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兄長義務[十一]
聽到這句很顯幼稚的話, 福澤諭吉垂下的眼簾目光微動,“世界第一好?”
“恩恩!”我妻真也點頭。
“謝謝,”福澤諭吉微微偏頭,在我妻真也期待的目光下, 回夸一句, “你同樣是世界第一……好!
我妻真也滿足到不行, 可他想福澤諭吉再說一遍, 于是要求:“我聽不見,你用手勢再說一遍。”
福澤諭吉手指微動:你是世界第一好人。
我妻真也笑起來, 他抬著福澤諭吉的下巴親了一下。
模樣和說的話還挺氣勢:“好了,別不開心了, 我這樣算是哄好你了嗎?”
福澤諭吉回想一下,方才我妻真也的說的話確實可以用哄字形容。
被小自己十多歲的小孩哄, 感覺挺微妙, 在我妻真也的目光下,福澤諭吉點頭:“是!
注意到福澤諭吉的電話持續震動,來電一個接一個, 可是福澤諭吉并沒有接聽的興趣,我妻真也好奇說, “今天的電話好多,為什么不接!
福澤諭吉看了一眼, 電話均來自媒體報社,政府部門,收起手機,“騷擾電話!
我妻真也恍然點頭:“那就不要接!
如慣常一樣, 我妻真也覺得今天并沒有和從前有什么差別,和福澤諭吉一起, 他們照舊在偵探社樓下的咖啡館吃了早餐。唯一的一點不同就是福澤諭吉減少他看手機的時間了。
我妻真也很不舍將手機交出去。
福澤諭吉當時已經用過早餐,坐在他的對面,用手勢對他說:這兩天橫濱網絡有些亂,等到第三天再將手機還給你。
可即便這樣,我妻真也還是很不舍,交手機的動作很磨蹭。
福澤諭吉并沒有催他,只是一只手保持著朝上的動作,一直在盯著他看。
我妻真也泄氣,將手機放在福澤諭吉的掌心,他不舍的摸了摸手機,目光幽幽問福澤諭吉:“我的手機殼好不好看?”
福澤諭吉這才注意到我妻真也的手機殼,將手心的手機翻了一面,發現手機殼的印花是兩個小人手拉手的彩色簡筆畫。
比較高的小人白色短發,衣服以棕色為主,即便是簡筆畫臉上也沒什么表情;另一邊比較矮的小人是白色的不齊長發,最長的那兩縷用黑色蝴蝶結綁了小辮子,臉上用小紅圈畫著的紅暈,笑得很可愛。
福澤諭吉挑眉,“這上面的小人是我們嗎?”
“恩!蔽移拚也仍在幽幽盯著福澤諭吉,“是小女孩送給我的,很好看!
福澤諭吉將手機收起來,“我回去感謝她的!
我妻真也發現福澤諭吉沒聽懂他的暗示,苦惱到早餐都吃不下,苦苦揪著頭發,以至于沒有發現福澤諭吉眼中閃過的笑意。
偵探社的成員陸陸續續上班了。
他們的表情都很嚴肅,并且我妻真也發現,有些成員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略顯的僵硬,仔細看的話,還帶著恐懼與害怕。
這點在回來拿東西的文員小姐身上,表現得最為明顯。
可將這個念頭只在腦海中繞一圈,我妻真也就將它拋擲腦后,那些人的態度變化并不能牽動我妻真也的感情。
小辦公室內,我妻真也坐在沙發上,腿上放著一個收音機,手放在收音機的出聲孔處,通過手感受著微微的聲波震動。
他看到辦公室來了一個很怪的頹廢少年。少年帶著笨重的眼睛,身上披著紅色的棉被。
我妻真也眼睛微微瞇起,想著這個人行為好怪。
山田花袋極其不擅長和女生對話,他對女生害羞到了恐懼的地步,只要有女生在場的場合他都很少出場。幸虧他是一名“黑客”。
因此盡管加入了武裝偵探社,他也很少出現在偵探社內。這次他會出現在小辦公室,是因為社長請求他,將網上有關侮辱謾罵“偵探社內的那名黑手黨成員”言論全部刪除。
山田花袋看到小辦公室內竟然有女生的存在,雙腿顫抖,面色通紅,扶住門把手大聲喘氣:“女,女生——!”
我妻真也覺得這人更怪了。
福澤諭吉揉揉眉心,“花袋,看清楚,他不是女生!
山田花袋微微鎮定下來,仔細去看一眼,噢原來真的不是女生。他這才放心地呼吸空氣,忍住不去看沙發的方向,坐在社長面前,“萬分抱歉,福澤社長,我失禮了!
我妻真也繼續抱著收音機,興致勃勃盯著屋內的兩個人看。
山田花袋因為背后的目光坐立難安,尤其是方才還發生了認錯性別的事情!他感覺后背越來越燙,于是在與社長商量好事情之后,立刻站起身:“社長,您確定只黑掉有關于黑手黨成員的攻擊性留言與發帖嗎?有關于您的言論一概放置處理,是嗎?”
福澤諭吉:“是!
記下要求,山田花袋麻溜告辭:“社長,我先離開了!
看著被大力關上的房門,我妻真也心中咂舌。
今天的偵探社有很多人拜訪,其中大多數是西裝革履的人。
但這些人都被偵探社拒絕,因為拜訪過多,就連一直不著調的江戶川亂步也被拉來充當勞動力。
福澤諭吉接到來自橫濱異能特務科科長的請求會面。
這是一封十分帶有分量的會面請求。
福澤諭吉沉思幾秒,選擇拒絕。
可他不去就山,山來就他。
一小時后,特務科科長過來登門拜訪。
福澤諭吉當時眼神冷淡,他攏了攏身上的和服,下樓與特務科科長會面。
兩人的見面地點選在了偵探社對面大樓的茶館。
我妻真也這次沒能跟著福澤諭吉,他無聊地待在樓下的咖啡店。
咖啡店自從小田切事件后就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
收銀臺的老板大叔很和氣,他也會一點小小的手語,看見我妻真也無聊的樣子,便邀請他來收銀臺消遣一二。
老板大叔知道這個白發少年有點認生,于是在說出這句話后,便去了后廚清點食品材料。
果然,老板大叔在后廚看見,過了大概十幾分鐘,白發少年才走來收銀臺。
他無奈笑了笑,社長方才離開時拜托他照看一二,這樣也算是照看吧。
這小孩看著和社長一樣冷淡,其實是好怕生喲。
時不時向外看我妻真也的狀況,發現我妻真也專注盯著收銀臺的招財貓,并沒有任何不適應行為后,老板大叔這才專心投入食材清點工作。
因為太過投入,他并沒有注意到,后廚的門嘎吱嘎吱自動合上,斷絕了外面的聲音。
我妻真也正在盯著招財貓看,知道面前停下了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高挑秀麗青年,才抬起頭去看。
青年有著柔軟的棕色發絲,店外下了小雨,他手拎著一把正在滴水的雨傘,看向我妻真也的眼神有點低落的晦暗。
客人來了。
我妻真也扭頭去看老板大叔所在的后廚,后廚門關上了,他手動搖了一下招財貓的陶瓷手臂,慢吞吞講:“抱歉先生,咖啡店暫停營業!
被忘記了。
沢田綱吉垂下眼簾的那一刻想了很多,可睜開眼睛時,陰暗想法統統被藏起,他走到我妻真也的身前,良久微低頭顱,說:“我是沢田綱吉,被你救下,為你效勞!
我妻真也睜大眼睛,隨后搖頭,“你可能是認錯人了,我們—”
從未見過。
他的這句話被一張溫熱的唇堵住。
封住我妻真也半截話的那張唇,濕熱中帶著兇狠,尋不到人的著急,被遺忘的傷心,在此刻都融合在了一起。唇瓣貼在一起,沢田綱吉的動作可以稱得上是啃咬。
他已經讓步給了兩個人,為什么第三個親近我妻真也的人,不可以是他。
客人在親他!
我妻真也的腰被摟住,他不太開心,費力向后避開,可是客人臉上掩藏不住的壓抑與傷感,讓他心中也泛起難受的感覺。
可是這樣不對!
我妻真也想伸手推開沢田綱吉,結果沢田綱吉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留下印子就自己起身。
沢田綱吉摸向他的耳垂:“調查信息顯示你的助聽器報廢,你又聽不見聲音了,這和你失憶會有關聯嗎?”
我妻真也拍掉對方觸碰自己的手,他面上帶著警惕,站起身貼到墻面,拉了很遠的距離。
棕色發絲垂下,藏住沢田綱吉濃郁深沉的眼神,他嘗到嘴中的苦澀味道。從西裝的船型口袋中拿出一個很小很小的盒子,打開后里面是兩個彎彎的黑色東西。
他看向我妻真也,“真也!
請相信,我永遠不會傷害你。
嗖。
一枚靜音子彈穿過玻璃櫥窗,擦過沢田綱吉的側臉,在沢田綱吉的側臉留下一道見血的傷痕,然后射入墻面。
帶著濃厚的警告。
沢田綱吉看向射擊的人。
武裝偵探社社長,福澤諭吉。
是趁人之危的家伙。
他看了眼自從福澤諭吉出現后,目光眼神全部追隨過去的我妻真也,骨節微不可見地咯咯作響,解開黑色西裝外套扣子,露出白襯衫。
福澤諭吉推開門,第一時間看向貼墻站著的我妻真也,注意到他嘴角的咬傷后眼神冷冽,緊接著看向沢田綱吉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72 兄長義務[十二]
福澤諭吉舉起槍, 這次對準的是沢田綱吉的腦袋:“離開這里!
黑色皮鞋輕輕拍打地面一下,這是人煩悶時的細節反應,沢田綱吉說,“在他失憶的這段時間, 你做了什么?你騙了他什么?”
這句話簡直讓福澤諭吉眉頭一緊, 他注意到沢田綱吉的表情, 帶著隱含的憤怒, 龍被觸碰到珍寶時的憤怒。
福澤諭吉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更加不能讓沢田綱吉接近我妻真也,“三秒鐘之內離開。公安部有令, 當中槍殺港口mafia成員無罪。”
沢田綱吉面上露出一個微笑的表情,眼神卻徹底黑下來。
若是在另一個世界, 或者說上一世,他習慣用拳套來攻擊對手, 打敗敵人;可是這個世界有一個十四歲的沢田綱吉, 拳套在十四歲的沢田綱吉手上,因此,沢田綱吉今天只是雙手纏上了白色的繃帶, 以白色繃帶代替從前的武器。
繃帶外露出的骨節泛著涼意,他走向福澤諭吉, 抓住飛來的子彈,丟在地上。
“槍殺港口mafia成員無罪, 可謊言是有罪的!
福澤諭吉微低眼睫,隨后丟下手/槍,選擇與沢田綱吉同條件搏斗。
接住沢田綱吉蘊藏著極大力度的拳頭,說,
“如果你輸了,離開這里。”
沢田綱吉沒有回答, 但是卻又仿佛無形中說,他不會輸。
兩人的身手幾乎等同,一招一式之間看不出誰占上風,但是又能看出兩人下手時絲毫不留情面。
沢田綱吉余光中瞥見我妻真也面上露出心疼的神情,自知肯定不是屬于自己的,收回目光后攻擊性更強了。
趁人之危的家伙就要受到教訓。
在他收到的消息中,偵探社社長身邊多了一個寸步不離的少年。
消息模棱兩可曖昧無比,誰能想象出沢田綱吉當時的心情。
福澤諭吉小臂擋住木板,手臂陣痛,表情仍像是未察覺,對到木板后沢田綱吉的眼神,只是淡淡道,“現在該我了!
兩人的動手動靜這么大,咖啡店老板出來一看,一個黑色西裝,一個傳統和服,兩人臉上身上均已掛彩。
老板大叔下意識看向我妻真也,他以為黑色西裝是偵探社的仇家找來的,連忙拉著僵硬在墻邊的我妻真也,想要帶著對方躲到后廚。
他發現我妻真也面色慘白臉上冒著冷汗,眼神也不太正常,以為是嚇到了,于是趕忙低聲安慰:“孩子,別怕,社長非常厲害,我們很快就會安全了!
