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到一只小喪尸(7)
簡以洵也不是傻子, 怎么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王猛鐵詭異的眼神,但只要不做一些礙眼的事,他就無所謂對方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車開在路上, 還處在外圍的郊區(qū)。
這座城市太大了, 又是陷入了末世的囹圄之中, 外圈幾乎都被橫生的變異動植物占據(jù), 各種雜草蔓延,幾乎很難走出去。
即便是清理起來也很麻煩,所以他們光是從這片區(qū)域穿出去花費的時間就不短。
在末世前,這所城市就號稱為江水第一都城, 只要來到這座城市的第一眼, 所有人都會看到一條浩浩蕩蕩的江水。
而現(xiàn)在,雩祈他們透過越野車的玻璃就可以看到圍在江邊的帳篷,一個個黑色的帳篷或者是用其他什么木枝亦或是藤蔓搭建起來的小房子, 從遠處看仿佛是一堆一堆螞蟻的窩。
“好多、人。”雩祈愣愣地看著。
他那雙漆黑的眼珠子目不轉睛地盯著看,還沒有完全放棄把人類當成食物的小喪尸在看到那么多美食時,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嗯,但那些不是食物。”簡以洵往他這里瞥了一眼, 說不清心里算不算得上是欣慰,至少小喪尸在盯著人類是沒有流口水,就已經(jīng)稱得上是不錯了。
王猛鐵一直在旁邊聽著他們的對話,身上都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但要讓他舉報這一人一喪尸那也是不可能的, 他都說不清簡以洵究竟有多強大。
車子逐漸在前面停下來, 也算得上是一種補給了。
雩祈很激動,和這么多食物待在一堆, 不知道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在下車之前,簡以洵給他戴上了一副墨鏡。
“如果不想被食物喊打喊殺, 到時候被吊起來挖掉腦袋里的晶核的話,最好還是乖乖一直戴著,明白嗎?”簡以洵不厭其煩地叮囑了小喪尸好幾遍。
直到雩祈不耐煩地說:“我、知道了,你、你閉嘴。”
他又不是外面那些笨蛋同類,會張牙舞爪地在人類面前晃悠。
雩祈可是看見過許多回那些人類是怎么挖同類晶核的畫面,甚至他自己也要啃同類的晶核,并且完全沒有兔死狐悲的概念。
簡以洵無奈止住聲音,從沒想過自己居然還有像是老媽子的一天。
他轉過頭,淡淡地掃了王猛鐵一眼,后者被看得脊背一陣發(fā)涼,突然就覺得簡以洵這個男人是一種簡直比喪尸還要可怕的生物。
“你應該會是個聰明人,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吧。”這種冷淡的口吻帶著顯而易見的威脅,就算是王猛鐵這樣粗枝大葉的男人也能立刻明白簡以洵的意思。
他連忙點頭似小雞啄米。
兩人一喪尸從小越野車上走下來,他們的動靜不輕,住在江邊的人們幾乎立刻就發(fā)現(xiàn)了。
這個地方不是安全區(qū),周圍沒什么守衛(wèi),領導者就更不可能存在了。
盡管如此,這一片類似帳篷一樣的小房子也還是由內(nèi)至外成一個大圓,看那些稍顯瘦弱的人居住在外圍,也清楚他們是按照實力來分配住所的,并沒有什么愛護老幼的崇高品德。
但是那些實力強大的人也不會完全對外圍的這些人無動于衷,就比如簡以洵他們這些陌生人一出現(xiàn),眾人全都看了過來,還有人專門來打交道。
簡以洵猜測他們應該還是有一套不怎么嚴謹?shù)男“嗟祝@里的人自然就不是完全放養(yǎng)。
走過來的這個人是頭綠毛,發(fā)頂則是新長出來黑發(fā),他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不知道為什么,見了就讓人心生好感。
綠毛注視著這一行人,不過是一個照面,他就判斷出這三個人是以誰為首,而且不免還有些驚訝。
末世明明到來還沒有一個月,他們生活就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就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一般讓人悵然。
這個時候還能保持干凈整潔的,實力一般都很強,何況……
綠毛掃了一眼細皮嫩肉的雩祈,再看了看唯唯諾諾的王猛鐵,心中感慨。
