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最新] 第 31 章 “老公。”
“那就這樣了, 如果還有問題,我會隨時聯(lián)系你。”老周將證件照收回包里。
林誘點頭,和他一起走出樓層。
現(xiàn)在是下午了, 天空漏出了幾片白光, 照在略顯灰暗的廣場。林誘往樹下走,進(jìn)去前他跟許燎約定在這里等, 走近卻沒看見人。
林誘左右看了看,肩膀被輕輕拍了下, 聽到聲音:“辦完了?”
她回頭。許燎手里拿了瓶礦泉水,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正不緊不慢地將蓋子擰回,有些困倦地打了個呵欠。
林誘牽他的手,有點愧疚:“久等了。”
“沒, ”許燎左右看了看,“我剛才在這地方走了一圈, 發(fā)現(xiàn)我好像來過。”
這是南溪比較熱鬧的廣場, 為數(shù)不多的市民游樂區(qū), 林誘從小到大經(jīng)常往這里跑,但聽許燎說他來過,有些驚訝:“什么時候?”
“高中吧。”許燎抬了下眉,“知道你家在南溪,我往這邊跑過好幾次, 裝作能不能偶遇你。”
“……”
林誘聲音頓住。
她初三開始就在異地上學(xué), 高中也是,每個月坐車去海市,放月假能回來呆兩天。林誘問:“放假來的?”
許燎說:“暑假寒假都來過。”
他放假讓人開車送過來,或者自己騎個自行車就來了, 有時候騎車騎幾個小時,主要他自己也挺閑的,來這里大街小巷亂竄,想著說不定能跟出門的林誘偶遇,一聽就很浪漫。
林誘想了會兒才說:“我寒暑假其實很少出門。”
那時候柳萍在電子廠工作,林斌開大巴車,每天進(jìn)出忙碌,早飯,午飯和晚飯都是林誘做好,他們吃完就走。林誘要做完家里所有的家務(wù),然后學(xué)習(xí),每天看電視不能超過兩小時,過了就是罵。
其實罵也沒什么,只是林誘覺得無語,不想聽而已。她有時候也挺茫然的,林斌的工資全喝酒打牌去了,柳萍的錢全自己攢著,偷偷給和前夫生的兒子,家里始終沒錢,他倆天天吵架,林誘稍不留神就會成為出氣筒。
許燎應(yīng)聲:“難怪沒遇見過。”
林誘扣緊他的手:“委屈你啦。”
“沒委屈。”許燎側(cè)頭看她,“高考完暑假有一次,你傷到我了。”
林誘手被他握緊,問:“怎么了?”
到現(xiàn)在,他倆才能心平氣和談以前的事情。
“我不是問過你,能不能出來跟我見面。”許燎抬了抬下頜,“你明明同意了,但我過來,你只見我?guī)追昼娋妥吡恕!?br />
那是許燎后來覺得林誘根本不喜歡自己的理由之一。
林誘想了想,是有這么回事。
高考完她在家表現(xiàn)得很乖巧,林斌出車禍在醫(yī)院,她每天熬湯送飯,雖然忙,但比較好的一點是林斌暫時不會回家,而柳萍在廠里有固定的上下班時間,忙完她自由支配的空間變多了。
所以那天跟許燎說,你來找我,我們下午去玩兒,結(jié)果剛見面沒多久,林斌突然打電話,讓她送件外套到醫(yī)院。
林誘想裝作沒看見,但柳萍電話又來了,怒氣沖沖不斷催促,還說樓下阿姨看見她和男生走在一起,是不是真的。
林誘本來高高興興和許燎出來玩兒,當(dāng)時心都涼了,又感覺世界回到陰暗當(dāng)中,她沒徹底逃離,根本就不配得到快樂。
所以林誘很快就走了。
她那時候接受許燎的好意已經(jīng)習(xí)慣,習(xí)慣總是他主動來來自己,習(xí)慣他怎么都不會離開,習(xí)慣他對自己的好。
但她也沒有細(xì)想,那么炎熱的天氣,許燎本來在家吹空調(diào)打游戲,聽到林誘一句話,花幾個小時在路上,到的時候渾身都是汗,但依然很開心。
