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老流氓
紀楊清和棲遲讓張興文好好休息調(diào)養(yǎng)了幾天, 期間送了紀夢殘去808小島。
去小島的那天陽光很好,天空湛藍如洗,陽光透過云層灑下金色的綢緞。
碼頭上偶爾有一陣微風吹過, 帶著海洋的氣息入鼻。
“你們真的要跟我一起去嗎?”紀夢殘背著書包問, 風把他后腦勺軟乎乎的頭發(fā)吹得豎起,可愛極了。
還沒有發(fā)訓練服, 他穿著白色的T恤, 黑色的短褲, 整個人青春活力有朝氣。
“當然, 騙你干什么?”紀楊清抬手把他后腦勺的頭發(fā)放下。
語氣里滿是老母親對于即將上學出遠門孩子的擔憂。
“我接下來會很忙,可能沒有時間去島上,趁現(xiàn)在還有幾天時間陪你去一趟。”棲遲把紀夢殘沒拉好的書包拉鏈拉緊。
“走吧, 說好陪你就陪你。”麥克唐納德捏捏他肉乎乎的臉蛋。
這一舉動引來了紀楊清的不滿, 狠狠剜了他一眼。
麥克唐納德這樣子,他可太熟悉了,明顯是對他家小蝴蝶圖謀不軌。
原本他是沒有看出來, 可是住在棲遲父母別墅的那幾天, 老流/氓天天跟他家紀夢殘打視頻,一打就是黏黏糊糊好幾個小時。
既然看出來了,自然不能放著老流/氓獨自跟紀夢殘上島。天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他家小蝴蝶才多大?!
冠冕堂皇,衣冠禽獸, 還說自己是去島上當志愿者醫(yī)生?他腳趾頭都不相信。
左右也只要一個星期,張興文還要恢復異能,順便好好回憶, 把他知道的事情都寫出來,他也不急這一個星期。
于是把張興文安排到沙望家, 要跟著麥克唐納德一起去。
棲遲安排好科特斯的工作,順道申請去帶訓幾天,把紀楊清加到志愿者教官這一列。
紀夢殘絲毫沒有察覺到劍拔弩張的氣氛,高高興興拍著手:“好啊好啊!”
“走吧,上船。”紀楊清對麥克唐納德挑釁一笑,摟著紀夢殘的脖子上船。
船要航行兩天一夜到一個小島,然后統(tǒng)一安排飛機去808小島。
回來棲遲不打算在路上耽誤時間,就提前聯(lián)系了直升機,節(jié)約時間。
麥克唐納德無奈扶額,看來小舅子這關不好過,對棲遲感慨一句:“這么霸道,你是怎么忍得了的?”
棲遲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笑道:“我怎么覺得沒有。”
兩人都是聰明人,看破不說破,他拍拍紀楊清肩膀:“加油。”邁步跟上紀楊清。
海上的風景紀夢殘沒有好好看過,一整個上午都是興高采烈,這里跑,那里跑,嘴里還要感慨:“太美了!”
不過這里除了船員外,都是剛出家門,第一次見識外邊世界的練習生,紀夢殘這么做也不是很突兀。
跑到船尾,能看見一群虎鯨跟在后面,時不時躍出水面換氣,噴出的海水在陽光的照射下形成了短暫的彩虹。
“啊!彩虹!!”紀夢殘第一次見彩虹,驚嘆地捂住嘴。
虎鯨跟了一會兒就和他們分道揚鑣,紀夢殘又跑到甲板的另一側(cè),蹲在那里看著別人釣魚。
釣魚的人看到紀夢殘眼巴巴扒著欄桿看了半天,就好心告訴他,船上的儲物室里有魚竿,讓副手幫忙拿就好了。
紀楊清根本就不用紀夢殘說,看著小蝴蝶的眼神轉(zhuǎn)身就要找副手。
剛走出去兩步就看見麥克唐納德拿著魚竿過來了。
紀楊清:MD,在這里獻殷勤,一時大意竟然讓他捷足先登了。
不過麥克唐納德很識相,帶著棲遲拿了四套裝備,有意討好紀楊清。
紀楊清冷哼,心理想:我會吃你這套?
順道站在棲遲耳邊,壓低聲音問:“你叛變了?胳膊肘往外拐?”
“哪有?”棲遲把東西遞過去道,“我手里這份給你拿的,要待兩天,怕你無聊。”
“和麥克一起出來純屬意外。”其實不是,他這么說是怕兩人打起來。頭疼。
聽到不是紀楊清放心了,拿著裝備坐在紀夢殘旁邊。
“楊清,我們比賽釣魚吧。”麥克唐納德想偷偷輸給紀楊清,刷刷分,順便緩和一下氣氛。
“比就比,還有不要叫我這么親熱。”紀楊清覺得他在挑釁。
“你也來。”紀楊清拉著棲遲讓他也參加。
“那我也來!”紀夢殘舉手報名。
“現(xiàn)在是上午9:30,到12點看誰釣得重。”紀楊清說了規(guī)則,所有人都表示沒問題。
天很藍,水很清,陽光很好,紀楊清的桶很空。
一個小時過去了,他的桶里沒有一條魚。
棲遲這個被他強行拉進來陪跑的桶里都有三條了。
“有了!有了!!有了!!!”紀夢殘使勁的時候臉皺成一團,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把魚拉了上來。
一條很大的金槍魚進了紀夢殘的桶里,里面已經(jīng)有十幾條魚了,平均五分鐘就上岸一條。
新手保護期嗎?那我也是新手啊?為什么我一條都釣不上來?紀楊清抓狂。
不行,不能就這么丟了面子。
紀楊清“噌”一下站起來,棲遲抬頭問:“怎么了?”
“這里風水不好,我換個地方。”說完抱著裝備就跑了。
麥克唐納德看看三人的水桶,里面多多少少都有魚,只有在中間的紀楊清風水不好。
他想讓著紀楊清,很克制只釣了兩條,其他都讓給了紀夢殘。
他是真的不知道紀楊清為什么一條的釣不上啊。
“我去看看他。”棲遲把裝備收拾好,囑咐麥克唐納德,“看著紀夢殘別亂跑。”然后匆匆跟上紀楊清。
紀楊清很生氣,把水桶重重放下,里面的水都濺出來好多。
“你怎么這么針對麥克唐納德?”棲遲靠過來坐。
“他拱了我們家大白菜,我還不能生氣?”想想那個場面紀楊清就氣笑了。
“什么叫拱了大白菜?”
“我就不信你看不出來他們兩個不對勁。”紀楊清氣憤填膺,用力攥緊魚竿,“不對是麥克唐納德單方面圖謀不軌。”
“看出來了。”棲遲摸摸他的頭發(fā)順毛,“但是我覺得麥克人挺好的。”
紀楊清冷哼:“知人知面不知心。還說胳膊肘不往外拐。”
棲遲愣了一下,隨即歪著腦袋露出一抹笑容:“這就叫胳膊肘往外拐了?”
“不然你干嘛替他說好話?”
棲遲糾正:“這不叫說好話,你就說麥克哪里不好了?”
“夢殘17歲啊!麥克他都28了!”紀楊清的手掌壓低再升高,表示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棲遲:“咱倆還差七歲呢。”
紀楊清護犢子:“那不一樣,他怎么能跟你比。”
“你看看夢殘他像是心智成熟的樣子嗎?萬一那天被誆騙了怎么辦?麥克唐納德一看就是個老油條。”
“咱們跟麥克接觸的時間也不短了,你真覺得他這個人不行嗎?”棲遲嘴角含著一抹淡淡的淺笑,他這不也是小孩兒心性。
要是麥克唐納德神真的不行,紀楊清根本不會在這里跟他廢話,早就把人打跑了。
“可我就是,就是。”紀楊清就是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最后煩躁道,“你不懂。”
棲遲:“我知道,你是想彌補夢殘缺失的親情,只是現(xiàn)在還沒來得及就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但你想,現(xiàn)在是多個人對夢殘好,你還不開心嗎?”
“而且我看麥克對夢殘挺不錯,到處都順著他,哄著他。最重要的是,夢殘他的結(jié)巴是麥克治好的,心理創(chuàng)傷也是他治好的。你要是強行把兩人拆開,這不是讓夢殘再次受打擊?”
“眼看著麥克也不是衣冠禽獸,肯定不會不尊重夢殘的意思,隨隨便便對夢殘做什么。”
“既然改變不了,不如順其自然,放寬心。趁著夢殘現(xiàn)在懵懵懂懂,好好考察他,出現(xiàn)什么岔子再把他打走也不遲。”
“到時候我和你一起混合雙打,行不行?”棲遲看著沒人看過來,親了一下紀楊清的嘴角,把他的頭按在自己肩膀上,“你就放寬心。”
“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的隊長還挺會勸導寬慰別人的,長篇大論,聽著還挺舒服。”紀楊清挑眉,從棲遲肩膀上抬起頭。
他看著棲遲的眼睛,眼含笑意,帶著點勾引和促狹。
“我可不是對誰都會這么長篇大論。”棲遲微微抬頭,語氣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傲嬌。
“是是是,我的隊長最好了。”紀楊清直接抱緊人,狠狠香了一口臉頰。
“那就趕緊釣魚,你還在比賽呢。”棲遲指指他的魚竿。
“說到這個我就來氣,憑什么啊,憑什么就我一條都釣不中?我也是第一次釣魚,為什么沒有新手保護期?”紀楊清真想把這破魚竿掰斷摔了。
“要不就是這個風水不好,要不就是我這個魚竿有問題。”
這是典型的人不行,怪路不平。
不過棲遲沒有說出來,好不容易哄好了,一會兒再生氣,他是真的沒轍了。
一直到11:55,紀楊清的水桶里還是空空如也。
“要不我的給你幾條?”棲遲詢問,他桶里已經(jīng)有了十幾條。
“不要!”紀楊清厲聲拒絕,這種作弊的事情他才不屑一顧,轉(zhuǎn)念又戲謔地笑,“我親愛的隊長怎么還做這種假公濟私的事情。”
“這不是怕你丟臉,不識好人心。”棲遲把東西收拾起來。
“沒有就沒有,走去找他倆去!”
然后他就看見紀夢殘已經(jīng)把第二桶都釣滿了。
紀楊清:“……”無語,很無語,非常無語。
麥克唐納德想為紀楊清保持體面,紀楊清和棲遲走之后,他就一直劃水,桶里還是原本的兩條魚。
但是兩個半小時過去,紀楊清的桶里還是空空如也,這真的是前所未聞啊。
這片地方的魚剛經(jīng)歷完繁殖季,現(xiàn)在正是從魚苗變成魚的時候,海里的魚數(shù)不勝數(shù),怎么說都不可能,兩個半小時一條都釣不上來。
不是水域的問題,不是桿子的問題,也不是大家統(tǒng)一使用的魚餌問題,那就只能是紀楊清本人的問題了。
棲遲小聲問:“會不會是因為你的血統(tǒng)?”
聽完這話紀楊清靈光一閃,對啊,很有可能!
當即從棲遲桶里拿出來一條魚,惡狠狠逼問:“為什么不咬我的鉤子?”
“別裝死!”紀楊清扇了魚一巴掌,這魚剛從水里拿出來,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給誰看。
紀夢殘看著紀楊清嚴刑逼供一條魚,還以為是因為沒釣到魚被氣昏頭了,想上前勸兩句,被麥克唐納德攔住了。
麥克唐納德原本沒想明白,看著紀楊清這樣子就知道了。
“頭暈,別打了……我都說,我都說。”
紀楊清沒想到,魚居然真的開口說話了……
第142章 曖昧的體檢
“王, 你的氣息我們都很害怕,所以不敢靠近。”魚聲音顫抖,一副馬上快要被嚇死的樣子。
“王?什么意思?”
“就是王啊。”
紀楊清接連問了幾遍, 他都說不出個所以然, 最后把魚扔回水桶里。
“它說我是,王?”紀楊清停頓了一下才說出最后一個字, “它什么意思?”
三人雖然聽不懂, 但看著紀楊清和魚吵起來了, 就覺得事情不簡單, 剛剛都沒有吭聲。
麥克唐納德:“它沒有說原因嗎?”
紀楊清搖頭:“顛三倒四,來來回回都是重復這一句話。”
“是不是因為你母親?”棲遲問,“她不就是女王?”
紀楊清驚喜道:“那這么說, 這魚知道我母親在哪里?我再問問他!”
麥克唐納德阻止了他再次審問魚的動作:“這種魚靈智太低, 只會顛三倒四說著幾句話,沒必要再問了。”
“是不是因為,魚的第八秒是失憶?”紀夢殘大概明白了大家說什么, 弱弱給出意見。
“你還挺詩意的。”紀楊清揉了一把他的頭發(fā), “別人都說魚只有七秒記憶,就你說的這么浪漫。”
“嗯哼。”紀夢殘得意。
麥克唐納德跟他解釋:“不過魚只有七秒記憶是謠言,意思是他的智商有限,也只能說這么多東西。”
紀楊清嘆氣:“那看來要知道什么,必須問實驗室里那位了。”
兩天一夜的行程很快過去, 第二天夜里四人就到了小島上。
借著月色幾人又轉(zhuǎn)了飛機。
白天,到了808小島上。
看著島上基本沒太大變化,紀楊清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時間過得好快, 一轉(zhuǎn)眼已經(jīng)兩年過去了,碼頭的柳樹高了些, 茂密的枝葉形成了巨大的樹蔭。
幾座建筑物外邊多了些被歲月侵蝕的痕跡,留下斑斑駁駁的痕跡。
李巖李教官,呂光臨呂教官兩人的眼角添了一點皺紋。
還有學生又換了一批面龐。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變化。
“兩年沒見了,別來無恙。”李巖和呂光臨熱情地和紀楊清與棲遲擁抱。
棲遲介紹了身后的麥克唐納德和紀夢殘,幾個人握握手。
“立了不少功啊。”李巖拍拍紀楊清的后背,一臉欣慰。
紀楊清笑道:“所以忙得根本沒時間回來看看。”
呂光臨問:“準備待幾天?”
