想舔。
賀樸旭忙說:“那個是血,鮮血,不可以舔。”
但是他把大話已經說出去了,不答應可就成笑話了,怎么辦。
閻王二局其實只是聽說過,看過Benetti的照片,知道它沖鋒起來快,不知道它有多豪華,不過饒是如此,他們還是說:“這次我們是軍警聯合,會是部隊的專業舵手駕駛游艇,這么說吧,舵手自己挨槍子,也不讓槍打到您的游艇的。”
港幣幾千萬的游艇,折合成人民幣要上億的,他們當然不敢馬虎。
不過賀樸廷的小心思就好比山路十八彎,在聽了閻局這句話后就又柳暗花明了。
他故意說:“所以舵手會是李司令的下屬吧。”
蘇琳瑯也正好跟賀樸旭把電話講完。
要知道,涉及毒品方面的事情,沒人愿意自找麻煩的,蘇琳瑯也不想。
她對賀樸旭說:“既然你說喬治上校是軍情局負責東亞業務的特工,那他肯定知道我,你讓我去給他送竊聽器,就不怕他會起疑心,要當面檢查文物,萬一事情敗露了呢,喬治上校報警抓我,怎么辦。”
她算是港府道上的無冕之王,她還是首富太太,是偷了大英軍艦圖紙的,賀廷樸的大嫂,喬治上校肯定認識她。
讓她去送竊聽器,蘇琳瑯覺得太冒險了。
食堂的菜是標準的四菜一湯,有紅燴丸子,還有紅燒牛肉,油渣炒蓮白和青菜,再一人一個紅糖大饅頭,就在客廳的茶幾上吃。
把飯擺好,找來筷子和碗,程超笑著說:“賀叔叔,許阿姨,你們怕還不知道,就在樸鴻剛剛到我們單位的時候,有一段時間,他這單元門外的垃圾桶里每天都有一條嶄新的內褲,以為是誰丟了內褲,碰到的人就會撿起來,掛到失物招領處去。但是過了半個月,失物招領處掛了十幾條內褲,卻遲遲無人認領,這件事在軍工廠就成個案子了,名字叫[內褲案],對了,它甚至還驚動了我們軍區的保衛科,進行了偵破式的調查。”
冰雁和賀樸鑄在家吃的精細,很少吃粗糧。
今天他們吃的也不是粗糧,而是部隊食堂的紅糖大饅頭柔軟喧松,香氣撲鼻。
倆孩子原來沒吃過,就冰雁的小胃口,轉眼都干掉了大半個。
賀樸廷突然問:“對了,女王出席公開宴會戴什么珠寶,你打聽到了啊。”
說起這個,許天珠挑眉一笑,說:“這個情報來的可不容易,要不總裁猜猜看。”
又小聲對蘇琳瑯說:“我還知道一個特別勁爆的皇室丑聞,悄悄告訴你,即將大婚的大英王子其實一直有個情婦,還是個又丑又老,比他的母親女王還要老的女人。”
蘇琳瑯有點不信:“王子找情婦,比他媽還老,你確定。”
許天珠小聲說:“所以在婚姻里不但要警惕年輕女性,更要預防知心大姐。”
賀廷樸帶回來的只是他所有研究里最精華的一部分,他還有很多新型武器方面的手稿和資料,本來賀致寰是想燒掉的,后來沒舍得,悄悄藏在賀氏,倫敦的酒店庫房里。
賀樸旭是懂談判的。
這一下,就勾的蘇琳瑯忍不住想答應他了。
蘇琳瑯正在聽賀樸旭的電話,她風塵仆仆的闊少情人進門來了。
他,出差回來了。
但一條信息才播完,又來了一條:“錢Sir錢Sir,我的港府同事們,歡迎你們回到祖國,也歡迎你們回家,請你們備好紙筆,下一條將是任務,over?”
賀樸旭一直以為大英才是他的祖國。
直到后來為了緝毒,一次次被大英軍方無視,被當成傻子一樣糊弄,他才知道,他敬愛的女王壓根就沒拿他當自己的子民。
他也一直以為錢家是他的家,直到后來才知道,以血統為本的錢德曼只當他是一條狗。
當他是自己人生的一抹恥辱。
毒不一樣,它是一個龐大的,隱于暗處的產業鏈。
華人警界二號警長的太太都能被扒頭皮,那種事哪是普通人能沾的。
賀樸鑄可以來看看受傷的Gonda,陪他玩一玩,但他當然不想阿嫂招惹毒販。
他們要下樓,賀樸旭當然得送一送蘇琳瑯。
半大孩子遇上這種事,難免義憤填膺,在電梯里,賀樸鑄就忍不住說:“錢小叔,看來你們飛虎隊也沒有傳說中的厲害嘛,幾個毒販而已,你們都抓不到。”
一旦有槍響,阿坤就會察覺,迅速逃之夭夭,或者跟公安展開惡戰,所以賀平安他們輕易不敢開槍,但萬一蘇琳瑯他們有危險,那就必須開槍了。
夜色深沉,風平浪靜,海天共一輪明月,照耀著那架軍綠色的英式巡邏艇,也照耀著蘇琳瑯手里的那倆銀刀,和一場由她主導的,反恐閃擊戰。
三層甲板上的大高個毒販端槍轉身的剎那,賀樸廷的心險些躍膛而出,賀平安和翁家明也差點就扣動了扳機。
但是緊接著一抹血劃過夜空,朝著他們潑灑而來,對面的蘇琳瑯躍出甲板,飛速,卻又在眼看墜落時,單手掛上欄桿,懸吊在了半空中。
賀樸旭接身子賀樸鴻接頭,一個一米九的壯漢就被輕松放翻了。
就這樣,他以睡覺為借口,一直躲到了天黑。
無線電是開著的,賀樸旭也可以跟公安聯絡,但他怕打草驚蛇,就沒敢聯絡。
那不,抱著錢箱子,他正在瑟瑟發抖,突然,只聽外面隱隱約約響起音樂聲和腳步聲,顧滿貫在敲門:“樸旭,客人到了,快別睡了,趕緊起來。”
賀樸旭趕忙打開門,提著箱子出來。
顧滿貫急的手忙腳亂的:“坤哥都已經上船了,等你呢,你居然還睡得著。”
“對的。但是阿嫂怕痛痛,阿哥不怕,咱們還是讓阿哥生寶寶吧。”蘇琳瑯說。
冰雁眼前一亮:“bingo?讓阿哥生,他身材高高,可以一次生兩個,一個男baby一個女baby喔?”
蘇琳瑯心說看吧,冰雁都知道想生龍鳳胎還是得阿哥來,她可太喜歡這個小姑子了。
回到家,蘇琳瑯就得跟婆婆一起收拾行李了,今天晚上賀樸廷就會到家,休息一夜,他們明天一早就要出發。
不過蘇琳瑯才準備去收拾行李,接到賀樸旭的電話。
冰雁提著一條內褲過來,說:“阿嫂快看,樸鴻哥哥的內褲上居然有補丁耶?”
賀樸鑄提著一件軍用T恤,上面也有一圈補丁,他也問蘇琳瑯:“阿嫂你看,你說是不是我樸鴻哥哥自己打的。”
許婉心從冰雁手里接過內褲,拿去給情人看,笑著說:“阿章你敢信啊,咱兒子不但不會亂扔衣服了,還學會打補丁了呢。”
賀家人這趟大陸來的倒挺值,賀章聽說兒子居然會給衣服打補丁,也覺得不可思議。
他反應慢,呆呆望著妻子,好半天,勾起唇笑了起來:“好,好孩子?”
所以蘇琳瑯沒有猜錯,這幫南海特種兵是來解決另一艘快艇的。
他們水性好,人也多,所以采取的是把毒販悄悄拖下水,淹死的方式。
當然,毒販也是海盜,不會那么容易被淹死的。
所以他們還帶著匕首,專扎心臟。
剛才這個人出意外,是因為他的心臟長得位置不對。
賀樸旭點頭,卻突然湊向顧滿貫,說:“對了滿貫,你船上有沒有美女,有沒有那種可以讓人嗨一下的東西,我聽說嗨了以后玩女人,會特別的爽?”
毒品和性,是無所事事的富二代們永恒的追求,因為他們見識的太多了,不論旅游還是購物,亦或者喝酒跳舞捧戲子,他們都玩膩了,就想試一試毒品,用來助性,找刺激。
賀樸旭很帥的,而且他骨子里有一種慵懶的松弛感,有還有點傻氣,就特別容易迷惑人。
這不,顧滿貫就上鉤了。
他左右看看,小聲說:“當然有,而且我手里有目前市面上最純,最干凈,還不會讓人上癮的那種東西,配上女人,那感覺,能叫你飄飄欲仙?”
因為靠近海岸線,只要天氣好,在酒店的海景房中,就可以看到對面港府的燈火輝煌。
而這間房是酒店的21樓,屬于了望港府的最佳觀景位。
客房里有雙人大浴缸,因為周圍沒有別的高層建筑,泡澡都不必拉窗簾。
蘇琳瑯躺進浴缸里,回頭看窗外,可以清晰的看得到,對面有一片璀璨的星火,勾勒出一朵玫瑰花的形狀,而那應該是港府,跑馬地的位置。
隔海相望,一朵用燈光勾勒而成的星光玫瑰花在夜空中璀璨綻放。
能上南天門翻筋斗,能騰云駕霧寫BYE,不但駕機越境,還給了大英的防空系統一記響亮的大耳光,除了孫悟空,程超再想不到別的可比擬的了。
他總覺得他表妹怕是孫悟空附體了?
“停車?”蘇琳瑯大叫。
程超一看,得,已經到海邊了。
岸邊早有準備好的快艇,蘇琳瑯在狂奔,幾個特種兵跟著她一起狂奔。
血自他的脖頸噴涌而出,流滿他的胸膛。
一個成年男人要是死了,他的體重就會變得非常重,當然不能叫他轟然倒地,那樣,賭船上的毒販子聽到聲響,就會發現他們。
剛才他們所做的一切就也會前功盡棄。
蘇琳瑯還是倒掛著的狀態,刀還在毒販的脖子上,毒販馬上就要倒了,她快頂不住了。
還好賀樸旭及時趕過來,他力氣大,扛起毒販,將人整個舉起來,倒著向下,給了水里的特種兵,悄無聲息的,一個人就又沒了。
賀樸旭一琢磨,覺得阿霞應該是要他吸引阿湯的注意力,然后趁其不備搞偷襲。
這時阿湯當著他的面把自己的手指含到嘴里唆了一下,又蘸上白粉,柔聲說:“來嘛旭仔,我喂你吃,嘗一口吧,這個超棒的。”
賀樸旭一把推開了,就不說他不可能嘗毒品,一個男人讓他舔口水,想想就惡心。
阿湯也是犯了花癡,全然沒注意到阿霞,見賀樸旭不肯吃他的手指,又追著問:“那你想怎么吃呢,你說嘛,我來幫你。”
賀樸旭看到阿霞在抽腰間的匕首,應該是準備要下手了,然后他的笨腦瓜子靈光乍現,突然想起來,自己手里還有打火機,有手表的,都是炸彈。
它將會把賀氏酒店在倫敦的知名度徹底打出去?
許天珠差點就答應了。
但蘇琳瑯搶過電話,卻說:“親愛的記者先生,實在抱歉,想要采訪Miss su的媒體非常多,而她只有兩個小時的采訪時間,所以,如果您愿意等待的話我想,我會努力讓把那兩個小時留給您的。”
又說:“不客氣,好的,再見?”
許天珠趕到前臺去接電話了,一聽,招手了。她捂著話筒對蘇琳瑯說:“你敢想像啊,是《泰晤士報》,也要約訪談,說想采訪你?”
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四刀
時間說快吧,并不快,因為離回歸還很遙遠,但說慢吧,轉眼就是1987年春節了。
蘇琳瑯在賽馬會的亮相,在她自己看來不過是走個過場,但對賀氏酒店業的影響是空前的。
當然是好的影響?
目前,賀氏在歐洲有六家連鎖酒店,有三家是度假村,還有三家是星級酒店,一直做的不溫不火,雖然沒賠錢,但經營都不算火。
不過隨著蘇琳瑯亮相賽馬會,而且是在首席位置,戴的又是威爾士家族的傳承名表,正好歐洲人又都熱衷于名表,于是她憑表貴,酒店又憑借她,就一起登上了報紙。
許婉心兩招都專攻蘇琳瑯的脾臟,就是想她死。
脾臟是個迷惑性很大的器官,它只要出血量不大,人會表現的很正常,就像沒事一樣。
許婉心的刀法足夠快,雷切也足夠鋒利,那么,她就可以做到刺破蘇琳瑯的脾臟,但因為夠快夠鋒利而讓蘇琳瑯察覺不出異常。
她會覺得自己只是被捅破了皮,她的手下們,她的情人也不會觀察的那么仔細。
屆時許婉心只要認輸,投降,就可以走了。
賀廷樸馬上要去大陸,據說有可能一去,就十年都回不來,許婉心也想帶他拜拜菩薩,求菩薩保佑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但賀廷樸是個逆子,生平只信唯物主義,不信菩薩的,許婉心怕他不肯去。
賀致寰笑著說:“我一把老骨頭了都愿意去,樸鴻為什么不去,必須去。”
回頭,他吩咐劉管家:“天后生日,大家一起去趟南丫島拜菩薩,你去安排一下。”
劉管家答應了聲是,出去安排事情了。
幾個月沒見面了,賀樸廷在大陸吃不好睡不香,四處趕工地,瘦了好大一圈。
但他的小嬌妻白白嫩嫩,嗅上去還是他熟悉的那股,水果一樣的清甜。
盛暑六月,衣帽間沒有空調,格外悶熱。
但蘇琳瑯剛才一直在吹空調,身上清清涼涼的,摟在懷中,格外舒服。
聽到有人推門,賀樸廷打開門,把菲傭瞪了回去,將門反鎖了,這才湊鼻尖自妻子耳側掠過,貪婪的吸吮她身上的體香味。
突然,不遠處的海面傳來一聲悶響,仿佛燒開的開水一樣冒涌,翻騰。
從蘇琳瑯到幾個保鏢,再到賀樸旭全在一瞬間全反應了過來。
賀樸旭嘴叨手電筒躍上皮劃艇,抓起船槳狂搖。
蘇琳瑯一個助跑躍上皮劃艇。
皮劃艇像道利箭一般,朝著那片翻滾的海域沖了過去。
許天珠側瞄一眼高大帥氣的表弟,噎了賀樸廷一句:“我雖然不知道蘇小姐在紅毯上做了什么,但我大概知道,我家天璽為什么會對她忠心耿耿了。”
許天璽是許天珠的堂弟,也是蘇琳瑯萬千小迷弟中的一員。
但凡說起表嫂,他會瞬間化身狗腿子,而且是只會對著蘇琳瑯搖尾巴的狗腿子。
許天珠原來很不恥,還總覺得許天璽有點弱智,還有點花癡。
好吧,現在她有點理解他了?
而且馬鳴跟他太太好像有過兩個孩子都夭折了,但兩口子感情一直不錯。
所以那天在賽馬場,蘇琳瑯沒有當著季德的面揭露馬鳴和許婉心偷情的原因,她不想因為他們的茍合,而傷害到馬鳴的原配妻子。
聽說馬太太出事了,她心里有不好的預感,遂問:“馬太出什么事了。”
賀樸旭說:“還能是什么事,最近我們搞毒搞的有點急,毒販子跟蹤到了馬太,把她的膝蓋挖了,頭皮剝了,性命垂危,麻煩你快點,幫我給塔臺打個電話?”
挖膝蓋,剝頭皮。
而蘇琳瑯,在把他摁在地板上磨擦,羞辱完后,投入大陸的懷抱了。
她就像個惹事的小屁孩,挑完事,躲家長身后去了。
賀樸旭張牙舞爪,卻也只能白著急,干瞪眼,生氣的看著。
試問,如果有媒體記者拍到那個BYE,戰斗機叛逃的事被登上報紙,從大英軍方再到飛虎隊,再到追蹤的賀樸旭,得多丟臉。
但是蘇琳瑯偏偏就要畫個BYE,要羞辱大英軍方,羞辱賀樸旭。
海上不但有浪,還有漁船,有游艇,她怕撞到,也不敢飛的太快,但為了躲避賀樸旭的狙擊,她就一直在不停的變幻姿勢。
海天一色的蔚藍中,F-111就像一只天藍色的大鳥,在賀樸旭的頭頂翱翔。
他試了好幾次想要瞄準她,但是不行。
一則游艇太快,槍抖的厲害,再則,她變幻姿勢也太快了,他根本無法瞄準。
她這純屬炫技,炫的賀樸旭又氣又服氣,無話可說。
這時季德突然指著地上的斷刀說:“那把日本軍刀是樸廷的吧,看起來是很好的刀呀,我記得樸廷是專門從拍賣行拍回來的吧,就那么砍成兩截子了,太可惜了吧。”
賀樸鑄說:“它叫雷切,我哥當初拍它花了500萬,拍賣行吹牛,說它是天底下最鋒利的刀,屁呀,看看,我阿嫂一刀就砍斷了?”
其實平心而論,戚家軍軍刀的鋒利性不如雷切,因為戚家軍軍刀是馬刀,騎兵作戰時候用的,是用來沖鋒陷陣,砍兵器用的。
而雷切是殺人的刀,它能一刀砍頸,能齊茬而斷,就跟切豆腐一樣利落。
兩把刀各有長短。
但賀樸廷的反應太冷淡了,這讓她心里很不舒服,復雜的不舒服。
而且當Megan面對Jessica時,會有種天然的優越和自信感,雖然她不愿意承認,但就像賀樸廷說的,跟Jessica相處,她會有種十七八世紀的貴族們逗侏儒式的愉悅感,可那種愉悅感到了蘇琳瑯面前就會蕩然無存。
偏蘇琳瑯還是賀樸廷的太太,這就讓Megan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覺得不適,她當然反應冷淡,都沒有回答蘇琳瑯的問話。
蘇琳瑯卻仿佛沒有察覺到她的冷淡一般,陪Megan下了樓梯,又笑著說:“我聽樸廷說您的企業在生產甲胺,正好我有需求,要購買一批甲胺,是不是可以直接問您購買。”
不過畢竟夫妻,他比程超更了解蘇琳瑯。
也看得出來,她自從一上樓情緒就很不對勁,正想問問她是怎么了,豈知程超才提賭場的事,她的眼里一下子就又有光了。
她也說:“阿哥,不在港府本地開賭場,還能上哪兒開,怎么開。”
再賣關子就真要挨拳頭了。
賀樸廷說:“公海。”
港府百年殖民史,人們辛辛苦苦為女王納稅,每逢女王的生辰,港民們為她祝壽,比給爹媽祝壽還要慇勤,真心。
可納最多的首富來大英,卻被人驅逐出去,要讓迷信女王的港民知道,倒是可以給他們火熱的心澆點冷水,剎剎車。
但是,真的就要這樣走了啊。
其實并不然。
亨特局長跟那位女警耳語了幾句,女警立刻低頭,對蘇琳瑯說了聲對不起,然后就伸手,示意他們兩口子進宴會廳了。
相比沙士汽水,他當然更想喝杯酒,更何況馬爹利,洋酒,稀罕東西,他也就在賀樸廷家才能喝得到。
他已經下班了,今天晚上他還請了假,不必回營上夜班,可以住在表妹的豪華賓館里,當然要喝個過癮。
一口氣喝掉半杯洋酒,他又講了起來。
話說,阿霞找的那個寡婦人很不錯,是個高高胖胖的東北女人,能做生意能打架,特別潑辣,彪悍,但是心底又很善良。
她自己也還有一個女兒,正好阿霞也是個女孩子,可憐兮兮的,一個人在街上流浪,她看不過眼,可憐她,就撿回家一起養了。
調查一件事情是需要時間的,在大陸還有各種程序要走,正好程超也在參與緝毒案,關于阿霞是怎么進毒窩的細節,讓他先請示上級吧,在合乎規定的程序下告訴蘇琳瑯,這才是合法的,對阿霞本身,也是一種保護。
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子,要真是公安的線人,她非常偉大的,也必須慎重對待。
賀氏國際是目前深市最豪華的酒店。
就坐落在深市的黃金商圈中。
程超難得休息一天,工作累,想喝杯酒放松一下,賀樸廷又是送酒,還送陪酒的人,程超跟許天璽還特別談得來,試問他心里能不舒服。
“謝謝你了樸廷,好好陪我表妹吧,我還等著你們給我生個小外甥,跟著我的屁股喊我叫舅舅呢。”程超說著,退兩步,看蘇琳瑯,說:“表妹,你也該努力一下,給我生個小外甥啦?”
要是平常,賀樸廷聽到這種話會特別開心。
他就喜歡聽別人用各種方式催他,催蘇琳瑯生孩子,不過今天,考慮到太太心情不好,怕惹她心煩,他就忙把程超連推帶送,給弄出門去了。
也是考慮到今天太太的心情不好,賀樸廷都準備取消今晚的床上活動,就好好陪著妻子睡一覺,讓她別那么難過了。
話說,從出軌許婉心到協助她謀殺賀氏的三個高管,再到協同大英軍情局刺殺賀廷樸,派警員暗殺喬向娣,在蘇琳瑯的心目中,馬鳴是個既定的惡人。
她還懷疑,說不定他就是警隊內部,毒販們最大的眼線和內應。
賀廷樸竊聽過他出軌的事,也特別反感他。
而馬鳴,還在朝他們更加反感的路上一路狂奔。
扶他坐在沙發上,蘇琳瑯說:“馬Sir很該振作起來,馬太需要您照顧,毒販也需要您率領阿Sir將他們肅清,這既是為您太太報仇,也是還港府一片安寧。”
兩個保鏢去加油了,賀樸旭也起身,說:“蘇小姐,咱們只剩一箱子備用油了,跑完可就真沒油了,那么,咱們就會徹底滯留在公海上。這樣吧,我的個頭高點,你站到我的肩膀上來搜信號,怎么樣。”
他個頭最高,一米九,蘇琳瑯站上去,就有兩米多的高度了,搜信號應該更容易。
賀樸廷已經托舉蘇琳瑯托舉了一下午了,快要脫力了,賀樸旭要幫忙,他也就準備松手了。但就在這時,手機發出滋滋的聲響,蘇琳瑯立刻說:“快通知下面停船?”
又大叫:“阿哥注意,我要站起來了。”
賀樸廷一動不敢動,蘇琳瑯則慢慢站到了他的肩膀上,而隨著她站起來,外放的手機里傳出了人聲:“這里是東風,這里是東風,呼叫雷雨,呼叫雷雨,波段Fm82.2,密碼311,收到請聯絡,請立即與我們聯絡?”
而且水至清則無魚,天下賭鬼多得是,神仙也攔不住他們想輸錢。
公海開賭能完美繞開各國的法律約束,而且賭場大佬是在大陸軍方的掌握之下,總比是背靠東南亞各國,以及背后的美利堅和大英要好得多。
程超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好,手拍大腿,說:“樸廷,難怪你能當首富,你這眼光,這格局,一般人真沒有。”
站了起來,他又說:“你們慢慢吃,刀我自己打車去拿,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蘇琳瑯才要張嘴,賀樸廷已經把賀樸鴻喊過來了:“陪程先生回家取刀。”
但是,這個局并非無解,其實只要賀樸旭轉個方向,棄陸六爺而去找大陸軍方合作,陸六爺就是個放掉的屁,啥也不是。
可賀樸旭就不,偏不。
他還一臉誠懇:“蘇小姐你也知道的,想跟大陸合作,我一個人做不了主的。”
蘇琳瑯一笑,卻說:“難道不是因為你骨子里瞧不上PLA,而且生怕回歸后PLA駐港部隊會像現在的大英駐港部隊一樣壓榨,欺負,盤剝你們警隊,你才故意不合作的。”
四位警長,馬鳴倒了,另兩位滑的像黃油,不沾緝毒案。
蘇琳瑯之所以打電話找他,就是為了讓他把膠卷帶出大英海關。
因為回歸日期已定,大陸和大英又時不時的叫囂打仗,兩國關系空前惡化,要從大英去大陸,或者是港府的安檢特別嚴格,尤其相機,膠卷,文檔,查的特別嚴格。
但賀樸旭是美籍,安檢就會松一點。
再加上他這一年多千術練的好,手快,再有蘇琳瑯幫忙打掩護,她就跟賀樸旭交待,膠卷也不藏起來了,就讓他直接拿在手里,用他精湛的老千技術,混過去。
把膠卷全交給他,她說:“這東西對樸鴻特別重要,只要你能帶過關,等回去,阿嫂立馬給你一部大戲,讓你拍大片。”
所以這把刀只有在她手里,才能被發揮到淋漓盡致?
她要砍人,但她的身高不夠,怎么辦。
當然,有人會配合她的。
就在她起跑的同時,賀樸鴻彎腰跪到了地上,蘇琳瑯跑到一半,直接踩上他的脊背,就可以高高躍起,躍到半空中了。
大高個毒販說完話以后,遲遲聽不到對講機里,別的同伴說話,就覺得有點怪,再聽身后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他下意識的轉身。
說著,侍應生已經把菜單拿過來了。
這時程超才注意到,就倆人吃飯,竟然還有人給他們彈鋼琴,拉小提琴。
奢侈,浪費?
翻開菜單,他簡直想罵娘,因為菜單上甚至不是英文,也不知道哪國文字,他反正一個字都不認識。
合上菜單,他說:“我隨便,你們吃啥我吃啥,我啥都能吃。”
要知道,他真要上賭船,從竊聽到防衛武器都得由賀廷樸來出。
因為他是從大英回來的,而大英擁有目前全球最頂尖的諜戰武器。
那些武器在軍工廠的研發和制造就由賀廷樸負責。
賀廷樸要不給武器,膽小如賀樸旭,也怕自己要被抓起來挖膝蓋剝頭皮,所以他是要去。但是,他也需要賀廷樸的支持才敢去。
蘇琳瑯點頭答應了,看到遠處有七八個女軍人湊在一處,一人拿著一張明信片,湊在一處朝著這邊笑,她遂對賀樸旭說:“那兒有你幾個粉絲,快去給她們簽個名吧。”
而目前在亞洲,有個占據了全亞洲70%的毒品銷售份額的大毒梟,名字就叫阿坤。
二十年前,他還是個小嘍啰的時候,就是他給馬鳴兒子注射的毒品。
給一個嬰兒注射毒品,拍照,他畜牲不如。
但憑藉著心狠手辣和過人的膽識,這些年阿坤不斷的殘害,武力吞并別的販毒團伙,并日漸壯大,終于成為了亞洲第一的大毒梟。
他手下有個叫阿湯的小伙子,是他的養子,大概二十四五歲,下手比阿坤還要狠。
這是這個社會的法則,頂層法則。
兩個男人,目光好似帶著電流,在滋滋作響。
蘇琳瑯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但賀樸廷是生意人,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尤其是酒店行業,最忌對客人無禮,他敢驅逐一個女記者,這確實很反常。
他們是夫妻,場面上她不會說什么的,私下再說,她會先聽他的解釋再揮拳頭。
不過他被賀樸旭嘲諷,她也不會幫他的。
但同時,它的改造費用也將無比高昂,就目前的建筑成本來估算,至少需要兩千億。
那是一筆超級巨款,即使把全港所有房地產商的資金全部集中起來也不夠,得要政府來補貼一筆錢才行。
不過大英政府當然不愿意掏錢,所以房地產商們只能望著亂糟糟的九龍而頭疼,眼看那塊蛋糕放餿放爛,但是拿它沒辦法。
賀樸廷默了片刻,聽不懂嘛,就問妻子:“阿妹,你這話什么意思。”
蘇琳瑯說:“要我估的不錯,明后天我們就能抓到阿坤了,阿哥,他有整整600億的身家。”
賀樸旭回頭看了一眼賀樸廷,先說:“樸廷,你怎么憔悴成這樣,人家蘇小姐可比你精神多了,你這是身體虛還是沒睡好。”
賀樸廷最煩別人說他身體虛了,他向來作息規律,從不熬夜,而且睡眠環境都是極好的,總得來說他就是沒吃過苦,這種人偶然吃回苦,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而且剛才他其實沒有喝水,因為賀平安就帶了兩瓶水,一瓶蘇琳瑯,一瓶阿霞喝掉了。
他熬了大夜,還一天一夜沒吃沒喝,當然就蔫巴了,也是因為這個他才特別著急,想回去。
但這時賀樸旭又說:“有點麻煩的,我估計咱們一時半回可能回不去。”
話說,前后加起來將近十年了,賀氏穩居香江首富王座,也是第一納稅大戶。
而今年跟往年不一樣的是,賀氏海運超越了去年的亞洲第二,新加坡國際物流,成為了目前亞洲第二大的海上物流,營收額僅次于第一名,大英遠東物流。
賀樸廷,一個29歲的年輕人,在他的父親倒下后匆忙接班,連著三年,讓賀氏連升三級。
他木秀于林,但站的高就難免被矚目,被針對,高處不勝寒嘛?
