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再見再見
阿哈還沒和星臨掰扯清楚,納努克就進了列車,緊隨其后的是希佩。
祂對嵐和藥師的打斗見怪不怪,星神都是一群瘋子,說不準就哪里起了摩擦打起來了,更何況是積怨已久的「豐饒」和「巡獵」呢,不過這和祂沒什么關系,祂來到列車上當然是為了看阿哈的樂子了。
星穹列車上的那道防御系統開了和沒開一樣,根本無法阻擋這些星神進出的步伐。
帕姆氣得耳朵上的毛都炸了起來,祂跺跺腳,穹眼疾手快捂住祂的嘴,“噓,噓!”
“帕姆,我們還是不要出去了吧。”
帕姆瞪他一眼,“穹乘客,星臨乘客現在是列車上的一員,阿基維利還在的時候我就和這些星神打過交道的帕!”
“要不是阿基維利不在了……”帕姆聲音變得低落,祂沒有繼續說下去。
如果阿基維利還在的話,絕對不會允許這些人在列車上進出如無人之境的。
特別是歡愉之主那個討厭鬼。
帕姆氣呼呼的,看著阿哈摟著星臨的腰,更生氣了。
祂恨恨地想,如果阿基維利還在的話,祂一定會把這些討厭的家伙全部丟出去的!
帕姆怎么想的,星臨不知道。
他只覺得頭疼,即使如今早已升格成神的丈夫們能夠和和睦睦聚在一起,但不代表祂們會放手讓其中一位獨占曾經的愛人。
而且他已經決定好了的,在匹諾康尼的事情結束之后就和父親一同去旅游度假。
之前發生的事情接二連三讓人沒有喘息的時間。
星臨現在才恍然,猛地想起贊達爾還被留在白日夢酒店,也不知道現在怎么樣了。
他急急忙忙掏出手機來給父親發消息。
得到了對方平安無事的回答,他才松一口氣。
在他和贊達爾發消息的時候,其他人都沒說話,希佩讓阿哈從祂的魔術口袋里掏出一副撲克牌在場的三位星神就在怪異的氛圍中打起了牌。
星臨:……
第一次見到這樣和諧的畫面。
帕姆身為星穹列車的列車長,到底做不出將客人冷落在一邊的事情來,祂給幾位星神準備了茶水糕點。
穹見沒人注意自己,從另一邊的陽臺穿梭過來走到星臨這邊,試圖用方才在匹諾康尼時的辦法將他帶走。
這一次阿哈早有所防范。
“星核小子,你的行為很歡愉,但如果是對著小星臨的話,可就不歡愉了喲~”阿哈將擦著穹的脖子飛過釘在身后墻上的撲克牌收回來。
祂笑嘻嘻的把玩著那看上去普普通通實際上硬如鋼鐵的牌,看著穹的眼神意味深長。
穹下意識吞咽了一下,稍退半步,舉起手,表情略顯無辜,“您誤會了,只是想問問星臨想吃什么而已。”
星臨有些不贊同地看一眼阿哈,招招手讓穹靠近些,伸手撫開他頸邊的碎發,看到那里出現了一道鮮紅的印。
輕輕一碰,穹立馬齜牙咧嘴跳起來,“痛痛痛……”
“阿哈!”星臨生氣了,語氣飽含抱怨,“你總是沒輕沒重的。”
“哪有?”阿哈不服,“他肯定是裝的!”“星核成精怎么可能那樣脆弱啊。”祂有些不滿,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星臨和穹。
明明是高高大大頗具壓迫感的身形,祂的聲音卻在星臨的注視下慢慢變小,氣勢無端端就弱了下去。
星臨嘆了一口氣,“阿哈,你說得對,你就是對不起我。”
阿哈臉上的表情變得空白,“什么?”
“他是我的朋友,正如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我好一樣,他做的也是為我好的事情。”星臨說的很認真,納努克和希佩也放下了手中的牌,靜靜看著這邊。
與希佩看熱鬧不同,納努克聽得很認真,祂的目光注視著星臨。
看著他與從前在亞德麗芬時不一樣了,鮮活多變多樣的表情,好可愛。
他的身上帶著和在亞德麗芬時不一樣的生機勃勃。
在祂看不見的那些時光里,星臨已經慢慢變得更好了。
納努克撐著頭,壓抑住心中不斷涌上來的暴戾和憤怒,看著自己的小妻子出神。
“阿哈,你說的沒錯,星神都是一群瘋子。”星臨這樣說,語氣平淡,沒有一點起伏,“自大又狂妄。”
“阿哈,你愛我嗎?”星臨目光澄澈,問的問題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納努克更是捏緊了拳,祂怕自己克制不住一拳砸在阿哈臉上去。
“我當然。”阿哈垂首看著星臨,喉嚨有些干癢,語氣澀然,祂聽見自己的心臟不受控制地猛跳起來。
星臨仰著臉,祂一只手就能罩住的臉蛋白皙漂亮,臉部的線條在燈光下顯得又柔和了幾分,和阿哈喜歡的白薔薇一樣漂亮。
撲通撲通。
像是有千千萬萬只蝴蝶在祂胸腔里振翅,鼓動著。
祂聽不見其他聲音了,眼里仿佛只剩下星臨的身影。
卻見星臨輕笑一聲,搖搖頭,“不,你并不愛我。”
“寶寶!”阿哈突然急了,祂著急解釋,“你可以懷疑阿哈搞了惡作劇,但絕不能懷疑阿哈的真心!”
星臨卻不再說話,從旁邊的矮幾下抽屜里拿出醫藥箱給穹上藥。
阿哈急急忙忙,心中有些茫茫然,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祂愛星臨嗎?
祂愛的。
祂愛看樂子嗎?
祂也愛的。
祂愛看樂子和愛星臨是一樣的嗎?
不一樣的,是不一樣的。
祂身為歡愉之主,會隨著心情將那些平凡庸俗的生物玩弄于股掌之中,只要有樂子,祂連星神也不會放過。
但是星臨是不一樣的,是萬萬年來唯一例外。
他純凈又美好,一看到他,阿哈就會不自覺勾起笑,那些無聊的惡作劇祂也不忍心在星臨身上施展。
初見時的星臨還是個小可憐,剛剛蘇醒就被陌生的人帶走,見到了阿哈。
可阿哈就是對這個小可憐上了心。
哪怕知道了他和「不朽」的恩怨,知道了他擁有不下三位前夫,阿哈最終會成為其他人口中的樂子,祂也半點沒有退縮。
阿哈凝視著星臨好久,然后噗嗤一聲笑出來,“寶寶,你就是個膽小鬼。”
祂的愛意灼熱,星臨當然能感受到。星臨眼睫輕輕顫著,不發一言,阿哈大笑著離開了列車。
好吧,祂的小妻子覺得自己不愛他。
那怎么辦呢?
這可真是讓阿哈頭疼的大問題。
希佩算是又看到了一出好戲,祂站起身來,拍掉衣擺上的糕點碎屑,彬彬有禮的朝他行了個禮,“下次見了星臨小先生,謝謝你讓我看了一出和阿哈有關的好戲。”
“回見。”祂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列車,路過對峙的嵐和藥師時祂打了個響指,讓兩位頭腦不是特別清醒的星神冷靜了下來。
就當是送給星臨的回禮吧。
這些不懂得如何討好愛人的家伙,每天這樣爭吵,也會很讓人厭煩的吧。
希佩好心情的哼唱起了諧樂,實在不行,下次就讓祂來幫忙將這些家伙變得更「和諧」一些吧。
如果星臨不介意的話,希佩也可以加入他們都大家庭,每天幫忙調解糾紛的哦。
悅耳的歌聲漸漸飄遠。
星臨和希佩道別,目送祂離去。
納努克站起來繞開矮桌走到星臨身前,用目光描摹著他的容貌。
良久,祂才呼出一口氣,語氣沉沉,“寶寶,我真的很讓你苦惱嗎?”
星臨抬眼看向祂,沒有說話。
祂們所有人本身并不讓星臨感到苦惱和疲乏,但是祂們太容易爭吵了,星臨很不喜歡,也沒什么精力制止祂們。
他和納努克曾經相處了那樣多年,即使現在大家都變了好多,但多少也還是能猜到一點對方的想法。
他搖搖頭,“我并不討厭你,納努克。”
“可是我還是想說你不要再跟著我跑了。”
“你們都應該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不希望因為我打破這樣的「平衡」。”
“納努克,你看著我。”星臨對上那金色眼瞳,在里面看到了自己小小的倒影,“我已經說過很多次啦,如今的我并不值得你們這樣追逐。”
“不。”納努克反駁,但祂最終還是沒有將那些話說出口,祂最后深深看一眼星臨,“我知道了。”
“寶寶。”祂伸出手,輕輕摩挲著星臨的臉。
然后祂按住星臨的后頸,低頭在曾經的愛人的唇上印下一個吻。
星臨仰起的、比白薔薇還清麗漂亮臉上清晰無比的覆蓋著「毀滅」星神高大的身影,輕顫的睫和微張的唇被陰影籠罩住。
漫長的讓人窒息的吻,帶起細微粘膩的水聲,星臨的眼角隱約濕潤,那淚珠欲落未落,被粗糙的手指抹去。
納努克抽離開,牽起一根銀絲,祂將那水漬抹掉,呼出的熱氣撲撒在星臨臉上。
再開口,祂的語氣低沉,帶著不易察覺的哀傷,“寶寶,再見。”
再見,再見。
又或許是,再也不見。
燼滅軍團停駐在光年之外,納努克回到了軍團,卻久久未下命令離開。
良久,祂才開口,說的話卻不是和接下來的行動有關的事情。
“焚風。”
“屬下在。”焚風出現在祂面前,低垂著頭不敢看祂。
“你……”納努克撐著頭,又過了一會兒才重新開口,“你以后就負責將他的所有經歷記錄下來。”
“不管是見了什么人還是做了什么事全都記下來。”
祂吩咐下去便不再管眾人怎么想,一個閃身就不見了。
唇上仿佛還停留著那柔軟的香甜的觸感,納努克神色有些晦暗。
要祂放手?絕無可能。
只是需要換一個不讓星臨厭煩的方式。
阿哈雖然令人感到討厭,但祂說的沒錯。
星神都是瘋子,更何況是失去妻子,尋找愛人千千萬萬年的瘋子。
沒關系,這樣多年都過來了。
祂穩得住氣,也等得起。
納努克離開之后便沒有人再進來。
躲在一旁被忽略的穹有些自閉,星臨在他面前被人強吻了。
可惡,他都沒親過呢!
穹有些不高興,星臨臉紅紅的,唇也像涂了釉,顏色秾麗,他癡癡地看著,好像聞到了淺淡的花香。
直到丹恒和三月七趕回來之后他才稍稍回神。
但總會想起星臨在自己面前被親的喘不過氣來的樣子。
看來我真的壞了,穹又端起水杯猛灌幾口涼水,將燥熱的心緒壓住。
他的心緒沒人探究,三月七和丹恒匆匆趕回來,將星臨翻來覆去的檢查,見他沒有受傷才松了一口氣。
“哎呀,當時真的嚇死咱了。”三月七拍拍胸脯,“穹也真是,一點招呼也不打,還在那樣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講你搶走了。”
星臨笑容有些淺,帶著些無奈,“讓你們擔心了。”
“你沒事才是最好的!”三月七雙手叉腰,又嘆一口氣,“不過這件里的事已經傳開了……”
“怎么?”星臨看著她,“傳開了是什么意思?”
“諾,就是這個。”三月七點開手機,將屏幕對準星臨,他一下就看到了最上面那則很抓人眼球的消息。
#驚!星神不愛紅顏愛藍顏!
點擊直戳,帶你走進星神之間的愛恨情仇!
#驚!銀河內所有勢力齊聚匹諾康尼,大人物們為愛大打出手是為哪般?
星臨皺著眉,看著三月七的表情,指了指自己。
這說的是我?
三月七沉痛地點點頭。
星臨:……
好像有點丟臉。
第92章 阿哈上大號說話
星際和平網絡論壇<八卦專區<閑聊
<驚!各大勢力齊聚匹諾康尼,大人物們為何為愛大打出手?星神們又為何爭鋒相對?>
【匿名】:好吧,樓主承認標題黨了,但是!!我的大姑的表妹的兒子的同學的小叔在白日夢酒店工作,據他所說,寰宇內各個勢力都聚在了匹諾康尼,不僅僅是為了諧樂大典,還和某個人有關,有沒有匹諾康尼本地人來說說,到底發生什么了啥事啊?
1L
能有啥事啊,這時候就是諧樂大典,受邀過來的勢力有很多啊。
2L
確實,又到了每個琥珀紀舉辦一次的諧樂大典,總而言之言而總之,知更鳥小姐我是你的狗!
3L
把樓上叉出去!
不過匹諾康尼的確有些不太平,我聽說冥火大公阿弗利特好像在赴宴途中死了(這能說嗎?