棲遲:“三五天,還有別的事情。”
“真是大忙人。”李巖感慨,“走吧,去辦公室,別站在風口喝涼風。”
幾人跟著去了辦公室,喝點茶吃點東西聊聊家常任務。
最后呂光臨嘆口氣:“這么多次命都差點沒了,你這升官我不眼紅。”
聊了一個小時,李巖和呂光臨帶著紀夢殘辦了入學手續(xù),分配好寢室,下午準備訓練。
麥克唐納德則去醫(yī)務室報到,準備給入島的預備役體檢。
一時間就剩了紀楊清和棲遲。
跟著棲遲來到他的寢室,和兩年前一樣沒什么改變。呂光臨聽到棲遲要來已經(jīng)把寢室收拾干凈了。
紀楊清躺在床上感慨:“看著那群學生們朝氣蓬勃,我就覺得老了。”
“你老了,那我呢?”棲遲拍了他一下,扭頭收拾行李。
“我是說我心態(tài)老了。”紀楊清翹著二郎腿晃了晃,“見過了外邊的爾虞我詐,你死我亡,很難再回到這種最純粹的感覺。”
“好朋友在閑暇之余打打鬧鬧,談天說地,一切都有希望,一切都欣欣向榮,有著明確的目標,一股腦向前沖,沒有那么多勾心斗角。”
“偶爾有挫折和失利的時候,但他們都還有重來的機會,互相鼓勵,互相扶持。”
“我們只要失誤,很可能就是死。不過我還算比較幸運,不用經(jīng)歷什么分別。很多人從這里畢業(yè)之后面臨的就是永別了。”
“確實。”棲遲跟著嘆了口氣,“這兩年經(jīng)歷的事情太多,比我進入星核聯(lián)盟的頭七年都多。”
“收拾完咱們?nèi)コ燥垺!奔o楊清從床上坐起來,幫著棲遲收拾行李。
下午棲遲和紀楊清帶人訓練,碼頭那邊陸陸續(xù)續(xù)有醫(yī)用器材,教學器材送進來。
紀楊清和棲遲是特訓教官只待五天,所以安排兩人教授大課,全島預備役都要參加。
兩人合并教授一節(jié)綜合課,讓大家學會在近身肉搏和異能使用之間來回切換。
不過今天下午是第一天,兩人不打算教學,照例給第一次上學的同學們訓訓話,了解一下他們的基礎情況。
夏日陽光刺眼,紀楊清帶了個墨鏡,雙手插兜,一副拽拽的模樣就要出門。
“你確定這么穿?”棲遲上下打量著穿著馬丁靴,上身穿著黑色的皮夾克,下身穿著黑色牛仔褲。
“那肯定。”紀楊清一把把拉鏈拉到最上邊,“我要給他們立威。”
“你這一身哪兒有威嚴?一看就是無賴,流氓。”棲遲嘲笑,伸手幫他把外套拉鏈拉開,“聽話,換教官服就行。”
紀楊清撇撇嘴,不情不愿換了衣服,但他堅持要把墨鏡帶上,說是方便唱黑臉。
他也是那個時期過來的人,很清楚這些小崽子們是怎么想的,少不了要樹立威嚴,敲打敲打,免得覺得自己天下無敵飄飄然。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就剛剛好。只是他才不想讓棲遲當壞人。
剛上島的小崽子們都帶著對未知的好奇,隊形松松散散,每個人都在討論未來的日子,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看見教官來了才慌慌張張找到位置站好。
“我們兩人作為特訓教官,接下來五天,負責你們所有人的特訓。”紀楊清帶著墨鏡,中氣十足,一眼看到了人群里的紀夢殘。
“我這人比較嚴,所以別在我眼皮底下偷懶,耍花招,如果被我抓到了,懲罰可不是你們能受得住的。”
棲遲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收斂點兒:“我叫棲遲,他叫紀楊清。”
“來到這里就是一個全新的開始,在這里你們能學到很多非常有用的東西,我也希望你們能打起12分的注意,激發(fā)自己的潛能,進入更好的特工小隊。”
“訓練時間,注意事項,相信大家都已經(jīng)看過手冊了,如果還有什么問題,現(xiàn)在可以提問。”
大家都被這一黑一紅給震住了,好半天才有人顫顫巍巍舉起手問:“聽說兩位教官在外邊經(jīng)歷的任務十分精彩,能跟我們講講嗎?”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心翼翼看著兩人的臉色,把話說完。
棲遲點頭:“可以,完成今天的任務就行。”
下面頓時興奮起來,開始交頭接耳。
棲遲的大名在外,很多學都是他的粉絲,這兩年紀楊清作為后起之秀,也有了不少粉絲。
大家都對他們的經(jīng)歷很好奇,接下來的時間是卯足了勁兒訓練表現(xiàn)自己。
多接受一點兩人的指導,也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晚上吃飯的時候,紀楊清帶著棲遲去了學院食堂,看見紀夢殘,拉著他坐了過來,麥克唐納德也干完了活,一眼看見坐在一張桌子上的三個人,一屁股坐下來。
紀夢殘坐立難安。
紀楊清夾了口菜放嘴里問他:“怎么了?”
“我一個學員,被你們?nèi)齻教官圍住,怪怪的。”紀夢殘吞下嘴里的飯,猶猶豫豫說出來。
“你管他們怎么看怎么想。”紀楊清給他夾了一口肉,“吃飯。”
“晚上六點半體檢,別來晚了。”麥克唐納德三兩口把飯吃完,留下一句話,揉了把紀夢殘的腦袋,匆匆忙忙走了。
醫(yī)務室那邊事情還沒忙完,差最后的收尾工作,他需要在六點半之前收拾好東西。
麥克唐納德一走,來了個人:“教官,我能坐這里嗎?”
紀楊清抬頭一看,是下午那個提問的同學,叫邱明遠,他對這個同學有印象,下午表現(xiàn)的很不錯,個人能力挺強。
棲遲:“你隨便就好。”
邱明遠也沒有客氣,一屁股坐下,自來熟道:“教官,你們能不能不走啊?”
“不可能的,我們接下來還有任務。”紀楊清把碗里胡蘿卜挑出去,胡蘿卜什么的最難吃了。
“哦。”邱明遠臉上是肉眼可見的失望。
紀楊清覺得小孩子還是需要鼓勵,就大發(fā)慈悲開口:“別灰心,好好考試,說不定以后我們就是同事。”
果然,邱明遠眼里又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那我也要鼓勵祝福!”另一個預備役柯旭堯也湊過來,他豎起耳朵聽這邊的動靜好久了。
邱明遠還是他攛掇來的,倆人剛打賭,看誰敢坐在教官旁邊。
“祝你們學業(yè)有成,旗開得勝。”紀楊清頭疼,“還不趕緊去集合,晚上要體檢。”
“yes,sir!”兩人敬了個禮跟兔子一樣跑了。
“兔崽子一樣。”紀楊清笑罵。
晚上沒紀楊清和棲遲什么事,于是倆人就在小島上閑逛,欣賞美麗的夜色。
這個時間點,醫(yī)務室里,麥克唐納德穿上白大褂,脖子上掛著聽診器,盡職盡責給每個學員體檢做好記錄。
體檢到后面,麥克唐納德明顯有些疲憊,捏了捏鼻梁讓自己清醒。
紀夢殘怯生生把門推開,把報告單放在診療桌上。
他前面幾項已經(jīng)被別的醫(yī)生檢查過了,沒什么問題,就差麥克唐納德最后一關。
麥克唐納德把聽診器放到紀夢殘的胸口,沒有兩秒鐘就笑出聲,在他耳邊輕輕說:“小蝴蝶,你的心跳好快。”
紀夢殘本來就僵硬的身體這下更僵硬了,比鋼筋都硬的那種。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麥克唐納德一靠近就緊張,心臟不由自主地就會加快速度。
“異型還能控制嗎?”麥克唐納德坐回位置,低著頭記錄,反光的鏡片讓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能。”紀夢殘身體依然僵硬,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只敢回答一個字,多了怕露餡。
“變一下我看看。”麥克唐納德停下手里記錄的筆,臉上帶著淺笑。
“哦。”紀夢殘沒想那么多,以為是正常流程,干巴巴回了一句,集中意念變出異形。
麥克唐納德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到了他的旁邊,等他變出異形睜眼,嚇了一跳往后退,差點從凳子上掉下去。
麥克唐納德眼疾手快扶住紀夢殘:“怎么這么大個人了,坐凳子還坐不穩(wěn)?”
“我……”紀夢殘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張著嘴我了半天說不出話。
“又結(jié)巴了?”
“沒有。”紀夢殘趕緊搖頭。
“張嘴我看看。”
“牙齒的情況前面醫(yī)生已經(jīng)檢查過了。”紀夢殘解釋了一句,但還是乖乖張開嘴。
“我是檢查你的舌頭,看看能不能捋直。”麥克唐納德笑容意味深長。
第143章 do愛
五天時間說短不短, 說長不長,很快就過去了。
幾天相處下來,這些小崽子們對紀楊清和棲遲都很不舍, 搶著要去停機場送人。
紀楊清沒有拒絕孩子們赤忱的心, 讓他們送到了停機場。
“紀教官!棲教官!等我和你并肩作戰(zhàn)!”邱明遠不知從哪里扯出個白絲帕,舉過頭頂在搖晃, 在夜晚里格外顯眼。
“要想我們哦~”柯旭堯像模像樣抹抹眼淚, 兩個人一唱一和。
“……我怎么覺得有些丟臉。”紀楊清醫(yī)生和旁邊的棲遲交流。
棲遲:“確實有點。”
這幾天觀察下來, 邱明遠和柯旭堯兩人的天賦很高, 配合默契,不出意外的話能被分配到很好的特工隊伍里。
麥克唐納德還在遠處和紀夢殘說悄悄話,叮囑他有事沒事都要打電話, 自己星期天下午會守著電話, 等著他。
這是808小島上的預備役為數(shù)不多的,能和家人交流的機會,自然電話亭里人滿為患, 排上一下午都很正常。
過來叫人的紀楊清聽見了, 把紀夢殘拉到身后,咬牙切齒:“麥醫(yī)生,就不勞煩您了,畢竟我才是家屬。”
完了,這幾天好不容易緩和的氣氛, 這下又惹到小舅子了。麥克唐納德頭疼。
“沒關系。”紀夢殘拉拉他哥的衣角,“你十分鐘,他十分鐘。”
紀楊清冷哼, 想到那天和棲遲聊天時說的話,努力壓下心中的不愉快, 但又覺得弟弟維護外人的樣子刺眼。
最后留下一句聽不出情緒的,抓緊時間上船,扭頭走了。他要找棲遲求安慰。
紀夢殘不好意思地笑笑,撓了一下后腦勺:“我哥也不知道腦子里哪根筋搭錯了,麥醫(yī)生別跟他計較。”
“這個自然。”紀夢殘不清楚紀楊清怎么回事,麥克唐納德可清楚得很,他心虛,自然不會計較,甚至還要哄著高興。
等飛機到了停機坪,已經(jīng)是早上七點。
他們吃了個飯,先回別墅休息,等下午起來了再商量計劃。
吃飽喝足紀楊清摟著棲遲回來房間,一進屋就想動手動腳。
“別鬧,晚上還有事。”棲遲推開紀楊清摸到他腰上的手,“癢。”
紀楊清原本就沒打算做什么,知道這幾天事多,體諒男人,讓他好好休息,而且房間的隔音效果還不好。
只是這幾天在外邊束手束腳,都沒好好親近親近,讓他心癢癢,只想摸兩把過過手癮。
“那個李巖呼嚕聲那么大,隔著墻都聽得一清二楚。”紀楊清忍不住抱怨。
他和棲遲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睡一間屋子,所以選了兩個相鄰的宿舍,棲遲房間挨著李巖,紀楊清挨著棲遲。
他趁著夜色,每每翻進棲遲房間,抱著老婆才能睡得安心。
他倆都不打呼嚕,睡覺安安靜靜。
但是那個呂巖!他的呼嚕聲簡直能把房頂掀了,導致這幾天晚上紀楊清都睡不好。
“這么些年你是怎么受得了?”紀楊清委屈死了。
“聽著聽著就習慣了。”棲遲道,“那你還不趕緊好好睡一覺,還準備動手動腳。”
“哪有?”紀楊清笑嘻嘻,緩緩靠近棲遲,一把把人撲倒在床上,佯裝惡狠狠道,“我現(xiàn)在才是動手動腳。”
然后撓棲遲的癢癢肉。
“哈哈哈哈……你,哈哈哈,住手,哈哈哈,停下,哈哈哈……”棲遲笑得根本用不上力氣,任人宰割躺在床上。
“我這是在動手動腳,怎么能住手呢?”罪魁禍首紀楊清囂張至極。
看著棲遲眼淚都笑了出來,心軟了一瞬間就被找到了機會,棲遲反壓上去開始撓癢癢。
兩個幼稚鬼鬧了半天才停下這一場戰(zhàn)斗,氣喘吁吁地躺在床上,不一會就睡著了。
下午六點,大家都睡飽喝足去了沙望家接人。
張興文的日子這幾天過得很滋潤,被好吃好喝伺候的很好,整個人的精神狀態(tài)也恢復過來了。
白天肯定不能光明正大去實驗室找人魚問話,這會兒大概率也有加班的實驗員還待在實驗室里。
幾個人商量著入夜進去。
“那里面有監(jiān)控,怎么辦?”麥克唐納德把玩著紀夢殘給他的,裝有信息素氣味的磷粉的玻璃瓶。
自然不是紀夢殘主動給的,是麥克唐納德強行要來的。
作為交換,麥克唐納德給了他一個,用自己尾巴上毛做的,伯恩山形狀的毛氈。
紀楊清咬咬牙,從衣服里拿出棲遲羽毛變得項鏈細細把玩。
沙望抽了抽嘴角:“咱們十二點過去,這個時間沒人。走廊外邊的監(jiān)控你們躲開,實驗室里的我把監(jiān)控給替換掉就好了。”
“只不過時間不能太長,容易被監(jiān)測到。”沙望想了想補充,“頂多給你們十五分鐘。”
棲遲點頭:“十五分鐘足夠了。”
“你呢?能跟上我們嗎?”紀楊清問張興文,“到時候我和隊長打頭陣,你站在我們身后,麥克墊底,沙望在監(jiān)控室看著。”
“我現(xiàn)在恢復的差不多了,應該沒問題。”張興文不是很敢打包票。
這幾天多少做了些復健,但你這一年多以來的監(jiān)禁實驗不是開玩笑,各項身體機能已經(jīng)落后太多了。
幾個人都很了解聯(lián)盟內(nèi)部的情況,所以計劃沒用一會兒就制定好了。
棲遲開始問起他在白家的事情:“你在COG和白家都做了什么實驗?”
