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花童
大家是真情實感地在擔心雨宮真的人身安全。
畢竟水原秋看起來就有錢有權,手下有多少優秀雇傭兵和殺手就不提了,他本人就是最能打的那個。
草薙出云看完了一切整合來的情報,他有充足的理由懷疑水原秋做出這一切——無論是從底層爬到老大的位置,還是自建商業帝國,水原秋心里估計只有一個目的,他想給久野彌生一個光明璀璨、不愁吃喝、無需擔憂安危的美好未來。
男人嘛,不立業怎么成家!難道要老婆陪他吃苦嗎!
草薙出云苦口婆心地,掰碎了跟雨宮真講道理,中心思想就一個:
你給我思想端正點,人家小情侶和和美美的,你不能湊上去破壞人家的姻緣。
“不然你被暗殺了,我和尊也找不到理由幫你報仇,知道嗎?”草薙出云說,“雖然吠舞羅是很護短沒錯,但你……你這,離譜了點。”
雨宮真搬著小凳子坐在墻角面壁,低著頭扣手手,一聲不吭。
陸續有人路過,得知小真被教訓的緣由,紛紛露出想勸但又不知道該怎么勸的表情,踮著腳溜得飛快。
草薙出云看著少年有些瘦弱的背,還是心軟了。
他掰著少年的肩,把人轉了個圈,讓少年和自己面對面。
“換個人喜歡,聽到沒有?”草薙出云稍稍放緩語氣,溫和道:“我們可以幫你追別的男孩子啊!
雨宮真倔強道:“就要彌生!”
男人嘛,不立業怎么成家!難道要老婆陪他吃苦嗎!
草薙出云苦口婆心地,掰碎了跟雨宮真講道理,中心思想就一個:
你給我思想端正點,人家小情侶和和美美的,你不能湊上去破壞人家的姻緣。
“不然你被暗殺了,我和尊也找不到理由幫你報仇,知道嗎?”草薙出云說,“雖然吠舞羅是很護短沒錯,但你……你這,離譜了點!
雨宮真搬著小凳子坐在墻角面壁,低著頭扣手手,一聲不吭。
陸續有人路過,得知小真被教訓的緣由,紛紛露出想勸但又不知道該怎么勸的表情,踮著腳溜得飛快。
草薙出云看著少年有些瘦弱的背,還是心軟了。
他掰著少年的肩,把人轉了個圈,讓少年和自己面對面。
“換個人喜歡,聽到沒有?”草薙出云稍稍放緩語氣,溫和道:“我們可以幫你追別的男孩子啊。”
雨宮真倔強道:“就要彌生!”
草薙出云:“……”
氣笑了,剛剛說了半天都白說了是吧。
他惡狠狠地捏了捏少年的臉頰,把人捏成嘟嘟嘴,雨宮真“咦嗚嗚咦”地撲騰了半天才掙開。
雨宮真哭喪著臉撲去找救援。
“尊哥!八田哥!救命!” 草薙出云:“??”
被cue到的赤王揚了揚眉梢,默不作聲。
大家“呃”了一聲,紛紛開始設想——假如久野彌生對雨宮真也是有感覺的,雨宮真不是單箭頭的話,那這仗也不是不能打……
八田美咲抓了抓后腦勺的發,挪開視線,道:“草薙哥,要不算了吧,既然這么喜歡……反正吠舞羅又不怕水原秋!
在吠舞羅,論護短,周防尊排第一,八田美咲排第二。
所有人:“……”
“小真,你先告訴我們,你跟那位久野彌生的感情如何?”
他問:“所以你覺得久野君是喜歡你還是喜歡水原秋?你當情敵的話,勝率有多大?”
十束:“在久野君心里,你和秋先生誰更重要啊?他跟誰關系跟親密呀?”
黑發少年頓住,被這威脅狠狠拿捏。他囁喏半天,小聲道:“那還是有點差距的。”
雨宮真信誓旦旦:“我們天下第一好!”
十束心想,我就知道小真不會老實。
十束多多良沒被忽悠,犀利問道:“真的假的,不許夸大事實做虛假宣傳。說謊的話,King一周都不會投喂你了!
疼孩子也不是這樣疼的吧!
周防尊更直接了:“來了就燒掉!
十束多多良在旁想了半天,笑著把雨宮真拉到自己身邊。
這兩人見了他委屈的樣子,沉默許久,頂不住小孩眼淚汪汪的眼神,紛紛開口。
雨宮真毫不猶豫:“當然是我啦!” 語畢,又補充了一句:“情侶方面的喜歡,不是普通朋友,也不是摯友,更不是兄弟情,是指戀愛的喜歡!”
大家還沒來得及吐槽“十束哥你好像很懂的樣子”,猝不及防就聽見少年弱弱地回答道:
“彌生肯定是最喜歡秋先生的,秋先生從頭到腳、從里到外都是彌生的戀愛理想型啊!
雨宮真老實道:“彌生是把我當幼崽或弟弟在養叭,我怎么可能爭得過秋先生?”
十束:“……”
所有人:“……”
不是,你這不是很有自知之明嗎?!
十束多多良納悶道:“那你怎么還不放棄?”
雨宮真委屈道:“彌生和秋先生是天作之合,我不能拆也拆不開,所以我說是加入他們啊。”
眾人:“……”
雨宮真大聲道:“還不準我有點理想嗎!”
眾人:“…………”
十束多多良松開了攬著少年的臂膀,八田美咲把少年拽回小板凳前。
周防尊冷冷道:“轉過去面對著墻!
——你接著面壁思過吧,吠舞羅救不了了!
雨宮真蹲墻角面壁去了,其他人開始討論怎么沿著買賣手.槍的那條線,把企圖殺害十束的白發殺手揪出來。
就離譜,吠舞羅到現在都差不出這個人的姓名,只有一張高清修復后的照片!
八田美咲表示:“老樣子,找到賣槍的軍火商,上門把人堵住,然后讓安娜審訊。” “尊哥——”雨宮真的嗓音別提多夾子音了。
草薙出云立刻調出波本給的那串聯絡碼——據說是水原秋本人的手機號,展示給赤王看。
周防尊差點要揍小孩。
雨宮真:“哦……”
在座諸位,有一個算一個,集體打了一個激靈,狂搓手臂上的汗毛。
因為彌生很容易害羞和回避這類話題,每次問起來就跑,雨宮真想得到一個具體進展。
草薙出云:“將對將,王對王,這是基本禮儀。你打過去,對面如果是助理或秘書接聽,你再丟回給我!
“我想向你幫我打探一下,水原秋和彌生走到哪一步了!
“喊我干什么。”
眾人看向周防尊,等待赤王的指令。草薙出云也在看著周防尊,他低聲問:“尊,你怎么想?”
“你認真面壁,我就幫你!背喟l男人懶懶道。他雙手插兜,踩著臺階上樓了。
“賣槍的是小真的表哥開的公司!庇腥吮硎荆骸鞍焉嫌味铝,想找到下家不就是時間問題嗎。不如我們直接去找水原秋!
周防尊拿著終端準備上樓,二樓沒那么吵鬧,起身時余光瞥到黑發少年偷偷瞄來的視線。
周防尊很頭疼這些“外交”,擰著眉,眼神示意:你去聯絡不行嗎?
“……行吧。”
周防尊沉吟片刻,做了決定:“直接找水原秋!
他冷冷道:“好好說話。”
雨宮真興奮地應了一聲,開始盯著白白的墻,企圖把它盯出一朵花來! **
二樓。
這的確是水原秋本人的號碼。
周防尊確認對面的人是水原秋,且水原秋本人的態度還算過得去后,言簡意賅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水原秋其實早就從彌生那里知道大致的事件,讓他感到意外的是,手.槍竟然是從他這邊流通出去的。
在得知吠舞羅要那把手.槍的買家名冊后,他并未一口氣答應下來。
“客戶名單是客戶的隱私,赤王閣下,商人講究誠信,我不能直接把名單給你。”水原秋平靜道。
周防尊還沒說什么,那邊就給出了解決方案。
水原秋說道:“既然是我們賣出的貨物間接得罪了閣下,作為賠禮,我會派人去調查這件事,把買.槍暗殺你們干部的殺手抓住,交給吠舞羅處置,赤王意下如何?”
這其實已經算不錯的方案了。
KNY是受了無妄之災,誰能想到賣出一把槍還能惹到這檔事?水原秋的處理已經很妥帖了,吠舞羅什么都不用干,等著水原秋把罪魁禍首揪住送上門,要殺要剮都與KNY無關,KNY也不再負任何責任。
真要刨根到底,這事跟KNY一毛錢關系都沒有。錢貨兩清,賣出的槍殺了誰,關供貨商什么事,難道還要怪他們不做背調嗎?
但世間有時候就是不講理的,第三王權者的面子必須給。赤王沒找上門就算了,既然都找到水原秋了,那KNY不管也得管! ∷锝^不可能讓步,赤王有赤王的行事作風,他也有他的原則。
你弟在吠舞羅=彌生在吠舞羅
弟弟=久野彌生
“嗯!敝芊雷鹧院喴赓W道,“你弟在我這里!
但水原秋不是一般人。
可惜,周防尊不認可這個方案。
水原秋沉默許久:“…………”
水原秋頓了頓,問:“我聽波本說,你們在找我?”
“我習慣將主動權握在手里。”赤王冷淡道,“你可以私下將名冊送來,吠舞羅會為此保密。”
可得:彌生去吠舞羅找雨宮真了!
“我不會將名單給你,這是公司的機密文件!
水原秋說,“如果你要的僅是主動權,我派人去協助你們調查。他擁有在內網查看名單的權利,你們可以在旁觀看,但不能拿走。”
已知:雨宮真也在吠舞羅
在他腦子里:
所以那個死小孩又在黏著彌生要貼貼了嗎?!
周防尊思考了一下,頷首道:“好。”
水原秋面色無比平靜,卻一不小心掰斷了一個鋼筆,墨水飛濺,把桌上的文件全毀了。
這話說的,一般人肯定就要誤會吠舞羅是為了拿買家名單而綁架了水原秋的弟弟,誰能想到周防尊的意思無比簡單,真就是字面意義!
男人看著掌心的墨漬,突然福至心靈,問了一句:“你說的是雨宮真?”
“是他,怎么?”
周防尊覺得很莫名其妙,那不然呢,你還有幾個弟。
水原秋把斷成兩半的鋼筆丟開,抽出一個手帕擦手,心情莫名好了不少。
“沒什么!彼镙p描淡寫地說,“差點忘了我還有這個表弟!
周防尊:“……”
水原秋:“他打擾到閣下了么?”
周防尊:“還好,不算打擾!
雖然覺得水原秋不會關心這個表弟,周防尊考慮到對面始終是家長,還是多說了幾句雨宮真的近況和能力問題,并表示“他在吠舞羅混得很開”。
哪想到,話音落下沒多久,電話那頭的男人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并以一種成功丟掉小拖油瓶的語氣,誠懇地說:“勞煩你們照顧他了!
周防尊默了幾秒:“你不來接人?”
水原秋立即婉拒:“我如今正是事業上升期,仇家眾多,小真在我身邊不安全。吠舞羅都是好人,我相信你們能照顧好他!
周防尊:“……”
是在瞎扯吧。
周防尊冷靜道:“你只是不想他跟在你身邊。”
“對,我的確是!
水原秋爽快承認,冷冷道:“畢竟不是每個男人都能接受愛人被人覬覦!薄 澳敲,麻煩你告訴他。我已經見過了彌生的家長,我們之間的戀情也走了明路,不僅得到了武田叔叔的認可,還受到彌生所有親朋好友的支持和祝福。”
水原秋:“赤王閣下,他是否讓你打探我與彌生的戀愛進展?”
風鈴輕輕搖晃著,酒吧大門被人從外推開。
第161章軟飯
“!
風鈴輕輕搖晃著,酒吧大門被人從外推開。
店里吵吵嚷嚷的,除了吠舞羅的族人之外,還坐著不少閑聊飲酒的客人。
草薙出云下意識止住與熟客的對話,抬眼,揚聲道:“歡迎光臨……哦呀!
他話音微頓,微笑道:“來了一位陌生的客人呢。”
來人有著特征鮮明的北歐白人男性的特征,眉骨深陷,鼻梁高挺,一雙蔚藍色的眼睛格外吸睛。
他看著很不好惹,身形強壯且精悍,長得極高,手臂肌肉虬結,偶爾掃過的目光中帶著兇狠的冷意。
男人身上自帶著亡命之徒的氣息,他一踏進酒館,幾乎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
能在吠舞羅的大本營喝酒,與吠舞羅二把手談笑風生的人,本就不是什么普通人。他們對這類氣息更加敏感,眼光也毒辣,一眼掃過便知來人不是善茬,但也不會是什么頂頭的大BOSS。
最大的可能是,是BOSS身邊的二把手之類的人物,被派過來執行任務。
吧臺前的那位熟客晃了晃手里的威士忌酒杯,饒有興味地低聲問:“草薙,來踢館和找茬的?”
“少打聽這些不該你知道的事,這是為你的小命著想!
草薙出云已經猜到來人的身份,他懶洋洋地提醒完不算朋友的熟客,又揚聲笑著道:“很抱歉,吠舞羅今天的營業時間結束了,諸位請回吧。”
會是什么頂頭的大BOSS。
最大的可能是,是BOSS身邊的二把手之類的人物,被派過來執行任務。
吧臺前的那位熟客晃了晃手里的威士忌酒杯,饒有興味地低聲問:“草薙,來踢館和找茬的?”
“少打聽這些不該你知道的事,這是為你的小命著想!
草薙出云已經猜到來人的身份,他懶洋洋地提醒完不算朋友的熟客,又揚聲笑著道:“很抱歉,吠舞羅今天的營業時間結束了,諸位請回吧!
大家有些怨言,但都不敢說出來。
這一堆人里面,只有寥寥幾人是真的閑著無聊來喝酒的,其余人大多都有自己的任務。
比如攀附吠舞羅,跟赤王搞好關系、找找門路,跟其他人做交易之類的……
草薙出云開口趕人,作為酒吧老板,他當然有想關門謝客就關門謝客的權利。
客人們走得也很快,幾分鐘之內就散了個一干二凈。
在此期間,草薙出云也把吠舞羅多余的人都趕回家了,他的說辭是:“人家公司的機密,我和尊在場就好了,太多人也不方便。你們先回去吧,要幫忙的時候會喊你們的!
等人都走光了,草薙出云把熟客的酒杯收走,換上一個新杯子。
草薙出云擅長多國語言,尤其是英語和法語。為了照顧國際友人,他特意換上了英語。
“請坐。”男人一口流利的英語,腔調極好聽,“想要來一杯什么酒?” 問題是……這人怎么一下喊“BOSS”,一下喊“先生”。
“對了,冒昧地問一句,赤王閣下和……”男人頓了頓,“……那位雨宮先生,他們兩人在哪兒?”
“好吧,說的也是。您怎么稱呼?”
草薙出云道:“你會日語。”
艾倫謙虛一笑:“畢竟我們的BOSS是日本人!
這倆難道不是同一個人嗎?
他試探問:“你似乎對雨宮真并不熟悉!
草薙出云挑了挑眉,他才不信會被水原秋派過來的人會是什么小嘍啰。
“艾倫。敬稱就不必了,我也不是什么尊貴的人物!
草薙出云指了指天花板:“在樓上,我已經喊他們了,估計這會兒就要下來了吧!
“啤酒就可以,我不挑!卑瑐愑萌照Z回復道。
草薙出云還真信了。
艾倫將拎著的黑色手提箱放在地上,爽快坐下。
兩人你來我往地客套拉扯,又過了幾分鐘,樓梯口才傳來腳步聲。
里世界規矩森嚴,不敢過問上司的事,或者哪怕知道了也要守口如瓶,這很常見。
但他表面上八風不動,若無其事道:“因為我身為屬下,從不探究BOSS的私生活!
草薙出云把疑惑藏在心里,沒有明著問。
艾倫說:“想必草薙先生也知道我的來意。先生派我來協助吠舞羅調查暗殺一事,并協助你們抓捕真兇。電腦我已經帶來了,隨時可以開始工作。”
艾倫心想,那何止是不熟悉,他在昨晚的命令到來之前,甚至不知道水原秋有一位表弟! 〕喟l男人身后跟著一個焉了吧唧的小跟屁蟲,大步走來。
艾倫禮貌起身:“赤王閣下,晚上好!
周防尊隨意地點點頭,回頭對著小孩一指沙發,一句話沒說,少年已經主動直覺地往那兒挪去。
艾倫昨晚接到了兩個命令。一個來自于久野彌生,讓他過來協助吠舞羅。另一個來自于水原秋,是關于雨宮真的撫養問題。
先解決前者,再處理后者。
艾倫的目光跟著少年移動,在少年經過他身側時,開口道:“雨宮先生,晚上好!
“你也好……”
雨宮真問:“你是水原秋派來的人嗎?”
艾倫點頭,再度自我介紹了一番,并解釋:“我是先生派來的!
雨宮真沒理解其中的區別,他現在只要提起“水原秋”三個字就開始萎靡不振。跟個失落的蘑菇一樣,把自己安置在了離吧臺最近的沙發上。
艾倫有些不解,低聲問道:“他這是怎么了?”
草薙出云收斂若有所思的神情,聞言,有些難以啟齒。
總不能說雨宮真被那句“你將來可以當花童”的話給打擊到了,整整陰沉了一天一夜吧!
“沒什么……”草薙出云只好強行打圓場,“叛逆期的少年心思敏感,我們怎么會知道他在想什么呢!
——扯淡,他當然知道啦!小真現在一定在對比自己跟水原秋的差距,然后越對比越沮喪!因為根本比不過啊!