賀樸廷默了半晌,突然開口:“謝謝Jessica小姐的提醒,那么,您有沒有好的建議,來建議一下,我們賀氏應該怎么做才好。”
見陳強尼舉條AK也要跟著,又說:“先把槍放下?”
別看賀大少在這種場合只能當個吉祥物,但他也不完全是廢的。
他責備陳強尼說:“咱們開的是毒販的船,在大陸軍人看來,咱們就是敵人了,一定要謹慎,不然因為誤會而亂放槍,傷到彼此可就麻煩了。”
他們把白色大游艇是拖在后面的,駕駛的是毒販的巡邏艇。
假設另一艘巡邏艇已經被南海軍兵控制,在軍方的人看來,他們就是敵人?
她招待客人都是選在賀氏倫敦酒店,就因為許天珠經營的酒店不但衛生一流,服務也是全倫敦最好的,她是這兒的vip。
賀樸廷是商人,凡事都以賺錢為最終目的,Megan愿意去港府,就能幫他解決一些稅務方面的麻煩,要是原來,他會很樂意。
不過現在,鑒于Jessica和喬治上校之間的關系,賀樸廷還得考慮一個問題,那就是Megan可不可信,值不值得他信任。
稅務是一個上市公司最有可能被政府抓把柄,挑毛病的部門,Megan如果跟他一樣是普通商人,理解彼此的難處還好。
但她要是跟Jessica,喬治上校一樣,服務于大英政府,轉手來個舉報,那賀樸廷可就麻煩了,他也不想被大英在稅務方面為難。
賀樸旭特別慇勤,也在幫忙,幫完了也不走,就在沙發上乖乖坐著,看著蘇琳瑯發呆。
直到賀樸廷問:“你還不去睡覺。”
賀樸旭才一臉悵然若失的站了起來:“我這就去。”
要出門了,他又說:“大哥,我終于在某一方面比阿嫂強了。”
“哪方面,臉皮厚。”賀樸廷反問。
等回到大陸,就向記者公開事情。
然后顧滿貫就會被抓,他也算干了一件能夠對得起那么多的,崇拜他的人的,好事。
他會配得上那么多大陸人的喜歡。
但這時程超接著說:“還有,我們接到的內部消息,顧滿貫邀請賀樸旭先生上船賭博,找來接待他的人就是這個人,阿湯。”
賀樸旭接過阿湯的照片,也覺得對方挺眼熟,但一時間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見過他。
幾個PLA目送蘇琳瑯越游越遠,齊聲感慨:“咱阿妹可真好啊?”
他們就像賀樸旭想像的那樣,比過年還開心,肚皮都要樂破了。
但賀樸旭的肚皮已經快要氣炸了。
這是海上,他開的是一艘顯眼的頂級豪華大游艇,當然不好隱藏。
然后,他就看到半空中有個女人了。
一個穿著吊帶背心,平角短褲,赤著腳的,嬌小玲瓏的女人。
她雙手舉刀,從天而降。
她手中那把刀閃著刺眼的銀光,宛如一道閃電,又仿佛一條游龍,朝著他的脖頸而來。
大高個毒販因為恐懼而張大了嘴巴,想要嚎叫,喊救命,同時還抬起了手中的AK,想要射擊。
所以沒有戰爭,剛才他們想打的,但迎面上去,敵人怕了,然后望風而逃了。
怕兩個港府同胞會擔憂,害怕嘛,閻局專門上甲板來給他們解釋情況。
且不說賀樸廷聽說仗打不起來,會做何想。
賀樸旭的心情,簡直可謂五味雜陳。
舉起望遠鏡,近處,南海軍區的幾十艘艦船豎成一排,仿佛列隊的衛兵一般,雄立于海上,天空還有五架戰斗機在盤旋。
而這,就是大佬的胸懷和智慧了。
賀樸旭很天真的,腦瓜子也不好使,不過他總算悟出來阿霞的意圖了,那就是,她不想阿湯出去過問巡邏艇。
因為此刻,很可能大陸公安正在解決毒販的巡邏艇,阿霞是在幫公安爭取時間。
也是在盡可能的,在公安行動前拖住阿坤,以便他能很順利的被公安給抓住。
賀樸旭曾經以為阿霞是憑借美色混進販毒集團的,也以為她必定美的不得了。
賀樸廷說:“馬上要過海底隧道,讓他們倆坐后面保鏢車上去,一輛車一個。”
要是蘇琳瑯,不會在意這些小細節,一腳油就跑了,但賀樸廷不一樣,他是但凡兄弟同車經過海底隧道,總要把兄弟們分開。
海底隧道,閻王道?
誰知道會不會有劫匪在里面設伏搞暗殺。
賀廷樸和賀樸鑄不樂意半途換車,而且他們覺得張華強都死了,也就沒有綁匪了,倆人悄悄吐槽大哥是個膽小鬼,但還是坐后面去了。
賀樸旭也說:“馬Sir,上午醫生就說了,您太太已經脫離危險了。”
馬鳴一直沉默,忽而啞沉著嗓音問賀樸旭:“我都說了,讓你先出海去抓阿坤和阿湯,你為什么要我行我素,先來救人。”
再問:“你覺得我會感謝你,還是等她醒來,她會感謝你。”
他說的是他太太遇害那天晚上的事。
他去的時候帶了警員,追蹤到毒販出海,他于是聯絡賀樸旭,讓他出海攔人。
不過她要表現的方式并非走紅毯,拖延時間讓記者多拍幾張照片。
她還有別的,可以表現自己的方式。
她應該也是唯一一個帶著武器入場,并順利通過安檢的嘉賓。
當然,她帶的不是槍,也不是刀,而是Bagakys,就是賀樸廷給她買的鐵木飛鏢。
她總共帶了兩枚,把它們當成簪子插在頭發里。
他大概是想抒發點情感的,但酒店的電梯反應太快,無聲一合,門已經關了。
當然,地下室有公安,會一路跟蹤,一直跟著他。
南海部隊的特種兵也會立刻出發的,進行全程跟蹤,護衛。
這不是普通的案子,而是一場軍事行動。
目送電梯門合上,蘇琳瑯轉身就走,再回客房,閻局長也正等著她呢。
一個暗搓搓的開心,一個說不出口的郁悶,兩口子一前一后出了電梯。
賀樸廷的保鏢們是這樣,只要他出外差,就會輪崗在房門外值班過夜。
今天是翁家明和賀樸鴻,此刻就在門外。
要進門,蘇琳瑯給了翁家明一個電話號碼,說:“你明早六點鐘打這個電話,通知喬治上校,就說我臨時有事,叫他不必來了。”
翁家明接過號碼,點頭:“是。”
家世優渥又多金,風度翩翩還出手闊綽,情話說的跟寫詩似的,還不油膩。
喬治上校簡直活脫脫的,電影里走出來的詹姆斯.邦德。
賀致寰點評汝窯瓷器,說它是,似玉,非玉,而勝玉的,陶瓷工藝的巔峰之作。
蘇琳瑯武將出身,文化底蘊還不足以支撐她去欣賞汝窯瓷器。
但她掌兵十萬,大多數都是男人,她倒很懂得利用男人,讓他們為已所用。
賀致寰在看季霆婷,目光里滿是審視。
冰雁拉阿嫂的手,示意她去另一邊,能看到季霆婷臉的窗戶,倆姑嫂湊頭到一處,一起看。
季霆婷今年已經三十歲了,很瘦,穿一套粉紅色的CHANEL的高級定制成衣,五官挺漂亮的,但是她的鼻尖發紅,粉底都蓋不住。
照蘇琳瑯判斷,她應該有酒癮,在酗酒。
因為一個人如果重度酒精中毒,最顯著的特征就是鼻子,鼻頭會從發紅再到變成蜂窩狀,慢慢變大,變粗糙,俗稱酒糟鼻。
目前港府還是英屬,警隊官員也由總督府直接任命。
馬鳴在警隊也有龐大的勢力,再說了,警隊內部很復雜的,賀家只是布衣平民,只要馬鳴能識趣收手,高管的案子賀家就算在山口組頭上,也不會惹他。
賀樸廷跟賀樸旭講這些,也是因為他倆關系好,想讓他轉告馬鳴,只要他識趣收手,賀家也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要不然,賀家也不可能就那么坐著等他來殺。
賀樸旭答應會轉告,那是兩個月前的事了,之后就一直風平浪靜。
馬鳴雖沒表態,但也沒再追查喬向娣的去向,最近還連著破獲了兩起毒品案。
他再說:“一個是他太太出車禍當場撞沒的,另一個是毒販潛入醫院,給Baby注射了毒品沒的,而且你知道啊,毒販甚至拍了給Baby注射毒品的照片寄給了馬Sir,讓他知道,那就是他緝毒的下場。”
伸手比劃,賀樸旭又說:“如果馬Sir的孩子還活著,已經跟你家賀廷樸一樣大了?”
馬Sir的一對雙胞胎,要是活到現在,也已經成年了。
但就因為當時的他年輕氣盛,非要跟毒販作對,就雙雙被毒販弄死了。
話說,雖然錢爵士把大部分的遺產給了Gonda和自己在大英的那幫混血兒子們,但是他在港府的房產,存款和基金,股票都給賀樸旭了。
第125章 第一百二十五刀
她畢恭畢敬的站在阿坤身后,兩目陰沉,戒備著一切可戒備的人。
該怎么形容呢。
賀樸旭雖然覺得有點侮辱人,但他覺得阿霞就像阿坤養的一條狗。
一條只忠于阿坤的,小狼狗。
賀樸旭心里慌的一批,也特別特別的怕,怕阿霞,更怕阿坤,還怕阿湯,他感覺自己在狼窩里,他想跑。
這種難得出門放風于他來說特別奢侈,看得出來他也很開心,一直在笑。
口水流出來,許婉心就幫他擦掉。
遠遠望著曾經是一片荒山,如今高樓如林的紅山半島,他心里應該很欣慰,用力抬起手指,說:“樸廷。”
他想知道,那片高樓是不是兒子蓋的。
“不是樸廷,是琳瑯和樸廷。”賀致寰說。
她的意思是因為有大英的幫助,港府和港府市民才會變得富有的,一切都得感謝大英唄。
這也是目前,大部分英人的共識。
蘇琳瑯又問:“Megan女士,你知不知道為什么你的朋友Jessica小姐要反覆說,我們香江政府正在嚴厲打擊色情業這個話題。”
Megan也覺得很怪。
Jessica本來是在說香水過敏的事,但跟蘇琳瑯去了趟廁所,回來后就變得呆呆的了,還不停的說什么港府正在打擊色情業,沒頭沒腦吧,還搞得Megan特別尷尬。
要真踩人,他也不能回頭看被踩到的是誰,萬一踩了不該踩的人了,怎么辦。
這就全憑他對太太的信任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閃爍的鎂光燈中,蘇琳瑯重重捏情人的手,三下,他果斷抬腳,向后踩去?
蘇琳瑯不是小說女主,也還沒有美到在這種宴會上一出場就能驚艷四方的程度。
今天有很多歐洲各皇室的貴族女性們出場,她們戴的傳世珠寶是賀樸廷提著錢都買不到的,那才是媒體們的焦點。
起身洗了臉,她回床上,鉆情人懷里了:“明早還要趕飛機,早點休息吧。”
賀樸廷深嗅妻子,心中暗喜,好吧,終于可以辦正事了。
但關了燈,他折騰了片刻,突然說:“阿妹,你是不是來MC了。”
蘇琳瑯打開了燈:“是喔,我今天一直覺得肚子涼涼的。”
賀樸廷坐了起來,半天才怏怏的說:“我去給你拿M巾。”
賀樸廷認出來了,是國營農場的秦場長。
撥開保鏢上前,他問:“秦場長,您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也沒有提前打個電話。”
國營農場的醬油暢銷全球,秦場長也配車了,一輛嶄新的桑塔納轎車。
他笑著說:“我辦事路過,想來看看琳瑯,上樓問許秘書,他說你們都出去了,我也著急,就在這兒等你,想跟你見一面。”
賀樸廷說:“一起上樓吧,晚上我們還約了李司令,大家一起吃飯。”
警署兩位阿Sir,馬鳴是搞暗殺,賀樸旭是明著盯人。
就一個目的,不論圖紙還是飛機,都不能讓賀廷樸帶到大陸去。
蘇琳瑯點頭,問:“圖紙呢,準備好了吧。”
不像賀廷樸,辦好了簽證,可以走口岸過大陸,圖紙和飛機得用走私,偷渡的方式。
紙質的當然要帶,不過為防半路出意外,蘇琳瑯讓賀廷樸用相機拍了一份膠卷版的。
行動要正式開始了。
甲板上的賀樸旭,蘇琳瑯身邊的阿霞也同一時間舉起了望遠鏡。
跟上一場,抓捕阿坤不一樣的是,因為阿坤帶走了將近一半的守衛,再加上他和阿湯都不在,毒巢里的守衛們就比較松懈,所以直到現在他們都沒有察覺自己被包圍的事。
天剛濛濛亮,值崗的毒販子們在打哈欠,琢磨著換崗以后去喝酒,還是找個女孩子快活一下。
可是,隨著閻局發布行動命令,四面八方,早就埋伏好的狙擊手們同時射擊,冷彈從四面八方飛來,等毒販們聽到槍聲抬頭時,一個個全部腦門中彈,天靈蓋都被轟飛了。
F-111就像一只藍色的海雁般投入了青山蔥翠,綠野連綿的,大陸的海岸線。
賀樸旭大油艇可沖500海里,他也隨后趕到海域交界處了。
抬頭,可以看到天空飄著個碩大的,白色的BYE。
那是蘇琳瑯用戰斗機的尾氣畫的。
他此刻該表演嗜睡了,于是,他索性往阿霞腳邊挪了挪,眼睛半瞇,假裝著睡覺,就打量起了阿霞,這位兇殘,野蠻的公安線人。
她和阿湯一樣,衣服都特別臟,黑T恤臟的泛著油光,跟阿湯一樣,也是高幫靴子,只不過阿湯的鞋子巨大,她的則要小得多。
其實她除了黑,兇,五官還是很好看的,也很耐看,就是身上太臭了,一股魚腥味。
話說,賀樸旭以為自己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就在琢磨,看怎么告訴阿霞公安要圍剿的事,然后,他就準備拉著她一起跑了。
但就在這時,阿霞突然往他手邊飛了一張撲克牌,上面有一串數字,賀樸旭反應迅速,立刻反手,將它捂住。
賀樸旭還沒搞懂來龍去脈,但是也立刻去收拾行李了:“走吧,咱們馬上走?”
其實如果不是想把喬治上校哄到港府,讓PLA收拾他,今晚蘇琳瑯就能把他打到腦袋開花,她是為了放長線吊大魚才選擇隱忍的。
她說:“不用那么麻煩,平安叔你去報警,讓警察處理就好了,咱們還按原計劃走。”
賀平安終歸擔心賀樸廷的安全,再看他:“大少,你的意思了,也要等明天。”
所謂特工,只是名字好聽,干的其實就是些蠅營茍茍,雞鳴狗盜的事。
許婉心最熱衷這種事情了,都沒跟蘇琳瑯商量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雖然宴會還在四個月后,但她這就開始物色禮服和首飾,要佩戴的表,提的手提包了。
婆婆在翻閱時尚雜志,拍賣行期刊,奢侈品廣告,立志要把兒媳打扮成港府第一貴婦,在歐洲頂級的貴族宴會上閃亮亮相。
蘇琳瑯穿一身普普通通的休閑服,此刻站在賀氏國際的馬路邊,眼看一個男人從出租車上下來,她立刻招手:“表哥,我在這?”
來的是程超,左右一看,問:“樸廷呢。”
想讓他活的久,就必須有人提醒他,規律他的生活作息。
程超點頭,說:“放心吧,這邊有勤務兵,會隨時跟著他,照顧他的。”
蘇琳瑯又問:“表哥,你們司令員跟北平能不能說上話。”
她問的沒頭沒腦的,程超說:“應該可以吧。”
目前劍指南海,南海部隊就是重中之重,他們司令員當然很牛逼。
蘇琳瑯就一招,后退,蓄力,運刀來砍。
染血的馬靴,濺滿血的長褲,被血染成紅色的,雪白的修身長T,她揮開臂膀,長刀仿佛她身體的一部分,帶著她全身的力量豎刀一劈。
許婉心躲是躲不了的,她只能橫雷切來擋。
知道蘇琳瑯這一刀力量大,她用的還是更厚的刀背。
但只聽叮一聲響,雷切應聲而斷?
而當拆掉圍擋的障礙,一條筆直的,通向遠方的公路就在賀廷樸面前了。
戰斗機就停在公路中間,上面罩著軍綠色的迷彩布。
郭瑞帶著保鏢們飛奔上前,拉掉飛機上的迷彩罩布,藍天碧野,艷陽高照下,一架天藍色的戰斗機挺立于公路中央,亟待起飛。
賀廷樸只會修飛機,不會開,飛行服也穿的松松垮垮,但一看到他的寶貝大飛機,他一下就激動了:“我的寶貝,它可太性感了,它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性感的辣妹。”
再看看筆直的公路和已經穿好飛行服的阿嫂,他張開雙臂:“來吧阿嫂,帶我上飛機,咱們瘋狂一把?”
這就得說喬治上校為什么會是王牌特工了。
他一邊深情款款的夸著蘇琳瑯,給她送瓷器,一邊從煙霧彈到竊聽器,再到保險箱和指紋,一個都沒拉下。
當拿到那幾樣東西,他就著手去破獲保險箱密碼了。
再遠距離引爆煙霧彈,他就可以打著消防員的旗號光明正大進房間,查賀樸廷的保險箱了。
賀平安聽完,說:“少奶奶,既然這樣,咱們改簽機票,今晚就走,轉機回港吧。”
支撐她的動力,全來自蘇琳瑯握著她的手,手刃那個打死她媽的肥佬阿鬼時的快感。
她對蘇琳瑯的了解,也遠比她自己能想像到的多得多。
這幾年阿霞奔波于深市和港府,在各個跳蚤市場,街頭做小販,一年又一年,她看到街頭的妓女越來越少了,看到古惑仔們不強迫,逼迫商販們收保護費了,她還聽到街頭巷尾的古惑仔和妓女們聊起蘇琳瑯的時候,都叫她是九龍女王了。
她知道,那一切都是叫蘇琳瑯的阿姐做的。
而從那時起,阿霞的心里就有了一個人生目標,做公安。
靠上椅背,一臉驕傲,他說:“對。我大哥叫賀樸廷,我大嫂叫蘇琳瑯。告訴你們,我大嫂可寵我了,是她給我錢,讓我出來賭錢,磕藥,玩女人,盡情嗨皮的,你們不陪我賭兩把,就這樣搶走我的錢,她會生氣的。”
他說的是粵語,阿坤聽得懂,邊聽,就邊在笑。
因為賀樸旭看起來就是個純粹的紈绔,二世祖,廢物。
陪這種人賭錢,就當是逗貓逗狗,阿坤倒也樂意。
而阿霞,應該也會從這句話里聽出破綻的。
說回港府,蘇琳瑯這邊。
許婉心計劃帶著賀章一起去趟大陸,就還牽涉到了他和護工梁月伶的簽證,以及,還要多備一套護理儀器到大陸的酒店,要過關審批,就比較麻煩。
所以他們想走,就還得等那邊一切都安置好。
當然,在知道賀樸旭要演《賭場風云》后她的氣就消了。
那女孩是夠不可思議的,她遍嘗人世間的各種苦難,可她不但不屈服,還敢跟公安叫板,以緝毒為條件,只為能上警校,去當警察。
這是兩個靈魂融合以來,蘇琳瑯頭一回感覺到難過和悲傷這兩種情緒。
她沒想到一個女孩能那么倔強,那么強悍,那么的不服輸。
阿霞因為常在底層活動,應該是自己發現的毒販,而之所以專門找閻局,是因為她一直在關注蘇琳瑯的所有新聞,知道賀氏高管的案子是閻局在查,所以她才會信任閻局。
而她拿命做賭,只為當警察的話,那她將來,就肯定會是個好警察。
賀樸旭應該已經想到愿意配合他們緝毒的人是誰了。
其實答案很明顯,就是大陸軍方,PLA,因為只有他們才跟大英一樣,擁有公海執法權。
也只有他們,愿意在港府警察有麻煩時鼎力相助,畢竟一衣帶水,大家是同胞。
但高傲如皇家警署,所有警官都拿PLA當成敵人的,還有個大英政府夾在中間,想要達成合作關系,共同緝毒并沒有那么容易。
不過賀樸旭還算有節操,所以當大英軍方找他調查越境戰機的情況時他選擇了閉嘴。
賀樸廷剛才事情只辦到一半,他需要吃飯,然后趕緊上床,睡覺?
不過他起身才準備去吃飯,傭人月華姐進來了,說:“大少,飛虎隊的錢Sir來了。”
賀樸旭還穿的制服,黑T恤,黑色警褲,面巾掛在脖子上,他大喇喇坐在賀家的會客廳里,膝頭一只四方形,紫檀木的大盒子。
抬頭見個皮膚白皙,身材高瘦,戴銀框眼鏡,穿一件青金色蠶絲襯衫的男人自內門出來,他立刻伸出一只手:“樸廷這趟出門夠久的,剛回來吧,看你又瘦了不少。”
他點頭,說:“其實我更希望是港府警方抓到阿坤,不過大陸公安雖然硬件差,作風也保守,但是人家有個先機是,人家有線人?而且那個人就在阿坤身邊,所以阿坤很可能,最終會被大陸公安抓到。”
賀樸旭別的不行,察言觀色,拍馬屁第一名。他適時說:“其實我更希望阿坤被大陸公安抓到,因為我和阿嫂一樣熱愛大陸?”
許天璽這才反應過來,賀樸旭是在獻媚和擠兌自己,他轉頭看賀樸旭,眼神就仿佛在說:你個樂色,撲街,你讓我覺得惡心?
賀樸旭脾氣軟,倒也不生氣,而且他機靈,有眼色,眼看蘇琳瑯要進船艙,就又適時擠開許天璽,亦步亦趨跟著走了。
許天璽被他氣的,攆在屁股后面,悄悄起飛腳要踹,但賀樸旭早有防備,跑得快。
仰頭一笑,她問賀樸旭:“樸旭,你的意思呢,要是我們結婚了,要立刻要寶寶啊。”
說回窗外,冰雁聽到這兒,搖蘇琳瑯的胳膊,小聲問:“阿嫂,霆婷姐姐真的會給我們生小寶寶啊。”
蘇琳瑯也是小聲:“你想要小寶寶呀,是想要照顧小寶寶啊。”
冰雁搖頭:“不要喔,我不想,我更想照顧爸爸?”
又小聲說:“霆婷姐姐不喜歡小朋友的,見了我們總是會瞪我們,喊我們走開,我覺得她不喜歡寶寶,也不會給我們生寶寶。”
賀樸鴻當然知道她說的是什么膠卷,問:“少奶奶您現在就要啊,我給你拿來。”
蘇琳瑯點頭,又指隔壁:“樸旭在吧”
賀樸鴻點了點頭,轉身去保鏢房拿東西了。
蘇琳瑯得找賀樸旭了,她要敲門,但手才觸到門,門應聲而開,賀樸旭只穿個三角褲衩,站在門口,造型擺的跟大衛雕像似的。
蘇琳瑯是偶然推門的,但一推開,就看到一年多不見的賀樸旭脫的精光,在凸顯他的肌肉,還撅著他傲人的翹臀。
這時阿坤已經被陳強尼反壓在地,牢牢控制住了,賀樸旭和賀樸鴻也已經站起來了。
倆人對視一眼,同時抓起繩索,一起抬繩索又猛甩繩索,繩索劇烈晃動。
繩索上的毒販眼看自己的手飛了,晃動繩索躲避,同時抬頭大叫:“湯哥,湯哥?”
但緊接著,他被一股巨大的彈力從繩索上甩飛,他也開始疾速墜落。
蘇琳瑯也是瞅準的,眼看這個毒販落到自己面前,適時舉刀,橫刀一滑,毒販子的腦袋和身體就分家了。
他要抽支煙的話,不就要點打火機。
油箱在駕駛室的底部,要掀起駕駛艙的蓋板才能下去。
這會兒有倆公安在駕駛艙里,扶著駕駛艙的地板,趴著在看下面。
顧滿貫點火,他倆也會被轟到的。
賀樸旭也不知道哪來的急智,沖進門,一把捂上了駕駛艙的蓋板,緊接著,只聽下面轟的一聲巨響,他大吼:“我的火機炸了,大家快撤啊,快,撤?”
蘇琳瑯也只是笑了一下,再沒說話。
美英天天叫囂,卻不敢動真格,當然是因為PLA有實力,而它的實力到底怎么樣,讓賀樸旭自己去看,去感受吧。
他們已經抵達臺海海域快半個小時了,臺島軍方的雷達已經探測到了,賀樸旭的對講機上能聽到來自臺島軍方的警告,中英日三種語言,在不停的播報:“這是警告,你已使入臺島海域,請迅速撤離,否則我們將采取軍事行動?”
蘇琳瑯嫌吵,抓過對講機關掉了,但賀樸旭搶過對講機,又把它給打開了。
他心里還是有擔心的。
許婉心大吃一驚。
因為她赫然發現面前剃著板寸,高高帥帥的男孩子是她的兒子,是賀廷樸?
沒錯,一個干干凈凈的,身上還帶著肥皂香氣的男孩,居然是她自己的兒子。
他那頭羊毛一樣,總是油膩膩的耷拉著的頭發不見了,就顯得個頭更高,皮膚更白了。
他也不像原來,瘦吧,還蔫不拉幾的,他的身體看起來結實了很多,比原來更健康了。
他緩緩睜開了眼睛,伸手摸了摸心臟的位置,從衣服里掏出一只雪茄盒來,揚頭,笑著說:“哇,這是我弟給我的好東西,一把槍,不哭啦,咱們不怕,咱們還有槍?”
