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校花降臨
◎訴真情◎
夏東州和上東州經常被稱為雙東兄弟州, 但二者差別巨大,最明顯的就是建筑風格。這邊的建筑很少有高樓, 建筑五顏六色,格外鮮艷,而濮家老宅建造在山上,卻是一棟純白色大理石建筑,當地人叫它白玉樓。
他之前在網上搜濮家的信息的時候,有看到白玉樓的圖片,宛如碧波里的珍珠,但他不知道居然隔著大半個城市,都能看到這棟樓。
他隔著車窗看到半山之上的一棟白房子,就覺得自己之前對濮喻的境況可能過于擔心了。
其實濮喻也經常叫寧頌不用擔心。
但愛人之心, 濮喻好好的做大少爺的時候他都莫名愛憐他,何況現在濮家出了變故。
他總覺得濮喻在寬慰他。
雖然這么比喻有些不太恰當,但當他出現在濮家老宅大門口的時候, 他想到了一句老話。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濮氏老宅坐落在長福路上, 有山有水的風水寶地,庭院比足球場還大。濮英正在保姆的陪同下在院子里騎小自行車,看到他下車, 立馬丟了車子跑過來。
在濮家住那半個月,他幾乎每天都是陪濮英一起玩的,濮英對他比對濮喻還親。
“寧哥哥!”
寧頌迎上去一把將他抱了起來。
濮英又恢復了他原來活潑的樣子, 這叫寧頌放心不少。
“你寧哥哥太累了, 你讓他休息會再陪你玩。”濮喻說。
濮英現在好像更聽濮喻的話了, 立馬對寧頌說:“那寧哥哥你好好休息, 我等會再找你玩。”
奶聲奶氣的, 乖死了。
寧頌朝他臉上親了一口, 這才放下他。
“吃胖了。”他對濮喻說。
他都快抱不動了。
老宅嚴格說起來有三棟房子,中間一棟最大,有三層,旁邊緊挨著有兩棟兩層的小樓。濮喻帶他去了左邊那棟小樓,寧頌問:“我要不要先給長輩們打個招呼?”
“我爺爺奶奶都不在家,我媽還在公司,沒回來。等晚上吧。”
他剛說完就接了個電話,寧頌看著濮喻打電話,居然也能看得心潮起伏。
真是經歷了波折才知道他有多喜歡他。
他聽見對方似乎在催濮喻,便說:“你有事先去忙吧,我在家等你。”
“想吃什么就跟阿姨說,累了的話就先休息,我晚上可能會回來的比較晚。”
寧頌點頭。
濮喻的手機又震動起來,濮喻又接了個電話,然后問寧頌:“我讓阿姨準備了客房,你要睡么?”
不等寧頌回答:“睡我房間?”
寧頌點頭。
濮喻的房間沒什么特別的,幾乎沒有太多他個人留下的痕跡。濮喻轉身要走,又回來抱了他一下:“等我回來。”
濮喻走了以后,寧頌在他們家逛了一下,然后陪濮英玩了一會。濮英跟他吐槽,說他最近功課好辛苦。
“我爺爺太兇了,每天都要查我功課。”
他說。
濮明恪之前中風病倒,著實叫他擔心了很長時間,他就是濮家的定海神針,他如果倒了,濮家就真的完了。濮明恪住院以后就沒有任何新聞流露出來,他只聽濮喻告訴他老爺子恢復的很好。
天黑以后濮喻還沒回來,寧頌時差都沒倒,太困了,直接就睡著了,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親他,睜開眼,就看到濮喻趴在他身邊看他。
寧頌還很困,不滿地努了下嘴,胳膊卻伸出來了,抱住了濮喻的脖子。
他的皮膚比從前更白,烏黑的頭發就那么在枕頭上散著,眼睛微微瞇著,眼皮如漸開的扇子,露出的眸子有琥珀一樣的微光。
濮喻本來累的不想動,被他這么一摟,感覺身體都蘇醒了。
“吵到你了?”濮喻說,“睡吧。”
寧頌晃了晃頭,說:“幾點了?”
“八點多了。”濮喻說:“你睡吧,我去洗個澡。”
寧頌聽了反而往他脖子上聞。
濮喻這顆心都要化了,貼著他的臉溫存了一會,終于忍不住了,張嘴親他。
久違的吻,久違的氣息,一開始很溫柔,舌頭交纏在一起的時候就纏綿起來了,津液與愛意一起交換,他們吻了估計都有十分鐘,中間幾乎沒停,分開的時候寧頌的嘴唇周圍都紅了,濮喻又用舌尖舔他的唇瓣。
寧頌就又仰起頭親上來,濮喻用薄被子包裹住他,壓在他身上親。
唇舌纏繞,口齒生津,如甜美的甘霖,所有思念都得到了化解。
寧頌伸著舌尖:“還要。”
濮喻怎么能不滿足他,寧頌忽然哼了一聲。
黏膩的,有點撒嬌似的哼聲,好像還有點不高興,卻把疲憊的濮喻一下子點燃了,吻就變得很兇,手也伸進他T恤里去了,撫過他滑膩緊實的皮膚。
親完了,濮喻微喘著氣分開,寧頌嘴唇被他親的更紅,看著好像更不高興了。
濮喻卻被他這不高興地撇著嘴的樣子弄的心都軟成融化的蜜,溫柔地問說:“寶寶怎么了?”
寧頌聽他這么叫他,有些難為情,但因此嘴撅得更高,說:“我還以為你會要跟我分手。你最近都不怎么理我。”
濮喻一頓,說:“哪有不理你,哪次信息沒回你。”
然后又說:“我看你也不怎么跟我聯系了,還以為你要跟我分手。”
聲音有點沉。
“我不是怕打擾你?”寧頌坐起來,“你家里發生這么大的事,我說高興的事,怕你覺得我沒心沒肺,說不高興的事,又怕你聽了更心煩,看你又那么忙,而且都是我在說,我都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聽,你也不跟我分享你的事,我最近都不敢跟你打電話了,不知道怎么辦。”
濮喻親了親他說:“我這邊都是煩心事,不想讓你也受影響,所以不想跟你說。也有點害怕,我們家情況現在有點復雜,我都沒精力和時間陪你,不知道萬一你開口要分手,我要怎么挽回,所以有點逃避。你也知道我,嘴笨。是我錯了。”
寧頌聽他這么誠懇地解釋,心情舒服一點,嘴上卻說:“我可沒看出來你嘴笨。”
“真的,我在你面前一直都沒有很自信,也敏感,你都知道的。”
寧頌心軟了,從一開始他就是很容易對濮喻心軟,他陰沉沉紅個眼睛,他就不忍心了。他們倆還是頭一次這么推心置腹地聊天,他喜歡這種該聊天,想挖掘更多濮喻的真心,也想聽他說更多的情話,于是問說:“你自卑什么,有什么值得自卑的地方。”
濮喻就不說了。
寧頌就把他推倒在床上,騎到他身上。
濮喻陷在枕頭里,笑著看他,有一種很靜默的溫柔,伸手拂開他臉頰上的頭發,問:“你很愛我么?”
寧頌抿著嘴唇,點點頭。
“不管發生什么事,都會在我身邊么?不管什么人喜歡你,什么人追求你。不管對方比我好多少?也不會有一天突然覺得我很無趣?”
寧頌就趴下身來,抵著他的額頭。
他的頭發就那樣垂下來,拂著濮喻的臉頰,說:“從來沒有覺得別人比你好。對我來說,你跟別人都不一樣。我覺得你最好看,最性感,最優秀,你悶葫蘆的樣子我都很喜歡。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要我愛的人也愛我才行,最愛我。”
“我愛你。”濮喻說,“最愛你。”
這一下他們就擁吻的極其熱烈了,甚至稱得上兇狠,牙齒啃噬磕碰過嘴唇,讓嘴唇如暈開了花汁,只有一場熱吻才能減緩此刻愛意帶給人的折磨。他們埋進彼此的脖頸,寧頌意亂情迷地去親他脖子上的那顆痣,說:“我覺得你脖子上的痣好性感。”
他說完就用力吸了一下,在上面種了個草莓,鮮紅的一塊,一半都印在喉結上。濮喻仰頭,露出脆弱的咽喉,眼神暴力又溫存。
窗戶被院子里的車燈照亮,濮喻坐起來:“我媽回來了,你是繼續睡,還是起來?”
寧頌聽說是濮太太回來了,有一點心虛,立馬爬起來說:“起來。”
他說著就掀開被子要下來,濮喻余光往他短褲上看了一眼,嘴角上揚。
寧頌套上衣服,剛才還黏著他撒嬌,這一會又知道害羞了,跳下床說:“你給我準備的客房是哪個?”
濮喻笑,說:“你心虛什么,今晚就在我這兒睡。”
寧頌立馬搖頭:“我不要,我第一次到你家,我要乖一點。”
“他們又不知道。”
“我不要。”寧頌很干脆,“我自己心虛。”
他們倆的戀愛還在秘密階段,畢業之前他都沒有要讓雙方家長知道的打算。濮喻只好帶他去了樓下的客房,寧頌跑進去把客房的床弄亂一些,就聽見濮太太進門了。
他一眼就瞥見他給濮喻脖子上種的草莓,后悔不迭:“你裝一下啊,就說蚊子咬了!”
說完就聽見濮太太喊:“小頌人呢?”
濮太太也聽濮喻說了他來的事,一忙完就立馬回來了,看到他特別高興。
“一個月不見,小頌現在怎么這么帥啊。”說著轉頭看向濮喻,嫌棄說,“不像濮喻,現在越來越不行了。”
寧頌可沒覺得,他反倒覺得濮喻現在這樣疲憊堅毅的模樣更帥了。
他敏銳地發現濮太太注意到了濮喻脖子上的吻痕,因為那吻痕顏色越來越明顯了,濮喻又白,夏天衣服又沒有任何遮擋,很難不注意到。他心虛臉熱,最后決定“以毒攻毒”,裝作一愣,問濮喻:“喻哥,你脖子怎么了,被蚊子咬了么?”
濮太太眼神也很微妙。
濮喻頓了一下,“嗯”了一聲,說:“還是一只大蚊子。”
寧頌訕訕的,說:“夏天就是蚊蟲多,我和小英下午在院子里玩的時候,也有被蚊子咬到。”
濮太太還沒吃飯,阿姨將夜宵端上來,他們就一塊吃了,吃的時候濮太太還是不住地看寧頌,身為重度顏控,眼里的喜愛藏不住,一直夸:“小頌現在真是帥啊。”
“你夸的他都不好意思了。”濮喻說。
濮太太就跟他聊他留學的事:“可惜小喻沒去成,不然你們一塊多好。”
這也是他們倆心里的缺憾,寧頌在伊恩的時候,幻想過無數次如果濮喻也在,他這年的夏令營生活會是什么樣的。只是聊到這里,不免就觸碰到了濮家這些變故,濮太太就換了個話題,問他爸媽現在怎么樣。
“都挺好的,不過我也一個月沒見他們了。”
他有稍微賣一點小心機,果然濮太太聽了就問:“你沒回家直接來的這里?”
寧頌點頭。
濮太太果然特別高興,說:“你在這多住幾天再回去,讓濮喻帶你四處逛逛,這邊旅游景點很多的。”
濮喻說:“我最近太忙了,沒時間陪他。”
“人家大老遠跑來看你,你不能擠時間?”濮太太問。
寧頌笑:“不用喻哥陪,我跟我朋友一塊來的,我們自己逛。”
他們吃完飯又聊了十幾分鐘,寧頌看濮太太實在太疲憊,就說:“時間不早了,阿姨你先去休息吧。”
濮太太站起來:“你這幾天別走啊。”
寧頌點頭。
濮太太張開胳膊抱了他一下,說:“你能來阿姨太高興了。”
她是有點感動的,濮喻在這邊都沒什么朋友,家里發生這么多事,濮喻又是一個不愛說話的人,她有時候也會擔心。
寧頌簡自就是個小太陽!
她對濮喻說:“你來一下。”
濮喻跟著她到了臥室里頭,濮太太問:“這兩天真的擠不出時間來么?公司的事不是基本上差不多了?”
“我自己公司有點事。”濮喻說,“有個游戲要上了,很忙。”
“工作再忙,生活也很重要。小頌大老遠跑過來看你,這樣的友誼你要珍惜!”說完頭一歪,問:“是友誼么?”
濮喻看向她。
濮太太說:“還蚊子咬的,騙鬼呢。”
濮喻很不自然,臉色微紅。
濮太太本來只是有點懷疑,畢竟兩個朋友關系好了,大老遠跑過來探望也很正常,她是看到濮喻脖子上的紅痕有了點其他的懷疑,但濮喻居然沒說話,她就有點震驚。
“你們在談戀愛啊?”
濮喻抿了下嘴唇,然后“嗯”了一聲。
承認的這么痛快,也有部分原因知道濮太太不會反對。男生女生她都不會反對,和別的家長不太一樣,濮太太一直都很想他多交朋友多談戀愛,她思想也很開明,經常說男生女生都無所謂。
但震驚還是震驚的。
濮太太沉默了一會,問:“多久了?”
“沒多久。”濮喻說,“你對他好一點就行了,問那么多。”
濮太太:“……”
她一時有點不知道說什么,但抓住了最重要的說:“你有分寸吧?你劉姨他們都不知道吧?寧頌還小,你自己要有分寸。”
分寸提兩次,意思就差挑明了。
濮喻有點尷尬,撂了一句“我知道”就走了。
關上門來到外頭,臉都有點紅,沉了一會才回到客房。
寧頌逮著他就問:“阿姨找你說什么,沒問你脖子的事吧?”
濮喻說:“沒有。”
說完問寧頌:“怎么這么心虛。”
寧頌是心虛。
想著濮太太對自己這么好,大概想不到自己居然招來一個中山狼,把她那么優秀的兒子給拐跑了!
外頭忽然傳來敲門聲,濮喻就在門后,隨手拉開了房門。濮太太笑盈盈地站在門口,說:“剛阿姨看了一下日程,明天阿姨沒什么事,陪你出去玩玩怎么樣?讓他忙他的,阿姨帶你和小英出去,你朋友愿意去的話,也叫上他們。”
寧頌點頭:“那我問問他們。”
濮太太笑了笑:“那明天再說,你早點休息吧。濮喻也早點回房睡,你明天不是很忙?”
當著濮太太的面,濮喻也很規矩,說:“那你早點休息,明天見。”
寧頌點頭,看起來又乖又漂亮:“好。”
濮太太很心驚,想著濮喻還真會挑男朋友,又覺得寧頌實在太稚嫩,不知道怎么就被濮喻追到手了。
濮喻回到自己房間沖了個澡,想著去寧頌房間去,最后還是忍住了。
他覺得濮太太說的也有道理。家人在,心理壓力也會有一點,他就躺下了。
剛躺下沒兩分鐘,就聽見房門有動靜,他坐起來,就看到黑暗中有個身影摸索著跑到他身邊,鉆到他被窩里面。
都不用打開燈看,就知道是什么人。
他們倆身高差的不是特別多,但體型差很多,寧頌骨架很薄很窄,他覆身上去,幾乎將寧頌全部抱在懷里,腰細的很,寧頌悶笑,說:“這樣會不會睡不著啊?”
又說:“可是一個人更睡不著,太想你了。”
濮喻不知道說什么,只緊緊抱住他。
【作者有話說】
今天算是親夠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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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校花降臨
◎給你看看好不好◎
寧頌說的沒錯。
一個人睡不好。
兩個人也睡不好。
他們隔壁就是濮英, 小孩子睡的沉,其實一般動靜他也醒不了。但心理壓力大, 兩人都很老實。就那么緊緊地抱著,夠了,也不夠,反倒沒什么話了,就那樣沉默地相擁。
這將近兩個月的忐忑,不安,酸澀,隔膜,都在這一夜的相擁里釋解了。
第二天寧頌醒過來的時候,濮喻已經不在了。窗簾拉著, 只透著一點陽光,他聽見濮英在院子里玩耍,隱隱約約的嬉鬧聲, 聽得他反而又困了, 身上的被子蓋著有點熱,他就將被子踢開了。
等濮喻忙完早晨的工作回來,推開門, 就看見寧頌夾著被子趴在床上,T恤卷上去,窄腰如玉, 連著兩瓣渾翹。
濮喻走過去, 也沒說話, 就那么盯著看了幾分鐘。
幾分鐘也可以很漫長, 漫長到他做很多不堪的幻想。他也不會覺得難為情, 他的男朋友他本來就可以隨便想。
直到寧頌動了一下, 他才在床頭蹲下來,摸著寧頌的頭發說:“寧寧,起床了。”
寧頌睜開眼,就看見濮喻非常溫柔地看著他。
寧頌翻了個身,趴在被子上,身體曲線起伏,更翹了。
他以前那么干癟單薄的一個人。
真的是長開了。
像快要可以采摘的白桃。
等過幾天開學了,不知道學校里其他人看了會是什么樣。他一時半會可能還回不去。
寧頌爬起來,皺著眉頭說:“頭痛。”
時差倒起來很難受。
“起來醒醒困就好一點了,我爺爺奶奶他們回來了,等下一塊吃早飯。”
寧頌一聽就精神了,立馬跳下床去洗漱。濮喻就靠在門框上看他,洗手間的燈從上往下照,寧頌穿著白T白內褲,臀翹腿直,青春洋溢。
濮喻就從他房間離開了。
他昨天晚上挺太長時間了,導致今天再有反應,就感覺有點痛。
寧頌穿好衣服出來,因為長輩們都在,他還穿了個襯衫,但也沒有太正式,下面穿了個到膝蓋的黑色五分褲,白色長襪,球鞋。
他很喜歡他現在的腿,雖然他覺得沒有濮喻的完美,但是也算好看,他很愛露。
這是他第一次正式見濮明恪,有點激動,因為他這一兩個月真的看了太多關于濮明恪的傳聞和事跡,濮明恪在他心里形象非常偉岸。
當然了,他對他的敬仰有一半原因是因為對方是濮喻的爺爺。
他是極其愛屋及烏的人。
自從濮明恪中風的新聞出來以后,他本人就再也沒在公開場合露過面了。寧頌只聽濮喻說他恢復的很好,看到本人發現的確恢復得很好,精神抖擻,一點異常都沒有。
不過他為人確實嚴肅,不是那種不茍言笑的嚴肅,而是極度松弛從容帶來的不怒自威的氣勢,和媒體上溫和慈愛的形象很不一樣。
倒是濮奶奶非常和藹可親。
他們這對老夫婦簡直就是老年版的濮冠廷夫婦,這家的男人審美非常統一。
其實他覺得濮喻也有點偏向于這種審美。他的性格就是他爺爺和他爸爸的加強版。他們家的男性幾乎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早飯吃到一半,家里就來人了,三四個穿西裝的中年男人,濮老太太早飯吃的很少,出去招呼客人,叫他們繼續吃,隔著香檀木屏風,寧頌聽見他們去了旁邊的會客廳,幾個男人言談間不要太謙卑禮貌。濮老爺子都沒去跟他們打招呼,還在慢悠悠地喝粥,時不時問他些問題。
主要聊的是他在國外參加夏令營的一些事,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在紐魯大學讀過博士,對伊恩還算熟悉。
怪不得當初濮喻選夏令營的時候選了紐魯大學。
紐魯是政治氛圍非常濃厚的大學,因為濮喻的緣故,他去紐魯參觀過,當時正好碰見他們那邊學生正在抗議學校什么政策,氣氛非常熱烈。
老爺子難得笑了一下,說:“紐魯是這樣的,每天都有不同的抗議集會。”
這時候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進來了,輕聲說:“濮老,趙議員來了。”
老爺子點點頭,拿餐巾擦了擦嘴,這才站起來。
“濮喻,你也來。”
濮喻聞言就站了起來。
濮喻這一去就很久都沒有出來,濮太太帶著他和濮英出發去夏東州的神廟遺跡玩,等著上車的時候,他透過會客廳的落地窗隱約看到了濮喻,在一眾老男人中間坐著。
“老爺子現在去哪都喜歡帶著他。”濮太太在他身后說。
他笑了一下,上了車。濮太太帶著濮英坐進來:“他本來就比較忙,所以這樣就更忙了。”
這是從現在就開始培養濮喻了么?