幾人無視在角落當蘑菇的雨宮真,開始談論正事! “瑐愓f:“原名稗田透,現在似乎改名為伊佐那社。半年前向我們買了一把槍,三個月前還是無業游民,現在……”
周防尊的嗓音沉沉:“那是學園島的制服。”
期間,艾倫仔細詢問了當夜的來龍去脈、時間地點、手.槍型號,并拿到了白發殺手的照片。
他看了眼湊過來的雨宮真,問:“雨宮桑不是跟他有正面交鋒么?您看一看,是他沒錯吧?”
這事,周防尊和草薙出云都知道,他們還做好了通宵的準備。
KNY的生意做得太大,其實憑借這些情報不足以確認具體是哪條線出的問題。必須找到一條準確的銷售線,否則要從買家名單里找人就是大海撈針。
艾倫的十指飛速敲打鍵盤,很快,電子屏幕上就出現了一張照片。
草薙出云還把當初順藤摸瓜后,找到那把槍的幾位代理軍火商的名字告訴了艾倫。
但艾倫就跟開了天眼似的,打了幾個電話、翻了幾個內網的記錄,火速就把人逮出來了。
似乎聽到了誰的呼喚,他側著臉看向另一個方向,唇邊的笑容溫和。
白發少年穿著一套學生制服,打著雙扣的領結,手里撐著一把紅色的油紙傘。他站在樹蔭下,陽光斑駁地落在傘面上。
幾人換了個方便放電腦和敲字的座位,艾倫從手提箱里拿出一臺加密后的筆電,周防尊和草薙出云就圍觀艾倫敲敲打打。
源源不斷的情報向吠舞羅涌來,在草薙出云的眼里,這種速度幾乎稱得上恐怖。
艾倫點頭:“是的,看起來他如今是一位學生,大約是位沒有登記在冊的權外者!
如此翩翩少年郎,草薙出云和周防尊卻面色一肅! ∩倌赀B連點頭:“是他!
艾倫把資料傳給草薙出云,只等傳完便功成身退,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
眾人下意識投去目光。
來電顯示:【久野先生】
艾倫臉色一變,把電腦啪地一合——這么重要的東西,他是不會直接敞開給吠舞羅隨便看的,但是小先生的電話同樣重要。
“抱歉,有一個重要電話。”
艾倫不顧仍在傳輸的資料,直接切斷訊號。他抓起手機飛快接通,電腦隨手一揣,快步往屋外走去。
在酒吧厚重的大門隔斷視線和聲源之前,眾人只聽見艾倫隱隱約約的一句話:
“小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大門合上,再聽不見半點聲響。
周防尊嘖了一聲:“這么不信任?”
出去接個電話還要把電腦也揣走。
草薙出云倒是很理解:“他在這個職位上,謹慎點也很正常。”
周防尊問雨宮真:“那是久野彌生的電話么?”
雨宮真含含糊糊地“嗯”了聲。
草薙出云納悶:“那你怎么還安穩地坐在這里?”
雨宮真:“?”
草薙出云道:“我以為你一旦聽見久野彌生的消息,就會跟小狗見了肉骨頭似的沖出去。那可是久野彌生本人的電話哦?你不想聽他的聲音么?” 第一王權者,白銀之王阿道夫·K·威茲曼,常年居住于懸浮于天際的飛艇,不問世事,一住就是幾十年。
五分鐘后,艾倫汗流浹背地回來了。
艾倫:“請看這則新聞——”
“十分抱歉,赤王閣下,剛剛的情報有誤!
他重新打開電腦,展示給周防尊等人看。
他重新在沙發上坐定,張口就是道歉。
艾倫指了指天空:“是天上那位的飛艇行動軌跡!
草薙出云擰眉問道:“右邊那個,是什么?”
周防尊和草薙出云嘖嘖稱奇。
而且隔著電話的聲音,他一點都不稀罕啦。彌生上一秒還在他的識海里面呢!
周防尊:?
雨宮真郁悶:“我又不是小狗。”
就是看見艾倫只查到表層,關于“伊佐那社可能是王權者”的消息半點沒察覺,彌生一時情急,才切回本體去打電話的!
眾人心下一驚。
屏幕的右邊則是一個地圖,上面還有密密麻麻跟蛛絲網一樣的移動軌跡。
這一通電話打了大約五分鐘。
天空之上,只住著一個人——白銀之王。
屏幕上,左邊是一則新聞,內容為:學園島的文化祭上,體育館突然被從天而降的物品砸出一個大洞,可無論警方如何搜尋,也找不到這塊疑似隕石的物品。
他的飛艇有隱形外衣,移動的路線也經過規劃,與航行的客機井水不犯河水,住在地表的普通人也不會知道天上還住著一位王權者。
“跟王權者有關系?”周防尊坐直了身體。
艾倫點點頭,調整了一下線路圖,讓它更突出重點。
“體育館出現大洞的那一刻,白銀之王的飛艇恰好從體育館的上方經過。我們的時間可以精確到秒,不會有誤。”
艾倫埋頭一陣狂敲,片刻后,抬頭說:“學園島里根本沒有伊佐那社的任何學員記錄。他不是學園島的學生,但只有持學生證才能進學園島!
不是學生卻出現在學園島的伊佐那社,在襲擊完赤組的重要干部,轉頭又疑似從白銀之王飛艇跳下來的伊佐那社……
疑云重重。
雨宮真提醒:“他可能去襲擊了白銀之王,然后被踹下來了!
草薙出云的眉心緊鎖:“膽子這么大,一連襲擊兩個王權氏族?可白銀之王如果遇到襲擊,非時院不可能毫無動靜。”
周防尊沉吟片刻,突然看向艾倫。
“這不是你的推理,他還說了什么!
草薙出云一怔。
艾倫沒有絲毫意外的神情,微笑道:“先生讓我提醒你們,距離前任無色之王的逝世,已經過去了許多年!
“……”周防尊說,“他想說,伊佐那社是新任無色之王?” 主要是大家都看見了他的來電顯示,周防尊還直接說破了,藏著掖著沒意思。
草薙出云神情復雜:“……這樣啊!
他解釋道:“KNY有兩個分部,總部暫且不論,分部名義上是我在管理,其實大事都會交由久野先生過目,他點頭了,項目才會批準進行。公司的瑣事我也會按時抄送郵箱,但看不看,就得看小先生的心情了。”
草薙出云:“……”
草薙出云:“……”
艾倫:“這只是先生的推理!
水原秋和久野彌生,強強聯合,下屬爭著搶著為他們做事,都對他們有了配套的專屬稱呼——“BOSS”和“小先生”。
艾倫無比坦然:“是的,我是BOSS分給久野先生的助手。小先生還在讀書,無論安保還是生活上的大小事,都需要人手。”
艾倫請求道:“小先生不喜歡高調,所以我們對外從來不說他的存在。今天是我多嘴了,還請諸位保密!
KNY的二把手,實際是久野彌生的秘書。
“唯有最優秀的人,才能被BOSS分給小先生!”艾倫說起這事,沉穩不再,眉飛色舞頗為得意,“兄弟們爭破頭都不一定能為小先生做事呢,唯有我搶到了來吠舞羅的差事!”
周防尊:“……”
不如趁機炫耀一下他們的小先生,平時做事都只讓報格蘭威特的名頭,憋死他們了好嗎!
周防尊問:“你的BOSS是水原秋,‘先生’是久野彌生?”
周防尊:“……” 呃。
兩人扭頭看了看一臉天真可愛的雨宮真。
KNY是跨國企業,人家小兩口的cp粉估計也是遍布全世界的。你一個天天想著吃久野彌生軟飯的小白臉,拿什么跟情敵爭啊?
久野彌生家財萬貫還在老實讀書,回頭也把你塞進學校里,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不許早戀。
艾倫把資料徹底打包傳完,但他沒打算走了。
“先生囑咐我留下,直到事件完結。我會在附近找一家酒店暫住,如果你們有需要,請隨時找我!
艾倫與草薙出云交換電話號碼,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去找酒店。
臨行前,他從手提箱里摸出一張卡,遞給雨宮真。
“雨宮桑,這是BOSS給您的。BOSS讓我告訴您——‘這張卡拿去用,別拿彌生的零花錢’。”
艾倫如實轉告,又說:“BOSS每一季度會轉一千萬美刀進卡里,花完就沒有了,請您克制吃喝!
小真:“……”
末了,艾倫再度補充道:“現在是由BOSS負責您的開銷,而非久野先生,請您牢記于心。”
周防尊:“……”
草薙出云:“……”
這是連吃軟飯的機會都不給小真,好損啊! 〔菟S出云把人送出門,回頭就看見少年正把那張卡揣進兜里,一點兒傷心的表情都沒有。
雨宮真神情自然地說:“因為我沒轉過彎來嘛,我剛剛還在想艾倫為什么要說那么多廢話。”
周防尊:“?現在才反應過來么?”
周防尊:“……?”
這張卡的殺傷力好像還不如“婚禮給他們當花童”。
雨宮真茫然:“?為什么要難過呀!
你可真會四舍五入和自我安慰。
雨宮真想了半天,捏著兜里的卡晃了晃,揚眉笑道:“算了,反正這個四舍五入就是彌生給我的卡!
雨宮真表情一頓,驚恐道:“好像是誒!”
“彌生以前給我的卡,也是秋先生的呀。但是秋先生的一切都是彌生的,四舍五入,就還是彌生的卡!”
好無語,這是什么腦回路。
兩人:“…………”
雨宮真美滋滋地:“我要拿著這張卡給彌生買禮物,買樂高!”
拿表哥的錢追表哥的老婆?
草薙出云忍不住問:“小真,你好像一點都不難過?”
“你不能吃久野彌生的軟飯了,跟久野彌生之間的聯系也被切斷了啊!辈菟S出云說,“你手里拿著一千萬,也不能跟久野君賣慘哭窮了哦。”
艾倫提著手提箱,圓滿完成任務,瀟灑離開了! ∷飼䴕馑赖陌。
第162章不變
作為被派遣來協助吠舞羅的人,艾倫鉚足了勁,竭力展示他和KNY的實力——主要是不想丟水原秋的臉。
他是原先跟在水原秋身邊的人,是被水原秋給久野彌生的副手,是副手也是保鏢。假如他很糟糕,那豈不是說明KNY很無用!
口口聲聲說“小先生是BOSS最重要的人”,結果派過去的一個廢物?
是公司太垃圾,還是水原秋只會說漂亮話?
絕對不能讓外人有這種想法!!
尤其是在得知BOSS的表弟,對久野先生似乎有那么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疑似想與BOSS爭奪久野先生的寵愛和注意力。
艾倫:“……”
沒動手宰人,真的是看在他是BOSS血脈親人的份上。
或許是他的眼神太犀利,吠舞羅的人絕不讓艾倫接近雨宮真。
艾倫耳聰目明,偷聽到了他們和雨宮真之間的對話。
“看到沒有,你再不轉變觀念,早晚有一天會被水原秋的下屬暗殺!
“哼,他們才不敢呢。動了我一根汗毛,彌生都會生氣的!
“有沒有可能,他們是專業的,你怎么失蹤的都不會有人知道。”
“不會的啦!你們就是太操心了,秋先生也不會允許他們這么做的。”
“……你可真是持寵而嬌?你該不會還挺得意的吧?”
“嘿嘿!
館、一棟體育館,連同其中的基礎設施KNY全都包了,只要求學園島對他們放行,并配合他們的行動。
配合行動——特指校方直接把伊佐那社叫去校長辦公室,而他們只需要坐在辦公室喝茶等人上門……
沉默,沉默是今日的艾倫。
已經查到伊佐那社在學園島,之后的一切就簡單多了。
“啊,你這個可惡的告狀精!!”
艾倫是不會對雨宮真動手的,不能,也不敢。
“嘿嘿什么嘿嘿!草薙哥,小真又不老實了!讓他面壁思過——”
在這樣的動力驅使下,艾倫發動三寸不爛之舌,硬是說服了吠舞羅讓他全面參與進入追捕兇手的行動中。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這次任務做到完美,讓所有人知道,水原秋非常重視久野彌生,能在久野彌生身邊當差的必定是經過精挑細選的人,絕不是什么歪瓜裂棗!
艾倫:“…………”
不管怎么說,也不管雨宮真是真有恃無恐還是虛張聲勢,唯有一點他沒說錯。
那是非常嚴重的逾矩。
放在校園的環境里,老師叫學生來一趟辦公室,這種要求再正常不過,不會有任何人起疑。若要進一步掩蓋,只需要多喊上幾個人。
艾倫作為權限極高的高層干部,能動用的流動資金很高。面對無法進入學園島的情況,吠舞羅給出的解決方案是在校門口,向幾個學生“借”幾張證進入找人。
非學生不允許進入學園島——特殊情況除外。
眾所周知,老師只喊你去辦公室,那證明你要么有大功,要么有大禍。
老師要是一口氣喊了很多人……
那沒事了。老師只是缺免費勞動力,隨機抓你當壯丁罷了。
校長早已經被支開,他是心甘情愿讓出校長辦公室的——不僅學園島的教學終端可以更新換代,艾倫還給了他一筆“辦公室租借費”——校長走得腳下生風,無比愉悅。
提前布下天羅地網,安安穩穩坐等獵物上鉤的眾人:“……”
還、還能這樣嗎!
這是什么土豪做派!
艾倫淡定端著茶水,平靜道:“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就不要多費周折!
草薙出云:“……”
吠舞羅不是捐不起樓,而是覺得沒必要,習慣了直接打上門。你不要說得吠舞羅好像很窮的樣子啊!
草薙出云神情復雜地問:“幾億美元說給就給,艾倫先生不需要問一下水原先生么?”
艾倫微微一笑。
“凡是小先生在意的事,就是一等一的大事。小先生對你們的事上了心,我當然要全力以赴。能用錢買效率,這是最劃算的了!
艾倫對著久野彌生大吹特吹,狠狠效忠了一波,接著說道:
“KNY捐贈給學園島的大樓、設備,都會冠以KNY之名,這是隱形的宣傳。我們提供的都是頂尖設備,后續可能產生的維護、修理、換新、甚至是追加的訂單,都是買賣。”
“怎么會虧呢?” 艾倫正色道:“請不要將KNY與「烏鴉」混為一談,后者是跨國犯罪集團,我們是做一些小生意的跨國企業,差距很大的。”
八田:……?
周防尊:“你很不錯!
八田美咲愣了一下,連忙幫忙拉開門。
周防尊:“我以為你們更偏向Mafia,原來是商人么?”
草薙出云也說:“這可不是「烏鴉」的作風。”
眾人:??
艾倫輕聲道:“這難道不是KNY進駐學園島和鎮目町的第一步么。”
“多謝赤王閣下的夸贊!卑瑐愋Φ溃骸案谛∠壬虰OSS身邊,聽多了學多了,耳濡目染之下才能有這些本領。
嗯嗯,隨手扔出幾個億的小生意是吧?
在座眾人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大家還沒來得及緊張,就見黑發少年用肩膀抵著門,艱難地螃蟹側步一般走進來。
“謝謝八田哥!庇陮m真往八田美咲手里塞了一個可麗餅:“巧克力味的,給你!
正感慨的時候,校長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被推開。
大家這才看清,小真用好幾個打包袋子裝著可麗餅,手里都是吃的,難怪沒有空閑的手
眾人:“……”
眾人沉默:“……”
能收服這么能干且忠心耿耿的下屬,這倆人到底是什么來路啊。
所以他不算什么,久野彌生和水原秋才是最強的!推門!
少年興奮地跑到草薙出云身邊,把懷里抱著的東西展示給他看。
“草薙哥,你看,我剛剛去逛學園島,發現了好多美食噢!尤其是這個可麗餅,我當場就吃了四個……我想著你們等人會不會肚子餓,就買了好多……什么口味的都有,大家都來拿呀!”
眾人:“…………”
草薙出云扭頭看看笑而不語的艾倫,再看看滿腦子“吃吃喝喝”的雨宮真。
他憐惜地摸了摸小孩的發頂,那姿勢,宛如在擼一只傻而不自知的小狗勾……
**
伊佐那社并未起疑。
他當時正在學園島的路上散步,路過的教導主任隨手指了四、五個人,說著“你們幾個來幫我一個忙”,都沒細說是什么“忙”,非常自然地把他們帶走了。
學生們互相看了一眼,也沒覺得有哪里不對。
偶爾是會有導師人手不夠,抓他們去打下手的。
伊佐那社在被無色之王奪走身體,并被無色踹下飛艇后就失憶了。他對自己從哪兒來的一無所知,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都是他養的“貓”靈機一動起的名字。
他原本想著買點食物喂貓,突然被抓壯丁,只好暫時擱置。貓咪寸步不離的跟著他,蹲在他的肩膀上不肯走。
伊佐那社起初有些為難——總不好帶著貓咪去教師的辦公室或者實驗室吧?
但貓咪態度堅決,他看看大家似乎接受良好,就連教導主任都沒有多看貓咪一眼,似乎默認了貓的存在。 他開始覺得有哪里不對勁,但說不出來。
這只通體純白的貓咪,其實并不是普通的貓,而是由權外者雨乃雅日化形而成,她的能力可以干涉他人的認知,偽造幻境,甚至能夠修改別人的記憶。
“老師,請問我要做什么呢?”伊佐那社問道。
伊佐那社想了想,也就帶著白貓一起過去了。
“喵——”
但伊佐那社并不知情,他的認知也被貓修改了部分,以為貓給他的記憶,就是他原先的記憶。
伊佐那社:?
