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故事結束,旅途開始
由于諸伏景光要請假回位于長野縣的老家幾天, 一定空間內,日本公安與FBI的數量又變成了一對一。
而考慮到后續要做的工作內容只是些零零碎碎的事,新成立的異能聯合管理部門的臨時指揮人——
某位剛從警察廳調過來的金發青年大手一揮,直接宣布罷工……不是, 是休息。
所以柏圖斯又過上了每天早上起來, 都能看到床上長蛋糕的幸福生活。
但是——
“零, 文件真的不能放一放再批嗎?”
從后面攬住愛人的腰,赤眸青年靠在對方的后頸處。微涼的呼吸打在皮膚上, 讓埋頭苦批文件的降谷零無奈放下了手頭的活計。
他將筆丟到一邊,回身接住將半個身子都湊過來的酒:“柏圖斯。”
恨不得把自己埋進對方懷里的妖精模糊地嗯了一聲:“唔?”
“你最近……”好粘人啊。
降谷零心里已經不止一次冒出這樣的想法了。
今天是戰后重建的第三天,社會秩序基本上恢復了往日有條不絮的樣子。盡管橫濱和隔壁東京依舊事故頻發,但怎么說也算是回歸之前的狀態了。
而關于組織的那些事也由警察廳那邊接手,聯合其他官方組織迅速摧毀收編了剩余的勢力。這種一切都要結束的狀態, 才是降谷零敢給自己和手底下的人放大假的底氣。
然而他一放假回家, 面對的就是每天都要粘在身后的紅酒妖精。
原本柏圖斯就喜歡暗中觀察他。這下好了,自從決戰過后,柏圖斯不知道搭錯了哪根筋,整瓶酒就像跟他捆綁銷售了一樣,就連晚上睡覺都要扒在自己身上。
實際居家辦公時長不足兩天,金發青年就預感到了無限腰疼的未來。
不行,絕對不能放任柏圖斯這樣下去了!
不然今日份的文件又批不完了!
是以在柏圖斯第不知道多少次粘過來時, 降谷零扳過了對方的臉, 語氣認真地對戀人道:
“柏圖斯,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比如決戰時看到聽到了什么,或是做了噩夢?記得柏圖斯對妖精的潛意識很在意, 該不會是因為這個才黏黏糊糊的吧?
是怕自己會出事嗎?
這樣想著,降谷零本以為法國酒會一如既往避過這個話題, 拉著自己翻云覆雨再把這段對話丟進角落里。沒想到這一次,赤眸青年卻抬起眼皮,露出了濕漉漉、如同淋雨小動物的表情:
“因為突然被赤井告知零有初戀,所以……”
所以想要零更喜歡自己。
聽出了對方的未盡之言,金發青年的額頭上就蹦出一道青筋,磨著后槽牙將聲音擠出來:
“又是那個該死的FBI!”
他算是明白了,赤井秀一不給自己找點事做就不會安寧!
這個家遲早給FBI逐出去!
只是……
“初戀啊!
平和了一下情緒,降谷零好笑地揉了把蹭到面前的細軟黑發,解釋道:
“歐洲地區的初戀和日本的初戀含義不太相同,在日本的話,初戀很多時候是指‘第一次有好感的人’,這樣的意思啊!
因為赤井秀一在決戰時被動召喚了雪莉,也就是宮野志保的原因,導致后者的異能暴露,在戰后帶著對某位表哥的沖天怨氣,被姐姐陪著去注冊異能信息了。
而她們去注冊時剛好碰上抱著文件跑來跑去的降谷零,金發青年便和兩人聊了幾句,后來想了想干脆來個攤牌。
結果攤牌第二天,降谷零便接到了來自兩人母親的電話。
沒錯,早已離世的人復活,并且在沒有異能的人的印象中一直存在著。這種諸伏景光恍惚著神情說出的、堪稱天方夜譚的東西,如今被砸到了他自己頭上。
“不過這樣好像就沒有遺憾了!
想起昨日的對話,得到了對自己有著極大影響的老師的祝福,降谷零望向那對暗色的眸子,眉眼都柔和下來。
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柏圖斯的眼睛……不似先前那樣陰郁了?
而終于從愛人嘴里了解到初戀信息的妖精則放下心,歪著頭問道:
“那接下來她們是要做什么?雪莉不僅是異能者還是科學家,國家不會輕易放人吧?”
降谷零贊同:“嗯,據說會去旅行,但那應該都是在她那邊的事處理完之后了。”
對于這種有異能的天才科學家,隨便放人跑去國外可不是他們的風格,何況這次與之相爭的還是FBI那邊。
不清楚這些彎彎繞繞的紅酒妖精心情好極了,翻了個身躺到了金發青年的腿上:
“說起來,蘭波先生也和老師出去旅游了。說是去看看新世界,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
其實當天要被中原中也抓壯丁修大樓時,柏圖斯就和阿蒂爾·蘭波碰了面。通靈者一如既往地怕冷,躲在幻術構筑的大樓里根本不想挪位置。
橘發干部表示拽這人出來可比拽太宰治難多了,但隨后還是在暗殺王的幫助下將人連同保暖的衣物一起打包帶走。
“已經過了近五年的時光么,看起來成長了啊,柏圖斯!
有著金綠色眸子的超越者望向紅酒妖精,欣慰道:“保羅見了你一定很高興吧!