賀廷樸不但把他的傻二哥武裝到了牙齒,而且每一樣東西至少兩種用途。
雪茄盒會被放在心臟的位置,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用來保護心臟的。
它里面還有一把小槍,拿出來就又是武器了,他們就還有機會殺阿坤。
但賀樸旭太緊張了,怎么都取不出槍來,偏偏這時電燈狂閃了幾下,然后徹底滅了。
賀樸旭是真委屈,也是不吐不快,小聲說:“顧滿貫在深市開賭場,已經賺了上百萬了,但是平安叔你看看我,一年年的,時間都賠在劇組了,愣是什么都沒有撈到。”
賀平安只是保鏢,也只會附和:“二少這幾年確實辛苦。”
賀樸旭又說:“我阿嫂唬我呢,顧滿貫的賭場都開一年了,公安根本就沒管過。”
貓有貓路蟹有蟹路,顧滿貫在大陸開賭場,據說賺錢賺的飛起,賀平安也挺意外的。
他說:“但人總還是遵紀守法的好。”
蘇琳瑯看過去,朝著本地媒體揮手。
當然,她也就可以順勢稍微逗留片刻了,讓記者們多拍幾張照片了。
賀樸廷是直到幫妻子踩完人才知道,她從一入場就盯著軍情局的局長,要故意踩他。
也是到了此刻才發現妻子爭版面的藝術。
就憑剛才兩個男人幫她整理裙子,她明天就能拿下大多數報紙的版面了。
賀樸旭算是目前大陸比較紅的電影明星了,他很帥,脾氣也很好,不知道顧滿貫在說什么,他慵懶而舒適的坐著,笑瞇瞇的聽著。
對了,酒吧里所有的女孩子都在看他,目光全是直勾勾的,跟看什么絕世大寶貝似的。
程超默默看了片刻,就又轉身上樓了。
他一路找到顧滿貫的房間,前后左右看著沒人,掏出鐵絲撬開門,呲溜就鉆進去了。
當然,他進顧滿貫的房間,并不是想偷東西,或者干點別的壞事。
所以賀樸旭注定等不到大英軍方的支援,也注定會失望。
不過當然,他們才剛剛求助駐港部隊,還沒得到答覆,也就不知道那個答案。
賀樸鑄兄弟得回家去,保鏢阿勇開了保鏢車來的,他倆下樓就走了。
蘇琳瑯要去趟大富豪,跟袁四爺聊關于公海開賭場的事,開的是一輛前段時間賀樸廷剛剛給她買的,一輛平治E300轎車,也準備走人,但她才上車,賀樸旭拉另一邊的車門,也上車了。
“錢Sir有事。”蘇琳瑯問。
按理,現在該阿湯和他三個手下下來了,四個毒販四把AK,這是最后一局,也是最難啃的一局,水里的特種兵們全都鳧出水面,每個人也都舉起了自己的槍,只等那四個目標出現,要集體掃射,將他們掃成馬蜂窩。
這么危險的場合,賀樸旭個傻子,偏偏就不走,他又喊:“阿嫂?”
賀樸旭撕他衣領,都想把他扔水里了,這時賀樸旭說:“咱的臥底阿霞還在上面呢,公安們都認識她的吧,會把她接走吧。”
賀樸旭回頭看蘇琳瑯,她卻猛搖頭。
阿霞在軍警兩方,只有不超過四個人認識,她還是毒販打扮。
一個個頭特別高,五官長的跟牛仔杰克一模一樣,賀樸旭也見過照片,知道這人就是扒了馬太頭皮的那位,阿湯。
而另一個。
那是一個不算太高,大概一米六五左右的,不男不女,瘦骨伶仃的人,乍一看是男人,要細看才能分辯出來,是個女人。
她賀樸旭其實也認識,他看過她的照片,知道她。
她就是阿霞。
賀家是港府首富,產業當然很多。
在離島區又建造的別墅區,紅山半島樓盤林立,偌大的港口也即將建成。
就在南丫島,也有一片規劃中的度假區。
而這些,都是賀樸廷一個人拚搏來的。
話說,賀章一個正當年,風華正茂,事業如日中天的男人突然被槍擊,從此纏綿病榻,口水,尿溺都管不住,內心當然很痛苦。
賀樸廷還是比較了解自己的太太的。
扯領帶,脫西服,他先說:“看來阿妹已經把阿坤約出來了。”
蘇琳瑯打水沖了沖刀,再對光看一遍刀刃,再把刀刃搭上磨刀石,邊磨邊點頭,唇側的酒窩因為笑而漾的深深的。
她心情好,語聲也是甜甜的:“嗯?”
雖然沒有聽到顧滿貫給確切的承諾,但是,一百萬美金是絕對能釣出阿坤來的。
轉過窗戶,她自正門進屋,笑著對季德和季霆婷說:“忘了告訴你們,《古惑仔3賭場風云》就由我家樸旭領銜主演,還請你們多多幫忙宣傳。”
港府影視人們現在正在經歷的,是其影視業史無前例的黃金十年。
《古惑仔1》票房八千萬,《古惑仔2義薄云天》上映三個月票房已經破億。
《古惑仔3賭場風云》目前還在選主角的階段,就已經被全亞洲的娛樂媒體們列為了1988年度最受大眾期待的新片No.1。
而因為要在原有班底的基礎上加入新角色,那個角色的定位還是港府第一賭王,角色夠勁,全港的當紅男星們為了搏到角色,有找導演毛遂自薦的,還有拐彎抹角找到賀氏公司的董事們,要求幫忙說情的。
她也提著一支AK,腰間掛著匕首,背影又瘦又窄,一看就是個女孩子。
她也就是這些馬仔中唯一的女性,阿霞了。
她雖然瘦,矮,但走路帶風,利落精干,從背影就能看出來,是個狠角色。
從她和阿坤的對話也可以聽出來,阿坤挺有學習精神,應該在學中文。
估計他是為了開辟大陸市場,才專門學中文的。
他再揚手,阿湯立刻掏出一包香煙,抽出一支畢恭畢敬送到阿坤嘴邊,再點燃打火機,阿坤吸一口,將整包煙在賭桌上一滑,滑到了賀樸旭面前。
一笑,他雙目如鷹,說:“這位賀先生一看原來就沒吸過。”
再看顧滿貫,又問:“是你太蠢被賀先生騙了,還是你們本來就是一伙的。”
顧滿貫一愣,賀樸旭心里也是咯登一聲。
因為為了取得阿坤的信任,賀樸旭跟顧滿貫撒了謊,說自己一直在悄悄吸毒,只是因為吸的都是純度特別高,對人體無害的那種,所以表面才看不出來的。
而且蘇琳瑯從來沒有找許天珠幫過忙,但是她的女賓答謝禮里面,就有[琳瑯]牌化妝品中最高端的一款香水。
這也算是在變相的,幫她搞宣傳了。
她是這兒的負責人,抽一天時間陪蘇琳瑯已經是面子了。
第二天一早,她當然就得跟賀樸廷一起去開會,看賬,準備晚上的答謝會。
蘇琳瑯一早起來,則得給喬治上校打電話,約其見面,上門拜訪。
聽到廣播在播報登機信息,正好是他們的航班,蘇琳瑯就說:“該登機了,說不定登機口,飛機上都會有特工跟著,咱們先不說了,回家再說吧。”
賀樸旭連忙說:“好的好的,我閉嘴。”
但想了想,他干脆打開包,又說:“阿嫂,我真不是Gay,我喜歡看A片,我包里還有《閣樓風情》,我還有《花花公子》,我喜歡的是女人的,你看”
幸好他們是在vip區,人不是很多。
但偶然有人經過,看到,差點驚掉眼球。
聽著一陣陣槍聲,賀樸鴻難免操心:“少奶奶,也不知道咱們二少現在怎么樣了。”
蘇琳瑯說:“應該躲起來了吧,他別的方面不行,裝死還是可以的。”
賀樸鴻又說:“雖然三少給了他很多武器,但我其實有點擔心的,我怕他不會用?”
蘇琳瑯噎了一下。
她也有這個擔心,擔心賀樸旭雖然拿了一堆武器,但是不會用,或者把自己給炸死。
女記者卻在點頭,說:“沒有錯?”
適時的,許天珠進來了,在蘇琳瑯耳邊耳語了幾句,她遂款款站了起來,笑著說:“實在抱歉,我今天還有別的行程,那么”
對方下逐客令,記者們也就禮貌的告辭了。
而關于港府禁止螵娼的謠言,由蘇琳瑯一手捏造,也經由她,就在大英傳播開來了。
賀樸旭脾氣好,不跟弟弟爭,只看阿嫂,因為他很少獨立處理事情,為自己做決定,當做了一個決定,他也會想得到肯定的。
蘇琳瑯這趟帶賀樸旭,就是為了給他培養點大佬氣質,也是要教他如何去反擊別人。
賀樸旭說的很好,也很對,她當然就會表揚他,笑了笑,她說:“樸旭這辦法很不錯,想干你就放手去干,兜不住了就喊阿嫂。”
得到阿嫂的肯定,賀樸旭簡直了,那張俊臉幸福的就跟吃了蜂蜜似的,樂的都笑開花了,這就搞得賀樸鑄有點暗搓搓的吃醋了。
因為阿嫂對二哥,實在太好啦?
第126章 第一百二十六刀
賀樸旭舉著望遠鏡走來走去,又看蘇琳瑯,說:“蘇小姐,要不咱們去一趟吧,大陸特種兵為了保護自己不暴露,也都戴著面罩,你只要戴上面罩不就行了。”
蘇琳瑯被毒品的臭氣熏的惡心欲嘔,本來都想下船艙了,看賀樸旭一臉猴急,反問:“錢中校是怕我們的特種兵搞不定,還覺得我們進攻的五千人隊伍都比不上您一個。”
賀樸旭曾為中校,打過很多仗,就戰略布局來說,目前南海部隊的排兵布陣他無話可說,也挑不出毛病來。
而且他雖然知道南海部隊派了一個團的兵力,但他沒想到是一個戰艦艦隊,他粗略數了一下,大概有三十艘戰艦。
戰艦才是海軍的軍事實力,那包圍成一個圓的戰艦全是南海部隊派的,南海戰艦,它都夠用來武統港府了。
上了車,蘇琳瑯說:“走吧強尼,車開快一點,去口岸,趕緊過關。”
又對賀樸廷說:“阿哥,我帶著他們就行了,你可以不去的。”
陳強尼車開的飛快,也說:“Boss,現場太危險了,您就不去了吧。”
賀樸廷下意識摸兜里,秦場長給的求子符,語帶不滿:“強尼,好好開車。”
又對翁家明說:“剛才我跟你們說過的,就跟咱們出海,到加勒比海,到索馬里一樣,不要有壓力,也不要遲疑,人,該干就得干掉,有人幫你們擔責的。”
二位局長都是老派人,最操心別人家事的,這一聽,當然要過問,閻局說:“賀老板和太太結婚有些年頭了吧,怎么一直沒有要孩子。”
賀大少經常在太太面前瘋狂暗示自己想要小崽崽,但只要出了臥室,哪怕是在賀致寰和許婉心的面前,他也堅持一點,是自己不想要的。
這可以有效避免家庭矛盾。
在外面也是,免得別人對蘇琳瑯猜東猜西。
所以他說:“我不太喜歡小Baby,目前也還沒有要小Baby的打算。”
她小聲說:“喝點吧,多喝幾口你就會習慣的,不然你身體會缺水的,快來喝一口。”
賀樸廷架不住妻子殷切的目光,接過咖啡再強迫自己嘗了一口,但立刻就悄悄吐掉了。
他實在喝不了這種有異味的水。
看他糟蹋人家女公安的一番好心,蘇琳瑯生氣了,接過咖啡一飲而盡。
話說,賀樸廷有時候會羨慕,甚至嫉妒妻子,但不是因為她那不論走到哪里,都能被女性所喜愛和崇拜的魅力。
賀廷樸的武器,是連程超都要大開眼界的。
他提起一只牛皮質的行李箱拍了拍,引導賀樸旭捏眼鏡鏡框凸起的位置,再說:“這副眼鏡的鋼架是個無線接收器,它的無線信號機在這只皮箱內部,背板上,你上船時應該要接受安檢,你不想讓它發出無線信號,就不能開啟它,得等需要跟我們聯絡的時候才能開,記住了吧。”
用來裝錢的行李箱和眼鏡是兩樣東西,分開是武器,合起來,就又是另一種武器了。
賀樸旭說:“我見過詹姆斯.邦德的原型喬治上校,沒你想的那么傻,繼續講別的吧。”
賀廷樸再拿起一只打火機,又說:“這是一只火機,也是一顆炸彈,但需要打火五次才能觸動它的引線,所以你可以拿它點五次煙。而等第六次的時候就不可以了,因為你會觸動引線,它就是顆炸彈了,所以一定要數好次數,別因為抽煙,把自己給炸了。”
南海部隊的軍人們也好不到哪兒去,軍綠色背心加平腳泳褲。
總之就是,大家初次見面,特別赤誠,赤誠到近乎全裸。
叫齊嶼的小伙子是這幫特種兵的小隊長,上下打量賀樸旭,豎起了大拇指:“早就聽說過賀樸旭錢Sir的威名,今天一見,果然瀟灑威猛,帥氣?”
又對他的手下們說:“錢Sir可是從大英皇家空軍部隊轉業的,他的專業素養肯定比我們更好,紀律也比我們更嚴格,以后要向他學習,聽到了啊。”
一幫小伙子向賀樸旭行注目禮,高聲答:“是?”
而這回,為了爭取把癲公,帶他埋在家里的雷都安全送出,送到大陸去,賀致寰的幾個得力保鏢都回來了,來給蘇琳瑯幫忙了。
所以她能把飛機開走的把握還是很大的。
得,先陪公公吧。
蘇琳瑯還有一件事情,一件事關她能把飛機順利開回大陸的事情還要跟婆婆商量呢。
等她把賀廷樸喊來,賀章已經被許婉心推回房間了,在會客廳里坐著了。
賀大少語氣里帶著幽怨:“阿妹,我才剛剛下班,現在要回去洗澡,睡覺。”
蘇琳瑯差點忘了,情人在南半球,跟她有十幾個小時的時差,他那邊現在是半夜。
他才下班,她卻趕他去上班,似乎有點太無情了。
她已經上車了,而且今天她約了人的,她就說:“那阿哥快點休息吧,晚安?”
賀樸廷語氣悶悶的,又說:“錢Sir那艘游艇是benetti的,阿妹覺得還不錯吧,我也給你訂了一艘,年底交付,照片也發給你了。”
終于能回家了,能跟妻兒一直生活在一起了,賀章應該很高興,唇角一直翹著,在笑。
見賀廷樸進來,他就不看別人了,兩只眼睛一眨不眨,緊緊盯著他的天才兒子。
生兒好比叉燒。
賀廷樸看不到老爹眼神里對他的心疼和不舍,看老爹一眼,點點頭就去跟冰雁玩兒了。
許婉心在會客廳里供了菩薩的,平常她都是初一十五才焚柱香,但今天情人回來,正好這會兒是傍晚,燒香的時候,她遂燃了柱香,帶著冰雁和賀廷樸,給菩薩磕頭。
不過賀樸旭笑著說:“蘇小姐你多慮了,喬治上校確實知道你,但是他認為你跟大英女王對于大英一樣,只是賀家的吉祥物,你背后的賀樸廷才是香江道上真正的大佬,那頂皇帝冠帽你也不用害怕會牽涉到你,因為它是我送的,一旦被發現竊聽器,你完全可以把所有罪責推到我身上的。”
又說:“喬治上校是個特工,一般不見外人,是聽說你是個大陸女性他才想要見你的,因為他有很多關于大陸女性的文物和藏品,說是想跟你交流,探討一下。”
賀樸旭所擁有的,大清皇帝的冠帽其實是人家Gonda的財產。
那東西是文物,很有收藏價值,賣掉也能賺錢。
但是Gonda有幾十億資產,并不缺錢,蘇琳瑯還救過他的命,那孩子也挺乖的,等他長到十八歲,蘇琳瑯就想跟他談物歸原主,讓他把文物全捐到大陸,捐到博物館。
齊嶼沒有承認,但也沒否認,語氣里還有滿滿的崇拜:“表妹你可真會猜?”
這口氣的意思是,她猜準了,程超確實是去毒巢了。
倒不是蘇琳瑯會猜。
而是,她曾經也是一個決策者,她知道該怎么做決策。
就在兩個小時前,阿霞通過賀樸旭,傳出了阿坤毒巢的坐標。
出電梯,他會請客人先走,進門,也會讓客人先坐。
貼身秘書許天璽也在,但他會親自找茶葉,并專門為二位局長泡茶。
當然,主人忙來忙去的,二位局長也就不好開口談正事,先看看房間陳設吧。
這是一間標準的五星級酒店高級套房式的客房,厚而綿軟的藍色地毯,褐色軟皮沙發,茶色的水晶玻璃茶幾,墻上還掛著極具格調的畫。
臥室門開著,可見一張柔軟而舒適的大床。
這時郭瑞和阿勇一邊一個,已經在拉他了,還有保鏢把亂跑的賀樸鑄和冰雁倆也控制了起來。
許婉心和賀致寰倆一起,把賀章推出船艙,推到了甲板上。
現在,蘇琳瑯就要帶著賀廷樸正式離開了?
兩個保鏢把賀廷樸拉下船,直接塞到停在岸邊的一輛車里頭,蘇琳瑯緊隨其后,邊跑邊脫外套,上了車就催:“劉波,快開車?”
這些年他們橫行亞洲,也不是沒被別的國家出兵圍剿過,但于他們來說,被圍剿好比狩獵,他們是獵人,那些正規軍只能算肥羊,兔子,一掃一大片。
但今天他們碰到硬骨頭了。
剛剛打完對越自衛戰的PLA的作戰方式讓阿湯恐懼,膽寒。
他們的武器也是AK,不過這個不重要。
在武力同等的情況下大家拼的是槍法,敏銳性,是行兵布陣的戰略。
因為離婚三年了,他確實不知道張美玲人在哪里。
雖然季霆軒和季霆峰都知道,也經常電話聯絡,偶爾,張美玲也會接孩子們出去吃飯,但他們母子同仇敵愾,就不告訴季德張美玲在哪里,在干嘛。
而自打知道自己是被許婉心害癱瘓的,季德就無一日不悔恨,不懷念發妻。
他經常半夜夢到她在給自己揉頭做按摩,醒來卻發現是一場空。
而此刻賀樸旭的語氣加笑容,以及眼神中的暗示,讓季德后背陡然發涼,他說:“樸旭,你知道張美玲在哪里吧,她一直躲著我,是因為還在恨我,對不對。”
因為他的保險箱是鑰匙加密碼型的,鑰匙在許天璽手里,密碼確實是蘇琳瑯的生日,但是只憑那個密碼是拿不到錢的。
必須再加上許天璽手里的鑰匙才能打開。
不過他還是說:“對的。”
顧滿貫和賀樸旭倆剛剛下電梯,聽到蘇琳瑯在說一百萬,倆人的耳朵同時豎了起來。
蘇琳瑯冷冷瞥了他倆一眼,擦肩而過,進一樓洗手間了。
賀樸廷看了看賀平安手里的箱子,雖然不知道妻子為什么會這樣問,但還是說:“對的,在我這兒。”
此刻,蘇琳瑯其實就在酒店大廳里。
而賀樸旭,剛才上樓去約顧滿貫了,這會兒他們倆人正好從電梯里出來。
她捧著電話走到顧滿貫面前,并故意對電話里的賀樸廷說:“那一百萬你先不要存銀行,因為過幾天我就要用它,你把它放在保險箱里吧,對了,密碼還是我的生日吧。”
賀樸廷沒有說話。
他們乘坐的航班是目前從倫敦到港最舒適的一班飛機,這是一架純商務艙航班,而且是半封閉式的靜音航班,可以確保乘客在乘坐的全程,都不必擔心被同艙乘客制造的噪音所打擾。
賀樸廷經常四處飛,上飛機于他來說就是休息,他也會調節自己,只要上了飛機就不會想別的,而是安安生生的睡一覺。
他和蘇琳瑯訂的是情侶艙,就好比一人一張床,可以面對面躺著,這對賀樸廷來說也算難得的放松,畢竟有太太在,他甚至連空難都不必擔憂,因為在他想來,即使發生空難,他太太也能把一飛機的人都救下來。
還有就是,他自己還沒意識到,但其實漸漸的,他特別依賴蘇琳瑯,不但習慣于被保護,還跟個怨婦似的,總愛跟她發點牢騷。
今天他吐的牢騷就是賀樸旭了。
其實他是竊聽到她昨晚說的,威爾士家族的繼承人,也就是小Gonda準備讓自家的古玩出鏡在電影《末代皇帝》中,并因此,能獲得家族的勛章和徽章在電影中的出鏡,并存在于一部東方的歷史電影巨制中,也想蹭那個好處,才動心,準備讓他家的文物也通過拍賣行來巡回展出的。
這種方式既能保證文物的安全,還能借文物來為他的家族造影響力。
所以他才準備做個巡回展的。
但這位特工先生一雙藍眼睛深情款款,笑容分外迷人,非得說成他是為了蘇琳瑯。
所以,他都四十歲的人了,既沒有賀樸廷的年輕,也沒有賀樸廷的多金和帥氣,卻還妄圖要色誘蘇琳瑯這個首富太太,不得不說,他也是太自信了點。
他們也都認為不依托,依靠大陸政府,港府人民自主自治就能過的很好。
不過賀樸旭正在為了緝毒而尋求大英駐港部隊的幫助,但他注定會失望,到那時他就知道,當沒有強大的國家,強大的軍事背景作為依托,只憑一個小小的城市,面對毒販時會有多么屈辱了。
至于賀廷樸,很快蘇琳瑯也會讓他意識到這個問題的。
劉管家的兒子劉波在這兒守著飛機,見賀廷樸和蘇琳瑯來,連忙迎了出來了,說:“三少好,少奶奶好。”
“帶三少去組裝飛機,要提醒他吃飯,他不吃你就喂給他,別給餓壞了。”蘇琳瑯說。
家里就只有賀章和許婉心倆。
已經是晚飯時間了,他倆都在餐廳里,許婉心正在給情人讀報紙。
賀樸旭向來會拍馬屁,按理就該一馬當先,把自己要演《賭場風云》的消息說給許婉心聽的,他不是許婉心生的,在拍馬屁方面,向來比別的幾個孩子更用心。
但今天,大概是因為狂喜,也是因為阿嫂給的擔子重,他突然就變羞澀,變乖巧了,進了餐廳,規規矩矩坐下,一言不發。
當然,有好消息,冰雁和賀樸鑄倆要搶著說的。
但程超覺得不行,他說:“表妹,我總覺得情況不對,實在不行咱們先回部隊,你改天再走,我們可以走線澳城,從澳城那邊,讓袁老四把你偷送過境。”
蘇琳瑯穿著長袖T恤,脫掉,里面是泳衣,再脫掉褲子,踢掉鞋子,她撒了個善意的謊言,說:“白色游艇就是賀家的,你們不用管我了,我自己游過去。”
程超估了一下那片漁船的方向,大概三海里左右,將近五公里的直線距離。
倒是順洋流,但游泳的話至少要游一個多小時。
他說:“就幾步路而已,那還是咱們的海域,我們送你過去吧。”
她的唇軟軟的,香香的,印在賀樸廷干燥而焦熱的唇上,顯然想干點什么。
賀大少又驚又喜,啞聲問:“阿妹你終于好了。”
蘇琳瑯柔聲說:“還沒有。”
賀樸廷以為妻子已經好了,都爬起來了,又失望的躺了回去,不過就在這時,滑向他腰間的妻子突然問:“阿哥你想不想試試”
她竟然,她怎么能賀樸廷都來不及阻止,來不及把妻子拉起來就被她給帶飛了。
他要干的是正經生意,按理就住不起這種酒店,除非他在搞灰產,就比如,賭博?
顧滿貫說:“我從小就沒吃過苦,在衣食住行方面比較講究。還有就是,我北上創業,我阿爸特別支持,每月會多補貼我一筆。”
他是顧天祁的老來子,老爺子很疼他的,原來生活費一月就十萬塊,現在給的更多了。
甚至因為他表現好,顧老爺子還準備扶正他媽,把他媽從小妾變成正妻。
許婉心最煩這家伙了,再看他時不時朝賀樸旭飛眼色,擠眉弄眼,就知道他沒安好心。
但是蘇琳瑯拉開手包,從中掏出一本電話簿來,打開,將它遞給了喬治上校,并說:“喬治上校,今天,我們酒店工作人員撿到一本電話簿,我猜是你女朋友Jessica的,要不您把它還給Jessica女士。”
喬治上校知道的,蘇琳瑯搶走了Jessica的電話簿,但他沒想到,她會在此刻歸還東西。
而且她把電話簿打開了。
在打開的電話簿中,寫著一行英文。
在看到那行英文后喬治上校大驚失色,一把抓過了電話簿。
集團主席要去巡視生意,順帶還要開拓市場,當然馬虎不得,所以所有的衣服和首飾,以及發型,鞋子的搭配許婉心都專門畫了彩稿,怕傳真不清晰,她讓劉管家今天就派人出發,送到倫敦去了。
以便許天珠到時候給蘇琳瑯搭配,穿戴。
雖然蘇琳瑯記不住,也不愛聽服飾搭配一類的東西,但許婉心還是得跟她講一遍。
總歸自己不在身邊,她怕許天珠搞不好,會害得兒媳婦在倫敦不夠美,不夠驚艷嘛。
許婉心當然惦記賀廷樸,不過她并不知道賀樸廷有沒有去過部隊,有沒有見過賀廷樸,所以并沒有問起。
“咱們是要去公海啊,五個小時航程,當然要走早點啦。”顧滿貫說。
賀樸旭依然懶懶的,說:“你上樓來接我。”
顧滿貫反問:“你偷了錢,不說跑快點,還想我來接你。”
又說:“搞快點啦,我在地下室等你,小心被你哥發現,咱們就走不了啦。”
這就是紈绔子弟的勾當了,偷錢去賭,鬼鬼祟祟,又理直氣壯。
所以一幫特工足足折騰了二十分鐘,還是把賀樸廷夫妻給放了。
喬治上校像獵狗一樣追了賀樸廷夫妻兩天了,也查了他們兩天,一無所獲,應該也很頭痛,眼睜睜的看著賀樸廷夫妻從自己身邊大搖大擺經過,苦惱的低下了頭,在搓額頭,揉眼睛。
而賀樸廷過了安檢口,就在通往vip候機廳的大門口迎上了賀樸旭。
這貨,你要說他傻吧,他拍戲拍得確實很好,由他表演出來的角色,和他本人反差巨大,完全就不是一個人。
大陸媒體吹捧他的演技,都快吹上天了。
她可以帶到大英去兜一圈,但最后,她還是會把它帶回來,并捐到大陸,捐給博物館。
想到這兒,她說:“我們明早就要離開,你把皇帝冠帽所有的證書和文件都備齊,送到我家來吧。”
賀樸旭早就把東西打包好了,正準備親自送上門,握著電話,他提著東西走的大搖大擺:“我就知道蘇小姐胸有韜略,不是一般人,皇帝冠帽,我馬上給你送上門。”
他要掛電話了,蘇琳瑯卻又追問:“錢Sir,知道這件事的人還有誰。”
賀樸旭忙說:“放心吧,大家都知道警隊內部有內鬼,而且在高層,裝竊聽器是我的個人行為,除了咱們倆,沒有第三個知情者。”
但看到蘇琳瑯就不一樣了,精神大振,跑的飛快:“阿嫂,我幫你提行李?”
賀樸廷冷冷盯著屁顛顛的表弟扶著他太太跑,但終是一言未發。
倫敦雖然也是夏天,但比港府涼快得多。
本地人據說在六月都會熱的中暑了,但于蘇琳瑯來說,這種溫度剛剛好。
他也想輕一點,但太久沒有那個過了,他實在難以控制自己的熱情?
話說,再度與影帝失之交臂的賀樸旭聽說大哥大嫂就在倫敦,當天晚上就買了飛機票,第二天一大清早已經落地倫敦了。
他是賀家二少,雖然在家里沒地位,但只要是有賀氏酒店的城市,他只需一個電話,自然就會有人來接他。
他也沒賀樸廷想的那么拉胯,因為在大陸拍了電影,還拍過幾個廣告,在大陸頗有名氣,《末代皇帝》劇組真還就喊他試過鏡。
他是從北平回來的,估計住宿條件一般,身上帶著一股大陸,國營賓館統一配給的香皂自帶的薄荷清香。
因為農場時代的生活記憶,蘇琳瑯很喜歡這種味道。
正好情人低頭在她胸前,她遂也低頭,嗅他額頭上那股大陸特色的清香氣息。
賀樸旭當然不知道賀太太這頭的香艷和滿室春光,還在給蘇琳瑯講他的所謂[小忙]。
賀樸旭看在眼里,依然笑呵呵的,卻是單獨對著蘇琳瑯說:“阿嫂肯定也想知道,剛才那個安檢員為什么會那么容易的,就把我給放了的吧?”