教導主任帶著好幾個學生回教學樓,一路走一路順手分配任務,都是一些瑣事。
白貓踩著他的肩膀,發出肚子餓了的不滿呼喚。
伊佐那社不得不加快腳步,一路小跑著趕去校長辦公室。
教導主任和藹地:“少年喲,其實我給你分配的任務最重要,來,你幫我把這份文件送去校長辦公室。”
最后只剩下伊佐那社跟在他的身后,走向校長辦公室。
“喵……”白貓哼哼唧唧,勉為其難地同意了。
“NEKO(貓),再等一下哦!币磷裟巧绾闷獾陌矒岬溃骸暗任宜屯晡募揖腿ソo你買飯。”
教導主任留給他一個瀟灑的背影。
此時,外界是看不見伊佐那社的肩膀上蹲了一只白貓的。
伊佐那社茫然地接過文件,說:“好的!薄 》臀枇_提前安插的“探子”立刻傳來回信:“來了來了!馬上就到!”
眾人端正神色,嚴陣以待。
“咚咚!”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草薙出云壓了壓音色,揚聲道:“請進!
伴隨著“吱呀”一聲,伊佐那社探頭進來,輕聲道:“校長,您好,我是來幫——”
他愣住了。
辦公室內,五、六個男人或坐或站,望著他的眼神一個比一個不善。
伊佐那社:“……??”
伊佐那社轉身就逃!
——雖然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跑,但這些人一看就是來者不善,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吠舞羅眾人拍案而起,一句“別想逃”和“快追”都沒來得及說出口,一道黑影竄了出去!
定睛一看,那竟是被草薙出云敷衍地塞在辦公室角落,默默啃可麗餅的小真!
——其實并不是,那是剛切了意識過來的久野彌生。
久野彌生被雨宮真以“可麗餅超好吃不來一口嗎”的理由,邀請來了捕捉伊佐那社的現場。
他才剛切入意識,睜眼就看見伊佐那社推門而進,轉身而逃。
這還有什么可說的?
下意識就是撲上去一個抓!
伊佐那社的余光就看見一個黑影朝他撲來,抓住了他的胳膊。
伊佐那社觸電般要把人甩開,鼻尖突然嗅到了可麗餅的香甜氣味,余光瞥見少年毛茸茸的發頂和毫無攻擊力的皙白手腕。
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一切色彩都褪成黑白兩色,唯有記憶中的少年是色彩鮮艷的。
第一王權者的王權力量,是「不變」。
伊佐那社張嘴想要說什么,指尖與可麗餅的袋子擦過,餅摔在了地上,奶油濺了一地。
他的動作一頓。
他接了個空。
統統被這一聲凄慘至極的“可麗餅”給震住了。
不會變老的肉.體,不被污染的靈魂,不會消磨的記憶。
小真特意留給他的草莓味、雙倍奶油可麗餅!
下一秒,黑發少年因為沖得太快,帶著外帶包裝的可麗餅脫手而出,由慣性飛到半空中。
他們似乎也曾漫步于學園島的林間小道,少年埋頭吃餅,而他的肩頭是一只白貓,他低頭看向少年。帶著發旋的黑色發頂與可麗餅的香氣,織就了一個朦朧的月夜。
眾人:“…………”
想抓人的、想逃跑的、正從埋伏的角落出來的……
草莓口味的!
伊佐那社的腦海里隱隱約約閃過一個黑發少年的身影。
可麗餅落在地上的一剎那,潮水般的聲音向他涌來。太嘈雜的聲音,太鮮亮的顏色,叫伊佐那社目眩神搖,耳朵“嗡嗡”鳴叫。
伊佐那社本該趁機逃跑,此時卻鬼迷心竅一般,伸手想要接住那個從天而降的草莓味兒的可麗餅。
彌生睜大了眼睛,脫口而出:“我的可麗餅。。 薄 ∷詾樽约憾Q了,恍惚后回神,耳朵聽見的聲音又無比清晰。
“。∥业娘灐
“這都什么時候了,小真你怎么只想著吃!一個餅,回頭再給你買就是了。”
“你這倒霉孩子,快退回來,那個混蛋把你抓去當人質怎么辦!”
“八田哥,伊佐那社是不是要跑?快抓住他!”
“喵喵喵——。
“?!怎么看不見他的人影了?消失了?!”
一切都是幻覺。
世界恢復了色彩,聽力也恢復了正常,唯有本就不甚清晰的記憶在這一刻徹底與伊佐那社告別。
伊佐那社甚至想不起來,自己剛剛究竟是為了什么而失神,他又在那一秒里借助王權力量強行回憶起了什么重要的記憶。
可他什么都沒能抓住,他再次失去了這個記憶。
永遠的。
意識到這一刻的瞬間,伊佐那社的臉色蒼白,神情倉皇。仿佛他錯過的不是一個可麗餅,而是一份來自遙遠過去的友誼。
面前突然出現了一群身穿青色制服的人,帶著貓貓鈴鐺的粉發少女咬了咬牙:“可惡!小白,跟吾輩走這邊——”
伊佐那社被化為人形的貓拽著往前跑,眼神有些茫然。
“NEKO……?等、等一下,不要跑——”
貓的幻境只維持了三十秒不到,就被赤王的火焰擊破;镁诚耍@露出他們二人的身 八田:?
形。
八田美咲起初選擇前者,他沖得最快,兇神惡煞地跑到伊佐那社面前。
“可是,我感覺他們不是壞人。”伊佐那社冷靜地說,“先聽一聽他們想要做什么吧!
伊佐那社和貓的前面是青組,身后是赤族,走廊又沒有其他路,是真真正正地被堵了個正著。
伊佐那社眨了眨眼,下意識也笑了一下,靈魂深處卻泛起一陣莫名酸澀。
“NEKO,你怎么會突然變成人……還這幅模樣……不對你先把衣服穿上!”
Scepter4來得突然。
——盡管他完全不知道這股情緒因誰而生,又是從何而來。
“小白!”粉發少女跳腳道:“快逃呀!”
伊佐那社反手拽住還想逃跑的少女,手忙腳亂地把自己的外套扯下來,披在她的肩上——貓化成人形時,是不穿衣服的。
第163章開炫
Scepter4來得突然。
大家都沒料到青組會來,赤組一下有些“左右為難”——是先揪住要逃跑的伊佐那社,還是先打跑討厭的青制服?
他們很快就不用糾結了。
八田美咲起初選擇前者,他沖得最快,兇神惡煞地跑到伊佐那社面前。
伊佐那社一轉頭,見狀,竟然反過來朝他伸出手,雙眼放光。
八田:?
下一秒,他圍在腰間的外套被伊佐那社扒了下來。
八田:???!
“對不起情況緊急借用一下……非常感謝!”伊佐那社迅速把扯下來的外套給赤著身體的少女圍在腰間,還謹慎地用袖子打了一個死結。
neko瘋狂甩頭:“小白!吾輩是貓,不用穿衣服的!”
伊佐那社:“你在說什么傻話!人形就要穿衣服,你是女孩子,要保護好自己。
neko被訓了一頓,很不情愿地穿上伊佐那社的外套,拉上了拉鏈,袖子長得可以蓋住她的指尖。再加上垂下來差不多到膝蓋的“外套裙”,總算不用擔心他的走光問題。
伊佐那社把少女往自己身后拽了拽,兩人貼著墻站,一臉老實。
“我不會逃跑的,有話可以好好說嗎!币磷裟巧缯埱蟮,“至少不要用暴力……”
neko被迫低頭道:“吾輩是不會說謝——!小白你不要這樣看吾輩,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謝謝你的外套,行了吧,喵哼!”
拿去給女生擋遮擋的裙子,而是——
八田美咲只要靠近女孩子就極度容易害羞,是另類的嚴重的“恐女”。
一心想著抓住伊佐那社時,八田美咲還沒想那么多,此時一個活蹦亂跳的女孩子就在他的面前,還要跟他說話!
八田美咲進退兩難,想走又怕伊佐那社逃跑,想留又害怕neko。
好在同伴們來得及時,伊佐那社有人接管,八田美咲立刻迫不及待地遠離了neko,與另一部分伙伴匯合,去找Scepter4的麻煩。
兩邊人再度呈現拉鋸對峙的姿態。 周防尊:“伊佐那社傷了吠舞羅的干部,你想讓我放走他?”
周防尊:“你能不能不要總是多管閑事?”
宗像禮司:“周防,這不是先來后到的問題。”
“請等一等!”
“根據王權協議第二十三條,王權者擁有對各自氏族的直接管轄權,其余王權者無權干涉他族內務!
“協議補充條例第十八條,王權者的尊嚴和地位不容挑釁、不容置疑,面對蓄意謀害王
宗像禮司冷聲道:“學園島不屬于任何一方勢力,這里總不是第三王權者的領地了吧?根據王權協議第十九條,在中立地帶,官方執法者擁有優先權。更何況,Scepter4一向是收容權外者——”
語氣很不好,臉色沉沉。
周防尊問宗像禮司:“你們來做什么。”
少年輕柔地說:
周防尊:“吠舞羅先到一步,他們歸吠舞羅!
“協議第五十九條,特殊情況下,王權者擁有豁免權,不必受任何條規束縛!
宗像禮司:“你可以去Scepter4的監獄審訊他,煩請你克制一下!
跟在周防尊身后,旁聽許久的黑發少年忍不住探出頭來,打斷了宗像禮司的話。
周防尊嗤笑:“絕不可能!
宗像禮司:“Scepter4前來行使執法權,將疑似犯下多起案件的權外者伊佐那社、雨乃雅日逮捕歸案,押回總司審問!
宗像禮司:“你能不能不要總是意氣用事?”權者之輩,王權者擁有特別執法權!
久野彌生認真道:“伊佐那社刺殺吠舞羅的干部一事,是第三王權氏族的內務。他所行之事如果成功了,尊哥的威茲曼偏差值必定受到極大波動,因此是間接謀害王權者。”
“這已經算得上是‘特殊情況’了吧?”
少年誠懇道:“室長,哪怕學園島是中立地帶,Scepter4也不能優先把人帶走。他刺殺十束哥,等于暗殺尊哥。就算吠舞羅將企圖暗殺赤王的殺手當場處死,哪怕鬧到御前,吠舞羅也是占理的噢!
場面一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大家的表情都跟見了鬼似的,齊齊用怪異的目光看著少年。
就連周防尊都止住了跟宗像禮司的唇槍舌劍,緩緩回頭,眼神錯愕。
久野彌生:“…………”
糟糕,見他們小學雞吵架太耽誤事了,沒忍住親自上陣懟了一下。
至于為什么幫著周防尊說話——赤組幫他養崽,他當然要幫周防尊啦!
宗像禮司被哽住了,他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少年,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少年一番。
久野彌生被青王的視線凍到,默默縮回了周防尊的背后。
周防尊反手把崽逮出來,質問:“你為什么喊他‘室長’?”那是Scepter4的人才會喊的稱呼。
彌生:“……”
其他人:“……”
你的關注點就在這里嗎?!
周防尊冷著臉警告道:“別被宗像的王劍騙了。青衣服的都是抓小孩的壞人,離他們遠 伊佐那社被少年那句“當場處死”嚇到了,身體有些僵硬,突然不知道自己束手就擒是
宗像禮司感覺受了無妄之災。他推了推眼鏡,將視線投向被夾在兩個氏族中央的伊佐那社。
小真大驚失色:【難道尊哥看出來我的不軌之心了嗎?】
點,知道沒?”
突然心虛。
久野彌生不說話還好,周防尊最多是跟宗像禮司小學生式互罵。這一發言,周防尊看宗像禮司的目光就冷了好幾度。
久野彌生苦哈哈地:“知道啦!”
彌生:“…………”
少年背了一通王權協定,權利說了個遍,屬于王的責任一句沒提。但不可否認,宗像禮司意識到了,少年說得是對的,他無法強制將伊佐那社帶走。
所有人:“…………”
彌生扭頭就轉述給雨宮真:【尊哥叫你離青組遠一點!
“你要跟吠舞羅走么?想清楚了再下決定!蹦腥艘馕渡铋L地說道。
難怪周防尊說的是“別被他的王劍騙了”,而不是“別被他的外表/性格欺騙”,原來一切都是有理由的。
彌生:【?什么不軌之心,細說!
周防尊把人推向十束多多良的方向,十束非常熟練地把闖禍了的崽往背后塞,同時對少年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小真老實道:【我打算找個時間在青組附近碰瓷,吃幾口宗像禮司,換換口味的!亢眠是壞。
“我——”
走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大窗戶,伊佐那社正糾結的時候,neko突然默不作聲地拉著他,往左邊的窗戶跑去。
“neko?!”
“小白,走!”
下一刻,窗戶應聲而碎。
一個扎著長馬尾的黑發少年破窗而入,他身形修長,面容清秀,手持一把武士刀。
他拽住伊佐那社的手腕,二話不說就要帶著他和neko一起跳窗逃離。更準確的說,他想帶走的其實是伊佐那社,neko是因為整個人都跳上了伊佐那社的背,扒拉得太緊,只好順手一起帶走。
“糟糕!這家伙還有援軍!”
眾人一驚,連忙就要上前圍堵。
伊佐那社驚喜道:“你是誰?你是來救我的嗎?”
那人說:“我名為夜刀神狗朗,是來殺你的!”
“???”
想抓人的、想搶人的、想被救的、圍觀的(彌生),同時露出無語的表情。
經過一番貓飛狗跳的折騰,大家總算把伊佐那社一行人逮住,并綁了起來——無比結實的麻繩,絕對掙脫不開,是由艾倫友情提供的。
畢竟他們再強,也只有三個人。這邊人多勢眾,是無論如何都打不過的。
艾倫在他們吵架的時候就開始打電話,等他們抓完人、又開始吵這三人的歸屬時,直接 現實告訴他,伊佐那社是惡人?煞讲诺南嗵幹校钟X得伊佐那社好像還是善良的。
他曾預言新的無色之王是邪惡之人,夜刀神狗朗正是前來履行三輪一言的臨終遺言,來到伊佐那社身邊,判斷他是善還是惡,如果是惡人,那就斬殺。
夜刀神狗朗說是因為三輪一言大人的預言。
彌生覺得很不錯:“如果兩邊都不方便,我們可以去完全中立的第三方會議室呀!
“我們的人已經進駐,提前排查并做好了安檢工作,在每一個出入口都有人守著,確保沒有無關人員進出!
伊佐那社:“……”
Scepter4:“……”
在向酒店移動時,有“押送”夜刀神狗朗的赤組和青組成員,詢問了他為什么要殺死伊佐那社。
彌生恰好跟他同車,詢問道:“那你覺得他是好還是壞呢?”
“不僅有會議室,還有休息室!
夜刀神狗朗猶豫片刻,“我不知道!
吠舞羅率先點頭,Scepter4沒辦法,伊佐那社已經是“監下囚”,大家只好跟著艾倫轉移陣地。
“……我正是為此而來的!币沟渡窆防收f道。
上前表示自己已經聯系好了一家商務酒店,包下了一整層。
吠舞羅:“……”
三輪一言是已經過世的第七王權者·無色之王,他的能力就是預言。
艾倫表示:“請放心,我們是專業的!薄 ∷铧c被青組的人用刀砍中時,是伊佐那社拉了他一把。他倒是躲開了,伊佐那社卻差點受傷,還好青組的人下手都有分寸。
抵達目的地后,大家才知道艾倫口中的“安檢措施”有多離譜。
從下車開始,到進會議室,雖說不至于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但每個地方都一定會有一、兩個黑衣人守著。
單獨停留久一點,稍微張望一下,立刻就有人冒出來問:“請問是需要幫助嗎?”
眾人連忙搖頭,大步走過。
久野彌生不動聲色地慢下腳步,偏頭給了黑衣男一個眼神。
那人會意,悄聲上前。他比小真足足高了三十公分,得特意彎下腰才能做到“附耳上前”的效果。
“……”彌生忍了,暗暗決定回頭給小真多喂牛奶,逼他打打籃球什么的。
這家酒店其實是KNY名下的產業,是彌生自己的地盤。
他一時松懈,沒注意到眾人其實早已發現他的小動作,也跟著悄無聲息地慢了下來。
“您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地方么?”黑衣男問道。
彌生點了點頭,招手示意他再低一點。
黑衣男照做。
彌生小聲道:“派人去學園島買一份可麗餅回來,地址是……我要草莓口味的,雙倍奶油!”
黑衣男:“……”
前頭眾人:“…………”
彌生催促:“快去快回噢!可麗餅、還有他們今天的花費,你回頭找哥……秋先生報銷!” 他怎么使喚我們這么自然?
他滿意地回頭,準備追上去大部隊,一回頭就看見大家站在不遠處看著他。
大家進了會議室,順便解開了伊佐那社三人手腕上的繩子。
彌生無比自然地:“嗯。你還有事?”
黑衣男:“……是!
心底卻在想,這小鬼一邊想搶表哥的老婆,一邊靠表哥養,還使喚表哥的手下如此熟練。這猴年馬月才能支棱起來搶成功?這輩子都沒希望了吧!
眾人:“……”
彌生催促:“那快去吧!钡热俗吡藘刹,他又突然反應過來,慌張把人喊。骸暗鹊!”
黑衣男:“……好、好的!
他打量一下黑發少年,問:“請問您就是BOSS的表弟么?”
彌生:“算了,這么多人,人手一個吧。什么口味都來一點,切記一定要有我的草莓味!”
黑衣男連連搖頭:“沒有!
原本是捆全身的,后來發現要扛著才能挪動他們,不然這三人就得僵尸跳步前進。
彌生面紅耳赤:“我喜歡學園島的可麗餅,怎么啦!不行嗎!”
彌生:“……”
久野彌生心想,他可真機智。小真現在還沒鬧,一定是因為大家還在談正事,他不好鬧。等伊佐那社的事情解決了,他一定會鬧的!