4L
真的假的?他的實力不是僅次于令使嗎?而且說這個,小心今晚軍團就到你家。開玩笑的,毀滅星神好像一直都沒有回應阿弗利特的崇拜,應該不會讓軍團去入侵你家;p
5L
冥火大公,誰?
那個毀滅的狂熱分子?死了也好吧,「泯滅幫」就不干人事,還有樓上,誰告訴你他的能力僅次于令使?要真是那樣,他就不會輕易死了。
另:樓主你這標題取得不錯,所以星神真的會為愛大打出手嗎?
確定不是因為私仇?比如巡獵和豐饒,如果這倆是為愛大打出手,那可真是讓人哄堂大笑了,往些年那些仇啊怨啊都是一場笑話嗎?(捂嘴笑)
6L
這又關咱們帝弓什么事?帝弓在追殺壽瘟禍祖呢!怎么可能去匹諾康尼,豐饒孽物別來沾邊!!(白眼)(白眼)
7L
上面那人別不是假面愚者吧?就喜歡拱火?聽說阿哈也出現在了匹諾康尼,也是去追愛的嗎?(捂嘴笑)
8L
那咋了,看樂子討論的事情能叫做拱火嗎?樂子神在上,歡愉之主做的事情一定有祂的深意,說不定正是去看豐饒巡獵的樂子的呢。
而且有圖有真相,你家帝弓就是在談~情~說~愛~呢~
【附圖:藥師和嵐對峙而立,中間站著的人看不清臉,被祂們一人一邊拉著手。】
9L
嘔嘔嘔,一眼假,我們帝弓怎么可能和壽瘟禍祖挨那么近!P的吧!
……
21L
而且帝弓的影像只在聯盟太卜司絕密檔案里,你怎么就知道這是我們帝弓啊?呸!我看里面渾水摸魚的就是豐饒民吧,這么喜歡我們帝弓,你們家主人不會真的暗念我們帝弓吧?(捂嘴笑)
22L
放***屁!這也不可能是我們豐饒之主好吧?藥師大人日理萬機,怎么可能去匹諾康尼?造謠也要有點限度好吧?
23L
不說豐饒和巡獵,開拓者們倒是確實去了匹諾康尼,我在匹諾康尼的月臺看到星穹列車了。
24L
可以讓無名客給我簽個名嗎?我超喜歡星穹列車的領航員姬子小姐的!(星星眼)(星星眼)
25L
再說吧,無名客們急匆匆就離開了,好像是成員出事了。
話說他們新加入了兩個成員?你們見過嗎?
26L
見過,他們來羅浮幫我們解決了一些小問題,那個叫穹的小哥很熱情,星臨小先生也很漂亮,如果能再見一面就好了。
27L
有多漂亮?
我不信,除非給我看看。
……
37L
這么多蹲樓的就沒一個遞紙的?
還是讓我來吧。
【附圖:一張偷拍,相片上的少年眉眼彎彎,他正在和身邊的人說話,日光落在他身上,為他鍍上一層絨絨的光,光影有些模糊,讓他顯露出一種靜默的乖順漂亮。】
38L
神跡……
我直接:嗨,老婆!
39L
偷拍不好吧?道德在哪里?底線在哪里?聯系方式在哪里?
40L
嘁,不就是眼睛漂亮了一點,皮膚白了點,嘴唇紅紅的看起來好親了一點,也不怎么樣嘛(提褲子
……
51L
不是,你們真不覺得他和上面那張照片里,被豐饒還有巡獵兩位星神夾在中間的人很像嗎?
52L
滾出去啊!別造謠!
53L
哈哈,毒唯只對真嫂子破防(捂嘴笑)
54L
帝弓怎么能談戀愛呢?帝弓你說句話啊!!
55L
得了吧,帝弓司命早在未成神之時就有一個早逝的妻子,你們別隨便造謠了好嗎?
照片上的指不定是人是鬼呢,而且還和壽瘟禍祖有關系,嘖,帝弓絕不可能和祂有關系好嘛。
56L
行。
【附動態圖:高清正面無打碼gif,嵐攔腰抱住一個人,擋住了迎面而來的攻擊,沒有讓懷中的人受到一點傷。】
……
67L
這絕對不可能是帝弓司命!
退一萬步來講,為什么就不能是帝弓心善隨手救了被壞人糾纏的人呢?
68L
就問你這話說出來自己信不信。
69L
笑死了,騙騙自己也就行了,別騙哥們,你就說,這是不是「巡獵」嵐。
巡獵嵐的信息在聯盟確實是絕密,但并非沒有聯盟之外的勢力檢測到。
70L
帝弓啊!你糊涂啊!智者不入愛河啊!
71L
那帝弓的妻子咋辦啊!我可是從小到大都為祂們都絕美愛情流淚啊!
72L
就是……有沒有……一種可能……
匹諾康尼的這位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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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74L
復活了?真的假的?
75L
不保真,但我有個姑姑在神策府工作,在這位小先生抵達羅浮之后神策府的人將他接了過去,還是由我們的景元將軍親自接待安置的。
聽說他身上帶著帝弓的神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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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又說回來,帝弓找了小先生那么多年,現在談戀愛也沒什么不好吧。
77L
對啊對啊,帝弓好不容易找到了小先生,談個戀愛還犯法啊?(白眼)帝弓司命和小先生情投意合,你們就是嫉妒吧。
……
82L
這就是你們口中情投意合?
【附圖:阿哈親昵地攬著星臨的肩,兩人像是親密無間的戀人,星神像是發現了偷拍的人,看過來的視線暗含警告。】
83L
樂子神在上,阿哈成樂子了,歡愉之主真沒面子。
84L
那咋了那咋了?不管是誰,我都支持阿哈!贊美愚者,贊美阿哈!
85L
誒誒誒?話不能這么說,帝弓司命才是最好的歸宿好吧?很可靠啊,如果被欺負了,聯盟會追殺你的仇敵到天涯海角。
86L
支持帝弓!打倒壽瘟禍祖!常樂天君就別來湊熱鬧了……
87L
這么說吧,星臨先生是咱們假面愚者帶回「酒館」的,當時好多人都瞧見了,不管是誰,都不可能越過阿哈好吧。
88L
咋的,救命之恩還要以身相許啊?
這都啥年代了,還這么老土。
退一萬步來講,我們俊美無雙的納努克大人就不能加入嗎?
……
92L
諾,滿足你。
【附圖:阿哈和納努克在艾普瑟隆大劇院門口大打出手,星臨一臉驚恐試圖制止祂們。】
93L
鑒定完畢,P的。
哪有正常人能見到這么多星神啊?凡人一生都不一定見到星神好嗎?
94L
那是你,沒見識的家伙。
不過這人真是牛啊,還是第一次見到在星神當中全身而退的人呢。
更何況不止一兩位星神,而是所有哦,所有~
95L?
當我打出問號的時候不是我有問題而是你有問題。
造謠也要貼合實際好吧,所有星神,我看你是在做夢。
96L
這么說吧。
星臨先生是所有星神的前妻,懂了?
只有阿哈是現任。
97L
……我看你是也瘋了。
阿哈上大號說話,怎么就你是現任?
98L
其他人是假的吧,只有和納努克大人是真的,而且不是前妻!星臨先生一直都是納努克大人認可的妻子,只是現在有太多覬覦星臨先生的臟東西而已。
99L
又來了又來了,造謠真是張口就來啊,我還說我是阿哈祂爹呢。
100L
你要不再看看他的定位再說話?
亞德麗芬。
眾所周知,亞德麗芬沒有正常人,只有軍團的人。
101L
別搞啊,你們說的我都想磕了。
102L
再放一張照片吧,且看且珍惜,因為很可能就被ban了。
【附圖:匹諾康尼諸位星神齊聚一堂,星臨被包圍在最中間,阿哈撐著頭逗他笑,納努克,嵐,藥師的目光都沒有離開他。】
103L
有個問題我想問很久了,這不都是普通人模樣嗎?怎么就是星神了?
104L
普通人,指我看了照片上祂們的模樣就覺得掉san,看到的不是人形,是不可名狀之物。
105L
啊?你們看到的不是美男嗎?
我真的以為你們在搞抽象,我還說這怎么可能是星神……
106L
我投一票給阿哈!祂笑得太寵溺了!
107L
必須是帝弓!沒有理由,無條件支持。
108L
納努克大人很帥,必須納努克大人!要知道伴侶的容貌,妻子的榮耀!
109L
還真叫你們給選上了?
這事真假還沒定論呢,星臨絕對是屬于星穹列車的一份子好吧?咱就是說別捕風捉影好嗎。
110L
你不會是列車成員吧?不如透露些消息唄,星臨和星神們到底是什么關系?
111L
關你們什么事?別隨便打探人的隱私,帖子我舉報了。
112L樓主
補藥啊!姐!哥!別讓我的帖子被刪了!!!求你了別舉報,我已經刪樓了,不會再讓他們說過分的話了!-
三月七氣悶地將手機放到茶幾上,她見星臨還在看著手機,探頭看去,正好看到他還在看自己方才回復的那條帖子。
“星臨,你不生氣嗎?”三月七撐著頭看他,少年低垂著眉眼,手機屏幕的亮光照在他的臉上,映的他更顯唇紅齒白。
“為什么要生氣?他們的對話很有意思,很多都不算假話。”星臨放下手機,“而且也沒有打擾到我。”
三月七只覺得他的脾氣不是一般的好,“我看到有你的照片在里面,真的沒問題嗎?”
“已經刪了,沒事吧。”星臨有些遲疑,他對于偷拍這些事情并不敏感,而且有一些很明顯一看就不是常人能拍到的角度。
很有可能拍照的人就是阿哈,不怪星臨這樣想,但確實是阿哈會干出來的事情。
三月七癟癟嘴,還是有些不高興,“好吧。”
她再去看手機,就發現那條帖子無法刷新,再次刷新就顯示帖子已被刪除。
呼。
看來是她的舉報起作用了-
天慧星墻-
阿哈還不知道自己被小妻子冤枉了,祂拿著克里珀的手機刪除掉和星臨有關的所有話題貼,設置了屏蔽詞之后才放開手機。
“唉,愛人到底是怎樣的,需要怎樣做呢。”阿哈將克里珀的手機扔回祂的懷里。
克里珀沒有管祂,繼續修補天慧星墻。
“喂,呆子,你就不能回答我一下嗎?”阿哈不滿,去搶克里珀的巨錘。
“我怎么知道,我就是塊石頭。”克里珀實話實說,但在這時候就有些像是陰陽怪氣。
“算了,你懂什么。”阿哈無語,“對了,你最近有沒有察覺到什么?阿哈心中有些慌慌的,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沒有。”克里珀重新拿起巨錘,做出了送客的姿態,“心慌肯定是你惡作劇做多了。”
“去和人道歉就好了。”
阿哈才不信祂,哼著歌笑嘻嘻的,不管如何,還是給星臨帶些禮物回去吧。
祂開始撒潑打滾,“克里珀克里珀克里珀克里珀……”
克里珀從沒覺得自己的名字這樣難聽過,祂撿起一旁的石頭砸向阿哈,“有事說事,沒事就滾。”
“借個可靠的人給我,最好要有戀愛經驗的,我要去給小星臨挑禮物啦。”阿哈瞬間坐直,將祂扔過來的石頭扔掉,“借給我借給我借給我借給我……”
克里珀瞥祂一眼,“人可以借你,不知道有沒有戀愛經驗。”
“你這上司也太不稱職了吧,也不關心下屬戀愛情況。”阿哈笑嘻嘻,面具一齊向克里珀擁去將祂擠來擠去。
然后阿哈就被克里珀扔了出去。
克里珀深深嘆息,也不知道星臨和阿哈在一起到底是好是壞。
第93章 老父親可太愁了
覲見之間-
琥珀王在自己的記憶中翻找出和兩位令使相關的記憶,確認了人之后,才召見他們。
阿哈百無聊賴地在祂的覲見之間走來走去,“怎么還沒好啊克里珀——”
克里珀不理祂,因為兩位令使已經出現在了祂們面前。
克里珀制止了祂們參見的動作,將位置讓給了阿哈。
阿哈也不和祂客氣,直截了當地就問了出來,“你們倆,誰談過戀愛?”
兩位令使:?
令使之一塔拉梵·基恩是一個稍顯富態的中年人,他瞥了一眼克里珀,又和旁邊的另外一位令使鉆石對視一眼。
鉆石微微笑著搖搖頭,并不答話。
塔拉梵·基恩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前來,“這位大人,需要再為您找一位有過戀愛經驗的人來嗎?”
阿哈撇撇嘴,克里珀的下屬和祂一樣沒勁。
“算了。”阿哈擺擺手,“我要給我的妻子送一件禮物,你們覺得送什么合適?”
“這……”塔拉梵·基恩有些遲疑。
鉆石抬起頭,“不知大人的妻子可有喜歡之物?”