“COG里面我不是很清楚,只是偶爾在抽血的時候聽到什么基因測序,重新排列,異能,篩選……”
“之后就是會給我注射亂七八糟的液/體,藥劑,每次注射之后那感覺,生不如死。”張興文咬著嘴唇,說話的聲音不自覺發(fā)抖。
很明顯那段經(jīng)歷給他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害,以至于現(xiàn)在想起來都心有余悸。
“結(jié)合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他們是想通過基因重新排序的方法,創(chuàng)造其他無生命體,并賦予他們異能。”麥克唐納德邊說,邊收起了玻璃瓶子,小心翼翼地塞到了內(nèi)襯口袋里。
“嗯,還有想辦法讓普通人也能擁有異能。”沙望表情也嚴肅起來,咬著手指說,“但他根本就是倒反天罡,完全違背了正常的進化規(guī)律。”
麥克唐納德:“我們?yōu)槭裁从蟹底嫜y(tǒng)這件事情都還弄不清楚,是進化的結(jié)果嗎?那為什么只有我們進化了?”
“COG目前的科研水平超越我們太多,一切的問題只能去那里求解。”他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要知道這一切的原因,遲早要去COG總部找幕后黑手,紀楊清也不繼續(xù)想這種抓破腦袋都想不出來的事情。
他擦了擦桌子上的蘋果,邊啃邊問:“那白家呢?他們對你做什么了?”
“我……”張興文突然開始扭捏,臉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支支吾吾不開口。
這些事情大家都猜得差不多了,都是了然于胸的表情。
“他們不會是讓你和別的女人做/愛?”麥克唐納德問得毫不留情面,讓張興文難堪地低下頭。
像野獸一樣的,毫不受控制的,被注射藥物之后隨時隨地發(fā)/情的野獸。
他像畜生一樣被一群人圍觀,看著他和不認識的女人做//愛,拿著本子記錄著什么,時不時對他的動作姿勢指指點點,開一些黃色玩笑。
太多了,實在太多了,他不知道自己和同一個女人做過多少次,又和多少個女人做過,反正每隔一段時間看到的人都不一樣。
每天都處在混沌之中,被無盡的黑暗包裹住渾渾噩噩,只能通過做//愛來發(fā)泄,才能緩解身上錐心一樣難受。
這種藥物不似往常的春//藥,只是會燥熱難耐而已。如果不交合,他和那些女人就會全身又痛又癢。
伴隨著針刺一樣,扎進身體里的疼痛,把身上撓得一塊好肉都沒有。
他別無選擇,那些女人也是。因為第二條路是通往地獄的死路。
也有女人不肯就范,一頭撞死在墻上。但更多是和他一樣懦弱的,被迫接受命運的可憐人。
尊嚴像扔掉的煙蒂,被他們踩在地上碾碎,看著火花一點點熄滅,最后得意一笑。
偶爾一兩次被查到,也不過是金錢就能搪塞過去的事情。
甚至他們還會被當做商品一樣進行二次售賣,給那些權(quán)貴,官官相護。
棲遲打斷他的敘述,讓他平復一下因為回憶起過往事情后的痛苦:“那些權(quán)貴有誰,你知道嗎?”
張興文猛然從痛苦中抽離,帶著興許斷舍離后的心驚,心臟撲通撲通跳了很久。
大家都沒有催促,給他足夠的時間緩和。
“有誰我也記不清了,我一直渾渾噩噩。”張興文咬緊發(fā)白的嘴唇,“我只記得他們有一次拿出一個黑色牛皮本,想來上面應該有吧。”
之所以記得那么清晰,是因為他們看著他精神狀態(tài)實在太差,精///子質(zhì)量嚴重下滑,所以給了他幾天的緩沖時間。
也是這幾天他見到了白凌蝶。
當時他聽到了有人從樓梯下到地下室,原本以為折磨又要開始了,直到她小心翼翼從墻后面探出頭。
那是他許久未見的,如此單純清澈的眼睛。一看就是被保護很好,未經(jīng)苦難,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女孩兒。
那個頭只是探出來一下后又立刻縮回去。
那像夜明珠一樣的眼睛消失了,他生起的那一點希望又被無形的手給掐滅。
原來,她也不過如此。張興文自嘲。
誰知道她又拿著東西回來了。
第144章 棲遲,對不起
她不敢靠近, 只敢用一條胳膊,把瓶子滾過來,然后匆匆離開。
第二次, 第三次都是這樣。
直到第四次他才鼓起勇氣喊住了女孩兒, 用沙啞的聲音問:“你是誰?”
她腳步停了一瞬沒有說話,然后跑了。
第二天依舊給他送藥, 還跑到他面前多送了久違的干凈飯菜和水。
他第一次看清女孩兒的臉。就像春天里一縷和煦的陽光, 溫暖給人生的希望。
臉龐清秀柔和, 皮膚白皙, 紅紅的櫻桃嘴唇,烏黑亮麗的齊劉海,還有那雙他熟悉的雙眼。
一股暖流涌動在他心田, 心跳加速, 呼吸急促,臉頰上發(fā)燙。
后來那個女孩兒被發(fā)現(xiàn)了,在送藥的時候被那些人抓個正著。
張興文心頭一緊, 呼吸一滯, 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到囚牢前面抓住鐵欄桿,頭伸出去往外邊看。
這些人有什么手段他太清楚了,他害怕女孩兒和之前的女人一樣,被如此骯臟的他玷污。
他已經(jīng)想好了, 下定了決心,如果女孩兒被送進來,他會一頭撞死在墻上。
雖然可能用處不大, 沒了一個他還有無數(shù)個他。
但他就是不想做那侮辱了女孩兒的人。
可是他聽到那些人叫她:“小姐,請你不要到這里亂跑, 白總他一直在找你。”
小姐,這是他有生以來聽過最好笑的詞。
不是朋友在和他開玩笑,這老天在和他開玩笑。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心情如過山車一樣,經(jīng)歷了大起大落落落,最后失控般墜/落,呼吸困難,伴隨著失重感重重摔倒在地。
當時他們手中就拿著一個黑色的筆記本,這個筆記本喚起了他的記憶,讓他想起了之前很多次都在朦朧的意識中見過。
再后來,他知道了女孩兒的名字,白凌蝶。
久久無言,張興文自己打破了沉默:“幾點了?該出發(fā)了嗎?”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確實該走了。”沙望嘆了口氣,拍拍張興文的肩膀,“以后都會好的。”
“等COG沒了,你也算出了一份功勞。”棲遲不太會安慰人,語氣干巴巴。
有沙望的幫忙,以及大家對監(jiān)控位置的了解,很順利就進了存放著人魚的實驗室。
時間迫在眉睫,沒有過多廢話,張興文直接使用電磁感應。
原本微弱的電磁,在異能的作用下,他腦海中的感應不斷加強。
腦電波建立連接不是一瞬間的事情,時間正在一分一秒過去。
腦電波的感應越來越強,終于他能聽見聲音了。
“怎么大半夜還有人過來?” 聲音虛弱和微弱并存的腦電波被張興文精準捕捉,在他腦海中自動翻譯。
“您好,我們們是星核聯(lián)盟的特工,旁邊這位是多琳女王的孩子,叫紀楊清。”張興文不廢話直接挑明紀楊清的身份,“這次來是想問您幾個問題。”
聽到這話,這位人魚細細感應紀楊清的氣息,確認他有沒有說謊。
數(shù)秒之后,腦電波異常興奮轉(zhuǎn)化而來就是激動的聲音:“孩子……女王的孩子,女王還有后!”
張興文感受到她情緒劇烈波動,腦電波上下起伏,是哭泣的感覺。
“也不知道怎么稱呼您,但是我們這次是偷偷來的,時間有限。”張興文按照演練過的臺詞繼續(xù)說。
“安娜,叫我安娜女士就行。”
張興文:“安娜女士,我想問女王在哪里?”
“女王已經(jīng)死了,死在COG里面,女王獻祭了生命救了自己的孩子。”安娜感受得到紀楊清身上帶著女王獻祭之后的氣味,“女王的魚尾顏色暗淡無光,是獻祭生命強行促進燈塔水母重生的代價。”
之后她的腦電波變?yōu)閼嵟哪樱绻能動,此時一定是被背鰭起尖刺,齜牙咧嘴。
“COG他們都是一群卑鄙小人,騙了女王,騙了我們的族人,甚至把女王的孩子帶去實驗,我們都成了他們的棋子。”
“女王肯定是為了救她的孩子,用自己的生命換他自由!他們都是一群又惡心又虛偽的人!”
張興文沒時間震驚,繼續(xù)提問背得滾瓜爛熟的第二個問題:“請問如何找到你們的族人在哪里?”
安娜回答:“在北大西洋,唱響人魚之歌,你們會遇到一只白化病的虎鯨,亮明身份之后,他會帶著你們過去。”
“人魚之歌是?”
安娜哼了一遍,張興文盡最大的努力,拼命想把旋律記住。
但他不知道時間夠不夠,只能先提問最后一個問題。
“您是怎么出現(xiàn)在COG實驗室里?”
“女王失蹤了,我們忠于女王的族人都很擔心。但是那群背叛者三番兩次阻撓,無奈之下就派我這個最不起眼的人魚暗中尋找。”
“您還能再哼幾遍人魚之歌嗎?”紀楊清還沒來提醒,說明還有點時間,他有點忘記那個旋律了。
安娜繼續(xù)哼唱。
只是哼到一半,張興文就聽到了紀楊清說時間到了。
其實滿打滿算根本沒有十五分鐘,他們需要給自己留出離開房間的時間。
除去建立鏈接和預留時間,聊天時間僅僅只有五分鐘而已,很快,快到這交流了,幾句話而已。
安娜也聽到了,她輕笑一下,有種完成使命感的如釋重負:“這么多年終于等到了,祝你們好運,成功了不要忘記來通……”
鏈接消失,張興文再也聽不見安娜的聲音了。
“快走!”紀楊清的一聲把他拉回現(xiàn)實,不由分說拉著走人。
有驚無險,踏著最后幾秒的時間出了實驗室,隨后監(jiān)控室被覆蓋的監(jiān)控恢復成原樣,看起來晚上一切如舊,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這一刻,張興文心跳如雷,仿佛要從喉嚨里出來了一樣,手心冒著汗,幾乎無法呼吸。
這么刺/激的事情他從來沒干過,帶著第一次做這些事情的不熟練和心虛。
紀楊清,棲遲,麥克唐納德都是做這種事的老油條了,一舉一動都游刃有余,臉不紅,心不跳,手不抖。
和來的時候一樣,他們躲著監(jiān)控和巡邏人員離開實驗大樓。
時間太晚了,幾個人沒有繼續(xù)折騰,直接去了麥克唐納德的房間。
“我母親是因為我而死的?”紀楊清喃喃,他已經(jīng)失魂落魄五分鐘了。
“是的,是那位叫安娜人魚親口所說。”張興文再次肯定。
“剩下的事情你先和麥克說。”棲遲實在看不得紀楊清六神無主,傷心難耐的模樣。
他扶著搖搖欲墜的紀楊清去外邊的客廳,坐到了沙發(fā)上。
紀楊清依舊還記得五分鐘前初聽到這個消息時的感覺。
心如刀絞,五臟俱焚,內(nèi)心整個世界因為這句話而崩塌,以至于最開始的十幾秒,就好像有一雙隱形的手掐住他的喉嚨,讓他無法呼吸。
伴隨著心臟內(nèi)劇烈的疼痛,他已經(jīng)感覺自己都要暈了過去。
他能接受母親任何一種死亡方式,唯獨不能接受是因為自己。
這條命是母親一命換一命的結(jié)果,他居然懵然不知,還毫無負擔的活在這世上,他怎么可以這樣舔著個臉?他怎么配?
窒息感再次涌了上來。
“紀楊清!”他的雙手猛得被棲遲抓住,一把把他按在沙發(fā)上,“你冷靜一點!”
他猛然回過神,感覺到脖子一陣疼痛。
原來在剛剛,他毫無知覺的掐上了自己的脖子,眼淚也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滾落。
“你這樣尋死求活是做給誰看?”棲遲氣急了,語氣驚懼中夾雜憤怒。
他害怕紀楊清會因此一蹶不振,也生氣紀楊清居然一點都不考慮他的存在就要去死。
“你母親用命救了你,你不好好珍惜不說,竟然還想一心求死?”棲遲紅了眼,按著紀楊清肩膀的手,因為用力青筋暴起,霎時又卸了力。
“你能不能也考慮一下我?”棲遲的聲音哽咽,帶著被再次拋棄的脆弱,“你死了,我呢?你是打算讓我再次失去家人嗎?”