該說不說,這人能耐絕對不小,身邊跟著倆拖油瓶還能活得這樣瀟灑,如果是他的話都得在末世橫著走了。
心緒轉了一圈,他臉上的笑容更多,對簡以洵這一行人也越來越客氣。
“幾位兄弟,稍等一下,前面就是我們的住所了,不過你們可以放寬心,我沒什么惡意,只是想問下你們打算借道還是……前面就是我們這些老弱的住所了,所以才冒昧過來問問。幾位兄弟也知道現(xiàn)在這個世道需得謹慎,希望你們不要生氣。”
他說話客客氣氣,態(tài)度又十分恭敬,至少王猛鐵覺得只要是正常人聽了他的話也不覺得會冒犯。
不過他一聲也不敢吭,尤其是眼神落在雩祈的背影上時,心里的膽顫更甚。
要是被那些人知道了他們還將喪尸帶在身邊,也不知道會不會被群起而攻之。
雩祈倒是沒有一點自覺,混跡在自己的食物當中,一點都不顯得突兀。
綠毛對他們自我介紹了一下,說自己名字是馬學年,主要是負責跟外來人交談的,這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馬學年干脆就告訴了他們。
他其實覺得這三個人有點奇怪,主要是關系上面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最前面那個細皮嫩肉的小男生帶著一副墨鏡,據(jù)名為王猛鐵的男人說,就是因為他眼睛出了一點問題,有些畏光。
從那完美的下頜線和紅潤的嘴唇,可以看得出來男生的皮相是不差的,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優(yōu)越。奇怪的是他說話有些磕磕巴巴,給他一種外國人剛掌握中文的感覺。
雖然說他們之間的關系最終還是以簡以洵為主導,但是顯然雩祈的地位也是不低的,而且往往雩祈發(fā)脾氣的時候,簡以洵都會哄著他。
也許是小情侶之類的吧。
馬學年不做他想,既然得知了簡以洵他們只是過來借道待一兩天就走了,他也只是帶著人熟悉了附近的大致布局,告知他們哪兒是不能去的有危險的地方,再把外面留給他們就是了。
等馬學年一走,雩祈就開始打量起這個地方來。
當喪尸這么久,他還是第一回見到這么多食物圍攏在一起居住,以往這些人類都是單獨居住,少有成群結隊的。
他一路走過來,還有不少人打量他們,眼中都滿是羨慕。
喪尸和食物的腦子是不能共通的,他的掌心被簡以洵牽住,就是為了防止他胡亂瞎跑。
幾乎是只要雩祈不吵著要吃什么人類血肉,簡以洵一般都會滿足他的所有要求,現(xiàn)在基本上是以物易物的交換形式。
上一次簡以洵掃蕩了一個商場,幾乎把里面很多東西都搬進了自己的空間里面,這些人想要的他都能置換。
不過人類還是需要警惕的,他不會完全把自己的底牌暴露出來,更不會因為自己的雙系異能就沾沾自喜,大肆宣揚。
小喪尸喜歡亮晶晶的東西和一些綠植,其中有一些是植物系異能者培養(yǎng)出來的,另外一些則是人們覺得新奇從外邊兒找回來的。
何況人類本來就是吃素的生物,如果能培養(yǎng)出大米那種植物重新種植的話,在未來就不會面臨食物匱乏的陷境,因此植物系異能者在這個地方還是很吃香的。
臨江而聚居的這些人類在看見簡以洵大手大腳用食物兌換一些并不實用只是外觀精美的東西來討好雩祈時,眼中的羨慕都快要流露出來了。
這還是簡以洵控制后的結果,他拿出來的這些食物都是外面很容易找到的,而且大部分都是變異動物的血肉。
只要是異能者,幾乎都能在外面找到。
可是他忘記了,現(xiàn)在的變異動物也不好對付,而且并不會有人費勁千辛萬苦得到變異動物的血肉卻只是花費在這種地方。
這種程度雖然不能引起別人的忌憚,可卻是能引來不少人的惦記。
雩祈把剛剛才得到的一株可愛小盆栽拿在手里觀摩,欣賞,心情非常愉悅,他又把一些亮閃閃的顏色各異的寶石放在土里,給自己的盆栽盡情打磨修剪得越發(fā)美麗,直至心滿意足。
這種不諳世事,明媚天真的姿態(tài)非常容易引來旁人的嫉妒。
他們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到不公和憤恨,明明同樣身在末世,可是有的人卻能如同在和平時代一樣天真無邪,過得愉快又舒適。
而他們卻要在饑一頓飽一頓的泥沼里掙扎,甚至有的時候還要擔心變異植物,變異動物和一些喪尸的侵擾,隨時都要落得小命不保的境地。
各種差異帶來的就是心理上的不平衡,在陰影底下生活的人們盯著無憂無慮的雩祈,心思各異,尤其是看見在他身后收拾各種爛攤子的簡以洵,更是眸光閃了閃。
貪心和僥幸是人類都會有的情緒,他們會忍不住的想,既然他可以,那么為什么我不可以?