“投其所好最為重要。”
阿哈托著下巴沉思,星臨喜歡什么。
兩息過后,阿哈絕望的發現,星臨什么都喜歡,就是沒有特別喜歡的。
他喜歡花草樹木,也喜歡風雨雷云,喜歡小鳥小貓,甚至喜歡那個星核精,可就是不喜歡阿哈……
阿哈氣息微沉,有些不高興。
“如果您的妻子愛好廣泛的話,其實您可以選擇每天都送些禮物,制造一些小驚喜。”鉆石看出了祂的為難,開口解圍。
“愛人之間最基礎的事情是相互了解,如果您拿不準注意,或許可以直接開口問一問。”
阿哈更不高興了,星臨的態度明顯,或許自己一直都在強人所難。
鉆石瞬間噤聲,所以到底為什么這位要來詢問他們啊!?他們也是沒談過戀愛的單身漢。
不過,看來那星際網絡論壇上的帖子不是無的放矢。
諸位星神都對那位名為星臨的先生有著不一般的感情,哈哈,他們這些令使真是倒大霉了。
他和羅浮那位閉目將軍景元有些交情,聽說對方也為了巡獵星神忙的焦頭爛額。
本來他以為琥珀王并不會動心,也不會讓星際和平公司給那位星臨先生行方便的,但是現在看來,琥珀王只是未表態,不代表不相識。
瞧瞧,歡愉之主都為這事找上琥珀王這塊冷心冷眼的石頭了,原諒他吧,他并不是對自己信仰的星神有所不敬,只是琥珀王懂什么情愛啊!
阿哈能不能換個人請教啊!
阿哈當然聽不見他的心里話,祂于是又問,“假設,你有很多情敵,你會怎么做?”
鉆石沉吟片刻,才回答,“嗯,讓您見笑了,如果人實在太多,在下大概會動用一些不入流的小手段。”
“身居高位,若是情敵沒有自己的地位,那么您可以動用一些關系打壓,若是情敵和您差別不大,您可以讓祂們內部出點矛盾沒空來找你的妻子。”塔拉梵·基恩說起這些侃侃而談,情場如戰場,競爭對手太多,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所以多用些手段準沒錯。
“最重要的,還是看夫人的心意。”鉆石這樣問,“試問一下,您和夫人相愛嗎?又或者說,您愛您的夫人嗎?”
“您和您的夫人若是相差甚遠,不妨將姿態放低一些。”
說完這話,鉆石覺得有些不妥,畢竟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位星神。
星神都是高度凝聚的哲學概念之化身,不如說,星神擁有情感這件事本身就讓人格外的吃驚和訝異。
更何況,星神的愛怎么不會是一時興起呢?更別說是歡愉之主這樣的星神。
他還記得,曾經的歡愉令使,一只諾布萊斯蟲,阿哈將全部的命途力量都拱手交給了它,然后撒手而去。
失去星神眷顧的蟲子瞬間就死去了,死狀頗為凄慘。
如果阿哈對那位星臨先生也是如此,那人的下場可能會比蟲子還要凄慘。
鉆石于是噤聲不說話了。
阿哈于是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
祂愛星臨嗎?
愛是什么呢……?
祂不知道,祂只知道,祂想得到星臨。
想要那雙漂亮的琉璃般的眼睛一直注視著自己,那溫柔的悲傷的飽含愛意的目光能夠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可是祂不能那樣自私。
真可笑,素來隨心所欲肆意妄為的歡愉星神也會有這樣多的顧忌。
愛或許就是獨占欲,但又尊重對方的意愿吧。
阿哈難得文藝了一回,祂撐著頭看向鉆石,“嗯,你繼續說吧。”
“畢竟您的存在于人類而言過于崇高了,您的處事方式也有些獨特。”鉆石可疑的停頓了一下,見阿哈沒生氣,面上依舊帶著笑,他便又開口,“您和夫人可以公開布誠地談話,不要太自我。”
“當然,這只是在下看過很多眷侶如此解決問題,對您不一定適用。”
阿哈若有所思,歸根結底是祂從來沒有問過星臨的想法。
又或者是,祂總是下意識忽略了星臨的想法,其實仔細想來,星臨有說過很多次的。
阿哈深覺自己太不稱職了,祂當真如鉆石所說的那樣,一直以來都是居高臨下的在審視星臨嗎?
阿哈真可惡啊,這就是星神的傲慢和惡劣。
阿哈把自己惡狠狠地罵了一頓,又讓他們繼續說了。
之后鉆石和塔拉梵·基恩借助商場上的一些例子給祂分析了一下祂如今的優劣勢,阿哈聽的認真。
克里珀在一旁悠哉悠哉的養護自己的巨錘,良久才輕嘆一聲。
算了,阿哈肯改過就好了-
星穹列車
在那條帖子被刪除之后,星臨便沒再管了,他也只是稍微看了一下。
不會影響到他的生活就好了。
外面的各種風波也確實沒有影響到他,匹諾康尼還有一些后續事情需要處理,穹和三月還有丹恒在第二日又下車去尋找姬子和楊叔了。
跟著丹恒一起回來的那幾位持明龍尊就歇在了列車上,星臨一看到他們就想起了之前那混亂場面里他們說的話。
那位美艷凌厲的方壺龍尊不止一次前來拜訪,“……母親。”
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人逮著叫媽媽了,星臨心中居然有一種詭異的‘終于還是來了’的塵埃落地感。
“你們都是為了龍而來的吧?”星臨坐在圓桌邊,冱淵在他對面悠然落座,撐著頭滿臉笑意地看著星臨。
“是也不是。”冱淵手指在桌上輕點,“母親,我們是單獨來見您的。”
她提出建議,“我們希望您能夠和我們一起前往持明一族生活,大家都很想念您。”
星臨搖搖頭,“我不愿意。”
“如此么……”冱淵理解地點點頭,“那等您玩夠了我們再接您回去。”
星臨其實想說自己并不會回持明族地,但看著冱淵誠懇的表情,還有在另一邊一直頻頻看過來的另外幾位龍尊,他們就像被父母拋棄的可憐孩子,只希望母親能夠隨他們回家看看。
星臨無聲嘆一口氣。
其實按道理來說,「不朽」龍以身化道,這幾位龍尊都算是祂的轉世。
星臨:。
好奇怪。
就好像是龍在喊自己母親一樣,太奇怪了。
“叫我名字就好。”星臨眉頭輕攢,制止了冱淵又要脫口而出的‘母親’,“我可以隨你們回持明族地,只有這一個要求,不要叫我母親了。”
“我也并不是你們的母親。”
冱淵聽到他的要求,輕輕笑起來,“好。”
她將名字藏在心底,品過一遍又一遍,用舌尖碾碎又磨平,終于在這個普通的日后喊出了口,“……星臨。”
“嗯。”星臨驕矜地點點頭,他總算松了一口氣。
每次他們稱呼自己為母親時星臨都感覺自己有些頭皮發麻,好在現在不會了。
冱淵從他面前離開,走向另外幾位龍尊,和他們商討去了。
星臨端起杯子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咖啡,再抬頭就看到帕姆帶回來一個熟悉的人。
他急急忙忙起身,“父親!”
“小寶。”贊達爾眼中帶笑,張開雙臂接住他,然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探查了一番,才松了一口氣,“001都告訴我了。”
“但父親還是有些擔心,所以從匹諾康尼來找我了嗎?”星臨微微笑著,挽住贊達爾的手臂,將他帶到桌邊坐下,又將那碟糕點推給他,“列車長親手做的糕點,味道很不錯,父親嘗嘗看。”
贊達爾點點頭,應聲答道,“好。”
但他手上卻沒動,只是一動不動地看著星臨,隨后緩緩皺起了眉,“小寶,還是隨爸爸離開這里吧。”
“祂們都無法將你保護好。”他身為父親,自然看不慣將自己的孩子拐走的人,更何況還是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這些星神們就已經將星臨拐走了!
贊達爾感到很后悔,怎么不早些讓星臨和001在一起呢。
好吧,他并不是那種強人所難的家長,但當星臨受到了傷害他還是覺得不妥。
這些星神執念太深,都不會選擇放手。
最后的結果,或許受傷的只會是星臨這個凡人。
不妥,不妥。
要不連夜將星臨帶走吧。
讓001幫忙,將他們帶到一個別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贊達爾憂心忡忡。
沒一個可靠的。
雖然在外人眼中星神都是無所不能的存在,但在贊達爾這位父親看來,星神都各有各的缺點。
歡愉不務正業,毀滅暴躁易怒,巡獵心中只有復仇,豐饒總被追殺,智識……
雖然博識尊是贊達爾創造出來的,也很看好。
但祂冷冰冰的,不一定能夠照顧好星臨。
不妥,實在不妥。
沒有一個可以托付的人。
老父親可太愁了。
第94章 可惜了
贊達爾看著將糕點一口吞下的星臨,他像一只小貓,吃到美味的食物后就瞇起了眼,發出了無意義的呼嚕聲。
小饞貓。
贊達爾看著他,一腔慈愛全部化成柔情。
看著看著,贊達爾又重重嘆息,他已經很老了,即使外貌依舊是多年前的那樣,但他無比清楚,他的內里,血肉都在慢慢枯敗。
在不久的將來,他會離開星臨,去往彼岸。
他行將就木,垂垂老矣,早就不如年輕時候那樣意氣風發了,對于這個唯一的年輕貌美的孩子實在放心不下。
而他的孩子,如今正年輕,他脆弱、純凈又貌美,是水岸初生的清麗漂亮的花,沒有人的愛護,或許會被踐踏,會被心懷不軌的人摘取。
他根本放心不下留星臨一個人在世間獨活。
即使現在有星神的寵愛,但誰能保證,這份寵愛能夠持續多久呢?
幾年十幾年亦或是幾十年、幾百年?
但在這之后呢?
幾年十幾年自己尚且還能為星臨撐腰,但在那之后呢?
自己又有幾個百年可活?
贊達爾眉間全是愁緒,其實他知道了星臨的經歷之后,最屬意的是「開拓」星神阿基維利。
不僅僅因為阿基維利是最為親人的一位星神,還因為如果阿基維利還在的話,贊達爾相信即使沒有了星神的寵愛,阿基維利也能將星臨照顧好,或者說能夠為星臨找到一處安穩度日的地方。
可惜,「開拓」星神殞落的太早啦。
贊達爾是一位科研學家,也是一位父親,即使已經年老,但他還是有著瘋狂的思想。
既然無法只托付給其中一個,那為什么不能將星臨托付給幾個呢?都是為自己的小寶找一個依靠,為什么不為他做更多的打算呢?
比如說,讓所有星神都庇護他。
贊達爾看著自己的孩子,露出了慈愛祥和的微笑。
他輕聲開口,“小寶,你告訴爸爸,你喜歡星神們嗎?”
星臨愣住了,他偏著頭看向贊達爾,有些不解,有些遲疑,“怎么了父親,你想見祂們嗎?”
贊達爾伸出手,用粗糲的手指抹去星臨臉上沾到的糕點碎屑,“爸爸已經老了,沒有太多時間陪你了,你最喜歡誰?阿哈,納努克還是嵐?只要你選了其中一個,爸爸就是拼死也會幫你攔住其他星神。”
星臨目光怔怔的,隨后又有些不高興,他將贊達爾的手拿開,拿出手帕給他擦手,“好了,爸爸,不要說那種喪氣話了,什么死不死的,你還能活好久好久呢。”
“好好好,爸爸不說。”贊達爾笑著摸摸他的腦袋,“那告訴爸爸吧,最喜歡誰?”
“我……”星臨有些為難,“我不知道,爸爸。”
其實他自己也還不能認清楚自己的感情。
曾經和丈夫們生活在一起的時候他是愛他們的,每一世的輪回,都非常非常認真的在愛著他們。
因為他總是覺得自己對他們有所虧欠,自己的生命因為病痛變得那樣短暫,帶給丈夫的只有余生漫長又帶著痛的思念。
曾經的他以為一世結束,不會將這一世的事情帶到下一世,可誰知道世事無常,那些丈夫們都變成星神了。
星神的生命多長啊。
在那漫長又漫長的歲月里,祂們是否也因為不相信妻子的逝去而將銀河攪得翻天覆地只為找到妻子的轉世呢?
星臨總覺得是虧欠他們的,可是愛,已經很淺淡了,喜歡,想來還是有的吧,可是每個人都喜歡,他就成了人類口中花心的那一類人了。
星臨很糾結,他無法分辨出自己最喜歡誰。
因為還對丈夫存留著喜歡的情意,所以會縱容納努克靠近自己甚至親吻,會聽完藥師對其他人明褒暗貶,會任由嵐說出‘重新追你’的那番話,會縱容阿哈有時候有些出格的舉動,會放任龍進入他的夢,會依舊在無人時刻思念阿基維利。
親吻,擁抱,于他而言,都只是喜歡的表現。
由此可見,他真是一個花心大蘿卜。
他真可惡啊。
贊達爾看得出來他在想什么。
這位長輩輕嘆一聲,摸了摸他的頭,“小寶,不是你的錯,都是陰差陽錯陽錯陰差啊,誰能想到,曾經的凡人會升格成神呢。”
星臨垂著眼,聽到贊達爾又開口,“好孩子,爸爸想和祂們見一見,你能聯系到祂們,對嗎?”