——但他就得到這個結(jié)果。
不止這一次,他想起以前的很多次,都對林誘感到失望。
積攢的失望開始爆發(fā),少年氣盛,他把志愿一填完,再也沒問過林誘,直接跟同學(xué)出國玩兒去了。他等林誘主動道歉和解。
但那段時間,林誘不知道他很生氣,再加上自己食言,也不好意思告訴他,還僥幸地想,和他異地戀也行,許燎應(yīng)該也會依從她的想法吧。
但許燎遲遲等不到道歉,也并不再想說自己想要什么,只是心里積攢失望,積壓到了心態(tài)即將垮掉。
最后一根稻草就是林誘的錄取通知書,許燎心是真涼透了,刪好友的時候非常冷靜。
喜歡她這三年,他想不明白自己一直等的到底是什么,也許對林誘抱有期待就是最大的錯。
林誘試圖加他好友,但加完立刻被拉黑。
那之后,許燎感覺真他媽再也不想喜歡誰了,太傷了,喜歡一個人好像只會受傷。
而林誘一個人去了異地讀大學(xué),許燎的朋友她只認(rèn)識幾個,不太待見她,她感覺到以前很堅固的關(guān)系,其實是許燎努力維持著的,只要他不再認(rèn)真,這根線就會迅速斷裂。
……
耳邊響起廣場嘈雜的聲響。
沒想到過了這么多年,想到那個時候,心口依然會蔓延出疼痛感。
林誘握緊他的指節(jié),轉(zhuǎn)向他,一字一頓:“許燎,對不起。”
許燎垂下眼睫,輕輕哼了一聲,眉眼依然有怨氣。但他一伸手,把林誘抱到懷里。
林誘問:“你當(dāng)時等了我多久?”
等了很久。
早上出發(fā),車上兩三個小時,到南溪后林誘還在忙家務(wù),許燎只好在街道之間亂逛,仰頭是白花花的太陽光,他熱得要命,心里卻為一會兒能看到林誘而愉快。
媽的,太舔了。
林誘抬眸,又問:“我們當(dāng)時準(zhǔn)備去干什么?”
許燎現(xiàn)在還清晰地記得:“當(dāng)時有部懸疑片,一直催我去看我忍著,就想跟你一起。還想給你買束花,等電影結(jié)束,問你……”
——問你愿不愿意當(dāng)我女朋友。
但林誘來了就走,許燎那少爺脾氣,氣得一個暑假都沒再問。
就這么簡單一兩件事。
林誘給他順順毛,問:“那要不要去看電影?”
許燎垂眼,直直看著她:“想補償我?”
林誘老實承認(rèn):“給你道歉。”
許燎抬手看了看表,一副需要思考賞不賞臉的模樣,語氣有點欠:“我很忙,林律師。”
知道他戲癮來了,想報復(fù)。林誘配合地說:“求求你了。”
她聲音一直比較御,偶爾軟一下,撓得許燎偏頭看了看她,靜著沒說話。
“求你求你,陪我去看吧?”林誘扒他的衣服,小聲喊,“老公。”
“……”
許燎眉眼依然鎮(zhèn)靜,但從他開始失焦的眼神不難看出,這個稱呼的沖擊力不亞于背妹妹過河的那聲嬌軟的“哥哥”,非常讓男人上頭。
許燎扣緊她的手,轉(zhuǎn)頭說:“走。”
林誘邊笑邊問:“干嘛呢?”
“你不是想看電影?”
林誘往前小跑兩步,跟上他的步伐,拿手機(jī)晃了晃:“那我倆看什么?”
許燎:“你開心就好。”
“我隨便選?”
“嗯,你開心就行。”
林誘唇角的笑意擴(kuò)大,笑得小腹隱隱作痛,她拉著許燎的手,慢吞吞地往前挪。
陽光正好,落在街道,粼粼的反光跟了一路。
買了時間最靠近的一場電影,距離開場只有幾分鐘,林誘竟然匆匆忙忙跑了幾步,有種年輕了十歲,回到少女時代的感覺。
許燎拎著一桶爆米花,到她身旁坐下。
反倒是林誘不怎么吃,他隨意懶散地往嘴里送,視線放到對面的電影屏幕。
林誘目不轉(zhuǎn)睛地看他,他意識到,舉了舉爆米花,眼神示意:“你想吃?”
