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合一
眼前這個人, 正是她穿越后不久用海姆克急救法救了一個小男孩之后,被攔住問話的人。
這事情已經過去大半年了,若不是之前吃了記憶丸, 有點印象, 她根本就不可能記得這個人。
這人長得那么清俊,但是面容太嚴肅,白瞎了這么一副美人臉。
蘇半夏心里想著。
“你之前不是在玉城嗎?怎么過來京城了?”那個清俊男子邊說著, 邊起身讓蘇半夏走進里面的位置。
這一輛公交車, 就只剩后面幾個位置了。
蘇半夏先是走了進去, 坐下位置之后, 這才回著:“我考上京城的大學, 剛過來入學不久!
程硯時點頭, 解釋著:“我這冷不丁看到一個大半年前在千里之外有過一面之緣的人,所以打聲招呼。”
若是別人, 他可能會假裝不認識,但是眼前這個人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畢竟在偏遠小城會用海姆克急救法救人的沒有幾個。
蘇半夏笑著應著:“我也沒有想到竟然會那么巧在公車上遇到你。你也是過來上大學?”
程硯時搖了搖頭, 又點點頭,說:“算是吧。我去年就考上大學, 現在是華國協和醫科大學讀臨床醫學。不過,我自幼在京城長大,去年回玉城是跟著長輩回老家祭祖辦事。”
蘇半夏點頭。
“我之前也是玉城的下鄉知青, 高考恢復之后,考上大學, 這才回城。”程硯時又補充著。
蘇半夏詫異地看著程硯時,看他的面容, 很難想像眼前這個長相清俊的男人竟然下過鄉。
一想像這人挑糞水的樣子,蘇半夏就想笑。
“我叫程硯時, 今年二十一歲!背坛帟r介紹著。
“我叫蘇半夏,今年十八歲!碧K半夏也介紹自己,“也是一個下鄉知青。不過,我沒有你那么幸運,高考一恢復立刻就考上了,我考了兩年才考上。”
“你在京城中醫學院就讀?”程硯時想了想,問著。
要是他沒有記錯的話,蘇半夏上公交車的那個站旁邊就是京城中醫學院。
蘇半夏點頭。即便她不說,眼前這個聰明人根據她上車的站點也能猜得出來。
“學的是中醫學?”程硯時又問著。
蘇半夏再次點頭。
程硯時這會兒是真的驚訝了,他之前看蘇半夏用海姆克急救法救人那利落的手法,還以為蘇半夏是學西醫的,沒想到竟然學中醫學。
“那你是跟誰學會這個海姆克急救法的?”程硯時又問道。
“跟一個朋友!碧K半夏應著,心里嫌棄程硯時有些啰嗦,便說著,“我準備到站了,我先下車!
程硯時只得站起來讓蘇半夏先出來。
蘇半夏走出來之后,說:“我準備下車了,得空再聊。”
程硯時點點頭。
蘇半夏沒有再說什么,轉身就朝公交車門口那里走過去。
跟這個程硯時聊天,感覺像是被盤問戶口一樣,她心里有些不悅,想中止話題,但是見鬼的感覺有些不太禮貌,幸好快到站了。
程硯時懊惱地看著蘇半夏遠去的身影。
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明明他挺會聊天的,但是今天聊著聊著就把天給聊死了。
她肯定是嫌我不會說話,程硯時心里想著。
蘇半夏下車之后,沒有直接回去,而是轉頭去了市場購買了一只雞。
現在政策寬松了一些,市場也有出來擺攤賣新鮮蔬菜的農民,自然也有賣雞的。
她買了一只老母雞,又買了一些新鮮蔬菜,這才一手提著老母雞,一手拎著新鮮蔬菜回了家。
回到家后,果不其然,她爺爺還沒有下班回來。
她拎著雞和蔬菜去廚房。
她爺可能知道她今天回來,廚房里不僅有土豆,豆角,茄子等新鮮蔬菜,還有一大塊牛肉和一塊豬肉。
肉類都放在冰箱里面凍著。
蘇半夏快速地淘米,將飯先用電飯鍋煮上,而后快速地燒水殺雞,殺好的雞宰了一半出來,先汆水放到砂鍋里,放紅棗,黃芪等,再加入開水,燉著雞湯。
也幸好她爺這一邊煤氣冰箱電飯鍋都有,這可省了她很多事。
她切了一半的牛肉,用醬油先腌一下,而后又用一點生粉先抓了抓,最后用油鎖住水分。
豬肉是一塊很靚的五花肉,蘇半夏也是切了拳頭大小的豬肉下來,先用水煮熟,隨后撈起,切片薄片。
她又切了半根大蔥,幾個青椒,還洗了幾個茄子和一些豆角。
等蘇京墨回到家,蘇半夏就將剛炒好的菜給端出來。
蔥爆牛肉,青椒回鍋肉,豆角茄子,炒油菜,還有一鍋雞湯。
掀開砂鍋的蓋子,雞湯仍在翻滾著,滿屋子全是雞湯的鮮味。
“哪里來的雞?”蘇京墨問著,他記得他沒有買過雞啊。
并不是他不想買,而是他沒有時間去買。他起得早,這些菜都是他早上買好放在冰箱里的。
“我回來的時候買的一只老母雞,燉了一半,還剩一半凍在冰箱里。”蘇半夏解釋著,“爺爺你得空燉來吃!
蘇京墨卻是搖頭,說:“明天中午咱們將這半只雞也燉了,給你補一補。你軍訓了那么多天,累了,該好好的補一補!
“好!碧K半夏沒有拒絕老人的一番好意,便說著,“雞肉要趁新鮮吃才好吃。”
蘇京墨點頭,而后看向這滿滿的一桌子菜。
自從半夏從黃泥塘林場回來之后,因為他比較忙,家里一般是半夏做飯的。他對半夏的廚藝已經有了清晰的認識,只是在看到這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時,仍是覺得很驚艷,而后是微微的心痛。
也不知道半夏在蘇參那個混小子家里吃了多少的苦,導致年紀輕輕的,廚藝那么好。
“爺爺,你快吃!碧K半夏說著,“這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說罷,她給蘇京墨先盛了一碗湯。
蘇京墨默默接過來,喝了起來。
他們一邊吃飯,一邊說著事,最主要是蘇半夏說自己在學校發生的事情,隨后又說起班里和寢室發生的事情。
“半夏,你要是不想在宿舍住,就回家住!碧K京墨說著,“反正有直達的公車。辦個月票卡也不花什么錢!
就算不辦月票卡,他也有那個能力承擔蘇半夏每天來回的路費。
“我想在學校里住的!碧K半夏說著,“我可不會為了某個人,某些事而跑回家里住。在學校住也挺好的。”
在學校里住不用來回奔波,可以合理利用空閑時間。
經歷了穿越,經歷了生死,她真的覺得在死面前,其他一切都是小事。
蘇京墨點頭,說:“好。你覺得好就好。”
吃過飯之后,蘇半夏將之前在異世里抄到的一些脈案拿出來,指著其中的不明白之處向蘇京墨討教。
蘇京墨接過來一看,很快就沉迷于中,等他將所有的脈案看完之后,他驚嘆不已,問著:“半夏,這些脈案你是從哪里弄來的?”
“我竟不知,原來還可以這么開藥。”
這讓他大開眼界。
“我之前在下鄉收集到的,一直放在書里夾著沒拿出來,去學校之后翻看到書,然后才看到!碧K半夏回著。
蘇京墨急急地追問著:“你知道是誰開的這些方子嗎?這些方子中有些藥為什么要這么開,我也不太懂。還有,有些藥的劑量跟現在的有些出入!
總體來說,這些藥的劑量比現在的要少一些。
“聽說是古代一位名醫開的。”蘇半夏說著,“我是在一本脈案本上抄下來的。那脈案的祖上是一位名醫,但是后代沒有出息,輪到他的時候,他們家已經沒有人從事這一行了!
“他用這一本脈案跟我換了幾貼風濕膏藥!
“這脈案對他沒有用,不過到底是祖傳的東西,他要留著,舍不得給我,我只能抄了!
為了防止蘇京墨后續要找那人抄其他的脈案,蘇半夏強調道:“我還想著抄多一點,但沒想到,他家就這一本脈案了!
蘇京墨直道可惜。
他還以為是哪一個名醫寫的,到時正好請教一下。
沒想到竟然是祖上流傳下來的,這下子想請教都沒有辦法請教了。
蘇半夏和蘇京墨一起討論起這些脈案和處方。
……
第二天是星期天,不過祖孫兩人哪里都沒有去,而是一大早就起來,蘇京墨練習十分鐘太極,蘇半夏練習十分鐘八段錦,簡單吃過早飯,蘇京墨就開始聽蘇半夏背誦藥材的作用以及經典醫學著作。
下午蘇京墨則是指導蘇半夏認穴位,下針。
看著蘇半夏認真的樣子,他嘆了一聲,說:“半夏,要是我自己開診所就好了,到時我就可以一邊給患者治病,一邊指導你!
“這樣空口無憑地指導,只教一些理論知識,你容易忘記不說,還不好掌握!
他以前是開有診所的,只是后來公私合并,他的診所上交了,上級派了別人的過來管理,他則是去人民醫院工作。
過來管理的那人的醫術不行,診所沒有什么人過來看病,后來診所就關門了,再后來,他被當成“壞分子”下鄉改造,等他回來,仍是在醫院上班。
“過幾年,等政策寬松一些,爺爺把醫院的工作辭了,到時再將我們診所開起來!碧K半夏說著。
反正房子鋪子都還在,只要她爺爺還健在,遲早能將診所給開起來。
蘇京墨笑了笑,沒有說話。
“真的。”蘇半夏又急急地說著,“高考都恢復了,政策肯定會寬松的,不可能一直這樣!
“我下鄉當知青三年,對這一點深有感觸。鄉下的工作就那么多,比如插田,有些人為了多賺點工分,愣是磨洋工,本來一天能完成的,非要分成兩天!
“還有不管大家做得如何,有些東西就是平均分配。這樣下去,肯定是不成的!
“這樣不利于調動社員們的積極性。”
“政策肯定會寬松的!
蘇京墨點頭,嘆了一聲,說:“我也知道未來的政策肯定會寬松,甚至有可能允許私營經濟。只是,我都這把歲數了,在鄉下改造的時候,雖然有一技之長,但到底吃了不少苦頭,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等得到那個時候!
他也猜想著未來政策可能會寬松,但是他怕他沒有那個命等到那時。
蘇半夏知道年底就要召開十一屆三中全會,會后華國將開始實施經濟改革和措施,確立“對內改革、對外開放”的偉大政策。
“應該不會太久的!碧K半夏說著,“爺,你一定能等得到的。我還等著到時跟您一起學習醫術!
這應該不會太久了。
蘇京墨看向遠方,目光有些深沉,輕輕點頭。
下午四點的時候,蘇半夏本來洗手去準備晚飯,打算吃過飯之后再返校。
卻不想蘇京墨說:“半夏,你不用煮。難得的一天休息日,你已經煮了早午飯了,晚飯我請了一個廚師上門來煮!
說罷,蘇京墨看了看手表,說:“他這會兒應該到了!
蘇京墨的話剛落,門就被敲響了。
蘇半夏趕緊去開門,卻見門外站著一個五十多的男子,相較于時下人苗條的身材,眼前這個男子的身體顯得稍壯一些,一看就知道這人不缺吃喝。
“是蘇京墨醫生家嗎?”這個男子看到蘇半夏,愣了一下,問著。
蘇半夏點頭,說:“是的。”
“我是過來上門做菜的。”那個男子說著,將他手中的菜籃子往前提了提。
“進來吧!碧K半夏說著,讓開道。
那個男子走了進來。
蘇京墨這會兒也走了出來。
這名男子看到蘇京墨,趕緊打著招呼說:“蘇醫生,我過來了。”
蘇京墨也滿臉笑容地應著:“楊廚,今天晚上的晚飯就麻煩你了。”
楊廚趕緊揮揮手,說:“不麻煩,不麻煩!
“廚房在哪里?我現在就過來煮飯,免得等會耽誤您用餐!睏顝N說著。
不用蘇京墨說,蘇半夏接過話,說:“楊廚,您跟我過來!
說罷,她就往廚房走去。
那個叫楊廚的廚師也跟著一起走過去。
蘇半夏給他指了廚房的餐具和調料的位置,又問他是否會用煤氣,得到“會用”的答案之后,蘇半夏放米下去煮著,這才離開廚房。
回到堂屋,蘇半夏疑惑地問著:“爺爺,你今天怎么請了廚師到家里做飯?”