“嗯。”星臨輕輕應聲,他拿出手機當著贊達爾的面給星神們發了消息,終于有了一種快要塵埃落地的感覺。
贊達爾點點頭,然后起身拍拍星臨的肩,“好了小寶,現在爸爸要先去和帕姆列車長和那幾位持明龍尊聊一聊了。”
“等那幾位到了再叫我吧。”
“好。”星臨彎彎眼睛,“爸爸去吧,我就在這里。”
阿哈還在克里珀的覲見之間,兩位存護令使自覺說的差不多了,便準備離開這里。
阿哈接到了新消息,星臨的來信提示音與別人的都不一樣。
阿哈伸手往下壓了壓,讓他們暫時不要說話,祂將手機拿出來翻看星臨的消息。
【寶寶】:阿哈,你去哪里了?爸爸說要見你們哦。
阿哈猛地起身,贊達爾要見祂?
祂不知為何突然有些焦慮,站起身從這邊走到那邊,又從那邊走到這邊。
克里珀第一次見到祂這樣,覺得稀罕,即使是石頭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便開口問,“阿哈,你怎么了?”
“怎么辦?小星臨的父親要見我。”阿哈語氣幽怨,“恐怕還不止見我。”
“阿哈居然也會覺得焦慮,真奇怪。”阿哈賭氣似的又戳了戳手機,都怪祂的小妻子太招人喜歡了,阿哈危機感很重,要是岳父不喜歡自己怎么辦?
好了,現在底下的兩位令使也聽見了祂們的對話,也感到有些不妙了。
果然,阿哈注意到他們,便抬手指向鉆石,“你,上前來告訴阿哈,去見岳父需要準備什么禮物不會出錯?”
鉆石和塔拉梵·基恩感到頭皮發麻,饒了他們吧,他們戀愛都還沒談過呢!
除此之外,阿哈之前提到過的禮物,也被吩咐下去讓星際物流送往還在匹諾康尼的月臺邊停駐的星穹列車上了-
回到仙舟聯盟的嵐坐在上首,下位依次坐著仙舟聯盟的元帥和七天將。他們這一次的會議一是為匯報近況,一是為——
“就是這樣了,大家,都有什么意見?”景元撐著下巴,眼睛微瞇,嘴角勾著笑。
至少,現在不是他一個人為帝弓頭疼了。
大家齊聚一堂這可是頭一回,更別說還有帝弓坐鎮。
只是這探討的問題么,居然是怎樣才能挽回妻子的心。
大家都是體面人,不會明面上說什么,但是,私底下拉了好多個小群瘋狂轟炸景元了。
【曜青-飛霄】:景元,原來你真沒騙人啊。
【曜青-飛霄】:所以那位未曾謀面的小先生真的已經證實了是帝弓早逝的亡妻么?
【朱明-懷炎】:依老夫所見,錯不了。
【羅浮-景元】:正是,帝弓司命都已經親口承認了,還不相信我嗎?
【羅浮-景元】:諸位還是想想怎么幫帝弓解決感情難題吧。
【方壺-玄全】:相信大家都聽過帝弓的情感故事,至少咱們不能輸給壽瘟禍祖不是么。
【方壺-玄全】:老爺子,您孫女都有了,總不能不知道怎么辦吧?
【朱明-懷炎】:帝弓這邊情況特殊,老夫也是束手無策啊。
在他們幾位將領私下聊天的時候,元帥華撐著下巴沉吟,主要是這個事情吧,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事關帝弓司命,那還是比較重要的。
但是在星際網絡上的傳言他們也有看,或許還有參與其中的,那位小先生還和「豐饒」有關聯。
如此這般,帝弓司命也依舊想將對方納入自己的保護范圍內,希望聯盟出面將人接回來然后將他保護起來。
華覺得有些棘手。
帝弓還真是給自己出了一個難題啊。
要在「豐饒」、「毀滅」和「歡愉」手中搶人,甚至還不止這些勢力。
不過么,他們仙舟聯盟也不是吃素的。
正想著就聽到一聲消息提示音,華稍微有些不悅,帝弓司命還坐在上面,這些家伙私下聊也就算了,怎么還忘記把聲音關了?
然后就發現幾位將領齊齊抬頭看向了上位的帝弓司命。
那只歲陽從帝弓的頭發里跳出來,也不管他們還在這里,“木頭!木頭!是小妻子的消息!”
嵐拿出手機,有些不熟練地點開星臨的對話框,也瞧見了星臨發來的說贊達爾要見祂們的信息。
祂思來想去,終于開口說了來到這里后的第一句話:“若是吾要見妻子的家長,現在有什么忌諱?需要備什么禮?”
華倒吸一口涼氣,然后微微點頭,“請容屬下們探討一番。”
嵐面上依舊布滿秋水寒霜,但周身氣勢稍退,柔和了不少,祂點點頭:“嗯。”-
納努克的幾位令使早就為這一天開始做準備了,他們擦拳磨掌,“大人,肯定能讓您的岳父大人滿意的!”
星嘯之前被阿哈教訓過之后安分不少,之后又領了任務,觀察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星臨。
他如今對星臨倒是沒什么惡感,只是覺得對方和「毀滅」格格不入而已。
除此之外,別無他想,只是如果是納努克大人的意愿的話,那他一定會為大人達成目的的!
相信其他幾位同僚也是如此想的。
納努克點點頭,難得沒有那樣嚴肅,甚至堪稱溫和,“不用太過高調,他不喜歡。”
他指的是誰,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于是他們點點頭又去準備禮物去了。
可是您不是要去見岳父嗎?
這話幻朧沒說出口,但一旁焚風看出了她的疑惑,他嗤笑一聲,“你這又不懂了吧,討丈人歡心自然重要,但是不應該更照顧妻子的意愿么?”
沒看出來納努克大人還這樣……
這樣什么?幻朧思索,或許這就是那些小年輕現在說的純愛吧。
各方勢力鬧出的動靜都不算小,星際網上的猜測又如雨后春筍般冒了出來,眾說紛紜。
這些和星神們都無關了,祂們都在往星穹列車所在的地方趕來——
為赴愛人的約。
第95章 這里是——
最先到的是博識尊,祂出現在星臨的對面。
“晚上好,小寶。”博識尊的聲音冷冰冰的,喊出與祂外表不符合的一聲「小寶」,又柔和了周身氣勢,那裹挾著電流的電子音好似也跟著變得可愛起來。
明明最開始也是喊星臨的,至于從什么時候變成了小寶——
大概是在漫長又漫長的時間里,聽著贊達爾的絮絮叨叨,久而久之,耳濡目染,也就這樣喊了吧。
“001。”星臨正在看書,列車上有很多他沒看過的書籍,等的無聊,帕姆給他找出來一本故事書。
星臨抬頭看向博識尊,然后偏了偏頭,“你忙完啦?”
博識尊輕應一聲,祂的虹膜板塊倒映著星臨的模樣,讓祂又想起了那一段似夢非夢的記憶,那是祂再不敢奢求的東西。
祂趁著其他人都不在星臨身邊,對他做了很過分的事。
現在,就讓這件事情永遠藏在祂的核心數據里吧。
至少,也不該是現在說出來。
星臨笑起來,如漫水春花般的笑容落在其他人眼中,讓他們的心臟不受控制的砰砰直跳起來。
他撐著頭,手指摩挲著書頁邊,“也不知道父親會給祂們說什么呢。”
“這次之后,應該不會再出現那種爭奪的情況了吧,有時候,我也會覺得為難又難為情的。”
博識尊:。
那倒不一定。
贊達爾的想法祂無比清楚,想給星臨更多的保障,星神也是可以被殺死的,更遑論只是人類呢。
他要為自己的孩子找好退路。
于是博識尊只是用無論怎樣都不會有起伏的聲線這樣說:“不論如何,我都會一直保護你。”
就像從前那樣,祂會一直站在星臨身后。
星臨聽見這話又對祂笑了起來,聲音很輕很柔,“我知道的,001,我們一直都是家人呀。”
博識尊聽了他的話,有種果然如此的塵埃落地感,星臨還真的是對自己沒有半點想法啊。
不過那樣多的人對他獻殷勤,他不也無動于衷么。
家人,這也很好。
博識尊的核心程序運算著,如果是家人,能夠做的事情就更多了吧。
現在,祂就可以陪同贊達爾先生一起,去給那些星神們一點小小的下馬威。
因為祂產生的這個想法,祂核心數據庫中的數據有一瞬間的停止運算,但隨即那微小的不起眼的變化在轉瞬之間又被龐大的基數吞沒。
好像有未知的無法推演的事情要發生了。
閑的無事,星臨就一邊看書一邊和博識尊聊天,他的思想天馬行空,博識尊也配合。
持明族的那幾位龍尊不知什么時候挪了過來,時不時點頭應一兩聲。
就這樣聊了好一會兒,有人來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阿哈那帶著標志性的笑嘻嘻哈哈飄進來。
“小星臨~”阿哈于是黏黏糊糊的,身影直接在星臨身邊顯現,祂無視了對面的博識尊和幾位龍尊,親親熱熱的就往星臨身上蹭。
“阿哈。”博識尊先一步開口,祂看著星臨被擠著臉龐飛上了緋色云霞,眼睛不知是不是因為有些熱,變得有些濕漉漉,看上去有些可憐。
“阿哈,你越界了。”博識尊再開口就帶上了些警告。
阿哈自討沒趣地發出一聲無意義的語氣詞,“你也真是個呆子。”
“不知道和愛人久別重逢是要給對方一個擁抱的嗎?”阿哈理直氣壯,語氣幽怨,但到底沒有再繼續,星臨才總算能深呼吸一口氣。
他抬手錘了一下阿哈的手臂,“你討厭!”
阿哈面上的表情瞬間從無聊無趣變得笑嘻嘻,祂抱住星臨的手,“好寶寶,手痛不痛?”
一旁圍觀的龍尊們見識到了歡愉之主神速變臉的場面去,深覺有些棘手,他們好像輸了點什么。
星臨抽了抽手,沒抽動,只好任由阿哈去了。
博識尊深知眼不見心不煩,便移開了視線,祂怕自己忍不住對阿哈使用一些非常規手段,如果真的那樣做了的話星臨會難過吧。
見沒人阻止自己,阿哈挨著星臨嘰里咕嚕地和他說著小話。
還向他透露出一點,克里珀也來了,不過只是一具分神,琥珀王的真身還在天慧星墻處筑墻。
“克里珀也來了,祂來做什么。”星臨有些不解,阿哈更是如此,祂不在意地聳肩,“誰知道呢,可能是太無聊了想出來走走吧。”
“你嘴里就沒個正經回答。”星臨輕拍一下祂,又低頭去看書了。
贊達爾坐在另一邊帕姆的專屬小房間里,隔著玻璃看星臨。
久久才長出一口氣,“列車長,您答應我的,會一直庇護星臨的,對嗎?”
“當然。”帕姆神情嚴肅,“不管在哪里,不管什么時候,星穹列車都會一直保護著他。”
“這也是……阿基維利的遺愿帕。”帕姆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么,“只是在這之前,我一直都沒有找到星臨。”
“謝謝。”良久,贊達爾才開口道謝,這位年長的老父親站起身,對帕姆行了個紳士禮,“以后,就麻煩列車長看護星臨了。”
“我會將我的部分資產作為報酬送到星穹列車手上。”
現在,他要去給自己的孩子撐個大場子了。
帕姆目送贊達爾走向星臨,毛絨絨的短手捧著一枚穹帶回來的夢泡,那里面記錄著曾經的一段影像。
嗚……
阿基維利,如果你還在就好了。
贊達爾走過來沒有看星臨,只是朝博識尊點了點頭,然后看向阿哈,語氣肅然,“歡愉之主,請吧。”
阿哈微微一怔,然后面上顯露一個得體的笑,“贊達爾先生,您先請。”
星臨有些奇怪地看祂一眼,心里想的卻是,阿哈還是第一次這樣禮貌呢。
阿哈察覺到星臨的目光,回頭和他對視一眼,然后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對他眨眨眼睛,做了一個口型,“等我回來。”
星臨拿書遮住自己莫名有些發燙的臉。
阿哈討厭鬼。
他這樣想。
但他沒時間去想那些了,納努克嵐還有藥師都來了。
不僅如此,還有不請自來的希佩和浮黎,克里珀也從外面進到列車內部了。
本來很開闊的列車大廳好像一下就變得吵嚷嚷起來。
明明大家都沒有說話,只有茶杯底觸碰到托盤的聲音,但星臨總覺得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有什么事情發生了。
希佩輕笑一聲,將泡好的紅茶放回托盤上,祂方才使用了一些「同諧」的力量,將一見面就眼紅的巡獵星神和豐饒星神心中的躁動按壓下去了些。
納努克占了個好位子,坐到了星臨身邊。
祂將為星臨準備的禮物拿出來。
“禮物。”星臨已經將書收起來,星神們帶來的禮物有很多,桌上放不下,地上還堆了不少。
禮物,太多了。
星臨感覺整個人都要被禮物埋進去了。
龍尊們之前也有送禮物給星臨,但并沒有這樣大的陣仗。
該說不愧是星神么。
“還有焚風他們送的。”納努克倒也沒有要吞下自己的令使送禮的心意,“寶寶,你看看喜歡嗎?”