賀樸旭是這樣,天生一張好臉,又俊又討喜,還特別會拍馬屁,他也很有分寸,凡事懂得適可而止。
見大哥著急膠卷,就頗有些小驕傲的說:“好啦大哥,你就別總是瞎操心了,膠卷那么重要的東西,我早就收起來了。”
再看蘇琳瑯,他貼了過去:“阿嫂你就猜猜唄,看我是怎么過關的。”
要知道,賀樸廷和他的四大金剛才是想知道答案的人。
不過作為一個滿身銅臭的資本家,凡事,他總能想到賺錢上。
思索片刻,他說:“如果賀樸旭不吸毒,不濫交,而且真正能憑電影在港府站住腳的話,全亞洲,咱們以后估計都不需要付廣告費了。”
即將邁入九十年代,港府的影視業憑借《古惑仔》,在風月片之后又強勢占領了整個亞洲,日本的AV片都賣不過它。
而如果賀家的孩子中有那么一個德智體全方位優秀的,還能成為影視明星的話,賀樸廷就不用花一分錢的廣告和宣傳費了。
賀氏會長掛娛樂版面,賀氏的酒店業也可以趁著那股東風進行全亞洲擴張。
程超得給人家造孩子的時間嘛。
不過他正欲告辭,蘇琳瑯又問:“你們是怎么計劃的,準備什么時候行動,方便告訴我的吧。”
程超坦言:“當然不方便,而且任務時間只有閻王二位局長知道,他們隨時發號施令,我們隨時出發。”
頓了頓,又說:“不過據我推測,公安方面應該也是在等線人的消息,因為阿霞同志在毒販的船上具體在做什么我們并不知道,而且她要聯絡外面也不容易,茫茫公海上,她想要確定坐標,以及毒販們會在某個坐標停留的時間,這都很難,我們時刻準備著,但必須有確切消息才能出發,不然要是打草驚蛇,阿霞會死的。”
蘇琳瑯想了想,再問程超:“你們有沒有調查過一個最近在深市還挺出名的港商,顧滿貫的,他跟毒品案有沒有關系。”
Megan的父親是個石油二次加工商,跟Gonda的本家,威爾士家族一樣,也是大英的老牌富翁,而Megan在上大學的時候,于稅務方面就特別精通,賀樸廷當時跟她走的近,就是為了鉆研稅務問題,畢竟跨國公司,稅務是個大問題。
賀樸廷看了看表,果然又坐穩了:“愿聞其詳,杰西卡小姐請講。”
他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后面,Jessica是坐在他對面的。
她穿的是一套米白色職業套裝,內里是一件特別性感的粉色蕾絲內搭,突然欠腰,她笑著說:“是個Little Secret,我想我大概需要悄悄告訴你。”
賀樸廷下意識向后欠腰,說:“你可以說中文,[是個小秘密]。請講。”
正好陸六爺在選港姐,帶了幾個熱門港姐候選人去幫她站店搞宣傳,她遂也去現場應援,盯宣傳了。
畢竟首富太太,怕搶港姐們的風頭,她才特意穿的很樸素。
因為跟賀樸廷約好晚上一起吃飯,她就通知菲傭把晚上穿的裙子送到了酒店。
她是在準備上樓換衣服的時候接到的程超的電話的,遂在酒店門口等著表哥。
接上表哥,倆人就一起上樓,到房間換衣服了。
蘇琳瑯一時間有些想不起來,直到對方伸出手,手腕上有兩道像賀樸廷一樣,被捆綁,繩子勒肉而造成的瘢痕,她才突然想起來。
她也伸手,跟這位老司令握手,說:“您當年是不是去過我們農場。”
李司令說:“有一個叫阿泰的小衛兵,用的就是從我身上扒的軍用皮帶,打了我三天三夜,要不是你們一幫女孩子送水,我熬不過來的。”
他們的緣分就是,李司令被阿泰打過。
而蘇琳瑯在他快熬不過去得時候,翻墻進去,悄悄給了他一碗水喝。
那就是不忘國恥,重提國恥,且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敵人殘暴,你就比敵人更殘暴,敵人嗜血,你就比敵人更嗜血,只有這樣,敵人才會從骨子里害怕?
有句話,季荃和顧天祁跟賀致寰已經說過八百遍了,但是忍不住要多說一次。
那不,眼看蘇琳瑯提刀,一聲喝的石田像只被貓抓住的老鼠一般瑟瑟發抖,顧天祁忍不住就說:“賀老向來眼光毒辣,但娶到蘇小姐,是你最賺的一筆生意了吧。”
賀致寰勾唇笑,重重點頭。
當然了,他能親手剝了馬太的頭皮,挖了她的膝蓋,就可見他的殘忍。
話說,可憐賀樸旭本來雄心勃勃,想去辦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但當聽說自己要面對的是那么一個殘忍的魔鬼時,嚇的腿都軟了。
可是他看閻局,就見閻局兩目贊許。
他心說用炸彈殺人,該比匕首容易吧。
所以他猛地掏出打火機來,朝阿霞眨了眨眼睛。
而他一掏打火機,阿湯笑了:“看來旭仔是喜歡卷在煙里頭抽,那我來幫你卷。”
賀樸旭一邊瞄著逃跑的路,一邊眼神示意阿霞后退,就準備打著火機,炸阿湯了。
但就在這時顧滿貫走了過來,順手接過賀樸旭手里的打火機,叼起一支煙就準備要打。
在他看來,他的二世祖弟弟不給他丟臉就不錯了,至于責任感和骨氣,在賀樸廷看來,是跟賀樸旭完全無關的東西。
蘇琳瑯重又翻開了雜志,又說:“阿哥你等著看吧,樸旭早晚有一天,會讓你們都刮目相看的。”
賀樸廷再一笑,閉上了眼睛。
當然,他根本想不到,自己不靠譜的二世祖弟弟會怎么叫他刮目相看。
而且在他看來,賀樸旭北上幾年,除了學會出老千,就沒別的長進。
賀廷樸作為軍工工程師,也只需要給予相應的武器就行了。
而如果去的線人是個普通公安,他是不會拿出這種壓箱底的武器來的。
但因為要去的是賀樸旭,沒辦法,他就全都拿出來了,畢竟再怎么著,也不能讓他的傻二哥出事死在毒販子手里嘛。
賀樸旭完全不懂武器,戴上眼鏡四處看,說:“癲公,這就是副普通眼鏡吧,我沒感覺它跟別的眼鏡有什么不同呀。”
賀廷樸倒了一杯水,又從書桌上拿起一瓶透明溶液往里面滴了一滴,然后說:“你再看呢。”
但從星際來的蘇琳瑯知道,只要人存在,階級就存在,有錢人注定就會有很多特權,這也是不論各行各業,每個人都拼了命賺錢的動力。
不過曾為軍人,不喜歡軍人被資本玩弄,蘇琳瑯就說:“以后不要了。”
正好她的電話在響,她就去接電話了。
程超本來也急,想問問賭場該怎么辦,但一下車就被會所給吸引了。
這家會所就在高爾夫球場旁邊,五層樓,造型倒是很簡約,但是乍一看,程超就想到了一個字,貴?從外立面的大理石貼墻到花崗巖門頭,再到整體的氛圍燈,他看不懂,但他能感覺到,它的裝修肯定特別貴。
可她報的是警察學校,是要做政審的,學校打電話到她老家,結果她爸就把她去過港府的事情給捅了出來,她也就上不了警察學校了。
然后她爸向公安舉報,說阿霞手里有幾十萬港幣,還說阿霞是個特務,反革命,要求公安抓阿霞,又告養阿霞的寡婦拐賣婦女。
就這樣,阿霞的書讀不成了,寡婦家也呆不了了,跟著她父親灰溜溜的回老家去了。
而等她再有消息的時候,就是大陸公安準備抓阿坤的時候了。
她把電話直接打給了閻局,并說自己在大毒梟阿坤的船上,要求做線人。
賀平安年齡大,穩重,得約束大家:“這事不能說出去,尤其要瞞著老太爺,也不能在媒體面前說,要說了,咱二少以后可就沒法活了。”
可他越這樣說,不就越發坐實賀樸旭的性向有問題了。
但事實真不是那樣的。
事實是,賀樸旭近兩年慢慢發現,自己好像不但能吸引異性,還能吸引同性。
所以生活中不但有很多女孩子向他示愛,還會有很多男人,隱晦的表達對他的喜愛。
Megan是真正有修養的大英貴族女性,也沒想搞砸賀樸廷的酒會。
但她向來都認為只有大英人才擁有高尚的品德和完備的素質,而像港府,錫蘭,以及非洲的很多國家,作為大英的殖民地,原住民都是極其愚昧,野蠻,無知的。
是需要大英人來教化,教養的。
不過她原來一直認為賀樸廷跟別人不一樣。
這個斯文,清瘦,干凈,性格和善的東方男人,不像別的東方男人一樣怯懦,膽小,庸俗,世儈,反而因為出身優渥,見識廣闊,身上有種大英人才有的貴族品質。
他雖然被個東方女性迷的暈頭漲腦的,但還是一眼就發現里面藏著的竊聽器了。
所以他一直在玩冠帽頂端那顆用竊聽器偽裝的珠子。
輕輕彈了幾下賀樸旭的竊聽器,他說:“在八十年前,我的祖父因為熱愛瓷器,為了保護瓷器,歷盡千辛萬苦,不遠萬里,把數以萬計的東方瓷器運送到了大英,那是他的偉大功勛,也是我們亨特家族的榮耀,以我的個人情感,并不想公開它,不過如果蘇小姐想看,我可以聯絡佳士得拍賣行,做一次巡回展覽,途中就會經過港府,到時候,我陪蘇小姐一起欣賞,如何。”
蘇琳瑯側首,眼神中的遺憾瞬間被驚喜所取代:“您為了我,準備把您的文物送到港府去。”
喬治上校抱臂,再一笑,又攤手說:“你懂得,雖然像我們亨特家族的文物愿意巡回展出,拍賣公司求之不得,但我是個非常害怕麻煩的人,所以,當然是為了蘇小姐您。”
因為不知道大陸的貨運能達到什么程度,港府商人們還在觀望中。
但是,從現在開始,以賀樸廷的估算,大陸的國際海運帶給他的利潤,會占整個海運公司的三成。
蘇琳瑯一行人登船時,就看到許天璽和吳董倆在渡輪二樓,都是一臉嚴肅的,正在聊著什么。
回頭見許婉心和保鏢們陪賀章去房間了,冰雁和樸鑄也上甲板去玩了,身邊就賀樸旭懵呆呆跟著她,蘇琳瑯遂指著遠處的吳董問賀樸旭:“樸旭你有沒有發現吳董一直在背著手摁圓珠筆,你猜那是為什么。”
吳董是個五十多歲的女性,是公司財務,也是個女強人,賀致寰都很尊重她的。
但刀才飛出去,蘇琳瑯一個躍身又把它撈了回來,緊接著遞給許婉心,再問:“知不知道為什么。”
許婉心一把抓過刀,趁著倆人距離近,抓刀的同時順勢就是一捅。
這把圍觀的賀樸鑄都氣急眼了,跳起來大罵:“劉小姐你要不要臉,你他媽耍賴?”
蘇琳瑯早料到許婉心的為人,閃身避開,同時甩著刀花連步后退,說:“因為我們華國人雖然善御敵,也能御敵,但我們,哪怕軍人,也從不以殺人為樂,所以我們的刀不像你們的雷切,不是為了殺人而制的?”
許婉心看蘇琳瑯后退,緊步跟上,連刀猛刺。
并給了他一個飽含著鼓勵的小眼神。
轉頭,他又對李司令說:“幾十年駐兵史遺留的駐兵孤兒們如今長大了,成了美英最好的武器,讓他們可以不費一槍一炮就搞亂港府,乃至咱們?”
所以他們不但要殖民,還要用殖二代來禍害的本土人民不得安生。
李司令把案件卷宗丟到桌子上,敲卷宗:“我不管你們用什么手段,去把這幫毒販子給我剿了,武器隨便申請,責任記在軍方,不要手下留情,滅了他們?”
閻局聞言一振,說:“是?”
賀樸旭站了起來,鉚足了勁把手表砸過去,本來是想砸阿坤的,但就在手表要砸上阿坤的肩膀時他下意識躲了一下,只聽轟一聲,賀樸旭傻眼了?
因為手表越過阿坤,砸向了窗外的一個毒販子,毒販的腦袋在挨上手表的一剎那被轟的稀爛,彈片四散開來,劃爛了阿坤的臉。
阿坤回頭,看賀樸旭傻愣愣站在原地,都不敢相信自己會被這么一個垃圾蠢貨給偷襲,朝著他的胸口就是一槍。
可憐賀樸旭初次當特工,剛才也是想逞能,想英雄救美,誰知他炸人不成,直接被阿坤一槍給轟飛了。
阿霞剛剛想罵賀樸旭蠢的,但見阿坤一槍將他轟飛,當然是立刻沖過去救他。
那么新的影視項目也交給他,讓他選吧。
蘇琳瑯收起劇本就準備走了,她說:“劇本我先拿回家看看,看完以后再回復你。”
季霆軒卻示意她再坐會兒,又說:“蘇小姐,樸旭快回來了吧,等他回來你通知我一聲吧,咱們兩家約個飯。”
賀樸旭短期內還回不了港府,因為大陸還是集體主義作風,電影沒徹底完成,他就每天還得待在劇組正常上班,過段時間還要再度出征戛納去選影帝,蘇琳瑯要再見他,估計得到六月份,因為他到時候要去大英評獎。
不過季霆軒眼里向來沒有賀樸旭,他突然約賀樸旭約飯,蘇琳瑯就有點好奇了。
賀廷樸拖回來的一箱子秘密武器已經擺出來了。
蘇琳瑯喜歡武器,正在逐個檢閱,觀賞。
而看一眼眼神清澈而愚蠢,又笑瞇瞇的傻二哥,賀廷樸氣不打一出來。
瞪了他半晌,這才說:“這兒可全是我壓箱底的東西,是準備等哪一天我們部隊的特工要跟軍情局交手的時候才用的,賀樸旭,你要帶著東西還下不了船,你就活該。”
程超對賀廷樸的各類武器也很感興趣,只見都是一些常用品,有雪茄盒,還有打火機,另外還有皮帶,傘,手表。
看到有下屬在摸槍,亨特局長也緊張了,畢竟女王出席的公開宴會,萬一有刺殺,他也難辭其咎,所以他沒有離開,也停了下來。
就在這時蘇琳瑯假意往前走,又撫胸回頭,提醒亨特局長:“先生,你大概踩到我的裙子了。”
亨特局長具有大英紳士的優良品德,一看蘇琳瑯藍色的裙擺在自己腳下連忙抬腳,掏出手帕,單膝跪地幫她擦起了裙子。
賀樸廷一看妻子的裙擺臟了,也立刻彎腰,跪地幫妻子整理起了裙擺。
這都幾乎是發生在一瞬間的事。
而到了緊要關頭,賀樸旭就又不蠢了。
他說:“阿湯先生,你放了那個女孩,不要殺她,我就乖乖跟你走。”
阿湯略遲疑,拽起賀樸旭躍窗而出,走了。
這時阿霞也找到槍了,一把小小的,半只巴掌大的袖珍槍,她舉槍沖到窗口,就見月光下,阿湯和賀樸旭一組,阿坤一個人一組,在毒販們的火力掩護下正在往船沿方向撤。
阿坤邊走還在邊打電話。
今年九龍的色情行業又慢慢抬頭了,白皮豬們又開始往港府涌,悄悄來尋歡作樂了。
而大英駐港部隊那幫軍人,更是一幫毫無底線,節操的大螵蟲。
蘇琳瑯是港府的首富太太,還在歐洲登上過各大報紙,但港府的女性在白人的心目中印象特別差,她要去大英出席宴會,當然就不能寒酸,尤其首飾,必須隆重,貴重。
這方面她任由情人和婆婆隨意梳妝打扮。
但她在思考一件事情,那就是,旅游是個支柱產業,如果西方的女性愿意來港府旅游,也能帶來經濟利益,對她的化妝品事業也更好,因為女性不螵,還喜歡消費化妝品。
第127章 第一百二十七刀
指揮船又開始緩緩往前走了,穿過并列的戰艦,來了戰艦隊列的正前方。
此時整個南海戰艦的隊列是面向正東方的。
舉目望去,一輪紅日才剛剛躍出水面,天空一片晴朗,萬里無云,向后看,是三十多艘艦船并排而列,艦船上,紅色的旌旗迎著朝霞隨風飄揚。
而在紅旗之上,是五架戰斗機呈人字形隊列在上空盤旋,制霸整片空域。
但這還沒完,聽到遠方一陣密集的轟響,錢飛龍在抬頭的瞬間,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因為竟然還有后援,而且是十二架東風戰機,它們并排而來,井然有序,接替了前五架戰機的巡邏崗,放前五架戰機返航了。
錢飛龍一臉愕然,去看蘇琳瑯,就見她雙手抱臂,笑的梨渦深深,也正在看他。
她的眼神仿佛在問:錢Sir,滿意你剛才看到的嗎?
錢飛龍的小心肝像小鹿一樣撲通撲通的狂跳,立刻又舉起了望遠鏡。
要知道,這是一場軍事行動,是戰爭。
而想要打贏一場戰爭,是需要海陸空,前線,后勤部隊的完美配合的。
大英只是虛張聲勢,繞了一圈就跑了,但南海軍方不是。
前五架伴飛的戰機飛了半夜,現在已經沒油了,在沒有海上航母可以補充燃油的情況下它們必須返航加油。
如果南海部隊只是虛張聲勢,嚇唬人,那么他們現在就該撤了,返航了。
而由它們負責安保的大英海運,是目前亞洲第一大海運,第二就是賀氏了。
位于東沙群島海域的,就是一個擁有幾十艘萊庫的超級大戰艦群。
賀樸廷以為自己看錯了,緊盯著看了片刻,對閻局說:“大英的艦隊好像在往后撤。”
又說:“閻局,大英的整個軍事基地好像都在往后撤,我沒看錯吧?”
賀樸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他看到整片的大英戰艦全在集體后撤。
他都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問題了。
但閻局笑著說:“賀老板您沒有看錯,他們確實是在后撤。”
見賀樸廷撤了望遠鏡,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閻局一笑,抬手指整片海域,近一步解釋說:“這片海域可不是公海,它隸屬臺島,也就屬于咱們華國,臺島政府默許大英駐兵,是自我矮化,自愿被殖民。被殖民不說,還縱容殖民者在自己的土地上生產毒品,這要鬧到國際上,丟臉的是他們。同是炎黃子孫,他們也要臉的,所以半個小時前臺島方面就無線電警告了大英艦隊,要求他們退出東沙群島海域了,而現在,大英艦隊接到通知,就開始撤兵了。”
賀樸廷不懂軍事,但懂博弈。
國際軍事政治實際上也是一種博弈。
……
在確定大英艦隊撤離后,阿坤的整個毒品帝國就要被撤回大陸了。
PLA,南海艦隊,就不說大英軍方了,錢飛龍都挺怕的。
他們協作周密,行動利落,今天不戰而屈人之兵,夠牛逼,夠吹噓的吧,要是大英皇家軍人們,此刻就該脫了軍裝跳舞,用香檳給戰艦洗澡了。
但是他們沒有。
當行動結束,艦船撤離,他們井然有序,值崗的值崗,放哨的放哨,沒有人因為輕易得來的勝利就歡呼,也沒人怪叫,更沒有人舉著香檳在甲板上搔首弄姿。
就仿佛那場在賀樸廷和錢飛龍眼里驚天動地的勝利,于他們只是家常便飯而已。
他們習慣了那種勝利,軍紀嚴肅,軍風嚴明,隨時還能再打一仗。
好吧,錢飛龍雖然嘴上不會承認,但他躺在自己的大游艇上,想想那些PLA戰士是他的后盾,就,還挺驕傲的。
他理解的是這樣。
大英縱容阿坤在臺島海域制毒,臺島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默許其行事。
他們敢那么狼狽為奸,是吃準了大陸沒有情報,找不到他們,也不會出兵。
但偏偏就有那么一個不屈服于命運的小女孩,為了考上警校,穿上警服而毅然決然的跑來販毒集團當臥底,然后就把這事兒給捅出去了,還直接捅上天了。
那個小女孩光頭,黑而瘦,此刻就站在蘇琳瑯身后。
她應該還不知道自己干了多么偉大一件事,當有人看她時她就會自卑,局促,然后低下頭,默默的往后縮。
但她做的事情不但幫助南海部隊驅趕了大英艦隊,也重挫了整個亞洲的毒品制作行業,它對賀氏,乃至整個港府的經濟發展都意義非常。
因為當東沙群島被大英艦隊霸占的時候,賀氏的海運船只得繞彎行走,光是燃油和時間成本就要比大英海運高出很多,而隨著他們撤離,以后賀氏就可以走直線了,燃油和時間成本會同時下降,那么,涉及海運的各個行業,物價也都會變低的,這能有效助長經濟的繁榮。
就在剛才,賀樸廷很怕打仗的,怕打仗要傷了他的錢,他的財富帝國。
但經過剛才的追擊,錢飛龍看到的是華國的軍事實力和底氣。
賀樸廷看到的,則是一個大國高層的軍事智慧和謀略,運籌帷幄。
此刻舉著閻局的望遠鏡,他所有的心里壓力一掃而空,因為他發現真正要打仗,不論軍事實力還是謀略方面,怕的會是美英那些所謂的超級大國,而不是華國。
因為華國在各方面,實力不但比肩,而且隱隱有超英趕美之勢。
此時朝陽初升,南海戰艦上的紅旗迎風招展。
望遠鏡里,大英的米字旗隊伍卻在灰溜溜的漸行漸遠。
不可思議,不敢想像。
但是,一整隊的萊庫戰艦正在悄悄的撤離,在灰溜溜的滾蛋。
而就在去大英皇室參加女王的生日宴時賀樸廷都還沒有那種感覺。
但在這一刻他終于感覺到了,日不落帝國的輝煌正在逐漸落幕,而在他的身后,他的國家,華國,迎著早晨九點燦爛的,紅色的朝霞,正在冉冉升起。
財迷如賀樸廷,一生只專注于賺錢,以前是,以后當然也是。
但在今天之前,他總還會懷疑自己當初的決策,懷疑自己的愛國,助國之心會不會被辜負,懷疑當他把所有的錢投注到大陸,會不會輸的傾家蕩產。
這種當爸的,送給女兒的書都能原樣帶走,還好意思標榜自己是女兒奴?
就連賀樸廷的直播間的粉絲都覺得有點過分了:【蕭哥夠馬大哈的!】
【是因為女兒另找了爸,心里不舒服吧,給孩子的禮物都能忘記?】
【看他卑微的樣子,真希望他和蘇琳瑯復合,但忘了書這事,該打!】
萬幸,觀眾們并沒有就軍事基地一事展開討論,賀樸廷可算躲過了一劫。
……
因為倆崽都睡著了,臨時夫妻極為默契的交換了個眼神,就準備回他們暫時棲息的小窩,倆孩子也是玩累了,一路抱上樓都沒醒,且一直沉沉的睡著。
但陳列剛把孩子抱上樓,去了趟廁所就要出門了,并交待蘇琳瑯:“晚飯你不用自己動手,我回來會做的,你就……好好休息。”
蘇琳瑯知道他是怕錢不夠用,又要出去賺錢,鑒于他今天應對賀樸廷的態度足夠有禮有節,且不卑不亢,極大的幫自己長了臉,蘇琳瑯說:“臨時爸爸加油。”
說完她才想起來,
可他們非但沒有,而且早在一個小時前南海方面就派出新戰機來替換,替補了。
所以南海部隊準備好的,是一場火力全開,穩扎穩打的戰爭。
是一支如儀器般精密的軍隊才能辦得到的協作和配合。
作為一個曾經的軍人,中校,錢Sir光是看南海部隊的排兵布陣,就渾身舒適。
他不知道在這同一片海域上的,大英遠東艦隊的司令員此刻在干嘛。
但他大概猜得到,以大英那幫傲慢的,精明又懶惰的高級將領的習慣,此時遠東艦隊的司令員應該剛剛擺開他的茶具和小茶點,聽著錄音機,才準備享受他清晨的第一杯錫蘭紅茶,心里應該還在琢磨,要怎么跟女王和首相匯報南海的情況,炫耀自己,邀功請賞。
可當看著滿天黑壓壓而來的戰斗機,他應該也很懵,很慌,不知道該怎么辦吧。
錢飛龍無比渴望能打一場。
他穿的是南海部隊的迷彩服,他想就這樣披裝上陣,跟那幫愚蠢的,傲慢的,在港府囂張跋扈了百年的白皮佬們打一場,一舒港人胸中那口攢了百年的悶氣。
他舉著望遠鏡咬牙切齒,情不自禁的念叨:“白皮佬,別跑呀,快回來,叼你老母,老子要跟你好好干一場!”
蘇琳瑯再看他一眼,笑著搖了搖頭。
現在展現在錢飛龍眼前的一切,就是他們身后的東方巨龍,華國的軍事實力。
也是華國能讓大英心甘情愿交出港府那個金娃娃的底氣。
讓錢Sir好好看看吧,等回到港府,他就更有信心干工作,緝毒了。
另一邊,閻肇局長正在教賀樸廷用他的望遠鏡。
他的望遠鏡是棱鏡結構,高密封的軍事望遠鏡,也是部隊的指揮專用。
幫蔫噠噠的賀大少調好望遠鏡,閻局說:“看到了吧,大英的海上軍事基地。”
賀樸廷經常隨船,望遠鏡使的很好,調整焦距,很快就看到了遠海上的,飄揚著米字旗的萊庫戰艦群。
剛才那艘萊庫是被派出來執行任務的,而在整個南海,大英這些年增派了幾百艘萊庫,分散武裝于整個太平洋上,肆意搜刮各種礦產和化工資源。
陳列不喜歡臨時爸爸這個稱呼,好在陳列也沒說什么,到了門口,他停下,先指了指鏡頭,這才挪開玄關處掛的衣服,指了指墻上。
蘇琳瑯定晴一看,在衣服下面,居然掛著一杯打包好的奶茶。
家里的錢目前都在蘇琳瑯手里,賬面上也沒有奶茶,所以是陳列拿自己的錢買的奶茶吧,刻意指鏡頭,是想讓她悄悄喝掉?
聽房門輕輕闔上,蘇琳瑯著實驚呆了。
不是說兵哥哥大多大男子主義,木訥,還不懂變通的嗎?
陳列不但會悄悄買奶茶,還會教她躲鏡頭,如此雞賊,確定是大男子主義?
正好這時王律一張張的,把信用卡賬單發過來了,蘇琳瑯躲到玄關處,雖然有點做賊心虛,但好歹可以炫了這杯加料又加冰的奶茶了。
而她的信用卡賬單,簡直仿佛幫她打開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那張信用卡是TUB銀行的藝術家聯名卡,屬于黑卡級別,它不但一年要繳納高額的年費,而且不是申請了就能拿到的,尤其在銀國,該卡的申批特別嚴格。
而一張本該早就注銷掉的信用卡,這幾年卻一直在銀國及其聯邦國有消費不說,照賬單顯示,甚至每一場卡主聚會都沒落下過,而更叫蘇琳瑯哭笑不得的一筆,來自來自HMG診所的特約整形項目。
而這一單,因為單詞太過復雜,蘇琳瑯還得借助一下詞典APP。
看完翻譯,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為據顯示,做的是私密醫美。
抱著自己的手機,翻著自己的信用卡消費記錄,卻吃的是令蘇琳瑯大開眼界的瓜,她吃的正酣,突然,樂樂好似夢游似的,從蘇琳瑯身邊經過,嚇得她忙藏奶茶。
小男孩揉著眼睛,先進廁所撒了泡尿,沖馬桶,洗手,然后就進廚房了。
蘇琳瑯以為他在夢游,上前說:“寶貝,天太熱了,再去睡會兒吧。”
樂樂打開冰箱,從中摸出一盒小蝦來,說:“不啦,我現在該干活了,爸爸交待過的,他回來之前,要我把蝦全剝了。”
蘇琳瑯這才發現冰箱里居然還有一盒蝦,還有一盒已經撬開了殼的生蠔。
“蝦放著我來剝,你要不想睡覺就去看會兒電視,聲音放小點就可以了。”蘇琳瑯說。
樂樂皺眉嘆氣:“不啦,爸爸說過了,是男人就得多干活,這是他安排的任務,我要完不成,他回來肯定會兇我的。”
所以陳列讓她什么都不要管,卻讓樂樂提前準備配料?