“你軍訓了兩周,周末本來應該好好休息的,該是由我下廚,但是我廚藝不精,所以我就找了楊廚過來幫著做一頓飯!
“楊廚曾經是我的病人,他在國營飯店當廚師,廚藝不錯的!
他的廚藝不太好,只能勉強將飯菜煮熟,味道什么的根本就談不上。
他既想讓孫女好好休息,又想讓孫女能好好地吃一頓飯,所以就起了這個念頭。
蘇半夏感動地眼眶都紅了,她說:“爺爺,不用這樣的,我隨便吃一點就行了!
“你一周就在家里吃幾頓飯,哪里能馬虎對待?”蘇京墨虎著臉說著。
“可是,這樣太破費!碧K半夏遲疑了一下,而后說著。
蘇京墨哈哈笑了起來,說:“沒事,這不花幾個錢。我的工資還能負擔得起,更別說我還有賣膏藥的外塊了。”
即便請一個廚師在家專門負責衛生和一日三餐,他也完全能請得起,就是現在的政策不允許。
蘇半夏有心想說自己將膏藥的方子改良了一下,讓那些膏藥變得更好,但是想到自己都還沒有出師,貿然拿出改良過后的方子,肯定會引起蘇京墨的懷疑,于是不再說什么了。
楊廚給他們爺孫兩個做的一桌粵菜。
蜜汁叉燒,釀豆腐,沙姜豬手,白灼菜心,苦瓜黃豆排骨湯。
“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的菜,不過八月份你煮的更多的是粵菜,我想著,你應該更喜歡吃粵菜多一些!碧K京墨看了看桌子上的菜,說著,“你嘗嘗看好不好吃,不好吃的話,回頭我讓他再做別的!
他跟孫女分別已經有八年了,八年前,孫女更喜歡吃京菜,但是八年后,孫女更喜歡吃粵菜。
“爺爺,只要是好吃的,我什么菜都吃的。之所以一直煮粵菜,那是因為我只會做粵菜。”蘇半夏解釋著,“我對菜的口味沒有那么高的要求,能吃就成。”
原主在她爺爺家里的時候,什么家務活都不用做,更別說煮菜了,也就是回到蘇參那里,才開始干活。
蘇京墨只是點點頭,說:“嗯,你快試試看好不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點!
蘇半夏點頭,夾起菜嘗了起來。
蜜汁叉燒入味而不柴,釀豆腐外焦里嫩,也很入味,至于沙姜豬肉,一股濃郁的沙姜味,豬蹄燜得很軟爛,入口即化。
很好吃。
她抬頭,看著蘇京墨笑瞇瞇地看著她。
“很好吃!碧K半夏說著,夾了一塊蜜汁叉燒給蘇京墨,“爺爺,你也快吃!
爺孫兩人吃得飽飽的。
吃飽之后,蘇京墨強烈要求由他收拾碗筷,蘇半夏只得去收拾回校的東西。
其實也沒有什么東西可收拾的,就一套衣服,還有一些美白的藥材。
之前在藥店購買的藥材已經用光了,這些藥材是她在系統商場里購買的,已經研磨成粉狀的。
“宿主!碧K半夏收拾好行李,忽然聽到系統地叫她。
蘇半夏應了一聲。
“你家要是開診所,你自己出診,攢積分更快一些!毕到y說著,“既然你爺爺想將這個診所開起來,那么你現在就要開始準備了。”
“準備什么?”蘇半夏疑惑地問著。
“中醫執業醫師資格考試!毕到y說著,“考取中醫醫師資格證。這個考試分為實踐技能考試和醫學綜合筆試。你要是能在蘇京墨開診所之前就考取這個證書,到時你就可以直接行醫,若不然,則無法。”
“不過,你也可以等他開診所之后,帶你一段時間你再去考,這樣更加合理一些。”
畢竟蘇半夏之前只是跟著蘇京墨學了幾年的中醫,還是五六歲開始學,就算有天賦,也學不了多少。
現在也只是剛入學,還沒有開始上課,要是這個時候就去考資格考試,那多半會引起蘇京墨的懷疑。
想到自從她回京城之后,那個老人對她無微不至的關愛,蘇半夏也不想引起蘇京墨的懷疑。
她怕蘇京墨知道原主已經去世了,到時承受不住那就糟了。
“等我爺爺的診所開起來,他帶我一段時間,我再考吧!碧K半夏說著,“現在我只有理論知識,實踐知識少得可憐。”
“就像我爺說的,現在沒有病人給我看。”
“系統商城有!毕到y應著,“有模擬的患者,也有模擬的藥店。你可以花積分弄一個坐堂大夫做一做!
蘇半夏:……
她就知道,系統一開口,她辛辛苦苦攢的積分就保不住。
系統提供的那些課程她已經學的差不多了,畢竟她用積分換了時光慢速機,加快速度學習。
“等我下周晚上得空我再購買!碧K半夏說著,“好了,不跟你聊了,我要出門趕車了。”
系統于是不再說話。
臨出門時,蘇京墨又拿了一把毛票和飯票肉票什么的給蘇半夏,說:“半夏,這些錢和票你拿著,在學校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吹绞程糜泻貌说脑,就加菜,要是食堂沒有好菜,那就出去外面吃也成!
“學醫很辛苦,要好好吃飯。千萬不要省。”
蘇半夏卻是不接,說:“爺爺,你上次給我的錢還有呢。再說了,我之前也攢了一些,還沒有用完呢!
蘇京墨卻將手中的錢和票往蘇半夏那里推了推,說:“拿著,錢是人膽,你多拿一點錢和票在身,我才放心。”
“爺爺,真不用。”蘇半夏又推辭著,“我拿那么多錢和票去學校也不安全。我的錢真夠用,學校每個月都有補貼。要是真的不夠用,我再向您開口。”
見蘇半夏真的不想要,蘇京墨只得將錢和票收好。
“爺爺,您在家里也要好好地吃飯,不能因為只有一個人而馬虎了事。”蘇半夏叮囑道,“我在這個世上,只有您一個親人了!
蘇參一家子,都算不得她的親人。
“好。”蘇京墨有些感傷地應著,“我會好好的。我還要重開診所,好好教你學中醫呢!
蘇半夏離開之后,不敢回頭看,怕看到蘇京墨自己會忍不住落眼淚。
她一回來寢室,還沒有等她將手里的東西歸置到柜子里,盧書敏,羅福美,何赤芍這三人就圍了上來。
她們三人像老虎一樣,虎視眈眈地看著她,不對,應該是看著她手上的袋子,仿佛下一刻就要動手搶她的袋子了。
蘇半夏疑惑地看著她們,還沒有等她開口,何赤芍第一個就問著:“半夏,你那些美□□還有嗎?我想要買一些。”
“我也要買!
“我也要買!
其它兩人也爭先恐后地說著。
蘇半夏莫名,她才回去一天時間,發生什么事了?
怎么這三人都過來想要購買美□□了?
“半夏,優先賣給我!绷窒骀眠@會兒擠了進來,“我的美□□快用光了。”
本來她還剩一些的,足夠半個月用,畢竟半夏說了,不用軍訓后,不用天天暴曬在太陽底下,這美□□一周只用一兩次即可,沒有必要天天用。
只是,昨天晚上盧書敏她們看完她的臉之后,不約而同地向她要了一些美□□,她一個分一點,就不剩什么了。
“你們怎么想起要購買這美□□了?”蘇半夏不解地問著。
才過了一天的時間。
之前她在寢室里用美□□的時候,只有林湘婷一個人跟她換,現在卻是除了曹麗雅之外,全都想跟她換。
“因為你這美□□的效果太明顯了!北R書敏大聲地說著。
蘇半夏疑惑地看著她。
“之前我們軍訓的時候還沒有發現,等軍訓完了之后,我們就發現,整個宿舍,就你和林湘婷沒有被曬黑。你就不說了,皮膚一直很白皙。而林湘婷,她之前皮膚挺黑的。”
“經過長達半個月的暴曬,她的皮膚不黑反白。這其中的因果關系,不用你說,我們都知道。”
她們幾個都曬黑了,準確來說,除了何赤芍是曬黑之外,她們是曬得是黑上加黑。
這其中,蘇半夏和林湘婷就很明顯。
之前忙著軍訓,并且大家都是帶著帽子,早出晚歸的,雖說天天見面,但也沒太注意。
這不用軍訓了,她們閑下來,有時間打理自己的臉。這不對比不知道,一對比嚇一跳。
林湘婷白了。
她們黑了。
除了蘇半夏的美白修復粉,沒有別的原因。
“你那些美白修復粉是怎么賣的?”何赤芍直接問著,“給我先來一個月的。這臉黑得讓我難受。我從小到大就沒有這么黑過!
她昨天回家,家里人都說她是從非洲來的,黑成燒火棍,她一氣之下今天一大早就過來學校了,一來到學校,看到林湘婷,她心里就無比后悔。
早知道蘇半夏的美白修復粉那么好用,她當初也跟著換一點。
“這修復粉不賣!碧K半夏搖頭,拒絕道。
何赤芍一聽,急了,說:“為什么不賣?我給錢的!
“國家不允許投機倒把!碧K半夏說著,“我才剛上大學,可不能因為投機倒把而進去吃國家飯!
還有大好的前程等著她呢,她可不能這個時候為了點錢而做傻事。
畢竟人心隔肚皮,誰知道會不會有人去舉報?
何赤芍:……
“那你換嗎?”何赤芍問著,“換的話,你列單子,我買藥材!
盧書敏等人也緊張地看著蘇半夏,生怕蘇半夏像剛才那樣搖頭。
幸好蘇半夏這回是點頭。
“換的。”蘇半夏看她們這緊張的模樣,點了點頭,說,“不賣,但是可以換!
“開單吧。”何赤芍很是豪爽地說,“要多少種藥材,量是多少,你全寫上去。直接給我開三十份的量!
“我連續用三十份,我的臉應該能白回來吧?要是不能的話,你再多開一些!
這個時間點,沒有什么比她的臉更重要了。
盧書敏等人被何赤芍這豪爽的樣子給嚇到了。
三十份。
她們沒有那么多錢購買三十份的藥材啊。
“你連續敷三十份這美□□,你的臉肯定能白回來。”蘇半夏看了看何赤芍的臉,說著,“實際上,你只需要敷十份,你的臉就能白回來了!
“那還是開三十份!焙纬嗌终f著,“反正后續也是繼續敷的,多換一些,免得麻煩!
“我要十份的!北R書敏咬了咬牙,說著,“先換十份,我看看效果,效果好的話,我后續再換一些!
家里的錢都給她拿來上大學了,學校每個月也有補助,她也夠錢花,但是她還想省出來寄回家養孩子。
本來她是舍不得換這美□□的,但是這美□□的效果太好了,她忍不住。
林湘婷也要換十份。
羅福美跟何赤芍一樣,直接換三十份,她還貼心地遞過來本子和筆。
蘇半夏將自己的包裹往她的桌面上一放,接過本子和筆,唰唰地寫了起來。
“這是換十份美□□量的。你們要三十份的,多購買兩倍藥材就成了。”蘇半夏將本子遞過去給盧書敏。
然而何赤芍卻是接了過來,說:“我幫你們買,回頭你們把錢還給我就行了。”
“買藥材,我方便一些。”
眾人無異議。
曹麗雅一直坐在床鋪上,看著她們爭先恐后要換美□□,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很心動,但是想起之前她跟蘇半夏的爭執,特別是她說中醫無用論的話,她根本就豁不出去這個臉去找蘇半夏換美□□。
蘇半夏才不管她那么多呢。
舍友們換購美□□,她其實就賺個辛苦費。要不是大家同住在一個寢室,她才懶得搞這些。
她將自己帶來的東西整理了一下,又將爺爺給她額外帶過來的叉燒給盧書敏他們分著吃,這才去洗臉洗腳。
明天才開始上課,今天晚上還不用晚自習,不過,她也沒有早睡,而是坐到桌子前,開始預習明天的功課。
上學的日子很忙碌,課程都安排得滿滿的,有時候晚上還有自習課。
蘇半夏明顯發現,這個年代的人勤奮。
連覺得學中醫沒有用的曹麗雅也很勤奮。
她們早上早早就起來,先洗漱,然后出去朗讀,看書,隨后去吃早餐,上課,就連課間休息時間,也在討論著課堂內容。
不僅她們寢室是這樣子,別的寢室的同學也是這樣。
學校的自習室還有圖書館,去晚的話,根本就沒有位置,并且他們還一直看書到學校熄燈這才回寢室。
這濃厚的學習氛圍,讓蘇半夏自嘆不如。
“你們也太勤奮了!碧K半夏感慨地說。
晚上若是沒有課的話,她一般在寢室里看書,實際上得空就進系統里面模擬看診,很少像盧書敏他們一樣,在自習室一直自習到電燈熄滅。
“不勤奮不行啊!北R書敏應著,“我們經歷了千辛萬苦才考上大學,自然是踏踏實實地學一點東西,這樣才不負這美好的光陰!