星臨將禮物盒一一拆開來看,全是按照他的心意買的,嵐和藥師還有他們的令使送的禮物也有很多,拆到最后星臨都拆累了。
好多。
第一次覺得收禮物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納努克伸出手摸了摸星臨的發尾,“不著急,可以慢慢拆。”
“這些都是送給你的。”
其他人也點頭,藥師將一枚散發鮮花著清香的糕點抵到星臨唇邊,“寶寶,這里面的東西我們收藏了好久好久的時間,我每次見到那些好看的漂亮的東西都想收起來。”
“只等你醒來就全部送給你。”
不止是祂,其他人也一樣。
希佩看的稀奇,祂看向坐在對面的浮黎,伸手點了點浮黎面前的水晶匣子,語氣帶著調侃,眼神戲謔,“該不會你也準備了好多禮物吧?”
“嗯。”浮黎點點頭,“我收藏了很多于我而言華而不實的「記憶」,我以前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個習慣。”
“現在想來,是為某個人一直準備著吧。”
星神不會做夢,但是在浮黎最近的夢里,祂好像隱約窺探到了一點自己消失的部分記憶。
要替體弱多病的愛人去看一看這個世界的更多的美好,替他記錄下更多的風景。
可惜,那段記憶,無論是祂還是星臨,都沒能守住。
或許也不再能找回來。
酸澀的情緒一閃而過。
再抬眼,浮黎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記憶」星神,星臨也早已不被病痛所折磨,被所有人喜愛著,不再需要祂的陪伴了-
列車另一邊,星臨房間外的陽臺傳來一陣響動,一個黑洞突兀出現在那里。
轟——
燃燒的烈焰越過黑洞朝外面伸展而來,一個穿著風衣有著銀灰發色的青年抱頭滾地,躲開那些張牙舞爪的焰火。
很快,黑洞里傳來令人牙酸的咀嚼聲,火焰越變越小,越來越微弱,直到所有火光都被吞噬,黑洞也慢慢縮小變成一枚黑黝黝的戒指。
青年將戒指握進手心里才有心情查探周圍的環境。
看到有些熟悉的裝飾構造和房間祂面上一怔。
這里是——
星穹列車?
第96章 萬萬年已經過去
青年,也是阿基維利,祂站在平臺之上,看著廣袤無垠的星河,手下意識摸上那同心結耳墜,心中安定了許多。
而后祂沉吟片刻,道了一聲得罪,就從陽臺外面推門而入,進入了這個蘊著清香無比溫馨的房間。
房間里的裝潢都是偏溫暖的顏色,天花板上貼著星星墻紙,在沒有開燈的房間里散著微光。
花瓶里的鮮花還沾著露水,是早晨新摘的,印著碎花的被子有些褶皺,像是睡下的人剛起身離開不久。
空氣中帶著一股無法忽略的甜香,那是阿基維利永遠都無法忘懷的氣息,是每個夜里輾轉反側也會下意識追尋的氣息。
是——
愛人的氣息。
祂這是來到了什么時候?
阿基維利的腳步很輕,祂的視線順著帕姆玩偶掃過,落在邊上的書桌上。
那里放著一個相框。
祂沉寂許久的心臟突兀的猛烈地跳動起來。
星神的視力不受阻,即使在昏暗的光線下也能將相片上的畫面看的無比清楚。
祂看到了愛人的臉。
無數回憶涌上心頭,讓祂喉頭有些發哽。
但有一個念頭在祂心頭涌現,那就是愛人還活著。
意識到這個可能,祂的心、祂的頭、祂的眼和祂的身體都叫囂著讓祂奔去愛人身邊。
阿基維利呼出一口氣,愛憐地撫摸了一下相片上的人的臉,露出了眷念的表情。
祂在這里察覺到了一絲「歡愉」的氣息,看來阿哈和星臨相處的還不錯。
希望在祂離開的這段時間里,阿哈沒有對星臨做一些出格的動作。
祂放下相框,走出門去,不管怎么樣,都先去到星臨身邊吧,祂要等不及了。
祂的妻子,祂柔弱又美麗的妻子,現在會是怎么樣的呢?
但是越靠近列車的前廳祂越覺得不對勁,為什么列車上有那樣多星神的氣息。
祂如百合花一般的妻子被這些氣息包裹著,糾纏著,那洶涌的情感如野草般瘋長,將愛人籠罩在其中。
那些印記像是守護珍寶的猛獸,會將上前覬覦窺伺寶物的人全部吞噬摧毀。
阿基維利的表情變了-
星臨不知道贊達爾給阿哈說了什么,又給其他星神說了什么,在場的所有星神無一幸免都被贊達爾叫去談話去了。
這個樣子,總覺得很像以前學堂西席讓學子留堂一樣。
星臨沒忍住嘴角勾起了笑。
“寶寶,阿哈絕對絕對不會離開你,也不會傷害你哦。”阿哈抱著星臨的腰,將頭放在他的脖頸處。
“父親和你說了什么?”星臨偏開頭,伸出手去推祂,“你別靠這樣近呀。”
“寶寶……”阿哈的聲音又變得黏糊糊的,祂沒有將贊達爾和祂的對話告知星臨。
贊達爾的擔憂不無道理,但是只要將星臨照顧好就認可祂什么的誘惑太大了吧。
阿哈第一次這樣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夠得到一個人類的認可,這位老先生還真是會把控人心,比之星神也不遑多讓。
星臨不知道父親給祂們都說了什么,只知道從房間里出來之后祂們的情緒都很穩定,每一個都走到星臨面前來,或是摸摸他的頭,又或是俯身抱抱他,最后祂們都這樣說——
“寶寶,下次再來見你。”
所以,爸爸到底給你們說了什么啊!
星臨都有些好奇了,他的注意力很輕易又被別的話語吸引走。
也就一如既往的沒有察覺,這些星神們將祂們的力量注入他的體內,留下了更深更重的印記。
那些烙印直接刻進了靈魂。
星神們陸陸續續又離開了,依依不舍的,但在和贊達爾交談之后祂們又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不再為了爭奪星臨的目光而大打出手。
祂們愛憐地低頭貼貼星臨的臉,依依不舍地走了,只留下阿哈、博識尊和偷溜過來的塔伊茲育羅斯。
星臨:。
不是說祂已經被納努克帶走了嗎?
塔伊茲育羅斯一看見星臨就兩眼放光,祂撲進星臨懷中,“媽媽!”
坐在另一邊的持明龍尊們:?
是錯覺嗎?為什么會聽到有陌生的聲音在把星臨稱作「媽媽」?
他們將視線挪過來,就看到撲進星臨懷中的少年,從那微弱的泄露出來的氣息他們知道了來著是誰,然后大驚。
「繁育」星神不是已經殞落了嗎?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另一邊的人都沒有解答他們心中所想的本事。
阿哈一手拎住塔伊茲育羅斯的衣領,語氣陰惻惻的,“羅斯,又見面了。”
塔伊茲育羅斯像是沒看見祂一樣撲騰著要往星臨身上蹭。
星臨連忙打圓場,“好了好了,阿哈放開祂吧,羅斯,你也不可以往我身上撲啦。”
“好哦,聽媽媽的。”塔伊茲育羅斯乖巧點頭,阿哈輕嗤一聲松開了手,塔伊茲育羅斯安安分分坐下沒再搞什么幺蛾子。
星臨見祂如此模樣,動作也是乖巧懂事的樣子,便將帕姆送來的奶糕推給祂,“嘗嘗看。”
“好吃嗎?”星臨撐著頭看祂吃東西,小孩子一樣將整塊奶糕全部包進嘴里才慢慢咀嚼品嘗,一邊還猛點頭,聲音有些含糊,“……好吃!”
星臨便不管祂了,抬頭應付阿哈的問話,在第三次回答了阿哈的‘你到底有沒有喜歡我一點’的問題之后,贊達爾和帕姆一齊出現在綠植后面。
“爸爸。”星臨眼睛亮起來,他站起身挽住贊達爾的手臂,輕輕晃了晃,“爸爸,你給祂們說了什么呀,告訴我吧?”
“好孩子,等到時候你就知道啦。”贊達爾對于他的撒嬌很受用,爽朗地笑了起來,卻沒有告訴星臨他到底和星神們約定了什么。
星臨也就知道自己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了,于是有點泄氣,“那好吧。”
“好小寶。”贊達爾摸摸他的發尾,“祂們都是很好的孩子,會一直代替爸爸照顧你的。”
星臨敏銳的察覺到了贊達爾用了「孩子」這個詞,他將這些星神當成了小輩,一個個可以將自己心愛的孩子托付出去的小輩。
“爸爸,沒有誰可以代替你。”星臨搖頭,“沒有誰可以代替誰。”
“好了,爸爸有些累,需要去休息了。”贊達爾避而不談,又憐愛地摸了摸星臨的頭,然后回了帕姆準備的客房。
星臨情緒莫名有些低落,阿哈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然后將星臨抱住,“好寶寶,你的這些禮物,讓阿哈幫忙送回房間里去吧?”
星臨抬眼和祂對視一眼,然后點頭彎彎眼睛,“好啊,謝謝你阿哈。”
塔伊茲育羅斯也自告奮勇抱起了兩個禮物盒,搖搖晃晃地跟著他們一起前往星臨的房間。
要抵達星臨的房間,需要穿過寂靜的長廊。
星穹列車的成員們,姬子她們都還沒有回來,于是一路上也看不見人影,沒有三月七和穹吵吵鬧鬧,很安靜。
阿哈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但列車上面最近的氣息太過雜駁,讓祂無法準確的推算出那一絲不對勁到底是為什么。
星臨沒有察覺到祂略顯怪異的表情和不自在的動作,他透過巨大的車窗玻璃望向外面的銀河。
漂亮的霧狀星際云籠罩著閃爍的星子,那無論在何處都能看見的星宿四散發著橙紅色的光芒,那顆星星越來越亮了。
煙羽籠罩著恒星表層,像一層薄紗,朦朧的月色透過玻璃窗落在列車中段的地面上,仿佛將他們的影子也照的亮堂堂。
轉彎了,塔伊茲育羅斯踩住星臨的影子,像小孩子一樣做出那樣有些幼稚的動作,臉上顯露一個得逞的滿足的笑。
他們在星臨的房間門口停下,等星臨開門。
在門打開后,沒有拉上窗簾的窗戶有月光落進來,窗簾無風自動,窗邊矗立著一個高大身影。
阿哈無比警覺,先一步將星臨保護在自己身后,祂目光銳利,直直刺向那人,“閣下是何人?不經允許就出現在別人的房間里,未免有些不禮貌了。”
祂護在星臨身前,沒有注意到站在祂身后的星臨手驟然握緊,身體顫抖起來,有些站不穩。
手也有些發軟,只能扶住門框。
他的心臟也不受控制地跳動著,目光不由自主的越過阿哈落在窗前的身影上。
他不敢開口,害怕那只是一道幻影,一開口,影子就散去了。
那人輕笑一聲并不答話,阿哈卻從這一聲有些熟悉的笑聲當中察覺到了什么,臉色驟然一變。
然后就見那人慢慢轉過身來,月光照亮了祂的小半張臉,熟悉的輪廓讓星臨扶著門框的手一抖按到了房間里燈的開關,明亮燈光照亮了房間內的一切。
那熟悉的刻入骨髓的身影就那樣出現在他的眼中。
“好久不見了,阿哈。”阿基維利微微笑著,語氣不咸不淡。
然后祂將目光越過祂看向站在祂身后的人,一如從前那樣用溫柔的金色眼瞳注視著自己的妻子,有些遺憾地開口:“星臨,星宿四已經比水委一更亮了。”
萬萬年已經過去,晝夜更替,斗轉星移,闊別已久的愛人終于又重逢。
第97章 阿哈可以不要名分
阿基維利注視著星臨,有些無奈地輕嘆一聲,“怎么哭了。”
我哭了……?
星臨有些發怔,我哭了嗎?
啪嗒!
淚珠滾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在這個寂靜的讓人感到窒息的時候格外明顯。
阿哈下意識就想轉身去為祂的小妻子擦掉眼淚,但在阿基維利的眼神中祂無法動彈哪怕半分。
祂的所作所為好像都被阿基維利發現了。
阿哈有一瞬間感受到了自己早已經不會有溫度的身軀變得如墜入寒窖一般冰冷。
祂并不懷疑阿基維利出現的真實性,但是,為了星臨的安危著想,阿哈還是笑嘻嘻地開了口,祂的聲音微微上揚,帶著疑惑,“阿基維利?”
“「開拓」星神早已殞落,你如何證明自己就是開拓星神阿基維利?”阿哈半點不虛,還不退讓,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祂嗤笑一聲,“如此這般,阿哈還可以說你只是一道幻像,不是么。”
“又或者,是一道陰謀。”阿哈戲謔笑著,“你如何證明呢?”