紀楊清張了張嘴,明明不是啞巴,但嗓子干啞到說不出一個字。
他用力吞咽了好幾口口水,干涸的嗓子終于得到了滋潤,能夠發(fā)出些許聲音:“對不起。”
“你對不起我有什么用?你最對不起的是你的母親!”棲遲糾正,擦了擦他臉上的淚痕,把人抱進懷里。
他現(xiàn)在太脆弱了,一點風吹草動就能讓他粉身碎骨,從此跌入萬丈深淵。
“我就是個災星,如果沒有我你父母不會死,我母親也不會死,你也不會寄人籬下,看人顏色……”說著說著,紀楊清的眼淚又一次奪眶而出。
如果沒有他,是不是這一切事情都不會發(fā)生?是不是他太自私,太無情了才導致了這一切發(fā)生。
這些問題就像惡魔的低語一樣,一直在他耳邊環(huán)繞,讓他陷入無盡的自責,內(nèi)疚,自我厭棄,最后竟覺得一了百了也挺好。
他珍惜這樣不用被當成實驗體的生活,可他遠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勇敢,勇敢到面對所有人。
紀楊清本就對棲遲父母的死難以釋懷,這下所有的情感累積在一起集中爆發(fā)。這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每一次的呼吸都充滿了沉重,刺得他心臟猶如刀絞。
他就像陷入了黑暗的深淵之中,周圍都是冰冷的墻壁,而他則是墜入無底深淵。
紀楊清抱著頭痛苦地呻/吟了一聲,緊緊蜷縮起身體,縮在沙發(fā)的一角,開始懷疑自我存在的意義。
自我厭棄的感覺像毒藥一樣侵蝕著他的靈魂,使他病入膏肓,帶著沉重的枷鎖,看著自己一點點走向死亡,等待閻王的審判。
第145章 你就是我的救世主
“如果我要是你母親, 看見你這樣,我寧愿不救你,自己想辦法出去!”憤怒, 恨鐵不成鋼, 傷心,難過, 擔心……幾十種情緒混雜在一起, 棲遲竟然不知道自己的情緒可以如此豐富。
他一巴掌扇到了紀楊清臉上, 讓對面人微微側(cè)臉:“與其在這里自怨自艾, 不如找到那些背叛你母親的族人,是他們的背叛才讓那些人有機可乘,你的母親才會因此淪落到COG。”
“也是因為COG, 你和你母親, 還有我的父母,以及所有被COG抓走的所有人,和他們家破人亡的家人。”棲遲怒吼, “你懂不懂!你到底懂不懂!”
“紀楊清, 你給我醒醒啊。”他無助地哀求搖晃著紀楊清的肩膀,聲音哽咽,眼淚流了下來。
是紀楊清再次給了他一個家,成了他的家人,他的救世主。
而他的救世主不要他了, 要把他再次拋棄到這個混亂的不成樣的世界。
天塌了,還有個子高的人頂著,而他的救世主死了, 他也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
這是他的世界末日。
“你是我的救世主啊。”棲遲崩潰地嘶吼。
紀楊清被這一巴掌打得晃了神,看著棲遲流下的眼淚, 慌忙地伸手去擦,嘴里不住地道歉。
“你別碰我!”棲遲打掉他的手,脊梁挺得筆直,盡量用和平常一樣的語氣說話。
他的救世主想死,那他也可以做紀楊清的救世主,那他就不能如此軟弱地掉眼淚。
“別哭,別哭……”紀楊清不顧他的掙扎把人抱進懷里,“我不會這么做了,不會了……”
那一巴掌直接把他從混動中打醒,劫后余生的慶幸,讓他對自己的行為感到懊悔。
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巨大的打擊之下就讓他分不清是非對錯,把所有的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
他一直帶著母親還在的希望,想象著有一天可以和母親團聚,可原來他的母親早就為了他犧牲了。
“是那群背叛者和COG。”紀楊清親吻著棲遲的額頭,“我不會做傻事了,別怕……”
棲遲顫/抖的身子停了下來,窩在紀楊清懷里平復自己剛剛激動的心情。
半晌他才啞著聲音開口:“如果以后再這么想這么做,我立刻把你趕出家門,不管你再怎么道歉我也不原諒你。”
“說了多少遍不怪你,你為什么就聽不進去?如果我怪你,我還會和你在一起嗎?”棲遲帶著鼻音說,“人要向前看,不能一直沉溺于過去。”
“我總在想,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基因,是不是這一切事情都不會發(fā)生。”紀楊清看著前面不停擺動的鐘表。
兩點多了,已經(jīng)這么晚了嗎。
“自從回憶起以前在實驗室里遭受的一切,我就想起了歐文為了讓我配合,經(jīng)常對我說,如果你表現(xiàn)很好,你的爸爸媽媽會盡早來接你。”
“為此,我拼命忍痛,不尖叫,不掙扎,努力配合著歐文的實驗,就是想盡早的見到爸爸媽媽。”
“偶爾疼痛難忍,我不配合,歐文還會對我說,你爸爸媽媽把你扔在這兒就是拋棄你了。”
“我總在想是不是因為我做的不夠好,我的父母才會拋棄我,讓我經(jīng)歷這些痛苦。好想告訴他們,我會好好聽話,做個乖孩子,快點來接我吧,我知道錯了。”
“雖然后來知道不是這樣,我母親也被他們所害。”紀楊清摸摸棲遲的頭發(fā),偶爾將頭發(fā)纏繞在手指上,“但我這種想法是長年累月形成的,改不了了。”
“驟然聽到我母親死亡的消息,我就有點控制不住情緒了。”紀楊清吻了吻棲遲的嘴唇,“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我都不知道你有這種想法,是我應該好好和你聊聊的。”棲遲聲音悶悶,帶著不開心,心疼,自責。
“原本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什么事了,平時根本沒有什么影響,誰能想到……”紀楊清苦笑。
“已經(jīng)好多了,我都知道我母親不是有意的。你帶我的一年,也算彌補了我父母的空缺。”
“如果沒有想起實驗室里的事情,我也不會有這么嚴重的厭世情緒。”紀楊清再次親親,“沒事了,你做得夠好了。”
“緩一緩再進去吧。”棲遲把額頭抵在紀楊清的額頭上親昵依偎。
“好。”
麥克唐納德也不想偷聽小夫夫兩人吵架,奈何有些語句的聲音實在太大,他不想聽都不行。
正在回憶哼唱那段旋律的張興文和他對視尷尬一笑:“這是吵完了?”畢竟半天都沒聽見聲音了。
話音剛落,紀楊清和棲遲就推門進來。
張興文很尷尬,不知所措地扣著自己的手指,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忙。
“那幾個問題的答案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紀楊清已經(jīng)平復了心情,看著和之前無異,“人魚之歌是?”
“哦哦!”張興文立刻哼了一遍開頭。
“我只記住這么多,抱歉。”他帶著歉意撓撓頭,“時間有些緊,我也不太擅長音樂。”
紀楊清低頭思索嘴里哼唱,他的音樂細胞好,只聽張興文哼了一遍就記住了。
“我怎么覺得旋律有些熟悉。”他哼完一遍,有些困惑。
棲遲點點頭:“我也覺得好像在哪里聽過。”
兩人都聽過的歌,這個篩選的范圍一下子減少了。
“沒有詞嗎?”紀楊清問。
“沒有,就是一段旋律吟唱。”
純音樂,他和棲遲都聽過。范圍更小了。
只是這會兒已經(jīng)太晚了,實在是腦袋非常混沌,思考不動轉(zhuǎn)不動彎了。
他難受地揉了揉眉心。
有些東西你越想他越想不起來,反而就這么擱置在一邊,突然某一個瞬間你就想起來了。
紀楊清打算暫時擱置,跟著學了兩遍旋律,確認無誤之后,就招呼大家休息,也不急在這一晚上。
只有一間房間,張興文睡在床上,麥克唐納德在臥室里面打地鋪,他們兩個在客廳打地鋪。
“別想了,明天醒了再說。”棲遲捏捏他的肩膀,讓他趕緊躺到地鋪上睡覺,“這么晚了,今天晚上你的情緒起伏還那么大,不趕緊睡,明天要頭疼了。”
他心疼地摸了摸紀楊清開始發(fā)青發(fā)紫的脖子,那一下紀楊清自己對自己下了死手,即使紀楊清自愈能力變強,顏色估計要三天才能消失。
他低頭親了親,很心疼。他倆都是苦命的人。
“好,不想了,睡吧。”紀楊清道,“明天還有一堆事情要做,真的恨一天沒有48個小時。”
棲遲輕笑:“你這話讓我想到了個笑話。”
“什么?”紀楊清一臉洗耳恭聽。
棲遲講個笑話也一臉正色:“別看我一個月只能賺三千塊,那其實是因為一個月只有三十天,如果一個月有三百天,那我就能賺三萬。”
紀楊清噗嗤一聲被逗笑了,躺在被窩里咯咯直笑,半天才捂著笑疼的肚子:“你怎么這么可愛啊,我更愛你了怎么辦?”
“要不這樣,你也別領你這一個月三千的工資,我一天發(fā)你三萬,你給我當小情/人好不好。”紀楊清輕佻又輕浮,勾著棲遲的下巴索吻。
棲遲對此的回答是,嚴厲拒絕紀楊清嘲笑他的親親,并踢了他的襠部一腳。
紀楊清花了幾天時間處理完堆積的公務,就和棲遲一起把科特斯帶回家,商量一下綁架白良工的事情。
科特斯在聯(lián)盟里面過得還行,收斂了處事囂張的風格,只喜歡沉默寡言的坐在工位上干活,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把白良工在星核聯(lián)盟桃花市新家里面的布局大致畫了出來,保安如何換班,哪里有機關等等。
棲遲把地圖仔細看了一遍之后收好:“到時候我們只抓白良工一個人,一定要保證自己安危的前提下活捉。”
“白良工的妹妹白凌蝶,她與這些事情無關,一點都不要傷害她。”這也是和張興文的約定。
紀楊清看張興文很喜歡白凌蝶,問過他,要不要把白凌蝶也帶過來。
張興文搖搖頭,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清:“我已經(jīng)是個這么爛的人了,我配不上他,只求白家倒了之后你們能幫忙周旋。”
棲遲說:“我們?nèi)绻话阉龓Щ貋恚珻OG知道后肯定不會放過她。保險起見,我們還是要把她帶回走藏起來。”
張興文沉默了很久,點點頭:“你們安排就好。”
科特斯撇撇嘴,沒多說什么。
聊完正事,紀楊清覺得自己有必要關心一下科特斯:“這段時間怎么感覺你變了個人,話也變少了。”
科特斯也沒隱瞞,轉(zhuǎn)著手里的筆說:“我總覺得自己還有一些事情沒做,但是我想不起來。”
棲遲問:“什么事情?很重要嗎?”
“很重要,可是我真的想不起來了。”科特斯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一臉煩躁。
紀楊清隱隱有一個直覺,科特斯想不起來的事情肯定很重要:“你是失憶過還是單純的忘了?”
“失憶……”科特斯皺著眉頭努力想了半天才得出這么個答案,“我只有這兩多年的記憶……”
原本他并沒有發(fā)覺自己丟失了記憶,只是被這么一提醒,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
尤其是兩年前的的事情,他忘得一干二凈。
紀楊清和棲遲對視一眼,交換了眼神明了。
“MK生長劑。”棲遲沉聲,“是MK生長劑的副作用。”
“只是現(xiàn)在時序在聯(lián)盟監(jiān)獄里面,沒辦法打草驚蛇,讓他幫你回到過去找尋記憶。”紀楊清很惋惜,他就是依靠場景重現(xiàn),自己自己找回了記憶。
“無所謂,反正料理了白良工,我就覺得很有意思,很開心。”科特斯聳聳肩,抱著抱枕笑倒在沙發(fā)上,嘴里又開始哼不成調(diào)的小曲,表現(xiàn)了她的好心情。
紀楊清和棲遲本已經(jīng)要把科特斯送回聯(lián)盟,聽到這個歌,齊齊愣住了。
第146章 采花大盜
“你再哼一遍!”紀楊清激動地沖上前把科特斯嚇了一跳。
曲調(diào)非常熟悉, 只是科特斯音感實在太差了,讓他不確定是不是自己耳朵聽錯了。
科特斯被嚇得得有些生氣,他覺得自己的耳邊嗡嗡響, 心臟病都要被嚇出來了:“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還是棲遲眼疾手快, 把人拉開,科特斯還得到了喘息的余地。
“發(fā)什么神經(jīng)?”科特斯腦袋暈乎乎, 扶著頭, 揉著耳朵, 緩了一會兒才開口控訴, “清清,你可不能恃寵而驕,看我對你這么好, 就失了分寸。”
他開始拿喬, 清清好不容易救自己,那可要好好吊一吊胃口。
“對不起對不起,你快點再哼一遍。”紀楊清顧不得那么多, 連連道歉。
“好吧好吧, 誰讓你是清清呢。不過我記得不太全不太清了。”科特斯沒有過多為難,咳了兩聲清清嗓子,一副要好好展示自己的歌喉的模樣。
科特斯用自認為最動聽的聲音哼了一遍,但很多調(diào)子不準,很多記不清的地方被他一帶而過。
但棲遲還是肯定道:“對了, 應該就是,只要想辦法把剩下的地方補全就好了。”
“怪不得咱倆都覺得耳熟,原來是在這里聽過。”紀楊清一激動, 抱著棲遲就親了一口。
“清清,我再哼一遍, 可不是讓你給我看你倆親熱。”科特斯表情難看,剜了棲遲一眼,“如果你再當著我的面這樣,我可不保證做出什么。”
他本質(zhì)還是個喜歡追求刺激的瘋子,這段時間老老實實,可不代表他以后都會老老實實。
他只是在外邊顛沛流離的生活過膩,想換換平淡的。等他覺得休息的差不多了,隨時就會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做點他覺得好玩的事情。
“咳咳,我會注意的。”紀楊清難得尷尬,心里也一驚,這段時間科特斯太正常了,以至于差點忘記了他的本性。
科特斯瞇著睜眼睛滿意地點點頭。
“但是剩下的部分我們應該怎么補?”棲遲問,如果這個問題不解決就得不到最終旋律,自然就召喚不出白化虎鯨。
紀楊清想了想:“我聽著這個旋律是有些古調(diào)在里面,而且人魚本來也就是一個非常古老的種族,有些古調(diào)也不奇怪。”
他帶著不確定的語氣問:“你不覺得好像有些腔調(diào)和豫劇有關?可以找個機會查一查。”
“還真有這個可能。”棲遲點頭,“說不定就是這些古譜改編而來,我們可以想想辦法復原,到時候讓科特斯和張興文聽聽對不對。”
有些時候人雖然想不起來一件事,但是只要再次聽見就會喚醒記憶。
“怎么我后面這個旋律是有問題嗎?”科特斯聽他們討論復原,以為是自己弄錯了。
紀楊清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這個旋律你是從哪里學會的?”