黑衣男回頭看他。
“行行行……”大家很照顧小朋友的自尊心,一句不提方才的事。
提前買回來可麗餅,大家一起吃,多好! 】紤]到他們投降的姿勢和態度都算誠懇,于是只保留了手腕的麻繩。好在一路都提前清過場,沒有外人會看到這詭異且丟臉的一幕。
或許是艾倫吩咐過了,下屬的效率極快。
這么多份餅,來回肯定會涼,不如新鮮的。他們直接把學園島做可麗餅的攤主請回來酒店,用酒店的后廚現做。
大家剛進入正題,氣氛稍微有點嚴肅的時候,會議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艾倫推著餐車,上面除了彌生吩咐的可麗餅,還有一點小點心。
不知道艾倫是怎么想的,他還準備了一份小魚干擺在neko面前?赡苁悄慷昧怂龔呢堊內说囊荒,有了一些刻板印象……
會議室的嚴肅氣氛就這么被香甜的氣味沖淡了。
青組起初是嚴肅的,他們有規矩的嘛,不能隨便做太放肆的事。
但吠舞羅就沒那么多顧忌了,就倆字:開炫!
青組:“……”
他們瞅瞅宗像禮司和淡島世理,宗像禮司拿起一個餅,決定入鄉隨俗。淡島世理挑了半天,驚喜地發現了一個塞滿紅豆沙的可麗餅!
這么詭異的口味,一般大廚是不會干的,肯定有人提前調查過了赤、青兩組的喜好。
青組一看,室長和副長都開吃了,那他們也隨便啦。
于是場面逐漸開始不倫不類。
“伊佐那社,你的能力是什么?”審訊的人低頭咬了一口餅。
“我不知道啊……”伊佐那社喝了一口果汁,拿起一個可麗餅,“我甚至沒什么記憶。neko,你怎么會變成人?” 如果不是在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情況下,他從千米乃至萬米高空跌落而受了重傷,伊佐那社甚至不會被neko的能力欺瞞。
夜刀神狗朗控訴道:“那是我特意留到最后吃的餅!
“我是王權者?我沒印象啊!”伊佐那社隨手拿起另一個餅,低頭欲咬,余光瞥見夜刀神狗朗一臉隱忍。
“?!”這么勁爆的消息,大家一緊張,下意識啃了兩口餅。
第164章粉絲
在可麗餅的香氣里,大家很快弄明白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在neko將施加給伊佐那社的記憶混淆術取消之后,伊佐那社幾乎立刻恢復了屬于白銀之王的記憶。
王權者之所以能站在這個世界的頂端,就是因為他們的力量來源于德累斯頓石盤。石盤的力量,是支撐整個世界正常運轉的能源。
換句話說,王權者的能量皆來源于世界本源,且沒有中間商賺差價,沒有任何損耗。
如果不是在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情況下,他從千米乃至萬米高空跌落而受了重傷,伊佐那社甚至不會被neko的能力欺瞞。
白銀之王的能力是「不變」,他即便失憶,也是暫時的,單看有沒有一個契機讓他找到恢復記憶的出口罷了。
伊佐那社想起曾在自己身為白銀之王的前半生,也想起了他是如何被無色之王偷襲奪走身體的。
無色之王襲擊了赤王的重要干部,又把鍋推到他的頭上,再加上代表了「秩序」、絕不可能袖手旁觀的青王。很明顯,這是一個要把所有人都拖下水的局。
伊佐那社原先心情還有些沉重,心頭墜重之時,手里突然被塞了一個可麗餅。
彌生正在滿場亂竄,他是移動后勤,誰想喝什么口味的果汁,誰對XX過敏想要換一塊點心,誰跟誰看不順眼希望能換一個互相看不見對方的座位……忙得很!
他路過伊佐那社,見他面色凝重,便以為他是因為沒搶到餅而難過。順手從餐車上拿了一份,放進小白的手心?甥愶。
彌生正在滿場亂竄,他是移動后勤,誰想喝什么口味的果汁,誰對XX過敏想要換一塊點心,誰跟誰看不順眼希望能換一個互相看不見對方的座位……忙得很!
他路過伊佐那社,見他面色凝重,便以為他是因為沒搶到餅而難過。順手從餐車上拿了一份,放進小白的手心。
雖說要求是“人手一份”,可艾倫不至于真的搞限量,想吃的話,足夠所有人吃到反胃。
“不夠還有哦!”彌生輕快道。
伊佐那社:“……謝謝!
才說了一句,就被審訊伊佐那社的人喊去:“小真,你推的餐車上有沒有紅茶?這塊糕點有些膩——”
同為審訊的人臉色極差:“那是我們吠舞羅的人,青衣服的,你喊那么親熱干什么!……啊,那個,我也想要紅茶,謝謝小真!”
彌生幫他們倒茶,叮囑道:“不要吵架也不要打架噢,慢慢審,小白還沒吃飽呢!”
兩個審訊主力“噢”了一聲,努力地把椅子往遠離對方的方向挪動了幾厘米,表示自己的懂事和聽話。
“……”見此一幕,三位王權者同時沉默。
事情是怎么從拔劍相向變成把餅言歡的?太神奇了。 伊佐那社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的唇角不知何時早已悄悄上揚。他捏著的那張可麗餅,奶油有些融化了,滴在他的指尖。
白銀之王這么多年從來都不離開飛艇,也不想跟外界有溝通,適當透露自己的飛行路徑,有時還能免去部分麻煩。因此飛艇的隱形裝置只對普通人有效,它的飛行路徑在稍大的組織里向來不是秘密。
伊佐那社眨了眨眼,耳畔還聽見neko十分自來熟地跟夜刀神狗朗聊著天。
“當然!一言大人是各方面都非常優秀的人!我隨身攜帶著錄著有一言大人格言的便攜留聲機,你感興趣嗎?我放給你聽……”
“那是誰,他很會下廚嗎?”
“不、不用了喵!話說你為什么突然話變多了。!”
“吾輩還是喜歡小白碗里的白米飯。”
他把事情公布于眾,沒有隱瞞。
“這么說,真正的無色之王正在飛艇上?”宗像禮司問道。
伊佐那社扯過一張紙巾,擦干凈手指,對在場的另外兩位王權者說:“我已經全部回想起來了。”
草薙出云說:“要想辦法登上飛艇才行!
“哦。”
伊佐那社點了點頭:“如果他還沒有從飛艇離開的話,我想是的。”
“……我喜歡一言大人做的飯菜!
“你好冷淡,你不吃白米飯嗎?那你喜歡什么呀?” 問題只在于,對于不會飛行的人而言,要想強行登上飛艇得先搞到一架飛機……
Scepter4背靠官方,想搞一架飛行器非常簡單,走流程打個申請的事。
吠舞羅則要麻煩一點,他們平時沒有這類需求,眼下要快速搞來一架直升機,得靠鈔能力。
還好草薙出云有錢。
草薙出云已經在翻手機了:“我現在去準備。”
久野彌生怎么會讓草薙出云出這份錢,再說了,就算真的要買,也該找KNY呀!
肥水不流外人田,KNY又不是不賣直升機!
“草薙哥,等等!焙诎l少年慌忙按住草薙出云,眼角抽風一樣瘋狂使眼色:“這么簡單的事,怎么好勞煩你呢!
草薙出云:“?”
少年:“交給我就好啦!”
草薙出云:“……你有直升機?”
少年面不改色道:“我沒有!但是秋先生有嘛,找他就好啦!
所有人:“???”
你抱大腿的語氣是不是太熟練了。
久野彌生自己吃自己的大戶,完全不心虛的!
他見全場沉默,以為他們是擔心水原秋因“搶老婆”的事情懷恨在心,不會答應這個請求,但又不好說出口打擊“小真”的信心。
果斷給了艾倫一個眼神:“不如你去問問秋先生吧?”
“不用——”草薙出云來不及制止。 本體彌生回答道:“調最近的兩架直升機過來,配置好一點!
——只要是小先生同意的事,BOSS不會說半個“不”字。反過來就不一定了!還是直接征求久野先生的意見比較快。
“不,都給吠舞羅。我怕他們要去的人太多,一架不夠。”
彌生沉默了:“你該不會是想……”
艾倫十分有酒廠彪悍之風,坦然道:“是的。我想著,干脆調架武裝直升機過去,直接把飛艇轟下來,這樣不好么?”
“為什么我們要想著怎么登上去呢?飛艇始終是別人的地盤,貿然前往,恐怕會有埋伏。在空中決戰,還要時刻收著力,以免飛艇墜落,不利于發揮。”
久野彌生立刻雙開,分了一半心神給本體,在手機鈴聲響起的一剎那迅速接通。
——你想學琴酒橫掃東京塔?!
“兩架?要提供給Scepter4么?”
“你說!
彌生:“……”
“飛行器硬著陸的生還率本就極低,更別提是因轟炸而墜毀,萬一無色之王直接死了,
艾倫已經走出會議室了。
艾倫詳細說明情況,并請示道:“要借給吠舞羅么?”
他沒有撥給水原秋,而是打給了久野彌生。
艾倫沉吟片刻:“小先生,我有個不成熟的想法!
艾倫:“飛艇的行進路線其實是有規律的,如果不出錯,兩天后,它會從一片無人的郊區上空經過。即便它墜落產生爆炸,也不會傷及無辜市民!辈皇歉∈?”
彌生反駁:“不行。無色的本體其實是只狐貍的靈魂,肉.體不過是他的載具,物理損傷對其無效!
艾倫思考:“那就從組織里抽調幾個高級黑客,把飛艇的控制中心黑掉。以防萬一,再炸掉飛艇的其中一個螺旋槳,逼他迫降指定場所,進入我們的包圍圈里。”
彌生:“…………”
人才啊。
彌生批準了:“就按你說的來,回頭給你發獎金!保持通話,不必掛斷!
艾倫便沒有掛斷,直接回到會議廳,把這個決策跟眾人一說。
“你們覺得呢?”艾倫征求大家的意見。
所有人:“……”
這是不是有點離譜了。
原本還有點竊竊私語的會議廳徹底安靜下來,隱約能聽到幾個人倒抽一口冷氣的聲音。
宗像禮司放下手里的茶杯,彬彬有禮地問:“閣下如此行事,不怕公安找上門么?”
——公安頭子正在給我們老板打工呢!
艾倫驕傲地心想到,張了張口,正要說話,隱藏在左耳的微型耳機傳來少年清清冷冷的嗓音。
【按我說的回復。】
艾倫將未開口的話不動聲色地掉了個彎,復述道:“KNY所提供的這一批武器以及飛行器,已經提前向公安報備過。我們與官方有合作,關于這一點,青王閣下若有異議,可以去詢問公安!薄 ∽谙穸Y司慢悠悠地點名道:“你覺得呢?水原秋先生!本靡奥啡
“Scepter4是官方組織,事關重大,難道你們不會上報么?”
他只好沉默不語。
所有人:“…………”
艾倫的神情未變:“那么,請您提前向御前知會一聲,詳細告知此事的前因后果。KNY本著彌補的心態,為了修補與赤王的友誼,才會冒著極大風險,抽調武器和直升機協助諸位。”
因為雨宮真說的是“去問問秋先生”,大家自然而然地默認了艾倫打電話的對象是水原秋。
所有人的視線唰地投了過來,周防尊懶洋洋地斜靠在寬大舒適的椅背上,在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艾倫的時候。
宗像禮司也是如此,走入了思維誤區。
宗像禮司:“……我會上報御柱塔!
艾倫的眼皮跳了一下。這……
御柱塔就是第二王權者黃金之王及其氏族居住、辦公的地方,是國家隱形權利的最中心和最高點。
“我們只想安穩賺點小錢,希望御柱塔的那位,以及公安,都不要誤會才好!
鬼信你啊。
赤發男人突然側過臉,悠然睨向黑發少年。少年乖巧地坐在安娜身旁,兩人手里都捧著一杯西瓜汁,滿臉無辜。他甚至從少年的眼里瞧出幾分看好戲的興奮。
“……有趣!弊谙穸Y司笑了一聲,沒有絲毫不悅。他的視線定格在艾倫的左耳處,“與其讓下屬一來一回當傳話筒,不如親自露面,這樣交流不是更方便么!薄 ≈芊雷饐∪,搖了搖頭,收回了視線。
艾倫抿了抿唇,輕咳一聲,無聲請示:
——您要以哪個身份露面呢?
這還用選么!當然是要把誤會進行到底啦,反正哥哥又不是第一次替他背鍋了,應該早就習慣啦。
彌生愉快道:【那么,替秋先生向青王閣下問好吧。】
“……是!
艾倫抬眼,以不卑不亢的姿態說道:“BOSS讓我替他向您問好,青王閣下。下午茶還合您的口味么?”
“當然,十分感謝您的招待!
宗像禮司瞥向桌子邊緣放著的一套拼圖——閑暇之余,他喜歡拼圖,這明顯是為他準備的。
“下午茶的光陰如此美好,談的事也十分要緊,水原先生怎么不親自到場?”
【說我在意大利,回不來。】彌生答道。
艾倫:“抱歉,BOSS目前仍在意大利出差,無法趕到,但他一直關注著事態發展,將會遠程指揮我們行動。”
頓了頓,他補充道:“是指揮我們協助諸位。我們不搶功也不主攻,只是合規的支援噢。”
眾人:“……”
知道了知道了,總之就是不想被官方盯上是吧!
事情本該告一段落,通話也可以直接掛斷。
宗像禮司偏偏慣性地打探了一句:“您的公司業務不是都在北美和日本國內么?是準備 直接點,就是在問:意大利老牌Mafia那么多,你一個新興勢力,也想去意大利分一杯羹了嗎?
這題艾倫會答!
【……?】
彌生說太多話了,喉嚨有些干。他拿起水杯,隨口道:【可以啊,想說什么就說!
艾倫如實復述,說完后,他忍了又忍,側著臉低聲詢問:“BOSS,我可以說話嗎?”
糟糕!小先生該不會還不知道吧?那他豈不是毀了BOSS的驚喜。
艾倫聽著耳機那頭的動靜,突然慌張,委婉詢問:“BOSS,難道這是不能說的事嗎?”
寧愿逾矩也要說的話,究竟是什么?
彌生:【我知道哥哥去意大利的用意!但是你怎么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
艾倫一副cp粉頭的嘴臉,自知理虧仍不知悔改。
“對不起BOSS,我只是想幫您在大家面前秀一下恩愛……”他很不甘心地說:“我就
將業務也推廣至意大利嗎,那可不容易啊!
彌生:?????
眾人:“哇哦!”
只見艾倫得到許可之后,表情肉眼可見地欣喜。他昂首挺胸地鄭重宣布說:“我們BOSS是去考察新婚蜜月的地點了!”
眾人好奇地等著艾倫。
一直很安靜,乖巧地不愿打擾彌生辦正事的小真:???我真的會鬧的喔!
彌生說了一通套話,讓艾倫應付過去就算了。
彌生剛喝的一口水當場噴出來:【噗——】想讓大家都知道你們在一起了,感情非常穩定,是天下第一恩愛的情侶!”
最重要的是,艾倫說完這話,同在場內的幾位黑衣男人——都來自KNY——情不自禁地點頭,非常贊同艾倫的樣子。
所有人:“……”
你們公司招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要求,比如必須是水原秋和久野彌生的cp粉。
彌生沉默,狠狠沉默。
他平靜道:【艾倫,你獎金沒了。】
艾倫:“…………”
獎金沒了他也要說!
第165章吞噬
CP粉頭艾倫的安利言論被久野彌生狠狠制裁,艾倫只好滿臉遺憾地閉上嘴,一邊在心里感慨小先生就是太低調了。
艾倫一方面是克制不住cp腦,一方面也是想幫遠在意大利的水原秋打擊一下某位情敵,殺殺他的威風。
眾人便瞧見艾倫似乎在被電話那頭訓斥了一頓之后,嘴是閉上了,卻給了雨宮真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
所有人:“……”
艾倫:“呵呵!
所有人:“…………”
一切盡在不言中。
除了小白三人,其他人幾乎都知道雨宮真跟水原秋、久野彌生,三者之間那點小小的愛恨情仇,也知道雨宮真此生注定實現不了的野望。
大家齊刷刷扭頭行注目禮,場面那叫一個壯觀。
久野彌生:“??”
他愣是沒反應過來。
都看他干嘛?莫名其妙的。
也就愣了那么一兩秒吧,小真暴怒跳腳的罵聲已經在識海里響起來了。
彌生:“……”懂了。
好無奈,這戲就非得演不可嗎。說到底,大家都是同一能看這個方向……啊,現在好了!
久野彌生:“??”
他道歉的態度虛假而誠懇,介于能混過關,但要找茬也不是不行。
大家齊刷刷扭頭行注目禮,場面那叫一個壯觀。
艾倫完全不在意這點虛假的面子,知道雨宮真對BOSS的實力心里有數就行!
他愣是沒反應過來。
脖子抽筋你怎么還能喘氣?瞎編都不用打草稿的嗎。
都看他干嘛?莫名其妙的。
黑發少年似是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怒瞪了艾倫幾眼,當場拍桌而起,大喝:“你一直看著我做什么!”
好無奈,這戲就非得演不可嗎。說到底,大家都是同一個人,就這么我打我、我恨我、我愛我、我殺……好吧最后一個沒有,打歸打鬧歸鬧,在涉及生命和底線的時候,他們是能交付后背的伙伴。不樂意了。
自己人怎么嘲諷都沒關系,關你屁事?
包括周防尊在內,草薙出云等人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面對王權者的威壓,艾倫額角冒出冷汗,腰背卻挺得筆直,心里就一個念頭——就算被赤王燒死,他也不會后悔的。
自己磕的cp,就算死了都得用腐朽的聲音喊出那句話:BOSS和先生就是絕贊世界第一最甜cp!
久野彌生焦頭爛額,一邊要安撫小真和赤組,一邊要壓住“敵對”的下屬,一邊還要防著青組和小白他們看好戲!