“殞落。”阿基維利聲音很輕,祂同樣抬眼,和阿哈對視著,互不退讓,“這樣啊。”
“可是,你的身后,另一位,似乎是早已在你我聯手之下殞落的「繁育」星神塔伊茲育羅斯。”阿基維利悶笑一聲,“難不成,這也是幻像嗎?”
祂們并沒有說什么過激的語言,但就是針尖對麥芒,氣氛噼里啪啦的,眼看祂們兩位就要動手了。
塔伊茲育羅斯對曾經讓自己殞落的人沒什么好臉色,祂悄悄移到星臨身后,想趁著這個機會帶他走。
“……阿基維利。”星臨的聲音很啞,帶著止不住的哽咽。
在場所有人都動作都頓住了,阿哈背對著星臨,祂試圖擋住阿基維利看過來的視線,即使祂知道,那只是徒勞。
緊隨著而來的,是阿哈心中升起了無止境的恐慌。
阿基維利真的回來了,那星臨或許會義無反顧地奔向祂。
不論是阿哈,還是其他人,都留不住他。
阿哈就是有這樣的預感。
星臨往前走了幾步,阿哈下意識伸出手握住了他垂在一邊的手,然后才發現星臨其實也在克制自己,他的手握成了拳,很緊,手腕上的青筋都有些突起。
星臨輕輕掙開阿哈的手,一瞬不瞬地盯著阿基維利繼續往前走。
他在阿基維利的不遠處頓住,眼眶慢慢變紅,鼻子也紅紅的,眼尾潤著緋色。
眼中的翠綠染上水色,淚珠欲落不落,那雙眼睛仿佛會說話,在控訴著阿基維利。
阿基維利頓時慌了神。
在這之前,祂已經失去星臨太久太久了,也很久很久沒有找到關于星臨的消息了。
祂在真正看到星臨之后反而生出一些膽怯,只能通過和阿哈的斗嘴來將自己心中的慌亂按壓下去。
“阿基維利。”星臨又喊祂。
阿基維利再也忍不住,三兩步走過來將星臨擁進懷中。
然后發現星臨一直在發抖,遏制在喉頭的泣音寫出來一聲,再然后,他的嚎啕哭聲都被悶進了阿基維利的懷中。阿基維利很用力很用力的將星臨擁進懷中,好似要將他整個人都揉進自己身體里,他們再也不會分開,再也不會有人將他們分開。
阿哈舌尖被祂咬破,心中五味雜陳,祂曾經確實很喜歡由阿基維利牽頭的星穹列車的無名客們,這些人有意思的很,甚至一度在阿哈心中的地位超過了假面愚者和悲悼伶人。
不然祂也不會在星穹列車之上偽裝成普通人潛伏了大半年炸掉了大半個列車。
一嘛,當然是為了找樂子,二則是祂也想更了解一下人類。
可惜,阿基維利,你怎么沒死呢。
曾經的摯友如此想著。
但是,祂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星神都是瘋子,祂們看上的東西,是絕對不會拱手讓人的。
看來阿哈得想個法子讓阿基維利接受自己。
當然,看來出路是在星臨這里。
好可惜,阿哈還沒有得到小妻子的認可呢。
歡愉之主從來不會糾結一件事情讓自己感到苦惱,祂為星臨的事情苦悶的次數已經超過了往些年所有的次數。
唉,誰叫祂已經完完全全栽進了名為星臨的甜蜜陷阱當中了呢。
可惜,可惜。
阿基維利,對不住了。
阿哈哼笑一聲,有些心疼地看一眼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星臨,然后打了個響指。
哭聲戛然而止,阿基維利皺著眉撩了撩眼皮,“你做了什么?”
“讓小星臨好好睡一覺而已。”阿哈滿目憐愛,“可憐見的,哭成這樣子了,他身體最近才算好起來,哭多了會脫水,讓他先好好休息吧。”
阿基維利輕應一聲,然后垂眼,伸手將星臨臉頰上粘濕的頭發理順,又掏出手帕將眼淚為他擦干。
祂的余光瞥向阿哈,見祂雙手抱臂倚靠著門看著房間里并未離開,眼中隱藏著無比濃郁豐厚的情緒,是阿基維利不愿承認也不想承認的愛意。
阿哈祂……
已經對星臨情根深種了嗎?
歡愉之主也會動真感情嗎?
阿基維利抬手揉了揉眉心,祂已經預感到接下來的事情或許會不受祂的控制了。
塔伊茲育羅斯早在阿基維利和阿哈爭吵之時就不見了蹤影,摯友多年的默契讓阿哈一眼就明白了阿基維利在想什么,甚至知道阿基維利在偷偷觀察自己自己,祂也毫不在意,面上笑意更深。
阿哈輕笑一聲,“放心吧大善人,羅斯跑不遠的,有人在等祂自投羅網呢。”
阿基維利的動作微頓,然后收回視線專注地看著星臨。
祂的小妻子,美麗柔弱又純凈漂亮的小妻子。
阿基維利伸出手撫摸住星臨的臉,喟嘆一聲,終于,又再次見到他了。
祂的小玫瑰。
房門被阿哈關上,祂也不走過來,就那樣不正經地靠著門框,“阿基維利,你為什么又活過來了呢。”
祂的語氣遺憾,真心實意的希望阿基維利永遠永遠都不會再復活。
“計劃失敗了。”阿基維利沉吟片刻,“本該是復活星臨,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我自己被卷入了黑洞,再出現,我就在這里了。”
“現在,已經過去多久了?”兩位曾經的摯友在爭鋒相對之后難得平靜的對話。
阿哈把玩著愚者假面,嘴角勾著笑,“也不久,就是「開拓」從繁盛到衰敗那么多年而已。”
“你這話和沒說一樣。”阿基維利輕笑,祂們好似又回到了曾經意氣風發對坐飲酒的時候。
“阿哈,謝謝你。”阿基維利這一聲是由衷的道謝。
阿哈手上的動作微頓,祂將那一幅玩世不恭的模樣收起來,“感謝我?”
“我也不求多的,阿基維利~你將星臨讓給我……”阿哈微微側頭,閃著冷光的匕首擦著他的臉扎進門里,入木三分。
“阿哈。”阿基維利語氣蘊著怒意,金色的眼瞳死死鎖住阿哈,“星臨不是一件物品,他是一個活生生的擁有自己的人格與品格的人,你這樣說太不尊重他了。”
阿哈臉上被帶起的風劃破了一個口子,祂伸出手抹掉那滲出來的金紅色的神血,無比夸張地長嘆一口氣,祂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沒有反駁,只是微微挑眉,“阿基維利,你變得好粗魯哦~”
“那怎么辦?阿哈也好喜歡小星臨,比喜歡看樂子還要喜歡,又或者說,我愛他哦。”阿哈反手將匕首拔出來,又一次無比遺憾地開口詢問,“阿基維利,你怎么就活過來了呢?”
“你要是還死著,再過不久,他就徹底屬于我了。”阿哈無比狂妄地大聲笑起來,抬起手擋住了阿基維利的攻擊,“嘖嘖,這么多年,還是沒變呢你。”
“你不知道吧,不止是我。”阿哈撐起一面護盾將阿基維利的又一次攻擊吞噬,“除我之外的所有星神都是小妻子的前夫哦,你嘛,只算其中一個而已。”
“好可惜,阿哈還沒來得及將祂們全部處理掉呢。”
“我們三個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阿基維利。”阿哈口出狂言,“我們兩個是摯友,星臨是阿哈的妻子,也是阿基維利的妻子。”
“所以我們三個人在一起也沒什么不好吧。”
“不好!”阿基維利隱隱有些氣急敗壞,祂早就清楚阿哈嘴上沒個把門,以前就總是語出驚人,但現在涉及到星臨,涉及到祂的愛人,祂的小妻子,祂怎么會退讓?
“阿哈,我將祂托付給你不是讓你將他拐上自己的床的。”阿基維利臉色發黑,阿哈大呼冤枉,“我還沒得手呢!”
“你還想得手!?”阿基維利語氣上揚,不敢置信。
兩人都沒有使用神力,打到最后就是你一句我一句刺來刺去。
主要是這兩位不愧是摯友,對對方的招式路數都無比熟悉,和對方打架就像是在和自己打,根本打不過。
“說真的,人類的科學研究表明,養成一段習慣的周期是21天,我和小星臨待在一起不知道多少個21天了,現在他絕對離不開阿哈我了。”阿哈說的信誓旦旦,“不如你我聯手,齊齊將情敵們全部處理掉。”
“哈。”阿基維利坐在自己愛人床邊,緊緊握住星臨的手,不去看阿哈。
祂實在氣急了,自己的摯友趁自己不再趁虛而入,還妄想將自己的妻子據為己有,祂沒忍住罵了句臟話。
“哇啊啊阿基維利,你說什么呢!”阿哈怪叫兩聲,“我沒聽錯吧,你在用你那風清月朗的一張臉罵什么呢。”
“不要以為你說的是裴迦納的語言阿哈就聽不懂了哦。”
“那怎么樣?”阿基維利抬眼看向阿哈,“我不想看見你,你滾。”
“才不要,阿基維利~就讓阿哈留在星臨身邊吧,阿哈可以不要名分的。”阿哈無比認真,然后祂就被阿基維利扔過來的木偶砸了個底朝天。
“滾!!”
第98章 阿基維利
阿哈從地上翻身起來就那樣坐在地上星臨的房間里鋪了一層絨毯,是為了讓星臨不會因為忘記穿鞋就受風著涼,現在倒是方便了阿哈。
祂撐著頭看向阿基維利,好半晌才露出了一個夸張的詭異的笑,祂歪著頭顯露一絲俏皮,“你著急了?”
“讓阿哈猜一猜——”阿哈臉上的笑又擴大了幾分,“你沒有辦法在這里待很久對不對?”
“阿基維利,你就安心的去吧,星臨我會照顧好的。”阿哈稍稍收斂了一些笑,“你瞧,他身上的病痛已經消失了,阿哈功不可沒哦。”
“我說了,多謝。”阿基維利語氣無波無瀾,“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找來。”
“只有他,不行。”
“啊——沒勁。”阿哈往后仰倒在絨毯之上,嘴里碎碎念念的,“為什么不行為什么不行……”
“阿哈要什么有什么,還能虧待他不成?”
和這家伙說不明白,此后阿基維利都不再理會祂,只是坐在床邊緊緊握著星臨的手不放開。
阿哈拿起手機對著阿基維利拍了一張照片,確保把祂的臉和祂抓著星臨手的畫面一齊框了進去,然后將照片分別發給了其他所有星神。
好可惜,才和贊達爾達成的協議呢。
阿哈最討厭打打殺殺的了。
星神對于這些細微的波動很敏銳,但阿基維利并沒有制止阿哈的動作,祂眸光輕閃,祂又不是打不過其他人。
如今最重要的,是好好陪著星臨,祂不希望祂的小妻子醒來后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自己。
祂用另一只空著的手輕輕撫摸著星臨的臉,用目光描摹著愛人的容貌。
他的妻子安穩的睡著,呼吸綿長,羽睫輕顫,嘴角微微上揚,固定在一個可愛的弧度。
阿基維利沒忍住戳了戳星臨的臉,柔軟的觸感讓阿基維利無比懷念。
正如阿哈所說的那樣,星臨身上的病痛在慢慢消失。
那道詛咒也在消退,剛好維系在不會傷及他的性命的程度,祂真的錯過了好多好多。
不過,幸好幸好,至少祂還能再次見到星臨。
只不過阿哈說的沒錯,在「終末」還有「記憶」和祂的計劃中,祂本不該出現在這個時刻,祂待不長久。
好可惜,祂還欠著星臨好多事情沒做呢。
無論是去看一場盛大的煙火,還是去環游星際,又或者是曾經許下的白頭偕老的承諾,可能都無法實現了。
如今的時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奢侈,是祂苦苦求來的。
沒有阿基維利的星臨依舊很好的活著著,沒有阿基維利的「開拓」也依舊很好的存在著,這樣就很好了。
沒有阿基維利的世界,依舊在不停的向前走著。
這樣就很好了。
阿哈看著阿基維利這個樣子不發一言,祂們都是聰明人,阿基維利能想到的祂怎么可能不知道。
“啊哈~”阿哈從地上爬起來,“真是拿你們沒辦法,你自己突然又消失當然沒事了,但阿哈可不想看見星臨的眼淚呢……”
“不過誰叫阿哈是好好先生呢,我會幫你的。”
“不過,看在摯友的面子上,阿哈照顧人照顧到把人當做自己的妻子這件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祂不提這事還好,一提就讓阿基維利想到自己引狼入室,將自己的妻子交給了自己信任的摯友,但是摯友卻沒臉沒皮的想要將他人的妻子據為己有。
阿基維利忍了忍,還是沒忍住,額間青筋爆起,身上氣勢暴漲,“滾出去!”