只要付出一點微不足道的代價,也許他們就能成功呢。只要去嘗試一下,他們就能過上像雩祈一樣吃穿不愁的生活了。
撿到一只小喪尸(8)
簡以洵只是精神系異能的強者, 卻又不是讀心術大師,不可能知道旁人的想法,也許知道了也只是漠不關心。
他現(xiàn)在要做的是帶著小喪尸去洗澡。
越野車沒那么方便, 手中沒水的時候更是要下車去取水, 所以他們才特定停下來補給。
在下面補充食物, 以及見識不一樣的風光, 讓車上的旅途沒那么乏味無聊。
主要是他車上這只小喪尸待不住,一旦有在車上停留時間過長的跡象,就開始撓車門,罵罵咧咧地吼來吼去, 聽那語氣就知道罵的很臟。
簡以洵是個很識時務的男人, 從來不會拒絕小喪尸的任何要求,每次都會及時下去。
趕在對方發(fā)飆之前。
小喪尸此時此刻還未曾意識到危險即將到來,心情愉悅地把在外面換來的盆栽放車上。
比起一開始□□堅硬, 走個路彎腿都緩慢,他現(xiàn)在蹦蹦跳跳左拐右彎都沒問題,身體柔韌度甚至比一些人類都好。
放完盆栽,簡以洵笑瞇瞇地看著他干完了這一切。
然后, 像是拎小貓在意一樣把他拎走。
這一套流程太熟悉了,熟悉得小喪尸都知道他下一秒要做什么,因此就無比抗拒:“不、不洗澡!不要洗!!”
他就像是一些貓一樣,對水特別討厭, 沾水就跟要噶了他似的, 明明簡以洵做了很多次保證,說就算是洗澡也不會沾在他眼睛上, 更不會把他給淹死,他也哼哼唧唧地不樂意。
那么簡以洵就只好采取一點強制性的措施了。
雩祈被他硬生生地拎去江邊。
雖說馬學年他們這些人依江畔而聚居, 但其實沒有幾個人敢去江邊取水用。眾人都十分畏懼浩浩蕩蕩的洶涌江水,生怕從起伏不定的水中就鉆出來幾只變異的水生生物。
簡以洵用精神系異能掃了一下水底里的變異生物,發(fā)現(xiàn)只有一個大家伙比較難對付以外,其他的生物都不值得一提,立馬就捎上小喪尸把他給帶往江邊。
而且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些變異的動植物對喪尸的食欲并不高,甚至有時候一些喪尸都走到了它們面前,變異動植物也毫無反應,除非它們主動招惹折騰彼此。
“不洗,你、壞。”雩祈還在試圖掙扎,企圖用他們?nèi)祟惖牡赖鹿糇尯喴凿淖冎饕狻?br />
不過后者如果能那么輕易改變想法的話,也不會把小喪尸折騰得吱哇亂叫了。
有人看著他們前往江邊,皆是一臉的詫異。
有的漠然置之,畢竟他們是攔不住一心想要找死的人。有的人還是好心提醒了一下,簡以洵頷首淡聲說知道了。
他就是選中了江邊的好位置,其他人類不敢靠近。
簡以洵扛著小喪尸一路往下,終于在江水邊停了下來。
雩祈指著他后邊兒一陣叫嚷:“人、好多。”
他說話還是有些顛三倒四,不過簡以洵卻立刻反應過來,往他身后一看——
到處都是過來圍觀看熱鬧,想看看他是不是對雩祈心懷恨意,所以才想讓他去死的。
簡以洵臉黑了。
正巧有些變異水生生物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他接連斬了幾只,用警告的眼神盯了他們一眼,這些人就自覺離開。
得了,人家才不是找死,不過是有實力而已。
這一幕看的那些本就惦記簡以洵的人紛紛眼熱,本就活絡的心思一下就被點燃了。
……
雩祈蔫答答地從水里出來,控訴的眼神看著這個人類奴隸,憤怒地說:“壞。”
他現(xiàn)在懂了許多,知道剛才那個人類把自己拎起來戲謔地說他重量不輕,是調(diào)侃他重了的意思!