蘇琳瑯倒要看看,一個五歲的崽能做些什么。但這娃做事跟陳列有得一拼,抓起一只蝦,從底下掰開殼再扭一扭,往下一拉,一根完整的蝦線已經扯出來了。
在蘇琳瑯的注視下,大太陽曬著,錢飛龍越喝酒嘴巴越躁得慌,見賀老板在躺椅上閉上了眼睛,就示意站在一旁的陳強尼給他一瓶水喝。
陳強尼怕老板發現,也盡量輕的拿水,遞水,但錢飛龍才伸手接水,賀樸廷從中一把攥住了玻璃水瓶,又放回了原位。
當然了,剛才他在指揮船上故意欺負賀樸廷。
賀大少的小心眼,早就記上仇了。
錢飛龍渴得慌,喝酒喝的火氣也躁,說:“樸廷你搞搞清楚,這是我的游艇,你再這樣就滾下船,坐南海艦隊那晃悠悠,滿是汽油味的戰艦去。”
這是他的船,他要趕人,理直氣壯。
小半盒蝦,轉眼他已經扯完了所有的頭,再蓋上餐盒放進冰箱,他還知道要把蝦頭扔進垃圾桶。
小家伙依舊瞇瞪瞪的,跑廁所里找到拖把——才五歲的崽,他居然想拖地?
剛才蘇琳瑯吃瓜之余,還刷了一下別的組,李言誠倒是在工地上堅持了下來,但梁璐給了小超超五十塊去買雪糕,結果孩子買了三只鐘薛高,還倒欠小賣鋪2元錢,評論區一群噴梁璐不懂教育的。
而劉宴組,小萌萌都五歲了,上完廁所居然還要爸爸擦小屁屁,觀眾也在批評劉宴夫妻,認為他們不懂教育。
但高美貞帶的小dana就不一樣了,他有多懂事呢,也才五歲,行為語言無不霸總,可在家里面,卻態度和人設完全不同,他不但會主動搞衛生,還會給高美貞添茶倒水,倆人以懂事弟弟+熊姐姐的互動組合,目前是最熱的一組。
她原來不會做飯,但在家帶可可的這幾年,親手給可可做輔食,做得不算好,可也能糊弄一點,孩子既然已經剝好蝦了,就剁成泥加上淀粉做成蝦滑,再從冰箱里翻點紫菜出來,燒好后打成蛋液,就是一碗香噴噴的紫菜蝦滑蛋花湯了。
生蠔并不多,只有五只,蘇琳瑯想了想,打一碗雞蛋在里面,準備做蠔烙。
但天天吃蝦也不行,現在,蘇琳瑯手里有一百元是可以拿來花銷的。
而節目的拍攝周期是五天,也就是說還有三天時間,她得再儲備點自己吃的。
但現在他不懷疑了。
他當初在站了大陸之后經歷了隧道槍擊,被綁架,九死一生。他頂風游說全港的老財主們,把他們所有的財富全投到了大陸,也背負著極大的風險。
但就今天,就南海軍方在海上的態度來看,他那一切的決策,全對!
不過在幾十艘戰艦之間,他的大游艇就顯得有點惹眼,騷包了。
但錢飛龍今天打了勝仗,又實在想享受一下,就吩咐翁家明加馬力甩開戰艦。
不然他不好意思穿著熱褲,舉著酒杯躺在甲板上,在一幫神情嚴肅的PLA戰士們的眼皮子底下曬日光浴嘛。
話說,游艇上的情形是這樣。
錢飛龍和賀樸廷夫妻,以及他的保鏢們因為要回港,都在。
這船上有錢飛龍的酒和飲料,但是不解渴。
賀樸廷來的時候備的都是蒸餾水,倒是能解渴,但喝起來不爽。
不過賀樸廷掀了掀眼皮,卻說:“對了,Gonda找我咨詢過他的財務問題,讓我下船也可以,但我馬上就會打電話告訴Gonda,告訴他,你這個做舅舅的為了緝毒,從他那兒挪了多少錢。”
錢飛龍猛然一噎。
舅舅花外甥的錢不心疼,這幾年他挪Gonda的錢用于緝毒,花了好幾千萬。
要是他自己掏錢,他是絕對不可能那么大方的。
錢飛龍沒想到Gonda居然會找賀樸廷咨詢財務問題,心里有點怕怕的,畢竟Gonda眼看十八歲,他的財務也馬上就不需要監護人,可以親自打理了。
而錢飛龍,就連這船上的洋酒和汽水,都是用Gonda的錢買的。
這要賀樸廷把事情捅出去,他的逍遙日子就會提前結束。
想到這兒,錢飛龍從手邊的小冰柜里取出兩聽啤酒丟給賀樸廷在值崗的倆保鏢,又專門拿杯子,加冰塊,給賀樸廷倒了一杯XO,這才說:“樸廷,我可是你叔,你不會在Gonda面前亂說話的,對吧。”
賀樸廷不喜歡美黑,曬日光浴不但要涂防曬,還會讓保鏢幫忙打傘。
此刻就是,陳強尼給他打著傘,他伸個懶腰,沒有接錢飛龍遞來的酒,而是伸手自小冰箱里取了兩瓶冰鎮的沙士汽水加一瓶洋酒,連帶冰桶一起遞給旁邊的宋時迂,讓他送下樓,給蘇琳瑯和阿霞送過去,這才接了錢飛龍遞來的酒。
迎上錢Sir忐忑的目光,賀大少晃著酒杯勾唇角,先笑:“錢小叔,這會兒你怎么不欺負我了?”
錢飛龍主動碰杯以示低頭:“Sorry,對不起,行了吧!”
賀樸廷搖勻冰塊又抿了一口酒,側眸掃了錢飛龍一眼,才說:“下一步我打算在大陸投資保險行業,我這邊資金比較緊,我建議Gonda和我一起做,你那邊還是盡快想辦法把賬抹平吧,舅舅外甥的,別以后搞到翻臉,對簿公堂。”
錢是個好東西,人人都愛,但它也是把利劍,可以叫親人反目。
錢飛龍是該平平賬目了,不然,Gonda就真該跟他翻臉了。
不過賀樸廷也夠義氣,明明特別討厭他,但是竟然沒在Gonda跟前戳穿他。
再碰杯,錢飛龍說:“謝謝你了樸廷,這件事,我會記你的恩。”
賀樸廷再抿一口酒,淡淡說:“沒什么恩不恩情的,我是生意人,平生不愛跟人為敵,也不喜歡看人們為錢反目成仇,只想大家和和氣氣,一起生財!”
錢飛龍心頭一動,說:“對了,我還有幾千萬閑錢,要不投到你大陸的公司去,你也幫我賺點錢?”
賀樸廷說:“大陸那邊的投資公司不是我一個人的,是賀氏,季氏和顧氏共同成立的一個投資集團,有意向的話你可以去問問張美玲,她是負責人,我有名片的,一會兒給你。”
錢飛龍有點困惑,想了半天才猛然想起來,張美玲是季德的前妻,下堂妻。
港媒傳言說她早就癌癥復發,死了,結果人家非但沒死,還在賀樸廷的投資公司做事?
他再看賀樸廷,于心里暗暗罵了句:狗屎運!
現在,港府幾個大家族的儲備金都在他的手里,由他做理財投資。
但那不是他的功勞,而是人家蘇琳瑯的,因為涉及季家,梁松和山口組是蘇琳瑯打出去的,涉及顧家,張華強是蘇琳瑯射成個刺猬的,他們把錢交給賀樸廷,不是信任他,信任的是蘇琳瑯。
至于賀樸廷,在錢飛龍看來不過是撿了個好媳婦,走了狗屎運罷了。
唉,一口悶了酒,錢Sir還是好嫉妒,簡直意難平!
……
蘇琳瑯本來想幫阿霞好好洗個澡的。
他們兩口子早早起來,當然還得一起回趟大陸。
賀樸廷是因為最近要在深市盯生意,蘇琳瑯則是為了阿霞的學業。
還有就是,程超從前天到昨天一直沒聯絡過蘇琳瑯。
她得專程去看看他,看表哥是不是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受傷了。
她上輩子沒有親人,現在親人也不多,每一個于她都彌足珍貴的。
一大清早的,樸鑄和冰雁吃過早飯就去上學了。
蘇琳瑯給阿霞整理了一些自己這幾年買的,軍事方面的書籍。
還有就是,她看過阿霞的鞋碼,跟她的一樣大,而她每個季度都有源源不斷的新衣服和鞋子送進來,但她常穿的并不多,正好阿霞的個頭也就比她略微高了一點點,比她還要瘦好多,蘇琳瑯遂把那些沒有摘吊牌,又適合阿霞的衣服和鞋子挑了幾大箱子出來,讓菲傭打包裝箱,給阿霞帶著。
再就是,昨天她專門打電話交待了許天璽,讓在大陸給她取20萬人民幣。
大陸的房子并不貴,深市一套房也就七八萬塊。
剩下的十幾萬塊就讓阿霞自己存著,當作讀書期間的生活費。
大學頂多四年,等出來工作了,她自己會賺錢了,就不用蘇琳瑯給了。
打包,整裝好東西,還是過口岸,那邊有輛平治車,開上就可以直接回酒店了。
那不,賀樸廷夫妻帶著大包小包正在過安檢,突然就聽到有人喊:“蘇小姐?”
蘇琳瑯回頭一看,倒是嚇了一跳:“錢Sir,這么巧,咱們又見面了?”
是昨天才分別的錢飛龍,穿的是軍綠色,西服領的飛虎隊禮服,長腿細腰,腰間別著手槍,他還帶了倆飛虎隊員,也是一樣的打扮。
這倆個飛虎隊員蘇琳瑯見過,記得一個叫阿沖,一個叫阿飛。
她跟倆人打招呼,阿沖阿飛受寵若驚,沒想到嘛,賀太太竟然記得他們的名字。
蘇琳瑯看錢飛龍提的公文包,猜到什么了:“錢Sir過關,是要上大陸公安局吧?”
但才放開水隨便沖了沖,還沒打沐浴露呢,淋浴噴頭就不出水了,她打開水箱一看才發現,第一個洗澡的賀樸廷用掉了大半箱子水,船上已經沒水了。
又正好這時已經到大陸與港水域的分界線了,阿霞沒有港府身份,得回大陸去,蘇琳瑯也就只好讓她又臟兮兮的,重新回到閻局他們的船上去了。
知道她擔心自己的學業問題,蘇琳瑯遂說:“我明天還要過大陸一趟,你的檔案和學業我都會親自盯著閻局幫你辦的,放心,你的書肯定有得讀。”
阿霞不是小孩子了,而是個大姑娘,還是個一身英氣的大姑娘。
她點頭,又搖頭:“我從來沒有碰過毒品,我有體毛,今天就可以做檢測。”
蘇琳瑯點頭,說:“我會給我家樸旭打電話,讓他全程陪著你的。”
賀樸旭,目前全華國女孩子們公認的夢中情人。
讓他陪她上醫院,阿霞不太想要。
她想拒絕的,但這時公安已經開著皮劃艇來接她了,她該走了。
咬了咬唇,阿霞舉起手,卻只是虛虛的環著抱了一下蘇琳瑯,轉身跳上皮劃艇,她大聲說:“阿姐,我會把自己洗的干干凈凈的。阿姐,明天見!”
蘇琳瑯揮手說:“明天見!”
阿霞的人生有著沉沉一層垢,皮膚也是,有一層厚厚的陳垢,那是她為了保護自己,刻意長期不洗澡才攢出來的。
不過她是個強者,她洗掉了人生履歷上的泥垢,皮膚上的泥垢,她也會洗掉的。
賀章是病人,出門在外不方便,再加上港府深市離的不遠,所以等蘇琳瑯和賀樸廷到家的時候,許婉心和賀章兩口子,帶兩個孩子也已經從深市返回了。
家里還有幾個保鏢的,阿勇阿貴,以及許天璽全程陪著他們。
奔波了整整一天嘛,昨晚也沒睡好,洗了個澡躺床上,蘇琳瑯連賀樸廷是什么時候上床的都不知道,黑甜一覺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
錢飛龍一臉春風洋溢,笑著說:“大陸公安邀請我們協同辦案了,咱們和大陸兩地一家親,同為一家人嘛,所以我們打算公務性的去拜訪一趟,。”
他示意賀樸廷夫妻跟著自己,到了安檢口,亮出他的警員證,蘇琳瑯那大包小包的衣服就只需要過X安檢機,而不必打開箱子,被一件件的翻撿了。
賀樸廷夫妻和保鏢們,也就只需要走個常規流程就可以過關了。
不過要知道,目前還是英政府在統治港府。
錢飛龍愿意跟大陸合作是好事,但他直接穿著公裝上大陸,港府督會有意見的。
飛虎隊的禮服是照著英軍空軍軍裝裁的,確實威武霸氣,但賀樸廷上下打量,就忍不住說:“錢Sir,你穿成這樣上大陸,港督府應該會不高興吧。”
錢飛龍把槍和佩槍文件放到安檢臺上,展開手臂讓安檢員搜查自己,再勾唇一笑,下了安檢臺,拿起槍說:“不高興又能怎樣,他們頂多壓著我當不了一號警長,我又沒犯過錯誤,我還從來不貪污不瀆職,他們難道能解雇我?”
可可給嚇的,嘴巴又糊了:“他們想tiu車,但xuxu會趕跑他們,對嗎?”
“他們跟爸爸一樣,是在工作,并不是壞人,也不會偷車,等他們來了,會檢查我們的工作,檢查完就走,我們繼續賣我們的,不會有事。”陳列解釋說。
哪怕是蘇琳瑯,在可可面前也很少這樣放下姿態,用一種彼此平等的語氣去對話,所以可可覺得陳列很可信,也立刻就相信他了:“xuxu最棒了,誰都不怕。”
終于,她放下了點對陳列的成見,為表友好,還給陳列豎了個大拇指。
樂樂可是知道他爸底細的,說:“那當然,他還殺過人呢,二八杠知道嘛,戰時時況錄像看過嗎……”但掃一眼老爹,發現他眼神跟要殺人似的,連忙捂嘴。
好在可可還太小,知識點里還沒有殺人這個可怕的概念。
不然,聽說陳列居然殺過人,怕是又得給嚇壞。
而樂樂一句話,卻激起了直播間熱烈的討論,甚至還炸出個黑子來:【陳列一看就不簡單,他兒子說他殺過人,看起很有可信度,有沒有人扒到他料的。】
不過立刻就被粉絲回懟了:【樓上老陰陽人啊,孩子的話都信,我說你殺過人,你要不要去公安局自首啊。】
【喜歡我女鵝的小眼神,討厭城管,害我們看不了吃播。】
【是啊是啊,迫不及待要看吃播。】
好在時間證明剛才只是虛驚一場,全家等了半天,城管壓根兒就沒有來。
終于可以安安生生吃頓飯了。
吃完飯,陳列收拾完灶臺,去扔垃圾了。
兩孩子都是嬌生慣養的,中午需要午睡,而在這輛小小的車上,他們沒法午睡,陳樂還好,乖,歪到椅子上蜷成了一團,默默的揉著眼睛,瞇瞪著。
但可可是需要床的,沒有床,難過,就縮在媽媽懷里,止不住的揉著腦袋。
【我算過了喔,收入已經有299了,我覺得蘇琳瑯該帶女鵝回家睡覺了。】
【姐妹你牛啊,看綜藝居然不忘算價格?】
【看女鵝揉腦袋的樣子好心疼,她肯定困極了,但是不哭不鬧,好乖喔。】
【樂樂一看就是沒媽媽的,縮起來的樣子孤伶伶的,有點可憐呢。】
【導演組太無情了吧,為什么不告訴蘇琳瑯任務已經完成了?】
好在這時蘇琳瑯不負重望掏出手機算賬了,然后也發現營業額達標的問題了。
在觀眾的期盼中她掏出手機,準備給導演組打電話。但這時,外面傳來陳列的聲音:“賀樸廷先生,既然是蘇琳瑯的畫,為什么你不直接還給她,而要還給我?”
蘇琳瑯一個機靈,是賀樸廷吧,來還她的畫兒了?
果然是賀樸廷。
他說:“我家可兒戀爸,每回我走都又哭又鬧的,我就不惹得她哭了。這畫,還有這些是給可可的書,你給小瑯,讓她注意身體,等綜藝結束我好好陪她們。”
蘇琳瑯拍哄著女兒,一欠身子,就從窗戶里看到在外面的賀樸廷了。
他夠入戲的,劣質西裝,白襯衣上還有一緣汗漬,居然是騎一輛小電驢來的。
而在此刻,兩個攝制組交匯了,但蘇琳瑯一組的直播間在車上,賀樸廷一組聚焦的,將是可可的親爸爸和實習奶爸的第一次見面,或者說交鋒。
什么叫可可戀爸,又什么叫讓她注意身體,綜藝結束了他就來陪她,他這不是故意引誘,要讓觀眾覺得他們還有復合的可能,拿私人感情炒熱度嗎?
明明她都說過了,在綜藝里不要炒話題,井水不犯河水,但賀樸廷黑可可不成,來送副畫兒吧,還是準備刷一波好爸爸的人設吧。
還把畫給陳列就走,他這茶香四溢的,粉絲肯定又在刷屏‘女兒奴’了吧。
但他肯定不知道,單憑她,除非親手摸畫,否則還發現不了畫是印刷品的事。
那個細節就是陳列發現的!
果然,陳列在問:“蕭先生,你確定這是我家臨時媽媽畫的畫?”
知道女兒排斥自己,一旦見面,‘女兒奴’的人設就會崩塌,所以賀樸廷折衷了一下,只表達一下對女兒的關懷,并把畫交給陳列就完了。
陳列占了他閨女的寵愛不說,居然來質疑蘇琳瑯的畫,那賀樸廷可就不客氣了。
而既然陳列沒有表明自己特種兵的身份,賀樸廷也不會幫他貼金,是以依然裝作不認識,笑說:“我家可兒媽媽不但是個演員,還是個在水彩方面非常有造詣的畫家。”又說:“但知道這事的人并多,陳列先生,你還挺了解可可媽媽的。”
陳列舉起一副畫,說:“我并不了解蘇琳瑯女士,但是,這是印刷品。”
攝制組的人都懵圈了,賀樸廷組的導演上前一摸:“還真是印刷品!”
攝影師都忍不住說:“蕭哥,您來之前就沒看看東西?”
這也太搞笑了吧,大熱天的他專門跑一趟,卻還了幾副印刷品?
這確定是癡情求在任職后,除非貪污或者污職,否則,只要市民支持,他就可以無限任期一直干到退休。
港督府頂多能卡個官職,不讓他升職,解雇不了他的。
錢飛龍又不缺錢,他也不求上進當一號警長,他就擺爛了,誰又能管得了他?
港督府要知道他大張旗鼓上大陸,肯定要生氣。
但是大毒梟阿坤已經被大陸公安抓了,消息馬上就會由大陸公安向全球公開的。
錢飛龍的名字也會在公開的簡訊文書上,屆時,港府民眾從報紙上看到新聞,知道錢Sir抓了大毒梟,錢飛龍都不敢想會有多少阿婆到飛虎隊給他送菠蘿包流沙包和熱騰騰的蛋撻,又有多少小阿妹會在警隊門口朝他尖叫,給他扔鮮花。
他將贏得全香江所有市民的熱愛,區區一個港督府,他又何必care?
他今天屬于沖動性,隨機來的,沒有通知大陸公安,所以也沒有人來接他。
甚至,他連閻局他們專案組在哪辦公室都不知道,一會兒才要打電話。
過了關,看賀樸廷的坐駕就在停車場,他臉皮厚,就又賴著上車了。
等上了車,鑒于賀樸廷昨天懟他的事,他就反過來又要將賀樸廷一軍了。
他笑著說:“樸廷,港府和大陸的走私是個大問題吧,我聽說海運方面,你們的正規商品經常被查,被安檢不合格,但走私品卻源源不斷,有這回事吧?”
賀樸廷實言:“有。”
大概過了四個多小時吧,賀樸旭等的都睡了一覺了,醒來還不見阿霞從浴室出來,遂跑到浴室門口喊了幾聲,但阿霞沒答應,他一下就著急了,怕她是不是死在浴室里了,就跑大堂經理那兒直接要來浴室的鑰匙,把門給強行打開了。
然后,正在睡覺,被驚醒的阿霞從浴缸里騰的站了起來,就把賀樸旭給嚇壞了。
賀樸廷反應也夠快的,忙說:“糟糕,我想留個紀念嘛,復制了幾張,應該是助理搞混淆了,我回去就換,明天再拿來。”
為了不讓入睡難受的可可心里產生波動,蘇琳瑯今天已經準備放過賀樸廷了,而他要現在走,啥事沒有。
可賀樸廷潛意識里認為蘇琳瑯在婚內出軌背叛了自己,火大,他又習慣于演,就忍不住又說:“陳先生,小瑯從小生活在劇組,沒有獨力生活的能力,做飯什么的就更甭提了,拍攝期間麻煩你,多照顧她和可兒,別讓她們餓著。”
聽聽,這話說得多漂亮,不但貶了蘇琳瑯,還直接站道德高地上了。
“她是個非常合格的媽媽,我兒子特別喜歡她。”陳列說完,指遠處:“聽說您是蕭山島的整體負責人,這島上很多規劃涉及了軍事問題,您應該知道吧?”
賀樸廷戲癮還沒過完了,但陳列一句話,仿如兜頭澆了一大盆冷水。
他怎么就忘了,這人是個特種兵,凡事都會從軍事角度去看,而蕭山島有幾個旅游景點涉及了海軍軍事基地的機密,城投公司已經下令要求整改了。
陳列一提,萬一有城投公司的人看到,不又得來催整改,而整改是要花錢的。
雖然今天是工作日,一般情況下政府單位的人不會看直播,但萬一有好事的直播間觀眾把這事發網上呢?
賀樸廷比腳底揩了油還快:“一起加油,我回去做任務了。”
陳列眉頭一簇,喊:“蕭先生。”
“我還忙,有事咱們下來說。”
賀樸廷一噎。
但錢飛龍倒也沒說錯。
港府警署的華人警官必須有在大英從軍的經歷,再由大英政府舉薦。
倒不是因為阿霞光著身子。
賀樸旭也是從小看風月畫報長大的,沒那么天真單純,會被一個光著身子的女孩子嚇到。
而是因為他的黑皮,光頭的女英雄泡了個澡,掉色了!
阿霞泡完澡的水是黑的,但人是白的,一個澡把她的黑皮給泡沒了。
賀樸旭還從來沒見過人泡澡會掉色的,被嚇的調頭就跑,但是他腿發軟,沒跑掉,頭還磕在了浴缸沿上。
這才就是他被磕的鼻青臉腫的原因。
……
第128章 第一百二十八刀
錢飛龍和蘇琳瑯不知道在聊些什么,看來一時半會還聊不完。
賀樸廷還有行程,要去政府見領導,得上樓找秘書準備文件,就先走了。
但他才轉身要進酒店,突然腳步一滯腿一軟,靠到了身后,賀平安的胸膛上。
是阿霞,穿一件寬大的青色男士線衣,男士短褲,趿一雙拖鞋。
賀樸廷不知道他弟就是被這女孩給嚇摔跤的,但他也給嚇的兩腿發軟。
她一直在船上,皮膚肯定沒有普通女孩子那么白,是小麥色的,但她原來胳膊和腿都黑的明光油亮,今天卻突然變白了,兩條腿細的像麻桿,又細又白。
要不是那個標志性的小光腦袋,賀樸廷都認不出她來。
她像個鬼魅一樣,是跟著賀樸旭一起出來的,雙目如狼,在盯著蘇琳瑯看。
還是賀平安更有經驗,問阿霞:“小阿妹你原來不常洗澡吧?”
阿霞目光緊緊,依然盯著蘇琳瑯,無聲點了點頭。
賀平安又說:“你太瘦了,沒有體脂,所以不常出汗,就搞的……出漿了?”
這時蘇琳瑯跟錢飛龍已經聊完了,阿霞再點點頭,鬼魅一樣飄遠了。
再后來,她做小生意的時候,也常碰見阿坤和他的團伙運輸毒品。
阿坤見過她好幾次,面熟。
乃至警方追捕阿坤的時候,阿霞都故意踢翻攤子幫他打過掩護,所以她和阿坤可以說是老相識,那也是他會那么信任她的緣由。
阿霞自己打工供自己讀書,好不容易考上警校,卻被親爹出賣了,上不了。
她熟悉販毒,也熟悉毒販子們常去的場所,想起當年蘇琳瑯提著一把刀進匪窩的事,心一橫就去投奔阿坤了。
一個混跡底層的女孩,她性格烈,手腕又硬,打人從不手軟,阿坤對她是如獲至寶。
而其實,如果沒有蘇琳瑯當初幫她手刃阿鬼,她是這樣,幾乎從來不洗澡,而因為太瘦,即使大量運動也不會出太多汗,所以身上的泥垢和油脂就像包漿一樣,一層層的把她給包的又黑又亮了。
賀平安他們跑航運,有時候被困在海上,沒吃沒喝沒有水,也會變成那個樣子。
賀樸廷兄弟會被她嚇到,純粹是因為沒有吃過苦,經受過生活的毒打。
賀平安會嫌棄賀樸旭,但對他家大少向來寬容又耐心,邊解釋,邊跟他進門了。
賀樸旭看一眼阿霞,就要哆嗦一下,但又實在好奇她,就一直跟著她。
阿霞躊躇片刻,上前輕喚:“阿姐。”
她是毒販集團那些女性心目中魔鬼般的存在,也是阿坤最想不通的,會背叛他的人。
她也是能在毒販子剝人皮的時候,親眼看著,手都不會抖的人,而且她還是個女孩。
這是個復雜到,連閻局都要驚嘆的女孩子。
現在也該是公安掏錢,她先住院處理傷口,然后,她就該配合公安調查案件了。
但一則她擔心自己的學業,再則,她有骨氣,有自尊,不想在蘇琳瑯面前搞的臟兮兮的,所以才會從醫院跑出來,專門去洗澡。
她的鼻梁必須馬上做手術,所以她現在必須去醫院,住院了。
而她的自尊,自傲和賀樸旭的無底線軟弱恰成反比。
那不,蘇琳瑯去找齊嶼打聽事情了,賀樸旭和阿霞在軍區的院子里等她。
而等蘇琳瑯再回來,看到的就是很可笑的一幕。
但阿坤呼內鬼,是通過大英的軍事衛星,信息就不會被加密了。
只有一條:麥Sir,我明天到港交易,要住你家!
看時間,那條信息是在阿坤上賭船之前發的,也就是說,他計劃賭完之后就去一趟港府,而且是要交易毒品,他住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麥家駒家。
何其荒誕,大毒梟到港交易,就住在二號警長的家里!
阿坤就好比在錢飛龍身邊插了一雙眼睛,錢飛龍又怎么抓得到他?
如果不是因為簽了保密協議,蘇琳瑯真想當著直播間所有的關眾,把這件事公之與眾,但算了吧,暫且,還是以可可能渡過一段快樂假期為主。
發布會現場就在環星影城的大門口,先到的嘉賓們已經開始互動了。
雖然進行過清場,但外圍還是有一大幫慕名而來的粉絲帶著應援物在尖叫。
但司機剛停車,提前到達的蘇苪就在對講機里說:“小瑯,賀樸廷和高美貞說是因為路上堵車,還沒有到,讓司機先帶你繞一圈,等他們到場之后咱們再進場。”
分組導演也說:“蘇琳瑯小姐,那咱們就沿島轉一圈?”
誰最后到誰壓軸,不管是真堵還是假堵,賀樸廷搶前妻的咖位,都有點過分的。
蘇琳瑯其實沒關系,她之所以被觀眾親切的稱為閨女,就是因為她從不爭C位,平易近人的緣故,而這時凝視著窗外的可可突然喊:“媽媽!”
“怎么啦?”蘇琳瑯問。
可可拍窗戶,又回頭形容:“我……我看到小哥哥啦!”孩子激動的小臉蛋兒整個貼在窗戶上:“還有叔叔,我最愛的叔叔,和小哥哥在一起。”
蘇琳瑯側首一看,咦,原來是陳列一手抱個男孩,一手提著行李箱,站在路邊。
“麻煩司機先生停一下車,我們要下車了,步行進入會場。”蘇琳瑯說。
母女倆下了車,可可望著小哥哥,歡喜雀躍的,但下車之后卻因為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嘛,就背著小手手站在車前,有點不太敢上前。
于小小的孩子來說,眼前的一幕有點太神奇,因為那個曾經威風凜凜,說自己是小警察的哥哥,居然趴在大叔叔的肩膀上,似乎是有點……怕羞?