林誘點頭,指了指,要他喂。
他拿了一枚,往林誘嘴里送,但似乎被電影劇情吸引,時不時分心,但又兢兢業(yè)業(yè)喂林誘吃爆米花。
林誘往椅背上一躺,產(chǎn)生距離,許燎看她一眼,稍微挪了挪還往她嘴里送。
一邊還得觀察林誘是不是咽下去了,是不是該拿下一枚了。
林誘算明白公主養(yǎng)男寵什么心態(tài)了。
只不過她跟這個男寵的身份,似乎應(yīng)該調(diào)過來。
林誘拿過爆米花桶,按住許燎探過的手指,拿了一顆往他唇邊送。
許燎看了她一眼,咬住爆米花,剛吃完準(zhǔn)備自己拿,發(fā)現(xiàn)林誘的下一顆又送上來了。
就跟個侍奉丈夫的小嬌妻似的,態(tài)度特別好。
林誘正準(zhǔn)備不辭辛勞地一顆一顆送,沒想到手突然被他按住,緊接著,許燎在她臉側(cè)親了一下。
這場電影人不多,他倆坐的位置比較靠后,許燎用氣音說:“好了。”
林誘微微睜眼。
許燎又在她臉上親了親:“我享不了這個福。”
“……”林誘忍著笑再拿了一顆。
這次被握住手腕,吻了吻指尖:“打住。”
林誘再送,就被他握住手不停地親手背。但他也不是光明正大地親,會抬眸看看周圍的環(huán)境,有沒有影響別人,或者有沒有被人注意到。
“……”
許燎親完右手,又摸到林誘的左手,牽著在手背上親了親:“雨露均沾。”
林誘笑得一頭撞他肩膀上了,撞得咚一聲響,頭都開始疼。
這么不沉穩(wěn)的行為,她已經(jīng)很久沒做出來了。
跟許燎在一起,好像會變少女。
32. 第 32 章 十年。
回海市的時候是大晚上, 許燎接了個電話,說:“找個地方吃飯吧。”
說完開車載林誘進(jìn)了一家酒店,徑直往里走, 走到包廂林誘發(fā)現(xiàn)里面還坐了一個女人。
雪白的貂裹著深色繡花旗袍, 頭發(fā)盤起,插了支簪子, 長得大概三十多歲,美麗優(yōu)雅, 眉眼跟許燎幾分相似。
林誘看到對方還在發(fā)蒙,許燎已經(jīng)自然地喊了聲:“媽。”
林誘驚在原地。蘭鶯宿笑了笑說:“來來來,坐。小林是吧?”
語氣很和藹,但林誘腦子里炸了一下,檢查自己儀表。她還穿著昨天那身長裙, 外套灰色大衣,風(fēng)格偏向成熟, 但總感覺不夠莊重。
但蘭鶯宿反應(yīng)很平靜, 招了招手:“來, 小林坐。”
林誘才想起以前見過她。
但那時候自己初三,蘭鶯宿也比現(xiàn)在年輕,只記得氣質(zhì)出塵,對許燎又特別疼。林誘低了低頭:“許姨。”
許燎態(tài)度隨和多了:“就吃個飯,不用緊張。”
林誘還沒來得及緊張, 門又響了一聲, 走進(jìn)個戴著口罩的中年男人。背后跟了兩三個人,他進(jìn)來,坐下,擦了擦額頭的汗, 臉完全露出來。
許至鳴。
林誘沒忍住,用力在桌子底下掐許燎的手。
怎么、不提前、通知一聲!
但兩位家長的態(tài)度很隨和,邊吃飯邊閑聊,問許燎這段時間又在干嘛。
許燎實話實說:“一般閑在貓咖,什么也不干。”
“……”兩位家長既放心又不放心。
蘭鶯宿的娘家很有勢力,她跟許至鳴算是不幸家庭中極其幸運的那一對,結(jié)婚三十年沒紅過臉,相敬如賓,許至鳴只有事業(yè)心也不愛亂搞,所以只有許燎這么一根獨苗苗。
主要是許燎大學(xué)時診斷過抑郁癥,渾身少爺病,心理又病態(tài)脆弱,他倆對孩子的唯一要求就是天天開心,說話都不敢跟他大聲。
不過好在許燎只是自己的想法多,在二代那個圈子里,性格并不跋扈,也沒有什么欺男霸女的愛好,干凈獨立,從來沒闖過大禍,就更招父母疼了。
許至鳴說:“那你現(xiàn)在也和小林穩(wěn)了,什么時候兌現(xiàn)跟老爸的承諾,來公司工作?”