那濮喻壓力應該確實很大。
也不知道他們家對他喜歡男生這件事是什么態度。
不過他這個年紀的男生談戀愛也不會太考慮這些事。
等他們到了神廟遺跡,和喬僑他們那對匯合,就收到了濮喻發過來的信息,問:“你們在玩了么?”
寧頌就發了一張和濮太太他們的合影給他。
濮喻說:“好好玩,我去忙了。”
他們在外頭玩了一天,濮太太發現寧頌性格是好,她之前也帶著他出去一趟,帶他理發買衣服,那時候的寧頌就是個惹人憐愛的乖乖仔,今天和他一起出來玩,發現他性格其實很活潑,還很會照顧人。
她有一種小孩長大了的感覺。
她想,在他們家都敢在濮喻脖子上吸出個草莓來的男孩子,或許她也不用太替他擔心!
想想她那個悶葫蘆一樣的兒子,不知道誰拿捏誰呢!
以前她就很喜歡寧頌,如今知道了他和自己兒子的那層關系,感覺就更親了,怎么看怎么喜歡,很滿意。
她覺得濮喻確實靠譜,從小到大都很懂事,就連早戀都戀得特別靠譜。他就該找個這樣活潑開朗又果敢的對象。
喬僑和鄧旬在夏東州就只能呆兩天,主要是鄧旬要上班,沒那么多時間,他們本來計劃就在夏東州呆一天的。
寧頌本來打算要在夏東州多呆幾天,但是看濮喻太忙了,他也想他爸媽了,濮喻這邊已經可以放心了,他就打算跟喬僑他們一起回去。
為此濮喻專門抽出半天時間陪他們。
在他們四個人一起玩的時候,喬僑發現寧頌一個小心機。
濮喻在和濮喻不在的時候,他完全像是兩個人。
濮喻不在的地方,他比鄧旬都能干,屬于一起去旅游會大包大攬,其他人只要跟著他走就行那種,能干能吃苦。
濮喻在的時候,他別提多依賴人,對濮喻還超溫柔。
他真的很不習慣!
“你懂什么,”寧頌說,“他就吃我這一套!”
濮喻應該確實吃這一套。
因為他就沒見過濮達西這么體貼溫柔,感覺他被寧頌吃的死死的。
他也想學這一套,譬如套圈的時候對鄧旬用一點撒嬌的語氣說:“我也要這個,你幫我套!”
結果鄧旬看他:“你正常點。”
喬僑:“……”
他扭頭看向旁邊的濮喻和寧頌,寧頌抱著濮喻套的小狗娃娃:“我要這個顏色,配一對。”
濮喻點頭說:“好。”
然后就專心套寧頌想要的那個。
羨慕死了!
到了傍晚喬僑沒吃飯就回酒店了。
他和鄧旬吵架了。
濮喻問寧頌:“怎么突然生氣了?”
寧頌說:“不用管,他們倆就這相處模式。”
歡喜冤家是這樣。
那他和濮喻算什么類型的CP呢?
超級合拍那種?!
寧頌翻看著他和濮喻今天拍的合照。
這算是他們倆第一次正式一起出來玩,拍了很多合照,有很多自拍。濮喻一般都是湊到他旁邊,微微彎腰,濮喻有個很奇怪的點,他對著鏡頭不會笑,就算你讓他笑,他也只會皮笑肉不笑那種,不知道是害羞還是什么,所以他的照片都很酷。而寧頌的表情就很夸張,夸張到他回頭看,會想這是他么?
和濮喻比,他當然是活潑的,話也多,但他覺得他和喬僑相比,其實也算比較酷的男生,他不是那種小甜0。
可是看著合照里的自己,真的是陽光燦爛。
戀愛真的很奇怪,會讓人無法完全做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剛開始談戀愛的緣故。因為他有聽說剛談戀愛的時候很容易有偶像包袱,都會裝一裝。
他個人的經驗來說好像是這樣的,其實在濮家出事之前,他在濮喻跟前是很放松的,完全做自己,在更久之前,他們沒談戀愛的時候,他更是完完全全的真實。
愛的深了,就會害羞了,知道暗暗討好對方了,想勾引人了。
他是在前天晚上的親昵中,發現濮喻很吃他這一套。
濮喻受不了他撒嬌,也受不了他黏他,依賴他。濮喻本身是有點大男子主義的男生,他應該是把這當成是他愛他的表現之一。
回去的路上,他給濮喻看他們今天拍的照片,劃著劃著,就出現了很多濮喻的單身照。
都是寧頌偷偷拍的。
濮喻拿著冰淇淋等人的,在套娃娃的,吃飯的,付錢的,又或者單純的走路的背影。
濮喻果然上鉤了,拿過他的手機,一張一張看。
他們的合照他都知道,但這些偷拍照他并不知道,有些還是他的特寫,譬如他的手,他的嘴唇,下巴。
鏡頭都是帶著情意的,像拍攝者的眼睛。他曾因為拍照這件事,很深地嫉妒過盛焱。
如果寧頌如今的鏡頭依舊帶著他個人的感情,那他看得耳朵都紅了。
最后他發現寧頌拍了好幾張他的腿。
八月天氣依舊非常炎熱,濮喻為了和寧頌穿的統一,今天也是穿的短褲和黑白花襯衫。
濮喻敏銳地察覺,寧頌應該很喜歡他的腿。
察覺對方喜歡自己,和察覺對方對自己有欲,望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生理性的喜歡對感官的刺激更強烈直白,因為騙不了人。察覺自己的心上人喜歡自己的某個部位,是一種炙熱而微妙的感覺,他將手機收了,佯裝并不知情,又因為這種佯裝而更快樂。
戀愛的初期,因為無法完全地坦誠而產生的秘密和距離,如曖,昧一樣,是甜蜜和沖動的來源。
微小的拉扯像是繞著胸口打圈的手指。
回到家以后,寧頌去洗澡,洗完澡陪著濮英在房間里搭積木,濮喻就抱著電腦在旁邊工作。
互不打擾,也很少互動。濮喻坐在地毯上,兩條腿就那樣岔開,赤著腳。工作的神色卻很認真,一張臉又乖又正,白皙如玉。
寧頌從來不是個扭捏害羞的人,他一向很直接,也不像濮喻那樣想那么多,那么克制。他抿著嘴唇在那搭房子,總塌,濮英笑他,他有點心不在焉。
他明天就要回去了,他一直在想今天晚上要不要做點什么。
等濮英終于要休息了,他才回他房間,第一個晚上理直氣壯就去鉆了濮喻的被窩,后面卻沒那么好意思了,因為情勢變了,也不需要再靠身體的親昵來確定心意。
他沒去找濮喻,濮喻也沒來找他,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到大半夜,然后爬起來去了濮喻臥室。
濮喻果然沒睡,察覺他進來就開了燈,寧頌也沒往他床上去,只打開他的衣柜,從他衣柜里拿了一件長袖的冰絲睡衣,又回頭問:“有穿過的衣服么?”
濮喻就把身上的T恤脫了下來給他。
床頭燈照著他精壯的上半身,被子蓋著他肚臍以下,實在是性感誘人。寧頌從他手里接過來,帶著一種要生氣的氣勢走了。
濮喻坐了一會,拿了手機,給寧頌發信息。
問:“生氣了?”
“我生什么氣。”寧頌說。
濮喻停頓了一會,說:“你乖,等你成年的。”
寧頌很久都沒有回他,倒叫濮喻坐在床上天人交戰。不一會手機又震動了一下,他拿起來一看,寧頌發了一張圖片給他。
寧頌對著鏡頭,微微歪頭,面無表情,他沒穿衣服,對著鏡頭,頭發微亂,M唇如剝開的果肉,眉毛卻壓的有點低,帶著點挑釁,白如玉的胸膛,并沒有刻意擺什么誘人的姿勢,卻好像在告訴他,他可不要后悔。
寧頌太野了。
濮喻喜歡他這樣,又怕以后管不住他。
馬上就要異地,他又敏感,容易吃醋。感覺自己有點不敢不順著寧頌的心意。
“我也是為你負責任。”
“我跟你睡,真的有點難受,也休息不好。你又這樣,我覺得我都有點控制不住。”
他接連解釋了好幾句,寧頌也不回他。
他的著急就變了味,說的要負責任,此刻也不想負責任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態,發了個幾秒鐘的視頻給寧頌。
寧頌點開視頻,感覺自己像是被彈到了臉。
第二天早晨喬僑一大早就打電話過來了,讓他們早點起,他和鄧旬等會要來濮家老宅接人,不想在濮家吃飯,自己和鄧旬在酒店吃了早飯,叫他們也早點吃。
寧頌出來看到濮喻,臉上也很熱,不怎么看他,說話也別扭。
好在濮太太把他叫過去了,給他帶了兩件禮物,說是給他爸媽的,濮英也起來了,很鬧騰。
等他們吃了飯,鄧旬和喬僑也到了。
濮喻特意一直把他們送到當初他接他們的地方。
喬僑問濮喻:“喻哥什么時候回去啊,你下學期要轉學么?”
“過幾天看看情況。”濮喻說,“麻煩你照顧好寧寧。”
“你放心啦。”喬僑說,“這不用你說。”
寧頌有一種離別的不舍,還有一種不太自然的羞赧,別別扭扭地和濮喻擁抱告別。
“就知道你葉公好龍。”濮喻說。
寧頌沒說話,只將很熱的臉埋在濮喻的脖頸上,感覺濮喻整個人都變得無比高大。
簡直頂天立地。
【作者有話說】
先隔著屏幕“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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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校花降臨
◎視頻◎
夏東州比上東州還要熱, 太陽升起來還有點刺眼。
喬僑趴在車窗上說:“別你儂我儂了,喻哥時不時也要回上東的, 很快就能再見到啦。”
這趟夏東之行來的還是很值的,來之前寧頌跟他談心,還有說擔心他和濮喻會不會分手之類的。
結果見了面濃情蜜意的,連他和鄧旬都被比下去了。
鄧旬見他這神色,就知道他又羨慕人家了。喬僑最近沒少夸濮喻,夸人家帥夸人家貼心夸人家溫柔的,總之把他比的一無是處,一肚子氣,他現在就想趕緊離開夏東州。
濮喻身上是很清新的薄荷香氣,大男孩的味道, 被熱辣辣的太陽一照也變得熱熱的。
寧頌聲音含糊地說:“我走了。”
喬僑聽說親多了的人,長相會越來越像。
他覺得性格多少也會傳染一點。
回去的一路上,寧頌都很靜默。
其實從夏東州主城區到上東州主城區, 中間幾個縣郡風光都特別美。但寧頌靜靜地靠在后座上, 只有他提醒他才會看兩眼。
他以為寧頌是因為離別的不舍和傷感,還有點心疼他。
寧頌的確有部分原因是因為離愁別緒,愛意正濃的時候, 離別都想叫人哭泣。
如果不是因為昨天濮喻給他發的視頻,他至少會紅了眼眶。
但濮喻給他的視頻對他的震撼太強了,以至于沖淡了這種離別的傷感。
他以前只知道沉睡的時候就很肥大, 但是沒想到蘇醒了以后居然如此怒拔虬結。
和濮喻乖正的外表反差實在太大了。
他覺得它改變了濮喻在他心里的形象。
“你看外頭那些山!”喬僑提醒他, “諾亞石林!”
寧頌扭頭朝窗外看, 就看到一片高聳的獨立巖柱, 紅褐色, 直立突兀。
寧頌:“……”
他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抿著嘴唇想了大概半小時,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濮喻發信息:“走到哪兒了?”
寧頌問:“你開完會了?”
濮喻:“嗯,剛結束。你到哪兒了?”
寧頌就把他剛拍的最高的那個巖柱發了過去。
濮喻停了好一會,說:“你乖一點,我在公司呢。”
寧頌說:“我就發個石柱子。”
濮喻索性不回他了。
寧頌這下反倒從那種燥熱的情緒里出來了,打開車窗,趴在上面吹著風笑。
為了看石林,他們特意走了這鄉間公路,這季節正熱,路上幾乎看不到行人,很獨特的喀斯特地貌,真是隨便往哪里看都很美。
他們來的時候路上幾乎沒停留,氣氛也略有點沉重,回去這一趟卻走走停停,完全是自駕游的模式,等他們回到上東州城區,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寧頌還是對這里更熟悉,一回來就有了家的感覺。
車子路過康越區的時候,他在一個廣場的LED屏幕上看到了盛焱。
是他參加的那個原創音樂選秀節目的宣傳片,盛焱出眾的相貌把身邊其他男孩子全都襯成背景板。
寧頌立馬打開車窗,拿起手機錄起了視頻。夕陽低垂,已經被高樓擋住了,但漫天晚霞金黃燦爛。潮熱的風將他的心都吹的潮乎乎的。
他一直因為濮喻而屏蔽的另一個花團錦簇的世界迎面而來。
時隔一個月,盛焱已經是天上明星。
他在《明日偶像》這檔節目里大爆。在這個暑假,他和濮喻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為此黎青元還專門另外拉了一個群,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在老群里聊濮家的事,氣氛凝重,轉頭又在新群里為盛焱搖旗吶喊。
盛焱長了一張偶像愛豆的臉,偏偏參加了原創歌手的比賽,一露面歌還沒唱人就先紅了,第一首歌唱的是他在學校里唱過的《自由銀河》,登頂人氣榜第一。
《明日偶像》定位是原創選秀節目,節目受眾并沒有同期的《選秀101》大,但盛焱的人氣在《明日偶像》離一騎絕塵,斷層領先,一點不比《選秀101》的熱門選手差……因為《選秀101》的門面擔當還沒他一半好看!
而且盛焱還沒放大招,他最好聽的《茉莉》他到現在都還沒唱。
這兩個選秀節目的決賽都在九月的第一周,周日晚上八點,正好對打。
黎青元票都給他們買好了。他們商量著到時候一起去現場給盛焱打CALL。
在大屏幕上看到盛焱,寧頌幾乎瞬間就澎湃亮堂起來。
這才是盛焱該有的人生啊。
鎂光燈下萬千寵愛。
他拍的也好,金黃的晚霞,青灰色的大樓,還有屏幕上盛焱耀目的一張臉,背景里車水馬龍,人頭攢動,他真想把這個視頻發給盛焱。
他想了想,就把這段視頻發在了他們的聊天群里。
盛焱自從參加節目以后,十天有九天都是消失的狀態,他們是全天候錄制,節目組會沒收手機。
但今天他剛發出去,盛焱就冒泡了,問:“回來了?”
黎青元他們相繼都冒出來,問盛焱:“你出來了?”
寧頌“嗯”了一聲。
盛焱也“嗯”了一聲。
他們這個群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了,有要見他的,有要見盛焱的,最后黎青元說:“那找時間一塊聚一下唄,都多久沒見了。”
就盛焱,黎青元和喬僑留在了本地,他們其他人基本都是剛從全世界各地的夏令營回來。
大家商量了一下,開學前兩天,周五,正好大家都有空。
喬僑和鄧旬把他送到家就走了,劉芬再三挽留,他們也沒留下來吃飯,鄧旬說他要回公司處理工作,喬僑跟著他一塊走了。
他給濮喻發信息報了個平安,又給濮太太發了一個,濮太太很及時地回復了他,倒是濮喻,一直到他都睡下的時候才回了個電話過來。
“才忙完?”
濮喻“嗯”了一聲,說:“《黑玫瑰校園》下個月應該就要正式公測了,跟你說一聲。”
寧頌愣了一下。
他以為這個項目已經擱淺了!
游戲開發很燒錢,見完謝清亭以后,濮喻覺得《黑玫瑰校園》劇情足夠豐富新穎,缺點主要都在音樂美術上,因此外包了美術和音樂制作團隊,前者尤其花費驚人。鯊魚藝電不算大公司,前期錢就投出去很多,加上后期宣發和運營維護成本,就需要從外面拉投資,濮家出事以后,他就以為這游戲暫時擱淺了。
“我還以為這個項目停了呢。”
“ 之前缺資金,沒跟你說,這兩天拉了點投資,比較穩了。”
寧頌興奮地不行:“那你當面不告訴我,也不差這半天了吧!”
“剛剛才談妥。”
寧頌高興地在床上打滾。
濮喻還問他:“高興么?”
“當然那高興了!”他聽濮喻說話,似乎有點醉意,問說:“你喝酒了?”
“喝了一點,我酒量太差。”濮喻說。
“你現在在哪?”
“車上。”
“那回家說,我們打視頻。”
濮喻笑了一下,說:“好。”
半小時后,濮喻打了個視頻過來。
“躺下了?”濮喻問。
“我都躺下一個多小時了。”寧頌聲音壓得很低,“我家隔音不太好,我媽他們已經睡下了。”
都快十點了。
濮喻還沒躺下,在喝水。
寧頌又跟他聊了一會游戲,越聊越興奮,畢竟是他第一個游戲,他又緊張又期待。
問濮喻:“你緊張么?”
“有一點。”濮喻說。
寧頌看著濮喻,說:“辛苦了。”
濮喻笑了一下。
他開了床頭燈,人在床頭靠下來,目光看起來很專注。四周都很安靜,寧頌問說:“你要不要睡覺?”
濮喻問:“困了?”