他當即演技大爆發,情商和智商都飆到最高,不動聲色地把眾人都給按住了。
在表達了小真的真實憤怒、艾倫為自己無緣無故挑釁的一眼真誠道歉、吠舞羅表示不會打架、青組表示不會拱火說風涼話、小白表示會守口如瓶不八卦……之后,氣氛總算緩和,回到茶話會的友好氛圍里。
茶過三旬,餅也吃了兩輪,怎么把無色打下來、打到哪塊區域、什么時候動手、如何疏散現場以及飛艇墜毀時預防山火……
等等諸多事項,都一一談清楚了。
彌生揉揉眉心,故作困倦,實則心累道:“談得差不多就散了吧。”
眾人跟隨各自的王,陸續離開。
彌生混在吠舞羅隊伍中間,這才抽空出來,更溫和地安撫小真。但他也說不出什么有用的話來,再高深和套路的話術,都不是用來對付自己人的。
他只能萬分糾結地問:【小真,你生氣了嗎?】 彌生連忙:【你想說什么?沒關系的!】
彌生好脾氣地:【那你想?】
彌生:【…………不行!】他努力糾正小真的想法:【這世界的法律講究一夫一夫制,我不能開后宮的啊!】
久野彌生放他獨自冷靜,自己一心二用,一邊用本體在書房看書,一邊用小真在吠舞羅活動,沒讓任何人看出異樣。
久野彌生被哽住,他實在是不想說葷話,但此時真的很想說一句:型號相同是不會有未來的,快醒醒吧你。
**
雨宮真欲言又止,明顯憋著話。
雨宮真:【我也不想當伴郎!】
雨宮真很是遺憾:【好吧。我原本還想說你先跟秋先生結婚,然后再來娶我的。】
開戰的前一天,包括直升機在內的各項裝備都順利送達指定地點,隱匿起來。
小真委委屈屈地說:【我不想當花童……】
【小真,花童一般都是4到6歲的小孩子,你已經快到法定成年的年齡了!怎么可能讓你當花童?】彌生說:【怎么都該是伴郎才對。】
彌生“?”了一聲,滿頭霧水,雨宮真巴拉巴拉地解釋一通,他才得知秋先生故意說的這句話,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小真再一次意識到自己的野望只是奢望,帶著彌生“我就算跟秋先生在一起,也不會忽視你們”的賭咒發誓,寂寞如雪地蹲角落思考人生去了。
雨宮真:【我就不能和你們一起當新郎嗎?】 伊佐那社有點心疼他那幾十年的飛艇老家,但在大事面前,他還是很看得開的。
……何況,他既然下了地面,被人為打破了與世隔絕的狀態,想要再恢復成以前的模式,就很難的。
入世容易,出世難。
尤其是在有了氏族的羈絆后。
伊佐那社回過頭,身后跟著的是擰著眉正氣凜然的夜刀神狗朗,以及嘻嘻哈哈跟他說著話的neko。
他頓了頓,隨后彎了彎眉眼,算了,吵吵鬧鬧也挺好的。
萬事俱備,但總覺得欠缺了點什么。
久野彌生的風格向來是能群毆就絕不單打獨斗,他斟酌片刻,尋思著要不要把相原晴輝和沙利葉喊來。
無色之王的本體是靈魂,對付靈魂,還得是這兩人吧?
出乎意料之外,三位王權者幾乎同時拒絕了這項提議。
除了不愿讓外人介入此事,還有一個理由是——
“能殺死王的只有王。”伊佐那社溫和地說道:“小真,你已經為我們做了很多事了,謝謝你。不過等到了最后一步……”
他深吸一口氣,與其他兩位王權者交換了一個眼神,釋然道:“到了那時,就是我們負起身為王權者重任的時刻了!
氣氛凝重,顯然大家都懂伊佐那社的言下之意。
弒王要付出代價,想要殺死無色之王,先要將它困在某個身軀里(大概率是小白將無色困在自己的身體里),然后再由第二位王權者殺死他! ∩倌暝谀青粥止竟镜,大家卻是倏地恍然大悟。
“沒想到還是走到了這一步!辈菟S出云嘆氣。
沖去控制中心一看,一側的螺旋槳已經被炸碎了。
緊接著就是轟地一聲巨響,整個飛艇地震一樣抖動,開始向一側傾斜。
很有家長風范了。
他是想過伊佐那社回來飛艇爭奪身體,但也不是這么兇殘的吧!直接用火箭炮轟他,是不是太狠了點!
他憤憤道:“上次要不是他逃得快,現在哪兒還有那么多麻煩事!他還說要吃了我,哼,也不看看究竟是誰吃誰……”
可以拿來喂小真嘛。
可憐的無色,還在飛艇上做著吞噬王權者的春秋大夢呢,飛艇就“嗚嗚嗚”地狂響警報。
十束多多良倒是難得露出糾結的神色:“吃了臟東西,小真不會‘鬧肚子’吧……”
無色:???
大不了關起來,一頓吃不完就分兩頓……
眾人:“……嗯?”
久野彌生的神情復雜:“不是啊,草薙哥,尊哥,你們忘記我的能力了么?”
久野彌生誠懇請求道:“區區一個無色之王,我還是吃得下的,請務必將他留一口氣給我好么?”
對哦!
帶著這點微妙的憂慮,大家飛快地按照提前部署好的戰略行動,把無色之王直接轟了下來! 控制中心已經被黑客入侵,入目所及的屏幕上盡是鮮血般的赤紅色,無論按哪個按鍵都沒有用。
無色慌張了幾秒,很快鎮定下來,他早已預設好了逃跑路線,問題不大。
他快速離開控制室,隨手拎起跳傘的背包——雖說并不在意這具身體的死亡,但起碼要確保自己能找到下一個接手的肉.體才能死。
單獨一個魂體,是無法長期在外飄蕩的。
無色還沒背上裝有降落傘的包,他剛踹開飛艇的側門探出頭來,直升機轟隆隆的聲音就傳入耳里。
一架直升機正在能接近的最大距離,監視著左側翼,想必右側翼也同樣有一架。
直升機的門大開著,一眼就能看見里面的情況。
除了駕駛員,里頭還坐著三個人,赤王、草薙出云以及一個黑衣壯漢。
無色之王與他們面面相覷。
黑衣男毫不猶豫地彎腰扛起一挺機槍,對著無色之王開槍掃射!
“砰砰噠噠噠噠——”
無色:“…………”
無色之王被迫抱頭鼠竄,他的跳傘包在躲避的時候不慎松手墜下,被機槍掃了無數破洞,無法再用。
“可惡!”
無色顧不得其他,飛艇馬上就要墜毀了,再不跳也會受到墜毀爆炸的重傷。
他捂著中彈的腹部,當即一踩闌干,直接從千米高空跳了下去。
直升機上,黑衣男一驚:“糟了!” 比如八田美咲和千歲洋,都想為十束多多良報仇,趁亂揍得最多最恨。
**
黑衣男:“好的,草薙先生!”
彌生附和道:“沒錯,是我!即將把你徹底吃掉的大英雄!”
草薙出云一扭頭,正想問周防尊接下來的打算,便見周防尊利落地跟著往下一躍……
久野彌生沒上飛機,等他趕到的時候,無色之王正在被群毆。
無色當然不會束手就擒,但他頻頻想要逃走或奪走其他人的身體作為人質,都被三位王權者提前察覺,并攔了下來。
三位王權者是主力,其他氏族之人是輔助——其實只需要三位王權者坐鎮就好了,不需要其他助力,但擋不住某些人想要發泄一下怒火,一報私仇。
“是你!”他恨道,“打亂了我全部計劃的小子!”
無色回頭看見來人,表情有些猙獰。
無色之王滿身煞氣:“那就看看是誰吃誰!”
黑衣男震撼:“赤王閣下怎么也跳了!”這是千米高空不是普通跳水!
最后決戰的地點略有偏差,但與原定地點離得并不遠。
黑發少年快速加入戰場,無色之王已經脫離了肉.體,單獨一個狐貍模樣的靈魂飄在半空。
“我來啦!留一口氣給我,別打死了——”
久野彌生很快趕到。人未到,聲先至。
彌生總覺得這話很耳熟,但他來不及細想。
草薙出云扶額:“不管他,死不了。還好是在預定范圍內,通知其他人做好準備!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互相侵蝕的大戰一觸即發。在一人一魂相觸的一剎那,與那日相同的龐大吸力旋渦再度出現。
這股旋渦所蘊含的力量,讓三位王權者都不得不后退數步,避其鋒芒。
周防尊展開圣域,以赤色王力對抗無形的吸力,借此保護身后的族人。如果他不這么做,他沒事,氏族里能力稍弱的人卻可能被吸走,卷入旋渦之中。
無色之王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早已在先前的對戰中徹底顯現,此時正懸掛于半空之中,王劍上的光芒大綻,周圍像是躍動著無數電火花一樣,時不時發出滋啦的怪響。
能量的真空波愈來愈強,周圍樹木早已倒伏一地,狂風大作,現場已經如同龍卷風過境一般凌亂。
當它達到某個臨界點時,風浪驟然一停,無數飄飛的樹葉奇異般在半空靜止一瞬,而后順應重力,直直地原地落下。
伊佐那社突然說:“無色輸了。”
這句話音落下,旋渦恰好漸漸縮小,風浪平息。眾人瞇起眼睛,忐忑地看向戰場中央,只見黑發少年死死掐著半透明的狐貍魂體,半跪著,將它壓制在地面上。
少年的額發垂下,擋住了他的雙眸,只能看見他的嘴唇一張一合,似乎在對無色之王說著什么。
他刻意控制了音量,哪怕是三位王權者都不能聽見。
久野彌生用氣音,對狐魂說道:“血債血償,我失敗了兩次,還被你殺死一次,這次總算逮住你了吧?”
狐魂聽完他的話,猛地睜大了眼睛,一雙眼眸中滿是兇狠,張嘴就要喊出什么話! 皣u——你聽就好,不用說話!
少年掐著它咽喉的手猛地用力,狐魂“呃啊——”一聲慘叫,未出口的話就被止在了嗓子眼里。
或許是受了小真體質的影響,又或許是某些他尚未摸清的因素……
王劍飛快消失,它下墜的速度竟然還比不上“啃食”的速度!
久野彌生仰頭看著那柄王劍,其中涌動著無數能量,它們皆來自于世界本源。
【小真——】久野彌生忍住了,催他,【王劍要落下來了,快吃。】
雨宮真無比迅速地開啃王劍。
久野彌生望著那柄劍,第一次露出了與小真貪吃時極為相似的渴望。
旁觀的人驚駭地發現,下墜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竟然從底部開始憑空消失了一塊不規則的缺口。
久野彌生用微不可覺的音量,他彎了彎眉眼:“反正不管幾次,你都是尊哥的手下敗將。這么弱的王,被我吃掉也很合理,對么?”
看上去就像是被誰咬了一口似的。
狐魂越發透明,最后徹底消散了,原地化為光點散開,魂飛魄散,連尸體都沒能留下。
別人的驚駭,雨宮真是不會懂的,他只顧著激動萬分地狂啃啃啃啃——
到了最后時刻,久野彌生本該把這份大餐讓給雨宮真。
他動手與雨宮真動手其實沒有什么區別,吞入的能量都是匯集到小真的身體里。區別只是在于,是誰“咬下了這一口”。
一口,又一口。
達摩克利斯之劍開始下墜! 〕缘饺种粫r,他猛地頓住,驚訝道:【彌生,我好像有點撐了!】
接下來要吃,就只能往“系統通道”里塞。
彌生問:【吃飽了?】
雨宮真遺憾點頭,他不是極度饑餓的狀態,只能發揮到這個地步了。
彌生笑道:【那接下來,就輪到我啦!
無色之王的王劍的消失狀態大約停滯了一秒,就被久野彌生迅速接手。
他仰頭望著天空,王劍的半個斷劍懸在他的頭頂。
彌生心念一動,剩余的三分之二王劍比剛才還要快了幾倍的速度開始消失,直到徹底完全被吞噬殆盡!
不過短短幾個呼吸,一個王權者的王劍,就這樣被“吞”掉了。
眾人:“。。!”
黑發少年面色比之前越發紅潤,一雙如黑曜石般的透亮墨瞳此時卻如深淵一般漆黑深邃,有極重的貪婪欲色掩藏在其下。
“……他吞噬了一個王權者的王劍!辈菟S出云喃喃道。
第166章承諾
算上此前與無色對決時吞噬的零散力量,久野彌生四舍五入也算完整吞噬了一個王權者。
盡管是久野彌生動的手,也是彌生和小真共同分享了一份王權力量,但別人不知道啊!放在大家眼里,那就是雨宮真把王劍吞了,替其余三位王權者承擔了弒王的風險。
就在無色的王劍徹底消散的那一刻,系統發來了提示。
【目標:構建雨宮真】
【進度:100%】
無色之王所擁有的力量超乎彌生的想象,何況那是來自世界本源的力量,吞掉無色,小真構建身體所需的力量一瞬間便湊滿了。
再加上小真在三位王權者及其氏族面前刷的存在感,與眾人結下了深厚的羈絆……
小真算是最快刷滿構建度的人。
彌生并不覺得奇怪。
小真本性就是天真善良的,盡管因為多年輪回以及人格分裂的原因,受他人影響而有些長歪了,導致小真的腦回路時常過于清奇……
但并不妨礙小真是個好孩子。
吠舞羅向來如此。管你是誰,管你背景有多神秘難搞,只要你是大家的伙伴,是吠舞羅的一員,大家就能沒有任何芥蒂接納你,全心全意信任、支撐你。
小真的性格跳脫,懂事但并不過于小心翼翼,玩鬧時也很玩得開,短短幾天就在吠舞羅混熟了。他救過十束、幫助過周防,此時還間接替周防尊擋了一劫,平時就跟大家的關系都很好……
受他人影響而有些長歪了,導致小真的腦回路時常過于清奇……
開始醉酒了。
但并不妨礙小真是個好孩子。
那股暈乎乎的,跟喝醉酒一樣的感覺,瞬間上頭。
這次受到影響的人是久野彌生,而且他是控制身體的人!
彌生并不覺得奇怪。
人沒事,但…… 雨宮真倒是清醒的,他還記得自己上次喝醉時的模樣,慌慌張張地試圖喊醒彌生。
【彌生!彌生!】
久野彌生沒有任何反應。
雨宮真咬了咬牙,想把身體控制權搶回來,讓彌生的精神體要么回本體,要么留在他的識海內休眠。
努力了大半天,氣喘吁吁的,別說把彌生從主控制位趕下來了,小真就連動個手指都做不到!
沒辦法,主人格對副人格的壓制作用就是這么強悍,尤其是彌生的精神力本就比他強了不止一個級別……
雨宮真看著毫無反應的彌生,又借著身體的眼睛,看了看外界一擁而上、手忙腳亂扶住“他”的吠舞羅眾人。
……有些絕望。
小真只能默默祈禱:彌生,醉就醉吧,你可千萬不要亂說話啊。
**
大家并不知道少年識海之內的情形。
他們只覺無比震撼,一個個瞳孔地震。
一個王權者的王劍就這么悄無聲息地消失了,起初還能瞧出點被“啃食”的端倪,到了后頭,那速度,就像半空中有一個無形的橡皮擦,自下而上地把無色之王的王權圣劍直接抹去。
在場的每一個人,心里都是同一個想法:
——小真的技能未免也太無敵了吧?? 伊佐那社若有所覺,飛快轉過頭,暗藏警惕的視線撞上了草薙出云打量的目光。
想殺死雨宮真的、想搬走他逼他為自己所用的、想試探出雨宮真的能力全貌的……
在所有人要么仰頭望天,要么不可置信地瞪著雨宮真時,伊佐那社也在盯著黑發少年瞧個不停。
那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而是一個石板賦予的王權!
但草薙出云可不會天真地以為白銀之王會是什么傻白甜,那可是一個活了大半個世紀、閱歷和城府都不可輕視的男人。
當然,最要緊的還是御柱塔頂層的那位會是怎樣的想法。
草薙出云覺得奇怪,目光就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這可真是了不得啊。”草薙出云苦笑道。
草薙出云有心想問問白銀之王是在小真身上看見了什么,才會露出這幅糾結萬分的模樣,可他自己也清楚,白銀之王明擺著就是不會告訴他了。
但他與眾人不同,在同樣的震驚表情中,他的眼神里還帶著點茫然不解,眉頭微微擰起,像是乍然得知某些無法理解的東西,因此感到無比困惑。
他幾乎能想象到這一幕流傳出去,雨宮真會受到多少明里暗里的窺視和覬覦。
伊佐那社頓了頓,露出一個溫和且友好的微笑來,眸中再也看不出半分警惕。
草薙出云不由自主地回頭遙望了一眼御柱塔的方向,開始思索要如何應付黃金之王隨后而來的問詢。
——白銀之王如果沒有「不變」的能力,他現在的年齡估計會和黃金之王差不多。而黃金之王,已經是遲暮之年,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正要收回視線,無意中卻瞥見手持紅傘的白銀之王表情似乎有點不對。
難道是吞噬一個王權能量對小真的身體有傷害?還是小真藏著點別的事沒有告訴他們?
草薙出云在戰場邊緣想了半天,直到黑發少年都被人扶著走回吠舞羅的陣營里了,他才匆匆止住雜亂的念頭,上前幫著托扶著少年。
“這是怎么了?”男人用力撐著少年的半邊身體,任由小孩軟綿綿地往他身上趴,擔心地問:“是受傷了么?”