許燎畢業(yè)了不想上班,爸媽也都沒催,想著孩子也有自己呼吸和成長的節(jié)奏嘛,但家里的事業(yè)畢竟需要人繼承,現(xiàn)在才問起。
許燎說:“都行。”
許至鳴:“那再休息一周?再下個周過來,我讓你王叔帶著你,到公司熟悉熟悉。”
許燎說嗯,拿筷子夾龍蝦,一人碗里放一個。不過給爸的蘸了芥末,給媽的是白味。又去給媽添銀耳羹。
許至鳴露出欣慰的表情。
“……”林誘全程沒說話。
許燎是浸泡在愛里長大的,他也知道怎么去愛別人。
他爸媽不過問許燎的感情,唯獨問了林誘當(dāng)時離開許燎的原因,聽完互相點點頭,算是交了底,開始囑咐工作上的事。
喝了酒,出來時許燎不怎么穩(wěn),換成林誘開車。
他在副駕,修長的手指搭著額頭,露出半截陰影渲染的下頜,一會兒開始低聲道:“老婆。”
“嗯?”林誘側(cè)頭,才發(fā)現(xiàn)他醉得似乎很厲害。
“老婆。”他往林誘身上倒。
林誘握著方向盤,警告說:“別,開車呢。”
許燎立刻沒動了,但轉(zhuǎn)眸,目光潮濕地看她,一刻也沒轉(zhuǎn)開。
車停在許燎平時住的高級公寓,剛下去許燎又抱上來,但電梯有人,林誘小聲說:“停。”
許燎停下來,唯獨視線落在她臉上。
電梯是個年輕女生,挺尷尬的,一直盯著樓層。
一層兩層地數(shù),到地方時她前腳跨出去,許燎雙臂一勾,摟著林誘進(jìn)懷里,往她頸間親。
有些沉重,林誘扶著他,走出電梯許燎攔腰給她抱起來,腿不太穩(wěn),往家門口。
林誘現(xiàn)在只能祈求別突然鄰居開門社死。
“我兜里有鑰匙。”許燎聲音沉,撒出些酒氣。
林誘伸手摸,第一遍沒摸著,又摸了一遍,見許燎喉頭滾了滾,聲音壓低下來:“林誘。”
“……”林誘好笑,總算打開門,許燎拉著她手往墻壁上一摁,特別霸總一姿勢,開始迷迷糊糊地親她。
但林誘不喜歡酒味,那會讓她聯(lián)想到林斌。
察覺到林誘一瞬間的踟躇,許燎頓時停住,往衛(wèi)生間走:“等我先收拾一下。”
林誘怕他去洗澡摔倒,跟在背后,見許燎邊走邊把外套脫了隨地一扔,又脫長袖,露出覆蓋著刺青的肩膀,擰開盥洗池的水龍頭,低頭洗臉?biāo)⒀馈?br />
他舀了捧冷水認(rèn)真沖臉,洗干凈,再扇了扇風(fēng),走到林誘面前。高大的陰影垂落,他湊得很近:“還有味道嗎?”
林誘聞了下,空氣中飄散著清淡的酒味,但并不刺鼻。
她還沒說話,就見許燎不怎么耐煩一抿唇,似有期待,漆眸對著她的眼睛:“可以親你了?”
林誘沒忍住笑:“嗯。”
他側(cè)頭,手覆住她的頭發(fā),往前一步覆了上來。
林誘也刷了個牙,有牙膏淡淡的薄荷味道,冰涼涼的。許燎親她的,似乎對林誘的頭發(fā)很感興趣,總是不知不覺地聞來聞去。
林誘對他的身體比較感興趣,垂著眼睫,沿著腰腹肌肉的線條往上,直到許燎突然往前走了一步,緊緊地抱著她。
許燎呼吸挺低的,壓抑,附在林誘耳邊說話:“老婆……”
林誘感受著他身上的熱意:“嗯?”