寧頌搖頭,頭在枕頭上晃動,頭發都亂了起來:“我怕你困了。”
濮喻輕笑了一聲。
寧頌問:“你笑什么?”
濮喻說:“怎么只露半張臉,手機往后一點。”
不知道怎么,寧頌就覺得氣氛變了。他將手機往后放,一整臉都出現在鏡頭里。濮喻很專注地看他。
寧頌一這么想,人就有點沉默了,他們之間的聊天一直都是他做主導,他一沉默,顯得濮喻那邊也有點沉默,這么沉默地看了對方一會,氣氛就真的變了。
又回到了他們沒分開時候的那種溫熱的別扭。
寧頌說:“對了,今天群里約了個飯局,周六大家要一起吃飯。”
濮喻“嗯”了一聲。
“元哥組的局,焱哥也在,我跟你說一聲。”
濮喻就“哦”了一聲。
這回輪到寧頌笑了。
這種死亡角度也這么漂亮動人。
寧頌伸手關了燈,他的畫面就忽然變成了一片漆黑。
他說:“不要吃醋,我從頭到尾都只喜歡你一個人的。”
濮喻問:“為什么關燈?”
“沒有為什么,想關了。”
濮喻坐在床頭,微微垂著眼看著鏡頭,過了一會說:“打開。”
“我要看你。”濮喻說。
寧頌說:“看哪里?我可不像某些人,哪里都給人看。”
濮喻就知道他關了燈就要浪,他很喜歡,又不太高興,覺得他太不老實,叫他覺得不安穩。
濮喻就說:“不是你一直要看?”
寧頌立馬反駁說:“我沒說過這種話!”
聲調都高了,好像這是很嚴重的指控。
“你是沒說。手一直想摸,要不是我攔著你……”
濮喻就不說話了。
寧頌自己躲在黑暗中,勇氣很大,笑著看著鏡頭里的濮喻,說:“那我問問你,為什么總攔著,摸一下怎么了?”
濮喻就把攝像頭給關了。
只留下一個秋刀魚的頭像。
“我不要看你這個頭像,你給我開開。”寧頌立馬說。
濮喻說:“睡覺。”
寧頌在黑暗中笑出聲來,很得意的樣子,說:“喻哥昨天真的叫我大開眼界,誰能想到啊,我們品學兼優的喻哥居然也能干出這種事!你是出于什么心理,炫耀么?”
濮喻覺得他很會倒打一耙,明明他昨晚上突然來找自己要衣服,一臉不高興地看他。
濮喻被他撩的沒有辦法,想說他怎么這么浪,又不敢說,只能沉默。
寧頌變本加厲,說:“不過喻哥,你真的好大。”
濮喻就把視頻給掛了。
寧頌又打過去,濮喻切成語音通話,接了。
寧頌趴在枕頭上笑,都出汗了。
濮喻一直沒說話,寧頌趴在枕頭上,他房間的空調有點舊了,有點響。
“好了好了,睡覺了。”寧頌說。
他扳回一局,就不會再別扭不好意思了。
他很滿意。
濮喻忽然來一句:“ 下次見面,我不攔著你。”
濮喻一來是被寧頌撩到了,克制力沒有那么強了,二是有危機感,想方設法也要釣住寧頌,三又有一種恨恨的心理,覺得這樣的寧頌,實在該教訓一下。
他對他生出了除了憐愛之外的新的心理,類似于施虐欲,疼他的心理之外,又想讓他疼。
因為是語音,寧頌都看不到他眉眼有多陰翳。
但寧頌被他這句很婉約的話吊了起來,吊在半空上晃晃蕩蕩。他發現濮喻說話都是很克制的,他不太會說很過分的話,也因此他昨天發的視頻就格外割裂,就如同睡褲扒下去幾乎彈到腹肌上的那一下,“啪”地一聲拍在他心臟上。
因為不是這個人平時會做的事,所以絲毫不會叫人覺得過分。
因為平時的濮喻給人的感覺太克制靜默了。
寧頌覺得自己正在往下沉,第二天早晨醒來,出了一身的汗。
他洗完澡去刷牙,伸手抹去鏡子上的水霧,精神狀態對外貌的影響也非常大,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容光煥發,心情無法言喻的輕盈歡快。
原來談戀愛是這么快樂的事,而且他知道后面會更快樂,覺得生活真是叫人期待向往。
人生得意須盡歡,濮喻不攔著,他反倒有點客氣,伸出手看了看,他的手白白細細的,勻稱而光澤。
不夠大,但是很好看。
【作者有話說】
今天更新晚啦,抱歉。
好看的手就是要握很“丑”的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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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校花降臨
◎宣示主權◎
周五晚上, 他們一群人約在了康越區的一家餐廳。
這邊距離盛焱他們錄制的影視基地比較近,盛焱要請假出來, 只有半天時間。
寧頌聽說李猷在下港灣,就去找他,到了麻將館,見李猷拿了個水桶,正在路邊洗臉。他好像又黑了一點,黑T黑短褲,穿著個白色的涼拖,直接用肥皂打了手,刷刷幾下很用力搓了兩下臉,然后用桶里的水一洗, 完事。
洗完臉兜里摸出煙來點上,看到他,又把嘴里的煙拿出來了。
他真的很糙很直男, 寧頌為自己當初懷疑對方也喜歡他感到羞愧。
“猷哥。”
李猷點頭, 目光在他臉上滯了一下。
雖然喬僑沒少在群里說寧頌現在有多好看,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真見到了, 李猷都覺得自己神魂都被定在了原地。
他清泠泠往那一站,笑起來讓人移不開眼,明明穿的是最普通不過的短袖襯衫和小牛仔, 整個人卻似乎都洋氣了很多。
李猷也快兩個月沒見他了, 盛夏炎熱漫長, 他的日子和以往并沒有任何不同, 久不去學校, 好像離青春也很遙遠。
寧頌一來, 他的十八歲又回來了。
李猷本來就想這一身衣服去的,臨了了改變了主意,要換一身衣服。
他這衣服一身汗臭味,沒辦法和寧頌騎一輛摩托車。
這還是寧頌第一次去他家。
是很老的房子了,比他們家那邊還要破,旁邊很多房子都寫了個拆字,但依舊家家戶戶都住著人,街道逼仄潮濕,夏天的時候像個蒸籠。
“這邊幾年前就說要拆了,后來又沒音訊了。”李猷說。
他也不長住這邊了,他在新灣區有一套公寓,比這邊環境好很多,因為暑假幾乎都在下港灣,臨時搬到這邊來的。
到了家,李猷立馬開了空調,說:“你坐一會,冰箱有喝的,我去沖一下。”
房子不大,兩室一廳的格局,但估計只有四五十平,客廳很小,也有點亂。他在沙發上坐了兩分鐘,實在看不下去,就幫李猷把茶幾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
李猷洗完澡出來,就看見寧頌在陽臺上站著。
他家里重要的家具都搬走了,家里沒剩下什么,房子也很老舊了,采光很差,透著點腐朽,寧頌站在陽臺的白光里,像一幅畫,青春的有些不和諧。
這是寧頌唯一來他這個家的一次,在它消亡之前。
他換了身干凈衣服,出來的時候還拿了塊毛巾,將他的摩托車擦了一下才讓寧頌坐。
寧頌聞到他身上的沐浴露香氣,問:“你用的牌子跟我家的一樣。”
李猷沒說話。
他很喜歡這個沐浴露的味道。
他們到門口的時候正好碰到了盛焱,他戴著個棒球帽,在門口站著,正在打電話,眼睛卻在看著他們。
李猷開著摩托車從他跟前過去,寧頌笑著喊:“焱哥。”
盛焱有些發呆,心臟在這炎熱的八月里砰砰直跳。
其實這一兩個月特別忙,但越是忙越是想著寧頌。這或許是他人生當中極其關鍵的一段時期,發生了很多事,他很想跟他分享,錄節目的感受,走紅的感受,他們倆這么合拍,肯定可以聊上幾天幾夜。
但這倆月他們倆除了偶爾在群里聊一兩句,都沒有私聊過,更不用提見面。
如今乍然看到寧頌,只感覺那種酸澀的情感瞬間撲面而來。
李猷找了個位置停下,寧頌從摩托車上下來,率先朝他走過來:“你怎么在外頭站著沒進去?”
盛焱才回過神來,說:“不知道哪個包間,正打電話給青元呢。”
話音剛落,黎青元就從里頭跑出來了:“這么巧都來了。”
“元哥。”
黎青元笑著看向寧頌,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說:“進來吧,今天真的好熱。”
大家一起進去,黎青元回頭看盛焱,盛焱戴了個藍色棒球帽,帽檐壓的很低,眼睛卻落在寧頌的后腦勺上。
他就停了半步,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懂。
這個寧頌,變得也太好看了吧!
他感覺他就是盛焱的劫難,自從盛焱告白失敗以后,他一天比一天好看!
你但凡黯淡點,盛焱也好走出來啊!
而且寧頌的活力似乎也回來了,比從前看起來更加颯爽靈動,但話比剛認識的時候少一點,他那時候有點像喬僑,很活潑,很能說,現在好像多了一點沉靜,但精氣神太好了,坐在喬僑身邊,有時候笑著聽別人講話,又或者擰開桌子上的可樂遞給喬僑,有時候微微低頭發信息,喬僑湊過來看,他微微歪頭一笑,躲開去。他長相是偏美麗那一掛,人也依舊單薄清瘦,但舉手投足有一種說不出的帥勁兒,好像是松弛了一點,和當初稚嫩的豆芽菜的感覺完全不同。
很迷人。
黎青元甚至覺得盛焱和他比都有些遜色了。
因為盛焱一遇到寧頌,立馬就黯淡下來了。
感覺他一時半會很難走出去了。
“我聽說濮喻辦了休學,以后可能就在夏東州那邊上學了。”出去抽煙的時候他對盛焱說。
盛焱叼著煙看了他一眼。
“我覺得你要實在喜歡他,趁機挖個墻角唄。”黎青元說,“為愛做三,不丟人!”
黎青元多半有點玩笑的意思,但盛焱還真這么想了一下。
要真能挖過來,他是很愿意挖的。
他隔著玻璃看里頭的寧頌,坐在座椅上在發信息。
然后寧頌就突然站起來下樓去了。
盛焱往樓下看,看到寧頌跑出去。
然后他就看見了濮喻。
黎青元:“……艸。”
寧頌沒想到濮喻會來。
因為他之前說他開學可能都沒辦法來的!
他剛還給他發了他們聚會的照片給他。
“你怎么來了!你什么時候的到的上東!”
濮喻笑著看他,說:“剛到。你們吃完了么?”
“快了,你吃了么?”
“還沒有。我來跟大家打個招呼就得走了,陪老爺子來這邊參加個飯局。”
要不是門口人來人往,寧頌都要抱上去了:“大家都在呢。”
他帶著濮喻進去,還沒進包間,就看到了二樓陽臺上站著的盛焱和黎青元。
黎青元夾著煙笑說:“濮喻,好久不見啊。”
“好久不見。”濮喻看向盛焱,沖著他點了一下頭,就進包間去了。
包間里隔著房門都能聽見喬僑和范多多他們的驚呼:“喻哥!”
“你怎么來了!”
黎青元摁滅了手里的煙,對盛焱說:“看得太緊,你可能挖不動了。”
盛焱一語不發地把煙捻滅。
黏人精這個稱呼,即便隔著幾百公里,濮大少爺也要貫徹到底了。
虧他暑假的時候該挺憐憫他。
李猷坐在包間里看著濮喻,快兩個月沒見,大少爺消瘦了很多,氣質也堅毅成熟了許多。
他那么老遠跑過來,就只是跟他們打個招呼,在座的這些人,有幾個和他熟到這種程度的。
打完招呼濮喻就準備離開了。喬僑主動說:“阿寧,幫我們送一下唄。”
寧頌沖著他笑了一下,然后對濮喻說:“走吧。”
他們倆從包間里出來,黎青元愣了一下,問:“這就走了?”
濮喻點頭。寧頌說:“他還有事,只能等以后有機會再聚了。”
因為盛焱和黎青元就在陽臺上站著,寧頌本來想出去以后好好抱一下濮喻的計劃也泡湯了,但他太想抱一下濮喻了,根本抵擋不住這種渴望,于是走到樓梯上的時候,他就拉住了濮喻。
濮喻剛停下來,他就一下子抱上去了。濮喻被他撞的靠在了墻上,然后就笑了。
樓上樓下都亂哄哄的,盛焱就在幾米之外,隔著一堵墻。
以前寧頌可以為了盛焱拒絕和他在一起,如今的寧頌寧肯冒著被盛焱發現的危險,也要擁抱他一下。
濮喻異常滿足,不枉他千里迢迢跑過來一趟。
他還是有點擔心的,很怕在他們遠距離的時候,再有人趁虛而入。選擇出現在這個聚會上,是因為寧頌生活圈子里的大部分朋友都在,多少有點盤踞地盤的意思,也想給寧頌一個驚喜,討好他一下。
如今看兩個目標都達到了。
寧頌送他上車,目送他走遠了,才又回來。盛焱和黎青元都已經進去了。
因為盛焱不想看到他們倆在樓下你儂我儂的畫面。
濮喻陪老爺子去見人,說不知道具體什么時候能結束,但有說結束了就告訴他。寧頌的魂兒都被他勾跑了,因為抑制不住地喜悅,興奮,人反倒話多起來,他長的又美,性格又好,盛焱發現不光是他,就連劉放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羞澀而粘滯。
寧頌舉起杯子說:“我們是不是應該一起為焱哥碰一個?”
喬僑他們紛紛要舉杯,黎青元卻說:“一起太沒誠意了,咱們一個一個來,我先說好啊,說的話不許重樣!”
寧頌笑了一下,看向盛焱,杯子都已經舉起來了,沒有再放下的道理,說:“那我先來。”
盛焱就站了起來。
寧頌見盛焱拿的是一罐啤酒,于是將自己手里的果汁放下,朝喬僑勾手,喬僑領悟,拿了一罐啤酒給他,寧頌擰開了,舉上去。
動作一氣呵成,竟然有點帥。
長的很美,性格很帥。
“雖然一直在歐聯邦,但《明日偶像》這個節目我一期不落全都看過。”
喬僑補充說:“他還看的直播哦,每次他那邊都是凌晨兩三點。我們一起看的,還給焱哥貢獻了好多彩虹屁彈幕!”
這倒是盛焱不知道的,聽了就笑了一下,目光終于落在寧頌的眼睛上。
寧頌的眼睛帶著笑,說:“我可不是彩虹屁,我貨真價實的粉絲。焱哥知道的。我比在座的都更早成為你的粉絲了。”
盛焱只感覺自己都想哭了,和寧頌碰了一下,說:“我知道。”
他該早知道的,知道寧頌在看直播的話,不知道會表現的更好,還是更緊張。但不管是哪一種,人生這些重要時刻,都還是希望有他參與進來。
“在這我衷心地祝福焱哥,光芒萬丈,大紅大紫,還有下周一舉拿下總冠軍!”
“一兩句就夠了啊,別讓我們沒詞兒說了!”喬僑忙阻止他。
盛焱和寧頌都笑了起來,盛焱這回主動又碰了一下寧頌手里的啤酒罐。
指尖碰到一起,有點痛。
寧頌喝了一口,卻見盛焱仰著頭,將那罐啤酒全喝完了。黎青元忙說:“后面還這么多人呢,你悠著喝。”
范多多說:“我們的不能比寧頌的少啊。”
說著就站起來,也拿了一罐啤酒。
寧頌就將自己那罐啤酒也都喝光了才坐下。
他不大喜歡喝啤酒,寧愿喝白的,嘴巴很苦,喬僑忙把他果汁拿起來。
后面就是大家輪番給盛焱碰杯送祝福,寧頌坐在椅子上,偶爾歪頭聽喬僑湊他耳邊說話,臉上一直掛著笑。盛焱一杯一杯地喝,最后竟然也都全部都喝了一遍。
散席的時候,盛焱就有了點微醺的感覺。但醉了他的并不是酒精,而是這綿惆的思緒。黎青元在他身邊走著,問:“沒事吧?”
盛焱說:“沒事。”
他朝寧頌看去,說:“小寧。”
寧頌看過來,盛焱說:“聊聊天?”
寧頌就走過來。
他們走到街角,盛焱點了一支煙。
“你開始抽煙了?”寧頌問。
盛焱“嗯”了一聲:“抽的不多。”
他抽的是細煙,純白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牌子。
盛焱問:“你最近怎么樣,也沒怎么聯系。”
“都還好。”
“濮喻也還好么?我今天看他狀態好像還行。”
寧頌愣了一下,但還是點點頭:“他也還好,比我們想的都要好一點。”
盛焱點點頭。
“焱哥。”
“嗯。”
“看你比賽的時候,我真替你高興。”
盛焱就笑了,眼眶濕潤:“可惜你沒在現場。”
“決賽我會去,元哥票都給我了。”
“叫濮喻一塊去吧,他有空的話。”
寧頌點點頭,說:“好。”
“叫他看老子大殺四方,他也有點緊迫感。”
寧頌就笑了一下,心想濮喻這就夠有緊迫感了,不然今天也不會來。
濮喻嫉妒心強的很,也敏感的很。
不過這些還不好跟盛焱說。
李猷在旁邊看到盛焱摘掉頭上的棒球帽,捋了一下頭發。
真是兩個璧人,一個賽一個的好看。
他們在飯館門口分開,寧頌還是坐李猷的車。
“怪不得猷哥一點酒都不喝。”范多多說。
“不熱么?”范多多問。
“這時候騎摩托車最爽了。”寧頌說。
他坐上摩托車,一只手抓著李猷的衣服,揮手:“走了。”
盛焱看著他們走遠,想起寧頌坐在他電動車后座上的時光。
春天早已經過去,那樣的夜晚再也不會有了。
寧頌坐在李猷的后座上嘆息。
李猷問:“怎么了?”
寧頌說:“沒什么。”
他也想起以前在盛焱小黃車上的時光了。
久遠到像這朦朧的夜色。
街上沒有了芬芳的白荊木花,空氣里只有海水的味道,海浪拍打著他的心。
李猷開的很慢,他有預感到把寧頌送到家的時候可能會看到濮喻在那里站著。
他沒有見過,但能預想到那種甜蜜,寧頌的手此刻還抓著他的腰,白皙的手指像是沒有沾染過貧民區的臟污。他因此很羨慕濮喻,能和這樣的男孩子談戀愛。
不管誰和這樣的男孩子談戀愛,應該都很快樂。
寧頌頭微微低著,幾乎抵著他的后頸。
寧頌在給濮喻發信息,說:“我快到家啦。”
發完信息,那種淡淡的愁緒就完全散開了。
想著等會不久就要見到他的愛人,寧頌別提有多高興。他朝旁邊的海面看了一眼,說:“猷哥你看,月亮好大。”
李猷扭頭看去,看到圓圓的碩大的月亮浮在海面上。
真的好漂亮。
寧頌坐在后面哼著歌,海風拂面。他們的悲喜并不相通,但看到寧頌這樣快樂,也覺得這樣的夜色很美好。
他就加快了速度,想著還是盡快讓寧頌到達他喜歡的人身邊。
【作者有話說】
今天走心,明天走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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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校花降臨
◎嘗嘗看◎
等他們到寧家樓下的時候, 李猷注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寧頌也在他身后左右環顧。
但并沒有看到濮喻的身影。
寧頌從摩托車上下來:“去我家坐坐?”