福澤諭吉聽見這句話下意識去看我妻真也,手下有一秒鐘疏忽于防備,被沢田綱吉抓住時機一腳踹出好遠。
福澤諭吉緩慢撐起身,唇角溢出一絲鮮血,他抬手擦去。
沢田綱吉從后腰處拿出槍,對準福澤諭吉,說話間扳動扣板,“即便你對他有救命之恩,我也同樣不能忍受你對他的欺騙—”
嘭。
一道射偏的子/彈打到墻上。
可這個槍聲卻不是從沢田綱吉的手中發出的。
來自沢田綱吉身后。
來自我妻真也。
沢田綱吉像是石膏一般僵硬,他一頓一頓回頭。
我妻真也雙手握住一把槍,緊張地對準沢田綱吉,他的指尖不斷發抖,可是聲音卻帶著怒氣,很堅定說,“不能欺負我哥哥,離開這里。”
“你是在生氣嗎?我剛剛親了你,你并不生氣,現在我打了他,你卻對我開槍。”沢田綱吉的語氣像過往那樣溫和溫柔。
黑色西裝的語氣讓我妻真也莫名想哭,他感覺自己好像是認識對方的,就是自己忘了而已。
可是他的記憶明明很完整,哥哥是哥哥,真也是真也,他的生活很好很幸福,除了不知道為什么又聽不見聲音后,一切都沒有任何的差池。
他生疏地拿起槍,眼底冒著一層淚花,“離開這里!
沢田綱吉收起槍,走到我妻真也的身邊,哪怕我妻真也舉著槍的手一直跟隨著他,他也未懼怕。
行動間依舊很溫柔,他幫助我妻真也對準槍口,對準他的胸腔,“這里是心臟,一般殺人的話,對準這里是最一招致命的!
沢田綱吉距離我妻真也實在太近,福澤諭吉不敢輕易動作。
我妻真也握住槍的手仍在顫抖。
可沢田綱吉面上帶著淺淺的笑意,握住槍口,“其實,對準大腦的話暗殺率要比心臟高,你要試試嗎,因為我的性命是由你救來的!
我妻真也想逃離。
福澤諭吉擰眉,沢田綱吉給他一種危險品的感覺:“你想要的條件我都可以滿足,離開他。”
沢田綱吉從西裝外套內側掏出一個黑色小盒子,珍視地從中拿出一個助聽器,想為我妻真也戴上,即使我妻真也的槍口由于害怕再次對準他的心臟也無所謂。
他抬手為我妻真也佩戴上一只,“這款助聽器,和你最初的那一款是同一個制造者。”
語氣中帶著邀功,與濃烈的希望。
他希望,我妻真也不再用這種眼光看他。
他希望,我妻真也可以恢復聽力。
他希望,我妻真也可以恢復記憶。當時是他的失誤,他是在火災發生的三個小時后才知道我妻真也失蹤。沒來得及救下真也。
聲音的大門再次為我妻真也打開。
紛亂,嘈雜的聲音如甘霖,再次襲入寂靜枯寂的大腦曠野。
我妻真也的靈魂像是劈成了兩半,一半興奮地尖叫雀躍著,另一半在痛苦呻/吟著。
一直觀察著我妻真也神色,沢田綱吉知道我妻真也恢復了聽力,腰微彎下,帶著小心翼翼,“你聽見了聲音,可以放心了嗎?我不會傷害你,可以跟我走嗎?”
我妻真也搖頭,抬手摘下助聽器。
就在那一刻,福澤諭吉將我妻真也從沢田綱吉面前抱走到數米之外。
“我要哥哥!
有聲音的世界,以及哥哥,二選一。
我妻真也永遠會選擇哥哥。
沢田綱吉看著手心,上面有著兩個助聽器。
他舔了舔唇角,是血液的咸味。
黑色西裝外套以及白色襯衫雖然不沾染任何臟污,可是沢田綱吉仍顯得十分狼狽。
我妻真也頭痛欲裂,他抓著福澤諭吉的衣服,腦海中擠進一個畫面。
一個巨大的木箱,里面躺著身著燕尾服、面色蒼白、昏睡著的棕發青年。
沢田綱吉站起身。
我妻真也:“我是在木箱子中救下你的嗎?”
沢田綱吉爆發出喜悅。
我妻真也頭埋在福澤諭吉的懷中,福澤諭吉抱他的手臂格外的緊。
“救命之恩一筆勾銷,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沢田綱吉偏頭,像是他也同樣喪失聽力,“……什么?”
我妻真也沒抬頭,他看不見任何事物,也讀不出來唇,他像是蒙著眼睛走路的人:“我沒有恢復記憶,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但是如果我恢復了記憶,我變成了那個人—”
我妻真也抬頭,他與沢田綱吉對視,“我也不會和你走,我選擇哥哥。”
沢田綱吉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他不是你的哥哥!
我妻真也聲音尖銳,他的指尖嵌入福澤諭吉的手臂,用一種很古怪的目光看沢田綱吉:“他是!”
“我永遠都不會是你的最先選擇,是嗎?”沢田綱吉輕聲說。
我妻真也不知道永遠有多長,但是現在,他點了頭。
沢田綱吉的碎發落下,不知多久,他站起身,扣好西裝扣子,拿起那把滴水的傘離開。
他留給老板大叔一張銀行卡,推門離開前,看了一眼我妻真也。
錯開目光時,他落在福澤諭吉身上的眼睛像是一灘死潭。
福澤諭吉安撫手下顫抖的身體,履行兄長義務。
73 兄長義務[十三]
福澤諭吉知道, 他還會再回來的。
絕不僅僅只有這一次。
他對咖啡店老板先投去一個歉意的神情,示意一會兒會親自對老板做出補償。
偵探社辦公室現在沒人。
福澤諭吉抱著我妻真也來到小辦公室。
不是橫抱。我妻真也不喜歡那樣的姿勢,外加他的身體一直在發抖,福澤諭吉只能將他抱在胸前, 一手固在他的后頸處, 一手托住他的屁股。
這是個控制欲很強的姿勢, 但在此刻卻意外的讓我妻真也沒有那么發抖。
“哥哥哥哥, 哥,”我妻真也摟住福澤諭吉的脖子, 整個人跪在他的身上,很大很圓的棕色眼睛目光里都是福澤諭吉, 他眼睛里滿是倉皇無措,“你愛真也嗎?你愛真也嗎?真也愛你, 永遠愛你。”
“……我也愛你。”福澤諭吉將薄毯放在他的身上, 過了很久回復道。
被這么濃烈的、真誠的愛包圍著,生命中缺失家人經歷的福澤諭吉怎么會不為之動容。
我妻真也很害怕寂靜,對聲音需求程度到達了超級可怖的階段。可就是這樣害怕寂靜的我妻真也, 卻做出了這樣的選擇,他不要聲音了, 他只要哥哥。
為此,他寧愿一直待在靜寂的世界。
福澤諭吉想, 他也正在愛他,他會充當好哥哥的角色。
即便這個人醒來會會是港口mafia的首領。
他現在不是那位嗜血殘暴的首領。
我妻真也不是。
如果孤獨的人遇到這樣的愛意,那么,即使這個孤獨的人有再冷硬的心腸, 也都會動容。
“睡吧!备芍I吉對我妻真也說。
我妻真也的眼睛睜得格外大,他一直看著福澤諭吉, 像是害怕,只要他一眨眨眼,福澤諭吉就會消失。
“我會陪著你!备芍I吉捂住我妻真也的眼睛。
我妻真也鼻尖尖特別紅,他眼瞼下方也是一圈紅色,他吐出一小口氣,手抓住薄薄的毯子,閉上了眼睛。
他睡著了,進入夢鄉,夢中出現熟悉的巨大水箱。
昏暗的小辦公室內,只有微弱的光線從窗戶處照射進來,陽光打在綠色的盆栽上,折射出小小的光暈。
福澤諭吉一直坐在椅子上,他闔上目,雙手抱著臂膀,像是坐立睡著。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隨后外面的人進來。
“社長,是誰來了,樓下咖啡店”江戶川亂步的話音止步于社長掛彩的臉,以及嘴角殘留的血跡。
“社長?”江戶川亂步面色冷下去,他握緊拳頭,轉身就要出去。
“亂步,回來!备芍I吉睜開眼睛,對著勉勉強強不情不愿折回站到他面前的江戶川亂步道,“這件事已經解決了。不過你和大家通知一聲,武裝偵探社明天就會恢復正常,明天大家正常上班。”
江戶川亂步睜大一直瞇著的眼睛,似是預感到福澤諭吉下一句要說什么。
“后天,偵探社會有一個新人前來報到,叫做國木田獨步,我會將社長之位交予他,以后就勞煩你多指引他。”福澤諭吉的音質很冷靜平穩,有條不絮說出這句話。
“社長?”江戶川亂步摘下了頭頂的帽子。
福澤諭吉站起身,“或許某一天,我會再回來偵探社。不要哭,亂步,你隨時可以來找我,如果偵探社陷入危險,無論何時,我都會出手相助。”
“我沒哭,我怎么會哭!”江戶川亂步狠狠揉了一把眼睛,他問出了他也始終不明白的話,“為什么呢?為什么你愿意為他付出這么大的代價呢?我知道特務科的科長今天來找你了,是他讓你在偵探社和我妻真也之間做個選擇是嗎?早知道我就不讓他認你做哥哥了!
福澤諭吉一直冷硬著的眉目融化些許。
這一刻,他不僅是江戶川亂步的上司,朋友,更是老師,引路人,“我遇到過很多選擇,今天種田山頭火給我的,在其中是微不足道的一個,可是對它,我做出的選擇卻是最符合內心想法的!
江戶川亂步離開了,他哼了一聲,“有我在,怎么會讓偵探社陷入危險,你就和弟弟好好的過退休日子吧,我們隨時歡迎你來偵探社視察……恢復記憶的弟弟就別帶過來了!
夜間,我妻真也發起高燒。
他臉頰燒得通紅,一直在閉著眼睛,嘴中也在囈語著。
福澤諭吉找了一個醫生過來家中,醫生給出的結論不太樂觀,“他的身體素質太差了,我很少見到像他這樣差的體質,我都不敢給他打快速退燒針了!
我妻真也醒了,他倦倦地趴在福澤諭吉的懷中,看到白大褂下意識想到寺廟那天的經歷,苦著臉,又讀到醫生的唇型,說:“我的身體一點兒也不差,我好著呢!
福澤諭吉拍拍他的腦袋,示意他乖一點兒,隨后詢問醫生:“那他現在這樣高燒,這怎么辦?”
醫生思索:“先吃退燒藥,隨后物理降溫,用冷毛巾敷在他的額頭,看今夜過后溫度會不會下降。”
其實也只能這樣了。
醫生在告辭這對看起來像兄弟的人前,對著前來送行的福澤諭吉說:“等他病好之后,記得好好調養他的身體,他看起來還這么年輕,可身體這么衰弱,怕是……”
醫生沒有說完。
再說下去怕是會惹人不快。
福澤諭吉站在門口。
如果按照我妻真也是黑手黨首領的年齡來推算,那么身體衰弱也是必然的,樣貌得以保持年輕可能也是使用了某位異能者的異能。
可是此刻,福澤諭吉想我妻真也活得再長一點,再長一點,活到木箱子中攢滿香包,然后兩人再一起挑一個春暖花開的日子回憶從前。
與此同時,福澤諭吉心目中升起一個長達兩秒的無恥念頭,如果我妻真也永遠也不恢復記憶就好了。
森鷗外可以直接清掃黑手黨敗類,整頓和掌管黑手黨。異能特務科負責維護白天的橫濱治安,偵探社維護傍晚黃昏,黑手黨維護夜間。
這樣,可以實現老師的三刻構想。
這大概就是一開始,老師讓他嘗試接納我妻真也做家人的重要動機。
福澤諭吉端著一杯溫水走到臥室。
拉開門,他就看見被子下方一個鼓起的小山丘。
他挑眉,走進,卻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個白色的短袖。
福澤諭吉低頭去看,發現是哪兒的后,“……真也?”