他擔心王權者過多的能量涌入,會撐爆少年的身體。
黑發少年的兩頰一團緋紅,半閉著眼睛,嘴里嘀嘀咕咕著。嗓音又輕,說的話又碎,仔細聽都聽不太清他在說什么。
草薙出云猜測小真又一次陷入了“假醉”狀態,他微微俯身,附耳上前,艱難地聽了半天,也只聽懂了“哥哥”兩個字。
——小孩還是顧念親情,很珍惜水原秋這個表兄的嘛。
草薙出云感慨地想到,完全不知道自己搞錯了主角。
叨念著想要哥哥的人,并非雨宮真,而是還沒離開身體操縱臺的久野彌生!
草薙出云不知情,以防萬一,想讓安娜替雨宮真檢查身體。
安娜就在一旁,此前已經拿著血液凝成的珠子瞧過少年的身體了。但草薙出云在盯著伊佐那社出神,他沒看見這一幕。
她便再度發言:“跟之前一樣,睡一覺就好了。出云不要擔心。”
“那就好。”草薙出云放心了。
周防尊問他:“你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薄 ∵@里出了這么大的事,還涉及到了四位王權者。哪怕有提前報備,黃金之王都不能放松戒備,親自指派了幾名兔子前來偵察現場局勢,時刻回報。
周防尊狐疑地看了看他,沒說什么。他回頭說道:“宗像,后續交給你了。啊,還有——”
“白銀之王,御前有請!彼麄兙狭艘还Ь吹。
伊佐那社點了點頭:“飛艇已經沒了,我會暫時住在御柱塔。”
白銀之王就在他們不遠處,含笑的目光若有若無地掃來,草薙出云顧忌著他,含糊其辭:“沒事,回去再說!
宗像禮司指揮下屬收拾殘局,吠舞羅保護著雨宮真撤回領地,伊佐那社也要帶著夜刀神狗朗、neko一起跟著兔子們回御柱塔。
“……我們也走吧!币磷裟巧绱瓜卵劬,收斂起那抹若有所思的疑慮,轉瞬又揚起一個溫和的笑容,招呼著他唯二的兩位族人。
“嗯。”伊佐那社應了一聲,卻沒有立刻動身離開。他的腳就像被粘住了一樣,久久無法邁步,視線也一直追隨著黑發少年,直至少年的身影被吠舞羅的人徹底擋住,他們逐漸遠去。
此時,郁郁蔥蔥的樹木早已倒伏了一大片,眼尖的人已經在小樹林邊緣瞧見了幾位兔子的身影。
眾人都已行動起來,兔子也幾個躍起落下,閃現至伊佐那社的左前側。
非時院的親衛隊——黃金之王的下屬,聚集了一批最強的能力者,他們會拋棄原有的身份和姓名,追隨黃金之王,戴著遮擋住面部的金色半臉兔子面具,指腹不僅有兔耳,還有兔子尾巴……因此被眾人簡稱為“兔子”。 吠舞羅的隊伍里,走在最后的周防尊停下了腳步。他本就刻意放緩了步子,想著為吠舞羅斷后的。
他與草薙之間的友誼可以追溯至學生時期,兩人之間的默契早已不需要用言語來表達。哪怕草薙出云什么都沒說,只一個眼神,周防尊就明悟了——草薙在警惕白銀之王。
雖然不懂其中的緣由,先防著再說。
周防尊感受著白銀之王的視線最后落點,緩緩皺起了眉頭,難道伊佐那社覺得小真的能力極具威脅,想要除掉他?還是說……
他回想起了少年在場上掐住無色之王的脖頸時,滿臉的兇狠殺意。少年對著無色說了一堆話,沒一個人聽得清,只能半瞇著眼看見他的嘴唇張張合合。
而此時,周防尊驀然想起了一個被埋藏在記憶深處的情報。
白銀之王曾是一位天才科學家,智商極高,不僅在他所鉆研的領域是頂級人物,其余技能更是什么都會一點。
……那么,白銀之王會不會讀唇語呢?
“周防。”遠遠地,宗像禮司喊了他一聲,打斷了周防尊的思緒。
“干什么!敝芊雷鸹仡^,面上沒什么表情。
“要幫忙么?”宗像禮司問道。顯然,他也注意到了白銀之王神色異樣。
“不必,管好你自己的人,我能解決。”周防尊說。
“行!弊谙穸Y司挑了挑眉。
“尊哥——”吠舞羅發現赤王掉隊了,連忙停下等他,還有人扯著嗓子喊道:“尊哥,小真在發酒瘋,草薙哥要頂不住了,你快來!”
周防尊“嘖”了一聲,不再理會宗像禮司,大步上前:“他又怎么了?” “……沒有這種東西。你們有見過么?”周防尊問周圍人。眾人齊齊搖頭,把頭都快甩成撥浪鼓了。
少年卻迷迷糊糊地問道:“……尊哥,我那封信呢!
“就是有!”少年大聲道,“在草薙哥的酒吧,吧臺最底頭上鎖的那個柜子里!我放進去的!”
“一直在哭!”大家大聲喊道。
“去、去意大利的邀請函!鄙倌陻鄶嗬m續地說道。
少年被迫睜眼,茫然地對赤發王者對視,細細弱弱的哭聲都止住了。他看了周防尊很久,很久,久到連周防尊都有些不自然了起來。
周防尊強硬地把小孩的臉抬起來,探究地打量他,問:“雨宮真,睜開眼睛看著我!你在哭什么?”
周防尊一頓,腳步越發快了幾分。
十束多多良也焦灼道:“以前‘醉酒’狀態不是要找久野彌生么?現在改成找水原秋了,剛剛還聽到他喊哥哥……”
“什么信?”周防尊茫然問道。
黑發少年的雙臂環著草薙出云的脖頸,死死埋在男人的頸窩的地方。
見赤發男人快步走近,草薙出云側了側身,把背上的小孩和自己的肩膀展示給他看,一臉無奈地說:“還沒走兩步,突然就哭了,肩膀都給我哭濕了……哄都哄不住……”
少年的手臂失去力氣,草薙出云怕他滑下去,把人往上掂了掂。這么一抖,少年陡然反應過來,只是眼神還是迷茫的,旁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迷糊狀況,恐怕大腦還沒清醒呢!
“說話!敝芊雷饐,“你要找誰?水原秋么?” 周防尊看向草薙出云。
草薙出云比他還納悶:“沒有啊,那是我放重要資料的地方沒錯,我早上還——”
男人突然恍然大悟:“我早上出門前,當著他的面把筆電塞進去鎖起來了,那玩意里頭不是有水原秋和久野彌生的資料么?水原秋現在又在意大利……”
“果然是想哥哥了吧。”大家七嘴八舌道,“怎么說都是血脈親情,之前估計還相依為命依靠過一段時間。那點小學生愛情還是抵不過親情嘛。”
“獨自流浪好幾年,估計受委屈在找家長吧。”
大家都覺得這個猜測很靠譜,十有八九就是真相了。周防尊卻直覺不對,不是這樣的,雨宮真可能真的是在找一封信。
一封邀請他去意大利的信函。
少年淚眼汪汪地瞪著赤發王者。
周防尊覺得有些難辦,他應道:“回去就幫你找,別哭了!
“哦!鄙倌曜ブ喟l男人的小臂,要不是草薙出云用力托了一把,早就摔到地上了。他無視任何摔倒的風險,眼巴巴地望著周防尊,期望求得赤王的一句承諾。
“尊哥,你一定要幫我找噢!”少年不依不饒地說道。
“嗯!敝芊雷鸫饝耍皶䦷湍阏业降!
“好噢……”少年重新趴回草薙出云的背上,這一次老實了許多,叫他抱緊就乖乖抱緊,叫他別哭就真的不哭了。
久野彌生伏在草薙出云寬闊的背上,迷迷糊糊地閉上眼。他睡著了,睡顏很沉靜。
在夢里,他拿著那張漂洋過海才送達他手里的邀請函,在吠舞羅的歡送下,踏上了云雀恭彌的專機。 “可是小真的表情很認真誒,他應該不會瞎編的!笔喽嗾f。
眾人馬不停蹄地趕回了酒吧,考慮到連續多日的緊繃,草薙出云將族人都趕回家休息,說要開慶功宴也得明天——小真迷糊成這樣,會不會一覺睡到第二天都說不定呢!
“但愿吧……”草薙出云其實也是信的,但事實上就是他們快把酒吧一樓翻遍了,沙發
櫛名安娜噠噠噠地跑來,遲疑半天:“我不確定。”
“試試吧!辈菟S出云也勸道,表情似乎很是無奈,“這樣一直盲目找下去也不是辦法,說不定壓根就不在酒吧……或者根本沒有這東西。”
“這就難辦了啊……”十束多多良撓撓臉。
兩人找了半天,周防尊都有點不耐煩了。
連周防尊都在幫著翻找——身為赤王,就得一言九鼎。都答應了小孩要幫他找到,總不能失言。
鎮目町,HOMRA酒吧。
大家一想,也是,小真是大功臣,慶功宴總不能沒有主角吧?于是打著呵欠陸陸續續解散,各回各家。
“找到了么?”十束多多良探頭問道。
十束多多良留了下來,他幫著草薙把雨宮真塞回二樓的床鋪里,就開始圍觀草薙出云尋找那封“被小真魂牽夢繞記掛著的信”。
第167章夢魘
鎮目町,HOMRA酒吧。
“找到了么?”十束多多良探頭問道。
“沒有啊!辈菟S出云埋首于吧臺的柜子、抽屜里,頭也不抬地說:“別說去意大利的邀請函,就連個正兒八經的信封都沒有!
“這就難辦了啊……”十束多多良撓撓臉。
眾人馬不停蹄地趕回了酒吧,考慮到連續多日的緊繃,草薙出云將族人都趕回家休息,說要開慶功宴也得明天——小真迷糊成這樣,會不會一覺睡到第二天都說不定呢!
大家一想,也是,小真是大功臣,慶功宴總不能沒有主角吧?于是打著呵欠陸陸續續解散,各回各家。
十束多多良留了下來,他幫著草薙把雨宮真塞回二樓的床鋪里,就開始圍觀草薙出云尋找那封“被小真魂牽夢繞記掛著的信”。
連周防尊都在幫著翻找——身為赤王,就得一言九鼎。都答應了小孩要幫他找到,總不能失言。
兩人找了半天,周防尊都有點不耐煩了。
“安娜,”赤發男人提高了音量,呼喚道:“你的能力可以用在這方面么?”
櫛名安娜噠噠噠地跑來,遲疑半天:“我不確定!
“試試吧。”草薙出云也勸道,表情似乎很是無奈,“這樣一直盲目找下去也不是辦法,說不定壓根就不在酒吧……或者根本沒有這東西!
“可是小真的表情很認真誒,他應該不會瞎編的!笔说囊庖姡玫皆S可,安娜才會動用能力。
小真是在意識不清的狀態,這不是侵犯他隱私嗎?
果然,三人聽了當即搖頭。
“不行!敝芊雷鹫f,“先不找,等他醒來再說!薄 ∫仓荒苓@樣了。
十束多多良見沒什么事,準備獨自打道回府。千歲洋已經被他勸退回家,罪魁禍首已經被小真“吃”了個一干二凈,沒有了威脅,隨身保鏢也能撤掉了。
周防尊又問起另一件事:“你剛才在警惕白銀?”
“那就再等等吧!辈菟S出云說。
周防尊深以為然,他面色如常,并不因小真的隱瞞而惱怒。
“誰沒點秘密嘛!笔喽嗔夹Σ[瞇的,很理解的樣子。
其余人面面相覷,這倒也有幾分道理。
“那我也回去休息了!
周防尊沒脾氣了,無奈重復:“等他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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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有想要強迫他說出來的意思……問題是,這個秘密必須保證對他無害吧?”草薙出云說,“能量都是守恒的,他吞了這么多能量,自己明顯消化不良,多余的往哪兒塞?”
“嗯,他看小真的眼神不對。”草薙出云點頭,把自己看到的、猜到的詳細說了,末了還總結道:“小真估計有事瞞著我們。”
“路上小心!辈菟S出云應道。
等人醒了,再把信函的事情問個一清二楚、水落石出;蛟S真如草薙出云所說,小真把信藏起來了,又在假醉狀態時自己忘記了藏信的地址。
久野彌生曾經當殺手時,為了保持絕對的清醒和理智,也為了保持手部穩定開槍不晃,
十束多多良推門離開,他并不清楚,他前腳剛走,小真后腳就從二樓一路連滾帶爬沖了下來。幾乎不喝酒。
唯一的那點酒量,還是reborn覺得一杯倒也是一個短板,硬生生逼他練出來的。
練出來的酒量當然屬于上輩子,一旦重生,身體素質就會被瞬間打回原形。
久野彌生沒到法定喝酒年齡,雨宮真自從被喚醒以來,就沒見他沾過酒,自然也不清楚彌生的酒量如此差勁,更不知道彌生陷入“醉酒”狀態后會是這般模樣!
雨宮真快嚇死了。
當雨宮真聽到彌生說出“來自意大利的邀請函”,還執著地要求赤王幫他找到的時候,他整個人差點叫出聲。
還好尊哥沒有多問,還好彌生趴在草薙哥的背上睡著了。
要不然,真不敢想彌生會不會自己爆出自己的馬甲!
彌生的精神體陷入沉睡,雨宮真將他安置在鏡湖之上,盯著彌生沉靜安詳的睡顏,緩緩松了口氣。
接下來,只要守在一旁,等他睡醒就好了。
雨宮真是這么想的。
可他很快發現,這一口氣還是松早了。
隨著年齡漸長,逐漸向記憶中熟悉的成年男性體態靠攏的黑發青年,正翻來覆去地睡不安穩。
他在夢里都深深蹙著眉,臉色蒼白,嘴里不住呢喃著什么。
雨宮真起初還沒在意,半跪在青年身側,伸手想要撫平他的眉心。隨時間推移,青年的身體竟然開始隱隱發抖,雨宮真開始著急起來。
這個狀態…… ——得趕緊把人喊醒!
“……飛機又墜毀了。”久野彌生很輕地說。
雨宮真一愣:“什么?”
雨宮真湊上去:“彌生,你醒了嗎?”
久野彌生卻不肯再說,他一手撐著果凍一樣軟彈的鏡湖,勉強坐起身,扯出一個笑。
“我沒事,嚇到你了么?”
“……嗯。”久野彌生低低地回應了他,嗓音沙啞至極。
雨宮真搖了搖頭,哪有什么嚇不嚇的,他見太多了。這次癥狀還算輕的。他就是有些不知所措,一般彌生夢魘的時候,都是秋先生在照顧彌生,也只有秋先生能接近這時候的彌生。
雨宮真仔細觀察了一下,大驚失色。
青年的眼珠子動了動,稍稍偏了偏頭,臉色還是蒼白的。
“你還好么?這次夢到什么了?”雨宮真摸了摸他的額頭,又學著記憶中秋先生的動作,伸手探向青年的后背,果不其然摸到一手冷汗。
“彌生?”雨宮真輕聲喊道。
他也是在彌生精神狀態最不穩定的時候誕生的人格,見識過彌生反復陷入夢魘、整夜整夜都不得安眠的情形。
“彌生……彌生……!你還好嗎?是不是在做噩夢,你醒醒呀!”雨宮真推了推青年,試圖把彌生從噩夢中喚醒。
“!!”
久野彌生被小真用力推了兩下,猛地睜開眼。
他大口大口喘著氣,呆呆地望著天空,動都沒有動一下,還平躺在那里! ⌒≌孢在努力搜索記憶,回憶秋先生的做法之時。
久野彌生強撐著身體,已經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他的意識還沒徹底清醒,仍是半醉半醒的狀態,手腳無力,想要站直都很困難。
雨宮真嚇了一跳,慌慌張張地扶住他:“彌生,你再躺會兒吧!”
“……不了。”彌生斷斷續續地說,“我得,抓緊時間。”
“抓緊什么時間?”雨宮真小心猜著彌生的心思,問道:“你還有工作沒做完嗎?四個人格的構建度都達到百分百了,彌生,你可以放松一點了!
“不!睆浬俣染芙^他:“還沒有到放松的時刻!
雨宮真從“飛機墜毀”四個字中推測出了什么,他小心翼翼地問:“你急著去意大利么?”
“……意大利?”
久野彌生果然還沒清醒,一邊說著話,一邊眼神已經又迷離了起來。他反復咀嚼著這個國家的名字,突然乖巧地點了點頭,說:“對,我被綱吉邀請了,要去意大利赴約的!
“嗯嗯,好,我知道的哦。彌生,你先躺一會兒,等你睡醒了,我……”雨宮真一邊心酸一邊緊急改口,“我讓秋先生陪你去意大利,好不好?”
聞言,有著俊冷面容的青年頓時嚴肅起來。
“哥哥本來就在意大利吧?一來一回,多麻煩啊。”
雨宮真坦誠道:“他不會嫌麻煩的……”
“不行!”久野彌生果斷道:“我自己去算了,是生是死、都、都不會害死別人!”
雨宮真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久野彌生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他面前。
小真花了三秒鐘,細細品了品這句話,表情如山崩海嘯一樣難看。
如果沒有猜錯,彌生是覺得兩次墜機——前世的、今生夢里的——都是他的責任?是他 “沒事吧??”草薙出云問:“你不是在睡覺嗎,怎么——”
手和腳都是軟的,下樓梯時又心急,腳一滑——
雨宮真連忙進入身體的主控制臺——彌生離開,這位置總算讓出來了——他重新掌握身體,一睜開眼,便掙扎著下床。
在輪回的第二十二周目里,彌生恰好死在前往意大利的飛機上,這能說明什么呢?
雨宮真不敢想象彌生現在的狀態,生怕彌生踉踉蹌蹌就自己沖去了機場。
他在床上找了一會兒,沒找到手機,只好下樓尋求幫助。
定睛一看,滾下來的是小真!