這個問題問住了科特斯,他也不記得這個旋律是從哪里學到的,只是有事沒事下意識就喜歡哼這個旋律。
“我想想……”科特斯很少臉上會出現(xiàn)這么嚴肅的表情。
紀楊清和棲遲就靜靜坐在一旁,沒有打擾,甚至還減輕了呼吸,生怕擾亂了他的思路。
“一個女人,是一個女人……”科特斯閉眼皺眉低聲喃喃,“我很疼,疼得要死了……”
“很美麗,很好看,很慈祥。臂彎非常的溫暖,在唱歌哄我睡覺……”
“長長的銀白色頭發(fā),掃過我的臉頰,有些癢癢的,但很舒服……”科特斯繼續(xù)回憶,“然后我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
“我渾身很疼,一度覺得自己已經(jīng)死了……”科特斯突然緊緊抱住自己的頭,弓著背脊,發(fā)出了劇烈的嘶吼聲,轉(zhuǎn)頭就往墻上撞。
“我頭好疼,好疼啊啊。”額頭撞擊墻壁發(fā)出“咚咚咚”的悶響。
“科特斯,冷靜,先不要想了!”紀楊清強行按住他的身體,把他從回憶中拉出來。
科特斯渾身顫抖,呼吸粗重,胸口上下劇烈起伏,脖子和臉都憋得通紅,仿佛下一刻就會因為呼吸不上來而暈厥。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半晌科特斯才平靜下來。
再起身,科特斯渾身凌亂。
“銀白色頭發(fā)。”紀楊清意味不明苦笑一聲,這么明顯的標志,“應該是我母親。”
所以科特斯對他的頭發(fā)那么執(zhí)著,說什么氣味很舒服,很熟悉。還有那段旋律他也覺得很熟悉,是第一次聽見科特斯哼就覺得熟悉。
因為他也曾經(jīng)在母親的臂彎里,聽著這首人魚之歌睡著了。
棲遲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把前因后果聯(lián)系在一起,想明白了。
“COG因為對你做了很多實驗,把你變得傷痕累累,所以才會把你送到我母親那里,企圖讓我母親使用她的鱗片幫你治療恢復。”
紀楊清動動手指頭就猜出了前因后果,因為COG之前也是這么對自己的,只是一遍一遍拙劣地故計重施,毫無新意。
而他母親那么善良心軟的人,肯定不忍心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么死在自己的面前,一定會拔掉自己的鱗片給予治療。
他們不過都只是被COG利用的工具而已,每一環(huán)都被他們算計得死死的。
多么可悲。
棲遲:“我們先把白良工綁了,之后即刻動身去北大西洋,找到那個白化虎鯨,還有人魚族群。”
科特斯已經(jīng)緩過來了,只是整個襯衫都被汗水浸濕:“我也跟你們一起。”
紀楊清明白他是要跟著去找人魚族群,點點頭,沒有阻止,多個人多分力。
針對白良工的綁架還是很順利。
原本還以為要頗費一番功夫,誰知道整個別墅元氣大傷之后還沒有恢復,他們也沒有料到還會有第二次偷襲。
白良工最近正在調(diào)查趙建堂的事情,他剛剛搬來星核聯(lián)盟的桃花市,要在這里建造生產(chǎn)線,COG經(jīng)常叫他去開會報備。
種種事情撞在一起讓他天天焦頭爛額。
隨行的保鏢也因為高強度的工作行程,休息不好,整個團隊都透露出疲憊懶怠,工作松懈了不少。
白良工坐在保姆車上,看著秘書給他發(fā)得趙建堂成為新總裁之前的事情,眼里閃過一絲狠厲。
這個趙建堂還真是星核聯(lián)盟的人,還和星核聯(lián)盟的特工混在一起,家里的一堆爛攤子都是星核聯(lián)盟的特工幫忙擺平的。
居然如此愚弄他,處處給他挖坑,害得他差點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所幸COG沒有被騙過去,還給了他調(diào)查的機會。
他把這份資料發(fā)給奧卡姆,靠在座椅上,閉眼思考應該如何給趙建堂一個顏色瞧瞧。
剎車的巨響劃破天空,車子撞到了路邊的花壇上強行停止,白良工即使扣上了安全帶,還是狠狠撞到了前面的靠背上。
他捂住頭,原本糟糕的心情現(xiàn)在更是雪上加霜,大聲咒罵司機:“你他媽長眼了沒有?怎么開車的!”
揉著疼痛的額頭抬頭,司機早就不知道已經(jīng)什么時候臉上長出了綠色的疙瘩開始流膿。
人已經(jīng)死了。
“保鏢!保鏢呢!”他慌不擇路地大喊,喊過之后才發(fā)現(xiàn),后排的保鏢也早就已經(jīng)死了,和司機的死狀一模一樣。
他慌張地打開車門就要跑,在四下無人的盤山公路,只有他一個人在路上狼狽逃竄。
蜿蜒盤曲的盤山公路就像一條通往地獄的道路,跑得越遠,死得越快。
云層給月亮披上了一層薄紗,讓本就漆黑的道路更加模糊不清。風吹過山林發(fā)出呼嘯聲,偶爾在山中的森林里發(fā)出狼嚎。
害怕,慌張,恐懼種種情緒混在一起讓他雙腿發(fā)軟,使不上力氣,跑三步,摔一步。
“有沒有人救命啊!”白良工一邊跑,一邊喊,空曠的山路到處都是他求救的回聲。
白良工慌里慌張想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想要求救,他試了好幾次,終于把手機從口袋里拿出來,手卻抖得根本無法正常操作。
他先打了自己兩巴掌,接著右手握住左手手腕,人為強行控制手部減輕發(fā)抖。
終于在列表里翻到了奧卡姆,他渾身松了一口氣,有了生的希望,只要點上撥號鍵,他就能得救了。
可就在離撥號鍵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一雙手從背后拉住了他的胳膊:“你想跟誰打電話啊,跟我說說唄。”
科特斯沖他吐著舌頭,把嘴里棒棒糖的棍子吐出來,露/出嘴里骷髏頭形狀的舌釘,舌頭鮮紅好像跟喝過血一樣。
“怎么不說話?難不成是有什么秘密我不能知道?”科特斯的聲音猶如蛇吐著信子,讓人不寒而栗。
他眼睛里的瞳孔開始分裂,變成了無數(shù)小眼睛組成的復眼。
白良工嚇得連嘴巴都合不上,口水順嘴角直流,腿一軟直接坐在地上,手機摔到了科特斯腳邊,眼神惶恐,渾身的肌肉不自覺地抖動,臉上瞬間失去了所有血色。
科特斯眼神冷冽,獰笑著把白良工的手機收好。這里邊想必有不少秘密。
科特斯抓住白良工的大臂,帶著他飛了起來。
“你說從這里摔一下,你會死嗎?”科特斯惡魔般的低語在白良工耳邊響起,“是摔成肉泥,然后在地上綻放出血一樣的花朵嗎?我還沒見過呢。”
他語氣帶著惋惜,如果不是答應了紀楊清要留這人一條性命,他真想看看這血一樣的花朵究竟好不好看。
白良工看著地面離自己越來越遠,又聽著科特斯?jié)B人的話語,終于堅持不住,兩眼一翻,暈倒了。
“切。”科特斯癟嘴,“沒意思。”
另一邊,麥克唐納德在外邊望風。
紀楊清和棲遲,按照科特斯給出的內(nèi)部地圖,輕松地避開了別墅周圍的巡查。
確認了白凌蝶的臥室,紀楊清直接徒手攀上了三樓陽臺,棲遲化出異形飛上去。
夜已經(jīng)深了,為了避免白凌蝶不配合大叫,壞了兩人的計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棲遲透過陽臺的門縫向里面吹了迷/藥,等了十分鐘藥效徹底發(fā)揮作用,屏氣進去把人帶走。
紀楊清原本還想和棲遲爭,讓他帶著白凌蝶。開玩笑,他可不舍得棲遲抱著人累到。
只是遭到了棲遲的嚴厲拒絕:“他現(xiàn)在暈倒,不配合,你抱著不方便,抓緊和麥克匯合才是正事。”
紀楊清想了想,他沒有翅膀,抱著人確實不方便翻墻,只好同意了。
“咱倆跟那采花大盜一樣。”撤離了莊園一段距離,紀楊清又開始動了開玩笑的心思。
棲遲看了看懷里抱著的人,忍俊不禁道:“還真是。”
“沒事,今天晚上我就要臨幸你。”紀楊清手不老實,勾勾棲遲的下巴,結(jié)果被男人一巴掌拍下。
第147章 主動獻吻
三人來得悄無聲息, 走得也悄無聲息。
只有在直升機駕駛室里的麥克唐納德駕駛,啟動飛機時在寂靜的夜里留下了聲音。
等天亮之后,管家遲遲不見白凌蝶下來吃飯, 敲門后沒有回聲, 只好破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是空蕩蕩的床。
管家趕緊打電話通知白良工, 結(jié)果得到的是手機已經(jīng)關機了的系統(tǒng)提示音。
這下他才明白大事不妙, 趕緊和奧卡姆聯(lián)系。
“一群飯桶。”奧卡姆在那頭大發(fā)雷霆, “都在屋里別動, 等我過去!”
“好。”管家弱弱應了一聲。
他怎么會知道白良工就這么消失的無影無蹤。
平時白良工也有說好晚上回來,結(jié)果過來一兩天才回來的情況。
因為他的事情很多,確實太忙了, 有時候出現(xiàn)突發(fā)情況需要加班, 來不及通知別墅的情況也是有的。
可誰知道偏偏就這一次出了事兒。
管家焦躁不安,等待著奧卡姆的審判懲罰。整個莊園都陷入了死寂,都帶著恐懼人人自危。
他們都是COG派來監(jiān)視白良工和白凌蝶的, 這下在眼皮子底下出了這種事, 不死也要少一層皮。
緊趕慢趕花了兩天回了棲遲的別墅,把昏迷的白良工和白凌蝶分開關押。
“趁著他們沒醒先想辦法把這段吟唱復原一下。”紀楊清抱著水噸噸喝了一杯。
棲遲問:“找誰?”
科特斯沒說話,但眼神也充滿了興趣,他對那份記憶不清楚,這首歌也模糊不清, 他也想知道完整版本是什么。
紀楊清也不知道,看著桌子上的手機發(fā)呆。
突然一條推送彈窗讓手機屏幕亮起來,是潮拍的消息通知——梁老最新發(fā)布了一條視頻。
“對!”紀楊清先是愣了一下, 隨即反應過來,“梁老!他是豫劇大師, 肯定知道得多!”
他趕緊拿著手機翻找,想辦法和梁老取得聯(lián)系。
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梁老愿意和他們一見。
“事不宜遲,我們現(xiàn)在就去。”紀楊清抓著手機就要出門。
“楊清!”棲遲拉住他的手,“這幾天都沒好好休息,先睡一覺養(yǎng)足精神,人就在那里想跑也跑不了。”
這兩天舟車勞頓,紀楊清根本沒休息多長時間,現(xiàn)在還要出去辦事,棲遲看著心疼。
麥克唐納德也在勸:“確實不急,照顧好身體比什么都重要。”
“聽話,不急。”棲遲握緊他的手不松,眼里是不容拒絕的堅持。
“好,我聽你的。”他渾身卸了力,任由棲遲拉著他坐在沙發(fā)上休息,疲憊感一下涌了上來。
這些日子這么多消息都直指他的母親,原本沉穩(wěn)的性子,在涉及母親的時候變得有些不淡定。
如果不是棲遲在一旁勸著,很可能真的會因為沖動壞事。
不愧是他男朋友,真好。紀楊清傻笑一聲。
“別傻笑了,我知道這些事情上就有一個了結(jié)了,但越到這個時間越急不得,要是在這個檔口上累倒了可怎么辦?”