我妻真也聽不見,但是他窩在被子中好熱好熱,他以為是他身上穿了短袖和短褲的原因,于是將它們統統脫掉甩出去。
可身上就穿了一條內褲之后,還是好熱好熱,就像吞下去了火爐那么熱。
他捂著肚子,將身上的被子掀開。
隨后和福澤諭吉大眼瞪小眼。
“……我好熱!蔽移拚嬉舱f著說著有點委屈和難受,他感受到福澤諭吉身上的涼意,伸手就要向對方身上蹭涼。
福澤諭吉看到我妻真也后,扭頭輕咳一聲,將水杯放到桌子上,撿起白色短袖就要為我妻真也套上。
我妻真也抗拒,他的臉燒得紅紅的,“我好熱,我的肚子中有一個火爐,想吃冰塊!
他暈頭轉向想,如果能吃下一個冰箱那就再好不過了。
他發燒之后身上軟綿綿的,抗拒的力氣恐怕連小孩子玩笑打鬧的力氣都比不上,最終還是被福澤諭吉套上了短袖。
他睜著水潤的眼睛,福澤諭吉以為他老實了,轉身去拿水杯和藥。
轉身回來時我妻真也又將短袖脫掉了。
福澤諭吉:……
更甚者,我妻真也呆頭想了一會兒,覺得身上的唯一一件衣服是讓他無比熱的源泉,于是伸手想要脫下。
“別脫了。”福澤諭吉無奈說。
我妻真也聽不見,福澤諭吉只能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攔住他的動作。
我妻真也嘴抿了抿,非常委屈,“我好熱!
福澤諭吉喂他吃過藥,將從浴室拿來的涼毛巾放在他的額頭,“睡吧,睡醒之后就會好了!
我妻真也張嘴,吞下,頂著讓他覺得舒服不少的涼毛巾閉眼睡覺。
關上燈,福澤諭吉同樣閉上眼睛休息。
感覺到我森*晚*整*理妻真也慢慢磨蹭過來貼著他睡覺,兩人很大的身體皮膚面積都是接觸著的,福澤諭吉睜開眼睛,過了兩秒又閉上。
之前,兩人同樣穿著短袖短褲睡覺,都免不了身體皮膚接觸。
現在,我妻真也因為熱全脫了,正按著以往的習慣抱著他的一條胳膊睡覺。
福澤諭吉眉頭無形中緊皺,卻又無奈地松開。
能怎么辦?
若是今夜再和我妻真也提起這件事,可能我妻真也就又要感覺熱,預備一絲/不掛睡覺了。
74 兄長義務[完]
我妻真也自認為今天很早就醒來了。
他醒來后身子依舊不舒服。
發現福澤諭吉也早就醒了, 正在向屋子中端水杯,于是眼淚汪汪撲過去,向福澤諭吉說自己哪里難受。
“我腦袋很痛,脖子很痛, 肚子很痛, 腿也很痛。”我妻真也問福澤諭吉, “我是不是快死了!
福澤諭吉揉揉眉心, 為我妻真也量過體溫,一夜過去依舊沒有下降多少。
他昨夜一夜未眠, 是不是起身去探我妻真也的體溫。聽見我妻真也這句話,他心臟不由停下一個節拍, 皺眉用手勢道:不要亂說。
雖然還在發燒,但一夜過去, 我妻真也現在腦袋清醒不少。
他自己給自己套上了上衣, 找到了棕色麻質短褲,站起身準備穿上時,看見福澤諭吉的手, 不滿地撅起嘴,將短褲向旁邊一丟, 繼續躺下。
福澤諭吉挑眉,伸手拿出薄被蓋住我妻真也只穿白色內褲的下半身, 端起水杯就要向外走去,走之前微微搖頭,“那我要去偵探社上班了!
“可惜買某人的禮物已經到了偵探社,沒人認領。”
我妻真也等逐字逐字翻譯出福澤諭吉的話, 立刻舉手:“我,我去認領!
福澤諭吉端起水杯, 看了眼麻質短褲。
我妻真也乖乖起身,撿起來穿上,不過會兒又纏著福澤諭吉:“是給我的禮物嗎?是給我的禮物嗎?”
福澤諭吉遞給他的藥一口吞下,捧著水杯邊喝水邊看著福澤諭吉,用可憐巴巴的眼神在問,是給他的嗎。
見到福澤諭吉點頭,他雀躍一聲,便開始期待,眼睛變成星星眼追著福澤諭吉,用害羞的聲音說,“我想要的東西有好多!
想了想銀行卡的金額,福澤諭吉說:只要不是造航空母艦。
他更加開心了,踮腳說是親實則是啃了福澤諭吉好幾口。
去偵探社的路上翹首以盼。
坐在小辦公室,我妻真也托著腮,看著福澤諭吉手中的小盒子。
他疑惑不解。
和昨天黑色西裝青年手中的好像。
福澤諭吉說:這個盒子中的助聽器,是我幾天前委托一名異能力者制造而成,和你……之前佩戴的助聽器幾乎一模一樣。
我妻真也垂下腦袋,并沒有伸手去接這個盒子。
福澤諭吉感覺出我妻真也身上散發的不開心,他有點無措,難道我妻真也是滿意這個禮物?
在他的預設中,我妻真也應該是十分開心的。
就像來的路上,以及在家中時的期待那般才對。
他蹲下身,抬起我妻真也的下巴,想了好久詢問:“是在擔心如果佩戴上助聽器后,仍然聽不見怎么辦嗎?”
話音戛然而止,他看見我妻真也咬著下唇,面無表情在哭。
豆粒大的淚水落在助聽器的盒子上,落在福澤諭吉的手背上。
福澤諭吉生疏地擦掉他臉上的淚。
我妻真也拍開他的手,紅紅的眼睛看著他,氣呼呼的像街頭炸毛快要罵罵咧咧的小貓,“你是準備不要我了嗎?”
跟不上這個腦回路,福澤諭吉靜默幾秒,想了很久才終于想出來他想問的那句話怎么打手語:不是,沒有準備不要你。還有,為什么這樣問?
“你撒謊。昨天的黑西裝,以及紅軍服,白大褂那些人,他們都在說我戴上助聽器后會多出來一段記憶,他們都在勸你不要我,說你會吃虧!蔽移拚嬉蚕駱O了一個正在冒煙的茶壺。
他紅眼睛緊盯著福澤諭吉,打了個哭嗝,委屈中又帶著無比得意,“他們仗著我聽不見,就對你這樣說,其實我都發現了,都記著呢!
他說著說著癟著嘴,臉憋得通紅。
仗著他聽不見,以為他聽不見,就說他的壞話,什么人啊。
最終忍不住嗚嗚哭起來,手推著福澤諭吉拿著的助聽器盒子,“拿走它。”
福澤諭吉笑了一聲,他看著我妻真也,打開助聽器盒子,問目光依舊不由自主落在上面的我妻真也,“真的不要嗎?”
我妻真也將臉扭向另一個方向。
福澤諭吉扭回他的臉,眼睛對上我妻真也哭過之后異常清澈的眼睛,手依舊捏著他的下巴沒松開,“他們以為我會吃虧,是因為他們認為,你多出了一段記憶后,你就不會認我做哥哥!
我妻真也心想這些人好惡毒。
他抽著鼻翼,去推福澤諭吉:“你去教訓他們,他們這么惡毒,就要被收拾,你去!
福澤諭吉泛著白光的手掌依舊捏在我妻真也的下巴,臉上留下了兩道紅紅的指印。福澤諭吉問:“所以你會嗎,真也?”
停下去推福澤諭吉的手,我妻真也說:“真也不會!
福澤諭吉笑了,笑得非常好看,狹長的眼睛盛滿笑意,沒有開燈的小辦公室像是亮起來了一般。
不經常笑的人,笑起來會格外蘇感。
盡管福澤諭吉笑得十分淺顯,但這種程度已經十分難得。
我妻真也被福澤諭吉的笑容迷得暈頭轉向,他又不停喊哥哥哥哥。
“那我就不會吃虧,他們的說法永遠不會成立!备芍I吉說。
我妻真也連忙說:“你不會吃虧。我最愛你了,我永遠不會讓你吃虧,你永遠是真也的哥哥!
拿出助聽器,為我妻真也佩戴上,福澤諭吉說:“恩!
隨后,又說:“我永遠是!
我妻真也恢復了聽力,他很欣喜,于是看到什么都要去聽一聽。
但是最讓他欣喜的是,他的腦中并沒有多出什么記憶。
他覺得,說他壞話的那些人輸了。
到了晚上,他像是分享秘密般對福澤諭吉說,“你看,我的腦子里并沒有多出什么,你不會吃虧!
福澤諭吉今天已經講這句話聽了幾十遍,他嘆口氣,捏住我妻真也的嘴巴,“是的,我永遠不會吃虧,睡覺吧!
我妻真也有點掃興,他踢踢被子,不小心踢到了福澤諭吉,裝模做樣道歉:“哥哥,對不起,我只是想到你不會吃虧有點高興!
福澤諭吉:……
最后,在強勢要求下,我妻真也懷中抱著個小小的、播放著鋼琴曲的收音機,睡著了。
第二天。
福澤諭吉和我妻真也一道,又去了一次心理醫生那里。
催眠結束后,我妻真也沒有立即醒來,依舊在睡夢中。
心理醫生對于我妻真也仍沒有恢復記憶的建議是:“再等等吧,等到他的心理防線徹底降下,他就可以恢復記憶了!
這一天,福澤諭吉沒有穿和服,而是和我妻真也一般,穿了灰色的休閑服。他微微挽起袖子,露出有力的小臂,看向我妻真也,“會很快嗎?”
他的聲音太過于小,心理醫生沒有聽清,抬起正在記醫患筆記的腦袋,“福澤先生,您剛剛說了什么?”
福澤諭吉回神,搖頭:“沒什么!
心理醫生有事出去了一趟。
因為今天下午心理醫生并沒有其他的預約,所以在出去之前對福澤諭吉說:“讓他好好睡一覺吧,看起來他很久沒睡過好覺了。我的催眠可以讓他不再做噩夢。”
噩夢。
福澤諭吉眼簾微動,向著醫生道謝:“謝謝。”
醫生擺手出去了。
微微落下的發絲遮住眼中的深思,福澤諭吉記下醫生說的話。
有時間要問一問,我妻真也的夢中都有什么。
時間過去了一個小時。
我妻真也依舊睡得很香。
福澤諭吉的目光落在辦公室外的香樟樹。
“不好意思,先生,”一個女護士氣喘吁吁跑過來,敲了敲門隨后打開辦公室,對福澤諭吉說,“能麻煩您幫我們搬幾個箱子嗎?我們這里的男護士男醫生恰巧都不在,永近醫生方才翻箱子時也扭住了腰。”
永近醫生是為我妻真也治療的心理醫生。
福澤諭吉放下手中的雜志,向門外走去,“可以!
女護士松了一口氣,“這邊走,真是麻煩你了!
福澤諭吉出門時頓了頓,需要搬箱子的地方只在數米之外,很容易就能看見這間辦公室的情況。
他關上了辦公室的門,大步走去需要幫忙的地方。
箱子很容易就搬好了,耗時一分鐘都不到……
永近醫生扶著腰,對著福澤諭吉面帶感謝,“真是太謝謝你了,沒有你的幫忙我們還不知道要怎么辦呢,我們咨詢師目前還沒有男醫生!
沒有男醫生。
細看,福澤諭吉推開門的手帶著顫抖。
他推開門,看見了落地窗外漂亮的香樟樹,看到了干凈整齊的柏油路,看到了飛揚著的白色窗紗。
可是就是沒有看到躺椅上睡著的人。
永近醫生也跟著過來,她看見躺椅上的人也不見了,驚慌失措出聲,隨后捂住嘴,“快查監控。福澤先生,您不要著急,說不定您的弟弟只是去了衛生間!