李猷怕看到濮喻在里頭, 說:“不了。走了。”
他很干脆,長腿一蹬轉過彎就開遠了。
摩托車聲消失在夜色里,寧頌也沒急著回家,而是左左右右在他們家附近轉了一下。
他給濮喻發的信息,濮喻也還沒回。
他這才回了家,還有點失望。
劉芬在看電視,寧威在上夜班還沒回來。
但他們家桌子上放了兩個很華麗的禮盒。
劉芬看他回來,立馬說:“你剛不在家,小喻來了。來就來吧,還帶了一堆東西, 說是他們老家那邊的特產。”
寧頌才看見茶幾下面還有一摞。
他笑了一下,取開茶幾上的禮盒,嘗了一塊。
是玫瑰餅, 很松軟。
這時候他兜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掏出來一看, 濮喻回的,說:“剛結束。你先回家,我把老爺子送回酒店就過去。”
寧頌就立馬跑去洗澡了。
洗完澡以后, 他換了身衣服,男孩談了戀愛真的很容易上頭,他想了想, 最后選擇穿了一件濮喻的T恤。
濮喻的T恤他穿上去有點大, 他就扎進了腰帶里, 然后往外扯了扯, 自然地垂下來, 這樣還挺好看, 松松的,腰身又顯細。他又把他臥室收拾了一下,在床上坐一會,又想,劉芬還在看電視,等會濮喻來了,總不好兩人一直躲在房間里,就算能躲在房間里,劉芬就在外頭,一門之隔,心理壓力實在太大。
想到這里,他看了一圈,打算找個理由出去,就看到了自己的垃圾桶。
于是他將垃圾袋提起來,出門問劉芬:“還有別得要丟的垃圾么?”
劉芬躺在沙發上,帶了點困意,說:“廚房有,你一塊丟了吧。”
寧頌去了廚房,還沒彎腰,就透過廚房一側的玻璃窗,看到有人沿著樓梯上來。
他一愣,他們門口的燈就亮了,濮喻敲了下門,劉芬坐起來,問:“誰呀?”
寧頌將廚余垃圾系好帶子,打開水龍頭沖了下手,就聽見客廳里傳來劉芬的笑聲:“小頌剛回來,快進來!”
寧頌在廚房里回頭,笑著看向濮喻。濮喻朝他看了一眼,劉芬讓他坐,他就坐在了沙發上。
寧頌出來說:“這么快?”
“離這兒也不是很遠。”濮喻說。
劉芬張羅著收拾桌子,倒茶,洗水果,寧頌去幫忙,濮喻說:“劉姨,你不用忙了,我剛吃過飯來的。”
“吃點水果。”劉芬笑盈盈地說。
劉芬見到濮喻其實會緊張,之前他來送東西,她就招待的不是很好,有點尷尬,因為濮喻話很少,他們也很久沒見了,她就只能跟他聊濮家的事,問候濮太太啦,問問濮英啦,盡量避免提及濮冠廷,聊了沒幾句就沉默下來,然后濮喻就起身要走了。
寧頌在家就好了很多,她讓寧頌過去跟濮喻聊天,自己在廚房洗水果。
寧頌在濮喻身邊坐下,問:“你住家里還是酒店?”
“對方安排的,是酒店。”
“今晚還回去么?”
濮喻沒回答,看了劉芬一眼。
寧頌就笑了。
劉芬端了水果過來,說:“都是你帶的水果。”
有寧頌在,劉芬就健談多了,問他能在上東呆多久,又聊到上學的問題,濮喻說還在協調中,濮太太是想讓他回來的,但是夏東州那邊事情也很多,大概率還要在那邊呆半個月,等濮冠廷最新審判下來。
“最近家里沒什么異常吧?”濮喻問。
劉芬說:“沒有。也沒人寄亂七八糟的信過來了。”
自從之前他們搬到濮家以后,就再也沒有收到任何威脅信了。從濮家搬出來以后,寧威在他們家門口裝了監控,也沒拍到任何人。
濮喻在劉芬跟前很規矩,連坐姿都很端正,他今天去跟老爺子一起吃飯,穿的也很正式,白白凈凈的很討人喜歡。
寧頌有些忍耐不住,站起來問濮喻:“我要出去丟垃圾,順便出去走走,你去不去?”
劉芬說:“你坐著我去吧,這么黑了,別讓他到處走了。”
“他比我還高還壯,怕什么。”寧頌說,“大小姐,去不去?”
濮喻就站起來。劉芬笑著拍了一下寧頌的肩膀:“沒大沒小的。”
寧頌就對劉芬說:“媽你再拿套空調被出來吧,他今天不走,在我那兒睡。”
他故意說的自然,卻想給濮喻一個驚嚇。濮喻果然愣了一下,寧頌提起嘴角,卻聽濮喻說:“今天不住了,司機還在下頭等我。”
寧頌一愣,臉上就燒起來了。
“劉姨,我先走了。”
劉芬笑:“下次再來,我給你做好吃的。”
“好。”
濮喻看了寧頌一眼,寧頌去拎了垃圾往外走,等下了樓,果然看到一輛車在下面停著,開車的就是張叔,在路邊抽煙。
他跟張叔叔打了個招呼,拎著垃圾往附近的垃圾桶走。濮喻跟在他后面,說:“等會我就直接回夏東了,后天下午我要回學校辦手續,會再回來。”
寧頌“哦”了一聲,把垃圾丟進去。
濮喻也有點不舍,但這可能是最近這段時間他們之間的常態了。
這也是他擔心的,長距離戀愛本來就很考驗人。夜色里寧頌又漂亮又對他不滿,簡直就是危險的疊加。
他就微微低頭,快要親上去的時候,寧頌卻突然微微后仰。
濮喻舌尖都露出來了,有點窘。
對他這個嘴唇還沒碰上就先伸舌頭的行為,寧頌笑出聲,往回走,然后擺了擺手。
濮喻看著他上去,這才坐上車。
寧頌微微探頭往下看,看著車子消失在巷子里,又后悔剛才躲過去了。
他其實很喜歡接吻。
因為濮喻的嘴巴很甜。
濮喻剛才微微露出的舌尖在他腦海里晃蕩,他轉轉悠悠回了家。劉芬見他回來,還有些意外:“這么快就回來了,小喻呢?不是說要出去轉轉?”
“他有事先回去了。”寧頌說。
越想越氣,氣濮喻還氣自己。
鄧旬買了新房子,他新房子有個很大的院子,緊挨著海,于是喬僑就在開學前一天組織了一次海邊燒烤。
寧頌就把地址發給了濮喻,讓他忙完直接過去,自己則提前去了那里幫忙。
大家陸續到來,濮喻是最后到的,還帶了個花籃過來。
進去以后就問喬僑:“寧寧呢?”
喬僑說:“出去買西瓜了。你在門口沒看見他?”
濮喻就又出去了。
出來就看見了寧頌,正在跟馮翔說話,看見他跟沒看見似的。
他就走了過去。
馮翔看見他,笑著打招呼說:“濮喻回來了。”
濮喻“嗯”了一聲,伸手把寧頌手里拎著的西瓜接了過來。寧頌也沒什么反應,繼續跟馮翔說話,馮翔愣了一下,一邊回答一邊用眼睛的余光看濮喻,濮喻拎著西瓜跟在他們旁邊往回走,也沒什么話。
等到了里頭,他偷偷問喬僑:“濮喻和寧頌在談戀愛啊?”
喬僑問:“你聽誰說的?”
“感覺。”馮翔說。
不然解釋不了剛才濮喻和寧頌的互動。正常朋友不可能直接拎過去但彼此連話都沒有的。
太親密了!
戀人之間的親密并不一定是肢體上的接觸,言語上的親昵,這種日常里的小細節更能體現親密關系。
喬僑朝寧頌和濮喻看了一眼,笑了笑,說:“你已經是最晚知道的一批人了。他們倆還以為大家沒幾個人知道。”
所以這倆人在公開場合裝模作樣的就很好笑。
不像他和鄧旬,不是吵架就是拌嘴,知道他們談戀愛的估計沒幾個!
然后喬僑就聽見馮翔吐槽:“怎么樣,現在流行這么談戀愛是不是,還是跟你學的?”
喬僑扭頭:“??!!”
馮翔又去跟范多多說,范多多笑:“他們小情侶之間的情趣啦。”說著壓低了聲音,“之前寧頌回來都先去了一趟夏東州,在那呆了兩天。”
要不是濮喻這人看著有點嚴肅,他們早開起他們倆的玩笑來了。
現在大家都裝不知道,看著寧頌跑過去給濮喻遞了一件圍裙。
鄧旬和濮喻已經在烤肉了,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相比較他們這些高中生,濮喻顯然和鄧旬更聊得來,加上之前在夏東州相處過,閨蜜之間的男朋友好像天然就比較容易玩到一塊去。
當然這種能玩到一塊只是表面,至少現在是,因為鄧旬對喬僑很愛拿他和濮喻做比較這件事很在意。
閨蜜之間的男朋友好像也天然會產生一點點對比的心理。
他們倆在那燒烤,其他人把肉串好以后就只負責吃。天依舊很熱,太陽落下去以后好了點,但濮喻和鄧旬都熱的不行,領口都濕透了。馮翔對寧頌和喬僑說:“誰去給他們倆擦擦汗啊?”
范多多就說:“那我去吧!”
說著就站起來,彎腰拿了疊紙巾。
這時候寧頌就站起來了:“我去我去。”
說著就拿了紙巾過去了。
范多多偷偷挑眉,笑著坐下來,看向喬僑:“你不去?”
“熱死了,我才不去。”
他不吃寧頌的醋。
鄧旬太熱了,正站在旁邊吹風,寧頌過去問:“擦擦汗?”
鄧旬愣了一下,微微彎腰說:“謝謝。”
寧頌給他擦了一下,又轉向濮喻,濮喻眉毛上都是汗,他給他擦的就比較仔細了,不光擦了額頭,還擦了下巴和脖子,濮喻微微支著兩只手,察覺馮翔他們都笑盈盈地看著他們倆,心下浮起一種難以名狀的喜悅。
他其實很想讓大家都知道他和寧頌的關系,這樣他會比較有安全感,也得意。
能成為寧頌的男朋友,他覺得很有面子。
寧頌說:“教教我怎么烤,等會你們去吃,我來烤。”
鄧旬笑:“那我去吃了,你讓濮喻教你。”
說完脫了手套,就坐過去吃東西了。
濮喻教寧頌烤肉,說:“我烤的比他好,有沒有吃出來?”
寧頌搖頭:“怎么個好法?”
濮喻就教他看色澤和烤肉手法,寧頌發現濮喻烤出來的肉串看起來是色澤更好看些。
“你以前經常烤?”
濮喻點頭:“以前我爸沒那么忙的時候,我們家基本上每一兩周就會吃一次。”
“濮叔叔的案子怎么樣了?”
“進入重審了。”
寧頌愣了一下,扭頭看濮喻,很訝異,也很高興:“真的啊?”
濮喻點頭,這才笑了一下。
“那你是不是也要回來了?”
“爭取下個月能回來。”濮喻說。
寧頌這下激動起來了,燒烤的心思都沒有了,嘴角都壓不住,超高興。
馮翔他們過來替換他們,倆人吃了點東西,寧頌還喝了兩罐啤酒。
等吃個差不多了,大家坐在院子里閑聊。寧頌去了趟洗手間,出來站在院角偷偷朝濮喻示意,濮喻就站了起來,在大家鬧哄哄地準備K歌的時候溜了出去。
從院子里出來,過了綠化帶和一條公路就進入沙灘地帶了。這時候正是人多的時候,好多大人帶了孩子來沙灘上玩。一輪明月在海面上掛著,在水面上投下一道長長的會浮動的光帶。寧頌卻直接往人少的地方走,最后索性拉起了濮喻的手,濮喻卻在朝旁邊看,說:“我買個東西。”
他看見旁邊有賣鮮切水果和飲料的,就說:“我去買杯喝的。”
“喝什么!”寧頌說。
濮喻說:“我一嘴啤酒味。”
“我喜歡啤酒味。你少啰嗦。”
說著就把濮喻拉到一個比較暗的地方去了,然后笑嘻嘻地踮腳:“我嘗嘗啤酒味。”
濮喻啄了一下他的嘴,有點訝異。
因為寧頌是很好聞的水果味。
“我剛出來的時候吃了點西瓜,甜不甜?”
濮喻沒說話,直接勾住他的后腦勺,說:“我嘗嘗看。”
濮喻又用雙手捂住他的耳朵。
這算是他的一個怪癖了,喜歡接吻的時候捂住他的耳朵,耳朵被捂住的時候,黏膩的水聲,吞咽聲,全都被放大了無數倍,再聽不見其他的,寧頌在這樣的世界里被攪了個天翻地覆,丟盔卸甲,再沒有了他的狡黠和主動。
他們兩個都很喜歡接吻,因為夠親密,再沒有比唇舌的交纏更適合現在的他們。
親完了,濮喻說:“你現在這樣,我回去都不放心。幾天都忍不了,以后時間再長一點怎么辦。滿足不了你了。”
寧頌很窘,因為不習慣濮喻說這種話,聽起來語氣很尋常,但仔細聽內容卻很不正經。
最怕這種很正經的人突然不正經了。
他紅著臉說:“你少來。”
說著往下看,說:“剛走路的時候我就看見了。”
濮喻就不說話了。
因為自從寧頌拉著他的手往沒人的地方去,他就知道寧頌要干什么了。這種預判一出來,身體就開始有反應了,完全不需要額外的刺激。
他抓住寧頌的手腕,寧頌收手,卻突然聽見旁邊礁石后頭似乎有人聲傳來,像男人又像女人,像痛苦又像快樂,寧頌要過去看看,被濮喻被抓住,帶著他往外走,就在這時候忽然聽見一個男人說:“叫老公,說老公好厲害。”
然后就聽見一個聲音低低地叫老公。
兩人走到光亮處,濮喻看向寧頌,寧頌臉很紅,目光又朝那邊看了一眼。
海風吹拂,帶著涼涼的水汽,他們的心卻很熱,因為大概猜到了那倆人在干什么。
覺得很震驚,又覺得很刺激。
寧頌抿著嘴唇,目光往下看,濮喻今天穿的是沙灘褲,運動鞋,短襪。
他說:“我們在這坐一會。”
說完就最先坐下來了。
濮喻好像被蠱惑,垂著眼看寧頌,寧頌就坐在沙灘上,抬頭看他。
月光落在他琥珀色的眸子里,唇紅齒白,頭發烏黑,偏偏眼睛顏色有些淺,看起來真是像個夜色里的妖魅。寧頌一向都是很直接的,從不隱藏他少年的躁動。這蠱惑著濮喻,需要他用極大的定力才能抗拒,因為他覺得只要他愿意,寧頌其實什么都愿意跟他嘗試。
這么漂亮的男孩子,又是這么個性格,不敢想象會有多叫他失控。
他又生出那種類似于暴力的感覺來,垂著眼看寧頌。
然后他坐下來。
寧頌坐在他身邊,看著遠處的大海。
是濮喻最先轉身,將寧頌壓倒在海灘上吻上來。
海浪拍打著沙灘,極遠處還有孩子的尖叫聲,喬僑他們可能也早發現他們倆不見了,濮喻用力揉他的臉頰和耳朵,寧頌感覺火辣辣的疼,哼出聲,真是愛戀難舍到了極點。
喬僑唱完兩首歌才發現寧頌不見了,拿著話筒喊:“阿寧,我們的戰歌!”
范多多說:“別阿寧了,人家約會去了。”
“啊?”喬僑回頭,目光找尋了一圈,才發現濮喻也不在。
大家就繼續唱歌,也不知道唱了多少首歌了,總之喬僑嗓子都快啞了,鄧旬看了看時間,說:“還能唱十分鐘啊,不然我鄰居要投訴了。”
喬僑急忙翻看他的歌單,準備最后來一個海豚音。
正在翻看呢,聽馮翔他們說:“逛這么久啊。”
他一回頭,就看見濮喻和寧頌進來了。
喬僑立馬喊說:“阿寧你要唱什么,快,還有點時間。”
寧頌說:“等下,我上個廁所。”
濮喻在院子里留了下來。喬僑問他:“喻哥要唱什么?”
濮喻說:“我不會唱,等會你跟寧寧唱吧。”
他只拿了杯果汁喝,覺得不夠涼。被寧頌亂摸了幾把,反倒叫他現在心里更難受了,不上不下的,又沒本事給他弄出來又好奇心重,就是來磨人的。
他喝著朝房子里頭看,見寧頌進了洗手間。
寧頌關上門,他的臉很熱,也有點痛,他照了下鏡子,像挨了一巴掌,很紅。
他的手微微蜷縮,掌心依舊是濕的。
他抬起來嗅了嗅,說不上好聞還是不好聞,但是是濮喻的。他最終忍不住好奇,嘗了一下。表情卻有些嚴肅,鏡子映著他的臉,艷麗無雙。
寧頌沒能唱成歌,因為等他出去的時候,都過了規定時間了。他也沒力氣唱歌了,人一直沉浸在一種晃動的情緒里。他們幫著收拾了院子,時間已經快十點了,明天他們就要開學了,得早點回去休息。
喬僑和鄧旬送大家離開。喬僑問:“都怎么坐?”