棲遲安撫他,最后主動親了他一口,拉著他進臥室補覺,等晚上再說。
紀楊清不依不饒,非要再多親兩口才肯善罷甘休。
麥克唐納德看著親熱的兩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把我當人看了是吧。
好好好,我真就單身狗唄。
科特斯聽著他們的話覺得無聊,干脆離開去地下室看著白良工,雙腿盤坐手掌撐著下巴,時不時拿出刀子在他面前比劃。
就好像一位畫家正拿著畫筆思考如何下筆才能讓這幅畫變得更好看。
他就等著白良工醒來的一瞬間,看見刀子在他面前是什么表情,肯定很有意思。
幾個小時后白良工醒了,從頭疼中醒來,睜眼就是笑嘻嘻的科特斯。
回來的路上白良工醒過一次,但是因為嫌他太吵了,科特斯直接一棒槌下去把人打暈。
此時他的脖子已經(jīng)腫了一大塊兒,動一下就劇烈的疼。
他被面前笑嘻嘻的科特斯嚇了一大跳,下意識上半身就往后仰,扯動了他的傷口,又嗷嗷叫。
“你是誰?你想干什么?”他并不認識科特斯,所有的意識也就停留在昏迷之前,科特斯把他帶走在天上飛了一圈。
路上中間就醒了一分鐘,根本沒有看清人就又被打暈了。
科特斯咧嘴直笑,伸出舌頭露出骷髏頭形狀的舌釘,趴在他耳邊低聲:“我是來送你見閻王的啊。”
說完這句話之后撤離白良工幾步,伸出手擦擦嘴巴,一副想要把他活活剝皮吃掉的模樣。
白良工被嚇得不輕,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正舔著嘴巴的科特斯:“……”沒意思,真沒意思,白白浪費我的時間。
他興致缺缺地把白良工嘴堵上,拍拍手站起來,哼著不成調(diào)的小曲兒回房間睡覺去。
張興文這幾天一直由沙望看著,聽說紀楊清他們回來了,迫不及待求沙望把他送過去。
科特斯回去睡覺時正好碰見了,就給他們兩個人開了門。
沙望正在和科特斯道謝,張興文問了白凌蝶在哪,頭也不回地過去。
“他怎么了?”科特斯對這樣無理的人有些不滿,問沙望的語氣不好。
他在星核聯(lián)盟里面工作那段時間,是沙望帶著他報到,填資料。
偶爾沙望應隊長要求照顧科特斯,帶一些吃的,喝的,聊聊天,倒也算是比較熟悉。
“應該是去找白凌蝶,就是白良工的妹妹。”沙望解釋,“白凌蝶曾經(jīng)照顧過他,所以想要去看看什么情況吧。”
“哦。”科特斯恍然大悟,拆了個棒棒糖放進嘴里,“原來清清不讓我動那女的是因為他啊。”
他說話時,因為嘴里舌釘?shù)拇嬖冢舭籼前l(fā)出“喀撻喀撻”的聲音。
糖果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現(xiàn)在有工資了,他終于有錢買棒棒糖了。
說是沒臉見白凌蝶,可是說是一回事,真的知道人已經(jīng)來了又是一回事。
張興文隔著屋子遠遠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白凌蝶,發(fā)現(xiàn)人沒受一點傷,苦笑一聲之后把門關上。
睡了一覺神清氣爽,紀楊清一睜眼就能看見懷里的棲遲。
幸福的感覺就是這么簡簡單單。
可惜這種感覺再好,再多想睡一會兒也不行,一堆事情在這里堆積。
棲遲被紀楊清的動靜弄醒了,揉揉眼睛,問幾點了。
“早上八點了。”紀楊清看了眼手機說。
棲遲坐起身:“竟然睡了這么久。”他們從昨天晚上十點一直睡到現(xiàn)在。
出了房間,樓下客廳里已經(jīng)坐著人了。
“千呼萬喚使出來呀。”沙望整個上半身靠到沙發(fā)上,把頭擱在后面沙發(fā)的靠背對著樓上的人說。
棲遲:“你怎么來了?”
張興文手指攪動衣角,急忙解釋:“是我要來的。”
“昨晚就來了,當時你們睡了,天色也晚了懶得折騰,我們就找了個房間睡下了。”
“正好省的我們再去找你一趟。”棲遲走下樓,把一部屏幕碎裂的手機遞給他,“白良工的手機,看看里面有什么東西。”
“密碼呢?”沙望剛開鎖屏發(fā)現(xiàn)上面有密碼。
“不知道,今天問問白良工。”紀楊清道,這是回來的路上科特斯給他們的,“怎么,沒有密碼你還破解不了?”
“那也不是,少費點功夫是一點。”沙望打了個哈欠。
昨天晚上他睡得晚也沒睡好,心里裝了一堆屎,亂糟糟的惹人心煩。
他問出來最關心的問題:“白家這么多人無緣無故失蹤,COG肯定能察覺,你們怎么辦?”
紀楊清端了杯水出來放在沙望面前:“一時半會兒應該查不到我們頭上。”
沙望建議:“凡事沒有一萬就怕萬一,還是做好準備比較好。”
棲遲點點頭:“好,我會安排人手把他們保護起來。”
“我們今天準備去把那首旋律復原,你來嗎?”紀楊清把杯子里的水喝完,這是在棲遲身邊養(yǎng)成的習慣——每天早上一杯溫水。
“不用了,我對音樂也不通,去了也幫不上什么忙。”沙望搖搖頭,揚了揚手里的手機,“我回去把這個手機內(nèi)容查查,白良工的手機,里面重要的消息絕對不會少。”
“行。”
張興文小心翼翼問:“我能跟著去嗎?”
紀楊清:“肯定要你去的,讓你直接哼,你可能哼不出來,但是重新聽一遍是能聽出來對錯。”
“這樣,你一會兒可以帶著麥克唐納德去盤問白良工,看看能不能在這份名單上多添幾個人。”
棲遲把科特斯整理出來的和COG有所往來的上流人士的名單拿出來遞給沙望。
“科特斯寫的這份名單上面只是他在COG里面見過的,誰知道白良工有沒有發(fā)展什么下線,有的話全部記錄上去。”
“白良工看著就是欺軟怕硬的人,嚇嚇他,必要時讓他吃點苦頭。”紀楊清翹著二郎腿,眼珠一轉(zhuǎn),笑著好心出主意。
“先不要暴露你有名單的事,套一下話,再用名單核對一下信息,看他有沒有說謊。”
沙望:“這個我知道。”
紀楊清繼續(xù)出主意:“如果說謊了,你就拿這份名單戳破他,他不知道我們掌握了多少信息。如果沒說謊那就不用告訴他,省的他萬一以后被救走了,暴露太多怎么辦。”
“OK。”沙望道,“給我安排了這么多活兒,幫了你們這么多,給我做頓早飯不過分吧。”
棲遲剛要應,紀楊清攔住了,笑眼瞇瞇:“可以啊,我親自下廚。”
想吃他家隊長做得飯,下輩子都別想。紀楊清皮笑肉不笑。
沙望本來就是個試探,現(xiàn)在看到紀楊清表現(xiàn)出來的樣子,心里的猜測更加確定了幾分。
笑著回應:“好啊,我還沒試過你的手藝,也不知道怎么樣。”
紀楊清:“還行。”毒不死你。
第148章 《海神》
吃完飯, 所有人都各司其職。
沙望和麥克唐納德審問白良工,順便安撫白凌蝶。
紀楊清,棲遲, 張興文和科特斯四人去找梁老, 他們約好的是上午十點半在劇院后臺見面。
這個劇院相比于兩年之前可謂氣派了不少。
劇院聳立在繁華的市中心,外觀融合了古典美學和現(xiàn)代美學, 臺階由大理石堆砌而成, 上面雕刻了細致的花紋。
內(nèi)場一改早些年破破爛爛, 墻壁脫落的場景。現(xiàn)在里面窗明幾凈, 天花板上繪制著金箔圖案,裝飾著華麗的吊頂,地面鋪設柔軟的地毯。
觀眾席采用半圓弧的設計, 給每一位觀眾提供良好的視野, 紅色天鵝絨質(zhì)感的座椅也能給觀眾提高舒適度。
這些改變都是肉眼可見的大,是趙建堂幫忙以投資的名義重修,加上網(wǎng)絡綜藝和潮拍APP的傳播, 讓傳統(tǒng)藝術得以再次發(fā)揚壯大。
劇院內(nèi)部從原本的門可羅雀變成如今門庭若市。
紀楊清他們來的時候, 里面剛結(jié)束完一場演出,觀眾從里面陸陸續(xù)續(xù)走出來,時不時討論表演有多么精彩。
工作人員領著他們?nèi)チ撕笈_,梁老正在卸妝。
“來得這么早?”梁老臉上的油彩正卸了一半,“你們先找個地方坐等我十分鐘。”
老爺子神采奕奕, 面色紅潤,眼睛炯炯有神,聲音洪亮。
紅氣養(yǎng)人這話不假。
在VR世界里見到的老爺子雖然精神也不錯, 但明顯和現(xiàn)在發(fā)自內(nèi)心的開心不一樣。
VR世界里的梁老看到的只是表面狀態(tài)不錯,而現(xiàn)在是從內(nèi)而外的不錯。
不到十分鐘梁老就卸完妝, 帶著他們?nèi)蛷d。
“你就是潮拍的總裁。”幾個人做了自我介紹后,梁老看著紀楊清亮了眼睛。
“那天我聽小胡說你要見我,我還以為是他在逗我玩呢。”梁老笑笑,“不過現(xiàn)在一見面,年輕有為啊。”
“梁老,你別打趣我了。”紀楊清露出得體的笑容。
“你跟趙總,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梁正元想起了傷心事,嘆口氣,“趙總在最開始資助劇院的時候就和我提過你,是你不忍傳統(tǒng)文化沒落才這么幫助我。”
“原本以為我這個歲數(shù)也沒幾年可活,應該是見不上面了,沒想到啊我們還能有見上一面的緣分。”梁老站起身,雙手抱拳彎腰鞠躬,“請受老朽一拜。”
“誒誒誒!”紀楊清慌忙去扶人,“晚輩受不了這種大禮,會折壽的。”
“我很喜歡咱們的文化,自然不能看著他逐漸被人們遺忘,做這些事情也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也是梁老您實力過硬,才能引得大家都來關注學習,相比之下我做的真不算什么。”
直起身子的梁老抹抹眼淚,聲音哽咽:“早些年,我們的劇院處在解散的邊緣,拖欠學生的工資,拖欠房租,十天半個月也開不了一場演出,下面也零零散散坐了幾個人。”
“很多學生看著這樣的情況,他們也要生活只能走了,也沒有追要拖欠的工資。”梁老深吸一口氣繼續(xù)說,“最后就剩那么兩個學生,一直不離不棄跟著我。”
“早兩年我真的不敢想象會有現(xiàn)在的場景,一天開一場演出,場場爆滿,還能把拖欠學生的工資以及房租全部還清。”
棲遲幫著把人扶到座位上坐下:“梁老現(xiàn)在也是大義,每場演出三個小時才收39元的門票,演出質(zhì)量還那么高。”
“他們愿意看我就很高興了,我也不在乎賺的錢多少,能維持劇院運轉(zhuǎn)就行。”梁老想到現(xiàn)在的場景終于笑了。
他轉(zhuǎn)而問道:“你們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科特斯憋了半天終于能說話了:“我們想讓您幫忙復原一段譜子。”
為了防止嚇到梁老,他的舌釘被紀楊清以強硬的態(tài)度去掉,還三令五申不許做什么奇怪的動作。
“這個沒問題。”梁老道,“那你們跟我去三樓的圖書館吧,那里面都是我收藏的譜子,很多都是珍品,應該能幫上你們忙。”
“這里好大啊!”張興文一進圖書館就忍不住發(fā)出了感慨。
整個房間有6m高,里面采用了深色的木材和精致的雕刻。成排的書架鱗次櫛比排列在整個藏書館里。
書架上整齊的排列著各種各樣的曲譜,有些譜子紙張已經(jīng)泛黃。這些譜子按照時代作曲家還有音樂種類精心分類。
梁老露出了小孩子般的得意:“這可是我畢生的收藏。什么曲子能哼給我聽嗎,只要是這里面有的,我一聽就知道。”
紀楊清清清嗓子準備哼唱。
他跟著科特斯哼的調(diào)子調(diào)整了半天才基本調(diào)回正軌,為了減少梁老的工作難度,就不讓科特斯展示他百靈鳥一樣的歌喉了。
科特斯也不在意這些,反正他也不想哼給別人聽。
紀楊清調(diào)子很準,用清冽的嗓音把已知的部分完美哼唱了一遍。
“孩子,你是不是學過豫劇?”梁老聽完發(fā)出疑問。
紀楊清笑笑:“學過一點。”還是您教的。
“孩子,你的天賦很高啊,可惜……”梁老搖搖頭,隨即道,“你哼唱的這首,有一部分確實耳熟,我找找。”
梁老垂著眼皮,一邊想一邊走到一個書架面前,彎腰開始從書架里面找。
二十分鐘后,梁老從一堆曲譜里面探出頭,拿著一個譜子晃了晃:“找到了!”