可是去了衛生間,為什么會沒有引起福澤諭吉的注意呢。
明明福澤諭吉在離開的這一分鐘,也都分出幾分注意給這邊。
誰也不知道我妻真也是怎么被帶走的。
福澤諭吉腦海中猜出人是誰,臉上面無表情,可是拳頭攥起關節泛白。
我妻真也睜開眼睛,他好像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眼睛上被蒙著一層黑布,他想伸手去摘下黑布,半路手腕被抓住,抓住他手腕的那人感覺像是冰塊一般,手格外冰涼。
晃了晃腦袋,四周一片寂靜,我妻真也疑惑叫出聲:“哥哥?”
依舊是一片寂靜。
只有抓住他手腕的手在縮緊,在用力,像是要鉗住他一般。
我妻真也向后縮了縮,“是心理醫生給的新的治療方案嗎?我不喜歡這樣,哥哥,快說話。”
他沒等到說話的聲音,只等到一個人用力地在他嘴上咬了一口。
咬了一口還不罷休,還將舌頭送到他的嘴里。
我妻真也被迫咕咚咕咚了好久,他才被迫認識到,身邊的這個人,并不是哥哥。
終于被放開,我妻真也救命般呼吸著,他想要找福澤諭吉,低低地小聲念著哥哥,希望福澤諭吉快點找到他。
“我做過十年的彭格列首領,十年的首領生涯雖然過程壓抑,但也教會了我在遇到自己喜歡的東西時,要如何去暴力爭取!
這是沢田綱吉能夠穩坐彭格列黑手黨十年首領之位的原因。
也是沢田綱吉在十年中學會的一條重要處事原則。
現在,他將這一條,運用在了我妻真也身上。
75 通過一些手段
既然已經明白我妻真也永遠也不會愛上他, 那么就通過一些手段,讓我妻真也永遠離不開他。
沢田綱吉回想起那天,我妻真也趴在福澤諭吉懷中刺眼的眼神。
我妻真也聽到有點惴惴不安。
他也意識到,他被人綁架了, 被關在了一個房子中。
他向后退, 想離那個說話的人遠一點, 將這個人的聲音在腦海里晃了一圈卻發現根本對這個聲音不熟悉, 于是他試探著說:“謝謝你喜歡我,但是你不需要爭取我, 我們可以先從朋友做起!
“朋友?是嗎?但是你說過,我不要再來找你了!
我妻真也聽到身體一僵, 他知道這個人是誰了,他感覺自己的唇被咬了一口, 然后自己被抱在了那個人的懷中, 那個人問,“你說,真也, 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我妻真也生硬地仰起頭,嘴中塞入一個滑滑的舌頭, 透過黑色的布他仿佛可以看見沢田綱吉的面容。
他抬手將沢田綱吉推開。
不可能,他和沢田綱吉已經不能再做朋友了。
但是他現在肯定不能這樣說, 他想讓沢田綱吉放他出去,于是生疏地哄沢田綱吉說:“當然可以,其實我剛開始見到你的第一面,我的心就怦怦跳, 就很喜歡你,我想和你做朋友!
他現在哄人說甜蜜話的水平, 沒有之前的水平高。
沢田綱吉笑了一聲,隨后低聲說:“騙子。”
盡管身處于被綁架囚禁的狀態,我妻真也還是感到了一些惱羞。
“小騙子,那你再說,如果我們做了朋友,我還可以像這樣對你嗎?”
抱著他的沢田綱吉上半身好像只穿了一件襯衫,我妻真也能感覺到透過襯衫布料對方身上傳來的體溫。
他感到茫然,吞吞口水,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對待,不過他還是硬著頭皮說:“當然可以,只要是你,我都可以,我都喜歡!
一只手放在他的腰上,似乎有向下滑的趨勢,最后卻只是略微挑/逗的放在他的褲腰處:“這樣也可以嗎?”
空氣變得粘稠。
我妻真也嚇壞了,他從未接觸過這種情況,他向后退,可是他的手腕卻仍在沢田綱吉的手中。
他逃離不開。
他委屈地說:“不行,要先結婚,才能做那樣的事情!
那雙手頓了頓,似乎沒想到我妻真也會有這樣古樸的想法,“你要結婚?”
我妻真也恩了一聲,低聲說,“要先結婚才能做這樣的事情。我們可以從朋友做起,我也喜歡你,你也喜歡我,我們很快就會相愛的!
我妻真也的面上帶著以假亂真的真誠,心中練了好多次哥哥嘴上才順暢地說出口,“哥哥,你別著急,我想回家一次,然后我們就在一起。”
放在他腰間的手忽然捏緊,沢田綱吉說:“我不喜歡你。”
我妻真也疑惑前后的話意沖突,可是沢田綱吉說這句話的聲音卻帶著冷意,于是他就順著說:“你,不喜歡我,是我喜歡你!
沢田綱吉沉默幾秒,將他從前和我妻真也的相處事情簡要說了幾件,只不過講的過程中,給兩人都用了化名,我妻真也聽不出故事中的兩人是他和沢田綱吉。
“你說那個少爺,能猜出秘書喜歡他嗎?”看到被蒙住雙眼的我妻真也一臉疑惑,沢田綱吉說,“不要緊張,說出你內心的看法就好。”
如果能看到沢田綱吉的表情,我妻真也或許可以猜出沢田綱吉的想法,順著對方喜歡的方向說出猜測,哄對方開心。
可是他看不見,沢田綱吉說話的聲音又太冷靜,他感覺棘手,搖頭,“猜不出。”
沢田綱吉打定主意要他說出看法,手繼續放在他的褲腰處。
我妻真也全身緊繃,眼珠子四處轉了轉一片昏暗,加上現在又很安靜,他的精神也逐漸達到了恐懼臨界點,對沢田綱吉的威脅動作感到生氣,“你再多講一點他們相處的事情,我現在真的猜不出來!
“少爺答應過秘書,不做另一個人的男朋友。”沢田綱吉頓了許久,“秘書有次喝了被下□□的酒,少爺幫他疏解出來!
我妻真也看過很多的愛情類電影電視劇,他慢吞吞說:“我覺得,少爺應該知道了秘書喜歡他!
“還有嗎?”沢田綱吉看著我妻真也。
我妻真也茫然,還有嗎?他絞盡腦汁,“少爺應該不喜歡秘書!
他還有后半段猜測,但是應該也不討厭。
可是這個猜測未說完,沢田綱吉卻像是逃離,他放下我妻真也,一句話未說,離開了這間屋子。
離開之前,他將蒙住我妻真也的黑布摘下,對我妻真也說:“乖乖呆著,不要想著離開這里!
我妻真也對于他的舉動感到不解,他看著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躺在床上,心里還是感到很委屈,只不過是去了一次心理診所,睡醒之后就發現自己被綁架了。
他覺得福澤諭吉現在找他應該快找瘋了。
他希望福澤諭吉可以快點過來。
滴答滴答。
下雨了。
只有接近天花板的那扇小窗傳出了一點聲音。
但好歹屋中不再是寂靜一片。
我妻真也的恐懼精神狀態略微降下。
如果沒有哥哥,沒有福澤諭吉在身邊,對寂靜的環境,我妻真也是一丁點兒也不能接受。
他嘗試著走到房間門前,擰動門把,屋門被從外面反鎖。
我妻真也捶了捶臥室門,隨后慢慢蹲坐在小窗下的墻角。
他之前打傷了沢田綱吉,沢田綱吉也將他綁架走關在小屋里,他們兩個扯平了。
但是他一定不會喜歡沢田綱吉,我妻真也抱緊自己,耳朵,尤其是助聽器的部分,緊緊貼著墻壁。
良久,雨停了。
房子中又歸為一片寂靜。
我妻真也的手握成拳頭捶向墻壁,通過這樣來制造一點聲音,讓四周不這么寂靜。
他一邊砸,一邊想真痛,可另一只手擦擦下巴處不知道什么時候凝聚的眼淚,繼續捶著墻壁。
大概是過了五分鐘。
從監控中一直看著這幅場景的沢田綱吉才推開門走進來。
他很耐心地為我妻真也包扎著破皮流血的手掌,又拿出冰袋為我妻真也敷著哭過的眼睛,拿出老手收音機播放出鋼琴曲。
我妻真也情緒漸漸穩定,他看著沢田綱吉,“哥哥,我們之間扯平了。”
沢田綱吉從急救箱中拿出面前,低頭拿著棉簽為我妻真也擦拭傷口。
他依舊穿著白色襯衫,上面兩顆扣子解開,低下頭的模樣鼻骨格外優越,聽聞我妻真也的話從喉中哼出一聲,“恩?”
我妻真也說,“我傷過你,你現在也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將我關起來,我們扯平了!
沢田綱吉為他纏著繃帶。
我妻真也說,“我是真的喜歡你,你放我離開,我們從朋友做起,我們很快就會談戀愛的!
沢田綱吉拿出剪刀剪斷繃帶,他咬了咬我妻真也的唇,“你不喜歡我,你永遠也不會喜歡我。”
不知道為什么沢田綱吉說這句話的語氣這么肯定,我妻真也怯生生地看著沢田綱吉,“我現在就喜歡你啊!
沢田綱吉捂住他的眼睛,“你的眼神不一樣。”
你看我的眼神,和看福澤諭吉的眼神不一樣。
“不過沒關系,”沢田綱吉站起身,他提著醫藥箱,
“我會讓你離不開我的!
我妻真也覺得說喜歡沢田綱吉不好使,但是除了說喜歡對方,他也不知道說什么了。
手抓了抓床單,他同樣不知道沢田綱吉說的眼神,指的是哪種眼神。
看見沢田綱吉走時想帶走收音機,我妻真也起身抓著他的手,“哥哥,收音機可以留下嗎?周圍沒有聲音,我害怕!
沢田綱吉的耳麥里傳來了聲音,而他本人聽了幾秒隨后抬手切掉耳麥,眼睛落到我妻真也身上。
我妻真也感覺,耳麥里的聲音像是不贊同留下收音機,但是沢田綱吉本人的態度卻與之相反。
他努力抓住有點搖擺的沢田綱吉,踮起腳,親親沢田綱吉的側臉,兩人的身高有點大,想親側臉頰卻親到了側面頜骨。
“哥哥,你喜歡什么眼神?我會努力表現出來的?梢粤粝率找魴C嗎?”
沢田綱吉呼吸停頓了一瞬間,他的耳麥中被瘋狂滴滴。
抬手關掉耳麥,整個房間除了收音機叮叮咚咚的鋼琴聲,再無其它。
沢田綱吉擰眉,他的表情更加冷漠不近人情,“今天是第一天!
不知道對方想說什么,但我妻真也點頭,小心翼翼看向沢田綱吉,“對,第一天!
沢田綱吉將收音機放下,轉身離開關上房門。
我妻真也扯住他的襯衫袖口,小心翼翼,“我什么時候可以出去?”
沢田綱吉聲音很平靜,像是平靜的風一般,“回家?你指的是福澤諭吉的家嗎?”
我妻真也抱著收音機,他后退,擔心再說多會讓沢田綱吉收回收音機,“不,不,不是!
“是和琴酒的家嗎?”
又出來了一個不知道的人名。
我妻真也默不作聲。
沢田綱吉微笑,明明是那么溫柔的長相,那么溫柔的氣質,卻讓我妻真也感到害怕。
“既然真也你都解釋不出來,為什么還要出去?這間房子,在你離不開我之前,會是你和我的家!