“我和多多坐一輛。”馮翔說,“劉維和趙思哲,王會他們坐一輛……”
寧頌自然被分到了濮喻那里,雖然他們倆并不同路。
濮喻住濮家大宅,寧頌要回下港灣。
他們上了車,寧頌隔著車窗跟喬僑他們揮手。濮喻坐在他身邊,也微微低頭和他們揮別。司機開動了車子,等到喬僑和鄧旬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寧頌才坐正了,扭頭看濮喻。
然后把頭靠在濮喻肩膀上。
有一種出人意料的乖順。
濮喻想他真被他折磨死算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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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校花降臨
◎正式榮獲校花稱號!◎
寧頌一上車就把頭靠在了濮喻的肩膀上, 乖順的有些小鳥依人。
他當然不是真的乖順,他要摸濮喻的時候, 才摸了兩把濮喻就抓住了他的手不讓他摸了,濮喻越是這樣,他越是來勁。
所以就故意一副很依戀上頭的樣子靠在濮喻肩上,心里還想,他現在可真是壞。
濮喻當然知道他是故意的。
又氣又覺得好笑,真想給他點教訓。
濮喻一路上天人交戰。
其實他們家現在只有他在家,還有個阿姨和一個門衛看房子,寧頌完全可以跟著他回去的。
他到底還是守住了底線,因為他覺得他和寧頌兩個,總要有一個守住底線。
寧頌肯定是不用指望了。
他都不怕的么?
等他把寧頌送到他們家附近, 他下了車,對寧頌說:“明天見。”
寧頌還問他:“你難受不難受?”
濮喻:“……還好。”
“回去可以自己解決一下。”寧頌紅著臉很滿意地走了。
等寧頌走到家門口了,朝下看, 遠遠地看見濮喻還在下面站著。
寧頌很喜歡這樣的濮喻。
他想, 他當初之所以會喜歡濮喻,應該就是喜歡他們這種性格上的反差。濮喻還是【秋刀魚】的時候,他就喜歡撩這種特別有禮貌的悶葫蘆。濮喻越是克制, 堅守底線,他越是喜歡,簡直神經。
他其實是紙老虎, 但只要濮喻不戳破, 他就可以一直在這條線上蹦跶。
感覺很新奇。不管是對于對方的身體, 還是對方的反應, 他都有極強的探索欲。
初戀的美好和特別或許就在于這種新奇, 未知, 以及旺盛的探索欲帶來的新體驗。兩人一起在白紙上摸索描繪,這樣的經歷人生只有一次。
濮喻也不是圣人,能抵抗住這樣的誘惑,一來是因為他本人道德感很強,有責任心,二來也有自己的考量。
食色性也,寧頌在這方面就完完全全沒有在掩飾的。他有故意撩他的成分,但至少一多半都是發自本能。
濮喻覺得自己是很難拿捏住寧頌的。之前情敵太多,尤其是盛焱給他很大危機感,他情路并不算順暢,加上如今情況復雜,遠距離戀愛,寧頌現在越來越好看,性格又好,心又軟,等等等等,他其實有自己的擔憂。
都說男人得到了就不會那么珍惜了,雖然這也分人,但吃不到肯定誘惑更大一點。
所以一半道德感一半小心思,讓他成功守住了底線。
他甚至都有點后悔之前拍視頻給寧頌看。他還是被寧頌拿捏的太死了。寧頌稍微不滿意,他就慌了。
他不能這樣,他現在是正宮男友,要和追求寧頌那些人不一樣,他要做寧頌心里那種特別有原則,特別難吃到的男朋友!
第二天是開學日。一大清早劉芬就起來了。
寧威也在家,兩口子要送他去上學。
這還是他們頭一次送他去上東男子公學。
寧頌也知道他們想去,所以打算帶他們去學校里轉轉。
開學第一天,車子準許進校,劉芬看著外頭各種豪車,有點后悔了。
因為只有他們家是坐的出租車,出租車還是黃色的,很顯眼。
“要不我們就在校門口下吧。”劉芬說,“別讓你同學看見了笑你。”
寧頌說:“笑我,我不笑他們就不錯了!”
他的好日子馬上就要來了,這個月他的游戲就要上線了,要是能紅了,他們家就翻身做有錢人了!
他現在長的美成績好,暑假玩玩似的就拿了個運動會射擊的銅牌,還找了全校第一的太子爺當男朋友,父母恩愛家庭和諧自己健健康康還有個璀璨的未來,他怕誰!
他帶著劉芬和寧威把他們學校都逛了一遍,又帶著他們去了他們家宿舍,順便帶他們吃了一次學校食堂。
不到半天時間,他和他爸媽的照片就在學校論壇上傳遍了。
不過沒人講劉芬他們壞話,大家都在集中驚嘆寧頌的變化。
“我的媽呀,兩個月不見,寧頌居然變這樣了!”
照片有他在食堂吃飯的,有他在學校里走路的,正面背面側面全都有,而且很多照片里都明顯能感覺到周圍的男生都在看他。
他有了一股很招人的勁兒,金洋惡狠狠地評價為騷勁兒,而且非常妒忌痛苦地覺得他肯定和濮喻發生什么了,他以前很直男的,看著一點情趣都沒有!
發生了什么,還能發生了什么,一想到高嶺之花一樣的濮達西有可能和寧頌親過甚至做過其他的,他就嫉妒的要尖叫。
新學期第一天,上期末成績公布出來了。
寧頌總成績第二,僅次于濮喻。
這一下他的積分都能上金銘牌了。速度之快,甚至超過了他們特招生的優秀代表陳墨!
當初名不見經傳的豆芽菜,已經質變引起核變,走到哪兒都會有人多看他兩眼。
他的漂亮和盛焱還不一樣,更秀氣一點,也更新鮮。他帶著他爸媽在學校里逛一圈,不管是劉芬還是寧威,看起來都普普通通。這就讓寧頌沒有盛焱那樣高不可攀。
是蹦一蹦夠得著的美少年,甚至是或許可以引誘到的美少年。
盛焱是一顆天上星,寧頌就是一支可以攀折的花。
如今花苞透著淡紅,濕漉漉嬌艷艷地垂下來,惹人垂涎。
這種垂涎不止表現在論壇上,就連現實中看著都非常明顯。
濮喻辦完所有手續,他下次再回上東州不知道要等多久,走之前反復叮囑寧頌:“每天晚上等我給你打視頻。”
“英語還是有點差,我以后會每天檢查你的學習進度。”
“收到的情書也不許看。”
寧頌打斷他:“萬一是威脅信怎么辦?”
結果濮喻說:“不會再收到了。”
寧頌一愣,問:“你是不是知道誰寄的?秦異?”
濮喻點頭。
“真是他?”
“后來你和劉姨搬到我們家以后,又有人上門來投遞,我托人查了一下,對方說他是網上接的單子,后面查出對方的IP地址在秦家。”濮喻說,“
他當時可能看我們家屢遭恐嚇,就有樣學樣,想渾水摸魚。”
“后來呢?”
濮喻說:“他們家現在自顧不暇,至于秦異,聽說在醫院躺著呢,不清楚。”
寧頌挑眉,濮喻說:“好像是他捅了簍子,壞了老秦總的好事……我爸退下來以后,老秦總本來還挺活躍的。”
寧頌想笑,心想秦異這人到底拿的什么劇本。
感覺他經常挨揍的樣子。
喬僑從鄭小波那里聽說秦異經常被老秦總拿鞭子抽,不知道是因為心理有問題才被抽,還是因為被抽所以心理有問題了。
“所以不管什么情書,只管收,不準看。”
“我看了也不會動心的。”
“那也不可以。”濮喻說。
他有著古怪的占有欲,覺得人的感情是很私密的,寧頌不能把自己的給別人看,也不能看別人的。
這一塊他必須要獨占。
“那要是別人沖到我跟前來呢?”寧頌故意逗他。
沒想到濮喻反倒很認真地說:“你知不知道,為什么很少有人跟我告白?”
他語氣稍微溫柔了一點,說:“你要冷酷一點,時間久了就不會有人敢了。”
但寧頌和濮喻不一樣,濮喻是天之驕子,從小習慣了別人的好感善意乃至于阿諛奉承。他是完全免疫的,冷起臉來毫無心理負擔。寧頌不一樣,他收到的善意很少,本質是有點缺愛的人,別人對他一分好,他都想回報十分,回報不了就會有點愧疚,對盛焱他們是這樣,對給他告白遞情書的同樣是這樣。他對這些人很有禮貌,情書也都會好好收好。
濮喻也很了解他,畢竟他當初就是靠著寧頌的心軟上位的。
他覺得寧頌這一點是很危險的,很容易讓別人在他心里留下一席之地。
于是他反其道而行,抓住寧頌容易心軟的特點,說:“那你自己看著辦吧,我離那么遠,反正也不知道。”
寧頌笑,但沒說話。新學期新氣象,他今天容光煥發,笑起來眼睛亮晶晶的,看得出他現在過的快樂而幸福。
濮喻覺得他是自己如今忙碌又陰沉的生活里唯一的快樂,很想把寧頌打包帶走。
濮喻這次要去仙川州,坐飛機,寧頌送他去機場。
其實一開始完全就只是一時興起,想著自己也沒事,當然要去送一下。
他以前看那些異地的情侶分別的時候都會哭,他覺得自己算是比較冷靜的,想著可能過幾天就會再見了,好像也沒什么要哭的。
機場距離學校很遠,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回去的路上其實就非常低沉了。他覺得這對他來說也是人生的一場新的體驗,那種離別的不舍逐漸浮上來,茫茫蕩蕩的沒有邊際。
他有點后知后覺,第二天他們正式開始上課,濮喻的位置是空的,他才有了更真切的失落。
他真的很不習慣沒有濮喻的校園。
一周后是盛焱的決賽,濮喻周日也有空,說到時候盡量回來。
開學的第一周很繁忙,事情很多,新會長不在,他這個會長助理需要做的工作就比正常的多很多,還要帶新人,白天都沒什么自己的時間,所以學習都挪到了晚上。
他是周三晚上回宿舍的時候,意識到好像有人在跟蹤他。
其實周二的時候,喬僑就跟他說,他們學校表白墻上就有人發有些關于他的齷齪言論,說想把他關進小黑屋里這樣那樣的,隨即就有人搬運到了論壇上,下面還一堆人起哄,從他的嘴唇聊到他的腰,并給了他一個新外號,都開始叫他校花。
寧頌很警覺,不斷地回頭看,又沒看到人。正好濮喻的電話打過來,他就跟他說了。
沒想到濮喻很緊張,第二天一直在給他發信息,晚上的時候直接給他打了個電話過來。
寧頌很享受他這種關心,一邊打電話一邊往宿舍走。
“怎么沒跟喬僑一塊走?”
“他要回宿舍打游戲,宿舍有點吵。”寧頌還賣乖說,“有你陪著,我安心多了。”
濮喻沒說話,寧頌正要問他在干什么,忽然察覺好像身后有人從白荊木后面冒了出來,在跟著他。
他的眉眼就冷了下來。
他眉眼冷下來的時候看起來有點孤傲,還有點不勝其煩的戾氣,好像一腳就能把對方踹出二里地。
但等他看清陰影里的人,蔭翳的眉眼瞬間亮了起來,像春河破冰。
“啊!”
他驚喜地叫出聲,看到濮喻的行李箱和他背后的包,眼睛更亮了。
寧頌立馬抱了上去:“你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跟蹤狂!你怎么拎了行李箱,你回來啦,不走了?”
濮喻風塵仆仆,好像幾天沒有睡覺一樣,說:“思來想去,還是得看著你。”
路上偶爾還有其他同學路過,他擁抱了一會就分開了。
寧頌看著濮喻,愛意無處宣泄:“那我今天去你宿舍睡!”
濮喻也想他,說:“我去你宿舍吧,我宿舍都還沒收拾。”
寧頌立馬幫他拎了個行李箱,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這個驚喜,一直看濮喻。
校園里不方便太親密,他拉著行李箱走的飛快。濮喻在后面跟著想,這樣的寧頌,的確得自己看著點才行,不能離開太久。
寧頌掩護著他進了他們宿舍樓,好在這時候比較晚了,電梯里居然也沒碰見其他人。打開宿舍門進去,范多多和喬僑都在自己房間里打游戲,很吵。
等進到他房間,濮喻問:“他們平時都這么吵?”
話剛問出去,人就被寧頌抱住了。
濮喻說:“我兩天沒洗澡了。”
寧頌往他脖子上聞,覺得依舊很香。
兩個人在門后就這樣抱了一會,寧頌松開他:“你吃飯了么,餓不餓,喝什么?”
濮喻說:“飛機上吃過了,有點渴。”
寧頌就立馬出去給他拿水,拿了各種飲料還有礦泉水,濮喻就只喝了白水。
他飲食吃飯都很健康,偏寡淡。
和他對比,寧頌自己就像是個肉食動物。
寧頌今天也很累,看著濮喻站在自己宿舍里,還有一種不真切感。
其實他今天早晨醒來的時候還有夢到濮喻,但具體夢見了什么,他不記得了,只一上午心頭都縈繞著一種喜悅。
“你多久沒休息了?”他問濮喻。
濮喻說:“飛機上都有睡。”
“你現在去洗澡吧,他們打游戲要打到十點半……你等一下,我問問他們有誰要上廁所沒有。”
他就跑去問范多多和喬僑,問完了回來,叫濮喻去洗澡。
他自己就在客廳里守著。
一想到濮喻以后就不會走了,喜悅的心情依舊無以復加,反倒沖淡了要和濮喻一起睡的念頭。等到濮喻洗完澡出來,他就立馬也去洗澡了。
濮喻用的是他的浴巾,潮濕地搭在架子上,他洗完澡擦身體的時候才開始有其他想法,潮濕的毛巾擦過他的身體,他沒用力,身體就紅了。
很奇怪的一種紅,他自己還是頭一回注意到。他穿好衣服出來,回到他房間,見濮喻還在下面坐著,在看他桌子上的作業。
寧頌抹了點護膚乳,問濮喻:“你要抹么?”
濮喻搖頭,說:“今天作業寫這么潦草。”
“不是你說的,讓我早點回宿舍,我寫的就比較快。”他關了房間的大燈,“你不是累了么,早點睡吧。”
大燈一關,就只有小臺燈還亮著,濮喻坐在那小小的光暈里看他,帶著一點笑。
“你放心,你這么累了,我不會動你的。你要我去喬僑那里睡么?”
濮喻爬了上去,他將臺燈關了,借著窗口的光也爬了上去。
他的床不夠大,濮喻果然睡不下,腿要蜷縮起來,不然腳就要搭在床尾的擋欄上。
寧頌讓他靠墻睡,自己盤腿坐下來,在黑暗里笑著看濮喻。
濮喻面朝上躺著,在黑暗里看他,也不主動邀請他!
寧頌就盡量靠邊躺下來,面朝外。
兩個人睡有點擠,他貼著欄桿,一只手抓著欄桿,欄桿被空調吹的很涼。
然后濮喻就側身過來,伸出胳膊攬住他的腰,將他整個人往后攏了過去。
他的后背就貼在了濮喻懷里,兩瓣之間正好貼上濮喻那一大團。
寧頌終于忍不住要翻過身去,但是濮喻不讓他動,說:“就這樣睡。”
寧頌覺得自己這樣背對著濮喻,摸不著也親不著的,很不方便。正想動的時候,忽然察覺濮喻的手朝下滑了下去,握住了他。
他就僵住了。
濮喻的手,非常大。
濮喻輕笑,說:“這么精神。”
寧頌蜷縮起身體,有點發抖。濮喻手上更用力,他就抓住了欄桿。
外頭傳來喬僑的說話聲,在客廳里問:“阿寧你洗完了么?”
不一會聽見他對范多多說:“洗手間還亮著燈呢。”
他才想到他可能忘了關燈。
喬僑又叫:“阿寧?”
說著就直接推開了他宿舍的門,看到他房間一片黑,愣了一下,看向上鋪:“你睡了?”
寧頌這時候不能不開口了:“睡了。”
“睡這么早,我們會不會吵到你?”
“我戴著耳機呢。”
寧頌微微起身,胳膊搭在欄桿上,露著細白的手腕,房間門口的微光照的床上一片微亮,他的頭發有些亂,一張臉在朦朧的夜色里有一種說不出的精致潮艷:“給我關上門,困死了。”
他的聲音沙啞,喬僑當了真,就把他房門給關上了。
隔著房門聽見他對范多多說:“他居然這么早就睡了。”
可能怕打擾到他睡覺,隔壁打游戲的聲音都沒有了,很安靜。寧頌抓著欄桿,關節發白,低低地叫出聲。
濮喻想,他之前的方向可能是錯誤的。
不一定非要他給寧頌看,給寧頌碰,其實反過來更有主動權,他可以看寧頌,碰寧頌,這樣既然能滿足他們倆,自己又能保持一點神秘感。
最重要的是,寧頌就不會再囂張的蹦跶了。
他喜歡他這種別人不會看到的乖順。他趴在他脖子上,啄他的耳朵。寧頌的床太窄太短,濮喻的腳都搭在了床尾的擋欄上。
濮喻是話很少的人,也不會學別人在這種時候問一些不正經的話,他只是很沉默,只有呼吸聲。
沉默。
他們之間,好像沉默一直比語言更有效。
午夜告白墻上,有匿名貼子幽幽地說:“你怎么可以跟別人擁抱呢,我的寶貝。”
“你沖著他笑的樣子,可真叫人生氣。”
男校的夜晚是躁動的,打游戲的,打牌的,喝酒抽煙的,談戀愛的,躲在被窩里看小視頻的。炎熱的八月里草木陰翳,好像哪里都藏著秘密。沒有了白荊木芬芳馥郁的香氣,男校的味道也變得熱騰騰的,像出了汗的男孩子,又好聞又不好聞。
但這樣的環境滋養出的校花更美麗,青澀的芳艷,潮濕的要滴水。
濮喻絕對想不到他的愛會讓寧頌越來越招人,園丁的辛勤培育出來的花,是要給所有人看的。
【作者有話說】
就是俗話說的愛情的滋養是最好的護膚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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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校花降臨
◎意氣風發,美翻全場◎
第二天早晨, 喬僑他們一起去食堂吃飯。正在吃呢,喬僑忽然坐直了, 欣喜地提醒他:“喻哥居然回來了!”
他回頭,看到濮喻端著餐盤朝他們走了過來。
一大清早濮喻就先離開他們宿舍了,天才剛蒙蒙亮,他瞇著眼睛看了濮喻一眼,濮喻跟他說了什么他都沒記住,以至于他后來完全清醒的時候,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
上廁所的時候才清楚不是夢,因為被濮喻的手指搓過得地方還有點紅。
他不知道居然還有搓孔眼處這種玩法,很震驚。而且濮喻手大,手勁兒也大, 不知道輕重。
濮喻在他們對面坐下,說:“早。”
“喻哥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喬僑問。
“昨天晚上。”
喬僑看向寧頌,見他這樣淡定, 問:“你知道?”