要怪,難道不是怪命運無常么?
總共三十三次輪回,彌生什么死法都品鑒過了。
這關彌生什么事!
但這些道理,是無法跟一個意識不清的人說通的。
偏偏能量過多的醉酒狀態會連同身體一起影響,雨宮真如今也就勉強能維持理智,說話不打結。
把飛機上其他無辜乘客卷入了慘痛的命運輪回里,是他害死了其他人?
彌生甚至以為夢里那次也是真實的墜機!
巨大的響聲吸引了周防尊等人的注意力,三人迅速扭頭去看,只見一個東西就這么滾下來了!
周防尊和草薙出云箭步上前,把人提溜起來。
偏偏鏈接都是單向的,只能彌生到他們的馬甲里,不能反過來切去彌生的本體。
三人:?! 雨宮真打斷他:“草薙哥,借我手機!”
“?”草薙見他臉色不對,摸出來遞過去:“你要干嘛?先坐下來,看看有沒有扭傷。”
雨宮真還確實扭到了腳,但他顧不上那點疼痛了。他接過手機,在通訊錄里找到水原秋的名字,撥過去。
“嘟……嘟……”
“什么事。”
水原秋接通了電話,聲音壓得很低,似乎正處于一個不能高聲喧嘩的場合。
雨宮真張嘴就要說“彌生出事了”,但吠舞羅三人正圍著他呢,這句話不好解釋來源。
于是話到嘴邊,就改成了:“秋先生,你什么時候有空從意大利回國?”
這是不是有點過于委婉了,雨宮真擔心水原秋聽不懂,正打算斟酌著再補一句。
電話那頭,水原秋幾乎沒有猶豫,冷冷問道:“彌生遇到什么事了?”
男人的音調并不高,嗓音比往日更沉冽幾分,壓迫感極強。
“嗯、嗯……”雨宮真結巴了一下,他一聽就知水原秋生氣了,這種時候,他是不敢亂說話的。
水原秋問:“他急著要來意大利?”
“嗯。”雨宮真覺得自己只需要點頭或搖頭就好了,甚至不需要搖頭,水原秋好像不需要猜,都能知道千里之外的彌生的想法。
水原秋的語速更快幾分:“他是不是不肯等我去接,堅持自己來?”
“嗯!”
“為什么?他發生了什么事!
“做了個夢!庇陮m真抹去主語,反正水原秋也聽得懂。他含糊到:“夢到飛機墜毀了……” “知道了!彼f,“我會處理的!
意大利,摩德納。
草薙出云執行王令,于是保持了緘默,眼神卻有些無奈。
不想讓他們知道秘密,就得更謹慎才行啊。
摩德納是北意艾米利亞——羅馬涅大區的重要省會,位于波河南岸,其歷史悠久,享有意大利“美食天堂”“引擎之都”之稱。
在表世界,它是旅游勝地,游客絡繹不絕,因其絕佳的地理環境和人文因素,許多國內
——他想說時,自然會說的。
水原秋什么都懂了。
在場恐怕只有安娜沒聽見小真和水原秋之間的對話吧?
雨宮真松了口氣,把電話還給草薙出云,坐在椅子上又是揉腦殼,又是揉腳,表情還有點沒藏好的憂慮。
何況站得這么近,電話是會有些許漏音的……
比如實力越強的人,五感越敏銳,聽覺也越發達?
周防尊微微頷首,又無聲地搖了搖頭。
第168章顧家
意大利,摩德納。
摩德納是北意艾米利亞——羅馬涅大區的重要省會,位于波河南岸,其歷史悠久,享有意大利“美食天堂”“引擎之都”之稱。
在表世界,它是旅游勝地,游客絡繹不絕,因其絕佳的地理環境和人文因素,許多國內外的重要文化活動都會在此舉辦。*
而摩德納市聞名于里世界,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它是意大利老牌Mafia家族,加百羅涅的總部所在。
加百羅涅與彭格列世代交好,是共進退的百年盟友。在意大利Mafia興盛之初,雙方家族建立之時,加百羅涅初代目與彭格列初代目就已然是摯友。
發展到如今,彭格列是意大利不可撼動的龐然大物,加百羅涅也占據了艾米利亞——羅馬涅大區,在Mafia勢力榜中穩穩站在第一梯隊。
日本的傍晚時分,恰是意大利的早晨。
摩德納市內,一家普通的咖啡館中,靠近街道的窗戶邊對坐著兩個男人。
一位有著璀璨的金發,棕黃色的毛領外套搭在藤椅上,襯衫的袖子挽起,露出小臂上的深色紋身。
另一位是黑發黑瞳,身形高大,身著剪裁良好的黑色長款大衣。男人半側著身子,隨著電話那頭之人的訴說,倏然擰起眉,俊朗面容越發冷硬。
街邊路過的女孩們頻頻回頭,目光在這兩個容貌過于優秀、身材也近乎完美的男人之間流連,有幾人已經在猶豫要不要上前搭訕了。
“……知道了,我會處理的!
水原秋掛斷電話,低頭發了一則短信給下屬,抬眼望向對座的金發青年。
玻璃窗外的燦金晨曦灑落在青年身上,讓他的金發越發奪目。那人有一張英俊帥氣的臉,光是坐在藤椅里,手里端著一杯意式濃縮,唇角帶笑的樣子,就足以讓這家外表看著普通的咖啡廳蓬蓽生輝。
水原秋知道,這可不是一家普通的咖啡廳。而金發青年的周圍——或者說視線所及的范 “我的戀……”水原秋緊急改口,“……他狀態不好,我得立刻趕回去日本!
就算是首領,周末也是想睡懶覺的,一大早就出來洽談商務合作事宜,迪諾早就困了。要不是當慣了首領,羅馬里歐又在不遠處看著他,他早就把臉睡進咖啡里了。
迪諾:“?”
——迪諾·加百羅涅,一個沒有下屬在側就會變身“廢材”的男人,平地摔什么的都是常事,十年了都沒有變化。
話都說出口了,人也直白地點頭說“需要”了,迪諾猶豫半秒,把“我就是客氣一下”這句話吞了回去。
就當交個朋友唄!
“格蘭威特先生,你似乎遇到了麻煩事。”
迪諾聽見了對座男人的電話,隱約猜到格蘭威特是遇到了麻煩。他隨口問道:“需要幫忙么?”
格蘭威特旗下的KNY又與迪諾的加百羅涅家族有了一個大單子的合作。雙方商談時也沒有發生什么不愉快,格蘭威特這個人……看著冷,但意外的還挺好說話。
好在有這么多年首領的經歷,讓迪諾成功地強行化哈欠為微笑。
但這并不代表迪諾就是真正的廢材,相反,迪諾是所有下屬敬重愛戴的首領。十年后的迪諾比十年前更加成熟、可靠,只是被人盯著的時候,迪諾更容易支棱起來罷了。
水原秋看他一眼,點頭:“需要!
迪諾爽快地問:“怎么,你遇到什么事了?我能幫你什么?”
圍內一定有青年認識的屬下——否則他不可能還能裝模作樣地端著咖啡,早就灑自己一身了。
注意到男人的視線,迪諾連忙端起咖啡,用杯子擋住自己隱隱約約的呵欠。 迪諾沒有錯過格蘭威特微妙的停頓,他眨了眨眼,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嗯……”迪諾猜測著問道,“你想借用加百羅涅回日本的專機?”
總不可能是叫他幫忙買飛機票吧!
水原秋搖搖頭:“我自己有,剛才已經安排好了。”
“那是?”
“下周摩德納拍賣會的VIP席位!
正如表世界時不時就要在摩德納開一場博覽會,里世界也同樣如此。
里世界最重要的拍賣會總部,便設立于摩德納市,并以這座城市為自己命名。
摩德納拍賣會看似中立,但它有膽子在一堆吃人不吐骨頭的Mafia面前拿出數不清的珍寶而不擔心被搶,背后自然有人罩著——那便是加百羅涅。
迪諾一怔:“就這個?摩德納的VIP資格審核是要苛刻一點,但對你而言沒有任何難度吧?”
“我要帶人!彼镎f。
而摩德納的規矩是:為了防止不明身份的人進來鬧事,事后不好追責,所有入場人員都得登記在冊。拍賣會的官方聲稱這個名單會嚴格保密,但水原秋并不放心他們的保密手段。
迪諾瞬間了然,笑容促狹,“想和小男友約會,又不想他進入里世界的視野中?”
無論是前半句還是后半句,水原秋都默認了。
“可以么。”他問道。
“當然。這可是一樁人情,你確定要用在這種小事上?”迪諾反問。
“他不是‘小事’!彼锎鸬馈
迪諾很是欣賞這種回答,“好,我跟利拉德說一聲就行。但是規則不可廢,我得知道他 “男人的嫉妒心。”迪諾一屁股坐回藤椅上,把一口未動的Espresso推開,光明正大地打了個呵欠。
“reborn先生沒有改改你自戀的毛病么?”水原秋扔下這句話,頭也不回,腳下生風地推門而去。
迪諾看著黑發男人毫不留戀大步離開的背影,拍桌而起,大聲道:“什么叫牛郎味?水原秋,你是不是害怕我太過帥氣,奪走你那位小男友的注意力?!”
“?!!”
“不信任就不會在你面前接這通電話!彼飹吡艘谎鄞巴,一輛黑色轎車恰好在路邊停下。男人利落起身,語速飛快:“回頭帶他見你,但他容易害羞,迪諾,你注意一點!
水原秋沉默一秒:“……確定不是你想八卦嗎?”
是誰!
“羅馬里歐——”
他裝作不滿地直呼真名:“喂,水原秋,我們大大小小合作了好幾次,也算是盟友了吧?剛剛的‘戀人’兩字說了一半又吞了回去,現在又不肯讓我見一見你的小男友,就這么不信任我?”
水原秋冷漠地說完,轉身就走,“還有,起不來就不要約我談早八的商務,真怕你把臉埋咖啡杯里!
“收收你的牛郎味!
迪諾摸了摸鼻子,“被你發現了啊。”
“例如?”迪諾虛心問道。
“BOSS!绷_馬里歐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迪諾面前! 拔覄倓偫У煤苊黠@么?”迪諾問。
“非常明顯!
“…………”迪諾沉默幾秒,淡定道:“算了,反正格蘭威特也不會說出去的。”
他飛快轉移話題:“格蘭威特竟然有同性戀人,而且似乎很愛他的男友……派人去查一下,但不要太明顯了,也不要太過分,免得被格蘭威特以為我在威脅他!
“是,BOSS。”
迪諾拎起藤椅背上掛著的外套,搭在臂彎,理了理頭發,帥氣一笑,說出的話卻并不那么帥氣。
“走了走了,羅馬里歐,回去了!”迪諾興高采烈道:“回去睡個回籠覺,下午綱吉就到了,到時候再去迎接我的小師弟……”
“BOSS,reborn先生也會來!绷_馬里歐恭敬提醒道。
迪諾條件反射哆嗦了一下。
倒不是別的,而是想到萬一他睡過頭,被reborn發現了這幅懶散的模樣……
會死的吧?
“唉,那就不睡了!钡现Z嘆著氣,有氣無力地說:“走吧,回去接著工作了!
**
水原秋坐在接他去機場的車上,給久野彌生打電話。
副駕坐著的下屬轉過頭,說道:“BOSS,跟在小先生身邊的人已經穩住了先生的情緒!
“人在哪!
“就在家里。”
下屬匯報了一下情況。 男人事業心太重也不好啊,再這樣下去BOSS你會失去小先生的!工作哪有老婆重要,
保鏢大哥問他要去哪,久野彌生說要去意大利,并且強調了要自己一個人去。
他也是公司里高舉CP大旗的骨干成員,和艾倫一起,靠著一個跟著BOSS一個跟著先生,近距離挖cp的糖,在公司內部論壇上投喂其他cp黨。
“湯喝了么?”水原秋問。
他們遵照水原秋的命令,一邊連哄帶騙地把久野彌生拉回家,留了人照顧,一邊拿著水原秋給的食譜,馬不停蹄地去喊人給小先生煮解酒湯。
怕打擾到BOSS工作,不想他回去接人嘛!
久野彌生在情緒失控的時候,連身份證件都沒帶,穿了個鞋就跑出了家。還沒走遠,就被隔壁別墅里意識到不對勁的保鏢沖出來攔了個正著。
至于強調“自己一個人去”,原因太簡單了。
顯然,在不明真相的cp黨人眼里,故事的真相是:小情侶在談異國戀,雙方愛得死去活來又清醒理智,小先生明明很想BOSS卻始終不愿打擾他干事業,因此克制著自己……
正糾結難辦的時候,得到了水原秋的指令。
下屬連忙閉嘴,扭過頭去。他一臉正直地盯著前車窗,耳朵卻悄悄豎起。
直到一不小心喝了點酒,酒量太差喝醉了,洶涌澎湃的愛意和思念再也克制不住,紅著眼眶,踉蹌著出去,要去意大利。
“喝了……”下屬正要開口,男人掌心的手機突然接通了,傳來一聲含糊不清的“哥哥”。
幾名保鏢面面相覷,他們都知道水原秋在意大利,看到小先生一副喝醉了的模樣,以為彌生是思念成疾,太想念水原秋了。
下屬嘆息著,在心里搖了搖頭,他對水原秋頗有微詞。到時候小先生不要你了,失戀了不要找兄弟哭!
不顧家的渣男人,兄弟們是不會幫他追老婆的!
第169章幼稚
水原秋三言兩語就把彌生安撫住了。
彌生總算恢復些許理智,發現自己這幅搖搖晃晃、連走直線都很艱難的狀態實在無法出行。
他除去鞋襪和外衣,縮進薄薄的錦被里,側身蜷縮著,左耳還緊緊貼著手機。
“想睡一會兒嗎?”水原秋溫柔地問他。
“可我不困!睆浬f。
“我讓人拿幾盒樂高來,給你打發時間!彼镎f。
“家里的臥室要放不下了,而且普通款我都玩過一遍了……”彌生說。
“是新出的意大利限定!彼锝忉。
“那好叭!
久野彌生晃了晃大腦,他喝了一大碗解酒湯,已經清醒不少。對自己突然發瘋一般的舉措有些不自在,嘟囔道:“不知道有沒有嚇到小真!
“他很好,你不要過去找他。”
這倒不是水原秋瞎吃飛醋,而是彌生好不容易清醒了,要是一不小心受到雨宮真身體(尚未恢復平常態)的影響,導致理智飛走,那可就難辦了。
久野彌生顯然也很知道其中的利害,他心有戚戚道:“等一會兒給他發條短信,報個平安吧!
“嗯!
彌生聽著電話那頭的瑣碎聲響,問:“秋哥,你在做什中有幾位本來就是酒廠員工,不過是從跟烏丸蓮耶變成了跟格蘭威特,換了個頂頭上司。
久野彌生向來是懶得看的,他還阻止過水原秋,說萬一黑客入侵竊密,水原秋會陷入危險。
“不單是因為你,”水原秋面不改色地撒謊,“這本來就是預定行程!
“……這樣么!睆浬斎皇遣恍诺,但他懶得去翻水原秋的行程表了。
這導致水原秋的秘書團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背久野彌生的加密郵箱號,學的第一個公文規范是如何簡潔明了地向久野先生發送BOSS的日程,無論大小事。
“那么久啊,”彌生慢吞吞地說,“長途飛行,你在飛機上會不會很無聊?”
“……噢!
從摩德納幾乎沒有直飛東京的航班,但水原秋坐的是私人飛機,就免去了這類的困擾,并且會比客機稍快一點。
“不會,我還有幾份文件沒有審批!
“差不多要掛電話了吧,大概要飛多久?”彌生問。
自從擺脫了烏丸蓮耶的監視,水原秋習慣主動向他匯報行程。
“十二小時左右!彼锎鸬。
正說著話,水原秋這邊的飛機就要起飛了。
“你坐飛機去哪兒?”彌生吃了一驚,比往日遲鈍的思緒,讓他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哥你要回國?因為我嗎?”
“在舷梯上。” 兩人都停了幾秒。
久野彌生的拇指已經懸在了綠色的掛斷按鍵上,他問:“是不是要掛電話了呀?機組工作人員怎么還沒催你。”
其實誰都心知肚明,水原秋就是坐那兒閑聊一整天也沒人敢催他。
水原秋并未立刻回答,他虛掩住手機的收音口,似乎跟旁邊人交談了幾句。
久野彌生扣了扣手指,曲起腿,像一團縮著身子的貓。他微微閉著眼睛,努力傾聽電話那頭的交談聲,只依稀聽見了幾句含糊不清的話,分辨不出含義。
過了幾秒,手機的聲音才清晰起來。男人沉冽的嗓音低低地從話筒中傳出來。
“彌生,睡著了么?”
“……”久野彌生不出聲。
“你的樂高到了!
久野彌生用手死死捂住收音口,很輕地“哼”了一聲。他扒開被子,下了床,赤著腳踩在地毯上,在窗邊探頭探腦,沒看見有車輛停在家門口。
彌生轉頭出門,臥室門口站著一位黑衣男人。彌生跟他大眼瞪小眼,兩人都是一臉:“?”
黑衣男很快反應過來,垂手恭立,“小先生,有什么吩咐么?”
彌生問:“我的樂高呢?”
“啊?”黑衣男一愣,“您要哪個樂高,我去給您買?”
彌生:“……算了!彼匚,剛轉身,又回頭道:“我沒事了,你回去隔壁吧,不用在這里站著。讓屋里的人也撤走,叔叔一會兒該下班回來了,痕跡收拾一下,別讓叔叔以為家里進了賊!