76 他需要謝禮
到底是什么樣的離不開呢。
沢田綱吉已經說過好幾次了。
我妻真也抱著收音機, 說不出話。
門被關上。
我妻真也郁悶地擰著收音機按鈕,換著節目,以求可以聽到點關于武裝偵探社,或者是福澤諭吉的消息。
收音機換來換去就只有鋼琴曲, 鋼琴曲, 鋼琴曲。
將收音機向身旁上一丟, 我妻真也頭蒙在被子中, 深呼一口氣。
既然沢田綱吉一直強調“離不開”,等下次他來了后, 一定要對他說很多遍的離不開他。
可是下次一直是等到很久。
小窗戶的天色黑了又亮,又變成黃昏時的橙紅色, 沢田綱吉還是沒有出現。
我妻真也抱著收音機,感覺到了不安。
期間過來送餐的是執事風格的大叔, 大叔沉默寡言, 推著小餐車將食物放下之后又離開,一句話也不多說。
過了一個小時之后,又將我妻真也沒有碰過半分的食物端走。
我妻真也忍不住將收音機的音量播放到最大。
將收音機放在砰砰亂跳的心臟處, 深呼一口氣。
夜色降臨。
房間陷入死寂般靜謐。
沒聲音了。
我妻真也晃著收音機,一開始是小浮動晃著, 隨后動作也越來越大。
他以為是自己一開始將收音機打開的音量太大,所以收音機才沒有聲音。他將收音機關機, 將音量調到最小,這才將收音機打開,嘴中念念有詞,“對不起, 對不起,我下次不會將聲音調動這么大了!
一切都是無用功。
收音機好像壞了。
就在寂靜中, 我妻真也的腦子嗡嗡響。
大概過了兩分鐘,我妻真也才跑向房門,他大力拍著房門,想吸引沢田綱吉的注意。
快過來,收音機壞掉了,這邊沒有聲音了。
不知道拍了多久,一直沒有人來,我妻真也抱著收音機坐在墻角。
好像是認命了。
透過監控器,監控室內的沢田綱吉眸色黑沉,他看著屏幕上的蹲坐在角落里的我妻真也。
像一個小蘑菇。
一個低情緒的陰暗小蘑菇。
在他的肩膀上,坐著一個穿著黑西裝、頭戴黑色禮服帽的小嬰兒。
小嬰兒兩頭身,長著稚嫩的面孔,可他的年齡到底有多大,卻是很難說清。
據說,他是因為受到了某些詛咒,才不得已維持嬰兒的狀貌。
小嬰兒是里包恩,彭格列家族為下一任首領沢田綱吉尋來的家庭教師。
里包恩手中握著消磁遙控器,就是這個東西讓我妻真也的收音機播放不出任何聲音。
澤田綱吉(也就是十四歲的沢田綱吉)在數月前,心情總是不由自主的變得傷心,焦躁等,且總是感覺自己的某個部分就在東京南部。里包恩敏感地感覺到學生的不對勁都是有緣由的,于是搜索了很多的城市,里包恩來到了橫濱。
與沢田綱吉相遇。
他的來自平行時空的、十年后的學生。
里包恩對著沢田綱吉說:“你想去見他嗎?我勸你最好不要。因為按照我們的計劃,今天你至少要讓他獨自經歷長達四十八分鐘的靜寂,昨天第一天我們的計劃就沒有成功。”
沢田綱吉將目光從屏幕上移開,“我不想見他!
里包恩說:“干得不錯,阿綱,看來十年的首領生涯教會了你不少!
沢田綱吉沒有說話。
里包恩又說:“你的靈魂不穩定的問題,我詢問了彭格列的家庭醫生,他們推測大概是由于你距離小阿綱太遠的原因。雖然你們不能碰面,不能相遇,但是你們的本質是同一個靈魂,相距太遠才會導致靈魂不穩!
“你最近的身體癥狀,小阿綱其實也有。他正在來橫濱的路上!
沢田綱吉的面色被幽藍的大屏幕照射,他的表情很平靜,目光也一直落在監控上的我妻真也身上。
“還有三十四分鐘!崩包恩看了眼手腕上的小手表。
咚咚。
監控器中傳來了沉悶的聲音。
沢田綱吉的目光立刻鎖定聲音處。
監控器上,我妻真也將收音機遠遠丟到地板上,正捂著耳朵,用額頭抵住墻壁,用力在砸。
沢田綱吉站起身,推開監控室的門。
“阿綱,現在才是第二天,也才過了十四分鐘。”里包恩跳到操縱臺上,對沢田綱吉說。
“里包恩。”沢田綱吉斜側著半邊臉,放在門把的手緊了緊。
“昨天的三十分鐘你失敗了,今天的四十八分鐘你也失敗,明天的六十分鐘想必也不用想!崩包恩說,“阿綱,那你將他綁架到這里,是過家家嗎?”
沢田綱吉看向里包恩。
他推門走出去,“當然不,只是我在擔心他撞傷了腦袋,處理起傷口會很麻煩。”
里包恩面上露出的表情好像是無奈,他撐著下巴,目光又轉向監控屏幕。
在我妻真也孤獨留在寂靜后的第十六分鐘。
沢田綱吉推開門。
放下急救箱,沢田綱吉雙手控制住我妻真也磕向墻壁的額頭,很難說他當時的心情中有沒有參雜后悔。
手指向遠處的收音機,我妻真也擦擦下巴處的淚水,“收音機,壞了!
……
沢田綱吉看上去沒有撒謊的樣子:“等會兒再修。先處理你額頭上的傷口!
我妻真也說,“請一定幫忙修理好它,我擔心明天還會出現這種情況!
“好的!睕g田綱吉又說,“但是我幫助你,我需要謝禮!
我妻真也謹慎地護住自己的褲腰處。
沢田綱吉說,“我現在還不想做那個!
他單膝跪在我妻真也身旁,咬了咬我妻真也的下唇瓣,舌頭未經過主人方的允許就侵入進去。直到他覺得謝禮收夠了才從送禮人身上離開,“這個是我想要的謝禮。”
我妻真也目不轉睛盯著沢田綱吉。
有一瞬間,沢田綱吉以為,我妻真也知道收音機放不出聲音是他搞的了。
“怎么?”沢田綱吉問。
“你親的我很舒服,我已經離不開你了。”我妻真也說,“真的,請你相信我,我離不開你了!
沢田綱吉拿著棉簽的手用力捏緊。
轉念間,沢田綱吉就明白為什么我妻真也會和他說這個。
是因為他昨天離開前的話。
他的耳麥中傳來里包恩的聲音,“阿綱,你是因為他會說曖昧話才喜歡上他的嗎?等等,你最初的反應是相信了嗎?”
他感到羞恥,用力關掉耳麥,居高臨下對著我妻真也:“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為了盡快讓沢田綱吉相信自己是真的離不開他,我妻真也喋喋不休:“我想一直和你親,我已經離不開你了!
77 可以試試結婚
沢田綱吉手中的棉簽折斷, 我妻真也見好就收,恰當地閉上嘴巴不說話。
這天夜里。
嬰兒小吊床上,里包恩睜著眼睛睡得正香。
沢田綱吉快速睜開眼睛,明明才從睡夢中蘇醒, 但是眼中一片清醒不見絲毫困意。
一個身體體征的檢測儀器在不停的滴滴響, 這個體征檢測儀器的另一端放置在我妻真也的房中, 是用來檢測我妻真也身體狀況的。
現在儀器滴滴響, 是我妻真也出了問題。
沢田綱吉下床,朝著關著我妻真也的房間走去。
推開門, 我妻真也躬著身體正在睡覺,他的臉頰通紅, 呼吸聲長長的有點沉。
沢田綱吉皺著眉毛,探了探他的體溫, 隨后面色異常糟糕。
體溫太高了。
高到不正常。
為了讓我妻真也對他培養習慣性依賴, 現在的這個房間空蕩無比,從心理上就會對人產生一種壓抑陰冷的感覺。
沢田綱吉冷著臉將我妻真也抱去他的房間。
“他怎么了?”里包恩也已經醒來,他從嬰兒吊床跳到床鋪上, 看著我妻真也燒到通紅的臉頰。
沢田綱吉拿出體溫計測量體溫,隨后又去找醫藥箱, “發燒!
睡夢中,我妻真也難受的囈語一聲, 側躬著身子,發絲散在臉上。
里包恩覺得他的身體偏瘦,看上去很單薄,也白到有點不正常。
他伸手去探對方的呼吸, 隨后對著拿著藥過來的沢田綱吉說:“阿綱,叫彭格列的私人醫生過來吧, 我覺得他現在的身森*晚*整*理體不能亂吃藥。”
在和里包恩謀劃這件事情時,沢田綱吉已經將私人醫生和生活執事均已找好,兩人都是彭格列分布在東京的成員。
沢田綱吉放下手中的藥丸,將冷毛巾放在我妻真也額頭,“醫生已經在來的路上!
我妻真也朦朦朧朧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一個正在滴水的吊瓶,觀察了一下,一眼就認出這個房間并不是關了他將近兩天的房間。
慢吞吞撐著手背坐起身,他將手上的吊針拔掉,手背上的針眼冒出血絲。
房間現在沒人,他走向房門處,還未擰動門把,沢田綱吉端著清粥正要推門進入。
“是要走嗎?”沢田綱吉的目光落在我妻真也不斷出血珠的手背。
我妻真也有點不在狀態,他退后一步,為沢田綱吉讓位進來。
將清粥放在桌上,沢田綱吉說:“過來。”
我妻真也以肉眼不可見地移動速度挪過去。
沢田綱吉目光落在他的腳上。
我妻真也感覺地板忽然變得涼颼颼的,外加他怵極了沢田綱吉不說話一直看著他的神情,也就快點走過去了。
澤田綱吉按了按響鈴,進來一個醫生,重新為我妻真也打上吊針。
“為什么不讓我在另一個房間打針休息?”我妻真也眼睛轱轆轱轆轉著,“我討厭那個房間,很陰涼!
因為他的手正在打針,沢田綱吉坐在椅子上喂他喝清粥。清粥簡直比水還要無味。
“那個房間正在裝修。”沢田綱吉說。
我妻真也搖頭避開勺子,生病后有點沉不住氣,大概是病壯慫人膽?
他很想福澤諭吉,眨眨眼睛看著對面的沢田綱吉,“裝修我也很討厭那個房間。我想離開這里!
勺子攪拌著清粥,沢田綱吉說,“喝下這碗粥,你就可以不去那個房間了!
我妻真也看著身上的白色睡衣,他眼中充滿落寞,縮在被子中,隔絕有關沢田綱吉的一切。
直到清粥變得冰涼之后,沢田綱吉才從這間房間離開。
聽見關門聲,我妻真也才從被子中探出頭,他揉揉有點餓的肚子,坐起身看向窗外。
現在的這個房間有一個巨大的窗戶。
窗戶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
橫濱下雪了。
他看不出這里是哪里。
方才之所以有膽子忽視沢田綱吉的話,是因為他發現,雖然沢田綱吉囚禁關住了他,但好像并不打算要了他的性命。
沢田綱吉除了表情以及看他的眼神很冷,也并沒有想要什么毆打他的沖動。
想出這一點,我妻真也是又害怕又不害怕沢田綱吉。
眼睛發呆望著窗外,在想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讓沢田綱吉放他離開。
沢田綱吉并不是租的房子,而是彭格列一名成員在橫濱的房產。
房產就位于很熱鬧的街區頂層。
將手上的粥碗放到廚房,沢田綱吉轉身就看見了里包恩。
“里包恩,早上好!睕g田綱吉洗了洗手。
“阿綱,既然你不再打算通過囚禁的方式讓他離不開你,”里包恩跳上沢田綱吉的肩膀,“那么現在對于你和他最好的辦法,就是你放他離開!
沢田綱吉挽起袖口,他走向這個大平層的書房,“里包恩,我永遠也不會放他離開!
“為什么?彭格列正在召集能力者,準備研究送你回到屬于你的平行時空的辦法,或許有朝一日你可以回到屬于你的世界!
里包恩看不懂十年后的沢田綱吉的想法,他不懂得沢田綱吉對于黑手黨首領的執念從何而來。
“即使到了那一天,我也會帶著他一起離開!睕g田綱吉的身影在走廊燈光下打出一個長長的影子,他的聲音又溫柔又冷酷,“我想要他和我永遠在一起!
里包恩伸了個懶腰,“既然如此,那么你現在打算怎么辦?”
沢田綱吉從書房中找出一枚指環。
這枚指環是最初我妻真也救下他后,他贈送給我妻真也的?墒我妻真也并不經常戴它。
在首領辦公室的一個角落,沢田綱吉找到的它。
“舉辦一場我和他的婚禮!睕g田綱吉將指環握在掌心。
里包恩的注意力本放在陌生指環上,聽見沢田綱吉的話一個激靈,“結婚?”