“再說了,讀書一點也不累,比在家里下地干活賺工分輕松多了。”
一想到畢業之后就分配工作,重新成為城里人,過上好日子,她心里就充滿沖勁。
她不能白白浪費這光陰。
蘇半夏點了點頭。
“半夏,你自己一個人在寢室里看書沒有什么氛圍的!北R書敏見蘇半夏從來不跟她們行動,便說著,“去自習室,大家一起看書,一起復習功課,才有氛圍一些。”
“沒事!碧K半夏應著,“我習慣了。我之前在鄉下,也是這么復習的!
“只要自己能沉下心去看,去學習,在哪里看書都一樣!
盧書敏便沒有再說。
曹麗雅剛好聽到這話,忍不住刺了蘇半夏一下,說:“自己看書,容易走神。別到期末的時候,你一個全班第一變成全班倒數第一。”
“別人會走神,我不會。要不然你以為我一個初中生怎么考得高考理科狀元!碧K半夏回著。
曹麗雅被噎得半死,也不再說了。
轉眼就到十月中,京城的秋意越發地濃了。
這天晚上,蘇半夏正在寢室里看書,她看寢室里沒有人,正想走神溜走系統里模擬看診,卻不想林湘婷忽然慢吞吞地走回來。
“湘婷,你怎么回來了?”蘇半夏眼看不對,趕緊去攙扶著林湘婷,關心地問著。
她一眼就看出來了,林湘婷走路的動作很不自然,好像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我的小腿從今天早上就開始痛了,早上還不怎么痛,到了晚上,痛得厲害,我只好回來了!绷窒骀媒忉屩。
“這是怎么了?”蘇半夏朝林湘婷的小腿看過去,問道。
“老毛病了!绷窒骀每嘈σ幌,說著,“京城這幾天肯定會下雨。我這腿啊,得了風濕,下雨前總是要痛上好一陣!
今天早上只是一點點痛,她還能忍忍,到了晚上,鉆心地痛,她實在是忍不了,只得回來。
蘇半夏二話不說,攙扶著林湘婷到她的凳子上坐好,而后從自己柜子里拿出兩貼風濕膏藥,擼起林湘婷的褲腳,給她貼了上去。
有效果的狗皮膏藥
林湘婷還沒有反應過來, 蘇半夏已經將膏藥給她貼上了。
她看了看那兩張油紙膏藥,又看了看蘇半夏,因疼痛而有些不清醒的大腦此刻清醒了一些, 她有氣無力地問著:“半夏, 你給我貼的是什么膏藥?”
她見過膏藥,以前在下鄉的時候,她風濕犯了, 也是去生產隊的赤腳大夫那里買一些膏藥貼的。
眼下她腿上貼的這些膏藥跟她去赤腳大夫購買的那些一模一樣。
蘇半夏點頭, 說:“風濕膏藥。你痛得那么厲害, 貼這個膏藥到腳上去, 過會兒就好了!
林湘婷點點頭。以前她在生產隊里購買的風濕膏藥也是, 貼上去會好受一些, 但是也只能緩解,根本就不能根治。
“來, ”蘇半夏扶著林湘婷,“我扶你去床上躺著, 躺著會好受一些!
林湘婷點頭。
“我這腿啊。”躺在床上的林湘婷,雙腿仍是瘋狂地鉆心地痛, “算是廢了。”
“不會,”蘇半夏應著,“相信我。會好起來的。這可是我祖傳的秘制膏藥!
林湘婷很想相信蘇半夏, 她知道蘇半夏是有一定的本事的,別的不說, 她只是敷了那些美□□不到一個月,臉上的皮膚由黑轉白。能做為祖傳的秘制膏藥, 肯定是有一定效果的。
可是,這風濕跟美白不一樣, 風濕它是治不好的。
“我以前在城里的時候,腿還好好的。后來下鄉當知青,那會兒年輕,什么也不懂,弄濕褲子也沒有及時換。春耕的時候,天氣還是冷,照樣下田里插秧!
“我們生產隊有兩個大水池,養有魚,種有蓮藕,我們那會兒,也是經常下去挖蓮藕。我來那事兒的時候,也下去挖,一連幾天都泡在水里。”
林湘婷說到這里,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流下來了。
她用袖子擦了擦眼淚,繼續說著:“那會兒真苦啊,吃不飽,穿不暖。我也不想大冷天下地插田,也不想整天泡里水里挖蓮藕,但是不插田,不挖蓮藕,就賺不到工分。工分少,年底分到的糧食就少!
“我十七歲下鄉當知青,今年二十八歲了,十年,我最美好的十年都奉獻給那個小山村,小山村留給我的就是一身病痛。”
蘇半夏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得拍拍林湘婷的肩膀安慰著。
若是原主沒有這一技之長,她的人生大抵跟林湘婷一樣,天天在地里辛苦勞作賺工分。
“做知青那十年,我每年掙到的工分,換到的糧食正好夠我自己吃飯,人窮,父母又沒有補貼,身體又不好,別人給我介紹對象,我都不敢去相看,怕耽誤人家!
“所以我一直蹉跎到現在!
她其實也想找一個能夠替她遮風擋雨的港灣,但是卻沒有那個勇氣。畢竟自己的條件是真的不好。
“后來高考恢復的消息傳來,我第一時間就去報名,買資料。只是因為復習的時間太短,最后落榜了!绷窒骀媚四ㄑ淚,又繼續說著。
“那會兒我覺得整個人生都沒有了希望。幸好還能繼續參加高考。今年年初我就放下手中的一切事情,專心備考。我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我一定要復習好,考上學,走出這落后的山村!
說到這里,林湘婷臉上露出一抹苦笑:“現在,我是走出這落后的山村了,但是山村帶給我的傷痛依然存在!
因為學校有補助,而她之前也攢了一些錢和糧票,沒有孩子要養,也不想寄錢和票回去給父母,所以這段時間她吃好喝好養身體,還買了兩套新衣服,沒想到一場病痛就將她打回原形。
“半夏,對不起,生病的我有些脆弱,叨叨絮絮地說了那么多,浪費你的時間了!
這些話她之前從來沒有跟別人說過,憋在心里好久了,今天一生病,她特別想跟人聊一聊。
“說什么話呢!碧K半夏佯裝發怒道,“我以為我們是同學兼朋友。有話憋在心里太久,要向人傾訴出來,要不然越憋越痛苦。”
“別的我不敢保證,但是你貼了我這個膏藥,晚上肯定能睡個好覺!
林湘婷點頭,不可置否。
蘇半夏也沒有多說什么,效果要自己感受才做得了準,別人說再多也沒有用。
盧書敏他們回來,看到林湘婷正在床上睡覺,很是疑惑。
林湘婷是她們寢室里最勤奮的一個,有“拼命三娘”之稱。今天這個“拼命三娘”不僅提前回寢室,她還睡著了。
稀奇。
真是稀奇。
“她風濕犯了,我給她貼了點膏藥,她這會兒睡著了。”蘇半夏小聲地說著。
盧書敏看了看林湘婷那睡得香甜的樣子,心里很是疑惑,風濕犯了應該是痛得睡不著才對,怎么看林湘婷睡得那么安穩?
不過,她也沒有多問。
第二天鈴聲一向,林湘婷這才從美夢中緩緩醒過來,她睜開眼睛,兩手不自覺地伸了一下懶腰,好舒服啊。
好久沒有睡過這么舒服的覺了。
伸完懶腰之后,林湘婷身子一僵,想起了她昨天晚上風濕病犯了,一路強忍著痛走回了寢室。
她怎么感覺腿不痛了?
林湘婷慢慢地挪動兩條腿,不痛,一點也不痛。
她不敢相信,又用力地挪動了一下,還是不痛。
林湘婷大喜,直接坐了起來,而后將腳放到地上。
還是不痛。
狂喜過后就是不解。
以前她也犯過風濕,但是即便貼了從赤腳醫生那里買來的風濕膏藥,也只是緩解一些而已,第二天還會繼續痛,就是沒有那么痛而已。
而她現在,一點痛也沒有。
林湘婷也顧不得下床去洗漱,她趕緊穿好拖鞋,在寢室里來回走了兩遍,這才沖到蘇半夏面前,說:“半夏,我的腿不痛了,不痛了。”
一點也不痛了。
“謝謝你的膏藥。多少錢一貼?我給回錢你!
蘇半夏搖頭,說:“不用給錢,免費給你貼的。”
“那哪里能行?”林湘婷立馬就回著,“這么好的風濕膏藥,我可不能白要你的!
藥材費,人工費,這些都是錢。
她不能仗著自己是蘇半夏的舍友這一層關系,占蘇半夏的便宜。
“真的!碧K半夏說著,“真不用給錢,免費給你貼的!
林湘婷卻仍是堅持給錢。
蘇半夏卻是推辭不要,她見林湘婷的態度很堅決,便說著:“要你真的覺得過意不去的話,回頭有人問起來,你替我打一下廣告!
“酒深也怕巷子深。我還有不少存貨。”
賣狗屁膏藥有積分入賬。
自從過來京城之后,她攢的積分全是跟學習有關的,賣狗皮膏藥入賬幾近沒有。
林湘婷重重地點頭,又問著:“那你換十貼給我。我留幾貼自己用,多余的郵寄給我的一個好姐妹!
“她也是下鄉知青來說,也有風濕病。我給她寄四貼,減輕她的痛苦!
“好!碧K半夏說著,“我下次回家的時候順道拿給你。”
林湘婷點頭。
曹麗雅一直看著林湘婷,看到林湘婷這夸張的表情,冷哼一聲,說:“有那么好嗎?這牛皮都被你吹上天去了!
狗皮膏藥她也貼過,有些有效果,有些沒有效果,更多的是沒有效果。今天早上才開始下雨,一般風濕得等雨過了才好受一些,貼得又不是神藥,哪里那么快就有效果?
反正她是不信的。
林湘婷兩眼直盯著曹麗雅,很認真地說:“這風濕膏藥就是有這么好。我沒有吹牛皮!”
“我不信。”曹麗雅輕笑一聲,說著。
說破天她就不信。
林湘婷先是盯著她看了看,而后忽然一笑,說:“你不信就不信唄。反正也沒有求著你買。再說了,你不信正好,少一個跟我搶膏藥的人!
要是個個都信,都知道半夏這里有效果好的膏藥賣,哪里輪得到她?
曹麗雅一噎,當下說不出話來。
林湘婷卻是哼起了小曲,高高興興地去洗漱去了。
她等到下周日晚上再問問半夏那十貼風濕膏藥多少錢,到時她私下給錢半夏,免得被那些個別有用心的人看到了,私下去舉報半夏。
畢竟國家不允許買賣,半夏幫了她,她可不能害了半夏。
曹麗雅氣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嘴唇一點血色也沒有,不過大家事多,也沒有多關注她。
一連幾天,曹麗雅的臉色都很蒼白,有時候晚自習提前回來躺在床上。
因為她人緣不好,在寢室里又沒有要好的舍友,所以整個寢室里只有盧書敏問了一聲“她怎么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曹麗雅自然說沒有,只說來大姨媽有些不舒服,其他一切都還好。
她這么說,自然沒有人再問。
蘇半夏有些疑惑,不過,曹麗雅沒有問她,她也不好主動舔著臉問著。
畢竟她們之前還發生過口角糾紛。
只是,有一天早上曹麗雅起床之后,忽然猛地往后倒,直接摔了個倒仰,頭也磕到了墻上,發出咚的一聲。
盧書敏那會兒正在刷牙,聽到動靜,立刻趕了過來,見此,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想將摔倒在自己床上的曹麗雅給扶起來。
結果這一扶,曹麗雅就哎喲哎喲喊痛。
盧書敏不敢用力,招呼羅福美一起小心地將曹麗雅扶出來一點。
只見曹麗雅白著一張臉躺在床上。
“曹麗雅,你這是怎么了?”盧書敏皺緊眉頭問著,“要不要去醫院?”
“沒事!辈茺愌耪f著,“我有些低血糖,剛才一下子起猛了,所以摔倒了!