紀楊清快步上前,看見梁老手里譜子的名字就知道了是這個沒錯了。
曲譜叫做——《海神》
“梁老,這本書您是怎么得到的?”棲遲小心翼翼接過譜子,根本不敢用力。
經(jīng)過歲月的洗禮,里面的紙張顏色深一塊,淺一塊,偶爾頁角的位置還有殘缺,好像力氣稍微大一點,整個書就直接碎成沙子。
梁老不愧是能把這么多藏書管得井井有條的人:“那本書后面我都會再附一張紙,上面寫著曲譜的來源。”
棲遲聞言輕輕翻到最后一頁,最后一張紙明顯和前面的顏色不一樣,上面的黃色更淡,紙的材質(zhì)也有所不同,這是因為是后來加上的緣故。
上面記錄著:先祖于出海時救了一條被漁網(wǎng)纏住的虎鯨,虎鯨出于報恩贈予了先祖這章譜子,并告訴先祖:好人終有好報,如有困難,哼起這段旋律將會祝他度過難關。
先祖回去之后,仕途平坦,一路高升,23歲成了最年輕的大理寺卿。
奈何時運不濟,先祖被小人誣陷,就在要抄家流放之時,先祖想起了這本曲譜,哼唱之下竟真出現(xiàn)了一位姑娘。
在這位姑娘的幫助下,先祖成功平反,將真正的兇手繩之以法。
先祖感激不已,同時對這位姑娘心生仰慕,留她在京中休整玩耍幾日。
一段時間相處下來,兩人情投意合,最終喜結(jié)連理。
先祖一生清正廉潔,享年56歲。
看了這段文字之后,紀楊清更加確定手中的曲譜就是他們要找到,那個虎鯨很可能就是現(xiàn)在這個白化虎鯨的祖先。
而梁老說不定和他有親緣關系。
不過紀楊清暫且不打算說出去,他們要做的事情太危險了,隨時可能出現(xiàn)什么意外,梁老現(xiàn)在過得很好,沒必要讓他摻和在這件事里面。
況且如果現(xiàn)在相認,萬一以后出現(xiàn)了什么意外,那還不如不認比較好。
梁老年紀大了經(jīng)不得這么大起大落的刺激。
還是等一些事情都平息了再說比較好。
紀楊清細細看了譜子,但里面涉及一些古調(diào),他有些看不太懂。
梁老接過譜子,翻著查看:“這個譜子和你們哼唱的部分大致是相同的,可能是因為時代的原因?qū)е潞叱姆绞角徽{(diào)有所不同。”
“我嘗試用你們很長的一部分的方法強調(diào)還原一下。”梁老拿出紙筆,在上面寫寫畫畫。
紀楊清看著譜子沉思了幾分鐘:“梁老先生,我想順便學習一下這個古法怎么唱。”他想借助這個古曲看看能不能從族群那里知道點什么。
“可以啊。”梁老頭也不抬在那里修改,“你們隨便轉(zhuǎn)轉(zhuǎn)吧,我可能需要一兩個小時。”
他說完這話,停下筆,撓了撓頭,起身去另一個柜子那里翻資料,嘴里還念念有詞:“涉及的技法還不少……”
科特斯早就坐不住了,圍著書架這里摸一摸那里翻一翻。有些書上面落了一層薄灰弄臟了他的手,還十分嫌棄的把這臟兮兮的灰塵抹到墻上。
紀楊清過去制止,遞給他一張干凈的紙巾。
科特斯擦完手就要隨地一扔,張興文趕緊把角落的垃圾桶拖過來,讓他扔進去。
科特斯冷哼一聲,真的無聊透了,他快無聊瘋了。
棲遲眼看他馬上就要坐不住搞破壞,索性把自己的手機給他玩兒。
但棲遲手機里實在沒什么能玩的APP,都是一些辦公軟件,唯一一個潮拍都還沒有登錄賬號,跟一塊磚頭差不多。
張興文手機里還是有幾個游戲,畢竟是沙望給他的,想著是別人的手機他也沒敢刪,這會兒派上用場了。
紀楊清讓張興文陪科特斯玩游戲,他和棲遲趁著這段時間幫忙把一些落灰的書籍打掃一下。
兩人把房間打掃的差不多了,正好梁老也把譜子整理了出來。
經(jīng)過科特斯和張興文確認無誤之后,紀楊清認真把兩個版本都學會。
等他們出了藏書室后,已經(jīng)兩點多了,為了表達歉意他和棲遲請梁老吃飯。
梁老擺擺手:“我就不去了傍晚我徒弟有一場表演,我要看著他們排練。”
他沒問幾個人要這個譜子有什么用,但是80年來的人生閱歷,讓他很快和那個譜子的來歷聯(lián)系在一起。
看著為首的紀楊清和棲遲氣度不凡,一看就知道是做大事的人,沒必要刨根問底。
幾個人回了別墅,打算明天休息幾天就出發(fā)去北大西洋。
這邊的沙望和麥克唐納德審問也出了結(jié)果,自從去了COG的實驗室觀看,白良工就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白良工不甘心只給COG打下手,自己暗中發(fā)展了不少下線。
一部分實驗體想從他們手里中間商賺差價,另一部分比較優(yōu)質(zhì)的自己留著。
最重要的是,他暗中拐賣了不少女性,利用這些女性和有返祖血統(tǒng)的男性結(jié)合,讓他們懷孕生子。
再利用MK生長劑強行揠苗助長,對帶來的副作用不屑一顧。
好吃好喝供養(yǎng)一個月之后做血統(tǒng)檢測,有返祖血統(tǒng)的就會被他另手轉(zhuǎn)賣,沒有血統(tǒng)的就被隨意處理。
有死有傷,有淪為別人的玩物,也有隨意拋在荒郊野嶺……
但對于接下來白良工說的事情,這些甚至都不算什么。
第149章 審問白良工
“真TM不是人!”沙望說完就一拳砸到墻上, 即使下午聽過一遍,這會兒再重復,他依然憤怒不已。
“這都是活生生的生命, 卻成了他們謀利的工具!”麥克唐納德也氣紅了眼, 醫(yī)者仁心,他實在聽不得這些。
紀楊清閉上眼睛壓去內(nèi)心的憤怒:“放心, 他們遲早一個都跑不了。”
棲遲把手里那份更新的名單攥緊又伸展開, 平整的紙瞬間變得皺巴巴。他雖然沒說話, 但臉上的憤怒一覽無遺。
科特斯和張興文玩手機玩得不亦樂乎, 一會兒說這么玩兒不對,一會兒說我這樣才對,兩人居然在玩游戲時達到了高度和諧。
兩人聽到這些話也抬頭。
科特斯曾經(jīng)也是要被販賣的實驗體, 他瞬間沒了玩游戲的興致, 把手機扔在一邊。
張興文心里五味雜陳,那些被白良工販賣的人很有可能有他的孩子。
一時間房間內(nèi)陷入了安靜。
“跟上面我說的這些相比,接下來的事情更加惡劣。白良工的爺爺, 借用自己的職務之便, 暗中給COG的人提供了不少資料。”
“不幸中的萬幸,白良工的爺爺只是一個小基地的軍區(qū)司令,權(quán)利沒有那么大。但是經(jīng)過這兩年下來,他們那個基地的人暗中勾結(jié),販賣了不少內(nèi)部消息, 因此獲利。”
“趙建堂的外公就是被出賣了行動計劃才喪生的,而白良工的爺爺順理成章頂替了他的職務。”
“這事,我們要和趙建堂說嗎?”沙望有點拿不準注意。
紀楊清沉聲道:“說吧, 他有權(quán)知道真相。”
麥克唐納德點頭:“好,這件事情交給我, 我會慢慢說。”
室內(nèi)的空氣一時間凝固住了,誰也不知道應該怎么繼續(xù)這個話題。
COG的勢力比他們想象中滲透的地方還要多,權(quán)利還要大。
過了好久,沉默的氣氛被棲遲打破:“我們過幾天動身去北大西洋,沙望,你還是照顧好張興文,科特斯你……”
“我要跟著你們一起去。”科特斯僵著臉打斷棲遲,“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回我之前的記憶。”
這個理由沒法拒絕,棲遲同意了。
“那我……”張興文明顯也想去。
“你就別去了,我們的異能都是進攻型,而且受過訓練。”紀楊清道,“你要是去了,我們需要分心幫你。”
“好吧。”張興文也知道自己沒什么能力,垂頭喪氣,服從安排。
“那個白良工還吐出什么東西了嗎?”緩和了會兒氣氛,紀楊清接著問,“和他接應的人一般都是誰?”
麥克唐納德:“奧卡姆,然后他莊園內(nèi)所有的人都被換成了COG的人,又交代了幾條工廠線,還有他知道的和COG有過合作的藥廠。”
沙望問:“你們準備怎么辦?要上報給聯(lián)盟嗎?”
“別了。”棲遲搖頭,“我們不知道內(nèi)鬼是誰,有多大權(quán)利,萬一上報了反而打草驚蛇,暴露綁架白良工的人是我們。”
“而且我們私自綁了白良工,聯(lián)盟法庭知道后,給我們下發(fā)一個停職查看,什么活動都要受限,那才容易出亂子。”
“這段時間主動權(quán)越來越向我們靠攏,如果這時候被停職,所有權(quán)限被限制,再加上內(nèi)鬼通風報信,我們會很被動。”
“好,那就不說。”沙望想想也確實是這么個道理,沒有內(nèi)鬼通風報信,他們反而能打個出其不意,“那我們怎么做?”
紀楊清手指敲敲桌子:“讓趙建堂在經(jīng)濟領域封鎖他們,給他們使絆子,沒有資金,想來他們也堅持不了多久。”
“這樣還不夠,我明天讓趙建堂去那邊探探口風,假裝要和他們合作,整一筆大單子,先拖延資金,說□□。”
“讓他們把所有的資金都投入生產(chǎn)線,這樣他們沒有資金周轉(zhuǎn)就更加應付不來。”
張興文:“那合同?”
“紙質(zhì)合同隨隨便便就偷來了,電子合同讓沙望篡改就好了。”紀楊清運籌帷幄,高興地笑了。
“到時候合同找不到,他們有苦說不出,即使想說趙建堂信譽不好,不遵守約定,但拿不出合同,我們還可以倒打一耙。”
“說他們是手里囤貨太多,急于把手中的貨物全賣掉,我們不過是逛了逛生產(chǎn)線就被他們賴上,然后再制裁他們也顯得名正言順。”
“經(jīng)過這件事,他們的信譽也會受到?jīng)_擊,更加沒有人愿意幫他們。”
沙望把驚掉的下巴默默托回去,最后咽了咽口水:“好惡毒的商戰(zhàn)。”
麥克唐納德吃驚一下之后就是若有所思,他在想:這小舅子以后可不好糊弄,腦子里的花花腸子比盤山公路的彎道都多。
科特斯:聽不懂,你們到底在說什么。
張興文:大佬!