許燎沉吟著,明明有什么期待,卻半晌沒說出口,發(fā)燙的掌心仿佛著火了似的在她衣角摩挲,沉默中帶著一點尷尬。
林誘再問:“怎么了?”
還是不說。
但是,林誘看到他發(fā)紅的耳緣,頓了一秒:“想什么呢?”
許燎好像渾身燒了似的,在她耳垂略重地咬了口,搭在她肩頭的下頜小幅度往里蹭,緊緊摟著她的腰。聲音微啞,是一種強行的若無其事:“能、能穿嗎?”
林誘總算弄懂他的意思了。
林誘抬眉,好整以暇地看他,就這么幾秒幾秒,許燎似乎進(jìn)行了某種三觀沖撞,手腕松開:“算了——”
林誘似笑非笑:“我沒說不。”
“……”許燎又展開雙臂抱她。
林誘拿手機(jī)遞給去:“喜歡哪款的,選,一會兒送過來。”
許燎呼吸彌漫著焦灼的熱氣,想要,但讓他選,又多少有些受折磨,抱著林誘就不停地親。
他倆睡的次數(shù)少,沒有老夫老妻的默契,而且戀愛開始得晚,現(xiàn)在像個純情高中生。
林誘劃拉手機(jī):“那一起選?”
黑絲,沒有任何男人能逃過的性癖。沒有,任何。
他倆坐著的這一會兒,林誘翻來翻去,看中一對粉色的貓耳:“這個好看嗎?”
許燎:“你戴?還行。”
林誘加了購物車:“你戴。”
“……”許燎眼皮抬了下,到底沒說話。
他倆現(xiàn)在是抱著打開新世界大門的心思,研究了半晌,越看越覺得齷蹉,許燎一把奪過她手機(jī):“算了,不買了。”
林誘念念不舍:“但那個貓耳挺好看的。”
“……”
許燎又忘了,在這方面,林誘心理承受能力比他強得多。
他攔腰摟著林誘往床上一抱,說:“知道了,一會兒給你喵。”
溫度不斷攀升,空氣中漂浮著洗發(fā)水的味道。
林誘以為那是句玩笑,沒想到許燎咬咬她耳朵,真像模像樣叫了幾聲。林誘邊笑,邊帶著他往被子里摟……-
結(jié)束,林誘在枕頭里側(cè)了下頭,頭皮立刻被輕輕扯住。
“許燎,壓我頭發(fā)了。”林誘提醒。
許燎換了個姿勢,他剛才已經(jīng)很小心了,沒想到還能壓到一小綹,放下手機(jī)問:“疼嗎?”
“沒,”林誘撐起身,“我頭發(fā)多。”
許燎在發(fā)朋友圈。
他分享欲沒那么旺盛,朋友圈發(fā)得很少,上一條還是年初祝蘭鶯宿生日快樂。
他拿著手機(jī)按了半天,在相冊里挑三揀四,湊了個長圖九宮格,問林誘:“這么發(fā)怎么樣?”
“……”林誘困倦道,“多少有點隆重了。”
而且里面林誘的照片太多,那是屬于他倆的私人空間,許燎也不想發(fā)出來。
他想想又把九宮格刪了,就地牽出林誘的手,扣緊,拍了張照片:“這張行不行?”
林誘看了看:“像約.炮剛開完房。”
許燎沒忍住笑了聲:“你很懂?”
“沒有,”林誘揉了下眼睛,“朋友圈別人都這么發(fā)。”
許燎靜了半晌,繼續(xù)翻他的相冊。
林誘慢慢撐起身,探過身,發(fā)現(xiàn)他相冊里照片不多,一個直男的相冊基本只有游戲截圖,而他不愛玩游戲,全是林誘的照片。
像素不太一樣,有最近比較高清的,往前翻,也有很多年前糊得不能再糊的圖。
許燎手指劃劃走走,片刻,停留在林誘初三中考那張證件照,頭發(fā)全梳起,扎得十分精神,單眼皮睜著,直勾勾看攝像頭。
許燎笑了一聲。
許燎又找了前幾天林誘一張自拍,站在河邊,頭發(fā)放著,被風(fēng)吹得散亂。
許燎總算把朋友圈發(fā)出去了。
配字就倆——
【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