羅福美撇撇嘴,一下子就戳穿了曹麗雅費心編織的謊言,說:“你低血糖的話,摔倒應該是往前摔,怎么往后摔了?”
“你是腰部使不上力所以才摔倒的吧?盲猜一下,你的腰是不是很痛?”
曹麗雅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得老大。
“能考上大學的,一般智商都不會有問題!绷_福美又補充著,“你以后想編織謊言,還是編織得好一些。”
曹麗雅閉上眼睛,破罐子破摔,說:“我就是腰痛,怎么了?”
“腰痛你就直說腰痛唄,說什么低血糖?我又不會笑話你。”羅福美毫不客氣地回著。
盧書敏朝羅福美使了個眼色,讓她不再拿話刺激曹麗雅,她輕聲問著:“我看你腰痛得厲害,前幾天就開始痛了,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好!
“你要不要去醫院看一看?要是你不想去醫院的話,那就向半夏換兩貼膏藥貼貼!
“她那里除了風濕膏藥之外,還有止痛膏藥。”
“不用!辈茺愌殴V弊說著,“狗皮膏藥能有幾個好的?我這腰痛是老毛病了,也不用去看,躺躺就好了!
她是腰肌勞損,這病是治不好的,去醫院除了花錢,也沒有什么用。
她結過婚,有過一子一女,這腰肌勞損就是長時間抱小孩導致的,之前在下鄉掙公分的時候也發作過。
本來以為來了學校,不用經常彎腰,這個腰肌勞損會慢慢就好了,但是沒想到,來到學校因為勤奮學習,坐久了,這腰肌勞損卻又犯了。
去醫院得花錢,還治不好,去蘇半夏那里搞點膏藥貼貼,一來她拉不下這個臉,二來她也不相信蘇半夏的狗皮膏藥會真的有效。
算了,痛就痛點吧,她什么痛沒有嘗過,忍一忍就好了。
盧書敏正想說些什么,兩張膏藥忽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莫名地看著蘇半夏。
“拿給她貼吧!碧K半夏說著,“別天天晚上哎喲哎喲地吵得我睡不著!
曹麗雅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她一向能忍痛,當年生孩子的陣痛她也能忍得住不叫,更何況是這么一點小痛。
她確信她沒有痛得呼出聲來。
“我沒有。”曹麗雅紅著臉狡辯。
“貼吧。”蘇半夏臉上沒有什么表情,“效果不好我不收你的錢!
她將這兩貼止痛膏藥塞到盧書敏的手上,而后不再說什么,轉身就出去吃早餐了。
盧書敏手里拿著這兩貼膏藥,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些什么。
她看向曹麗雅,畢竟曹麗雅才能決定貼不貼。
曹麗雅看著盧書敏手上那兩貼油紙包裹著的,黑乎乎的狗皮膏藥,很想硬氣地說她不想貼!
可是,腰部傳來的陣陣持續不斷的鉆心的痛讓她怎么也說不出來這個“不”字。
“貼吧!辈茺愌抛罱K抵不住誘惑,說著。
不管有用沒有用,先貼了再說,不貼的話,她就要痛死了,貼了的話,很有可能會緩和一些。
盧書敏點頭,讓羅福美小心地將曹麗雅給翻過來,而后掀開她的衣服,幫她將這兩貼膏藥貼到腰椎的位置。
膏藥一貼上來,曹麗雅就感覺膏藥貼的那個位置熱熱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好像沒有那么痛了。
“你這樣子也上不了課,我去跟老師請假,你今天早上先在床上躺一躺!北R書敏叮囑著。
曹麗雅張了張嘴巴,就想說話。
盧書敏補充著:“學習重要,身體更重要。身體才是一切的本錢,要是身體垮了,你學習再怎么好也沒有用。再說了,你現在這副樣子,能走路教室嗎?”
這自然是不能的。曹麗雅沒有辦法,只得點頭。
出了寢室的門,羅福美不由地嘀咕出聲:“也就是蘇半夏的脾氣好,曹麗雅自己都不信她的膏藥有效果,之前還跟她發生過糾紛,蘇半夏卻仍不計前嫌,拿膏藥給她貼!
要是換個小心眼的可能做不到。
“半夏人挺好的。”盧書敏贊同地點點頭,“等會我帶點饅頭回去給曹麗雅當早餐。你先去教室幫我占位置。要前面一點的,這樣我能更認真地聽老師上課。”
這次是因為曹麗雅的事情耽擱了,要不然這個時間她早就吃完早餐去教室占位了。
羅福美點頭,不再說什么。
而蘇半夏此刻正在吃早餐,她一點也不關心曹麗雅最后貼不貼她的那兩貼止痛膏藥。
要是曹麗雅能貼就最好,不貼的話就自己受著痛吧,反正能幫的她都幫了。
其實若是她能夠幫著曹麗雅推拿一下,曹麗雅的腰痛會好得更快,只是想到曹麗雅之前的態度,她一點也不想給她做推拿。
她又不是她什么人,她何必上趕著?能拿出兩貼止痛膏藥已經是看在大家是同學的份上,而她又有醫者仁心的份上了。
中午,蘇半夏等人上完課,吃過午餐,準備回寢室睡個午覺。
一回到,她就看到羅福美正坐在寢室的桌子前吃飯,看到她們時,急忙將自己嘴里的飯咽下,說:“我的腰不痛了。”
接著,她別別扭扭地向蘇半夏道謝:“蘇半夏同志,謝謝你的膏藥。我為之前不當的言論向你道歉!
之前說話有多囂張,現在的臉就有多痛。
她不應該不相信蘇半夏的膏藥效果的,畢竟有美□□這個效果在前。
蘇半夏只是點點頭,應了一聲。
“對了,你這兩貼膏藥多少錢?我給你!辈茺愌炮s緊說著。
她說話不好聽,人緣也差,但是卻是不會占別人便宜的。
“你給兩斤糧票我就成了。”蘇半夏說著,“看在你是同寢室的舍友,才會這么便宜,若是別人,十斤糧票都不一定能換得一貼膏藥!
曹麗雅趕緊拿了兩斤糧票給蘇半夏。
蘇半夏也不客氣,接了過來。
于是,蘇半夏家祖傳的膏藥效果很好這一件事,很快就傳遍整個學院。
第二天傍晚,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攔住了蘇半夏回寢室的路。
又見
第28章又見
蘇半夏莫名地看著他, 見他扭扭捏捏不說話,便問著:“你是有什么事嗎?”
眼前這個人,赫然是她的同班同學, 之前在班干部競選時質疑何赤芍是否能勝任學習委員, 然后被蘇半夏當場懟的男人。
看到他,蘇半夏有些不自在,畢竟她之前當著全班同學甚至輔導員的面上說這個男人腎虛。
雖然他確實是腎虛。
但是當著大家伙的面說肯定不好。
蘇半夏以為經過上次的事情之后, 眼前這個男生不說恨她入骨, 應該也會碰到她撇頭就走, 理都不理, 卻沒有想到, 這男的, 竟然攔著她。
并且看樣子,這個男生是專門在這里等著她的。
雖然大家已經做了快一個月的同學, 但是這個男生叫什么名字,她愣是不知道。
“我, 我……”這個男生,也就是李柄森吱唔了幾聲, 抬頭看了一眼蘇半夏,而后飛快地低頭。
蘇半夏:……
一個大男人,這般扭捏像什么話?
她的眉心跳了跳, 沒好氣地說:“有話你就直說,沒話我先走了。”
攔住她又不說話, 這是做什么呀。
“我聽說你祖傳的止痛膏藥效果很好,想問問你還有貨嗎?我想換幾貼。”李柄森左右看看, 見沒有人注意他們之后,這才飛快地說著。
那模樣, 跟做賊一樣。
蘇半夏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說:“沒有!
李柄森急了,汗水不停地往下落,說:“怎么會沒有?我愿意出錢換。”
“現在真的沒有貨。你要的話,過了十一假期我再帶過來學校!碧K半夏說。
“你是拿來給自己用的嗎?”
那男生遲疑了一下,最后點頭。
蘇半夏看了一下李柄森,發現他的眼瞼比之前要腫一些,便說:“你要是買止痛貼回去貼你的腰的話,效果是有限。這膏藥只能減輕你的痛苦,并不能根治!
李柄森:……
他緊皺眉頭,不解地問著:“怎么會?你家這個祖傳的膏藥不是很有效果嗎?怎么不能根治?”
“我給你把一下脈?”蘇半夏問著。
李柄森伸出左手。
蘇半夏將手搭到李柄森的手腕上,細細地感受他的脈搏。
沉脈,脈搏跳動虛弱無力,似有似無。
蘇半夏收回手,說:“我之前都跟你說過,你腎虛!
李柄森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你的腰痛的原因是因為你腎虛,你最近是否經常感覺到腰部沉重疼痛?晚上睡不好?”
那個男生點頭。
“我剛給你把了脈,你這是腎陽虛,貼止痛膏藥只是治標不治本。想要徹底根治,我建議你去醫院看看!
“你可以掛我爺爺的號,他是人民醫院坐診,叫蘇京墨。讓我爺爺開幾副中藥給你調理一下!
李柄森一聽說去醫院,還要拿中藥吃,就面帶猶豫。
“不去不行嗎?”他試探地問著,聲音低低的,“再說了,學校這里也沒有熬藥的地方!
他這一次過來找蘇半夏也是偷偷摸摸地過來找,生怕別人知道他向蘇半夏購買止痛貼。
若是他忽然請假去醫院看病了,還將藥給拿回來熬,那么他腎虛這個名頭肯定就落實了。
沒有哪一個人愿意被人指指點點的。
蘇半夏一直盯著李柄森的表情看,見他面露猶豫,嗤笑一聲,說:“我說你怎么回事?有病就要去治,不要諱疾忌醫!更不要拖延!要不然小病變大病,到時更麻煩!
“你現在不去治,越拖越難受,現在還只是眼腫,腰痛,面色不好,精神不振,拖久了,你那方面的功能都會出問題!
“有關腎的問題,建議你還是要重視一些。要不然,以后夫妻不和諧不說,要小孩都困難!
事關自己男性的尊嚴還有以后能不能生孩子的大事,李柄森哪里還敢猶豫,說:“我明天早上就請假去看!
相比以后沒有后代,被人取笑還是小事。
蘇半夏點頭,說:“你先去看,不想掛我爺爺的號,就掛別的醫生的號,都是一樣的。你拿點藥調理,學校寢室不方便熬藥,你問問看能不能給你開一些金匱腎氣丸或者右歸丸!
“吃藥丸不用熬。”
“平常你也要注意多吃一些對腎臟有滋補作用的東西,比如韭菜,黑芝麻,羊肉,桑葚等。”
李柄森只能猛地點頭。
“就這些了。”蘇半夏說著,“你還有其它事嗎?”
李柄森搖頭。
蘇半夏就走了回去。
這年頭,生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諱疾忌醫。
前有曹麗雅,后有這個男生。
回到寢室之后,蘇半夏并沒有向任何人說起這一件事。
認真學習,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這周六全天都有課,蘇半夏上完課之后,簡單地休息了一下,而后準備出校門搭公車。
何赤芍見蘇半夏拎著包,準備走出,趕緊跟上,說:“半夏,我也回家,我們一起。”
她之前問過了,她家和蘇半夏家同路,也乘坐同路線的公交車,就是她家比蘇半夏家要多坐幾個站。
蘇半夏停住腳步,等她過來再一起回去。
“半夏,你家祖傳的膏藥效果真不錯!弊叱寢室門口,何赤芍就說著,“我看曹麗雅最近對你的臉色都好了許多!
以前曹麗雅對蘇半夏時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要不是大家才入學一個月,她肯定以為曹麗雅和蘇半夏有仇。
自從半夏給了曹麗雅兩貼膏藥之后,曹麗雅對半夏的態度就有所變化了。
“祖傳的!碧K半夏說道,“肯定是有效果的!
何赤芍點頭,眼睛閃了閃,說起了別的事情。
上了公車之后,蘇半夏和何赤芍就往車廂后面走,剛一走到后面,就聽得有人叫她。
蘇半夏抬頭一看,卻是程硯時。
程硯時一見她,眼睛發亮,說:“蘇半夏,你過來,這里有位置!
他說完,立刻從自己的位置站起來,走到一旁。
還沒有等蘇半夏反應過來,一個光頭的中年男子見狀,長腿一跨,直接坐了下來。
蘇半夏:……
程硯時:……
“起來。”程硯時的臉立刻冷了下來,說著,“這是我的位置!
那個中年男子撇了撇嘴,說:“你不是不坐了嗎?”