沢田綱吉離開書房,“他的性格是古板和開放的混合體,如果我和他成功舉辦婚禮,那么即使他再想離開,按照他的性格,心中也會惦念著我。”
即使他一點兒也不喜歡我,他也不會對我坐到一走了之。
結婚的這個想法,在我妻真也提到結婚才能做那個事情后,就被沢田綱吉記在了腦中。
“或許你要問問一個人的意見……”里包恩說。
“我妻真也?”沢田綱吉搖頭,他有辦法讓我妻真也同意。
“是正在向橫濱趕來的小阿綱,畢竟你和他某種意義上屬于同一人,或許還要問問他的意見!崩锇髡f。
說的也對,另一個自己。
回想了一下過去的記憶,沢田綱吉說,“我會和他電話說一聲的。”
一覺醒來,我妻真也木著臉看看手上的指環,又動動耳朵聽著沢田綱吉的提議。
“結婚?我現在不想!彼幌牒蜎g田綱吉結婚,于是委婉拒絕。
沢田綱吉在他這里的好感度很低,他不想和一個好感很低的人結婚。
盡管現在他處于沢田綱吉的地盤,還在被囚禁餓狀態。
但在他的想法中,組建一個家庭是很嚴肅的事情,并不可以像交男朋友那般。
沢田綱吉明白我妻真也的態度,意料之中,也符合他的預期。
“結了婚,等我們相處一段時間,感情培養出來,我就可以放你出去。”沢田綱吉衣裝整齊,黑色西裝整整齊齊穿在身上,顯得他整個人很不近情意。
我妻真也摘下無名指上的戒指,推給沢田綱吉,著急地說,“我們不結婚也可以培養感情。不,我們都不用培養感情,你看我多喜歡你,我們不結婚都有感情了!
“不結婚,怎么做那種事?”沢田綱吉問。
我妻真也驚慌失措,瞪大眼睛看著沢田綱吉面無表情地反問,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
“開個玩笑!睕g田綱吉說,“你和我結婚會有很多好處,從今往后我的財產以及地位,均與你共享!
我妻真也搖頭拒絕,可沢田綱吉豎起手指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我和你的結婚證件,很快就會送到。結婚的地址以及流程很快就會送過來,這個我會讓你選擇你喜歡的,一切選定完畢三天后就舉行婚禮。”沢田綱吉站起身,將指環重新套在我妻真也的無名指上。
姿勢強硬,我妻真也的拒絕在他這里不成立。
但他看著我妻真也表情,也不想婚禮上另一位主人公一直不開心,于是彎腰咬了咬對方的唇。
“如果你答應結婚,在婚禮結束的當天,我可以讓福澤諭吉過來!碧峒澳硞人沢田綱吉的目光冷了一瞬,他對我妻真也說,“他最近找你找的快瘋了,你答應和我結婚,在婚禮結束之后,我會讓你和他見上一面!
沢田綱吉說這話時心中很不舒服。
不過為了讓我妻真也答應結婚,他只能拋出這個做誘餌。
我妻真也握了握在被子下的手,手指上的指環隔的手心痛。
果然,他同意了,但是有要求。他對著沢田綱吉說,“不要直接結婚,要訂婚!
沢田綱吉看著他。
我妻真也心臟都緊張地縮了縮,可還是不肯讓步,“三天后不能直接結婚!
良久,沢田綱吉笑了一聲。
我妻真也低下頭。
“可以,我答應。不過我為了縮短拿到結婚證件的時間,交去的材料上填寫的你是女性。所以在訂婚現場,就要辛苦真也你穿上裙子偽裝一下了!
78 他的靈魂另一半
沢田綱吉的這句話帶著惡意。
讓我妻真也穿上女裝無疑是故意的。
他站起身, 將根本沒壞的收音機放在茶幾上,對著滿臉僵硬的我妻真也說,“真也,記得配合!
沢田綱吉電話叫來管理服裝的執事, 讓對方帶著禮服選裝送去給我妻真也選擇。
里包恩已經將花童的服裝穿在身上了, 他看著氣場不再像之前那樣陰沉的沢田綱吉:“阿綱, 你真的要他去見福澤諭吉嗎?”
“不, 哄哄他罷了!睕g田綱吉說,“在他恢復記憶之前, 我是不會讓他與福澤諭吉見面的!
……里包恩問:“那要是訂婚結束后,他問起這件事情怎么辦?”
沢田綱吉沉思后說:“找一個擅長偽裝的異能力者假扮成福澤諭吉的模樣!
看他的表情, 如果不是為了哄騙我妻真也順利結婚,哦不訂婚, 他很有可能連個假福澤諭吉也不給我妻真也。
到了下午。
推送到我妻真也面前的琳瑯滿目的禮服, 甚至還出現了婚紗。
黑色燕尾服執事站在他的面前,將一塊電子屏幕放到他的面前,“我妻先生, 您好,這是彭格列在全世界范圍內搜羅到的、可以入目的女士禮服, 還有幾件手工制作的禮服馬上即將成品,也可供您挑選!
我妻真也看著電子屏幕, 沒有翻動的欲望。
他一言不發盯著電子屏幕。
在他一言不發也毫無動靜的期間,黑色燕尾服執事也一直保持著彎腰姿勢站在他的面前。
我妻真也扭頭,直接點了第一列的第一個,連什么模樣都沒注意到他就直接說, “這一個!
黑色燕尾服執事收起電子屏幕,推著移動衣架離開了。
我妻真也已經知道房間中裝有監控了, 他避開監控的方向,無意識地咬著指甲。
對了對了,到三天后訂婚開始前,他要和沢田綱吉要求,在與福澤諭吉見面時,身旁不能有任何人。
他要讓福澤諭吉帶自己離開。
沢田綱吉說,訂婚的地點也會由他選定。
那他一定要選一個容易逃跑的地點。
我妻真也拍拍臉頰,打定主意后,在另一個黑色燕尾服執事送來訂婚地址方案時,不再像方才那么拖延,他聽著黑色燕尾服執事介紹中每個地址,看到教堂這個方案時眼睛亮了一瞬 ,想了一會兒,“這個!
執事是個意大利人,但是他同樣會說一口流利的日語,看向我妻真也挑選的教堂,思索一陣后道:“綱吉少爺比較傾向于城堡。”
沢田綱吉喜歡?
我妻真也選定教堂:“要教堂。”
執事記下教堂,不再多言,“好的。”
監控室內,看到這一幕,沢田綱吉忽然笑了一聲,“他大概是在計劃著,見到福澤諭吉時,要如何逃跑。”
里包恩看著屏幕內心思都表現在行動上的我妻真也。
唉。
阿綱喜歡的這個人不太聰明,但是為什么就是將阿綱吃的死死的。
這個問題一定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
不知道小阿綱會不會遇到這個時空的我妻真也,如果會遇到的話,一定要阻止兩個人的感情發生。
在這里,沢田綱吉放在座椅扶手的手青筋露出,看出來他的心情不太好。
站起身,不再看監控,但是最近一小時內他是不會去見我妻真也的。
盡管知道我妻真也的計劃不會成功,但還是覺得忍不住心中悶氣。
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
沢田綱吉面色仿佛帶著冰霜。
“阿綱!崩锇鞒雎暯凶∷跋炔灰鋈ァP阿綱已經到樓下了,正在上樓。你們不能相見,并且距離最好保持五米開外。”
沢田綱吉食指關節按壓在眉穴的位置。
他已經和澤田綱吉通過電話,知道澤田綱吉這次來到橫濱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穩固雙方的靈魂,也是為了見一面我妻真也。
可他現在不想坐在監控面前看見我妻真也,冷臉將屏幕關閉,隨后閉上眼睛。
里包恩偷偷將監控的音頻打開,將音頻連接到他的耳機上。
他想聽一聽小阿綱會和我妻真也說些什么。
我妻真也抱著收音機,想到自己的計劃越發按耐不住。
不再度日如年,他幾乎想快點到三天后,盼著訂婚的到來。
澤田綱吉遮住自己的行蹤,通過和沢田綱吉的通話中他知道,現在只要是有關于沢田綱吉的一切行蹤都要掩藏干凈。
澤田綱吉想到電話中的那道低沉聲音,以及聲音要告訴他的事,就忍不住臉紅。
十年后的自己居然要結婚了,還是和一名同性。
在他的預想中,十年后的自己是要和同學京子結婚的啊,再不然也是一名可愛的女生。
怎么會突然和一名同性結婚呢。
但無論怎么想,澤田綱吉的內心仍然傳來陣陣喜悅,這是沢田綱吉的情緒。
一掃前段時間的壓抑低沉。
可這個喜悅,在澤田綱吉上樓時卻消失大半,澤田綱吉的心情被憤怒感染。
但是最讓澤田綱吉驚訝的是,情緒中竟然傳來了傷心。
澤田綱吉毫無意外被這個情緒感染,他帶著疑惑,按照里包恩的指示來到了正確的樓層,然后推開玄關門。
因為知道自己不能和沢田綱吉見面,于是他對著監控器笑了笑,直接走到了我妻真也所在的房間。
澤田綱吉敲了敲門,沒有人回應。
他耐心等待著,繼續敲了敲門。
門被打開,站著一個白色頭發、身材單薄、長相很漂亮的男生。大概吧,男生看起來很年輕,歲數不大的,只比他高了差不多一頭的身高。
這大概就是我妻真也了。
十年后的自己要結婚的對象。
澤田綱吉的心臟跳了跳,他的靈魂深處,靈魂另一半彌漫起了愉悅。
我妻真也不由自主地睜大眼睛,看著對面的沢田綱吉,不明白對方為什么縮水了。
澤田綱吉收起失神,笑了笑,自我介紹:“你好,我是沢田綱吉的弟弟,你可以稱呼我為小阿綱!
這是他早就準備好的措辭。
不是一個人,是沢田綱吉的弟弟,長得真的好像。
我妻真也想了想,后退一步讓對方進來。
澤田綱吉抓抓后腦勺的頭發,“打擾了!
他跟在我妻真也身后,一進屋就發現這間臥室極為單調,很大很空蕩,幾乎不見任何的玻璃制品,唯一的窗戶也被鐵絲網焊住,木質茶幾上放著一個播放不停的收音機。
經歷過專業訓練的他,同樣一眼就發現了屋中的監控攝像頭。
他垂下眼睛,在我妻真也讓他坐下時又露出微笑,臉頰帶著紅,“我妻先生,你和我哥哥的訂婚在三天后舉行,我們的媽媽聽說了這件事,也很想來參加婚禮。”
我妻真也眼皮跳了跳,忍住心中的委屈,說,“抱歉,請換一個話題。”
澤田綱吉訝異,他很快轉換了一個話題,在與我妻真也說了幾分鐘后,這才離開房間。
澤田綱吉出了房間,他與里包恩打了一個電話,“里包恩,他們”
里包恩說:“阿綱,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情,無論你心中想的是什么,都不要插手。”
“……他看起來不開心!睗商锞V吉說,“里包恩,請將電話交給另一個我!
幾秒鐘后,電話中重新傳來和他相似但是明顯低沉許多的聲音。
“你好,另一個我!睕g田綱吉打開監控,他目光首先落在了我妻真也的身上,隨后才將視線落在走廊上的澤田綱吉。
“你是在囚禁他嗎?你這樣做,是違反法律的!睗商锞V吉不敢相信未來十年后的自己會做出這樣的行為。
沢田綱吉沉默,他從來未想過從另一個自己的身上得到認可。
“這段時間,我從你的身上得到過許多的情緒。我知道,他讓你無比傷心過,因此你想給他一個教訓,讓他再也離不開你!睗商锞V吉說出猜測,可是他又說,“作為另一個你,我應該永遠站在你的那一邊,可是這個行為,我真的不贊同!
里包恩看著身旁的沢田綱吉的神色。
一片冷漠。
沢田綱吉將走廊的視頻放大,澤田綱吉也恰在此時望向走廊的攝像頭。
永遠不能相見的兩人仿佛在進行唯一一次的會晤。
沢田綱吉說:“我會永遠和他在一起!