寧頌“嗯”了一聲, 瞥向濮喻。
昨天晚上濮喻看著風塵仆仆,還有些憔悴,今天看已經和平時沒什么兩樣了……只是更帥了。
盛焱不在學校, 黎青元失去了飯搭子,過來和他們一起吃。他們學校很給力,學校食堂居然在播放《明日偶像》, 吸引了一堆男生看。寧頌時不時地看兩眼, 每次看完低頭, 余光都落在濮喻臉上。
愛情給了他好顏色, 有人隱藏在人群里看他, 像看一朵剛剛盛開的玫瑰花。
他的嘴唇真的很紅, 玫瑰汁子浸染過一樣的鮮嫩,襯著他的白皮膚,一想到他這樣的白里透紅的好氣色可能是因為和濮喻的愛情,就叫覬覦者心里把他罵了一遍又一遍。
吃完早飯回教室路上,寧頌也很沉靜,到了教室,他才扭頭朝濮喻看了一眼。濮喻已經開始在學習。
他落下很多功課。
濮喻的位置終于不是空的了。他的心也填滿了。
下午他去學生會,一進去就看到了濮喻在會長的位置上坐著。
蔣老師他們都在,辦公室里人很多,他和大家打了個招呼就去忙他的去了。過了一會來送文件,濮喻已經在辦公。
他是第一天辦公,所以蔣老師全程陪同。寧頌將文件放他桌子上,說:“這個是文娛部做的今年假面舞會的預算申請。”
蔣老師說:“寧頌本來要調到我們綜辦去的,因為你一直沒能走馬上任,他還在負責助理工作。”
濮喻對他說:“可以再多幫我一段時間么?”
寧頌看了看蔣老師又看了看濮喻,點點頭。
這種裝作客客氣氣的樣子叫他隱約有點興奮。
濮喻工作起來很認真,寧頌也不會去打擾他。下午他去練射擊,還沒結束就看到濮喻來了。
大家都在看他,濮喻也不在乎,他背著包出來,問說:“你工作這么快就結束了?”
濮喻說:“吃完飯再做。”
濮喻這趟回來就是給他保駕護航的,又或者說是來宣示主權的,他們倆又開始一同進出食堂,以前就有人傳他們倆不清不楚的,那時候很多人都覺得濮喻不可能看上他,現在不一樣了,喬僑說大家都在猜他們倆是不是談戀愛了。
盛焱不在學校,寧頌也有點猖狂,他覺得大家都知道了也好,有濮喻當擋箭牌,再給他告白的人可能就會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說不定他能少很多事。
晚上上晚自習的時候,濮喻索性坐到他身邊來了。
就是在這個時候,寧頌手機收到了一條陌生人發過來的私信。
“當初你拒絕秦異那個王八蛋,我以為你多特別,原來是攀上更高的枝頭了,XX,這么想要男人?!”
寧頌蹙眉,點到對方的頭像。
是空白頭像,是個小號,但小號里的內容很驚人。
因為都是他的偷拍照片。
有最近兩天的,也有他剛入學時候的,甚至有出現在他們四號樓下面過。
他就想起他剛住四號樓的時候,有一段時間,總覺得有人在樓下樹后面站著偷窺他。
濮喻扭頭:“好好寫,不要玩手機。”
寧頌放下手機,繼續寫作業。
周五的時候他又收到了對方幾條私信,是給他道歉的。
“對不起,我太傷心了,才會口不擇言,你不知道我多愛你。”
后面就幾條不堪入目的照片。
寧頌這一下感覺自己受到了真實的精神傷害。
他重新打開對方的賬號,一張照片一張照片仔細看,對方很有經驗,照片幾乎都是從論壇上保存下來的,偶爾有幾張疑似自己拍的,也都是在公開場合。
他又去學校論壇上看了一眼,因為他聽喬僑說,他們論壇上有他的專樓,樓里就有幾個變態天天意淫些有的沒的。
不看不要緊,一看居然不止一兩個人。他們學校有個小圈子,幾個闊少爺玩的很花。
寧頌都快被濮喻消融的戾氣就又浮上來了。
周五他們放假,濮喻老早就回家了。因為濮太太他們也回來了。
寧頌沒回家,留在學校刷題。他一直在教室里呆到晚上九點多。
因為是剛開學,周末留在學校上自習的學生特別少。他們那有三個,其中就有陳墨。另外一個男生他不熟,甚至不知道對方叫什么名字,看起來很老實。
他還發了個FB,配圖是他的奧數題。
這兩個同學走了以后,他又在教室里坐了一會。
空蕩蕩的教室,外頭黑朧朧的一片,寧頌做完了題,伸手將教室的燈全部都關了。
關了以后,他也沒著急出去,而是在黑暗里坐了一會,然后從后門出來。
果然被他看到一個身影,閃到花叢后面去了。
寧頌鎖好門,哼著歌往宿舍走。
濮喻電話給他打過來了。
他接通了電話,濮喻問:“洗澡了么?”
他“嗯”了一聲,一邊走一邊跟濮喻閑聊。
他的聲音在黑暗里忽近忽遠,今天他沒有走平時常走的大路,而是走了一條花樹茂密的小路,拐了個彎,又拐一個彎,就在教學樓后面消失不見了。
跟蹤他的人愣了一下,四處看了看,大概立馬就想到他不可能就這樣憑空消失,立馬往回走,一回頭,就看見寧頌叼著個巧克力棒看他。
月光下露著一點笑,桀驁又妖魅:“追就大大方方地追嘛,我又不能吃了你。”
對方是一個看起來非常普通的男生,甚至算得上不修邊幅。這樣的男生可能往人群里一站就泯然眾人。寧頌還有點失望,他還以為會碰見一個類似秦異的。
對方扭頭就要跑,才跑了兩步,就被寧頌一腳踹飛了。
寧頌喘口氣,過去說:“不是說你把□□照發給男生,性質就不惡劣了吧。”
說著從對方兜里摸出手機,對著臉解鎖,然后直接點開對方的FB賬號。
確定是本人,把手機丟給他。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機,對準了對方拍。
對方終于開口了,捂住臉說:“我是喜歡你才這樣的,我沒有惡意。”
“你拍了我那么多次,我拍你一次不過分吧?”寧頌收了手機:“再叫我看見你尾隨我,我可不會就這么算了。”
說完就丟下對方走了。
沒勁,他還以為能打一架。
他最近身體憋著一股勁,很想發泄一下。
結果他才走了沒兩步,對方忽然在后頭喊:“我手里有你和濮喻的照片!前天你們抱在一起,我都拍到了!”
寧頌回過頭來,看向對方。
對方爬起來,原本普通的相貌變得猙獰且猥瑣:“你們不想我曝光吧?你們的家里人知道么?”
寧頌仰起頭,嘆口氣。
重生一世實在太美好,他不介意做個小嬌妻,偏偏就有這樣的人叫他生氣,想起另外一種暴虐的快樂。
他在濮喻跟前弱弱的軟軟的,那是因為他喜歡對方啊。
為什么這些人會覺得他就是個容易被引誘或者恐嚇的小弱受。
大哥我跟人同歸于盡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他就朝對方走過去。
濮喻要睡覺的時候又給寧頌打了個電話,寧頌將手機放到洗手間的水池子上,洗了手上的血,說:“我在洗漱呢?”
濮喻就問說:“你剛不是洗過了?”
還挺不好騙。寧頌關了水龍頭,甩了下手,將手機拿起來,語氣說不出的溫柔:“剛又吃了東西,刷牙呢。”
他一邊和濮喻聊著天一邊出了洗手間,洗手間門口的走廊里,有個人坐在地上,背靠著墻,見他走過來就哆哆嗦嗦又要捂臉,寧頌從他身邊走過去,輕輕地說:“你呢,家里都忙完了么?”
濮喻“嗯”了一聲,說:“剛洗完澡。”
寧頌一邊走一邊跟濮喻閑聊,此刻神清氣爽,說不出的輕盈歡快。
周日是《明日偶像》的決賽,他們一群人下午就聚在一塊了,去了星悅k歌。寧頌的精神狀態已經完全恢復到初認識的時候,和喬僑他們兩個一起鬼哭狼嚎,別提多松弛開朗。
濮喻倒是一點都沒變,安安靜靜坐在角落里。
喬僑說:“上次來這里,喻哥不還要唱歌么?我還記得那個歌是……”
濮喻說:“我不會唱,聽就行。”
“再不會唱會比他們倆唱的難聽?”范多多說。
寧頌說:“他偶像包袱重,算啦。”說著湊上去繼續點歌。
濮喻問他:“你今天心情怎么這么好?”
寧頌說:“我對我現在的生活非常滿意!”
寧頌正準備再來一首,有人敲門進來,他從前的同事給他們送了倆果盤,都跑過來看他。
幾個人在走廊里圍著寧頌夸他好看,眼睛在他臉上都沒移開過。濮喻估計是不放心,居然出來看他,他就對張哥他們說:“介紹一下,我男朋友。”
濮喻愣了一下,然后跟他們打了招呼。
“你男朋友好帥!”
寧頌說:“也就看這張臉了。”
濮喻卻在后面數小時里都非常高興,可謂鞍前馬后。
傍晚時分他們進入了節目錄制現場。寧頌去上洗手間出來,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他名字。
寧頌扭頭一看,看到了沈令思。
他和沈令思有兩個多月沒見了。
沈令思笑著看他,目光驚異,說:“差點沒認出來你。”
“學長。你也來看焱哥比賽么?”
沈令思舉了一下手里的入場券,說:“跟朋友一塊來的。”
寧頌看向他身邊的朋友,是個極英俊的男人,就沖著對方點了下頭。
“你還沒開學么?”寧頌問沈令思。
沈令思說:“我九月中才開學。”
說著目光朝周圍看了一圈:“你自己?”
“我和喬僑他們一塊來的。”
他們都是內場票,一塊進去以后,沈令思一眼就看到了濮喻。
他笑著跟濮喻他們打了招呼。
很大氣。
李猷和鄭小波是最后來的,寧頌見李猷好像受了傷,就和劉放換了個位置,坐到了他身邊,問:“這是怎么了?”
李猷說:“一點小傷。”
鄭小波抿著嘴唇看了看寧頌,說:“可不是小傷,手上一條筋都……”
李猷蹙眉看向他,鄭小波住了嘴。
寧頌愣了一下,沉默了一會,但比賽快要開始了,他也就沒說什么。
劉放探頭:“寧頌,換過來么?”
他不想跟濮喻一起坐!這種熱鬧的場合他當然要和自己的好朋友坐一起,跟濮喻坐一起他嗨不起來!
寧頌就和他換了過來。
《明日偶像》的比賽是直播,和他們之前參加的錄制綜藝又有點不一樣,賽制也很復雜,比賽開始之前,主持人就講了一大堆,都聽不懂。黎青元解釋說:“總之你知道阿焱這冠軍板上釘釘就夠了!”
比賽總共兩輪,真正比賽的只有前四名,其他都只參與表演,一開始是所有選手一起上臺,大概有將近一百個,舞臺幾乎都站滿了。
盛焱站在最中間,他又染回了一頭銀發,一舉一動都是仙品。滿場幾乎都在歡呼他的名字,白色的燈牌亮起來,所有人都成了他的陪襯。
寧頌跟著他們一起歡呼,舉起黎青元發給他的應援棒。
他這時候才發現他的應援棒和其他人的都不一樣,居然是五顏六色的!
不知道是盛焱的主意還是黎青元的,但是也不重要了。
他覺得他的人生現在不要太圓滿,而盛焱也找到了他應該有的榮光。今晚他要獻上自己的所有歡呼。
事實上的確如黎青元說的那樣,盛焱在這個選秀節目里完全是斷檔一樣的存在,第一輪他的人氣就一騎絕塵,甩了第二名一百多萬票,寧頌打開熱搜,看到盛焱和《選秀101》里的人氣旺白玉頡名字一起上了熱搜,熱搜名就是“盛焱還是白玉頡”。
點開看,兩家粉絲在打架,熱評第一斗爭非常激烈,他立馬奉獻出自己的一贊。
第一輪競演結束以后,黎青元忽然叫他:“你來。”
寧頌不明所以,跟著黎青元出了觀眾席,到了舞臺后邊的入口處。
“等下是親友環節,節目組邀請各位選手的家人一起上臺,阿焱他們家沒人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上?”
“啊?”
黎青元看向他,說:“你要上的話,阿焱肯定很高興的。”
寧頌朝后臺看去,看到一群人正在準備上臺。臺上主持人還在煽情,說:“今晚上我們也給各位選手準備了一個驚喜,把選手們的親朋好友請到了現場,他們有什么話要跟各位選手講呢?首先讓我們歡迎三號選手鄧思雨的爸爸媽媽登臺!”
寧頌問:“盛家沒人來么?”
“老頭子不封殺阿焱就不錯了,誰敢來。”黎青元很氣,“本來阿焱誰也不讓去的,我因為經常去探班,他的PD認識我,跟我說了這件事。別人都一堆家人上臺打氣,我不想叫他太孤單,你上不上?”
寧頌點頭:“好。”
他摸出手機來,給濮喻發了個信息,把黎青元跟他講的都告訴了濮喻。
濮喻回:“上吧。”
寧頌去和導演組接洽,手機被收走之前,對濮喻說:“別吃醋。”
濮喻說:“我知道。”
寧頌把手機交了上去。
因為時間很倉促,所以也來不及緊張,他和黎青元就上臺去了。
盛焱看到他們倆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證明這不是劇本。
他和他們倆擁抱了一下,寧頌小聲說:“焱哥加油。”
盛焱笑著看他,天很熱,他在臺上久了,出了汗,就連眼睛也有水光。
主持人過來CUE他們,說了很多場面話,說盛家父母太忙沒能來到現場,所以請了兩個好朋友啦,又逮著寧頌一直夸他好帥。攝影師也很懂,直接給了寧頌一個大特寫,當寧頌的臉出現在大屏幕上,觀眾席上一片尖叫。
黎青元很緊張,說話都結巴,還是寧頌穩得住,說了很多漂亮的場面話。大屏幕無疑放大了他的美,他是清瘦型,非常非常上鏡,大屏幕上看絲毫不比盛焱遜色,一顰一笑都秀美動人,說話也流暢自然,臺下的騷動都沒停過。濮喻坐在觀眾席上,聽見旁邊一個女生說:“臥槽素人都這么帥啊。”
沈令思看著大屏幕有些發呆,和他一起來的朋友湊過來問:“這就是你愛而不得人啊?我收回他有眼無珠的話,那還蠻合理。”
盛焱站在寧頌身邊,聽寧頌說:“阿焱真的很喜歡音樂,在我心里,做音樂的阿焱是會發光的,也希望所有人都能看到他身上的光。我想對他說,其實第一次聽你唱歌,我就覺得你有一天會光芒萬丈!在我們心里,你比任何朝霞都要燦爛!”
他最后一句有故意用一點夸張語氣,把其他人都逗樂了,盛焱也笑了一下,眼睛亮晶晶的,分明是淚花,這一刻的感動已經無關乎愛情,只是因為寧頌這個人。大屏幕上他的眉目晃動,這個少年點燃了這個夏天,眼中淚花都迷倒萬千少女。
等這一環節結束,他們和主持人一起下臺來。黎青元還說:“幸虧有你,要我一個人,結結巴巴不知道多給阿焱丟臉!”
寧頌伸出手說:“其實我手心都冒汗了。”
他這人沒別的,就是會裝!
不一會盛焱也到后臺來了,進廣告的間隙,工作人員圍著他幫他換衣服,補妝,他和黎青元笑著看盛焱,接下來就是盛焱一個人的戰場了。
等盛焱一切都準備好,他們也要回觀眾席上去了,寧頌從工作人員手里領了手機,盛焱叫住他,寧頌停下腳,黎青元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先出去了。
盛焱注視著他,輕聲說:“謝謝你。”
寧頌笑了:“等下要唱《茉莉》么?”
盛焱點頭。
寧頌說:“準備好尖叫了。”
盛焱就笑了,寧頌也笑了,盛焱突然就不想破壞了這份美好,沒有再說什么。
這樣就是最好了。
等到寧頌貓著腰回到觀眾席,內場的觀眾全都在看他,舞臺上勁歌熱舞,光束交叉閃耀,喬僑抓著手機喊:“阿寧你帥上熱搜啦!”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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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校花降臨
◎誰在喊寶貝啊◎
其實當寧頌的臉出現在大屏幕上的時候, 濮喻就有點后悔讓他上了。
太招人了。
寧頌坐在座位上,湊在喬僑那里看熱搜。
他還真上熱搜了。
熱搜名是:“《明日偶像》素人帥哥”幾個字。
合理懷疑是節目組買的熱搜。
他點開一看, 評論區被盛焱的粉絲控評,他們家和《選秀101》他們家今晚是一場死戰,斗爭進入了白熱化,盛焱的粉絲叫三把火,名字都帶一個小火苗,看著就透著紅火氣。
熱評第一:“隨便一個素人就把隔壁某節目門面按在地上摩擦了。”
隔壁秀粉當然也不是吃素的,各種狂炫哥哥美圖,寧頌看了看,好像是他沒好看。
不管怎么說,他也算給盛焱和這檔節目增加了點熱度。
這還真是意外之喜。
他捧著手機看網上關于自己的信息, 其中流傳最廣的是他和盛焱站在一起的一張照片,他應該正在回答主持人的話,盛焱扭頭看著他, 一個正臉, 一個側臉,評論都在扒他的信息。
他的信息還挺好扒的,因為盛焱的粉絲其實好多都知道他, 之前他和盛焱在FB上沒少互動。
當然也有很多嗑CP的,看得他略有些尷尬,立馬心虛地扭頭看了濮喻一眼。
濮喻果然在看他手機。
他將手機揣兜里, 說:“亂七八糟的。”
濮喻也沒說話。
他就偷偷勾住了濮喻的手。
濮喻一動, 人就老實了, 出現一種很矛盾的心理, 就是又吃醋又享受。
其實仔細想想, 寧頌從來都是很果斷的, 不喜歡他的時候直接拒絕他,喜歡他就直接告訴他,沒有安全感是他自己的性格問題,他就是敏感多疑占有欲強,偏偏寧頌又越來越漂亮。
寧頌的手機在兜里就突然瘋狂震動起來。寧頌松開他,一開始以為是有誰打電話過來,結果掏出手機一看,居然是他的FB收到一堆私信。
手機震動得幾乎沒停過,搞得他有點緊張,趕緊設置了屏蔽,就這已經收到幾十條私信了,他的FB粉絲都漲了好幾千了。
感受到了熱搜的威力。
盛焱作為冠軍種子,最后一首歌安排到了最后唱,越到關鍵時刻廣告越多,大家玩手機的玩手機,上廁所的上廁所,喬僑他們成了事業粉,狂刷《明日偶像》和《選秀101》的各項數據對比。
論節目熱度,《明日偶像》這種原創歌手選秀其實跟《選秀101》這種愛豆養成類選秀節目不能比,定位都不一樣,受眾差別更大,但是論個人熱度,盛焱終于超過了《選秀101》熱度最高的白玉頡,指數和超話人數都超過對方一千多。
但是兩個節目都沒到最后冠軍時刻,誰能笑到最后還不好說。
寧頌很興奮,也很有信心。
因為盛焱在節目里唱的幾首原創歌曲,他個人覺得都不如《茉莉》,《茉莉》歌詞不如盛焱目前最出圈的歌曲《一瞬》深刻,但《一瞬》有點曲高和寡,好聽不好唱,《茉莉》在這一點上均衡的就特別好,屬于前奏都很抓耳那種,他就不信不會更火。
大概十幾分鐘后,終于輪到盛焱登場。
他換了一身淡綠色的襯衫,束腰,舞臺早已經暗下來了,有工作人員在舞臺上來回穿梭,環境嘈雜,而后所有工作人員全部退下舞臺,主持人的聲音傳過來:“接下來是我們的十六號選手盛焱,他的冠軍爭奪曲是,《茉莉》。請欣賞。”
這是節目組都很重視的一首歌,舞美也很絕,黑暗的屏幕微亮,一棵綠色的茉莉花出現在舞臺上,虛幻模糊的綠,唯有一朵小小的花是清晰的,整個舞臺都籠罩在這樣淡綠色的微光里。
寧頌抿起了嘴唇。
想哭。
說不上是激動還是什么,大概人生這樣的經歷絕無僅有,他要在萬千人跟前,聽一首為自己寫的歌。
盛焱坐在鋼琴前,前奏一響起,他的雞皮疙瘩就起來了。
是他都沒有聽過的旋律。
“臥槽。”喬僑說,“好聽。”
如夢似幻,像時光隧道里穿梭的回聲,配合舞臺亮起來的一片繁星,人群一下子就沸騰了。
寧頌直接激動的熱淚盈眶。
盛焱怎么這么有才啊!