程硯時也不多話,只是冷著一張臉看著他。
也不知道程硯時是怎么做到的,那個男子剛開始是不愿起來,只是過了一會兒,他就雙手交叉抱著自己的胸膛,神情也帶著一些懼意,站了起來。
程硯時招手示意蘇半夏走過來。
蘇半夏看了一眼何赤芍,兩人走了過去。
“坐吧!背坛帟r笑了笑,笑容有些清冷。
這番好意,蘇半夏著實不好拒絕,她坐了下來。
“你也回家?”蘇半夏抬頭看著程硯時,問著。
程硯時點點頭,說:“是的。我也是這路線的車。沒想到這么巧遇上你!
蘇半夏點頭,而后介紹著:“這是我同學何赤芍。她是本地人,住在帽子胡同,也是坐這趟公交車!
“赤芍,這是程硯時,我朋友!
何赤芍伸出右手,說:“很高興認識你。”
程硯時似是這個時候才看到何赤芍,他只是看了何赤芍一眼,點點頭,轉頭問著蘇半夏:“蘇半夏,你每周都回家嗎?”
蘇半夏看到程硯時這么不給何赤芍面子,有些尷尬,她也不好說些什么,只是點頭。
何赤芍臉立刻拉下來,她還沒有被這么無視過。
剛一上車她就發現這車車尾坐著一個年輕的,好看的男人,但是還沒有等她打招呼,就發現這個男的跟蘇半夏認識,并且眼神都在蘇半夏身上,直接忽視她。
若不是蘇半夏替她介紹,這個男的眼里根本就看不見她。
她剛開始還覺得這個男的長得不錯,現在看來,長得不錯有什么用,一點風度也沒有。
“你問這個做什么?”何赤芍見程硯時讓她那么丟臉,忍不住刺了一下程硯時。
“關心朋友!背坛帟r淡淡地應著。
何赤芍一噎,說不出話來。
蘇半夏聽到這對話,有些想笑,但是忍住了。
一路無話。
蘇半夏下車的時候,程硯時也跟著下車。
何赤芍不知道程硯時是不是也是這個站下車的,但是看他下車了,眉頭皺了皺。
另一邊,蘇半夏正走著路,程硯時卻是快速幾步跟上,跟蘇半夏并排走。
蘇半夏嚇了一跳,停下腳步,疑惑地看著程硯時,問著:“你家也是在這個方向?”
她怎么記得她上次下車的時候,程硯時并沒有下車。
“不是!背坛帟r搖頭說著,“我還要坐幾個站才到!
“那你?”她問著。
既然還要坐幾個站才到,那為什么要這么早就下車?
“我聽說這附近有村民出來擺攤,我過來這邊買點新鮮的蔬菜和水果!背坛帟r應著。
蘇半夏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
程硯時給她的印象除了長得俊之外,家里應該挺有錢的。畢竟她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手上是帶著勞力士的,雖然現在換成了普通的上海手表。
以他的家境還有這通身的氣質,程硯時不像是要買菜的人。
察覺到蘇半夏的眼神,程硯時又淡定地補充著:“我不想跟你那個同學同坐一輛公交車。我不喜歡她看我的眼神。”
那種審視,評估的眼神,他從小就見多了,何赤芍自認為隱藏得很好,但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蘇半夏:……
“擺攤的在那一邊!碧K半夏指著另外一條路說著,“你過去吧。我先回家了!
說罷,她提步就想走。
卻不想程硯時叫住了她:“等等!
巧合
蘇半夏停下腳步, 不明所以地看著程硯時。
卻不知這時,程硯時看著站在昏黃的太陽光中的蘇半夏,看到風拂過蘇半夏那美麗的臉頰, 心也不自覺地跳得飛快, 手心緊張地流了滿手的汗。
他悄悄地深呼吸一口氣,這才上前幾步,彎了彎嘴角, 兩眼直直地看著蘇半夏那美麗的杏眼, 鼓足勇氣問著:“蘇半夏, 你能不能留給我留個聯系方式?我有些中醫上的問題想向你討教一下。”
其實稍微一去京城中醫學院一打聽, 他就能獲取蘇半夏的聯系方式, 根本就不需要當面詢問蘇半夏。
他當面詢問蘇半夏, 最主要的并不是想要獲得蘇半夏的聯系方式,而是想知道自己能不能主動聯系蘇半夏。
若是蘇半夏親自將聯系方式給他的話, 那就代表著他能聯系蘇半夏。
程硯時說罷,緊張地看著蘇半夏, 兩眼甚至忘記眨了。
被這一雙堪稱俊眉星目的眼睛看著,感受到程硯時的誠懇, 蘇半夏發現自己根本就說不出一個不字。
沒有吃過豬肉,但是也見過豬跑。在前世,她讀大學的時候雖然沒有談戀愛, 但是也見過別人談戀愛,自然也被人要過微信。
程硯時向她要聯系方式這模樣, 就跟那些青澀的男生跟她要微信一樣。
經歷過穿越,蘇半夏覺得自己要活得灑脫一些, 隨心所欲,不要猶猶豫豫的, 她點頭,說:“可以!
“我在京城中醫學院中醫學就讀,是78級新生。你到時直接寫78級就成了,我們專業只有一個班!
“你寫我名字,我肯定能收到信!
程硯時一聽,眼睛瞬間大亮,一時有些無措,不過,他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驚喜過后很快就平復了,從口袋里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紙,雙手遞給蘇半夏,說:“我是華國協和大學臨床專業學生,77級的,在一班!
“這上面是我的聯系方式!
蘇半夏也不扭捏,接了過來,出于禮貌,她看了一下紙條上的內容,上面不僅有他學校的地址,還有家庭地址和電話號碼。
程硯時看到她看那一張紙,趕緊解釋著:“上面那個地址是我學校的,下面的地址是我家的。你也可以打電話給我,我周末一般是家里。”
“只是,我大二了,學業很重,以后有可能周末也不在家。”
事實上,為了再遇到蘇半夏,他反復估算中醫院放學的時間,挑選了最合適的一趟公車乘坐。若不然,他這個點不會回家的。
無它,學業太忙了。
等會兒他回家吃個飯,休息一會兒,晚上繼續看書,明天一大早還去學校學習。
其實在家里也能學的,就是不方便做實驗。
蘇半夏點頭。
“那你還有事嗎?”蘇半夏問著。
程硯時搖頭,說:“沒事了!
“那我回去了。”蘇半夏說道,“你要買新鮮的菜和瓜果之類的,去那邊那一條路吧,那里多人擺攤。”
“現在政策比較松,雖說不允許路邊擺攤了,但是老百姓在路邊擺攤也沒有人管!
程硯時點頭。
蘇半夏對他說了一聲再見,就往家里去了。
她不能再耽擱下去,再耽擱下去,爺爺回到家還得等等才有飯吃。
程硯時有些不舍,但是這會兒也不好攔著蘇半夏,他只是站在原地看著蘇半夏離開,這才邁步到另一條路上購買了一些菜和瓜果。
他是真的想買新鮮的瓜果蔬菜,這一點倒是沒有誆蘇半夏。
另一邊,蘇半夏回到家之后,蘇京墨罕見地已經回到,并且還在廚房里忙活。
他已經將飯給煮上,蔬菜什么的都洗好,瓜肉也切好了。
“爺爺,我來!碧K半夏說著,“我來煮,您去歇著!
蘇京墨卻說:“我來。你去歇!
“我來吧。”蘇半夏又說著,“您辛苦工作了一天。我上學不累,我來煮。”
若不是現在政策不允許,她都想請一個阿姨來替爺爺煮晚飯。
也不知道她去學校,她爺爺有沒有好好地吃飯,還是在單位食堂里簡單地對付一頓?
蘇京墨拗不過蘇半夏,只得將圍裙和鍋鏟給她。
蘇半夏接過來,看了一眼蘇京墨準備的菜。
番茄,牛腩,土豆,還有花菜,五花肉。一個生菜。
蘇半夏先將牛腩汆水,然后撇去浮沫撈出,用熱水洗干凈,最后將之放到高壓鍋里,用高壓鍋先壓著。
其實用砂鍋慢慢燜會更好吃一些,只是現在都很晚了,用砂鍋燜的時間又太久,他們等不及。
蘇半夏先將五花肉片下鍋炒出油,這才將汆好水的花菜給放下來,一起炒炒,加點水,蓋上鍋蓋先燜著,等會再調味。
等她將另外兩個菜都做好,再拿一個砂鍋出來,將番茄炒出沙,加土豆再加水先燜著。
等牛腩燜熟了,再將牛腩倒到砂鍋里繼續燜。
在這個過程當中,蘇京墨也進來看了看,看到蘇半夏那行云流水的動作時,發出不可聞的嘆息聲,轉身就出去了。
晚飯很豐盛,祖孫兩個邊聽邊聊。
還是像往常一樣,大半是蘇半夏說,蘇京墨在聽。
蘇京墨聽完蘇半夏說在校發生的事情,還聽到蘇半夏準備利用假期時間制作止痛膏藥和風濕膏藥的時候,神情一肅。
他也沒有說什么,只讓蘇半夏先吃著,他自己則是起身,回房。
蘇半夏看到蘇京墨這嚴肅的神色,心里很忐忑,似乎自己做錯了。
她在心里呼喚系統,問著系統。
“憑心而論,你并沒有做錯!毕到y說著,“做為一個醫者,得有醫者仁心。你的那兩位同學痛得厲害,并且這還是在你的眼皮底下發生的,你明明有可以緩解她們痛苦的膏藥,怎么可能不拿出來?”
“你骨子里的善良促使你這么做。”
“她們覺得這膏藥好,想向你換購都屬正常。”
“不過,以你現在所處的社會環境,換購這事,風險有些大。畢竟沒有人舉報還好,有人舉報的話,就怕那些人認為你這是倒買倒賣,把你抓起來踩縫紉機!
“這年頭的縫紉機太貴,在監獄里可能沒得踩!碧K半夏說著。
系統正想說些什么,檢測到蘇京墨已經從房間里出來了,便不再說。
只見蘇京墨手拿著一個普普通通的小盒子出來,遞過來給蘇半夏。
蘇半夏接過來,疑惑地看著蘇京墨。
“打開看看。”蘇京墨看了一眼那個盒子,叫著。
蘇半夏聽話地打開,只看了一眼,她就快速地將盒子蓋上,兩眼左右看看。
本來普通的盒子一下子就跟燙手的芋頭一樣。
她睜大眼睛,驚訝地看著蘇京墨。
要是她剛才沒有看錯的話,這盒子里面是滿滿的一盒子小黃魚。
那金光,差點就閃瞎了她的眼睛。
蘇京墨被蘇半夏這反應給弄笑了,他略有些得意,說:“你沒有看錯,這里面全是小黃魚!
蘇半夏的眼睛瞬間張得最大,整個人就像是被雷劈到一樣,一動也不動。
蘇京墨臉上的笑容更甚。
過了好一會兒,蘇半夏這才從震驚中回神,只覺得手中的盒子燙手得很。
“沒出息!碧K京墨笑著說道,“就這么一點小黃魚你就緩不過神來了!
蘇半夏不自覺地點點頭,說:“我第一次見到這么多的小黃魚!這一盒黃金,足夠我一輩子不工作,躺平了!”
前世今生,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那么多錢,也是第一次摸到那么多錢。
“沒出息!碧K京墨臉色一整,說著,“你爸媽將你養得小氣了。”
“爺。”蘇半夏不自覺地撒嬌道,“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么多錢嘛。我能忍住不將這一個盒子抱回自己房里已經用了最大的自制力了!
她其實第一反應就是想抱著這一個盒子回房間,將這一盒子的黃金全部收好。
蘇京墨只是笑。
“這一盒子小黃魚給你!碧K京墨不在意地說著,“你既然喜歡,就給你。”
蘇半夏卻將這個盒子遞給蘇京墨,搖頭,說:“爺爺,我是喜歡這小黃魚,但是并不想據為己有!
她是想要,但是卻不是什么都會要。這一盒子小黃魚明顯是老爺子攢了許久的,她有手有腳的,不能要老爺子那么多錢。
蘇京墨贊許地點點頭。
要是擱他那個蠢兒子,肯定是第一時間就將這一盒子的小黃魚給摟在懷里不撒手。
“給你!碧K京墨鄭重地說著,“你拿著。膏藥就先不要換給別人,也不要賣,等政策允許再說。”
“你現在做這事,很容易被人舉報。這小黃魚先給你收著,讓你有底氣。你缺錢的話,跟我說,這有風險的事情先不要去做!