久野彌生的命令是絕對的! 笆,先生。”
久野彌生裝作不懂他的心思足有二十多個輪回。他恐懼更進一步的親密關系,怕把自己的心養大,擔心得到便是失去。他太害怕捅破窗戶紙后反而關系破裂,索性固步不前,把自己釘死在兄弟摯友和家人的定位上。
他遲遲未有一言半語,那頭也沒有掛斷,唯有淺淺的呼吸聲流淌,似乎仍在等待他的回復。
黑衣男立刻把BOSS的“留人照料小先生”的指令拋在腦后,毫不猶豫地照做。反正這倆人的命令有沖突的話,跟著久野彌生總沒錯,不然還會被BOSS質問“你怎么不聽彌生的話”。
水原秋一直如此,沉默陪伴,無聲呵護,不求回應。
“沒弄錯,”水原秋說,“因為樂高送到了我手里。”
久野彌生軟了嗓音,問:“哥哥,你是不是弄錯了,樂高還沒到呀。我問了一下,他們壓根不知道這件事!
“嗯!彼锬菑P居然還應了,語調自然地說:“想逗逗你。”
彌生如此行事,水原秋便配合著按捺不提,直到徹底擁有身體,輪回的命運開始出現轉機,水原秋才稍稍展現出內心洶涌的愛意。
那點火氣蹭蹭蹭地又上來了,彌生梗著脖子質問:“你故意的?”
彌生:“…………”
想到這里,久野彌生壓在心里的那點惱火,倏然消散了。秋先生裝聽不懂他的言外之意也沒關系,他裝聽不懂了那么多世,還不許人家報復回來嗎。
久野彌生挪開摁住收音孔的手指,屏幕貼近耳側! 浬骸啊悄愕奈募?”
“之后再處理,那些沒有你重要。”
水原秋問:“要過來么?”
“不,我困了,要睡午覺!睆浬]有被哄好,呵呵一笑,啪地掛斷電話。
他把手機一扔,仍不解氣,一拳一拳地捶鯊魚抱枕。
藍色的鯊魚瞪著一雙豆豆眼,無辜地望著他。彌生錘了幾下,就下不去手了,總感覺在被它譴責。
“……抱歉,不該拿你撒氣!睆浬嗔巳圊忯~,把抱枕揉回之前的形狀,還心虛地哄了哄軟綿綿的鯊魚抱枕:“揉揉就不疼了噢!
鬧這一下也有好處,彌生幾乎沒有心思去想意大利和彭格列的事情,滿腦子都是惹他生氣的水原秋。
他拉緊窗簾,在昏暗的環境里幻想自己是一只陰暗爬行的貓貓蟲,期待著一爪將水原秋撲倒,狠狠咬他幾口消氣。
過了一會兒,床頭的手機亮起,微微震動。
彌生翻了個身,不想理。
“嗡——嗡——”手機一直亮著,隔幾秒便震一次,還帶動了柜子一起震,存在感強到讓人無法忽視。
“啊啊。∈钦l!他最好是有事!”彌生怒氣沖沖地翻身而起,伸手一撈,用想把屏幕戳爆的力度解鎖手機,點進去看。
是LINE上的簡訊,秋先生發過來的,有文字有圖還有幾秒的視頻。
飛機上有無線網絡,只需要起飛和降落時短暫關掉手機即可,所以能發消息。 彌生冷著臉點開,目光一下就粘在屏幕上,再也挪不開了。
“他故意的!”彌生忿忿不平,“秋先生太幼稚了,我才不會上當!
男人端著攝像頭,又拿起一個零件,語調輕快:【這個應該就是左臂的零件了。】
男人的手指捏著一個零件,在樂高模型上比劃著,小臂旁邊就是攤開的說明冊子,露出的那一頁被攝像頭拍得無比清晰,恰好就是這一步的拼法。
視頻里,秋先生把零件飛快按在了右臂,輕笑道:【我猜應該是右臂吧,看著很完美!
視頻結束了,黑掉的屏幕映出一張憤怒的小臉,
桌上是鋪開的樂高零件,還有一個拼了四分之一的樂高模型。
彌生看了都替他著急!
“那是機甲的左臂零件呀,那么明顯,你看不到嗎!誒你別——!”
來這一招嗎?好陰險。
【這個零件要放哪兒?這兒么……好像不對,難道是這里……?】
每一張圖片都是樂高相關。最后的那張是個大圖,飛機寬大的座椅上交錯擺著數個樂高的盒子,其中不乏限定款,幾乎都是彌生想要但還沒到手的。
然而水原秋視說明書于無物,把它當成一個背景板,胡亂比劃著零件,自言自語道:
“完美個頭!”彌生大怒,秋先生你左右不分嗎!
他又點開十幾秒的小視頻。
一小時后。
從意大利飛往日本的私人飛機上,隨行的人數并不多,幾乎都是水原秋的親信。
一身黑西裝套裙的空姐端著托盤,將盛在高腳杯里的可樂,連同幾個粉粉嫩嫩的馬卡龍
彌生心癢難耐:“……”點心,一同擺在另一張桌子上。
她小心翼翼地擺好,盡可能不發出大的動靜。
正要離開,還是沒忍住偷看了BOSS幾眼。
BOSS面前的桌子上,擺著無數樂高零件,工作用的平板被丟在一邊,無人在意。
黑發男人專心致志地拼著樂高,眼神專注,唇角帶笑。
沒想到BOSS喜歡這些,還特意要求馬卡龍要做粉色的,可樂要用紅酒杯來裝……形象如此大的反差,后廚接到通知時都齊齊嚇了一跳。
有點好笑。
空姐一眼掃過小茶幾上擺著的一個拼好的機甲樂高,每一個零件都完美地待在它應該待的地方,只差一個禮盒,便能將它收起,送給想送的人。
空姐抱著托盤,垂下眼簾,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行動間,露出了卡在腰后的黑色手.槍。
這整架飛機沒有一個弱的,隨便抽一個出來都是戰斗人員。
她一退出,同事立刻緊張地迎上前。
“怎么樣,BOSS有吩咐什么嗎?BOSS突然畫風突變,實在很詭異啊。”
空姐壓低嗓音,“不對!這一定是小先生喜歡的風格,小先生年紀小,喜歡快樂肥宅水和甜甜的小圓餅,一點毛病都沒有!
“你知道我剛剛進去看到什么嗎?BOSS在拼樂高,笑得特別溫柔!你品,你細品!”
同事細細咀嚼:“BOSS在準備給久野先生的禮物?”
“何止!”小姐姐振振有詞:“近鄉情怯,入骨相思,BOSS離小先生越近,就越難熬,只能靠轉換生活方式來貼近小先生的日常生活!” 武田川吉作為經驗豐富的前刑警,偶爾是會被借去隔壁部門幫幫忙的。他記掛著手頭的案子,哪怕并非輪值日,也刻意調早了鬧鐘,想著早點去警視廳。
第170章聚餐
東京,米花町。
太陽從海平面上升起,燦爛的晨曦從厚重的窗簾縫隙映入室內。悅耳的音樂響起,武田川吉閉著眼睛拍掉鬧鈴,又淺瞇了一會兒,才從床上坐起身。
武田川吉作為經驗豐富的前刑警,偶爾是會被借去隔壁部門幫幫忙的。他記掛著手頭的案子,哪怕并非輪值日,也刻意調早了鬧鐘,想著早點去警視廳。
從彌生臥室門前經過時,他就覺得有點不對。
這門怎么半開著?
“彌生,你這么早就醒了?”武田川吉試探著推了推門,門吱呀一聲完全敞開了,男人站在房門口探頭看了眼屋內,一個人都沒有。
奇怪,今天可是周日,彌生怎么會早起。
武田川吉也沒多想,抓了抓后腦勺的發,躋拉著拖鞋,往樓下走去。
還沒靠近廚房,他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男人嗓音在和彌生說話。
“手別抖。”
“我知道!哥你別盯著我看……呼……看我新學的拉花,一次就成功,厲害吧?”
“嗯,很棒!
“嘿嘿,我先把這些端出去……”
“放著我來!
一個容貌俊冷的男人推開廚房的玻璃門,端著兩個餐碟走了出來。他身形高大,穿著一件黑色T恤和休閑褲,發尾還有些許水珠,滴在搭在肩頭的 “放著我來!
一個容貌俊冷的男人推開廚房的玻璃門,端著兩個餐碟走了出來。他身形高大,穿著一件黑色T恤和休閑褲,發尾還有些許水珠,滴在搭在肩頭的擦發毛巾上。
武田川吉認出來了,那條毛巾是彌生的。
他們家的房子挺大的,彌生的臥室也配套了一個衛生間。
這是剛在彌生的臥室洗完澡?水原秋什么時候從意大利回來的?
男人抬眼瞧見了一臉空白的武田川吉,他在原地站定。
“叔叔,早。今天要去警視廳輪值嗎?”
“……啊?嗯,對,啊不是,我不輪值,就是去處理一樁案子……阿秋,你回來了啊,咳,怎么沒提前說一聲!蔽涮锎行┱Z無倫次。
水原秋不解地皺了皺眉,先把盛有食物的餐碟放下,才回過頭,認真地問:“叔叔遇到麻煩的案件了么?要不要幫忙——”
“什么案件?你們在說什么?”圍著貓貓圍裙的黑發青年從廚房鉆出來,小心翼翼地端著兩杯咖啡。
彌生歪了歪頭,疑惑地望過來,武田川吉一眼瞧見他長大了不少的小侄子眼底一圈青黑。
望著那一張無死角的漂亮臉蛋,武田川吉欲言又止片刻,說:“沒什么,一個小案子而已……彌生,你昨晚睡得怎樣?”
水原秋頓了頓,迅速掃了一眼自己的形象,眼中閃過了悟。
“還行吧,就是有點累。叔叔趕時間么?先用我這份吧!本靡皬浬幻魉,大大方 武田川吉喝著彌生的咖啡,吃著水原秋的三明治,陷入沉思。
水原秋迅速接過話頭,淡定地:“嗯,我的飛機早上才落地的,彌生知道我要回來,有點興奮,昨晚失眠,在房間拼了一夜樂高!
方地答道。他把自己這杯咖啡推給武田川吉,準備一會兒再給自己做一杯。
其實轉念一想,水原秋和彌生跟同居也沒什么區別。
武田川吉的手又開始不穩了,不是,你房間里為什么會有水原秋的衣服?
武田川吉的手穩住了。
久野彌生想把自己那份餐挪給叔叔,被水原秋中途截胡。
久野彌生笑道:“秋哥還夸我浴室的沐浴露很好聞,他很喜歡那個味道!
彌生也就隨他去了。
水原秋自始至終都很有分寸,從不在彌生的臥室過夜,他是有家里的鑰匙,但是沒有他的床位——畢竟實在要睡,隔壁鄰居那么大一個別苑,有的是房間。
大概是水原秋離開的時間有點長,剛習慣多一個人,水原秋就去意大利了。如今突然被提醒彌生有了可以同居的男友一事,他乍一下沒反應過來,才會一驚一乍。
“……累?”武田川吉端著咖啡的手微微顫抖。
“噢!彼麑擂蔚剡B喝幾口咖啡,“原來是這樣啊!
家里的門鑰匙是他為了表示接納與信任,親手交給水原秋的。彌生的臥室房門,也是他
“是啊,秋哥沒回別墅,風塵仆仆地就過來了。還好我衣柜里有他的衣服,就直接讓他在我房間洗澡了。”
“我來就好!蹦腥税褟浬艋夭鸵紊,他把自己的早餐端到武田川吉面前,拎起彌生剛脫下的圍裙,又鉆進了廚房里。點頭允許水原秋通行的……
“……”
微妙的有些不爽。
武田川吉一大口悶完了咖啡,無奈地想,算了,反正水原秋的確是個還不錯的男人,彌生喜歡就好。
三人慢悠悠地吃著早餐。
水原秋沒把武田川吉當外人,在餐桌上就提起了下周的摩德納拍賣會。
“在周五,據說這次有不少好東西,壓軸是一個A級匣兵器,很多家族都勢在必得!
久野彌生微微蹙眉。
“是什么兵器?”
水原秋搖了搖頭:“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估計只有加百羅涅和彭格列知道!
“……噢。”彌生頓了頓,說,“不管是什么兵器,A級都不好搶。我們沒必要在拍賣會去爭這個壓軸。真想要,回頭找到威爾帝去買,還能做個定制款。”
威爾帝是彩虹之子的一員,非常瘋狂的科學家,偶爾會和彭格列和風紀財團合作,研究一下指環、匣兵器以及一切科研裝置。
他們眼界高,在他和彭格列眼里的破銅爛鐵常是外界重金難求的至寶。
“嗯,我也是這么想的。說不定還是威爾帝做出來的殘次品,被彭格列交給加百羅涅拿去賣!彼锵A判。
“彭格列賺錢,加百羅涅收中介費,摩德納拍賣場贏來人流量和名聲,一舉三得。想看是不是我們猜的那樣,只看彭格列會不會派高層參加就行!睆浬治龅。
A級匣兵器是很稀有,但彭格列有自己的供貨商和武器供應鏈,彭格列首領和守護者甚 而且……
武田川吉仿佛再一次認識了久野彌生,他知道彌生在水原秋的公司里很有話語權,對Mafia的事情也十分了解,但他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彌生對里世界的事點評得頭頭是道。
假如彭格列和加百羅涅都做出一副感興趣、想要競爭一下的模樣,那就只是在給拍賣宣傳造勢,為了多賺錢而已。
“你們在準備新房嗎?”武田川吉忍不住問道。
無論是Mafia的家族事業,還是主臥的裝修風格,你們也太自然了吧??
水原秋有時候還會征求他的意見,比如跟A家族合作還是跟B家族合作,又比如城堡里主臥的裝修風格要冷色調還是還是暖色調,抱枕喜歡什么顏色和材質……
武田川吉越聽越覺得怪!
至有自己的彭格列指環和專屬匣子,不至于為了一個A級大動干戈。
彌生連連點頭,啃啃三明治,時不時點評一下。
不對啊!
彌生:“……”
水原秋對彌生的分析很是贊同,并未多言,彌生想的也是他的想法。久野路人
水原秋順口提了幾句自己在意大利做的事,比如跟加百羅涅的合作,比如進展喜人的葡萄酒業務,比如在普利亞快要裝修好的莊園城堡……
甚至不是發生在日本的事,而是遠在歐洲的意大利!
水原秋:“……”
兩人齊齊低頭沉默了一秒,姿勢整齊劃一到過于默契,耳朵都有些紅,只是被碎發擋著,看不明顯! ∥涮锎缓梦駟柕溃骸笆菧蕚鋵碓谝獯罄ň訂?”
“不是的,”彌生解釋,“只是度假的別墅!
武田川吉頓時了然,哦,他們準備去意大利度蜜月。
武田川吉問:“打算畢業就結婚嗎?”
彌生:“噗——咳咳咳!!”
水原秋淡聲道:“叔叔,我們暫時還沒有這個規劃。我還沒有向彌生告白!
彌生:“??”
武田川吉:“?行吧。阿秋,那你抓緊啊。”
彌生:“???”
水原秋:“好的,叔叔,我會的!
彌生:“喂喂,兩位,我還在呢!!”
武田川吉敷衍道:“嗯嗯,看見了看見了。我出門了啊,你們……你們自己看著辦,我就不摻和進去了!
武田川吉拎起他的公文包,利落穿鞋走人,面色無比平靜,有種看破紅塵世俗的淡定。
**
下午三點,武田川吉順利結案,提早收工回家。他換下制服,沒打領帶,把西裝外套拎在手上,一邊摁著手機,一邊走出警視廳。
“武田警部,你也準備下班了么?”有人叫住他。
“是啊!蔽涮锎ь^,“松田,你輪值結束了?”
“嗯。”松田陣平大大咧咧地說,“我約了萩一起去新開的居酒屋,警部,你要一起來么?” “有情況?”松田陣平頓時八卦地湊上前,武田川吉喜歡在工作之余喝點小酒,除非家里有事,否則從來不會拒絕去居酒屋的邀約。
武田川吉將聲音壓得極低,只有他們二人能夠聽見。
松田陣平眼力極好,先是看了眼貴到嚇人的車標,再盯著車窗后駕駛座上隱隱約約的男人身影。
“哦,是我想多了!彼商镪嚻筋D時沒趣地聳了聳肩,“那彌生呢?居酒屋也有烤肉,要不你們就一起來吧?”
“你不是說家庭聚餐?”松田陣平反問。
一輛停在不遠處的黑色轎車開了雙閃,副駕上,久野彌生探頭出來,招了招手,還朝松田陣平大聲打了個招呼。
“是啊。”武田川吉被問得一頭霧水,“怎么了?有什么問題么。”
武田川吉抬手回應了一下,彌生就縮了回去,雖說是停在路邊,但伸頭出窗外總是危險的。
“……沒!
武田川吉一看就知道他想歪了,笑罵道:“你這小子在想什么呢!彌生知道我今天早下班,想和我一起逛超市,今晚在院子里烤肉!
“不了,下次吧。”武田川吉笑著拒絕。
“就是水原秋,格蘭威特,今早剛從意大利回來!
他語氣復雜:“坐在駕駛座那個男人,就是……”
“有什么不方便的,大家都那么熟——”松田陣平的話音一頓。
“算了,不太方便!蔽涮锎奶帍埻。 這么快就自然地承認水原秋是家庭一員了嗎,幾個月前你還在情人節試圖棒打鴛鴦!
松田陣平迷之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簡直不敢想這“一家三口”逛超市的盛景,尤其是三個人里面還包括了前刑警和現Mafia大佬……
武田川吉等了一會兒,沒了耐心,問:“沒事的話,我就走了?”
松田陣平無語擺手:“……走吧走吧,警部,祝你家庭聚餐愉快!
“下次再請你來家里喝酒!蔽涮锎f,“阿秋的廚藝挺好的。”
松田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