“送給你一個見面禮。”
“希望你,另一個我,今生不會遇見騙子!
澤田綱吉再次感受到來自靈魂另一半的濃烈愛意,以及不甘心。
還有,自嘲。
沢田綱吉掛斷電話,他看向里包恩,“里包恩,他還要麻煩你了!
里包恩點頭:“我帶他去房間安頓!
訂婚的那一天,一切都在有條不絮的進行。
我妻真也在沢田綱吉的“幫忙”下,換上了一件款式很簡單、像是縮減版的簡易婚紗。
他的臉上沒有妝容,執事拿出化妝工具為他化妝時,一直站在一旁的沢田綱吉喊停了這個動作,“這樣就很好!
婚紗為他量身改造,較長的頭發是沢田綱吉直接上手用發繩扎起,露出潔白的鎖骨。
在沢田綱吉的全程參與下,如果我妻真也的臉上多些開心。
那他就像一個輕裝奔向婚姻的新娘。
我妻真也的兩縷長頭發被沢田綱吉擺弄著,他很容易就發現沢田綱吉今天心情不錯。
沢田綱吉與他相反,穿著打扮均像一個真正的新郎一般。
他被沢田綱吉帶去教堂時,心中惴惴不安,對于將要面對的一切都很不安。
方才,他和沢田綱吉要求,與福澤諭吉見面時,現場只能由他們兩人。
沢田綱吉也只是看了他一眼,隨后松口答應。
這樣爽快的答應,讓我妻真也更加不安。
他敏銳覺得,好像有什么不對勁,但是他抓不出來是哪里不對勁。
去觀察沢田綱吉,沢田綱吉一如往常。
除了一個穿著花童西裝的小嬰兒,賓客席空無一人。
看來,這是一場沢田綱吉一人舉辦,無人祝福的婚禮。
神父在白鴿飛翔下出場。
沢田綱吉在神父的指示下,站在紅毯的另一端下,向著紅毯另一端,站在神父旁邊的我妻真也走來。
我妻真也目光垂下。
“他并不會讓你與福澤諭吉相見,福澤諭吉現在被他設計誘去了橫濱的另一端!
我妻真也手下意識抓住裙擺,控制住自己不去看向神父的方向。
神父嘴型未動。
“如果想要離開,一會兒跟從我的暗示。”
他咳嗽一聲,似乎極其懼冷。
79 離開
兩人身旁像是籠罩著一個透明防護罩。
神父用著只有我妻真也可以聽見的聲音說道,
“不用對我回話,會被發現!
“我知道你秉性循規蹈矩,會對我有所懷疑。但是你見到‘福澤諭吉’后的一個小時,是我可以對你提供幫助的截止時間!
我妻真也慢慢回想著神父的話。
這樣就對了。
這樣一切就可以說得通了。
今天早晨, 沢田綱吉爽快答應自己的詭異感覺……
原來, 要和自己見面的福澤諭吉是假的啊。
我妻真也望向神父, 摸了摸助聽器, 拘謹地再次確認:“真的假的?你會騙我嗎?”
神父未料到我妻真也這么干脆,直接問出聲, 明明已經囑托他不要說話會被發現了。
不過這也代表我妻真也已經沒有后路了。
神父胸腔顫抖著笑道,“我所說的都是事實。非但如此, 我還會讓你見到你真正的哥哥,真正的福澤諭吉!
沢田綱吉發現圣臺前的兩人對話內容有所不對, 他數米兩步跨到我妻真也身旁。
在靠近我妻真也身旁前, 他聽見我妻真也很好奇地問了一個問題。
“你為什么要幫助我?”
神父回答:“我和你有過一點感情瓜葛!
我妻真也眉開眼笑,他并不在意神父為什么幫他。
可是聽見神父回答自己仍有點開心。
他的手臂已經被沢田綱吉抓住,沢田綱吉猛地將他扯到身后。
“你是誰?”沢田綱吉面色難看, 他沒想到經過彭格列千挑萬選的神父竟也會出岔子。
為了減少這場婚禮出現問題的可能性,他沒有邀請任何一個人出場, 就連場地也是經過幾方人手才確定下來。
神父是易容過的家伙,對方現在的面孔他沒有印象。
神父看向沢田綱吉, 對方射出的子彈在觸碰到他前,就像被膠水釘固住般懸在空氣中。
“你和一個廢物一起,破壞過我的計劃!
嘴角微笑上揚,神父像是想起什么, 擊了擊手掌,補充道:“哦, 那個廢物,現在這個時刻,大概已經死了吧!
在擊掌聲響起的那一刻,所有的子彈掉落在地。
對著耳麥叫來教堂外圍的彭格列成員,沢田綱吉眸色低沉,他知道對方是誰了。
他抬腳將圣臺踢得粉碎,在神父不得不躲開的瞬間,護住我妻真也,想將我妻真也帶到遠處神父難以觸碰的地方安置。
可我妻真也卻不想挪動。
四周木屑粉塵飛舞,頭頂的白鴿被這個場景嚇到咕咕鳥鳴。
沢田綱吉偏頭對我妻真也說:“不要相信他,他是”
他卡殼,囫圇藏住那個詞,“是國際罪犯,十惡不赦,不要相信他說的每一個字!
可是,你的話更不值得相信啊。
你已經對我撒了一個謊。
我妻真也眼睛亮閃閃地看向神父所在的方向,“你答應我的事,真的可以允諾嗎?”
聽見我妻真也的問題,沢田綱吉咬牙,彭格列成員已經在教堂上方集齊,他們的槍口紛紛對準神父。一個黑西裝執事無聲無息跑到沢田綱吉面前,交給沢田綱吉一把改裝過的狙擊|槍。
在神父開口回答的那一瞬間,他將火力堪比炮彈的狙擊|槍子彈射出。
我妻真也下意識閉上眼。
可是下一秒他的肩膀上有一雙手落下。
他的耳朵被吹了吹,神父不知怎么操作的,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后。
神父說:“為什么不允諾,這只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罷了!
我妻真也睜開眼睛,隨后笑逐顏開。
在沢田綱吉帶著憤怒、帶著警告、甚至帶著祈求的目光下,他撲向神父,“既然如此,你帶我離開吧!
神父樂意至極,他在來之前已經計劃好第二方案,我妻真也不愿離開沢田綱吉的第二方案,誰知我妻真也這么干脆,一點兒也沒有想象中的優柔寡斷。
竟對沢田綱吉一絲感情也沒有。
真是個薄情寡義的家伙。
我妻真也的薄情寡義對他來說,有好處也有壞處。
他抱住我妻真也,因為手中拿著我妻真也充當人質,所以無論是沢田綱吉,還是彭格列成員都不敢輕易開槍。
他就這樣,帶著我妻真也慢慢退到了教堂外面的巨大草坪。
沢田綱吉握著槍柄的手好似抖動一下,他看向神父與我妻真也,周圍的地板飛沙走石都旋繞在他的四周。
他聲音沙啞,對我妻真也說,“可以回來嗎,真也,我們完成這場婚…訂婚宴,別和他走。我答應你,我們從朋友做起!
別再讓他成為被拋棄的那個選項。
身為彭格列的首領,他所代表的屬性一直都是大空,代表包容一切。我妻真也是他來到異世界后的唯一執念。
他帶著血色的棕瞳注視我妻真也,一言未發。
我妻真也恐懼這樣的畫面,他已經做到了這個程度,如果他回去,他不敢猜想沢田綱吉會不會翻舊賬,會不會再將他關進沒有聲音的房間。
他抱住神父,白色的發絲在空氣中飄動,被迫穿上的白裙子也沾上了青草與泥巴,“神父先生,我們快走!
沢田綱吉喉間有著腥味,他抬住槍的手竟然向下滴血。
狙擊槍凸出的機械地方竟然被他按進了血肉中。
沢田綱吉與神父對視,神父嘴角的笑容像是嘲諷。
當初你將他從房間中帶走,現在他將他從這場名為訂婚宴實為結婚典禮的場合帶走。
教堂上方不知何時出現一架直升飛機。
直升飛機下掉落一個繩梯。
神父低聲說:“抱好我。”
“哦哦好的!蔽妻真也立刻摟緊神父,手臂緊張到打顫。
他努力忽視沢田綱吉的聲音,背后被眾人的目光盯得灼熱滾燙。
“將那架直升飛機打下來。”
在我妻真也選擇忽視他的話后,沢田綱吉閉上眼睛吩咐。
他甚至在想,如果掉下來時我妻真也身受重傷就好了,那樣,他會讓我妻真也再也找不到逃跑的機會。除了他,他不會讓我妻真也接觸到任何人。
這一次,對我妻真也,他不會再有任何心軟。
“可是沢田先生,直升機上還有”身旁的執事罕見猶豫。
“動手!睕g田綱吉的眼睛剛剛逼回淚水,下巴緊繃,再次冷聲吩咐。
一根鎮定針從后方射出。
沢田綱吉聞見風聲躲開,卻不料身后的執事已經在里包恩的指示下,抬起手刃看向沢田綱吉的脖頸。
從事情發生后一直充當隱形人的里包恩出現了,他收回槍,對著倒地的沢田綱吉說,“阿綱,停手吧,再這樣下去,你會壞掉,他也會壞掉!
沢田綱吉的意識昏昏沉沉,他聽見里包恩的話,眼角有著什么東西滑出。
壞掉?
其實……他并不想我妻真也壞掉。
他只是不想再成為第二選項。
只是想喜歡的人可以看見自己。
可以看見自己。
他知道這個方法好像是錯誤的,可是當時,他只能想出這一個辦法。
“我會送你回意大利的本部,在那里有你的父親,還有九代目首領,他們會看管你,今后若無允許,你不能擅自前往日本。小阿綱不日也會啟程前往意大利!崩锇髡f。
“你們的事情就這樣畫上句號吧!
沢田綱吉的指縫被草穿過,手上的傷口被拂動的草尖騷撓。
在意識徹底淪入黑暗前,腦海中跳出的畫面,是剛來異世界,他在病床上蘇醒,穿著精致西裝的我妻真也憂心忡忡在一旁看著他。
那時的擔心應該是真的吧?他自嘲想。
哦,自作多情了。不是在擔心自己,是在擔心自己如果沒有蘇醒,誰來為他處理首領文件。
草坪上吹起了冬季稀少的暖風,白鴿在教堂尖頂上盤旋,圣詠從遠處傳來,掉落的潔白羽毛落在沢田綱吉的手上。
和婚紗特別像。
帶著血跡的手無意識抓住羽毛。
似乎是在抓住最后的執念。
“立刻安排去意大利的飛機。”里包恩蹲下身為沢田綱吉擦拭淚水。
他也心疼學生,可我妻真也的精神狀態和身體狀態都尤其差,再加上學生目前的狀態格外偏執。
分開無疑是最雙利的結局。
他們今后不會再相見。
我妻真也坐在直升飛機的地板上。
他心臟撲通撲通直跳,直到被神父提醒已經飛出教堂附近的百里范圍,才喘口氣。
被人幫助了,總要道謝,他站起身對著一直托腮看他的神父代謝,“謝謝你,神父先生。”
注意到神父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腳上,我妻真也將腳向后縮了縮。
穿裝穿全套,他的腳上今天穿著的是一雙白色亮片高跟鞋,在上直升飛機是掉落了。
于是自從坐到直升飛機上起,他就一直□□著腳,現在被人發現,他羞恥地貼到角落站著,“謝謝你,真的不知道如何感謝你,如果以后有用的著我幫忙的地方,請一定說出來。”
神父說,“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我妻真也耳朵動了動,猶豫著說,“可,可以!
“按照尋常人的說法,我的身份應該算是你的前男友!鄙窀刚f。
我妻真也已經猜測到了,他拿不清神父對他說這個是什么意思,聲音訥訥說,“可能我真的失憶了,我沒有印象……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你可以稱呼我為費奧多爾!盄無限森*晚*整*理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好的,哥哥!