“家里也不缺你這么一點錢用!
蘇半夏的臉被蘇京墨說得跟個猴子屁股一樣。
“我剛開始是想著給她們減輕痛苦,但是后來她們說還想要膏藥,我就想著換購一些,并不是為了錢!碧K半夏解釋著。
她確實并不是為了錢而換購的,她是為了積分和聲望。
蘇京墨點點頭,說:“我知道。只是現在政策還比較嚴,凡事小心一些。雖說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卻抵不過有心人。”
這種事情,他以前見得多了。
父不成父,子不成子……
“人心隔肚子,有些人表面看著是好的,但是一肚子壞水!
“我希望你好好的!
說罷,他虎目含淚地看著蘇半夏。
“爺爺,我明天制作幾貼膏藥,免費給他們。畢竟我之前已經應承了,現在變卦,并不好!碧K半夏鮮少看到情緒這么外露的蘇京墨,再者,蘇京墨這么替她考慮,那她還猶豫些什么?
“以后除非政策允許,若不然,我制作出來的膏藥,只免費給別人用,不賣。”
是她想岔了。
也是,之前在黃泥塘林場的時候沒有人舉報,并不代表在這里不會有人舉報。
這種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蘇京墨點頭,說:“好。不過,這小黃魚你拿著!
蘇半夏卻是將這小黃魚往蘇京墨面前一推,說:“爺爺,這么多錢,我拿著不安全。再說了,我拿這么多黃金也沒有用啊!
“我沒有什么要購買的!
她是很心動,但是卻也知道這個錢她不能要。
再者,她現在是沒錢,但是若是好好學中醫,技術到家,以后肯定是不愁錢。
她若是想要錢的話,在系統商場里也可以兌換黃金,就是比較虧而已。
蘇京墨也不勉強,將那一盒子黃金接了過來,打算得空去逛逛,得自家孫女買一些房產。
自家孫女有手藝,又有房產,以后出嫁,即便跟老公吵架,人也能硬氣。
兩人又繼續吃飯。
吃過飯之后,蘇半夏洗干凈碗筷,才去洗漱。
她爺爺在他的這一套四合院修了一個衛生間,洗澡和上廁所兩用的衛生間。
現在還好,洗澡只需在廚房里燒好熱水,然后扛到衛生間洗即可。
就是冬天,可就難了,得去澡堂才成。
想到澡堂,想到那白花花的□□,蘇半夏就不敢再想。
第二天去學校之后,蘇半夏將手上的膏藥給林湘婷,并說免費給她。
林湘婷自然是不好意思要這么貴重的東西,一個勁說要給回蘇半夏錢或者其它東西。
“送給你吧!碧K半夏笑說著道,“現在也不允許倒買倒賣,我也不想被人誤以為我正在做投機倒把的事情!
“我爺爺也囑咐我不要去做這樣的事!
她將爺爺這個詞咬得很重。
林湘婷一下子就明白了,蘇半夏正在規避風險。
也是,這種情況,誰不會規避風險?
“我知道的。”林湘婷有些難過地說著,“我曉得的。”
有這么好的風濕膏藥,竟然買不到!有錢也買不到了。
“你以后風濕再犯了,跟我說,我再給你兩片!碧K半夏看到她那樣子,于心不忍,說著,“雖說不能賣,但是還能送你兩片的。當然,多的話,我也送不起!
她不是做慈善的,這些膏藥需要用錢來購買藥材,也需要時間去制作,有時候光是將藥材磨成藥粉,都要花費大半天,還不算制作的時間。多的話,真的送不起。
林湘婷一聽,兩眼一亮,握著蘇半夏的手,連連道謝。
她手上這幾貼膏藥已經跟她以前在知青點里的朋友說好了,要給她們寄,若不然她都想不寄了。
這么好的東西,當然得留給自己用。
曹麗雅在旁邊也聽到了,她本來也是想換幾貼止腰膏藥的,只是聽到蘇半夏這話時,立刻就知道換不了。
她有些遲疑地問:“你這是換,又不是投機倒把,沒有以這個膏藥盈利,應該不要緊的吧!
蘇半夏意味深長地了她一眼,很是認真地說:“誰知道呢。這種事就怕較真。本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原則,我還是不換了吧。”
曹麗雅:……
蘇半夏看她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她該不會以為她要去做那種舉報的事情吧?
她不是那種人!她過來學校是學習知識的,不是過來舉報別人的。
再說了,她是有時看不慣蘇半夏,說話也有些難聽,但有什么不對,她當場就指出了,不會背地里下陰招。
然而蘇半夏沒有明說,曹麗雅也不好說什么,只是在背后生悶氣。
這事蘇半夏以為就這樣子過去了,誰知道周二晚上去晚自習回來,李柄森還是像上次那樣攔住了她的去路。
蘇半夏一見到他,眉頭就皺得緊緊的,問著:“好好走路,好好說話不成嗎?為什么非要這么攔著我?嚇我一大跳。”
也幸好是在校園,要是在外面的話,她早就出手了。
李柄森摸了摸后腦勺,笑了笑,很是不好意思地解釋著:“我怕我跟你打招呼的話,你不理我!
蘇半夏:……
“你怎么知道我不會理你?我們是同班同學,雖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是我的教養不會允許我做出這樣的事。”蘇半夏應著,“這一點你放心!
李柄森被說得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腦芍。
“說吧!碧K半夏也沒有那個閑功夫跟他這里閑聊,上下看了他一眼,說著。
李柄森仍是笑,過了好一會兒,他朝蘇半夏豎起大拇指,解釋著:“我叫李柄森!木子李,柄是木字旁,右邊甲乙丙的丙。森是森林的森。你爺爺的醫術真高明。我周六那一天去掛號看病了,才吃了一天多的藥,癥狀就減輕許多,晚上的睡覺好了不少,眼瞼也沒有那么腫了。
說罷,他還兩手將自己的右腿眼瞼給掰下來一些,讓蘇半夏看。
蘇半夏看過去,果然發現他的眼瞼較之前相比,沒有那么腫脹了。
“那就好。”蘇半夏點頭應著,“你要堅持吃藥。其實喝中藥的效果比直接吃藥丸的效果要快一些!
李柄森輕皺眉頭,無奈地說:“我也想喝中藥的,只是學校里確實是沒有熬藥的地方,這條件有限,我也沒有辦法!
但凡有點辦法,他都直接熬藥了。
被取笑怕什么?
有比生病還要難受嗎?有比天天晚上睡不著難受嗎?有比以后和老婆那啥的生活不和諧重要嗎?
“那你繼續吃藥丸吧。”蘇半夏說著,而后狐疑地問著,“你今天過來就是跟我說這事?”
這治療的后續不必告訴她了吧?
他們又不是多么熟的朋友。
“不是。”李柄森拼命搖頭地說,“我今天過來主要是想問問你,你那些狗皮膏藥貼還有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朝兩邊看了看,聲音小小的,生怕被別人聽到。
蘇半夏立刻警醒,馬上搖頭。
她說的是真的,這膏藥確實是沒有了。
因為前天晚上爺爺的提醒,所以她昨天只做了一些膏藥,除了給林湘婷一些,其它的全都留在家里備用。
現在手上是真的沒有。
李柄森一聽,急了,問著:“怎么沒有了呢?”
“沒有就沒有了!碧K半夏應著,“這些膏藥是我做來給親朋好友用的,又不是拿來賣的,數量本來就不多,沒有很正常!
“我還想買一點風濕膏藥呢。”李柄森苦著一張臉說,“我們全家除了之外,全都被風濕困擾。特別是我奶,以前生我爸我姑我叔他們的時候,因為家里窮,生了孩子沒幾天就得下地干活,月子都沒有好好做!
“她的風濕病最嚴重,每當陰雨天都痛得睡不著覺!
“我聽同學們說你家祖傳的膏藥效果很好,我們班那個林湘婷風濕病犯了,就是貼了你們家兩貼膏藥就好了!
“我就想找你向你買點!
其實自他去醫院檢查開藥后,他對蘇半夏一家的醫術很是信服,對他們家祖傳的膏藥的效果更是信服,即便他沒有用過。
但是,怎么就沒有了呢?
“買不了。”蘇半夏說著,“本來就沒有多少,現在買藥材太難了。”
“要哪一些藥材?”李柄森問著,“你列個單子,我去買。然后能麻煩你幫著制作一些可以嗎?”
蘇半夏本來是想搖頭的,但是看到李柄森這可憐兮兮地樣子,心里一軟,說:“那你寫給你吧。下周末我回家給你做!
“就做十貼的量。”
蘇半夏承認,她還是心軟了。
主要是李柄森說也太可憐了。
而她本來就是一個容易心軟的人。
“好!崩畋吲d地立刻點頭,說著,“你現在能寫藥材給我嗎?我明天得空就去購買。”
明天下午沒有課,正好可以偷偷地去購買。
蘇半夏點頭。
而后,她拿出自己的本子,快速地將風濕膏藥所需的大部分藥材都寫上,并且每一樣藥材的份量是一樣的。
李柄森拿到藥材看了一下,特別是看到這上面的藥材數量,有些驚訝地看著蘇半夏。
蘇半夏解釋著:“這個方子是我祖傳的方子。所以為了保密起見,別人幫買時,藥材都是等量的!
原主正是靠著這些方子才在黃泥塘林場活得滋潤。
她是絕對不可能將這些方子給泄漏出去的。
李柄森理解。
若是他家有效果這么好的方子,他這一輩子也不用上學了,直接躺平就成了,但是奈何他家沒有這些方子,所以還是得辛苦考大學,畢業之后等分配工作。
周三中午,蘇半夏收到了程硯時的信。
她是拿著信,看著這上面剛勁有力的字體,再看到落款,這才知道程硯時竟然寫信給她。
想到寢室人員混雜,蘇半夏直接拿著信就在學校的花園的涼亭打開了。
“半夏,展信佳。半夏,請允許我稱呼你為半夏,畢竟直接稱呼你為蘇半夏,倒顯得我們兩個生疏了……”
程硯時的字并不像他本人那個清雋,而是另一種風格,剛勁有筆風。
他簡單地寫了一下他在學校里上什么課,又寫了一些學校的趣事,最后還問她這周六放學之后回家嗎?還問她方便嗎?方便的話給他一張她的課程表和學校作息表。
蘇半夏第一次收到男生的信。以前通訊發達的時候,大家聯絡都是用企鵝號或者微號,或者其它的通訊號,再不濟,也是會直接打電話,很少會寫信。
她將信翻來覆去地看了兩三遍。
看完之后,她將信小心地收好,而后又去買了信紙,信封和郵票,回寢室給程硯時寫信。
她的信的內容也沒有寫什么,也是將學校最近發生的趣事寫一下,而后將自己的課程表和作息表給附上。
最后,她將信紙放進去,將信封給粘貼好,又將郵票給粘貼上。
至于收信地址和收信人,她等到郵局再寫。
這時,一只手伸過來,一用力就將蘇半夏手上的那這一封信給搶走了。
蘇半夏抬頭一看,是何赤芍。
還沒有等她說些什么,何赤芍立刻叫嚷嚷道:“喲,半夏,你寫信啊。你這信寫給誰?寫給對象嗎?”
說罷,她就看向那一封信的封面。
封面上什么也沒有寫,連個郵編也沒有。
何赤芍錯愕。
此時,蘇半夏趁機將信給搶了過來。
她沉下臉,很嚴肅地說:“何赤芍,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你不能動我的東西!
她的聲音有些大,臉色又很嚴肅,這一下子就將何赤芍給鎮住了。
何赤芍有些手足無措,她看了看寢室其他人,大家都只是看著她,并沒有開口幫她說話的意思。
何赤芍嘟起嘴,有些不服,但是礙于形勢,仍是道歉:“對不起,我只是向你開個玩笑。沒想到你的反應那么大。”
“這不是反應大不大的問題!碧K半夏冷著一張臉說著,“這是我的東西,我的信件,我私人的東西,沒有經過許可,請不要隨便動!
“任誰也不想讓別人看到或者知道自己寫給別人的信的內容!再說了,你也不要亂說,我沒有對象!”
蘇半夏重重地強調著。
她之所以不寫收件人的地址,就是不想讓人看到。也幸好她沒有寫,要不然讓何赤芍看到了,何赤芍肯定是叫嚷嚷地! ∵對象!