可可是不會怕羞的,她喊:“小哥哥,系……是我呀!”
陳樂從來沒見過那么多人和鏡頭,正害著羞呢,扭頭看有個小妹妹在朝自己招手,怕在小朋友面前丟臉,忙示意老爹把自己放下來。
而這時,外圍的粉絲看到蘇琳瑯,開始尖叫了。
節目組的,媒體的攝影機在這一刻全涌過來了。
【主持人:有請國民閨女,內地收視女王的……單身媽媽蘇琳瑯出場。】
四個直播間在此刻,同步播放蘇琳瑯一組的出場。
觀眾,粉絲,路人,抑或黑子,都想看看息影四年的蘇琳瑯,在經歷了結婚,生育和離婚,并在跟前夫打擂臺的情況下,會以什么樣的精神面貌出場。
但可愛的小女孩成功搶了吸引了所有的鏡頭,海風吹拂著她的發卷兒,她的草莓裙裙,飛奔向一個小男孩,張開雙手,給了對方一個大熊抱!不像可可沒有玩伴,所以記得樂樂。
樂樂是長在大院里的孩子,玩伴特別多,所以早把可可給忘了。
此刻,他正望著可可身后的蘇琳瑯怔怔發呆。
因為昨天,爸爸專門跟奶奶說,他給他找了個臨時媽媽,是電視里經常出現的,奶奶最喜歡的女明星,蘇琳瑯。
雖然爺爺也幫爸爸說話,說是真的,但奶奶聽說以后給氣笑了,哈哈大笑。
樂樂也覺得不可能,電視里的女明星咋可能給他當媽媽。
不過雖然不相信,但跟爸爸出來玩,樂樂還是很開心的。
可現在,女明星蘇琳瑯朝他走來了,他好害羞,好緊張,覺得好丟臉,怎么辦?
她上前了,笑的春風拂面,說:“你就是陳樂吧,我是你的臨時媽媽,蘇琳瑯。”
哇,只存在于電視機里的人居然跟他說話了。
陳樂羞懵了,無處可躲,居然把頭抵到了可可的背上。
現場的人都被這個害羞的小男孩逗的哈哈大笑,倒是可可突然想到了啥,伸手掏自己的小包兒,取出個罐兒來,倒出兩枚糖來,捧給了樂樂:“jie是我自己藏的櫻花糖喔,軟軟的,可香了喔。”
樂樂沒見過世面,因為緊張,身體都是僵的,但當妹妹把一枚軟軟的櫻花糖捧到嘴邊時,還是忍不住張開了嘴巴:“哇嗚,好香啊!”
吃完,他又躲妹妹身后了。
而就在這時,主持人高聲說:【有請實習爸爸賀樸廷和高美貞姐弟出場。】
現場又響起一片尖叫來,但旋即現場便寂靜的可怕。
影帝的到來吸引走了所有的鏡頭,同時,大家都想看看蘇琳瑯和賀樸廷在離異后史詩級的合體,想看他們會如何面對彼此。
甚至,還想看他們會不會翻臉,吵架,撕逼。
但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賀樸廷下車后在鏡頭前露了個臉就先行離開了,留下高美貞兄妹跟大家互動。
高美貞一襲粉紅色的好嫁風的連衣裙,弟弟則是一身英倫風,足夠搶鏡。
但今天這場見面會,就連蘇琳瑯都沒有料到,全場最搶鏡的人會是可可。
她也不認生,看到遠處還有幾個小朋友后,拉起樂樂就去打招呼了。
梁璐是專攻大熒幕的國際影后,而行業規則,演大熒幕的都不太瞧得起上小屏幕的,她向來不太瞧得上蘇琳瑯的演技,還曾當眾公開批評過蘇琳瑯的演技,所以倆人公開場合從來沒有互動過,導演也會幫她們避開,不走互動。
但可可并不知道,看梁璐家的小超超眼睛哭的紅紅的,還縮在媽媽懷里一動不動,上前就問:“小朋友你腫么啦,不開心嗎?”
小超超本就害羞,看到個乍乎乎的小妹妹,腦袋直接戳媽媽懷里了。
再看到劉宴家的劉萌萌,一個比自己稍大點的小女孩,可可上前就抱:“姐姐你好tiao……漂亮呀。”
再看劉宴,見他頭發花白,好奇極了,鞠躬:“爺爺好。”
劉宴當場尷尬。
蘇琳瑯的直播間,觀看人數已經15W+了,而從可可出現,評論區就沒冷過場。
【彈幕:這就是我女鵝嗎,怕不是枚社牛,人來瘋了這是?
彈幕:前幾天說她性格不好不適合上綜藝的人呢,狗眼沒瞎的話來看看。
彈幕:明星女兒跟我閨女同款,平價喔,才五百多,草莓裙子璉接誰要。
彈幕:節目組怎么回事,二十年老粉想看蘇琳瑯,為什么不給蘇琳瑯鏡頭。】
鏡頭上搖,這時觀眾才看到蘇琳瑯的全身裝扮。
她穿的一件黑白撞色的小吊帶,外面是千鳥格的亞麻襯衣,一條水洗藍的牛仔褲,襯著她一雙本就逆天的大長腿格外細長。而她背的包包是個跟可可的衣服款式,花色一模一樣的草霉袋。
可可背的,則是一只黑白千鳥格的帆布袋。
蘇琳瑯息影四年了,還生了孩子,離了婚,但她皮膚狀態卻是全場最佳,高清鏡頭懟拍,但她渾身洋溢著青春,朝氣和休閑,跟四年前比,她完全沒有變樣。
而隨著她現身,評論區瞬冒一片尖叫。
【彈幕:果然離婚是回春最好的良藥,菲姐今天狀態好到爆。
彈幕:菲姐真的懷過孕嗎,那小腰,那肚子,慕了慕了。
彈幕:女明星體質跟別人不一樣吧,貼貼我菲姐,美了美了。
彈幕:沒想到親子裝還可以這樣搭,菲姐的品味無敵了。】
但是,剛才在梁璐直播間的那群瞎子居然又來這兒陰陽怪氣了。
【彈幕:女明星也是人,生了孩子身材肯定會走樣,蘇琳瑯孩子代孕的吧。
彈幕:不看好這一組,畢竟李言誠的人品,懂的都懂,祝他們早日下車。
彈幕:講道理,還是希望蘇琳瑯不要讓孩子出鏡,畢竟她家孩子也不咋樣。】
這幫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一看就是黑子,菲粉也不是蓋的,當即點開黑子的個人主頁,投訴舉報一條龍走起。
這就跟黑子對著干上了。
……
再說現場,因為都是熟人,蘇琳瑯得帶著可可和樂樂跟大家打個招呼。
“這是劉伯伯,要叫伯伯。”她跟劉宴握手:“劉叔,好久不見。”
但所有的小朋友還是一起固執的,大聲喊:“劉爺爺好。”
劉宴的愛人馬天嬌原來也是個演員,現在在搞直播,跟蘇琳瑯關系熟,得擁抱一下,而梁璐就不用說了,哪怕不太對付,也得打個招呼。
至于高美貞……
“小瑯姐。”高美貞牽著弟弟的手走了過來,遞給蘇琳瑯一個手提袋,介紹孩子:“這是我弟弟dana,dana,這是蘇琳瑯阿姨,快來叫阿姨好。”
雖然協議里簽好了,拒絕跟賀樸廷互動,但作為老熟人,高美貞主動來跟蘇琳瑯打招呼,還提著禮她在大陸的這把雷切軍刀她也不打算再帶回港府了,把它留下來,留給阿霞用。
它在平常用處不大,但如果是緝毒方面的任務,它的用處會比槍更大。
畢竟除了雷切,這世上還沒有哪把刀,能像它一樣,用來斬首會那么干脆利落的。
蘇琳瑯把刀入鞘,先給了賀樸廷,得去洗澡換衣服,要去見客人,還得化個淡妝。
賀樸廷接過刀,這把雷切是他花了400萬拍賣來的,但蘇琳瑯說想送人,他并不心疼。
而且還由衷的期望小阿霞以后能兇一點,更強悍一點,最好用這把刀,用的比蘇琳瑯還要趁手,厲害。
那樣的話,他太太就不必那么辛苦了,抽出時間來也好……賀樸廷突然想起什么,抓過剛才換下來的西服,從中翻出秦場長送的那枚求子符,端端正正的掛到了T恤內側。
他雖然不會強求蘇琳瑯生孩子,但他總會忍不住的想,她生個兒子會是什么樣子,生個女兒呢,會不會也像她一樣,天生精力充沛,又無比強悍,而要是那樣的話,他做了阿爸,豈不是連女兒都不如?
但是,要能擁有一個比阿爸更猛,更強的女兒,那種感覺,應該能讓他傲視錢飛龍,季霆軒,顧鎮東,港府所有的二代們吧!
賀大少端坐在沙發上,白日夢做的太投入,妻子連著喊了兩遍他才回過神來。
……
錢飛龍此刻在賀氏國際三樓的中餐廳包房里坐著,一掃早晨的激動和耀武揚威,此刻懶懶坐著,看上去很疲憊,也很喪的樣子。
包房門是開著的,賀樸廷夫妻一來他就看到了,也立刻站了起來:“蘇小姐,樸廷!”
搶著幫蘇琳瑯拉椅子,他又說:“蘇小姐今天可真漂亮,這條裙子我記得……”
他不太懂禮服,看到蘇琳瑯穿的裙子,覺得格外眼熟,但一時半會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賀樸廷說:“Givenchy的,你在電影里看過吧,Audrey Hepburn穿過。”
錢飛龍上下打量,由衷說:“蘇小姐不但身手不凡,衣著品味更加非凡,這條裙子選的好,特別襯你,特別好看!”
蘇琳瑯穿的是許婉心幫她從港府帶過來的裙子,因為李司令說過軍區要請她們吃飯,許婉心特意給兒媳婦準備的晚禮服,純黑色,修身的齊踝真絲長裙,配的首飾是珍珠。
她最適合穿的就是黑色了。
因為她雖然五官生的甜美,是個娃娃臉,但是兩道柳葉眉自帶英氣,穿太過女性化的衣服,就顯不出她的特色來。
越是黑色,褐色,墨綠等顏色穿著,能淡化她五官的稚氣,平添一股略帶神秘的女性魅力,反而顯得她格外端莊,優雅。
這條裙子蘇琳瑯穿著格外好看,不然,心情欠佳的錢飛龍是提不起興致夸她的。
賀樸廷就知道錢飛龍會夸他太太,接過話茬說:“衣服是我選的,錢Sir覺得還不錯?”
錢飛龍本來心情就不好,又給賀樸廷一噎,心說一個大男人去幫女人挑衣服,還得意洋洋,他簡直有病。
但俗話說的好,打狗還得看主人啊,蘇琳瑯當然不能黑臉不理人。
而蘇琳瑯最吃驚的是,她剛剛才扒出來,賀樸廷疑似有一個名字叫dana的兒子,結果高美貞就牽過來一個dana過來給她看?
這么刺激的嗎,這個小dana,跟賀樸廷生的幾乎一模一樣。
所以,他就是賀樸廷的親兒子吧,誰給他生的?
這時高美貞晃著手提袋說:“小瑯姐,這是我們家新開發的美白飲,我自己一直在喝,你也試試吧,效果很不錯的喔,你看我,是不是比前幾年白了不少。”
豈止白了,高美貞不但皮膚白了幾個度,鼻子一看就是重新do過,原來的歐式大雙眼皮改細了,她還do了人中,嘴巴翹翹的,一下子既洋氣,又顯小。
這就是現代科技的力量,一個原本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變成網紅大美女了。
梁璐和馬天嬌聽說有美白飲,也圍了過來,想看高美貞分享的產品。
“說起美白,我最近有個護膚的小技巧,跟大家分享一下。”
這個打擊就夠大的了吧,但是,還有更大的打擊正在等著錢Sir!
……
賀樸旭帶著阿霞來找蘇琳瑯,恰好就碰上錢飛龍。
阿霞雖然倔強,一意孤行,不肯受公安的保護,但她可不魯莽。
除了蘇琳瑯,她不會信任任何人的。
所以進了客房,見錢飛龍在沙發呆愣愣的坐著,她就逕自進臥室了。
開門見山,她就說:“阿姐,錢Sir帶的警察里有一個是內鬼。”
她還沒有說是誰,但蘇琳瑯想了想,說:“阿飛?”
阿霞愣了一下,旋即點頭:“嗯。”
賀樸旭也跟進臥室了的,他說:“阿嫂,原來你早知道呀。”
蘇琳瑯其實并不知道,阿沖和阿飛都是錢飛龍的心腹,看起來人都很不錯,但如果說非要從他們倆個中間分析誰是內奸,蘇琳瑯會選阿飛。
因為在她開戰斗機越境的那天,她在水里游了整整一個小時,失溫,脫力的情況下,阿沖給她泡了一杯熱乎乎的立頓紅茶,還給了她一條毛毯披著。
但阿飛一直在勸她喝酒,還是加了冰塊的洋酒。
而要判斷一個男人道德方面的問題,他對待女性的態度就是第一要素,給一個失溫的女性灌洋酒,就證明阿飛人品有問題,那么,他是內鬼的概率就會更大。
蘇琳瑯對賀樸旭還算有耐心,她說:“我猜的,但我應該是猜準了的。”
賀樸旭膜拜完阿霞,還得膜拜阿嫂:“你猜的可真準,就是阿飛。”
話說,阿霞是不相信港府所有的警察的,包括錢飛龍在內。
但她能被阿坤欣賞,就是因為她不但聰慧,堅強,還果決,爽利,比那些蠢不拉嘰還自我感覺良好的男孩子優秀得多。
她已經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告訴蘇琳瑯了,就不會再糾纏這個問題了。
她也很在乎自己的安全問題,和容貌是否會讓她面試不過關的事,所以她說:“阿姐,我明天還是要去港府動手術的,但我需要借用你的保鏢。”
蘇琳瑯點頭,又從墻上摘下雷切遞給阿霞,說:“本來我想晚些時候給你送上去的,但既你來了,直接拿走吧,以后它就屬于你了,拿好它,也保護好自己。”
褐色,青銅材質的刀鞘,象牙刀柄,銀白色,精鋼材質的刀刃。
就是用這把軍刀,阿霞手刃了殺母仇人的。
她不知道這把刀到底值多少錢,但它于她彌足珍貴。
她向來清高,不愛受人的贈予,但到了刀,她反而不客氣了,接過刀說:“我會像阿姐一樣熱愛和平,守護和平的。”
熱愛和平可不是口頭禪,作為上將,蘇琳瑯比誰都知道那句話的份量有多重。
她把自己最珍貴的刀送給阿霞,也是要給她繼續走下去的勇氣。
賀樸旭手舞足蹈眼神亂瞟,但蘇琳瑯全程只當沒看見。
不過上了車,一發動車,她就說:“阿霞你是有戶口的,讓賀樸旭陪你去市公安局辦通行證吧,以我們賀氏員工的名義辦個過港,你的鼻子手術必須到港府做……”
……
賀樸廷今天去了趟市政府,回來的倒挺早。
進了門,見太太又在給軍刀潤油,膽小如他,嚇的一個哆嗦,忙問:“阿妹,你不會又有事吧!”
他太太動不動提刀出去打架。
而且前天晚上是劈瓜式的,一刀一個。
賀樸廷昨晚還夢到她在那艘巡邏艇上高高躍起,橫刀劃過那個兩米高的壯漢時的情景。
他永遠不會告訴任何人,當時他被嚇的一口膽汁噴出來,又生生吞了回去。
太太要去打架,他著實腿軟。
蘇琳瑯剛才把她的雷切仔細打磨了一遍,又重新上了一遍機油,它就又削鐵如泥了。
她在港府其實還有一把,山口組的財務會長石田六章從山口組的神社里偷出來給她的。
兩把刀她說:“好。”
又說:“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跟我們一起過港,去做手術。”
阿霞要走,賀樸旭跑的飛快,幫她開門,幫她按電梯,那叫一個慇勤。
……
錢飛龍今天的心情簡直就像云霄飛車。
剛剛才發現他一直以來最信任的老上級是那個大內鬼,他都還沒有想通對方的動機,緊接著,蘇琳瑯就又無情的告訴他,他最信任的兩個手下之一,阿飛也是個內鬼。
而且已經跟麥家駒聯動,試圖要殺掉阿霞那個阿坤一案的有力證人了。
錢飛龍有上百個部下,他原來從中挑了八個精銳當心腹。
在馬鳴出事之后他挑了又挑,最終選擇了信任阿沖和阿飛倆。
而阿飛就是麥家駒推薦給他的,因為是上級推薦的,他也特別信任。
但今天,錢Sir的世界觀徹底崩塌了。
他自來就喜歡損賀樸廷,貶賀樸廷,正好今天賀樸廷關于如何要40億英磅的策略沒有被大陸公安采納,他本來還想揶揄他一下來的,但此刻他的心情太差了,賀樸廷送他下電梯,他甚至連再見都沒說就失魂落魄的走了。
阿霞今天穿的T恤和短褲其實都是賀樸旭的衣服,乍一看像個半大男孩,她面色冷冷,提著她的洗漱小網兜,站在一株松樹旁,站的筆挺,而賀樸旭恰似一只大狗,在圍著阿霞轉圈圈。
蘇琳瑯剛走過去,就聽阿霞冷冷說:“我說了不要,不要就是不要!”
賀樸旭正著急呢,恰好瞥見蘇琳瑯來了,忙說:“阿嫂,你勸勸阿霞同志吧,面部手術不能馬虎,我帶她上港府做手術去。”
又說:“對了,醫生還說她肚子里……”
阿霞突然目厲,再呲牙,賀樸旭倒是很乖,立刻就閉嘴了。
他們已經忙完了,該走了。
一起出軍區,賀樸旭押后一步,又小聲說:“阿嫂,醫生說阿霞的肚子里有很多條蟲,長長的蟲子,應該也要手術來抓的,你勸勸她吧,讓她聽我的,去港府治病吧。”
阿霞就走在前面,能聽到他說話。
她冷冷說:“那個只是蛔蟲,吃藥就可以驅掉的,賀先生,咱們不聊我了,行嗎?”
賀樸旭這種闊少不知道蛔蟲為何物。
但他操心的都是于阿霞來說很關鍵的事情。
因為目前大陸在面部手術方面水平肯定不如港府,尤其是德明那種高端醫院。
她現在是個光頭,賀樸旭不知道她還會不會長頭發,但光頭畢竟不好看,她還有一肚子的蟲,而且昨晚賀樸旭看過她的身體,女性化的部位,如果說港府艷星,波霸包香香是擁有兩只大菠蘿包的話,那么阿霞的就是兩枚小魚蛋了,還是小小的小魚蛋,那也是賀樸旭被嚇到摔跤的原因之一。
她不但瘦,還特別貧瘠,叫賀樸旭都有點擔心,她以后生了小寶寶,怕是要餓死。
不過她五官長得還不錯,而要是給鼻子動手術的時候毀容了,豈不是更丑,更難看?
賀樸旭已經好言相勸,勸了半天了,但阿霞堅決不肯去港府,他就又著急又無奈的。
不過他知道的,凡事只要找阿嫂,就一定有辦法。
他不知道蘇琳瑯會怎么勸阿霞,但他謎一般的自信,自信阿嫂能勸得了阿霞,就不停指著自己的鼻子給蘇琳瑯使眼色,讓她幫他一把。
是一樣的,但蘇琳瑯對這把更有感情,因為這把刀陪著她經歷的最多嘛。
蘇琳瑯望著刀兩眼不舍,說:“阿哥,這把刀從明天起就不屬于我了,它有新主人了。”
賀樸廷打開柜子在收拾衣服,給自己收拾了一件T恤和一條休閑褲,看有蘇琳瑯的,也幫她挑了一條黑色的小禮服裙出來。
他一琢磨,說:“是那個小阿霞吧?”
蘇琳瑯見丈夫幫自己拿了一條裙子出來,還在翻找首飾,就不太高興了:“你晚上有應酬吧,什么應酬,我也要去?”
賀樸廷說:“李司令約了閻局和錢飛龍,他也盛情邀請你,去一趟吧,就在樓下吃。”
要平常,蘇琳瑯是不愿意出去應酬的。
全港想見她的人多了去了,但她向來要出門,或者是救人,或者是打人,誰想看個稀奇,拿她當猴子看,她是不愿意的。
這幾年賀致寰身體還可以了,能過問,料理慈善方面的問題,蘇琳瑯就連各家的慈善宴會都很少參與了。
但如果是閻局和李司令要吃飯的話她當然得去,尤其閻局,如果他真的愿意親自教阿霞,那女孩在將來,前途將不可限量。
蘇琳瑯向來護短,尤其護夫,誰要欺負賀樸廷,她秒變母老虎,錢飛龍也就不揶揄賀樸廷了。
轉而看蘇琳瑯,他一掃早晨的意氣風發,趁著閻局和李司令還沒有來,就得跟她抱怨幾句。
他先說:“早晨我去了大陸專案組,見了阿坤,但是蘇小姐,情況沒有我預想中的好。”
蘇琳瑯問:“什么叫沒有你想像中的好,大陸公安具體哪方面的表現讓你覺得不夠滿意?”
錢飛龍皺眉頭,再揉揉眉心,來了句:“總之,我還是覺得他們不夠專業。”
嘆氣再攤手,他又說:“我始終還是覺得,如果把阿坤給我審理,結案的速度將會大大加快。蘇小姐,要不這樣吧,你是大陸人,我聽閻局說,你還是阿坤一案的行動指揮之一,你跟閻局談一談吧,讓我也參與審理,加快案件的審理進度,咱們爭取盡早給阿坤定罪,結案,槍斃他,怎么樣?”
他這其實是在兜圈子,想繞著圈子讓蘇琳瑯幫他個忙。
但蘇琳瑯已經看清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了。
她一笑,說:“我大概明白錢Sir的意思了,您想參與審理阿坤,但被大陸公安拒絕了,對吧。”
錢飛龍再揉眉心,又說:“我……”
不等他說完,蘇琳瑯說:“你拿著你自己收集的,雷警長的各種犯罪證據到大陸求合作,想換一個審問權,是因為阿坤在港府警署一直有個合作伙伴,而且就在幾位大警長之間。馬鳴現在已經死了,我們姑且不懷疑他,還剩下雷警長和麥家駒,以及錢Sir您,你們三個都是實權警長,而那個內鬼就在你們三人中間,所以你也是嫌疑人,閻局長不讓你參與審理,恰恰是怕內鬼的事情會提前透露,我覺得他非常專業,做的也非常對,你為什么會懷疑他不專業呢?”
賀樸廷正在點菜,聽太太這席話講完,刷的抬頭,盯著錢飛龍。
錢飛龍迎上賀樸廷的目光,也是一臉愕然。
賀氏主席蘇琳瑯,她因為有一張稚氣未脫的臉,又是個女性,哪怕錢飛龍一次又一次,在各種任務中刷新對于她能力的認知,但當她猝不及防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還是特別驚訝的。
甚至可以說,如果他真的是販毒集團的內鬼,那么,他不會怕大陸公安,但他會怕蘇琳瑯,他會心驚膽寒。
因為蘇琳瑯不止能提刀削毒販子的頭,武力強悍到讓錢飛龍甘拜下風,情愿給她做配角,她的謀略和眼光,以及對于人心的把握,都是錢飛龍需要仰望的。
她猜透了他的心思,也看穿了他一切的心理活動。
是的,他今天那么著急,急吼吼的跑來,想參與審理,就是因為他想知道那個內鬼到底是誰。
是雷探長嗎,還是麥家駒。
當然不是他,他有一個身價幾十億的小外甥,他還是個地主,他不缺錢,犯不著給毒販子當內鬼,賺那種臟錢。
但那個內鬼到底是誰,他特別想知道,可他想參與審理,被閻局拒絕了,他就心情不爽。
他還著急,急的都快爆炸了,要是找不到答案,他會如坐針氈,寢食難安的。
而就在錢Sir急的抓撓腮時,蘇琳瑯又說:“錢Sir不用太著急的,我表哥和樸鴻他們已經拿到阿坤丟在賭船上的移動電話了,從昨晚到今天,他們應該一直在分析移動電話的各種數據,既然李司令今天專門請你吃飯,就證明通過數據分析,他們已經知道你們港府警署的那個大內鬼是誰了,安心等著吧,一會兒他們來了,謎底自然就揭曉了。”
第129章 第一百二十九刀
錢飛龍被戳穿心中所想,同時也吃了顆定心丸,終于從容了。
但他向后懶懶欠腰,似笑非笑,又言有所指,說:“大陸人最喜歡搞裙帶關系了,蘇小姐,內鬼的事是你那個團長表哥告訴你的吧,要不你提前跟我透個風,講講看吧,那個內鬼到底他媽的是誰,滿足一下我這該死的好奇心?”
所以蘇琳瑯于案件知道的比錢飛龍多,真的是因為程超給她通風報信了?
她頭發多,發質又好,都不用專門做造型,只需隨意抓個丸子就很好看了。
純黑色的真絲長裙在脖頸間有個巧妙的堆疊,碩大,飽滿的玉白珍珠和純黑色的絲綢形成強烈的色彩對撞。
她微笑時唇角的梨渦,也和她如鋼般的性格有著截然不同的反差。
她笑的從容,嘴角梨渦深深,柔聲說:“錢Sir要這樣說話可就沒意思了,昨天咱們隨PLA一起回來,你只要稍微用點心,就會發現我表哥提前一步撤了,他是特種兵團的團長,不可能在沖鋒任務中受傷,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他要護送的,是比阿坤本人更加關鍵的證據,你覺得那會是什么?”
錢飛龍脫口而出:“就目前來說,不是BP機就是移動電話。”
略一思索,他手拍胸脯欠腰:“Sorry,蘇小姐,是我誤解你了。”
蘇琳瑯淡淡說:“錢Sir對不起的不是我,是大陸公安,是南海軍方,在一樁國際型的大案上,你不該懷疑大陸公安和南海軍方的專業性的。”
程超當然什么都沒跟她講,他一個特種兵團長,不可能在任務方面四處亂放炮。
蘇琳瑯也一度懷疑表哥是不是受傷了才提前走的。
直到聽齊嶼說他帶了一部移動電話,且一直泡在兵工廠,她才猜到他的任務。
錢飛龍著急內鬼,一大清早急吼吼的過關,想要參與審問。
閻局不讓他審,他就攻擊人家的專業性,但他不知道的是,早在撿到阿坤的移動電話的那一刻,部隊就已經在著手調查港府警署那個大內鬼了。
他沒有想到這點,只有一個原因,面對大陸,他這個港府阿Sir還是太傲慢。
仨人正聊著,聽到外面一陣腳步聲,遂同時站了起來。
來的是李司令和閻局,不等阿霞反駁,她又說:“你的面部不能留疤,不然大學面試,你會被刷下來的。”
阿霞連閻局都不怕,敢懟著提要求的。
剛才賀樸旭好心好意勸了她半天,她無動于衷,但是蘇琳瑯這樣一說,她立刻說:“好的阿姐,我馬上就去辦通行證。”
她有兩套身份,寡婦家一套,自己家一套,在公安局都有登記,只要說是賀氏的職工,目前想辦過港,倒是很容易。
蘇琳瑯又說:“你肚子里的蛔蟲也做手術去掉,然后從現在開始立刻健身,增重,不然公安大學的體能考核你肯定比不過別人。”
阿霞抱著她的洗涮小網兜,乖乖點頭:“好的,我會的!”
但她越翻白眼,賀樸旭就越慇勤。
是了,賀樸旭忙里忙外的,時不時就要磕一下碰一下,他在阿霞眼里的男神濾鏡也早就碎了,阿霞已經看透了,他就是個大蠢蛋!