“可是我真的記不清了!蔽妻真也避開費奧多爾的視線,“你隨便將我放到一個地方就行了,樹林也可以,廢棄工廠也可以,我可以一個人去找我哥哥的。見到了我哥哥,我會和他提起你的,我們都會感謝你,報答你的!
費奧多爾微笑,“先不著急降落!
我妻真也警惕地看向他。
費奧多爾面上的□□還未摘下,他喟嘆一聲,“翻臉這么快!
80 恢復記憶
我妻真也弱弱出聲解釋:“不, 不,我沒有翻臉,我只是,我只是擔心你不會讓我。”
聲音在費奧多爾的目光注視下越來越小。
最后接近于無。
我妻真也攥緊紗紗的裙擺, 看向費奧多爾。
費奧多爾食指豎在唇前:“不要擔心我會食言。”
我妻真也緊貼在直升飛機的壁板處, 他的心跳似乎與外面的風速同步, 緊緊看著費奧多爾的嘴巴。
“沢田綱吉有一點說對了, 我是國際罪犯,這次前來橫濱是隱姓埋名, 冒著極大的風險。”費奧多爾不緊不慢講道。
我妻真也張了張嘴,最后不知道回復什么比較好, 于是消音繼續聽。
“在得知你被沢田綱吉抓走關起來后,我的心情極為復雜, 可念及我們過往的情感, 還是決定將你救出!辟M奧多爾的眸子看向我妻真也。
我妻真也手足無措,松開抓著裙擺的手,看見神父的神情似乎帶著哀傷, 開始不停說著謝謝,“謝謝……我雖然記不清我們的過往, 但你一定是個好人,我一定會回報你的!
費奧多爾咳嗽一聲, 似乎是在說真事,“為了這次營救,我耗費了極大的人力物力!
我妻真也啊了一聲。
費奧多爾的話落在他的耳里,就變成了前男友為了救出自己傾家蕩產。
他犯愁說:“抱歉, 可是我沒有錢和人脈來還你!
“不用還!辟M奧多爾的眼睛注視著我妻真也,眼睛仿佛會說話, 訴說著歉意,“我們分開時你很不高興,如果這次事件能讓我們的感情破冰,能讓你愿意和我重新交往,那么我會很高興。”
我妻真也舔舔有點干渴,他舔舔唇瓣,順著費奧多爾的話向下說:“你人這么好,這么善良,又愿意信守承諾,我當然愿意和你重新交往!
費奧多爾扭頭笑了一聲,嘴角的弧度變得有點嘲諷,緊接著又恢復正常,“既然如此,我想邀請你去我在北歐的基地做客如何?”
我妻真也猶豫住了,他吞吞吐吐。
“對了,我想起來了,從前你說你不能離開橫濱,這有什么緣由嗎?”費奧多爾問。
“恩?”我妻真也懵住了,他搖頭,“橫濱……不能離開橫濱……我不知道!
淺笑兩聲,費奧多爾說,“既然如此,那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北歐嗎?在基地內,我特意為你打造了一個房間,你一定會非常喜歡。”
“抱歉,讓你困擾了,就當作我沒提起過這個請求!辟M奧多爾一直勾起的嘴角落下,眼神瞬間黯淡無光,像是失落。
隨后為了避免讓我妻真也發現他的失落,他特意將臉扭向一旁。
他的一系列操作都落在了我妻真也的眼中,這使得我妻真也無比糾結。他不想幫助了他的費奧多爾失望,可是單獨去北歐,他不敢.
他取了一個折中的方法,“我可以和我的哥哥一起去嗎?我自己一個人不敢去!
對了,他和福澤諭吉一起去就可以了。
這樣既安全,又不會讓費奧多爾失望。
似是只要我妻真也答應去基地做客,他就會非常高興。費奧多爾點頭:“當然可以!
坐在駕駛座開著直升飛機的伊萬,從后視鏡中看到了費奧多爾面上一掃而過的遺憾。
費奧多爾在遺憾,也在感嘆。
好像有點嫉妒福澤諭吉了,嫉妒他可以遇到那么好的時機救下我妻真也,可是比起嫉妒福澤諭吉。
他好像更加嫉妒那位真正的哥哥。
周圍很安靜,在我妻真也恐懼感即將升起之前,費奧多爾不知點了哪里的按鍵,直升飛機的廣播處放起了音樂。
我妻真也看見了他熟練的動作。
他想,他到底是什么時候失去的記憶呢?
他的記憶明明那么完整,沒有一絲古怪之處。
他的記憶從未出現過費奧多爾、沢田綱吉等人,可是他們卻能那么熟練地拿捏住自己的弱點,對自己那么熟悉。
到底是什么時候失去記憶的。
我妻真也蹲下身,他抱住腦袋。腦袋中出現兩個人的聲音在對話爭執,他頭痛欲裂,大顆大顆的眼淚落下來。
為什么要想這么多,為什么非要想起來,安心的留在這個伊甸園狀態不好嗎?
可是那些以往的記憶也是自己的一部分啊。
費奧多爾坐在位置上,他面上的表情極為冷漠,冷冰冰看著痛苦中的我妻真也,仿佛剛剛對我妻真也舊情難忘的人不是他。
直到幾分鐘過后,他才換上溫柔的表情,走向我妻真也,“真也,你怎么了?是身體哪里不舒服嗎?”
他以為是我妻真也的舊傷復發。
在他搜尋我妻真也的下落時,他的情報中同樣出現一條信息,我妻真也的身體狀態極為糟糕。
我妻真也主動關掉助聽器。
他的腦袋太痛了。
他實在太痛了。
他想回避掉所有的聲音。
確實,我妻真也不算是個勇敢的人,他墨守成規,他想跟從第一種聲音,留在這個伊甸園狀態。
可是費奧多爾抬起他的下巴,詢問:“不要一直哭,說話好嗎,你怎么了?”
費奧多爾不知何時摘下了易容面罩。
露出了本來的、帶著病弱的、蒼白面孔。
我妻真也覺得這個面孔莫名眼熟,他慢慢閉上眼睛,昏倒在費奧多爾懷中,喪失了所有力氣。
費奧多爾抱起我妻真也,抱起來人的那一瞬間挑眉。
比從前輕了很多。
“伊萬,找個地點降落!
“是,主人!
我妻真也鼻尖仿佛還彌漫著濃煙的味道。
火舌快要觸碰到他的腳尖。
周圍只有他一個人。
他從窒息害怕中猛地睜開眼,四周一片灰蒙蒙。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摸了摸他的手和腿。
還健全。
“這里是地府嗎?”他低聲喃喃,摸索著下床。
地府居然還給居民播放音樂,簡直太貼心了。
“你還沒死。”一道聲音傳來。
緊接著,啪!
燈光大亮。
我妻真也看見了不遠處沙發上,撐著下巴望著他的費奧多爾。
他后退兩步,害怕到臉色蒼白,骨子里對費奧多爾的懼怕升起,“費奧多爾!”
費奧多爾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費奧多爾不是應該在被抓捕的過程中嗎?不是說,費奧多爾至少最近一年內都不能出現在橫濱嗎?
費奧多爾發現我妻真也的狀態不對,他走向我妻真也。
我妻真也后退一步,被床腳絆到昳坐在床上,他看著費奧多爾,眼中淚水很快聚起,瑟縮著打招呼,“嗨,好久,好久不見,哥哥!
腦海中浮現一個可能性,費奧多爾束了束身上的披風,問我妻真也:“現在是什么時間?”
我妻真也又回想起剛剛經歷過的大火,他害怕地扁了扁嘴,“咖啡店著起火,我被困在大火里面了。”
費奧多爾沉默著,忽地笑了。
我妻真也恢復記憶了,可同時又失憶了,失去了被福澤諭吉救下的這一個月記憶。
我妻真也害怕死了,他想離費奧多爾遠遠的。他剛想挪遠點,可此時發現了身上的不對勁,低頭一看。
裙子?
誰給他穿上的裙子?
我妻真也腦袋轉不過彎了。
既然我妻真也已經恢復記憶,費奧多爾只得收起舊情難忘的人設,不過這也不代表他什么也不做。
“現在是咖啡店失火的一個月后!
我妻真也瞳孔放大。
一個月后了。
可是,為什么——
“我將你從咖啡店失火中救起!辟M奧多爾又接著說。
我妻真也不太相信,因為他和費奧多爾分手時鬧的很不愉快,而且在最后一通電話中,他得知費奧多爾正在被警察抓捕還有點幸災樂禍。
他并不覺得費奧多爾會救下他。
可是,我妻真也逼回淚水,他重新抱住費奧多爾,親了親費奧多爾,淺棕色的眼睛帶著深信不疑:“謝謝哥哥,當時我以為自己真的要死定了!
“這一個月發生的事情有很多,比如沢田綱吉被他的家族找到帶回意大利,又比如你的身體太過虛弱,我帶你尋求武裝偵探社的那名異能力者醫生的幫助!辟M奧多爾輕描淡寫間,將那一個月的事情全變了個樣。
“綱吉回到了意大利?我和你一起去了武裝偵探社?”我妻真也慢吞吞重復。
費奧多爾將我妻真也放坐在腿上,他解開對方的兩個發繩,“可能是吸入太多濃煙的原因,你短暫失憶,和沢田綱吉鬧了一些不愉快,他囚禁你,要和你達成結婚典禮,我將你從婚禮中救出。第二次救了你。”
我妻真也聽得兩眼略微發直,他還來不及判斷這是真是假,費奧多爾指尖勾了勾,將他身上白色裙子的后腰系帶解開。
裙子不知道是怎么設計的,系帶散開,乍露出大片的皮膚。
我妻真也連忙捂住后腰處散開的裙子布料,他點頭,“對,對,第二次救了我!
費奧多爾目光從赤|裸的大片后背收回,他又道:“琴酒身體不適,外加以為你已經身死火災中,已經回到了東京!
我妻真也心臟疼了疼,他一邊系著系帶,一邊小聲說,“我,我沒死吶!
可是,如果在琴酒的認知中,他已經死去,那么對琴酒是最好不過的了。琴酒可以回到他原本的生命軌道,不必受到違背劇情的懲罰。
明明在火災前,他就已經計劃著如何離開琴酒。
可是真正措不及防發生時,我妻真也還是很難受。
他怎么系都系不好裙帶,惱怒地揪了揪裙帶,連衣服都在欺負他。
真討厭。
他眼中聚著淚珠向下掉。
費奧多爾露出微笑,他扯了扯我妻真也的頭發,“脾氣真大,哭的好可憐。”
我妻真也拿回頭發不讓費奧多爾拽。
“現在你的身邊好像只有我了!辟M奧多爾說。
我妻真也抬頭看看費奧多爾,瞬間心死,他淚掉得更快了。
“你和琴酒在一起時,好像也和他強調過很多次的‘保護你’!辟M奧多爾回想著情報,他的嘴角帶著弧度,“現在,和我說一說,你為什么看重這一點!
“森鷗外想要,想要重建黑手黨。雖然我給了他很多的權力,但是他要成為下一任首領,必須要先殺了我。”我妻真也破罐子破摔,抽著氣說。
“你的異能力呢?”費奧多爾問。
他的異能力,噢,原首領的異能力。
我妻真也磕磕絆絆說,“消失了!
費奧多爾說:“說實話!
我妻真也委屈:“就是消失了。”
他要是繼承了原首領的異能力,也不至于只能尋求別人的保護。
費奧多爾的目光像是要看穿我妻真也的靈魂。
我妻真也垂下腦袋。
“我記住了!辟M奧多爾移開話題,“我救了你兩次,你的性命現在就屬于我。再加上你又害怕森鷗外殺害你,那么你就和我一起前往北歐!
“我,”我妻真也慌張搖頭, “我不能離開橫濱!
他也不能脫離劇情。
費奧多爾的溫度冷下來,不過習慣使然,他沒有立即冷臉,“你準備如何?”
我妻真也糾結一會兒,他當然是準備回到黑手黨。
可因為目前的處境,他覺得這個想法不能先說出來。他聲音軟軟的,好話向外撒,“我整個人都是你的,我當然是準備時時刻刻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