屆時,整個寢室,甚至整個班級都知道她寫信給程硯時了。
何赤芍明顯不服,可是蘇半夏此刻的語氣太過嚴厲,她這會兒也不好說些什么。
蘇半夏將信拿到柜子里放好,還將鎖給鎖上。
平時她的柜子都是上鎖的,這次也不例外,然而何赤芍看在眼里,就覺得這肯定是蘇半夏不放心她,防止她再次偷看,所以才將信給鎖住的。
“放心吧!焙纬嗌值脑娇丛缴鷼,“我才不會偷看呢。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
“你反應那么大,這樣的玩笑難道都開不起嗎?”
蘇半夏轉頭,臉色依然很冷,說:“我開不起。這樣的玩笑我確實是開不起,請你以后不要跟我開這樣的玩笑。也不要亂造謠!”
何赤芍:……
隨后,蘇半夏不等何赤芍說些什么,拿起水壺,打算去熱水房里打點開水給明天喝。
盧書敏也趕緊拿上熱水壺跟上去。
出了寢室的門口,盧書敏看了一眼蘇半夏的臉色,見她的臉色有些松緩,便說著:“半夏,不要生氣了。何赤芍她人還小,不太懂這些。你這一次跟她強調了,下次她肯定不會再做這樣的事!
蘇半夏停住腳步,一臉嚴肅地看著盧書敏,說:“她小,我比她還要小一些!她哪里是不懂?她是故意看的。”
“也幸好我寫信的時間她不在寢室里,要不然我寫什么內容她都看光了。”
盧書敏見蘇半夏這嚴肅的樣子,笑了笑,說:“看了也沒有事,又不是寫什么見不得人或者反動的東西。”
蘇半夏冷笑,說:“我是沒有寫見不得人或者反動的東西,但是我寫的信,我不希望除了收信人之外,還有第二個人看到。”
“這是我的隱私。除非我愿意,要不然何赤芍就是侵犯我的隱私。”
盧書敏又笑著,說::“哪里有這么嚴重哦?”
蘇半夏很認真地強調著:“就是有這么嚴重。這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盧書敏:……
她這會兒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隨便拿別人的東西看,這本來就是不禮貌的行為!碧K半夏又繼續說,“我這一次很鄭重地向她提出警告了,她下次再這樣的話,別怪我不客氣了!
她故意將事情說得嚴重一些,免得何赤芍以為還亂拿她的東西。
她不喜歡別人做這樣的事。
盧書敏見蘇半夏這么說,于是不再說些什么了。
“書敏姐,我知道你是想緩和一下我和何赤芍之間的關系。”蘇半夏看了一眼老好人盧書敏,說著,“但是這樣的事情,我真的不喜歡!
“我說話的語氣是重一點,但是我這是先禮后兵!
盧書敏點頭,苦笑一下,說:“我怕你們兩個鬧僵了,以后寢室的氣氛有些奇怪。”
其實現在寢室的氣氛都有些奇怪了,蘇半夏和曹麗雅平時都不怎么說話,現在蘇半夏又跟何赤芍鬧矛盾,以后蘇半夏在寢室里不好與人相處。
“沒啥奇怪的。處得來就處,處不來就不處!碧K半夏說著,“這有什么好奇怪的。”
盧書敏:……
那就沒有什么好說的。
“人與人相處要看性格,要看緣分的!碧K半夏說著,“不是什么人都能處得來的。”
“好吧。”盧書敏應著,余下的路程沒有再說了。
第二天中午放學之后,蘇半夏就去郵局將這一封信給寄出去了。
信寄出去之后,她又繼續集中精力學習,除了課本上的內容之外,天天晚上都去系統里面的模擬醫館里去給里面的病人看病,攢積分,積累經驗。
因為這段時間基本沒有什么攢積分的機會,她系統里面的積分也只是可憐兮兮的一百來分。
為了能更好更快地將課本上的內容給記下來,這天晚上寢室關燈之后,蘇半夏在心里呼喚著系統。
“系統,我再用這些積分購買一顆增強記憶力和智力的藥丸,可以嗎?”蘇半夏在心里問著。
“你已經服用過這藥丸了,再次服用的話,效果不大。”系統說道。
蘇半夏的眉頭皺了起來,她也不再說些什么,而是放空腦袋想著,過了好一會兒,蘇半夏又問著:“系統,我拿這些積分環換購星際位面的那些大腦開發液。我記得星際位面上有這些的。”
“是有這些!毕到y說著,“不過它的藥效跟智力丸差不多,你購買后服用,也沒有什么效果。再者,你沒有精神力,而這大腦開發液藥效太強了,你冒險服下的話,萬一腦域崩潰,那后果不堪設想!
“怎么不堪設想法?”蘇半夏反問著。
“輕一點變成一個傻子,重一點的話,變成植物人!毕到y說著,“兩種后果都能讓人生不如死。”
蘇半夏:……
算了,既然這樣的話,還浪費積分購買這大腦開發液做啥?
“凡事都不能走捷徑啊!碧K半夏感慨地說著。
“宿主,你跟我綁定,已經是最大的捷徑了,你還想走其它的捷徑,這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系統反問著。
這話大大的安慰了蘇半夏。
也是,自從綁定系統之后,她的醫術和醫學知識突飛猛進,已經遠遠地走在同齡人的面前。
若是還想走其它的捷徑,確實是有些過份了。
再者,她的記憶力和智力都提升不少,雖然現在記東西要麻煩一些,但是比其他同學要好得多。
她應該知足才對。
想到這里,蘇半夏不再糾結這事了,而是快速地集中精力,開始進入模擬醫館里給病人看病。
周六仍是一天的課,不過,中午的時候,蘇半夏就將要帶的書本放到書包里,其它什么東西也不帶,等下午一下課,拿起書本就往校門口那里走去。
她這一次不回寢室了。
她上一次跟何赤芍鬧矛盾,自那以后,何赤芍不再跟她說話。
雖說這一次回寢室何赤芍也不一定會提出跟她一起搭車,但是她卻不想再回寢室。
蘇半夏在校門口旁邊的公交車站等了一會兒公交車就過來了,甫一上車,她就看到坐在后面的程硯時。
程硯時一看到她,雙眼發亮,略有些清冷的人卻揮著手,示意她過來。
蘇半夏不由自主地笑了笑,走了過去。
程硯時特地起身,讓蘇半夏坐到里面的位置去,等蘇半夏坐好之后,他才坐下來。
“好巧!背坛帟r笑著,兩眼熠熠生輝。
蘇半夏也抿了抿嘴,說:“是挺巧的!
上周,她是在寢室里收拾了半個小時的東西,這才出來搭車的,車上遇到程硯時。
這一次,她下課就出來了,還是遇上程硯時,這不是巧合,是什么?
此時的蘇半夏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有人處心積慮地制造巧合與她相遇。
而此時,她聽得程硯時問著:“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出來了?”
寫信
“我上次回到家已經很晚了!碧K半夏解釋著, “我爺爺已經在做著飯了,所以我這一次也不在學校里耽擱!
除了不想跟何赤芍一起走之外,她還想早點回去煮飯給爺爺吃。
雖說蘇京墨不是她的親爺爺, 但是卻是在這個世界上她最親的人。
程硯時點頭, 羨慕地說:“你對你爺爺真好!
“他對我也好!碧K半夏笑著。
主要是蘇京墨是真的對她很好,不管是愛情還是親情,都是相互的, 要是蘇京墨對她不好的話, 她才懶得理會蘇京墨呢。
程硯時點點頭, 對蘇京墨在蘇半夏心里的重要性有了新的認識。
他也識趣沒有問蘇半夏父母的事情, 除了他們才剛認識沒有多久, 這個時間點就問人家父母的事情, 這不是很好。第二則是因為蘇半夏一直在說她爺爺,并沒有提及父母, 可想而知,蘇半夏的父母在她心里應該不是很重要。
他們又一起聊了一些校園的趣事。
程硯時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過得那么快, 他甚至希望公交車司機開得慢一些,更慢一些, 讓他能跟蘇半夏多聊一會兒。
然而公交車司機似乎沒有聽到他的祈禱,開得賊快,轉眼間, 車子就快到站了。
程硯時將手中拿著的袋子給蘇半夏,說:“半夏, 這里面是紅棗,桂圓還有紅糖!
“你拿回去泡水喝。”
蘇半夏趕緊拒絕, 說:“不用,不用!
“拿著吧。這是我特地買的, 冬天快到了,用這些紅棗,桂圓還有紅糖泡水喝身子會暖和和的!
“來,我送你下車。”
說著,程硯時就站起來,就想送蘇半夏下車。
蘇半夏道不用,說:“不用那么麻煩,送我上車之后,你又得重新等公車。這個時間點正是下班高峰期,重新等車的話,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有公交車過來。即便過來了,很大概率都沒有位置了。”
這一趟公交車乘車的人比較多,除非是從始發站開始上車,要不然基本是等不到位置的。
“那我送你到后門口!背坛帟r也不再堅持,只說著。
蘇半夏只得任由他送了。
下了車之后,蘇半夏轉頭,看到程硯時還站在原地看著她離開,蘇半夏朝他揮揮手,而后頭也不回地回家了。
程硯時也趕緊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他回想剛才自己與蘇半夏相處的場景,特別是想到蘇半夏已經接受了他的禮物,頓時不自覺地笑了笑。
旁邊一個老頭子看到了,說:“你對象挺漂亮的。不過,以后你可不能這么做了,讓人家女孩子自己下車,你得跟著上車,送她到她家門口前,這才能更好地表現出你的誠意!
“再說了,下車又等車再上車,這有什么麻煩的?為了能使你的對象滿意你,再怎么麻煩也要去做。”
“要不然,怎么追到女孩子?”
程硯時在旁邊認真地聽著,邊聽邊贊同地點點頭。
他是第一次追女孩子,沒有什么經驗,也沒有相關類似的書可看,只是想著制造巧遇,先認識,然后再對對方好。
現在看來,他做得還不夠好。
那個老人見程硯時聽得認真,更來勁了,繼續說著:“你平時要時不時送她一些小禮物,最好是能早上過來接她上班,下班再送她回來。”
“有自行車更好,兩個人單獨在一起,能更快地熟悉彼此,讓感情更快地升溫。沒有自行車坐公車也成。還有,你要不經意間展示你的財力物力,讓你對象知道跟著你不用吃苦!
程硯時仍是點頭。
一直到下車,這個老人這才意猶未盡閉上嘴巴。
另一邊,程硯時下車之后,沒有立即回家,而是掏出紙和筆,開始將車上老人說的一些他認為可取的要點記下來。
自行車的話,他要是想買,立刻就能買得到。
可是,這京城的天氣越發地冷了,現在還只是要穿外套,過些天就要穿大棉襖了。
他到時穿著一身大棉襖騎自行車很臃腫,沒有風度不說,還騎得不快,他自己冷倒沒有什么,就是怕冷到蘇半夏。
所以自行車暫時不考慮去買,等天氣暖和一些,這個自行車可以提上日程。
程硯時在本子里寫著。
“硯時,你蹲在馬路邊上寫什么?”一個聲音叫了起來。
程硯時抬頭一看,是他爺爺。他立刻將本子往后背一放,說:“沒什么。忽然有些想法想寫下來!
程敏點點頭,心里有些疑惑有什么想法為什么不等回到家再寫,非要在大馬路上就寫。
不過他也不是那一種多事的,便沒有再問。
“回去吃飯吧!背堂艨闯坛帟r站著不動,說著。
程硯時點點頭,將本子收到自己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里,然后才快速走到程敏旁邊。
“你小子,最近每周周六都回家吃飯了?”走了幾步,程敏覺得不太對,便問著。
要是知道自從入學之后,硯時就恨不得粘在學校,別說周末了,就連放假他都只想在學校,不想回家。
祭祖那會兒要回老家,還是他親自出面,這小子才愿意放下手中的學業和他們一起回家。
現在是怎么一回事?連續三周周六晚上回家吃飯,上周六還去買了一些新鮮的瓜果回來呢。
雖然這小子在家也待不久,有時吃過飯就去學校,有時周日一大早就出發去學校,但是總比一直待在學校要好一些。
“想回就回。”程硯時想到第一次周六傍晚遇到蘇半夏時,臉上不知不覺就露出一抹笑容。
那一個周六傍晚,本來他也是要留在學校里學習的,只是飯票和錢用光了,又想著那么久沒有回過家,便臨時下了一個決定,回家吃飯。
沒想到,竟然那么巧就遇上蘇半夏。
他對蘇半夏其實沒有什么印象的,畢竟會海姆克急救法的人他們學校多的是,只是在重新相遇的那一刻,不知為何,促使他產生了與她交談的念頭。
程敏看看自家孫兒嘴角那一抹笑,又看了看天邊的晚霞,頓時有種吾家有男初長成的感覺。
他家孫子沉迷醫學,為人不茍言笑,對周圍的人,不管男女,態度冷淡,他一直都擔心自家孫兒以后會孤獨終身,但是現在看來,好像并不會孤獨終老。
程敏沒有多說,生怕自己多說一句,會壞了自家孫子的好事。
“最近學業跟得上嗎?”程敏又問著。雖然是這么問,但是他從來就不擔心自家孫子的學習會跟不上。
不是他吹,他還沒有見過別人有自家孫子這可怕到極致的自律能力與領悟能力,動手能力。
這樣的人,不管去學什么東西,都會學得好的。
程硯時點點頭,說:“跟得上的,就是有時候想多做一些實驗,增加自己的熟練程度。但奈何學校的設備優先,不能滿足!