況且還有了自己的伴侶,這么一想真是難得。
彼時赤眸青年狀似優雅地站在那里,看著對方的身影有一瞬間的怔愣。
而后他將手輕輕舉到眼前,閉上眼,許久后才在蘭波的疑惑里放下手,深吸口氣:
“好久不見!
蘭波愣了一下,釋然笑道:“啊,好久不——”
“師娘!!!”
蘭波:……
蘭波:…………
是誰教他的?。浚!
站出來。。
回憶起當時黑發男人十分扭曲卻又在極力掩飾的面容,柏圖斯沉吟片刻開心道:
“總之不知為什么,蘭波先生在聽到我喊他師娘之后表情很復雜,還問了我教我這么說的人的名字。現在想來,應該是欣慰地想要好好謝謝赤井吧!
降谷零默然,隨即唇角一勾:“啊,應該是這樣的,那可要好好感謝一下他。”
笑死,FBI死期到了,那家伙最好祈禱不要被抓。
眼里倒映著在笑的人,赤眸青年也溫柔了神色。他扯了扯對方的衣襟,在降谷零低下頭時往上湊去。
于是蜜色肌膚被印下一個充滿葡萄味的吻。
“零,一周后我們就去旅行吧!
>>
不過在旅行之前,還有些歷史殘留沒有解決。
因此柏圖斯去見了一個人。
“嘟嘟嘟”的掛斷聲響徹安靜的小店,赤眸青年掛起不失禮貌的微笑屏蔽了看過來的路人,在心里嘆了口氣。
琴酒還真是,不管在組織還是不在組織都是始終如一的作風啊。
比如都在掛他電話。
坐在對面的白發男人攪了攪已經要成為半固態的奶茶,瞇起眼以過來人的口吻道:
“太過嬌慣孩子可是會被看扁的哦,這方面經常被雷守騎在頭上的少年綱君會和你有共同語言的~”
想到那個名字發音和蘭波先生一樣的彭格列雷守,柏圖斯略帶遲疑地點了點下巴:
“是這樣么?那下次去瓦利亞之前我會聯系田山君,讓他先給陣的手機里加一個不能掛電話的程序的!
白蘭·杰索笑意加深:“真是不錯的想法。”
他換了個姿勢,半個身子趴在桌上,漫不經心地問道:“吶,該進入正題了哦柏圖斯,你找我來是為了集會的事吧!
赤眸青年正了正神色:
“是,我想知道集會的后續。那是‘我’和你共同經營的組織,失蹤的核心成員包括創始人,你應該清楚他們的現狀才對。”
“唔~貝索德,就是創始人已經在組織的牢房里自盡了哦。據說是預言到了自己的惡行會被關進特殊監獄,才做出這樣的舉動,不過是真是假就要靠你自己判斷了!
“至于那些核心成員嘛……”
銀色的匙被擱置在一旁,白蘭·杰索看著杯中的倒影,末了抬頭將指尖抵在唇上:
“噓——”
“這個世界目前奉行的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因此在他們失蹤后,是該補償,還是該繼續陷落,這一切就需要世界來判定了。”
在赤眸青年一邊說著‘這樣么’,一邊陷入思考時,白發男人忽然開口道:
“既然來都來了,不如我也問一個問題好了。”
斂下思緒的法國酒點點頭,便聽對方問道:
“已經完完全全離開了嗎?那一位!
柏圖斯動作一頓,沒有回答。白蘭·杰索卻已經明白過來,他突然爆發出一串大笑,驚得整個店里的人頻頻回頭。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嘛,我做過唯一對世界有利的事,竟然是促成了神明的死亡嗎?噗咳咳……啊,奶茶過甜了咳咳咳……”
這一次,柏圖斯沒有打斷對方過于招搖的行為,只是等待對面人的嗆咳聲慢慢平復,最后等到了一句話:
“那么祂呢?留給你什么了?”
赤色的眸子波瀾不驚:“全部。”
“全部啊……”白蘭·杰索又換了個姿勢,將手中的紙巾搓成一團隨手一丟,正中垃圾桶。
“那要孤獨很久很久呢!
兩顆星合二為一,被限制的恢復力不再具有缺陷,即便受到致命傷也能自我修復完畢。
是某些人真正向往的不死不滅。
“而后你會作為維護世界運轉的紐帶一直存在,看著在意的人由青春走向衰老。”
待到百年過后。
與天同壽,與他分離。
“嗯……不會不甘心么?”白蘭·杰索雙手捧著臉頰,歪了歪頭。
然而即便擺出這樣殘酷的現實,始終在嘴角掛著笑的青年也仍舊聲音輕柔,對著殺死自己的幫兇說道:
“沒關系,不如說這樣剛好。”
“我會在所有人離開后再離開,將他們的外表、聲音和記憶,帶到未來!
而且正因如此——
……
“所以才要珍惜現在啊!
近乎聽不見的低語被捕捉,走在柏圖斯身邊的降谷零側過身詢問道:
“在說什么”
柏圖斯搖了搖頭:“不,沒什么。”
“柏圖斯————”
他轉身望向落了他們幾十米的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站住腳步,迎著機場的陽光彎起眼睛:
“我是說——首先,先來一次長途旅行吧!
或許是在聞過最初的蜂蜜甜香,見到第一縷晨光,觸摸到硝煙與熱情并存的玫瑰,以及在冰天雪地里牽起比自己小很多圈的手時……
他就已經開始感謝這樣的生命了。
因此不僅僅是作為未來,更是貫穿過去與現在,他會去嘗試踏上這段漫長的旅程。
而后——
讓我好好看看你愛的,也是我愛的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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