而他之所以磕磕碰碰的,是因為他一看到阿霞,就要想到她的兩枚小魚蛋。
他想不通,跟包香香一樣同為女性,阿霞的那個怎么就會那么那么小呢?
不出蘇琳瑯所料,程超也在。
他在,就意味著昨晚熬了一晚上,那個內鬼在部隊這邊,已經能確定了!
……
李司令當然坐主位,錢飛龍在他一側,但李司令目光掃了一圈,停在賀樸廷身上,一臉擔憂問:“賀老板,你太太是不是累壞了,累病了,請醫生了嗎?”
賀樸廷被問懵了,蘇琳瑯適時伸手,笑著說:“李司令,我健康沒有問題。”
李司令下意識伸手,望著面前像從外國電影里走出來的時髦女郎,從她那件光澤動人的長裙看到她脖間的珍珠項鏈,愣了半天,始終還是沒法把她跟那個開著轟炸機越境,一晚上削了十幾個毒販子的女悍將結合到一起。
賀太太就在他眼前,但他剛才愣是沒有認出來。
握上蘇琳瑯的手,摸到她掌心一層繭,他笑著說:“辛苦你了,咱的甘蔗冠軍。”
關于她的刀法,程超給大家解釋的是,是她在農場砍甘蔗練出來的。
程超還專門打電話,讓秦場長把蘇琳瑯的榮譽獎狀從她家揭下來,送到了部隊。
要知道,錢飛龍現在只想知道內鬼是誰,要不是李司令是個長輩,還是部隊領導,他恨不能以槍抵著,讓他趕緊交待內鬼的名字。
錢Sir要馬不停蹄,回港鋤奸!
但他畢竟是客人,而且今天是李司令做東的招待餐,要感謝他和蘇琳瑯,賀樸廷幾個的,錢飛龍本著尊老愛幼的原則,再急也得先忍一忍。
他好出風頭,也覺得今天這餐飯的話題應該圍繞著他和蘇琳瑯展開。
畢竟他倆功勞最大,他愿意拚命,也好大喜功,最喜歡聽人夸他,吹捧他。
實則不然,而且就像蘇琳瑯說的,在國際大案上,大陸確實比港警更加專業,效率之快,也叫錢飛龍恨不能回去之后,立刻整頓他的下屬們。
李司令只是請客做東的人,今天最忙的還是閻局,飯都顧不上吃,要跟賀樸廷討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阿坤在大英儲備著足足40億英磅,皆是犯罪所得,按理,既他在大陸被捕,那些贓款就該由大陸政府沒收,并賠償受害者,彌補他造成的損失。
因為大陸剛剛改革開放,毒品也才剛剛滲透進來,公安也是頭一回辦這種案子,沒經驗,又正好賀樸廷懂金融,閻局今天專門來吃飯,就是來談這個的。
話說,其實直到現在,蘇琳瑯甘蔗冠軍的名號,也就在軍區也就正式立住腳了。
坐下來又打量了半天,李司令指著蘇琳瑯再感慨:“我常聽有人說花木蘭是杜撰的,是胡編亂造的,那純屬放屁。看看咱們賀太太,既能萬里赴戎機,關山度若飛,也能當窗理云鬢,對鏡貼花黃,這不就是活脫脫的現代花木蘭?”
表妹能得領導夸贊,程超當然很高興。
但親人之間,更多的是操心彼此的安全,他低聲說:“你總還是要注意自己的。”
蘇琳瑯點頭,操心賀樸鴻嘛,就問:“我家樸鴻呢,還在加班?”
別看賀樸鴻沒有上前線,但光是研究阿坤的移動電話,就夠他喝一壺的。
賀樸鴻又是個不會保護自己的人,身體累垮了他都不知道。
不過在部隊,他當然就不能像家里那么任性了。
蘇琳瑯再說:“我給你收拾了一些衣服和鞋子,一會兒去酒店整理一下,暫時可以穿著,還有,明后天吧,我會讓北平公司的梁總看著給你在北平買一套房子,讀書的時候你就可以住著了。”
賀樸旭坐在副駕駛,扭著脖子在看阿霞。
別看他現在沒錢,但他馬上就要拿到《賭場風云》的進場片酬了,有一百多萬。
他剛才也問過阿霞,要不要他的經濟援助。
但阿霞只著挑眉頭反問了一句:“怎么,你想侮辱我?”
他演過知青,比較了解大陸人的清高和傲氣,關于手術的事,蘇琳瑯勸了阿霞會聽,他懂原因,是因為蘇琳瑯是從阿霞的職業出發來勸的,為職業考慮,她會選擇最優的方案,畢竟她想當公安嘛。
但蘇琳瑯說要送衣服,阿霞應該不會答應吧,畢竟這女孩就跟賀樸旭演過的角色一樣清高,傲氣的。
那么,阿嫂要怎么勸她?
阿霞已經在皺眉頭了,顯然不想要,想拒絕。
但蘇琳瑯立刻又說:“這方面就不要跟我客套了,有個好的居住和讀書環境,然后好好讀書,學習知識,畢業以后學以致用去做公安,就是你對我最大的回報。”
好吧,賀樸旭是真沒想到,但他得說,他阿嫂找的角度簡直棒極了!
她可不愧是他的阿嫂。
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他阿嫂搞不定的人。
不出所料,阿霞被說服了。
她在跟蘇琳瑯聊天時,臉上就會有一種跟普通女孩子一樣的乖乖巧巧,還很純真的神情。她說:“阿姐,我不會辜負你的!”
今天是蘇琳瑯自己開車,她于深市不太熟,還是阿霞幫她指路才找到的深市公安局。
賀氏跟港府有專門的往來協議,蘇琳瑯只需給賀氏深市分公司的總經理打個電話,讓他派人出具一份介紹信,阿霞就可以去港府了。
當然,即使加急,今天也只能提交,是拿不到簽證的,所以把申請和介紹信遞上去后,蘇琳瑯就又帶著賀樸旭和阿霞回酒店了。
賀樸旭的褲子太大了,阿霞穿著總愛掉,蘇琳瑯給她帶了很多衣服,得給她換身合適的衣服,還有就是,閻局說了,讓她報名參加高考,而離88年的高考還有半年時間,考慮到她待在深市,說不定就會遇到從制毒基地出來的,那些被拐賣的女孩子,如果是被她打流產過的,不理解她的苦心,說不定還會恨她,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阿霞離開深市。
蘇琳瑯得跟賀氏北平公司聯絡一下,讓阿霞過去打工,半工半讀,正好復習功課,準備高考。
也是看賀樸旭拍馬屁的癮又犯了,慇勤的厲害,蘇琳瑯就把收拾衣服,照顧阿霞的事情依舊分配給他,自己去安排別的事了。
還別說,賀樸旭雖然少爺出身,但從小看慣了他媽巴結人,伺候人,最喜歡搞服務的。
他好歹也是大明星,大陸萬千少女的大眾情人,但他完全沒有偶像包袱,親自帶著酒店的服務員搬箱子,忙里忙外的。
而阿霞給他最多的,向來都只是一個白眼。
程超說:“有點任務還沒有完成,他還想再熬一晚上,我讓兵工廠把電閘拉了,沒電他就干不了,只好回去睡覺了,邊走,他還邊罵我呢。”
電閘一拉賀樸鴻就工作不了了,他不會想自己的身體著不住,反而要罵人的。
所以他才是個癲公。
蘇琳瑯想想賀樸鴻的氣急敗壞都覺得可笑,遂說:“謝謝你了表哥,你也跟兵工廠的領導們說說,他就那脾氣,讓大家別放在心上。”
程超看看他的醋壺表妹夫,刻意離表妹遠了點,說:“好。”
賀樸廷也不知道大陸政府的底線到底有多硬。
又正好原來他跟蘇琳瑯聊過這個問題,他就先說:“如果走法律程序,也許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你們也只能拿到一小部分。但有一個很簡單的辦法,可以讓你們在短期內快速拿到全部,40億英磅。”
閻局掏出筆記本,摘筆帽,一臉鄭重:“賀老板請講。”
程超和李司令也聽得認真,40億英磅呢,折合人民幣600億,怎么快速拿到?
賀大少一臉誠懇,說:“就國際上來說,比如目前毒品泛濫的美利堅,對于鄰邦墨西哥的毒販都是一個辦法,只要他們主動交出非法所得,既可當庭釋放。”
這辦法確實簡單,讓阿坤自己交出所有的錢,然后當庭釋放他。
但阿坤制造了多少毒品,殺了多少人,拐賣了多少女性,難道就用錢抹消?
李司令和閻局都愣住了,程超看一眼表妹,都有點懷疑表妹夫的人品了。
文字信息中,當然就包括那個內鬼是誰了。
賀樸鴻是提取信息的人,他懂英文,肯定也已經把人標注出來了。
錢飛龍接過信封,終于收了吊兒郎當,站起來鞠躬:“謝謝你們對我的信任。”
李司令笑著說:“我們也要謝謝你,關鍵時刻肯單槍匹馬馳援于我們,而且你和蘇小姐在阿坤一案中的貢獻至關重要,共享信息是我們該做的。”
錢飛龍看一眼蘇琳瑯,一臉訕然。
要不是她逮著他,趕鴨子上架一般趕他出海,他是不可能跟PLA合作的。
但偏偏就是那么一回偶然的合作,把困擾他的大難題給解決了。
說來也是慚愧,當初蘇琳瑯一手攔截10億港幣的黃金儲備,功勞他和馬鳴,麥家駒三個人平分了,直到現在,港府市民提起那件事的時候還在歌頌他們。
現在關于阿坤,本來也該是蘇琳瑯的榮光,也叫他一人獨占了。
錢Sir再臭不要臉,總還是有廉恥心的。
正好這時閻局要先一步走,他索性調個位置,坐到蘇琳瑯身邊,并把信封遞給她,低聲說:“要不這個驚喜就由蘇小姐您來揭曉吧?”
他當然是在開玩笑,也確實是感激蘇琳瑯,想表達一下感激之情。
但蘇琳瑯小聲說:“錢Sir,在大陸軍人面前,注意點我們港府阿sir的形象吧。”
錢飛龍應聲抬頭,就見李司令,這個辦法確實很簡單,但這辦法傻子都能想到吧。
阿霞說:“你難道忘了,他白天就見過我,認識我?”
賀樸旭說:“阿霞你已經變樣了,你現在穿的是裙子,你變漂亮了。”
阿霞一直在控制自己,但總是忍不住想抽賀樸旭一頓。她耐心說:“他是通過Special Duties Unit標準測試的特級反恐戰警,怎么可能隨便認錯人?”
賀樸旭默默想了片刻,來拉阿霞的手:“他是想騙我們跟他一起過關,然后找機會害你吧,對嗎?”
阿霞冷目盯他的手,賀樸旭沒敢攬人家,又后知后覺的說:“他是個壞人,想害你,但是你一眼就識破他了,對不對?”
要知道,飛虎隊員的選拔標準是按美利堅,海軍陸戰隊的選拔標準來的。
一個人換了打扮,普通人或者看不出來,但飛虎隊員肯定可以。
那是他們的職業素養。
所以阿飛白天見過阿霞,也知道她的鼻梁是斷的,急需就醫,但到了晚上,又故意裝作不認識,還說她是賀府的四小姐,并主動提出可以帶他們過關一事。
要是阿霞傻一點,急自己的鼻子,就會去找錢飛龍,懇求對方帶自己過關。
于阿飛隨口一句客套話也不會想的太深。
但要知道,阿霞是阿坤曾經最信任的馬仔,也是阿坤案的直接證人。
只要她活著,阿坤的種種罪行就是板上釘釘,但她要死了,阿坤很可能會翻供。
她白天見錢飛龍的時候刻意沒躲避,還專門跟他聊起港府警察,其實就是在扔鉤子,想看看錢飛龍,或者他的兩個手下是什么樣的人品,看看他們會不會對自己動手,而如果會對她動手的,就必定是阿坤在港府警署的那個同伙了。
那個同伙是連阿湯都不認識的,只有阿坤自己單線聯絡的人。
那當然也是個老謀深算之徒。
應該是因為阿坤被抓而狗急跳墻了,才會那么快顯山露水的。
是內鬼授意阿飛的,而阿飛那么隨意說一句話就是鉤子,誘著要殺阿霞的鉤子。
這就是江湖的險惡,也是道上的黑暗。
阿霞對賀樸旭說:“賀先生,帶我去找阿姐吧,我有話要跟她說。”
永遠樂觀的賀二少除了信任阿嫂,現在還要多信任一個人了。
那當然就是阿霞啦。
她太聰明,也太強大了,她讓賀樸旭仰望又膜拜。
他手舞足蹈跳探戈:“阿霞,叫我旭仔就好啦,我是你可愛又陽光的旭仔喔!”
阿霞看著他,眼神就宛如在看個智障。
……
李司令和程超吃完飯就走了。
錢飛龍因為麥家駒說有急事要他今晚就過港,所以沒有登記客房,酒吧太吵也不適合談重要事情,他遂跟著賀樸廷夫妻回了他們的客房。
隨著阿坤被抓,港府警署正式進入鋤奸階段。
阿坤也肯定會答應,畢竟在錢和命之間,是人都會選命,有命才能繼續賺錢嘛。
他這‘高明至極’的辦法讓幾個大陸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只有錢飛龍覺得很正常,在點頭:“這筆買賣很劃算的,就這么干吧!”
但閻局正色說:“錢Sir,賀老板,你們大概搞錯了,阿坤必須死刑。”
賀樸廷和錢飛龍對視一眼,兩個港人都覺得閻局不可思議。
因為站在他們的角度,任何一條人命都抵不上40億英鎊,錢最重要。
但閻局又說:“云南邊境偶爾也有毒販,50克以上全部死刑,其中不乏一些二十出頭的女孩,最小的才剛滿十八歲,阿坤要不死刑,她們會死不瞑目。”
李司令點頭,也說:“這個涉及我們華國的治國根本了,錢我們可以不要,但刑法不可以通融,我們也無權在這種事情上讓步,誰都沒有資格。”
這就又是港人和大陸人賀樸旭應阿霞的要求,剛才出去逛夜市給她買帽子了,她現在穿的是蘇琳瑯的裙子,雖然依然前后光禿禿,但戴上帽子,還真跟冰雁似的,像個小姑娘。
他終于把個鐵血女英雄打扮成個乖乖女了,很開心,再加上阿霞的鼻子現在腫的跟匹諾曹似的,急需要過港手術,而飛虎隊員恰好可以帶他們。
他眼前一亮,就準備跟阿飛聊一聊過關的事。
不過這時阿霞突然掐他的腰,掐的賀樸旭疼的呲牙,生生的被掐到轉了身。
他還不忘再說一句:“阿飛,晚點再聊喔。”
阿霞再一把掐,把賀樸旭搡進了電梯才問:“你知不知道他是飛虎隊的警員?”
賀樸旭一臉懵,說:“對啊,他是警員,那我們豈不是可以跟他一起過關?”
在過港之前,錢飛龍要查閱公安給的文件,確定那個內鬼到底是誰。
他在中環還擁有大塊地皮,就在賀氏國際大酒店的旁邊,是寸土寸金的地方,賣掉就是錢。
就在馬鳴出事之前,錢飛龍事無鉅細都要找麥家駒匯報。
后來馬鳴出了事,他去找麥家駒想辦法,麥家駒也是那句話:“阿龍,我眼看就要退休了,不想早死,你放過我吧,緝毒的事就不要再過問我了。”
今天錢飛龍迫不及待來查內奸,是把雷探長當成既定嫌疑人的。
但當打開文件袋,他旋即如五雷轟頂,目瞪口呆!
賀樸廷遞了一杯水給錢飛龍,他哆哆嗦嗦,一半都灑到了大腿上。
現在的移動電話,即使大英軍用型的,也記載不了太多信息,而且如果是港府阿Sir們的移動電話和BB機,家用電話都是保密的,在呼出呼入時,經過移動信號塔時都會自動加密,不可能被外界破解。
麥家駒,一個只剩兩三個月就要光榮退休的老警長,該怎么處理,就得錢飛龍自己來考慮了。
畢竟他是納稅人養的阿Sir,是飛虎隊的副隊長,他還想在回歸后當一號警長,要處理不好,那一切可就都成浮云了。
賀樸廷送完錢飛龍回來,聽到浴室有嘩啦啦的水聲,就知道太太已經去洗澡了。
他特別喜歡這棟酒店,也特別喜歡這間客房,海景無敵,對面還有一大朵星光玫瑰,陪太太一起泡個澡,再喝點酒,欣賞它,于賀樸廷來說是難得的放松。
他準備先脫衣服的,但這時蘇琳瑯關掉了水,在喚:“阿哥?”
一般情況下,蘇琳瑯其實不喜歡賀樸廷陪著她泡澡,所以向來都不會主動喊他。
今天主動喊他,應該也是有點雅興想做什么。
賀樸廷T恤都還沒有脫就直奔浴室。
果然,賀太太已經脫了衣服,躺在浴缸里了。
潔白的大浴缸,溫熱的水,再有她,就是一池春色。
而在這種情況下,特意來提一句,說錢飛龍可以帶她過關的會是什么人?
答案只有一個,全港人民都知道,就是潛伏在警署的內鬼,毒販們的大內奸!
他阻止不了大陸公安抓阿坤,他的手也伸不到大陸,但如果阿霞過港治病,而被他掌握行蹤的話,她將成為那個大內鬼的獵物,必死無疑。
的觀念沖突了。
錢飛龍恨不能一槍斃了阿坤。
但如果阿坤愿意交出40億英磅的贓款,錢飛龍會立刻給他提鞋點煙打扇子。
在他的固有觀念里,蘇琳瑯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臉,示意攝影機懟近了拍,掏出一張濕鏡在臉上重重揩了揩,然后把濕巾展現給鏡頭看了一遍,才說:“ZON的精華,我不想化妝的時候都是只用點它就好了,來,鏡頭,近距離看看我肌膚狀態,還不錯吧。”
這可是綜藝現場,女明星當場濕巾擦臉卸妝,鏡頭懟的也足夠近,近到可以看到她臉上的毛孔和她因為用力擦濕而泛起來的血絲。
而ZON,是蘇琳瑯目前唯一還在代言的產品了,于四年不離不棄的老東家當然要說句好話,就當是做個軟廣,畢竟高美貞給她送自家化妝品,也是在做廣告嘛。
不過因為高潔彩妝是贊助商,所以畫面沒有被馬賽克,而蘇琳瑯手里的ZON,則因為不是贊助商的原因被打了馬賽克了。
但有什么關系,天下網友皆福爾摩斯。
【彈幕:OMG,我菲姐居然是素顏出鏡,美了美了。
彈幕:高美貞可真夠有心的,見縫插針做廣告,不嫌累的嗎?
彈幕:扒出來了,菲姐用的是ZON,精華才六百多塊,姐妹們,入入入!】
蘇琳瑯這一波成功的軟廣安利要給ZON老東家看到,怕是要樂的合不攏嘴了。
……
突然,響起一聲:阿姨好。”
蘇琳瑯低頭一看,是高美貞家的小Dana,中文問候完,他又說:“how are you doing?i can't complain too much,but,I don't like it here。我不太適應,也不喜歡這兒。”
一頂多五歲的孩子,居然能把中英雙語講的融會貫通?
不但蘇琳瑯,梁璐和馬天嬌都齊聲驚呼:“這孩子可真棒!”
高美貞顯然非常滿足于弟弟的優秀,但嘆了口氣,又說:“小瑯姐,蕭哥讓我跟您說聲對不起,這事兒搞的……主要簽合同的時候不知道您要上,不然我們說什么也不會上的。”
這個dana是不是賀樸廷的兒子dana,又是誰幫他生的,抽個時間搜集線索,蘇琳瑯就能扒出來。
而高美貞,雖然在夢中書里,她作為女主角,享有最佳后娘的稱號,甚至治好過可可的PTSD,按理,蘇琳瑯該跟感謝陳列一樣感謝她。
但蘇琳瑯是個真性情的人,不喜歡誰就是不喜歡,更何況此時所有的直播間同步,高美貞這樣說,不是想引導觀眾,讓大家覺得她上節目,是故意來杠她和賀樸廷的?
當然,直播間里,觀眾已經在議論了。
【蘇琳瑯賀樸廷鬧矛盾,高美貞成炮灰?】
【看得出來美貞姐姐好尷尬喔,蘇琳瑯不會為難她吧,姐妹別搞雌競啊。】
蘇琳瑯反問:“美貞,你干嘛要幫賀樸廷道歉,他難道沒長嘴巴?”
高美貞還沒反應過來呢,蘇琳瑯緊接著又說:“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兒,既然覺得對不起,就該自己向我道歉,對不對?”再一笑:“你也要教育你的弟弟……”
這時有個清亮的童音插話:“男子漢敢作敢當,一人做事一人當。”
蘇琳瑯回頭一看,驚到了。
因為說話的居然是陳列那個很害羞的兒子小樂樂。
他因為害臊,小臉蛋羞的紅紅的,但嗓門洪亮極了,說完,羞的用手呈上了臉。而他這番話,引得全場,就連攝影師和導演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唯獨高美貞,尷尬的恨不能找個鼠洞鉆進去。
賀樸廷真覺得對不起蘇琳瑯也該自己道歉吧,她來道歉,她算啥。
本來沒人把她和賀樸廷往一塊湊,可她這語氣怎么就那么茶,那么的三兒呢?
在場的女人們可全是人精,梁璐和馬天嬌看她時眼睛里已經帶上鄙夷了。
……
離此不遠,新裝琠好的賀家大宅內,蕭二嫂用手機投影的方式,正在給姚碧和蕭父投影直播現場。
雖然是賀樸廷的直播間,但在合體環節幾個直播間是同步的,所以此刻畫面里播放的正是蘇琳瑯和高美貞的互動場景。
蕭父一直以來都是反對賀樸廷離婚的,在人家把錢都交了,再讓人家死就有點不禮貌了。
但大陸在毒品方面只有死刑,沒得通融。
以為賀樸廷就這一個辦法,辦法也并不可取,李司令也知道閻局還要加班,就給他夾了很多菜,又說:“閻局抓緊時間多吃一點,吃完趕緊去忙工作吧。”
錢飛龍著急自己的事,看賀樸廷還想說什么,趕忙搶著舉杯敬李司令,并說:“鄙人在港早聞李司令的威名,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
她不但在各種大事上很敏銳,判斷力很強,在家里也是,從來不喜歡內耗。
但凡有什么事情是會讓倆人起爭執的,她只要察覺到,就會迅速的解決掉它,而不是去跟他爭執什么。
今天也是,她早就發現了,發現關于阿坤那40億英磅,他不止有一種解決的方案,還有第二種,只是當時被錢飛龍堵了嘴,就沒有說出來,她又急著知道,就會坦然告訴他,她現在就想知道,他也不能賣關子,不能說完事再說,要現在就說。
因為她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那40億該怎么解決。
賀樸廷先是坐到了浴缸沿上,默默的看著妻子被霧氣蒸騰的粉撲撲的面頰。
過了許久,眼看他急性子的太太不耐煩了,要生氣了,這才伸出手,示意妻子躺過來,然后說:“想讓大英輕松吐出四十億英磅可沒那么容易。”
這是個圓形的大浴缸,蘇琳瑯本來是側躺著的。
她轉個圈躺過來,枕到賀樸廷的手上,就正對著窗戶了。
“快說!”她壓抑著語氣里的不耐煩,說。
蘇琳瑯有時候特別想不通,她那么干脆,爽利一個人,怎么會找到一個像賀樸廷一樣黏黏糊糊,愛賣關子的男人。
她直到現在還沒有動手打過他,不是因為他有多好,而是全憑他在賺錢方面有手段。
賀樸廷雙手掬上妻子的臉,她的臉小小的,還不及他的巴掌大,此時躺在他懷里,像只貓咪一樣慵懶,但她也像只貓咪一樣,是會隨時翻臉,撓人的。
他當然不敢再賣關子,說:“目前有過的先例是,據我所知,CIA為了交換一個重要特工,曾經給過克格勃6億美金,那是美利堅國防部批的錢,真金白銀的6億美金。”
默了片刻,他再說:“阿坤的40億英磅是一筆贓款,它本就不屬于大英,只是存放在大英而已。如果我們能抓到皇家一號特工,是會涉及到大英的核心軍事機密的,大英即使再不樂意,也會把那筆贓款吐出來的,畢竟要是一號特工亂爆消息,對大英造成的損失,可比一筆贓款大得多。”
蘇琳瑯經賀樸廷提醒,才豁然開朗。
是了,大英皇家一號特工喬治上校,那可是她的老朋友。
確實也就他能值40億英磅了。
第130章 第一百三十刀
皇家一號特工喬治,全名喬治.亨特。
跟Gonda一樣,出身大英老牌貴族家庭。
他祖父是一位有名的陶瓷收藏家,據后來蘇琳瑯打聽來的,據說他擁有上萬件東方古陶瓷,就喬治上校隨手送給蘇琳瑯的一套汝瓷,目前在瓷器市場上都是孤品。
他擁有女王的皇家諭令,在大英博物館閉館的情況下,憑諭令都可以自由出入。
他不但闊氣,是個老財主,還身手不凡。
蘇琳瑯跟他只見過兩面,但從竊聽器到煙霧彈,再到竊取她的指紋,喬治上校干的都無比絲滑,要不是蘇琳瑯有幾十年的從戎經驗,還真防不住他。
蘇琳瑯軍人出身,喜歡挑戰強者,也愛啃硬骨頭,看上喬治上校家的瓷器,還以為《末代皇帝》取景,并讓其的家族在《末代皇帝》中出現為誘餌,想哄他的瓷器。
其實當時她的想法就是把喬治上校哄到港府,再設個局把他抓起來,讓他以瓷器來換他的人身自由,但那時的蘇琳瑯并不知道阿坤在黑馬銀行存著40億英磅的事。
上萬件瓷器是喬治上校的祖父在大清滅亡前夕從華國搜刮去的。
而阿坤的40億英磅中,至少有一半是港府老百姓的血汗錢,是民脂民膏。
……
賀樸廷是側坐在浴缸沿上,雙手掬著妻子的頭,這樣她會躺的舒服一點。
見妻子聽了他的計劃不但不開心,反而皺起了眉頭,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他問:“阿妹難道覺得這個計劃不可行,你覺得哪里有漏洞?”
蘇琳瑯仰面看丈夫,笑說:“我前段時間專門打電話問過北平博物館,據說當年喬治上校的祖父是打著保護文物的名義運走的瓷器,甚至運費都是當時的北洋政府掏的,他家的上萬件皇家古瓷,就是一整部咱們華國瓷器的發展史。”
賀樸廷撫摸著妻子小小的面龐,說:“但那些只是流傳到大英的,咱們華國文物中的滄海一粟而已。”
大英掠走的文物不計其數,那確實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蘇琳瑯再柔聲說:“咱們香江可真富有啊,一個阿坤都能賺走幾十億英磅,這些年大英從港府賺走的,是它的百倍,千倍吧?”
所以三更半夜的,大boss要打電話到前臺要避孕套?