他又改編了。
這前奏的宿命感簡直可以封神了,不知道多少人會拿來當手機鈴聲的節奏!
像盛大的茉莉花香在陰雨天撲面而來,千萬朵茉莉花搖搖晃晃。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一束光打在盛焱的身上,他的手指在琴鍵上跳動,側顏俊美而清冷。
【你如果見過四月的茉莉,聽這段旋律,你會聞到茉莉的香氣。
我要建一個大房子,庭院里種茉莉,把春天的花開寫成歌,讓全世界知道我愛茉莉。
一百個春天比不了你,無與倫比,無與倫比,要如何描述你美麗,像風吹起,像起漣漪,像一瞬息的光穿過一世紀,
遠方的人有歸期,愛的人會在一起,茉莉說莫離,我說就在一起。
我說就在一起,我說就在一起,我會建一個大房子,庭院里種茉莉,陽光照著你。】
還是他聽了無數遍的那首歌,只是節奏變的舒緩了很多,高潮最后一段從【我說就在一起】開始改編的更悠長,而后在最高潮處戛然而止,又是幾秒鐘的鋼琴曲,傷感,靜謐,如茉莉花輕輕搖晃著水滴,盛焱在歌曲的最后加了一句很輕的吟唱,【可是啊,可是啊,他們說下雨天的茉莉更美麗】。
一句話唱完,戛然而止。
濮喻扭頭看著寧頌專注的表情,眼睛濕潤,顯然是被感動到不行了。
這真是大招了。
還是普通人做不到的大招,他這么一搞,誰忘得了。
寧頌察覺了他的視線,扭頭看過來,大概有點心虛,又轉過頭去了,和其他人一起鼓掌,只是喬僑他們和之前一樣尖叫,寧頌卻不跟著叫了。
濮喻倒寧愿他跟之前一樣嚎叫。
他會在意到的事情,寧頌自己也有察覺,好在接下來都是激動人心的時刻,投票,等待結果,最后盛焱毫無懸念地拿了這一屆的冠軍。寧頌終于逮著機會和喬僑他們一起尖叫。
以史無前例的嗓子。
李猷一臉黑線看向他。
濮喻忍不住笑了一下。
心想寧頌還挺敏銳的。
散場的時候,喬僑和寧頌他們嗓子都喊啞了。上廁所的時候,寧頌去買喝的,正在點呢,李猷跟上來了。
點完喝的,他們就在旁邊等濮喻他們。寧頌趁著現在沒人,問:“你怎么受的傷?”
李猷滿不在乎地說:“一點小摩擦。”
“一點小摩擦能傷得了你?”寧頌問。
李猷笑了一下,咬著吸管喝了幾口冰檸檬,酸得他齜牙咧嘴。
寧頌說:“之前你不是說以后不這樣了?”
他是覺得跟李猷很親近才會管他這些事,李猷總不能一直過這樣刀尖舔血的日子,他還跟鄭小波了解過,李猷雖然一個人,但生活并不算差,比他家條件可能還好點,實在沒必要再繼續過這種日子,李猷前段時間把地下城打黑拳的工作都辭了,學習也上心了,除了下港灣的麻將館,其他地方也很少再去,他還以為他改頭換面。
李猷說:“這次是意外。”
寧頌沒說話。李猷卻很在意,說:“真的,這次不是我惹事,正好碰上了。”
寧頌目光落到他手上,他手背上的紋身早就不完整了,之前手背受傷,紋身處就掉了一塊皮,如今整只手都纏上了繃帶,喝水都只能用左手。寧頌覺得很痛心,好像大家的生活都在越來越好,他的,盛焱的,所有人的,唯獨李猷還停在老地方。
“那當時跟你一起碰上這件事的,都像你一樣斷了一條手筋么? ”他問李猷。
李猷就不說話了。
寧頌說:“萬一受的傷更重呢?你有想過怎么辦么?你可能覺得是一點小傷,在我們看來,這真是一件很恐怖的事。猷哥,你真不能再這樣了。”
李猷卻似乎有點不以為然,囫圇應著,也不嫌酸了,大口大口喝水。正好鄭小波他們也陸續都出來了,寧頌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大家陸續都出來了,直接回學校,李猷說:“我還有事,得回家,你們先走。”
寧頌看了他一眼,對鄭小波說:“波哥,你看著他點啊。”
鄭小波說:“我又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守著他。” 他對寧頌說:“你跟他說,他聽你的。”
“我說好多次了。”他看了李猷一眼,“管太多猷哥都煩了吧?”
李猷還是笑。
回到學校,寧頌直接回了他宿舍。大家也都沒急著睡,在客廳里看熱搜。
盛焱熱搜爆了一個,在最高位,終于還是壓了白玉頡一頭,粉絲別提多得意了,就連寧頌他們也都很得意,寧頌的熱搜在第十幾位,FB粉絲漲到三萬多!
私信更是多到看不過來。
喬僑說他們學校的論壇都被他和盛焱霸占了。
第二天早晨從他去吃飯開始,就有很多男生看他,從未有過的高關注度,還有娛樂公司聯系上他,問他有沒有興趣進娛樂圈。
寧頌沒有進娛樂圈的打算,但是有開始用心經營他的FB,濮喻翻他最近幾條新動態,都是在和粉絲們互動,寧頌說大家對他實在太好了,把他夸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不回應。粉絲里魚龍混雜,除了女孩子也偶爾有一些慕名而來的男孩子,甚至有些男網紅在評論區留言,濮喻著實緊張了好幾天。但他又覺得連正常的社交軟件都要干預的話實在太過分,于是忍著沒有講,只每天去視奸他的新動態。
然后有一天在他評論區看到寧頌回復一個頂著CP名的粉絲說:“我和焱哥只是好朋友啦,我有自己男朋友的。”
濮喻忍不住點了個贊,然后回復說:“你知道就好。”
結果他低估了寧頌的粉絲活躍度。像寧頌這種長得帥的素人帥哥,很容易成網紅,別看他粉絲只有四五萬,但都是活粉,熱鬧程度不輸給娛樂圈那些十八線藝人,他回復完以后他的手機就一直震動個不停,回復的,點贊的,就這樣這條評論被點贊到第一去了,后面跟著上千條評論。
“帥哥果然都是只屬于帥哥的!”
“【秋刀魚】哥哥的FB怎么看著像小號?只關注了一個人誒。】
“好像知道【秋刀魚】哥哥長什么樣。FB怎么都是文字啊。”
“文字都好肉麻哦,膩膩歪歪。”
濮喻的FB都是一句話兩句話的,他開學前一周和開學后第一周發的最勤快,譬如寧頌去夏東州找他那天,他連續發了好幾條。
“寶貝來找我了,彼此都說開了,情侶之間溝通真的很重要,我這個悶葫蘆,讓我寶貝受苦了。”
然后艾特了寧頌。
“今天和寶貝一起玩,手氣還是很好的,套到了他最喜歡的娃娃,開心。”艾特寧頌。
“是誰家寶貝又菜又愛玩。”艾特寧頌。
這是他給他發視頻那次。
后面他們分開兩地,濮喻發的就更多。有時候是凌晨三四點發的,沒有艾特寧頌,只是說:“想寶貝。”
他當著面很少叫太親熱的稱呼,叫過一次寶寶也是情難自已的時候。但發文字的時候一口一個寶貝,大概文字不用嘴巴說,不會害羞。如今被大家翻到,一溜的寶貝看起來就很肉麻,像個嘴巴很甜很會說情話的男孩子。
這可把喬僑他們給驚呆了。
他們小群簡直炸開鍋。
“喻哥居然有FB?”
“喻哥居然有FB”
“什么意思,只關注寧頌?”
“放哥,算了,原是我們不配。”
大家就開始狂刷“原是我們不配。”
刷了幾分鐘,濮喻就老老實實把他們全都關注上了。
劉放:“遲來的真情比草賤。”
喬僑:“遲來的真情比草賤。”
大家又開始接這句。
喬僑:“而且這真的是喻哥小號么?”
劉放:“【寶貝。】”
喬僑:【寶貝。】”
大家又開始狂刷【寶貝】。
寧頌捧著手機狂笑,作業也不寫了。
今天是周六,濮太太特意叫濮喻把他叫過來家里玩,他和濮喻就在一起寫作業,笑的作業也不寫了,又尷尬又覺得好笑,腳掌感受到一片溫熱,才發現自己踩到了濮喻的腳背。
濮喻被群里這些人搞得臉都紅了,像是自己不為人知的秘密被人窺到了一樣,但事已至此,也就只能硬撐下去,就把寧頌的腳抬起來,放到自己的腿上,一只手握著他的腳,一只手繼續寫作業。
寧頌被他握的一個激靈,想把腳抽回來,但濮喻抓的很緊。
他早就懷疑這家伙是個戀腳癖!
他將手機放下,雙手撐在地毯上,說:“被喬僑他們發現你那樣也就算了,你打算等會被孫姨他們看見你這樣么?”
濮喻此刻正尷尬,臉上就更加面無表情,說:“寫你的作業。”
寧頌覺得他這樣有一種說不出的可愛,人就開始不老實了,見他不松開,就把腳往他襠部踩。濮喻立馬握住他的腳抬起來,抬頭看向他,然后松開手。
寧頌卻不愿意把腳收回去了,改踩他腹肌,問:“你叫一聲寶貝來我聽聽。”
濮喻就又把他的腳按在懷里,摩挲著他白嫩的腳趾頭。
寧頌越見他這樣越是不肯放過他,催促:“叫啊。”
濮喻說:“等你什么不跟他們一起喻哥喻哥地叫了再說。”
寧頌愣了一下,歪著頭笑問:“那你讓我叫你什么,我也叫你寶貝好不好?”
濮喻抬頭,有點想壓壓寧頌的氣焰:“我想聽你叫老公。”
寧頌臉一下就不說話了。
濮喻抿了下嘴唇,也不說話了。
因為這個稱呼他只是自己說出來,腦子里過一下,就有反應了。
寧頌低聲說:“你叫我老公還差不多。”
說完又踩他兩下,濮喻沒抱住,他的腳就落下去,像是踩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一下就把腳收回去了。
濮喻低著頭繼續寫作業。
寧頌盤腿坐了一會,歪著頭看濮喻:“我們會長大人看著人模人樣的,心里一點都不老實。”
他微微后仰,雙手撐著身體,實在是有點過于昳麗,甚至有點吊兒郎當的感覺。
看了一會,寧頌就坐好了,繼續寫作業。寫了一會趴在桌子上笑了,拿起手機對著濮喻拍了一張照片。
濮喻微垂著眼,他拍的角度看不清全臉,但看得出是個極白皙俊秀的男生,濮喻抬頭看向他,寧頌又拍了一張,說:“算了,太帥了,不想別人看你發花癡,你就繼續當一個只會發文字的寧頌同學的神秘男朋友好了。”
濮喻“嗯”了一聲。
他也覺得這樣很好,有宣示主權就夠了。反正現在寧頌每一條動態,他的評論都會被頂到第一位,他和寧頌都有自己的cp 粉了。
不管寧頌每天都發什么,他的fb反正每天都是寧頌寧頌寧頌,最好人人都知道,能做寧頌的男朋友,他真是無比驕傲。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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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校花降臨
◎愛情突然進入新階段◎
關于那個頂著秋刀魚名號的小號到底是不是濮喻本人, 上東男子公學的論壇上爭論不休。
有人覺得肯定是他:“跟他名字是諧音!好像他以前沒注銷大號的時候,也是秋刀魚的頭像。”
“寧校花說是他男朋友, 除了他還能是誰,天天食堂都能看到他們倆在一塊。”
也有人覺得肯定不是他的。
“你們覺得濮達西會這么肉麻么?風格一看就不像他!”
“對,我也覺得,一口一個寶貝誒……嗚嗚嗚嗚嗚嗚。”
啊啊啊,一口一個寶貝誒。
金洋紅著眼翻看濮喻的小號。
朋友勸他:“算了算了,別看啦。肯定不是他。濮大少爺必不可能這么膩歪。”
真的么?
可是這如果是他……更帶感了是怎么回事!
金洋握著手機狂叫:“我要拆散他們,快給我想辦法!”
濮喻這反差也實在太誘人了,為他殺人放火他都干!
朋友們同情地看著他。
所以說濮喻這種高嶺之花,平時偷偷幻想一下就夠了,千萬不能太放感情去喜歡, 不然有他做對比,以后找誰做男朋友都會意難平。
但是要拆散他們倆,好像有點難。
聽說濮喻這種性格的都很專情。
而且寧頌還那么優秀。
寧頌的優秀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他現在都快找不到短板了, 成績好,運動好,長的還那么漂亮, 他們看了都心動,這是可以說的么?!
而且寧頌現在也成了一個小網紅了。
盛焱吃肉他喝湯,盛焱越紅, 他作為盛焱的素人帥哥朋友也就越紅。《茉莉》一直雄踞亞聯邦各大音樂榜單第一的位置, 新聞報道說甚至帶動了茉莉花的銷量。
寧頌給他陽臺上的茉莉花澆水, 他的茉莉花現在已經是剛買時候的兩倍高, 開了許多花, 他們宿舍整個陽臺都是香的。
喬僑后知后覺, 問:“焱哥的《茉莉》,不會是它給的靈感吧?”
寧頌沒回答,拿著噴壺往茉莉花上噴了點水,外頭細雨霏霏,他的手機循環播放著《茉莉》,盛焱唱:“他們說下雨天的茉莉更美麗”。
下雨天的茉莉的確有一種很特別的美,是盛焱被雨打濕的初戀,也是他青春的一段珍貴回憶。
節目雖然結束了,但盛焱卻迎來他最繁忙的時候,簽公司,準備出專輯,黎青元說他要趁熱打鐵,所以每天忙的腳不沾地的。
因為濮喻小號的事,他們小群里熱鬧了好幾天,喬僑他們動不動就會調侃他們倆,鄭小波突然就退群了。
因為人本來就不多,有人退群就很明顯,寧頌叫喬僑去問他怎么了,喬僑說:“他說心情不好,匿兩天。”
比較少調侃他們的李猷也在群里說:“不用管他,他這幾天來小姨父。”
因為朋友們的調侃,濮喻的小號好久都沒有再更新。他以前一口一個寶貝是因為只有他和寧頌能看到,現在一堆CP粉盯著他的FB,天天催他:“是因為我們調侃,就不叫寶貝了么?”
“好見外的小情侶!”
因為他的FB是小號,沒有照片,加上他最近不更新了,CP粉們開始看別的。
首先是考古寧頌的FB。這一考古發現他居然是上東男子公學的特招生。
因為粉絲里混雜了他們學校的男生,這些八卦NPC們平時都只在學校論壇里八卦,這下可逮著機會了,開始狂給其他粉絲科普寧頌的“事跡”。
于是大家就知道了他還拿了個青少年運動會的銅牌,拿了什么獎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射擊的照片流傳出來好多。
完全是另一個風格,裝備一穿,簡直帥炸天!
緊接著濮喻就隨著八卦浮出水面了。
等到濮喻的照片傳開以后,CP粉簡直爆炸啦。
濮喻的帥圖更多,從初中到高中,暗戀他的人無數,偷拍他的人更多,什么場合的照片都有,但最多的當然還是他在橄欖球賽場上的風姿!
男男CP能紅靠什么?
一要夠恩愛,二要夠好看。有一樣就能紅,二者都有,那就是所向披靡!
“??這這也太帥了吧!”
“上東公學校花的男人果然不差!”
“好像是濮明恪的孫子誒。”
“???!!這么牛逼的么?”
濮喻的身份一爆出來,那就是核彈級別的爆炸程度了。
四大公學之首的上東男子公學的校花和濮明恪的孫子,這一對CP含金量未免也有點太高。
不到一周時間,他們倆的粉絲就騰騰長了幾十萬。
但寧頌也沒有太放心上,他最近都在忙《黑玫瑰校園》。
他的人生真的坐上了火箭,花團錦簇目不暇接。
經過了短時間的內測,公測等一系列流程,他的游戲終于要正式上線了!
他為此還請了一天假,和濮喻一起去了他們的游戲公司。
游戲正式發布這一天,他連喬僑都沒告訴,幾乎一整天都在公司里刷數據。
其實之前公測口碑就不錯,那時候他還有游戲一推出就大爆特爆的念頭,如今真的正式投入市場了,他的野心反而所剩無幾。
鯊魚藝電和盛大游戲這樣的頂級游戲公司自然沒法比,他們也沒有追求這游戲能大爆,畢竟是中等制作的小游戲,濮喻覺得口碑好最重要,寧頌最大的希望就是不要虧。
什么野心都沒有了,要求低的可憐。
還好各項數據都符合預期,寧頌一直到公司的人反復跟他確認能盈利以后才松了一口氣,叫上他們團隊所有人一起去吃飯。
因為實在太高興,太值得慶祝了,他忍不住和團隊里那些人喝了幾杯酒。
和這個喝一杯和那個喝一杯,在一堆恭維話里快要飄起來,以至于最后人還清醒,腳下卻軟的走不成路。
寧頌這樣子,濮喻也不敢把他送回家,于是就在附近開了個房,住了酒店。
寧頌平時不老實,睡相也差,沒想到喝了酒竟然格外溫順,跟睡著了差不多,就是動他一下他會嘟囔兩句。
濮喻把他放到床上,問:“要不要洗澡?”