程敏輕輕地嘆了一聲,看向遠方。
對于這個問題,其實是無解的。
若是能出國留學,那最好解決,但是以華國現在這國情,哪里能出國留學?想都不要想。
他伸手拍拍程硯時的肩膀,說:“再等等。”
程硯時沉默地點頭,并沒有再說什么。
等等就等等。
這么多年等過來了,再等等也無訪。
以前插隊下鄉當知青的時候,他看不到什么希望,但是仍然每天在繁重的勞作之外堅持看書,復習,自學高二高三的知識。
在他快要熬不下去,準備走家里的路子調回城的時候,等來了高考。
重新恢復高考之后,高考都考了兩屆了,上周六他去買新鮮瓜果蔬菜,看著不少農民挑著東西在街道外擺攤。
只要不是擺到主干道,基本沒有人理,也不像之前那樣被人抓。
這政策,會越來越松。
這一天,肯定是能等得到的。
蘇半夏回到家之后,蘇京墨還沒有回來,她隨手將程硯時給她的紅棗桂圓紅糖什么的放到堂屋的桌面上,隨后就去廚房里洗手準備做飯。
冰箱里冷藏著一些切好的羊肉還有一小盤剁好的豬蹄,還有一些瓜果蔬菜。
蘇半夏先將豬蹄給汆水,炒干,炒入味,再放入洗好的黃豆,而后倒入砂鍋里慢慢燜。
羊肉則是汆水過后,加了一小袋煲湯料,放了半個白蘿卜,放到高壓鍋里壓。
接著才開始清洗蔬菜。
看到兩口鍋同時燉煮著,蘇半夏不由地發出感慨,不管是在哪一個年代,都是有錢人過得舒服啊。
穿越之后,在鄉下當知青,那條件艱苦就不用說,在蘇家的時候的時候,雖說是住在筒子樓,但是洗衣服是需要手洗的,煮飯則是自己用煤炭燒爐子煮。
哪里像這樣,冰箱,洗衣機,煤氣,甚至高壓鍋都有,雖然這些東西的外形對她而言是比較古董一些,但是在這個年代來說,是算很不錯的。
等她將飯菜全部煮熟,又煮了一碗面,蘇京墨就回來了。
蘇京墨一回來,看到那一碗面,眼睛一亮,笑著問道:“半夏,好好的,你怎么煮起面來了?”
“爺,你愛吃面,所以今晚我看時間還早,就煮了一碗面給你!碧K半夏說著。
老爺子既吃面,又吃飯,但是比較喜歡吃面一些。
沒有時間還好說,既然她有時間,那就弄點老爺子喜歡吃的。
蘇京墨驚喜地接過來,而后在面前上面舀了一大勺豬蹄,加了一些燜豬蹄的湯汁。
豬蹄被蘇半夏燜得軟爛入味,入口即化。
蘇京墨朝蘇半夏伸出大拇指。
吃過晚飯之后,蘇半夏又對蘇京墨說起了學校的事情,重點說起了她打算給李柄森制作止痛膏藥的事情。
她說話的時候,還看向蘇京墨,生怕蘇京墨反對或者不贊同此事。
她這個小表情,蘇京墨自然是看在眼里,笑道:“爺爺沒有這么可怕,既然你答應幫別人制作風濕膏藥,那就做吧!
“不過,你做的膏藥,不要出現任何有關我們家的字樣。也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給他,私下找人沒有人看到的地方給他!
“這樣就算他或者別人要舉報,到時直接否認這膏藥不是你制作的就成了!
“這樣才能最好地保護自己!
蘇半夏點頭,并表示說:“我做過這一次,在政策開放之前,我都不會再制作膏藥給別人了。最主要是李柄森將他奶奶的事情說得太可憐了,我一時動了惻隱之心!
蘇京墨微微嘆氣,語重心長地說:“半夏,在我們救死扶傷的同時,我們也要注意保護好自己。”
并不是每一個病人都懂感激的。
蘇半夏點頭。
這個她知道的,前世刷新聞也看到過很多醫鬧,有些醫生盡心盡力救治病人,最后卻被病人連捅N刀。
舉報什么還算是小事。
第二天傍晚回到學校,蘇半夏看到門衛室的公告欄里有她的信件。
她去拿了信件,看了一下信件的寄信地址,發現是在玉城高中寄過來的。
玉城高中?
蘇半夏第一想到的就是蘇方海。
果然等她將信打開一看,真的是蘇方海寫給她的,在信中,蘇方海很感激她之前給他的那些復習資料,他看了她劃分的重點,又看了她解題的思路,成績有所提升。
他這一次寫信過來,是問問看還有沒有其它的復習資料,若是有的話,給他寄一些過來。他還說了一些家里的事,并且重點說了大姐蘇白薇知道她如此對爸媽,估計會到京城里來,讓她做好準備。
蘇半夏看到這里,眉頭皺得老緊。
無它,原主跟這個便宜大姐的關系不好,蘇京墨下鄉之后,她從京城回到玉城生活,而后就接收手了家里大部的家務,要知道之前,這些家務都是蘇白薇負責的。
在那五年間,蘇半夏被唐紅珍PUA,同時也被蘇白薇打壓,至于一家之主的蘇參,也是忙于工作,根本就不理這些事。
其實按道理還輪不到她下鄉的,但是下鄉這個消息傳來不久,蘇家人立刻花錢,找關系給蘇白薇弄了一份工作,蘇白薇上崗之后,飛快地相親結婚,所以下鄉的人就變成了十五歲的原主。
原主下鄉的時候,手上只有知青辦補貼的那一點錢,就蘇方海給了一點,其他人沒有給。
蘇參忙于工作,在家的時間少,以為一切唐紅珍都打理清楚了,蘇半夏下鄉的東西也唐紅珍也準備好了,所以就沒有理。
也幸好原主會做一些狗皮膏藥,還能看一些小病,能貼補一些糧食,要不然,就依她那個小身板下地干活掙工分,估計養活自己都難。
看到這封信,蘇半夏一時之間思緒萬千。
她拿著信回到了寢室。
寢室里的人都在,大家都剛洗完澡,準備收拾收拾,等會去晚自修。
盧書敏第一個發現蘇半夏進來,便說著:“半夏,你回來了?門衛室那里有一封你的信!
蘇半夏點頭,說:“謝謝你提醒,我看到了。我已經拿回來了。”
何赤芍在旁邊聽到了,冷嘲熱諷道:“我也看到公告牌那里有你的信了。要不是之前你說千萬不能未經過你的許可拿你的東西,我早就幫你拿回來了!
她來的時候也看到公告牌了,只是想到之前自己只是拿了一下蘇半夏的信,蘇半夏就大發雷霆,她想了想,到底沒有幫蘇半夏拿。
盧書敏也在旁邊點頭,說:“我也想著你的信你自己拿比較好一些,也就沒有幫你拿。”
“我自己來就行了!碧K半夏應著,“這種私人信件,不用你們幫忙拿!
何赤芍在旁邊陰陽怪氣地說:“我們哪里敢哦!
蘇半夏冷笑一下,說:“不敢就好。你就算是愿意幫我拿,我也不敢讓你拿。誰知道你拿回來的話,會不會把信封給我撕開,把信給看了?我可不敢冒這個險!
何赤芍氣得臉漲得通紅,她怒瞪蘇半夏一眼,說:“我不是這樣的人。”
她才不是這樣的人呢,蘇半夏把她想得太不堪了。
她不就是拿她的信看了一眼而已嘛,最后什么也沒有看到,蘇半夏憑什么要這么說她?
“不是這樣的人最好!碧K半夏冷淡地應著。
何赤芍一肚子就噎在喉嚨那里,上下不得。
蘇半夏將信給收好,而后從柜子里拿出信封和信紙,開始給便宜弟弟寫起信了。
她也沒有多說什么,只寫了自己還有其它的高考復習資料,隨信一起寄給他了,并且還說在《理科高考叢書》這一本書中夾了三張大團結還有幾張全國飯票,囑咐他在校期間好好學習,爭取考個好大學。
怕蘇方海急著用書,她第二天中午還回家一趟,將剩余的高考資料一起拿過來,而后去郵局郵寄回去給蘇方海了。
當天晚上,蘇半夏瞅準時機,找到李柄森,找了個沒有人的地方,將那十貼風濕膏藥貼遞給李柄森。
“給,”蘇半夏說著,重重地強調著,“這十貼風濕膏藥,是免費送給你的!
“我不會收取你任何東西,我們之間也不是買賣關系。這十貼膏藥是我無償贈予你的!
蘇半夏又將剩下的藥材遞過去,說:“這些是剩下的藥材。因為配方保密的原因,所以有些藥材我替換了相同價值的其他的藥材,希望你見諒。”
李柄森一看,眼睛大亮,聽到蘇半夏的話時,急得連忙搖頭,說:“我不好意思收你這么貴重的東西!”
“這可是你用祖傳方子制作出來的膏藥!雖說藥材是我買的,但是膏藥是你辛苦制作的,白白拿你的膏藥,我于心難安。更別說你還要將剩下的藥材還給我,這萬萬使不得,使不得!
“我要是這樣子做,讓我奶奶知道,準得吃竹筍炒肉。”
蘇半夏將手中的東西直接塞到他的手上,說:“拿著吧。下不為例。”
說著,她轉身就走了,為了避免被李柄森追上,她加快走路的步伐。
李柄森:……
他看著手中的膏藥和藥材,知道蘇半夏是為了避免麻煩才會無償幫他制作的,他一時之間又羞又愧。
他之前被蘇半夏懟的時候,還對蘇半夏充滿怨憤,F在蘇半夏卻冒著那以大的風險,無償幫他制作風濕膏藥。
這真是一個好同學!
這一邊,蘇半夏回到寢室之后,就收到系統發放的五十積分。三十積分是她幫著李柄森制作風濕膏藥的獎勵積分,二十積分則是得到了李柄森發自內心的感激而得到的。
而之前她幫著林湘婷和曹麗雅的時候,雖說也得到過這積分,但是她們兩個加起來都沒有李柄森一個人給的積分多。
蘇半夏不明白,問起系統來。
系統解釋著:“那是自然。你給李柄森十貼風濕膏藥,要是一人一貼的話,幫助十個人。即便一人兩貼,也能幫助五個人,所以得到的獎勵積分會多一些!
“萬一李柄森的奶奶將所有的膏藥留給自己用呢?”蘇半夏反問著。
“這也沒有關系。能用十貼膏藥治療風濕疼痛的,說明風濕很嚴重。那么嚴重的風濕你都能治好,說明你的膏藥很厲害,合該獎勵這么多積分。”
蘇半夏:……
很有道理的樣子,不管怎么解釋都通。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能得到多一些積分,她會不愿意才怪?
周一到周五,何赤芍都沒有跟蘇半夏說過半句話。
卻不想,周六中午,她們回寢室休息的時候,何赤芍忽然朝蘇半夏開口,說:“蘇半夏,你要是跟我道歉,我就原諒你。”
蘇半夏:?
她沒有做錯事,道什么歉?
見蘇半夏一臉迷茫,何赤芍忍氣吞聲地說:“你上次說了那么過份的話,你要道歉,我才會原諒你,要不然,我不會原諒你的,以后也不會多跟你說一句話。”
蘇半夏:……
有病吧。
她有些懷念黃泥塘知青點那些知青了,雖然也有一兩個奇葩一些,但是再怎么奇葩,也沒有何赤芍這么奇葩。
就連曹麗雅,也沒有何赤芍這么自以為是。
“不原諒我就不原諒唄。我又沒有做錯事,為什么要道歉?你不跟我說話就不跟唄!碧K半夏冷笑一聲,說著。
反正她又沒有多稀罕。大學就四年,畢業之后各分東西,到時聯系就少了,誰還會記得有這么一個人?
何赤芍氣得臉立刻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