話說,他倆有一回差點中標,其實也是像今天一樣,蘇琳瑯來興致了,但沒有備東西。
而因為那次并沒有懷上,只是虛驚一場,蘇琳瑯心里就有了幸存者偏差,也不想賀樸廷作為老板,大半夜的問前臺要避孕套,她一把將丈夫拉過來,幫他脫衣服,就柔聲說:“好啦,不怕的,一次應該不會有事的。”
賀樸廷也有幸存者偏差,而且蘇琳瑯一拉他的衣服,他兜里的求子符就飛了。
要知道,在菩薩面前開過光的東西是不能沾水的,沾水可就不靈了。
雖然希望渺茫,但賀樸廷還要帶著它求子,如果沒有賀致寰那么個年輕時給大富人家做長工,扛麻袋起家,又靠妻子的嫁妝,自己的勤苦而致富,拼成一方首富的爺爺,賀樸廷也會像普通人一樣看不透,看不懂。
就這樣,阿霞的事情算是安排妥當了。
而蘇琳瑯回港后略做休息,就得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去參加顧滿貫的葬禮。
因為顧滿貫是橫死的,而且在大陸涉及到了賭博和販毒的案子,再加上尸體遲遲沒有拼湊完整,所以耽擱了約摸一個月才被送回來。
不過別看他活著的時候有正道不走,但他爹是個老財主,他年紀輕輕的,連個孩子都沒有就死了,顧老爺子哀痛欲絕,葬禮當然也辦的很隆重,吊唁設在中環殯儀館,和尚尼姑請了一大幫,為他誦經,送他上西天。
賀致寰這幾年身體大好了,拄上拐就能走。
他這就是老一輩的觀點,總覺得一個人只要喜歡讀書就壞不到哪里去。
但曾為軍人的蘇琳瑯最清楚了,大奸大惡之人都不是文盲,反而都很有文化。
要說麥家駒是內鬼,蘇琳瑯也覺得不可思議,但她選擇相信證據。
她說:“阿爺,唯一的線索是咱家樸鴻找到的,咱們還是相信證據吧。”
賀致寰擺手,說:“我不是不信證據,我是想讓你抽空跟錢飛龍聊一聊,如果麥家駒是內鬼,他會很難抓,讓錢飛龍一定要提高警惕,小心點抓,切勿傷到自己。”
又說:“社會是個染缸,很難有人能獨善其身,錢飛龍將來也許會變,但他現在還有一片難得的赤子之心,我不希望他太早折損。”
看來是蘇琳瑯誤會老爺子了。
他跟錢爵士有怨,但他心胸不像錢爵士那么狹隘,眼光也要更長遠。
當然了,他是首富,自有其智慧的。
麥家駒早就看到賀致寰了,但并沒有過來打招呼,而是在忙著搞安檢。
香江號稱有十萬古惑仔,顧滿貫也算一枚古惑仔,而今天他出殯,不但袁四爺和陸六爺手下各個堂口的大哥們全來了,就連斧頭幫幫主梁松也拄著拐,一瘸一拐的來了。
還有,澳城道上的大哥無冕澳督聞訊之后,顧天祁又是他的老主人,老來失丁,白發人送黑發人,老爺子也就準備去一趟。
蘇琳瑯也正好陪著老爺子一起去。
到了殯儀館門外,司機劉波停了車,正要開門,賀致寰卻擺手,示意他等著。
又對副駕駛的郭瑞說:“阿瑞你先下車,我有幾句私話要跟你家蘇主席聊聊。”
郭瑞立刻開門下車:“是,阿爺!”
賀致寰單獨要跟孫媳婦聊幾句,其實是因為他看到正在值勤的飛虎隊隊長麥家駒了。
今天顧滿貫發喪,來吊唁的人多,各種八卦報紙,雜志的記者也全來了。
而但凡有這種場合,麥家駒都會親自率隊,出警值勤。
老爺子默默看了遠處扛著槍,蒙面的麥家駒半晌才說:“當時樸廷和你公公在隧道被槍擊,有個保鏢拚死跑出來報警,別的警官都不敢出警,裝聾作啞,關鍵時刻是麥家駒率咱家的保鏢們進隧道,撿回你公公一條命。”
當初賀樸廷被綁架時張華強風頭正盛,幾十把AK招搖過市,全香江不論窮人富人,聞張華強之名就會色變。
警署的阿Sir們有默契,一不入九龍,二不進海底隧道,雖說麥家駒沒有救賀樸廷,但關鍵時刻是他帶賀家的保鏢們把賀章給撈回來的。
可以說要是沒有他,賀章早就死了。
賀致寰是個很精明的老爺子,也知道港府警匪是一家,所以他寧可每年花巨額的費用雇傭保鏢,也從來不肯信任任何一個警察。
但對麥家駒,他向來有三分信任。
錢飛龍早就知道麥家駒是毒販的內鬼了,賀致寰當然也知道了。
鑒于麥家駒跟麥老太太是同族嘛,蘇琳瑯從大陸回來之后就把事情給老爺子講了。
老爺子專門要跟孫媳婦說幾句私話,也是因為這個。
他又說:“麥家駒也是港府幾個阿Sir中,唯一一個不會主動討花紅的警長。”
花紅也叫賞金。
不像大陸公安拿的是固定工資,港府警署的警官們有默契,是可以私下收富人賞金的。
他們對于大富人家的公務特別上心,但收起花紅來也從不手軟。
因為世道亂,也因為彼此有默契,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就廉政公署對于花紅一事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而麥家駒是幾位警長里最厚道的一個,向來很少收花紅。
但因為他是首富的繼承人,自幼得爺爺親自帶著教導,就比普通人看到的更多。
他說:“84年股災,當時我在住院,港府蒸發了上百億,而那樣的股災,自六十年代起隔三年就會來一次,錢當然都流去大英了。”
在蘇琳瑯單刀把賀樸廷救回來后,他住院的那段時間,正值港府歷史上一場大股災,幾家大公司破產收場,實際就是大英在掠金,一場股災,大英悄無聲息的卷走了上百億。
那還只是一個行業。
上百年的殖民史,一代代港人勤苦工作,而從各行各業,掠走的財富不止百億千億,要以萬億來計的,他們指縫里漏出來的一點小財富,就是如今港府的幾大家族了。
所以錢飛龍才會總說這個世界沒有公平可言,講的是叢林法則。
而既然西方人喜歡講叢林法則,蘇琳瑯就要問喬治上校要一整套文物加40億英鎊了。
對待強盜她可以不斬首,但必須讓他嘗嘗被搶劫的滋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嘛。
有錢收,蘇琳瑯當然心情好,她側首,輕輕吻上丈夫的手,給了他一個只可意會的眼神,神情可愛的,愈發像只小貓咪。
賀樸廷轉而雙膝屈地,跪到了地板上,在妻子額頭吻了吻,問:“我抱你上床去?”
蘇琳瑯剛才在飯桌上喝了點酒,燥熱,更想泡澡,她拉丈夫:“進來一起泡吧。”
又啞聲說:“我想,現在就想要。”
賀大少呼吸漸粗,從善如流吻上妻子的面頰,霸道而蠻橫的挑開她的唇肆意搜掠。
但他一只手拉旁邊的柜子,伸手去找犯罪工具,一找沒找到,調個位置繼續找。
剛結婚那兩年因為膝傷,腰傷,賀樸廷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這兩年他身體養好了,正值壯年嘛,倒很能陪蘇琳瑯,也有技巧,有經驗了,晚上來那么兩回,到了第二天,蘇琳瑯的精力就會格外充沛。
她也是個急性子,想做什么就必須要做的。
但賀樸廷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遲遲不脫衣服,蘇琳瑯就急了,拉他:“阿哥!”
聽妻子哼的跟小貓似的,賀大少也著急,急的直冒火。
今天他太太要來,要是許天璽在,就會交待客房在各處都配上condom,但恰好今天許天璽回港了,而賀樸廷的condom都是許天璽管著的,他個大少爺,從不操心那種東西的。
他出差大半個月,也當了大半個月的和尚,也無比著急的想,但是他沒有犯罪工具!
不過不用怕,這可是五星級酒店,打個電話吧臺就會送東西來的。
賀樸廷拉開妻子纏著自己的一彎玉臂,也著急麻慌:“阿妹你等等,給我3分鐘,沒有condom了,我馬上去打電話要!”
當然不能讓它沾水。
他伸手一個猛撈,趕在求子符入水前將它高高舉起又放到別處,索性就將妻子從浴缸里給濕淋淋的撈出來,肘到盥洗臺上了。
而等到了第二天,送蘇琳瑯他們過境回港的時候,賀太太依舊滿血復活,光彩照人。
但賀大少雖然也竭力穩著自己,可他的二世祖弟弟一眼就看出不對勁了。
賀樸旭下了車,迎著朝陽仔細打量,就說:“哥,你昨晚沒睡好吧,我看你臉色不大好喔,還有,你的腿怎么在打顫,你觸電啦?”
“滾!”賀樸廷說。
……
阿霞的鼻子只是個小手術,但她的人身安全可不是小事,怕麥家駒會對她下手,蘇琳瑯遂派了阿貴和阿勇全程陪著她,就在德明動的手術。
手術費用當然不低,但德明的大夫用的是目前最先進的微創技術,阿霞的面部就不會留疤了。
她是小女孩,還在發育期,傷口也愈合的快,只住了三天醫生就說可以出院了。
賀樸旭當然一來就進組拍戲了,不過他細心體貼起來,也叫蘇琳瑯特別意外。
他專門跑到青少年的內衣店里,給阿霞買了很多孩子穿的小碼內衣,恰合阿霞穿著,那是向來粗枝大葉的蘇琳瑯所想不到的。
女孩子嘛,再小也有凸點,穿上內衣就不那么明顯了。
因為阿霞是阿坤一案的關鍵證人,目前還去不了北平,得待在深市。
而隨著公安機關正式開始審理阿坤,她也就出不來了,得待在軍區配合公安的工作。
正好程超最近談了個對象,是一個在部隊做文職的女孩子,據說學歷挺高,是研究生畢業,蘇琳瑯遂給表哥打了個電話,讓阿霞去找那個女孩子補文化課。
人生苦短,讀書的事尤其不能耽擱。
有人給阿霞補課,她明年能考上公安大學的概率就更大嘛。
但偏偏就是他干了最陰私最惡毒的事,勾結毒販,為禍香江。
蘇琳瑯說:“阿爺,如果他是毒販的內鬼,是看不上每年幾十萬的花紅的。”
老爺子點頭,又說:“馬鳴是個俗人,只愛錢,雷探長好大喜功,愛聽奉承之言,也喜名,但麥家駒跟他們不一樣,他斯文儒雅,愛讀書,尤其愛讀哲學,最喜歡讀尼采,讀亞里士多德,我原來很敬佩他的。”
也派人來吊唁了,派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蘇琳瑯的老伙計,阿衰哥。
有那么一幫混道的來吊唁,又說:“你去大英的時候為什么不喊我呢,還有,你好沒意思呀,去參加女王的晚宴竟然沒有打一架,就只吃了個飯就走啦?”
《明報》和《鏡報》的記者們就在靈堂門口駐扎,拍照。
顧家的小金孫可以在他叔叔的葬禮上嬉皮笑臉,但蘇琳瑯不能跟他鬧著玩。
她戴上墨鏡,在沿路啪啪的閃光燈中逕自進了靈堂。
靈堂里全是顧家人。
有一個五十多歲,眉眼姣好的女人趴在棺木下面,哭的泣不成聲,而在女人身后站著的,就是竭力在裝悲傷,但掩不住幸災樂禍的顧太太了。
那個趴著哭的女人就是顧老太爺的小妾了,比顧老太爺小三十歲,比顧太太大五歲。
而要不是顧滿貫死了,她就會被扶正,顧家的家產,有一半得歸那個女人。
看到蘇琳瑯來,顧太太慇勤無比,趕著給她拈香,并說:“蘇小姐,滿貫雖然輩份大,但他還沒有結婚,你就不用拜他,拈拄香,鞠個躬就可以了。”
蘇琳瑯接過香點燃,拜了三拜,顧凱旋就在她身后蹲守,要幫她代禮敬香,但是他盯著搶都沒搶到香,他姐顧凱倫眼疾手快接過香,幫蘇琳瑯敬掉了。
顧凱旋不高興了,瞪他姐,但顧凱倫刀子一樣的目光飛過來,顧凱旋就乖乖的了,畢竟這世界上還沒有哪個弟弟不怕姐姐的嘛。
等蘇琳瑯敬完香,跟顧太太寒暄的功夫,袁四爺和陸六爺等陸陸續續的也就都進來了。
顧鎮東夫妻很不想招待那一幫混道的老癟三們,但人家都已來了,總不好趕出去,他們也免不了要一人分一柱香,鞠躬回禮,再請到一間空閑的休息室里,讓大家一人喝一杯顧滿貫的水酒。
蘇琳瑯敬完香,得先去看看顧老太爺。
剛走到房門外,她就聽到顧老太爺對賀致寰說:“是我的錯,我不該讓滿貫沾賭的!”
又說:“如今看來你是對的,孩子只要不沾賭,哪怕他沒出息,總能活得長久點呀,是我害了我的滿貫啊。”
俗話說的好,大孫子,幺兒子。
顧老太爺生平最疼的除了顧凱旋就是顧滿貫了,金錢方面從來沒有干涉過,他想要多少就給多少。
顧滿貫喜歡賭,顧老太爺知道了也只隨便說兩句,沒有發狠教育過,孩子就走上歪門邪道了。
時至今日,年紀輕輕就成一捧骨灰了。
回頭再看,顧老太爺總算明白賀致寰為什么要約束孩子們,不讓他們沾賭了,可惜已經晚了。
飛虎隊就不敢大意,必須認真搞安檢。
賀致寰戴上墨鏡才下了車,顧家家主鎮東已經來迎人了。
賀致寰下了車,看到來了一大幫道上的大佬們,有點奇怪,就問顧鎮東:“阿東,看來你家滿貫這幾年在道上挺有份量的,我看目前道上的大佬們全來送他了。”
說來也是頭疼,顧鎮東在港府有頭有臉,卻有一個當古惑仔的弟弟。
顧滿貫在大陸開賭場的事公安專門向港府警方發過通報函。
雖然目前公安還沒有正式通報,但私底下跟顧鎮東談過,說顧滿貫在活著的時候不但涉了賭,還涉了毒品,還說過段時間就會正式向整個國際社會進行通報。
而今天,姚碧準備好的,是向他展示一下蘇琳瑯搭上港城富二代的現場。
想用這個激怒老爺子,讓他鄙視蘇琳瑯。
但顯然,失策了。
“那就是可可吧,不愧我孫女,真可愛。”看著屏幕里行走的小草莓,蕭父眉溫目笑,但正好這時彈幕里飄過一條【李言誠港城炮王,快和蘇琳瑯集體下車】的評論,蕭父眉頭一皺,想起件事情來,反問姚碧:“你不是說蘇琳瑯在綜藝里找了個港富來的富二代嘛,我怎么沒看見?”
姚碧看二兒媳婦,咬牙:“蘇琳瑯搭檔的是富二代吧,在哪里?”
賀家二嫂這時火燒眉毛了,直到開播時她才知道爆料有誤,也趕忙給營銷團隊打電話,要求他們撤評論,但直到現在,營銷團隊還沒回話。
他們就跟瞎子似的,也不管真實情況如何,一個勁兒胡噴亂尿。
姚碧想岔開話題,忙說:“他爸你看看小瑯穿的那露,也不怕著涼。”
蕭父毫不留情面的回懟:“九零年你第一個穿吊帶,九一年漁網,九二年低腰褲露半丫屁股,你不露嗎,你就會說嘴兒媳婦,要不是你當初故意甩臉子,排擠蘇琳瑯,她怎么會走的,你啊你,別的不會,就會在家里搗妖風!”
丈夫當場揭短,姚碧也生氣,嬌哼:“當著兒媳婦的面你罵我,你居然罵我?”
蕭父也覺得自己話說的沖了,正想給妻子道個歉,但這時彈幕中飄過一條:【蘇琳瑯女兒話都說不清楚就上綜藝圈錢,真是可笑?】
蕭父再度怒極,大吼:“那他媽是誰,我家孩子好好的,怎么能睜眼說瞎話?”
這一聲嚇的蕭二嫂的手機砸到了地上,摔花了屏幕。
要了命了,那幫傻子再繼續無腦黑下去,蘇苪肯定會順著網線扒到皮的。
到時候萬一起訴,賀樸廷這邊就得賠錢。
賀家二嫂快要急死了。
正好這時賀樸廷來了,蕭父吼:“枉我以為你是個成器的,把房地產公司給你,你自己看看,那幫瞎了眼罵蘇琳瑯的,你丟不丟臉?”
姚碧忙說:“蘇琳瑯挨罵是因為她不本分,不安分,觀眾罵她,跟小敬沒關系。”
“你又有多本分?”蕭父冷笑:“自以為聰明,凈干些丟人獻眼的事。”
姚碧又氣又羞,干瞪眼。
《寶貝》會給蕭山度假島帶來巨大的熱度,但隨著蘇琳瑯另搭CP上綜藝,賀家在各豪門面前的臉已經丟光了,別的闊太們此怕是要笑死在天上了。
姚碧,沒法活了呀!
賀樸廷也是懵的。
蘇琳瑯,因為從小生活在劇組,特別單純,除了演戲就只會畫畫,而她姐蘇苪,雖然性格剛一點,但也不會耍心機,可這回,她們倆聯手把賀樸廷給耍了。
他以為女兒生理上有缺陷,性格也有問題,本以為在網上說幾句,以蘇琳瑯的敏感和護短,就會放棄讓可可上綜藝。
結果可可不但來了,而且遠不是見了他時的樣子,還是全場表現最佳的孩子。
他以為蘇琳瑯會搭檔李言誠,惹一場笑話,結果居然也不是。
偏偏那群沒頭腦的黑子們在直播間里四處撲騰,愈發顯得他像跳梁小丑了。
賀樸廷心說不該啊,蘇琳瑯,一個本來天真爛漫,沒心沒肺,只知風花雪月的女人,從離婚開始,突然就招招致命的來攻擊他了,他腦子一直嗡嗡在響。
話說,可可的臨時奶爸到底是誰,蘇琳瑯到底是搭了誰上的綜藝?
而就在這時,突然之間,望著屏幕的賀樸廷瞳孔緊聚。
就是那個男人,他的名字叫陳……列。
他是曾經于海外救過賀樸廷全組人馬的特種部隊隊長。
他始終在蘇琳瑯身后,保持著一米的距離,而且非常巧妙的躲著鏡頭,以致于觀眾很難注意到他。但時不時的,他就會把水杯,或者濕巾遞給蘇琳瑯,讓她來給可可擦手,擦嘴巴。突然,孩子移動到了太陽下,他啪的一聲,撐開了一把黑傘。
替蘇琳瑯母女遮擋住了強烈又刺眼的陽光。
賀樸廷嗷的一聲,險些叫出腔。
因為沒離婚,他一步都不敢行差踏錯,可蘇琳瑯養的男人,居然登堂入室了?
再回想那一天可可對自己的排斥,以及縮在陳列懷里時的那種親昵感,賀樸廷覺得自己頭上飄了片大草原。
于內心噴了句國粹,賀樸廷正準備走,蕭父冷聲問:“小敬,你和小瑯還有沒有復合的可能,要有,就趕緊給我復合,要沒有……”
“爸,主要這幾年我太忙,小瑯心里有怨氣,哄哄就好了。”賀樸廷說。
蕭父冷哼:“早點讓她回家,綜藝也別上了,咱賀家丟不起這個人。”
賀樸廷轉身,正好撞上打電話的二嫂,啪的一聲,二嫂的手機徹底報廢了!
……
現場,在嘉賓聚齊后,節目正式進入下一環節。
分組導演帶著嘉賓們,要先去參觀屬于蕭山集團的主題文化展廳。
蕭山集團的發家史全擺在這兒。
作為第一批下海淘金者,蕭父開過烤肉店,臺球館,酒吧,夜總會,直到開始做房地產,這才啟了蕭山集團的飛黃騰達之路。
所以狗屁的豪門,賀家不過是個搞房地產起家的本地土暴發戶而已。
蘇琳瑯并不喜歡看這些東西,但蕭山集團是贊助商,是金主爸爸,大家就必須看,而高美貞,則全程發出哇,啊,真厲害啊的感嘆。
還特意問導演,說想在蕭山度假島買套房,問這兒的房子一平米多少錢。
“據說開盤18000,我也想在這兒買一套。”她的分組導演非常給力。
“好便宜啊,我要多囤幾套房,等明年,房價肯定會翻一番的。”高美貞說。
但梁璐是個直性子,冷笑一聲說:“雖然蕭山島整體不錯,但畢竟是個旅游項目,一萬八就頂天了,翻一番,是當我傻,還是當消費者傻。”
這不赤裸裸的拆臺嗎。
好在節目組后期足夠給力,等畫面轉播出去時,梁璐這番話已經被消音了。
蘇琳瑯覺得可笑,正準備往外走,身后忽而有個聲音,輕輕的:“你的畫。”
回頭一看,居然是她的綜藝CP陳列,蘇琳瑯再抬頭,看到了,確實是自己的畫,被掛在展館出口處的墻面上,并排,三副。
其中一副名叫《藏族少女》的,是蘇琳瑯在赴藏拍戲期間畫的,模特女孩有先心病,已經死了,而憑借那副畫,她在國際上還拿過大獎。
前兩天蘇琳瑯還問賀樸廷討要過,他說了句在找就沒下文了。
卻原來是把它掛這兒,給他家貼金了。
拍照,再把前夫從黑名單里拉出來,發給他:【把我的畫摘了,還給我。】
賀樸廷秒回:【馬上就摘,我今晚給你送過來,再給你打包一份麻辣雞架,配燒酒吧,咱倆好好聊聊。】
麻辣雞架配燒酒當宵夜,蘇琳瑯的最愛。
蘇琳瑯:【滾,交給蘇苪。】
這時陳列又說:“這是印刷品吧?”
蘇琳瑯定晴一看,畫掛的太高,她看不太清楚,但因為賀樸廷的態度,她潛意識里認為這就是自己的畫,所以說:“不是印刷品,這是我畫的畫,是正品。”
陳列示意蘇琳瑯換個角度,說:“畫沒有鏡框,按理,水彩畫不會反光的。”
蘇琳瑯側目一看,恍然大悟,是了,水彩畫是不會反光的,而印刷品,因為油墨的關系,天生會反光,所以掛在這兒的幾副畫應該還真是印刷品。
再看陳列,他已經退了幾步,離她很遠了。
就好像,他并不是太情愿跟她組CP,非要保持點距離似的。
但蘇琳瑯著實被陳列的細致和觀察力給驚到了。
就是因為那么敏銳,超強的觀察能力,他才能孤身入匪營,救回可可的吧。
不比別的嘉賓只帶一個娃,他倆帶了倆,還不知道等相處起來狀況會怎么樣,蘇琳瑯很想跟陳列多交流一下,但顯然,陳列不想跟她多聊天,一直走的遠遠的。
……
“寶寶們,接下來要到我們的入住環節了,驚喜和驚嚇同在,大家應該都知道,我們的節目是要抽取家庭背景的,會有比如農民伯伯,工人伯伯,職業經理等職業供大家選擇,大家期不期待爸爸媽媽能抽到的職業?”總導演程璐上場,開啟下一環節。
可可最喜歡參于了,都沒搞清楚狀況就說:“要。”
但小萌萌累了,揉眼睛:“媽媽,我想回家!”
而小哭包超超嘴巴一撇,哇的一聲:“媽媽我想尿尿!”
綜藝剛開畫,孩子們還沒有進入狀態,一個個奶萌萌,糊嘟嘟的,逗的捧著手機看直播間的觀眾們前仰后合,哈哈大笑。
這一季《親親寶貝》考驗的不僅是孩子,更是大人。
每家安排一份職業,并給予相應的啟動經費,職業可以是由爸爸來,也可以是媽媽來,或者全家一起,而賺來的錢,供全家在節目期間的生活費用。
如果抽到農民伯伯的職,那就要全家一起去種地,但如果是導游,或者游樂場的員工,不但可以只用一個人上班,孩子還可以免費暢游環星影城,而如果是建筑工人,要是顧滿貫真的沾了販毒,顧家要名譽掃地的。
顧鎮東于他的異母弟弟厭惡的要死,要不是他爹執意要辦葬禮,他才懶得張羅。
他都不敢想,將來大陸公安向全球通報,說顧滿貫販過毒,他家要經受多大的沖擊。
怕老爹受不了,他也還沒有跟老爺子說。
今天港府道上幾乎叫得出名號的大佬們全都來了,他也挺意外的。
葬禮上來的人多,就證明顧滿貫活著的時候還算混的不錯,在道上也算一號人物。
顧鎮東雖然很厭惡那幫古惑仔,但還是會留一杯酒,招待一番的,畢竟混道的一般人惹不起嘛。
他來攙扶賀致寰,并說:“賀叔,滿貫是橫死的,我怕他沖撞著您,您腿腳也不方便,香我就讓凱旋代您燒,您去見見我阿爸,也正好陪陪我阿爸,給他寬寬心吧。”
賀致寰點頭,又對蘇琳瑯說:“琳瑯,麻煩你代我去拈個香!”
蘇琳瑯目送顧鎮東攙走賀致寰,轉手一抓,抓到只瘦津津的小手,打了一巴掌。
在歷史書上,等到了1997,PLA正式進駐,名震香江的古惑仔會于一夜間消失不見,沒見誰找不到工作干,或者餓死街頭的。
所以,港府不缺就業崗位,古惑仔們也不是找不到工作干,再環顧全場一遍,戴上墨鏡,她又說:“四爺和六爺,松哥都是為了大家好,只要聽話,和和氣氣,大家就永遠是兄弟,不聽話的,顧滿貫死不瞑目,還缺個替死鬼,你們也不防早點作死,好換他早點投胎,重新做人!”
一番話說完,蘇琳瑯不作停留,轉身就走。
陸六爺一路小跑幫她打開了門:“蘇小姐慢走!”
袁四爺和架著拐的梁松也全趕了上來:“蘇小姐慢走!”
“辛苦六爺,辛苦四爺和松哥,咱們改天再見。”蘇琳瑯說完,出門了。
等她一出門,一屋子的古惑仔大哥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面如紙色,如喪考妣。
因為阿坤一案公安還沒有正式通報,港府關于顧滿貫的死傳言特別很多。
有說他是因為開賭場,被大陸公安活活打死的。
還有人說他是被大陸公安大卸八塊的。
阿坤案是一樁國際大案,就像張華強之死,大陸將來會專門請全球記者去,公開通報,蘇琳瑯也不需要在這兒解釋什么。
但有她今天這樣一說,一幫道上大哥們再想上大陸開賭場或者販毒,都得掂量著點兒。
她也就算是憑一己之力,暫時遏制住從港府往大陸蔓延的,黃賭毒的苗頭了。
只要有人就有江湖,犯罪活動也不可能完全消亡,但可以被降低。
而殺雞儆猴,或者說,殺顧滿貫儆古惑仔們,就是最有效的,降低社會犯罪率的手段。
蘇琳瑯出門,顧凱旋也跟出來了,跟在阿嫂身后,他滿腔崇拜,只可惜文化程度太差,無法表達。
就只會跟在蘇琳瑯身后不停的說:“阿嫂,我今天終于知道啦,你果然是九龍之王,真正的九龍之王!”
……
不過是他們好吃懶做,只想盤剝老百姓罷了。
蘇琳瑯再說:“有些人不但準備等到1997就原地自殺,還蠢蠢欲動還想開堂口,但是又怕開了堂口,半夜要被人亂刀砍死在床上,于是就盯上了大陸,想去大陸開賭場或者販毒了,我說的沒錯吧?”
她已經走到底了,此刻盯著的一個,是顧滿貫一個老相識,瘦巴巴,一臉油滑,一看就是個狗東西。
被她盯著,對方嚇的連連搖頭,鬢角汗冒的叭叭的。
蘇琳瑯曾為上將,最了解男人的,誰是垃圾誰是樂色,她一眼就看得出來。
她冷冷瞥了對方一眼,轉而走回了前面,再回頭,朗聲說:“關于顧滿貫,我不知道他具體是怎么死的,但我知道,殯儀館為了拼他的身體,足足用了三天時間,十幾軸線,你們消息靈通,應該比我更知道。而如果你們不洗心革面,從此去找正經營生,還想繼續開堂口,或者上大陸搞黃賭毒,那么你們死的……”
手指門,她柔聲說:“將會比顧滿貫凄慘一百倍,一千倍!”
話說,剛才在車上,賀致寰就提起錢飛龍,還特地交待蘇琳瑯,讓她提醒錢飛龍,抓內鬼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要謹慎。
蘇琳瑯估計錢飛龍今天應該在執勤,本來也想打電話約他出來,聊一下麥家駒的事,順勢再聊一下她的大金主,喬治上校。
她計劃約大金主來港,然后從他身上搜刮錢財嘛,就得錢飛龍幫忙。
但她剛從屋子里出來,就看到錢Sir一身筆挺的黑色西服,名牌墨鏡占了半張臉,正在對著顧滿貫的棺材鞠躬。
霍!
他身高有一米九,身材挺拔,皮膚黑褐,五官又棱角分明,再配上那副大墨鏡,西裝暴徒,說的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