寧頌沒說話。濮喻就靠近了,叫:“真醉了還是裝呢?”
寧頌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連嘟囔都不嘟囔了。
濮喻看了一會,叫:“寶貝?”
寧頌還是沒反應。
那看來是真醉了。
寧頌一醉,濮喻反倒放得開了。他這人只是性格靦腆,其實內心火熱,平時裝模作樣,反倒不像追寧頌那時候會撒嬌黏人。這一會感覺上來了,又沒人看到,就叫:“寶貝寧寧。”
說著還情不自禁地啄了幾下他的如花朵一樣的嘴唇。
濮喻一直覺得寧頌的嘴唇實在太好看。
濮喻也喝了兩杯,雖然沒有醉,但身上也有些乏累。他就在寧頌身邊躺了下來,埋在寧頌的脖子上,吸他身上的味道。
然后他就感覺到寧頌的胸膛在震動。
一起身,就看見寧頌在笑,琥珀色的眸子亮晶晶地看他。
“就這些?”寧頌問。
濮喻說:“裝醉?”
寧頌笑著躺在枕頭上,依舊帶著一點醉意,但眼神很壞:“想看看你把我帶到酒店來會做什么。沒想到我家喻哥還真是正人君子。”
濮喻知道這時候越理他他越來勁,于是就從床上下來,去洗澡。
洗完澡出來,見寧頌正面躺在床上,被子蓋到脖子,規規矩矩在那里,像睡著了一樣。
他以為他又是裝的,也沒理他,去喝了點水,想著自己是在大床上睡,還是睡沙發。
最后選擇坐在沙發上看看最新的玩家反饋。
這一看發現《黑玫瑰校園》玩家數據剛剛居然暴增了一波。
他很意外,立馬去查看了其他數據,又去群里問了一下團隊其他人。
團隊里的白哥說:“老板,有大明星在玩這個,居然免費給我們宣傳了一波!”
濮喻看到群里發的截圖,是盛焱。
他點開盛焱的FB,看到盛焱就在二十多分鐘前分享了《黑玫瑰校園》,說:“好玩。”
才二十多分鐘,底下評論就好幾萬了。
他現在的確是熱度超級高,帶來的流量叫人心驚。
他們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并沒有告訴身邊人。盛焱肯定不是因為他是鯊魚藝電的老板,所以給他免費做的這波宣傳。
那就只能是寧頌告訴他的了。
他們倆當初確實很親密。
這依舊會讓濮喻有微妙的妒忌,哪怕知道盛焱可能只是單純地想要幫忙,也無法完全以感激或者欣賞的心態來看待他這個舉動。畢竟寧頌非常重視他的游戲,盛焱這個舉動和他那首歌一樣,都是會叫寧頌銘記一輩子的事情。
盛焱依舊很喜歡寧頌,哪怕他成了萬眾矚目的明星。這份喜歡威脅性依舊很強,不知道這份敵意算不算他對盛焱的肯定。
在光芒如此強大的情敵面前,濮喻總會有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他覺得自己之所以能勝出,完全是寧頌感性的偏愛。但感性或許不能持久,而他想要長長久久的很堅固的愛。
可能他還是太敏感了,索求無度,這很危險,他要克制。
但新玩家還在不斷涌入,團隊其他人都很興奮,不知道寧頌看到這些,會有多興奮。
于是他就起身,坐到床沿上說:“盛焱給你做宣傳了,你要不要看看?”
結果寧頌沒反應。
濮喻就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臉,結果寧頌昏沉沉地一偏頭,撥開了他的手。
他的胳膊就全露出來了,包括一點肩膀,濮喻才發現他沒穿衣服。
他朝旁邊的椅子上看,看到寧頌的白色內,褲都搭在上頭。
濮喻一愣,看向寧頌。
這一回寧頌睡的很沉,呼吸聲明顯都有點不一樣,嘴巴微張,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裝的。
可能是一開始故意這樣鉆被窩里,要搞他,結果醉意上來,這幾天又提著心特別累,就這么等睡著了。
濮喻就笑了,覺得寧頌這真是又菜又愛玩。
他將被子給他往上拉了拉,自己解開了浴袍,坐到了床上。
他們都沒帶換洗的衣服,他也就下面穿了個短褲,赤著精壯的胸膛坐了一會,心想他的男朋友,既然存心要戲弄他,他也不用太正人君子。
于是他就伸手,將寧頌身上的被子掀開了。
寧頌果然什么都沒穿,白玉一樣的身體,帶著男生的精壯勻稱。
濮喻看到有些呆,目光逡巡。
這就是他以后會擁有的身體。
空調溫度有些低,白玉一樣的胸膛映著紅茱,萸。寧頌可能有點冷了,側過身微微蜷縮,背對著他。
濮喻的瞳仁都變了。
他試圖從縫隙里看到從沒有人見過的部位,情緒瞬間從流動的暗涌突然變成了湍急的翻涌。
不再是對于美感的欣賞,而是更直白本能的想象,連那漂亮的起伏的身體線條都會忽略掉。
男生果然最渴望的還是這里,他也不能免俗。
因為那里會給人很直接的遐想。
濮喻將被子重新拉上,又關了燈,自己坐在床頭發呆。
一點困乏都沒有了。
他想寧頌要是裝的就好了。
第二天醒來以后,他看寧頌的時候都無法恢復到從前的狀態,整個人都像是宿醉醒來的混沌渾濁。寧頌早就穿好衣服,看著沙發上他的說:“怎么睡沙發啊?”
還在不知死活地笑著看他。
“昨天晚上數據暴增,你看到了么?我是不是要火了!”說著就把手機杵到他跟前來。
濮喻“嗯”了一聲,溫柔地說:“盛焱幫你做宣傳了。”
寧頌果然很意外,去看盛焱的FB。濮喻坐在沙發上,目光落在寧頌身上。
他的屁,股真的很翹,不知道和他射擊有沒有關系。
穿了衣服的寧頌身高腿長,因為還是有點瘦,露出的胳膊依舊有少年人清瘦的骨感。他神采飛揚,實在是青春秀美。濮喻出門的時候攬住了他的肩膀,親了一下他的頭發,寧頌回頭,說:“我是不是要賺大錢了?”
濮喻“嗯”了一聲,他滿腔的愛戀情意得不到回應,因為寧頌完全沉浸在賺錢的喜悅里了。
不過等這一波喜悅過了以后,寧頌還是察覺到了濮喻的變化。
濮喻開始喜歡和他有身體接觸,接吻的時候手也開始不老實,開始羞澀但試探性地摸他屁,股。
他看他的眼神似乎也有點變化,說不上來,好像更熱情。
因為濮喻為人很老實……和他們朋友圈其他人比起來姑且算老實的話……所以這點微妙的變化也很明顯。
他不知道別人有沒有看出來,反正他是看出來了。
他才知道戀愛其實也是分階段的,每個階段都不一樣,他們倆應該是過了初級階段,進入更加親昵的階段了。但他不知道是這種遞進的邏輯是什么,是什么原因導致的,隱約覺得和酒店那晚有關系。
果然情侶只要進酒店,就會發生質的改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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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校花降臨
◎父母的支持也很重要!◎
《黑玫瑰校園》出人意料的大爆了。
數據很直觀, 每天更新的數據都很叫人興奮,但給寧頌的感受并不真實, 因為他一直都在校園里。
直到有一天,喬僑跟他說:“你不是很愛玩游戲么,我推薦你一個最近超火的小游戲,可有意思了!”
寧頌還在想什么小游戲能比他的游戲更火,結果一看喬僑玩的游戲,就是《黑玫瑰校園》。
他才發現他們班很多同學都在玩。
身邊人都在熱情地推薦自己制作的游戲,這實在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
盛焱的推薦就像點燃了引線,給了這款游戲一個爆發的契機,因為校園元素,這款游戲在學生群體里尤其受歡迎, 有人喜歡它的趣味性,有人喜歡他五花八門的故事線,有人喜歡他的懸念。
當初做游戲的時候, 因為資金和時間有限, 他們找的美術團隊并沒有把整套游戲都打造成視覺華麗的效果,而是把畫面的重點放在了很多隱藏的彩蛋里,玩家會在一個畫面很普通但很新穎有趣的游戲里突然戳開一個絢麗的彩蛋, 像煙花一樣華麗震撼。
他們自己也沒想到他們的這個決定反而成為這款游戲能夠大爆的關鍵點。
大家都在爭著尋找隱藏劇情線,戳彩蛋,主線游戲里簡單普通的畫面反而和彩蛋的華麗形成了極大反差, 讓這款游戲更加新穎特別。
這款游戲的火爆程度就連濮喻都是始料未及的。公司里喜報頻發, 之前濮喻拉投資拉到吐, 如今一堆投資商主動找上門要跟他們合作, 他們這款游戲收入主要靠廣告, 廣告上的報價也飆升了10倍不止, 寧頌簽的是分成協議,雖然分賬還沒有到,但他覺得他靠這個游戲也要一舉進入中產階級了!
緊接著就是許多媒體聯系他,要采訪他。
接受采訪也是他們宣發的一部分,鯊魚藝電幫他篩選了一家傳統媒體,一個大的網絡游戲博主,互聯網很講究時效性,對方也想借如今游戲的熱度,白天接受采訪,第二天視頻就出現在短視頻上了。
他們小群炸了。
喬僑:“不是啊寧頌同學,你背著我搞這個!”
劉放:“不是啊寧頌同學,你背著我搞這個!”
喬僑:“不要粘貼復制我,我不是開玩笑,我真的生氣了!”
范多多:“不是你們玩游戲的時候都不看制作方么?喻哥公司的名字都掛在上面呢,我以為你們知道!”
喬僑:“你知道是阿寧制作的游戲?”
范多多:“那倒不知道……不是啊寧頌同學,你背著我搞這個?!”
寧頌狂發窘迫汗顏表情包,順便發了一堆紅包。
他們校論壇也炸了。
“《黑玫瑰校園》居然是校花制作的?OM MY GOD真的假的?”
“視頻都出來了肯定是真的啊。”
“牛逼啊,不是打游戲是游戲制作誒,校花會敲代碼!”
“身為下港灣來的特招生他會的會不會太多了?”
“我為我曾經的言行像寧哥道歉!”
“我就說能俘獲濮大少爺的男人絕不可能只靠美貌!”
金洋的朋友把視頻轉發給金洋。
金洋玩《黑玫瑰校園》玩的正起勁,看完視頻差點把手機扔出去:“什么鬼!”
隨即網友們也就知道了。
“怪不得當初盛焱在FB宣傳了一把,原來制作人是他這個驚鴻一瞥的小帥哥朋友啊!”
“這么小年紀就這么牛逼的?”
網友們知道了,他們的CP粉也就知道了。
史上最優質學生情侶就此誕生!
八卦永遠都是傳的最快的,他們倆的CP讓一些游戲粉脫粉,但吸引了更多的死忠,而這個數量已經足夠支持這個游戲紅下去,很快就有更多支線劇情被扒出,直到游戲里一個隱藏彩蛋被曝光后上了熱搜,他們倆的CP粉也從小圈子蔓延到熱搜上去了。
這條支線其實也很隱秘,在主角即將通關的時候,他從校園的玫瑰花叢中穿過,有玩家發現旁邊的路人甲里有個T恤上畫著一只貓的男生懷里抱了個魚缸,里面卻只有水,沒有魚。
玩家戳這位路人甲,果然發現有一條隱藏支線。這個路人甲要給自己的魚缸買一條魚。
在選擇種類的時候,跳出一大堆選項,如果你不買那些五彩斑斕的金魚,而是選擇看起來很不合理的秋刀魚的話,會看到華麗的海洋盛景,還會遇到一個高冷的秋刀魚王子。它戴著王冠,化身為人,并有著本游戲最帥建模。
這看起來只是一個很普通的童話故事,但因為這個人物建模跟濮喻實在有點像,而被CP粉們注意到了。
“這不是和濮大少爺的臉一模一樣?”
“沒有十分像,也有七八分了!”
“都秋刀魚了,還用想么!”
“還是你們搞游戲的會玩,這么搞浪漫是吧!”
【黑玫瑰校園秋刀魚】的熱搜越爬越高,小情侶之間這種普通人學不來也沒法學的屬于游戲人的小浪漫酸倒了很多人。
濮喻都不知道寧頌又在游戲里加了這個。這游戲他都沒有在玩了,要不是被玩家偶然玩到這條線,可能他永遠都不會知道。
寧頌也沒想到會被人玩通這條支線,畢竟路人甲一大群。
只能說他這個游戲太火了,大家又太愛扒隱藏彩蛋。
都上熱搜了,感覺也瞞不住了,寧頌就跟他爸媽坦白了。
他當然不是臨時起意,他很聰明,挑了他游戲大爆的時機,先說了他做游戲的事,然后把他銀行卡的巨款給他爸媽看了一下。
趁著他們還沉浸在我兒子怎么這么有出息的喜悅里,寧頌又跟他們講了他是怎么做游戲的,以及濮喻他們公司給了他多大幫助,濮喻又出了多少力等等,鋪墊完了以后,他就出柜了。
他當然也不是隨便出柜的,平時就有試探過夫妻倆的看法,他要感恩于這個世界的開明程度,寧威和劉芬對他早戀的不滿要遠勝過他戀上的是個男生這件事。
所以夫妻倆對他和濮喻還是意見很大,而且擔憂非常多,讓他把濮喻叫過來。
寧頌只好給濮喻打了個電話。
濮喻馬不停蹄就過來了。
劉芬夫婦倆對濮喻還是相當客氣的,因為濮喻就長了個乖巧懂事謙遜的模樣,而且他穩定的氣場很容易讓其他人也受到感染,很難叫人發脾氣。但夫婦倆對他們的要求依舊很嚴格。
讓他們上了大學再正式談戀愛。現在好好學習,成績只能進,不能退。
沒想到濮喻這個人,拍起未來岳丈岳母的馬屁來非常有一套,他們說什么他都覺得有道理,再三保證不說,還嚴格執行起來。
“取得父母的喜歡和支持非常重要。”他這樣對寧頌說,“我這也是愛你的方式之一。”
寧頌故意勾引他,也沒有成功。
濮喻說:“我答應了他們的。”
劉芬和濮太太一樣,都有暗示他們成年之前不要胡來的意思,濮喻沒有聽濮太太的,卻很聽劉芬的。
但寧頌并不聽自己爸媽的話。
濮喻放大招:“其實我媽也跟我說過類似的話。”
寧頌這下老實了。
這真是一種很神奇的心理,其實他偷偷破個戒也沒人知道,但估計畢竟不是自己的爸媽,對對方的父母都有一種敬重和畏懼心理,又或者就像濮喻說的那樣,取得父母的支持非常重要,這也是愛對方的方式之一。
反正他有一種我可千萬不能叫對方父母對我有意見的忐忑。
《黑玫瑰校園》大紅特紅,寧頌也因此名聲大噪,整個游戲圈都知道他了。
隔三差五收到情書這都不值得一說了。因為他從來不看,濮喻也很放心。
直到有一天周末放假,寧頌一出校門,大家就看到一輛阿斯頓馬丁跟在他后面走。
一開始大家都以為是秦異,后來才知道是寧頌在比賽的時候認識的一個闊少爺,居然追到他們學校來了!
他們倆在FB上沒有再曬過恩愛,因為劉芬說他們都是學生,不要太高調,濮喻很聽她的話。
但好像現在好多人都不知道他和寧頌感情很穩定!
或者知道,依舊想撬墻角!
這是濮喻不能忍的。
正好學校給寧頌掛了一堆慶祝橫幅,濮喻拍了以后就發在了他的FB上。
他的FB上第一張非文字動態。
CP粉們含淚奔走相慶:“我的CP沒有BE!”
寧頌絲毫沒有被早戀影響,反而成績越來越好,沒事就去刷比賽,亂七八糟的獎拿了一堆。劉芬和寧威都很滿意,快過年的時候還特意把濮喻叫到他們家里來。
這嚴格說起來算是他們出柜后,濮喻第一次正式上門。
還是被邀請的!
他這算是過了考察期。劉芬和寧威對他都非常滿意,覺得濮喻這男孩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穩重可靠,各方面條件都很好,又聽話,很乖!
他們家已經在寧頌的督促下買了新房,在新灣區,前幾天剛定下來,這老房子馬上就要賣了,家里的東西他們最近都在一點一點往新家搬。
別看只請了濮喻一個人,但夫妻倆做了一大桌子菜。他們備菜的時候寧頌就跟他們說過,就四個人,吃不了多少,濮喻又一向吃的不多。
但劉芬他們根本不聽。
他覺得濮喻現在就是準女婿的待遇了。
劉芬和寧威都非常重視。
濮喻也很懂事,吃了非常多。
快到過年了,天氣很冷,吃完飯以后,劉芬讓他們回臥室去學習。
濮喻還特意把臥室的房門給打開。
寧頌:“……”
真是可惡,他想偷偷親個嘴都不敢了。
濮喻未免也太會巴結人。
他到濮家去,他們怎么就關著門親了一個多小時。
可惡,他學到了,下次他也這樣表現給濮太太看。
濮喻人模狗樣地坐在書桌旁,他們家沒暖氣,濮喻穿著黑色的羽絨服,里面卻穿了個墨藍色的毛衣,這毛衣還是他給他挑的,因為他覺得濮喻的衣服幾乎都是黑白灰,一點朝氣都沒有。濮喻很聽話,他要他穿的他都會穿。
墨藍色把他襯托得更加白。
寧頌托著腮,轉著手里的筆:“再過一個多月,喻哥就是成年男人啦。”
濮喻手一頓,聽寧頌說:“想要什么成年禮物?”
說著湊到濮喻耳朵上說了一句,濮喻扭頭朝房間外頭看了一眼,劉芬他們還在廚房里忙活。
寧頌現在又長開一些,秀氣的下頜線輪廓也多了點凌厲線條,看起來比從前的單薄艷麗多了幾分帥氣:“怎么樣?要不要?”
濮喻說:“不要。”
寧頌挑眉。
才不管他要不要,他是通知他,他又不是真的詢問他。
十八歲的生日很重要,并不是每個情侶都能經歷這個時刻,他要給濮喻一點驚喜,勢必讓他終身難忘!
【作者有話說】
時光大法,快快成年!感謝在2024-07-30 07:35:05~2024-07-31 08:11: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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