“那白凌蝶,你們打算?”張興文說話聲音很虛,底氣帶著不足,不管怎么說,他還是有些私心,也想知道以后她會被怎么樣。
“明天送到趙建堂家里吧。”棲遲想了想道,“我們都是男的,也不方便,趙建堂家里有保姆,女孩子在那邊也方便一些。”
“好,謝謝。”
商量了一會兒,麥克唐納德回宿舍,沙望帶著張興文和科特斯回他家。
科特斯聽說沙望家有更多好玩的游戲,吵著要過去見見世面,還讓張興文陪著他。
紀楊清笑笑,想來科特斯這個方法能讓張興文沉浸于游戲里,暫時忘卻現(xiàn)實的痛苦。
人走完了,多日沒有親熱,紀楊清忍不住和棲遲接吻。
棲遲按住離他的臉只有1cm的人,把他推推開:“今天晚上想得計劃那么周全,這真的是在公司里面泡多了,心機也變多了。”
“我只是對別人心機多,對你不會。”紀楊清黏黏糊糊又想上來接吻。
“呵,我看未必吧,哄著我讓我和你多做幾次的時候,你心眼子可不少。”棲遲冷笑一聲。
原來是在這里等著。
紀楊清裝可憐,委委屈屈道:“我錯了隊長,你不要不理我嘛。”我下次還敢。
“這么些日子我都老老實實,頂多也就是親了你兩口,我還不乖嗎?”他用腦袋頂著棲遲脖子,親昵地蹭著,放柔著嗓音撒嬌。
“這些日子確實比較乖。”棲遲還是會給他適當?shù)目洫劇?br />
“那乖孩子不應該得到獎勵嗎?”紀楊清嘿嘿一笑,手就不老實的往男人褲//子里伸。
“給你顏料就開染房!”棲遲生氣,但手上動作半推半就,任由紀楊清把他帶進房間。
房門一關,又是一室春/色。
第二天趙建堂就帶著人過去談合同,這幾個公司都只是中型公司,一聽到趙氏集團要過來合作,忙不迭拿出好茶招呼。
有趙建堂在外的名聲保障,以及他曾經(jīng)去過COG的拍賣會,雖然在簽合同的時候,因為□□這個地方有些猶豫,但整個流程下來都很順利。
紀楊清沒有露面,坐在車里等趙建堂。
“怎么樣?”趙建堂剛坐上車關上車門,紀楊清就問。
“一切順利。”趙建堂拍拍胸口,一臉有我在,你還不放心,“其他的供應商我已經(jīng)派人去談了。”
“你最近這幾天怎么回事?感覺跟人間蒸發(fā)了一樣。”紀楊清將車倒出停車位,踩著油門上路。
“昨天晚上給你打了三個電話都沒接,差點以為你出事了,要開車去你家找你,還好你第四個電話接了。”
“額……”趙建堂愣了一下,抽了抽嘴角,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有些難以啟齒的羞/恥,他實在不知道怎么開口說自己和謝澤意的事情。
他那天被謝澤意逼著要一個結(jié)果,這些話就像隕石一樣砸進他的腦袋里,那么猝不及防,一晚上腦子都是亂糟糟的,根本沒法思考問題。
他真的沒有想過自己兄弟對他有那樣的想法,但戳破之后,很多細節(jié)隨之只涌上他的腦海。
有事沒事謝澤意就會找他聊天,之前去監(jiān)獄里陪自己看趙光譽,站在他的立場上維護他,時不時會開導他。
公司有時候業(yè)務太多,忙不過來,謝澤意會不計報酬為他跑一些項目,次次都是隨叫隨到。
可這消息實在太突然了,他真的對此消化不良,也想不明白自己的感情。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母親經(jīng)歷過感情的背叛,最終慘死在他人之手,他還將對愛情這個東西不抱有任何希望。
他實在太害怕了。
近鄉(xiāng)情更怯,不敢問來人。他真的不敢。
請原諒他的膽怯。
于是趙建堂打算——沉默是金。
果然自此之后,謝澤意就和他保持著疏離感。
微信回的不及時,回了也是非常敷衍,態(tài)度公事公辦。
想談心,吐槽工作上的糟心事,他也不知道找誰了。
以往每個星期六星期天,謝澤意都會變著花樣做點好吃的,還會找個地方,陪他放松心情,談天說地。
等等,所有的體貼入微,在那一天之后全部撤離的干干凈凈,仿佛從來沒有來過。
如果不是趙建堂遇到糟心事,下意識會拿起手機想要找謝澤意。他都不知道原來有一個人曾經(jīng)方方面面的滲入進他的生活里。
就像溶于骨髓那樣,好似魚離不開水。
但趙建堂覺得,他只是戒斷反應而已,只要過幾天就行,時間會撫平一切。
但他沒意識到,自己的內(nèi)心實則是帶著點賭氣的成分。
事情轉(zhuǎn)機是在趙建堂一天應酬之后,有七八分醉,司機看時間太晚了,就把人送到市區(qū)的公寓里。
別墅在郊區(qū),實在太遠了,趙建堂喝多了坐車太久會更加不舒服。
司機本也是好意。把人扶上樓,空調(diào)調(diào)好溫度就走了。
誰知道司機走后,天氣太燥熱了,剛從外邊回來的趙建堂沒有緩過勁兒,迷迷糊糊間把被子全部踢掉。
宿醉之后,第二天睡到了中午12點,他才頭痛欲裂地扶著腦袋從床上坐起來。
醒來之后只覺得嗓子咽一口口水都是刀割般疼,整個人暈暈乎乎之間吃了點消炎藥又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沉,很死,不知道過了多久,刺耳的鈴聲把他從睡夢中叫起來。
趙建堂還在夢境的恍惚里沒有醒來,整個腦海里都是他光怪陸離的夢境,整個人身體沉的連動一下胳膊都很費力。
接著手機鈴停了,手機不知道什么時候,因為震動從床頭柜上掉落在地。
他也懶得撿,反正左不過是公司上面的事,少一天死不了。
他蒙著被子準備接著睡,誰知手機又鍥而不舍地響起來。
第150章 反攻失敗
趙建堂隨意扒拉著他睡翹的頭發(fā), 拼盡全身的力氣閉眼睛在地上瞎摸索,終于在電話掛斷的前幾秒接通。
“誰啊。”他根本睜不開眼睛看來電提示,一開口就是沙啞到堪比破鑼嗓。
“你在哪?為什么不接電話?你知不知道你不接電話讓別人多擔心?”對面?zhèn)鱽淼氖侵x澤意拋過來, 一連串焦急的詢問。
但在已經(jīng)燒迷糊的趙建堂耳朵里聽來, 就是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
瞬間他的火氣蹭蹭蹭往上竄,扯著他那已經(jīng)沙啞不堪的嗓子咆哮:“你管我在哪里, 不是早就跟我劃清界限了。”
病中的人就是更加脆弱, 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
趙建堂控制不住自己, 眼淚“唰唰”往下掉, 抽一下鼻子:“滾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說完“啪”一下把電話掛了,手機隨意扔在床上, 撈了兩把被子沒有摸到, 干脆也不摸了,閉上眼繼續(xù)睡。
電話那頭的謝澤意被罵之后沒有生氣,反而是懸著的心終于落下了。
趙建堂生意做得多, 做得大, 而且還是星核聯(lián)盟的特工,保不齊有人知道之后就把人綁了。
他嘴上那么說,但是狠不下心,每天都會詢問趙建堂的秘書,他日常有沒有按時吃飯, 今天工作狀態(tài)怎么樣。
秘書說,上午趙建堂沒來,謝澤意還以為他是宿醉之后起不來床, 下午就會去。
下午他在忙著收集潮拍APP的用戶反饋意見,一不小心就過了時間, 等秘書打過來告訴他,趙建堂一下午都沒有來上班。
他心急如焚,一邊打電話一邊問秘書要地址,但電話一直是未接通的狀態(tài)。
他看看手機上司機發(fā)來的地址,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謝澤意來到趙建堂公寓外邊,輸入了房間密碼。
他知道趙建堂房間的密碼都是統(tǒng)一的——他母親的生日。
果不其然,電子鎖“嘀嘀”兩聲就開了。
謝澤意著急進去查看趙建堂的情況,沒注意腳下,差點被隨意擺放的鞋子絆倒。
沙發(fā)靠背上搭著西裝外套,領帶也隨意扯下來扔在沙發(fā)上。
一進臥室,整個房間昏暗極了,只有傍晚的夕陽給厚厚的窗簾鍍上了一層金邊。
寂靜的房間里只能聽得見空調(diào)吹風的聲音“嗡嗡”作響,被子絕大多數(shù)都掉在地上,只有一個腳還搭在床上。
“堂堂?堂堂你醒醒。”謝澤意連晃了人好幾下,床上的人都沒有任何反應。
一聯(lián)想到電話里沙啞的聲音,他心中頓感不妙,伸手摸上趙建堂的額頭,滾燙的。
床頭邊還擺放著亂七八糟的藥品,顯然趙建堂自己找了藥吃。
他拿起盒子看了看,藥已經(jīng)過期半年了,怪不得藥到現(xiàn)在都沒有發(fā)揮作用,反而更嚴重了。
顧不上那么多,謝澤意彎腰把人從床上背起來。
趙建堂畢竟是個成年男性,加之昏迷了也不會配合,謝澤意費了點力氣才把人挪上后背。
觸碰到他裸露在外的胳膊時,謝澤意心里一驚,胳膊滾燙到燒手。
過程中動作幅度太大,趙建堂迷迷糊糊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聲音緩緩而出,沙啞中帶著慵懶。
“嗯?誰啊,干嘛?”
“你發(fā)燒了,我?guī)闳メt(yī)院。”謝澤意把人背穩(wěn)往上顛了顛,快步向外邊走。
趙建堂生病之后思維遲鈍,緩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在門口掙扎著要下來:“我不去!”
“聽話,再這么燒下去,人要燒傻了。”謝澤意好聲好氣安撫,話語都是遷就。
“不!我不去!”趙建堂用盡全身的力氣掙扎,他就是在醫(yī)院里看著母親的生命一點一點流逝。
醫(yī)院對于他來說,是個不祥之地。
不過趙建堂生病,力氣不算很大,在謝澤意能夠控制的范圍內(nèi),但也頗費了一番力氣。
等到了醫(yī)院,掛了急診,看著趙建堂被醫(yī)生攙扶著輸液,謝澤意終于松了口氣,靠著走廊上的椅子坐下喘氣,整個人的身子都被汗水濕透了。
趙建堂在迷迷糊糊之間被醫(yī)生扎上了針,冰涼的液體順著針管流入血管,睡夢中的他只感覺到陣陣涼意。
等再睜眼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
趙建堂抬起沉重的眼皮,環(huán)顧了一圈陌生的環(huán)境后,重重的消毒水味,讓他意識到這里是醫(yī)院。
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覺得躺得骨頭都疼了,腦子像被漿糊糊住了一樣,根本沒有多余的細胞來思考自己為什么在這里。
他只是下意識的想活動一下筋骨,準備撐起上半身時,才發(fā)覺自己的右手一直被人緊攥著。
起身的動作驚動了握著他手的那個人:“你醒了。”
謝澤意伸手按鈴呼叫護士,又伸手去摸趙建堂的額頭,自顧自道:“還好,不熱了。”
“你要吃東西嗎,飯店都關了,不過樓下有24小時便利店,先買點面包墊一墊吧,等明天早上起來你想吃什么,我再給你買。”謝澤意絮絮叨叨,“不過你別想吃泡面,生病了就別吃這些油膩的,小心吐了。”
聽著床邊那人不間斷的囑咐,不知是怎么了,一股委屈感就這么涌了上來,鼻子一酸,眼淚開始往下掉。
“你不是要跟我劃清界限嗎?你滾!”一整天沒吃東西,又大病一場,渾身無力,說話聲音也是虛的,罵起人來有氣無力。
意識到自己流了眼淚,他快速低下頭,欲蓋彌彰自己哭了的事實。
開始還能看清眼下的床單被淚水染濕,顏色比旁邊深了許多。
淚水逐漸模糊了眼前的視線,但他生怕暴露了自己哭的事實,不敢伸手去擦。
“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該逼你。”謝澤意不知是從哪里拿出了一張紙,彎下腰替趙建堂擦眼淚。
“你……”趙建堂話沒說完,護士來了。
他咽下了到嘴邊的話,配合著護士檢查了身體。
護士臨走時說道:“病人燒到39℃,現(xiàn)在剛剛退燒,家屬盡量順著病人,不要惹病人生氣,情緒大起大落對病人恢復不利。”
那眼神,活脫脫就是看惹男朋友傷心渣男的眼神。
連護士都知道他哭了。趙建堂羞憤地握緊拳頭,打算一會兒新賬舊賬一起算。
謝澤意身體一僵,尷尬地說:“鬧脾氣呢,正在哄,謝謝。”
聽見這話護士臉色才緩和了,竟主動說謝澤意的好話:“你也別太生氣了,他從晚上七點守你守到現(xiàn)在。”
然后給了謝澤意一個我只能幫你到這份上的表情,推著推車走了。
原本準備等護士走了繼續(xù)發(fā)火的趙建堂,聽到這話,內(nèi)心的火就像被潑了盆涼水滅了,但內(nèi)心實在憋悶。
張了張嘴半晌用不咸不淡的語氣道:“你回家吧,這里不用你了。”
“我不走,等你出院了再說,你病得這么嚴重,也有我的原因。”這會兒走的才是傻子。
聽到這話趙建堂氣笑了:“我生病跟你有什么關系,愛走不走。”
他撈起被子,背過身,把頭蒙進被子里。
太丟臉了,居然哭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多久沒哭過了。
話是這么說,想讓謝澤意趕緊滾,可他自己內(nèi)心又隱隱升起了再多哄哄我的想法,他已經(jīng)很久沒體會到有人哄著,寵著的滋味了。
鼻子一酸,眼淚又控制不住流,但又睜大眼睛,在漆黑的被窩里瞎看,豎起耳朵注意身后的動靜。
整個被子里只能聽見他自己深深的呼吸聲,老半天身后都沒有動靜。
呵,果然男人的嘴就是嘴上說的好聽,不哄我趕緊滾吧。
眼淚流的更多更兇,被子直接濕了一大塊。
趙建堂控制不住自己抽了一下鼻子,結(jié)果就聽見背后謝澤意的輕笑聲。
這個直接把他惹毛了:“笑你/媽笑,留在這里看我笑話的,趕緊TMD給我滾!”
“不是嘲笑,是覺得你生完病之后更可愛了。”謝澤意捋了捋趙建堂在被窩里拱得亂糟糟的頭發(fā),“睡吧,我看著你。”
“你TM是不是個SB啊!”趙建堂急火攻心,讓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動作,不知道在做什么。
心一橫就抱著謝澤意的頭,對著嘴唇就啃了上去。
謝澤意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開始回應。
趙建堂發(fā)泄完怒火,繼續(xù)罵:“你TM有意的,還是刻意的,在這里故意裝不懂,我就不信你看不出來我什么意思。”
謝澤意那么精明,那么會,肯定就是釣他,讓他主動咬鉤,自己扮演最無辜的人。趙建堂咬牙切齒。
謝澤意:“我以為是我的錯覺,我說過了,不逼你……”
趙建堂又抱著他的臉開始啃。
心想:我TM信你才怪,八百個心眼子跟我玩欲擒故縱,那我偏偏不如你的愿,我要主動出擊。
但嘴依舊硬,惡狠狠道:“我要讓你也發(fā)燒生病。”
親著親著,趙建堂肚子“咕嚕”一叫,謝澤意的笑聲從唇齒之間流出。
趙建堂又氣又惱,眼淚不爭氣“唰唰”往下流。
全世界都在欺負他,公司里的破事,該死的酒局,該死的發(fā)燒,該死的謝澤意,該死的肚子。
“別哭了。”謝澤意吻掉他的眼淚,“你一哭我就心疼,不高興了就打我,沖我來。”
“我打你干嘛?打你就能變高興了?”趙建堂啜泣著,拿紙巾胡亂擦臉。
他自言自語:“我明明都吃藥了,怎么還燒那么高,便宜你了。”
“藥都過期了,你也不看一下生產(chǎn)日期就亂吃,還好沒吃出個好歹來。”謝澤意捏著他哭的紅腫的鼻子批評。
“那不是都怪你?”
面對趙建堂的指責,謝澤意欣然接受:“對,都怪我,別生氣了,等你好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誰要對你要殺要剮。”
“哦,那你對我負責吧。”
“誰要對你負責!!”趙建堂咬著牙,“快去給爺爺買吃的,餓死了。”
謝澤意誠心發(fā)問:“你是我爺爺,我是你誰?”
“你是傻/逼。”趙建堂冷哼。
“錯了,我是你男朋友。”謝澤意揉揉他腦袋糾正,沒等趙建堂說什么,“在這里乖乖等著,我去給你買點兒面包先。”
謝澤意不看也知道趙建堂現(xiàn)在羞憤欲死,臉絕對通紅。
不過欲擒故縱也要適可而止,再待下去估計就要被趕出房間了。
在那天之后兩人的關系突飛猛進,溫飽思淫/欲。
趙建堂出院后嚷嚷著要吃頓好的,嘴里一點味兒都沒有。
那天飯吃的多,酒也喝的多,趙建堂故意喝得半醉,酒壯慫人膽,進了房門就脫謝澤意的衣服。
結(jié)果,結(jié)果就是被反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