“哎喲!”阿哈被一陣力道踹出了房門,祂揉了揉發疼的腰,“真暴力,嗚嗚嗚阿哈真沒面子!”
帕姆在阿基維利出現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但祂還是有些不確定,于是循著那熟悉的氣息來到了星臨的房門口。
阿哈和不知名存在的交鋒祂也察覺到了,祂躲在花瓶后面等阿哈離開后才躊躇著來到房間門口,抬手敲了敲門。
“誰?”不屬于星臨的聲音在門內響起,但就是這道隔著門略顯沉悶的聲音讓帕姆眼淚差點落下來。
祂推開門探出頭,看到了背對著自己坐在星臨床邊的青年。
祂們曾經一齊生活過許多年,帕姆一下就認出了人,一時間各種復雜都心緒齊齊涌上心頭。
再次跨越萬萬年的對話,帕姆已經忘記了敬稱,“你真是最糟糕的無名客,阿基維利。”
“……”阿基維利沉默著,半晌才在帕姆愈發哽咽的聲音中應聲,“是,我就是最糟糕的無名客。”
我還是最糟糕的丈夫。
“你一直都沒有把我的列車鍋還給我帕!!”帕姆氣得耳朵都炸毛了,但很快,祂帶著一點哭腔,“……你還不告而別了。”
“抱歉,帕姆。”阿基維利語氣隱隱含笑,“列車鍋我會重新買一個還給你的。”
帕姆關上門慢慢靠近,“阿基維利,你,真的是你嗎?”
“是我,帕姆。”阿基維利并未轉頭,祂察覺到星臨被說話的聲音吵到皺起了眉,祂抬手輕輕為他撫平緊皺的眉,“帕姆,以后也要麻煩你多照顧他了。”
“你,你什么意思?”帕姆急了,小跑著到了阿基維利身邊,“你說清楚帕。”
“我來到這里本來就是意外,抱歉帕姆,可能以后還是沒辦法和你們一起踐行「開拓」了。”阿基維利這樣說,祂拂去星臨眼角滑落的淚水,輕嘆一聲,聲音很輕很柔,“我不屬于現在這條時間線,總會離開的。”
“聽不懂帕。”帕姆搖搖頭,“但是我知道,如果你決定又要離開,就不該來見他。”
帕姆站在床邊和阿基維利一起看著星臨,良久才又開口,祂的情緒很低落,“我知道了帕,我一定會照顧好他的。”
“嗯,不要告訴別人我出現在這里。”阿基維利又一次叮囑,“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好。”帕姆答應了,很快離開了這里,祂需要自己獨處一會兒消化一下情緒-
星臨這一覺似乎睡了很久,還做了一個美夢。
他睜開眼望著天花板出神。
思緒迷蒙間,熟悉的氣息慢慢籠罩住他,一個輕吻小心翼翼的落在他的額間,這個吻瞬間喚醒了他的記憶。
在失去意識之前,他好像看到了阿基維利。
星臨猛地抬眼看向站在床邊的青年,眼睛也不眨一下,像是要將祂的身影擁有印刻在心底,就算這只是個夢,也很值得了。
“傻了?”阿基維利輕笑一聲,俯身彎腰將他抱起來,高大的青年將祂的妻子整個抱在懷中,身形對比特別明顯。
星臨呆住了,只來得及用手抓住阿基維利的臂膀,就被帶著去洗浴室洗漱。
他任由阿基維利給自己洗臉穿衣,就像曾經在裴迦納那樣,星臨之所以沒有反抗是因為他已經傻掉了。
被重新放回床上后星臨才稍稍回神,他抓住轉身去準備為他端早餐的阿基維利的手,語氣訥訥,“……不是假的。”
“當然不是假的。”阿基維利蹲下去,視線和星臨平齊,“寶寶,我來見你了。”
眼看星臨的眼淚又要往下落,阿基維利連忙捧住他的臉,“不要哭,寶寶。”
“不哭,我在這里。”
阿基維利抵著星臨的額頭,將那真實存在的溫度傳遞給自己如今患得患失的小愛人。
“你瞧,我就是真實存在的呀。”阿基維利聲音很輕,像哄小孩一樣哄著自己的小妻子,讓他不會流露出傷心的表情,讓他不會再流淚。
帕姆說得對,如果祂最后還是決定要離開,就不該再來見星臨。
可是,祂并不是什么好人,祂卑鄙惡劣,癡心妄想,處心積慮的期望能在愛人的心中留下自己的一席之地。
最好是只有自己,只記得自己。
東西都會壞掉,無論是感情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事物,都會有變質的那一天。
但祂希望自己在星臨心中能夠停留再久再久一點,星臨對祂的感情保質期再長一點。
星臨目光怔怔,還帶著些不敢置信,他的聲音因為剛睡醒,清甜中還帶著沙啞,不自覺就帶上了撒嬌語氣,“阿基維利,我好想你。”
他有些笨拙地伸手摸了摸阿基維利的頭,又開口呼喚丈夫的名字,怎么也喊不夠似的,“阿基維利。”
“你的頭發變短了好多。”星臨的眼神變得有些惆悵,“當初留了好久的時間才有那樣長呢。”
阿基維利差點又落淚了。
當初在裴迦納,阿基維利決定帶著星臨離開故土前往天外之外的時候,星臨已經病的很重了。
他每日只能悶在屋里,稍微開窗都可能風傷感冒,這一點小病隨時都可能要了星臨的命。
阿基維利將頭發留長,祂的小妻子就不會那樣無聊了。
可惜,在登上列車之后,星臨沒多久就病逝了,阿基維利那一頭為了妻子留住的長發也被剪去。
祂將那截頭發撞進盒子里放在了列車上,可惜后來列車被炸毀,那裝著頭發的盒子連體祂對愛人的思念一起被燒了個干凈。
阿基維利握住星臨的手,卻沒敢對他承諾以后。
他們就那樣對視著,沉默著。
星臨還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面前的人,真的是阿基維利嗎?
阿基維利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卻也小心翼翼的抓住他的手不放開。
星神的感官都很敏銳,祂在危機來臨之前抱住星臨后撤到門口。
一根藤蔓刺破列車房間的窗戶,豐饒之主的身形在窗外顯露。
巨大的圓月懸掛在祂身后,冷冰冰的月光為祂又增添了幾分淡漠,悲憫的神性與無情之感在祂身上交織,讓人徹底看不透祂。
來者不善。
阿基維利緊緊抱住星臨,祂知道藥師是為何而來,但祂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放手。
第99章 不知道如何是好
阿基維利無比警惕,提防著藥師的攻擊,卻沒想到,對方在看清楚祂的臉之后眉頭輕攢,然后在陽臺上站定,身上駭人的氣勢也收起來了。
“「開拓」星神阿基維利。”藥師聲音溫溫柔柔的,帶著些空遠縹緲,祂輕輕揮手,列車上那破掉的洞恢復了原樣,“抱歉,貿然打擾,歡愉之主告訴我星臨……”
“總之,無事便好。”
阿基維利半晌無言,祂就知道阿哈不會干什么好事。
雖然豐饒藥師除了豐饒信徒之外不被人待見,但其實藥師和阿基維利的關系也不算太親密。
僅點頭之交而已。
談不上好,也算不得壞。
但現如今又多了情敵這重身份在,兩人對峙難免有些不近人情了,但都所有攻勢都避開了星臨,不讓他有一絲一毫的受傷。
直到星臨扯扯阿基維利的衣角,祂才起身抱著星臨重新將他放回床上。
然后氣氛又沉默了。
阿基維利無比清楚,這位也是星臨的前夫之一,祂深呼吸一口氣,然后緩緩呼出一口氣。
祂清楚自己如今的優勢在哪里,祂只是轉身去給藥師倒茶。
而藥師,在此前和「開拓」并無交集,兩人不熟,所以也沒什么好說的。
星臨捏著手指,在這愈發緊繃的氣氛里越感難受。
一個星神的新生與殞落都伴隨著驚天動地的跡象,復生卻不會。
正因如此,塔伊茲育羅斯和阿基維利才會在無人知曉的時候來到星穹列車之上。
不過,即便如此,行走在這條命途上的行者也會有所感應,那些觀測星神動向的科研學者也能捕捉到星神的波動。
因此,在塔伊茲育羅斯復生后星際網絡上關于祂的傳言就多如過江之鯽,屢禁不止。
現在,不過這一會兒功夫,有關阿基維利是否復生的問題也在星際網絡上傳遍了。
這暫時都和星臨沒什么關系,他看看藥師又看看阿基維利,垂下眼。
“寶寶,不介紹一下嗎?”藥師倒不是沉不住氣,但阿基維利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如果能說服祂,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能有機會再次回到星臨身邊呢?
阿基維利似笑非笑,也看著星臨。
祂將精致的糕點推到星臨面前,揣著明白裝糊涂,并未挑明兩人之間的關系,畢竟祂現在可只是死去多年又意外出現的存在啊。
阿基維利用溫柔多情的目光注視著星臨,“寶寶,介紹一下吧。”
“這位是你的朋友嗎?”
藥師眉峰微動,卻沒有開口反駁,也用那漂亮的眼睛看著星臨。
星臨被兩位星神左右包圍著,星海的氣息圍繞著他,玫瑰的清香混合著生息的輪轉,他有些頭暈目眩了。
星臨抿著唇,知道逃避也無益,發生過的事情都是既定的事實。
于是他垂著眼,盯著桌上暗紋,好半晌才開口,“藥師是我的某一任前夫。”
“阿基維利,是……”星臨說不下去了,他從始至終,都沒能忘記阿基維利啊。
死亡,讓他與曾經的丈夫斬斷聯系,再一次輪回,又遇見新人。
可是,阿哈從一開始見面就用一種無比篤定的語氣告訴過他,從今往后,祂就是自己的新丈夫。
現在的他,與好多人糾纏不休,阿基維利若是知道了一定也會很苦惱吧。
他不太敢去看阿基維利的表情,不然該怎么解釋呢。
星臨眨眨眼睛,試圖將溢出的淚水收回去,可惜好像并不能。
又搞砸了,星臨咬著下唇,不敢抬頭去看兩人的反應。
藥師和阿基維利神色各異,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星神本就比常人敏銳許多,阿基維利伸手覆在星臨的手背上安撫著他的情緒。
藥師也湊近,帶來馥郁的花香,他臉上的淚珠被一下一下抹去,白皙的面因為憋著淚都泛了紅,“寶寶,哭什么?”
“我……”星臨想開口告訴祂們自己沒事,只是希望能一個人待著靜一靜,但一開口就泄出泣音。
“只有我們在這里,想哭就哭出來吧,寶寶。”阿基維利從身后將星臨抱住,藥師傾身捧著他的臉,敏銳的察覺到了星臨的迷茫糾結和痛苦。
在升格成神的那一刻起,身為人類的許多特質都被拋卻了,留下的只有冷冰冰的神性和更開放的思想。
“寶寶,這不是你的錯,是我們,是我們一直在逼迫你做出選擇。”藥師語氣也帶著低落,“比起和討厭的人一起生活,不能得到你的垂憐,更讓我覺得難過。”
阿基維利更不忍看他難過,只能忍著心臟撕裂的疼痛,“是我的錯,寶寶,我該早些來見你的。”
“別哭,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早在「開拓」還沒有隕落之時,我就從浮黎和末王那里知道了。”
“這是你的命運。”
“你注定要和祂們相遇相識相知相愛。”阿基維利的喉頭也有些干澀,讓祂親口承認這件事無異于看著星臨又在自己懷中死去一次。
“寶寶,不是你的錯。”
星臨聽祂這樣說,哭得更厲害了。
阿基維利怎么早就知道了?這讓星臨更沒臉面對他了。
“對不起寶寶。”阿基維利親吻他的耳朵,祂不知道該說什么,過往已經成為了星臨的心結,祂和藥師也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說著抱歉。
“星臨,寶寶。”藥師緊緊抓著他的手,“是我們該說一句感謝,感謝命運將你送到我們面前來。”
“你沒有任何錯。”祂這次說的話帶上了些強硬的意味,“你很好,值得獲得更多更多人的愛。”
祂直視著星臨,望進他漂亮的眼睛里。
“寶寶,你是獨一無二的無價的珍寶啊。”
祂們一遍又一遍地開口,將不安的愛人情緒安撫。
星臨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他覺得自己也有些矯情,但他就是很在意。
可正如阿基維利所說的那樣,這是命運啊。
見他總算不哭了,阿基維利和藥師才松一口氣。
阿基維利拿來浸了水的手帕給小妻子擦臉,藥師將自己做的糕點拿出來擺到星臨面前,“寶寶,我求的不多,只希望能一直陪在你身邊就好了。”
阿基維利瞥祂一眼沒說話,祂知道自己無法阻止,即使自己在星臨心中占據的位置很重要,但祂也不會利用這一點排除異己。
更何況這種事情能做決定的,只有星臨自己,星臨首先是一個獨立的人,是他自己,再是別人的兒子,妻子和親朋。
阿基維利對于這事情看的很通透。
所以藥師才會說,阿基維利和阿哈很不一樣。
雖然歡愉之主也看的通透,但祂表現出來的動作語言都彰顯著祂的霸道。
不是可以托付之人。
阿基維利再一次后悔,為什么要將星臨托付給阿哈這樣一個不靠譜的家伙。
星臨抽抽鼻子,眼睛和鼻尖還紅紅的,小口咬著放了不少鮮花制作出來的糕點,顯得沒心沒肺的樣子。
但丈夫們都喜歡他無憂無慮不憂愁的樣子。
阿基維利看向藥師,祂記得藥師喜好賜福,那些求長生的人源源不斷,如果祂帶上了些私信,想讓星臨也長生該怎么辦?
藥師掀了掀嘴角,沿用了仙舟對開拓星神阿基維利的稱呼,“游云天君無需那樣看我。”
“星臨并未向我祈求賜福,這里面的花也只是普通的花,不必擔憂星臨會承受不住長生的代價。”
“我自有分寸。”
阿基維利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從糕點里面撿了一塊來吃。
藥師看祂一眼,又順從心意開口,和祂分享情報,“巡獵星神和歡愉之主對于星臨的歸屬很在意,往常每次見面,阿哈總會挑起人的火氣,嵐甚至比「毀滅」納努克還要莽撞。”
“真是活久了,完全忘記了身為人類時的情感了吧。”藥師有些陰陽怪氣,顯然受追殺之苦已久,難得有人聽自己說這些,便有些沒了顧忌。
“納努克,不足為懼。”
“祂很看重星臨的想法,甚至有些違背「毀滅」之道,真不知道祂是怎樣壓制了反噬。”
“「記憶」浮黎,相信你也聽過祂會以宇宙的記憶為藍圖,令諸界復生的傳言,但實際上,祂在用很多人的記憶為藍圖,你的,我的,又或許是其他人的,一直在試圖復活星臨。”
“可惜,星臨本就從未死去。”藥師吐露出驚駭人心的密言,一旁的星臨聽的都有些呆滯了。
為什么會說浮黎是在復活我?
藥師抬起手在星臨的手腕處輕輕點了點,“寶寶,你這里帶著「記憶」的印記。”
隨著祂的神力注入,那璀璨的漂亮的手串便出現在他們眼前,星臨驚奇地睜大了眼睛,他從沒想過自己的手上還有浮黎留下的東西。
“可是,我沒有任何和浮黎有關的記憶。”星臨偏著頭,抬起手晃了晃,透過水晶折射出來的流光溢彩很漂亮,心中疑惑不解。
藥師輕笑一聲,又使記將那東西送回了星臨體內,“是好東西,別弄丟了。”
“誰知道呢,或許是浮黎一廂情愿吧。”藥師看著阿基維利緊皺的眉,毫不客氣地笑出了聲,“當然了,也有可能是誰交朋友的眼光實在太差了吧。”
“我說這些,只是希望寶寶你知道。”
“這些,都是我們,是祂們自愿做的事情,你回應也好,不回應也罷,誰也不能左右你的思想。”藥師抬手輕輕在心里的心口處點了點。
“寶寶,如果不知道如何是好,就一直順從自己的心意做決定吧。”
第100章 我希望
順從自己的心意?
星臨垂著眼,眼睛一眨一眨,眼睫顫抖的間隙很短,彰顯著他內心的不平靜。
自從醒來之后,沒有誰告訴過他還可以順心而為。
被花火帶走,成為阿哈的新娘子,又被送到貝洛伯格,然后跟隨無名客們登上列車前往羅浮,他一直都被裹挾著往前走。
像無根的浮萍,隨波逐流。
阿哈雖然口上總說‘最喜歡’‘最愛’,但星臨總覺得輕飄飄的,又或者說阿哈的愛太縹緲,太捉摸不透,像抓不住的潮浪,稍不注意自己就會被那驚濤駭浪掀翻到深淵地底。
而其他人,無論是藥師,還是嵐亦或者是納努克,祂們如今各自都有需要履行的職責。
他始終認為自己是拖累祂們的存在。
順從自己心意——
他想要什么?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他一直一直向往的,都是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生活啊。
帶著病痛不斷的輪回,只能居于小小的一隅,看著窗外遼闊的天心生向往,久而久之,他已經忘記了,曾經身作鳳凰時翱翔于天地的感受。
沉默許久,星臨才悵然開口,順從自己心意開口,“我希望過往恩怨兩消,你們不要再執著于我了。”
藥師臉色微變,但最后還是沉默下去。
讓祂放手,確實有些困難。
可是,星臨的想法更重要。
令諸有情,所求皆得。
祂希望,祂期盼,祂祝愿。
祂由衷的祈望著星臨能夠所求皆得。
阿基維利也沉默著,祂明顯能感受到星臨看到自己之后的欣喜與未散去的愛意,也能察覺到他現在的苦惱與糾結。
祂還在思索,該怎么樣告訴星臨,自己很快就會離開這里。
就此斷掉,也好,至少自己再次消失星臨不會為此難過,祂費盡心思想要再次見到星臨,也只是因為祂想確認星臨沒有自己也能過得很好,就像現在這樣。
祂的小愛人,自此以后,可以無憂無慮的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混沌之初誕生的鳳凰,壽命本就該與天同齊,與地同存。
本就該無拘無束翱翔于天地之間。
而星神的一生也足夠漫長,總有一天,開拓星神會再次和無憂無慮的小鳳凰重逢。
即使阿基維利注定會死亡,愛人走過祂從前開拓過的道路,也算是對祂生命的延續。
祂在各處都留下了自己的痕跡,也算是給小愛人的一點小驚喜吧。
「開拓」的印記,那些星軌會一直陪伴著祂的小妻子,能夠將他送往各個星球,讓他能夠去更方便的環游星際。
阿基維利伸出手覆蓋住星臨的手,纖細白嫩的手指和阿基維利的手形成鮮明的對比,“寶寶,如果這是你希望的,我會幫你達成的。”
“哈。”阿哈突兀出現在房間里,面上掛著帶了些譏諷的笑,祂一字一頓,尾音上揚,“恩、怨、兩、消?”
“寶寶,你說出的話可真絕情。”阿哈從飄窗上跳下來,踱步到星臨面前坐下,“那阿哈算什么?”
“算小丑嗎?”阿哈嗚嗚又哭起來,“阿哈真沒面子。”
星臨頓時變得有些手足無措,手忙腳亂的去尋找干凈的手帕為祂擦眼淚,“阿哈,你,你別哭啊。”
“嗚嗚嗚阿哈好傷心,阿哈的小妻子想要和阿哈一刀兩斷。”阿哈避開星臨的手轉過去又繼續哭,“寶寶不要我了哇啊啊啊——”
阿基維利一臉一言難盡,藥師端起放在面前的茶盞輕抿一口,靜靜看著阿哈哭鬧。
星臨看著祂這樣子束手無策,糾結半晌才點頭,“對,恩怨兩消。”
“阿哈,你走吧。”
阿哈實際上一直在留意星臨的表情,乍一聽到這句話假哭瞬間就收了回去,聲音高了八個度,“你來真的!!?”
星臨點頭:“嗯。”
這下阿哈徹底不淡定了,祂也不哭鬧了,站起身走來走去,口中還念念有詞,“怎么可能恩怨兩消呢。”
“阿哈對你喜歡的不得了,你怎么能說出這樣傷人的話。”
“果然,果然,阿哈果然沒看錯人哈哈哈哈哈哈……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阿哈就知道,你是個冷漠無情的家伙。”
整個人都是冷的,沒有人能將他暖化,冷心冷眼最是無情,所以才會成為歡愉最喜歡愚弄觀察的對象。
可笑,歡愉之主就是栽在了這樣的人手中。
阿哈的小妻子說出的話,比冷冰冰的冰坨子還要凍人。
星臨呼出一口氣,終于還是心軟,“你們逼得太緊了,我只是想要自己生活一段時間。”
“沒有星神,沒有驚天動地的爭斗,安安穩穩的生活一段時間。”
“阿哈,我一早就和你說過了,不要對我太執著了。”
“可是,阿哈真的好喜歡你。”阿哈走過來趴在桌子上,將腦袋埋進手彎里,只露出一只碧綠色漂亮的眼睛,眼中的情意流淌。
星臨,星臨。
或許早在一開始就冥冥中注定,星神會為他而降臨,為他駐足,為他落下目光。
“寶寶,我也好喜歡你。”藥師將茶盞放下,“即使過了千年萬年,我依舊在等你醒來。”
“抱歉,之前對你那樣步步緊逼,寶寶,不要討厭我,我只是想看著你,這樣心中才能平靜。”
阿基維利目光如鏡,仿佛能夠將星臨整個人都看透,祂捏了捏星臨的手指,“寶寶,你是我的錨點。”
“我每一次的啟程遠航,都是在期盼著能夠再次和你相遇。”
“抱歉,我不知道這些對你造成了困擾。”
“不。”星臨急急阻止阿基維利繼續說下去,“你沒有,是我,是我也想見你。”
“阿基維利,能夠再次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
阿哈聞言,一口牙差點咬碎。
不是,憑什么?
憑什么阿基維利這家伙就能得到小妻子不一樣的回應?
不公平!
阿基維利祂配嗎?
藥師卻不如阿哈那樣情緒起伏過大,只要星臨心中還有自己的一席之地,那樣就很好了,不是么。
至于其他的,已經不奢求。
空間又傳來波動,白發金眼,有著深褐色皮膚的青年踏破虛空在這里現身,祂的目光一下就鎖定住星臨,祂慢慢靠近站到星臨面前。
被阿哈破壞掉的心情稍微變得好一些,嘴角的弧度有些微妙的上揚,但在場的所有人除了星臨其他人都沒看出來。
“寶寶,你又要拋棄我嗎?又要丟下我一個人。”納努克的問話帶著壓迫感,盡管已經收斂了氣息,卻還是讓星臨有些呼吸不暢。
“對不起,寶寶,我做不到。”
“做不到不追逐你的身影,做不到不去想你,即使下一刻宇宙都將傾覆,世界面臨末日,我也還是會想你。”
“我違背著我的本能在愛你。”
「毀滅」星神也有想要守護的珍寶。
可祂不能違背命途,只能將那些念頭全部按壓下去,祂變得更暴躁憤怒,更好戰喜歡各處討伐。
只有在面對星臨的時候好似才清醒許多。
“雖然已經說過很多遍了,但是寶寶。”
“我愛你。”
身體內恍若有巖漿在炙烤,噴涌,滾燙的神血翻騰,讓納努克情緒不能平靜。
星臨抬手輕輕握住祂的手,然后撤開。
冰涼的指尖讓納努克氣血翻涌的更厲害。
祂緩緩呼出一口氣,“星臨,我并不是想逼你做選擇。”
“我卑鄙惡劣,想要永遠將你留在身邊。”
“都是我的錯。”
星臨垂著眼,聽祂們說了這么多,他更有些不知所措。
“寶寶不必在意我們,我們會自己跟著你的。”阿哈信誓旦旦,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了讓人毛骨悚然的話。
“只要不出現在你面前,那就沒關系了吧。”
“跟著你只是因為很擔心,阿哈可以克制住不出現在你面前的!”阿哈舉起手發誓,“寶寶,我真的真的好愛你。”
素來隨心所欲肆意妄為的歡愉星神小心翼翼,恨不得將自己的真心都剖出來呈給自己的小愛人看上一眼。
“星臨,你從來都是自由的,是我,是我擔心你,不放心你,才會將你禁錮在身邊,都是我的錯,都是阿哈的錯。”阿哈語氣懇切,“寶寶,不要拋棄阿哈。”
祂們每一個都恨不得將真心剖出來拿給星臨看,一遍又一遍的訴說自己的愛意,一遍又一遍的讓星臨不要怕祂們,一遍又一遍希望星臨能夠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寶寶,我們都跟著你,才不會有不長眼的狗東西撞上來。”阿哈調笑著,看著星臨面上終于又露出清淺的笑,于是乘勝追擊,“所以寶寶就接受我們所有人吧。”
他話一出,所有存在都小心瞥向星臨的表情。
星臨微怔,好久才點頭,“如果只是作為朋友的話。”
“抱歉,假如你說的是丈夫的話,那太多,太超過了。”
阿哈語調拉長,“那好啊,丈夫只需要阿哈一個就好了,其他人都是朋友哦。”
話音落下,還不等其他幾人發難,阿哈哼笑一聲,“討人厭的狗東西來了。”
瑰麗的光矢劃破天際,人馬模樣的星神由遠及近,在祂身后緊隨其后的是一支星槎隊伍,所有星槎都張貼噴繪著仙舟聯盟的標志。
星臨抓住身邊人的手,阿基維利垂眼看一眼交握的手,勾起唇輕輕笑了起來。
但隨即,阿基維利有些惘然,如果可以,祂也很不想放手。
窗外,巡獵星嵐居高臨下凝視著房間內的所有人,然后朝星臨伸出一只手,“寶寶,我來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