而且這個人類奴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說他看著瘦弱,沒想到該有的地方肉還挺多。
他覺得這個可惡的人類是在打著某種壞主意,但是他搞不清楚,因為他這樣高貴的喪尸是很難理解食物的想法!
可是雩祈又不能去問簡以洵,他享受著對方的伺候時,還在背后悄咪咪地想簡以洵的壞話,他可不覺得這個壞到令喪尸發(fā)指的人類會告知他緣由。
于是半夜三更雩祈打算去問另外一個食物時,卻突然被其他動靜吸引了注意力。
喪尸基本上是不需要睡覺的,雩祈有時候閉上眼睛都只是為了裝模作樣,還有就是太無聊了,沒什么樂子才閉目養(yǎng)神。
他沒什么活動量,所以也不需要像是其他需要自己找食物的同類那樣修養(yǎng)。
在聽見外面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時,他瞅了瞅還在旁邊睡覺的簡以洵,狗狗祟祟地從睡袋里爬了出來,然后從帳篷里走了出來。
簡以洵也不是百寶箱,他只是在開越野的時候就差不多猜到了他們會出現(xiàn)野外住宿的情況,所以提前把帳篷給備好了。
雩祈幾乎是剛一從帳篷里爬出去,簡以洵就發(fā)覺并且睜開了眼睛。
他有些疑惑地想著小喪尸打算做些什么,不過沒打算阻止對方,而是跟在他身后打算一探究竟。
可是沒想到他幾乎才剛出去,就被人攔住了——-
雩祈貓著腰出去,他還不時地轉頭回望,就是擔心簡以洵會不知道從什么地方突然冒出來,然后捏著他的后脖頸,再冷漠無情地給拎回去。
這種事情時有發(fā)生。
在不久之前,雩祈還是有想過要逃離簡以洵的身邊,簡以洵總是欺負他,他身為高貴的喪尸實在是容忍不下去。
一不做二不休地計劃在簡以洵離開時逃跑,而且他還做了周全的準備,偷偷摸摸觀察簡以洵怎么開門鎖門,怎么破門而出。
結果才偷溜沒有幾步,就又給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簡以洵逮了回去,整只喪尸都是懵的。
他都不知道簡以洵是怎么發(fā)覺他偷摸逃跑的,而且還隨時隨地從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現(xiàn),都已經(jīng)不知道誰才是喪尸了!
雩祈也只試圖逃跑這一次,之后他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同類們不是找不到食物,在外面又餓又累地游蕩,就是被一些實力強大的人類干掉,連腦仁里的晶核都給挖了出去。
外面的世界實在是太危險了,而且還沒人會對小喪尸留情,到時候還要自己再去找食物,就會過得無比凄慘。
非常懂得權衡利弊的小喪尸果斷選擇了待在簡以洵身邊,所以他們現(xiàn)在才能這樣和諧地待在一起。
從不遠處的草叢堆里傳來的聲音越來越大了,間或還夾雜著些許痛苦的呻/吟,小喪尸單純,聽不出來其中愉悅的意味,還興奮地瞪大眼睛。
在他的認知里,一般人類叫的這樣痛苦,都是快要死的時候,這也意味著他可以偷吃野食了。
雩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邊兒也不是就覺得人肉好吃,只是沒嘗過還被一直禁止不讓吃,所以心里頭就生出刺激的好奇感。
何況他也沒有以前的記憶,并不覺得人類和自己是同類。
這樣想著的小喪尸走得就更快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如果不趁著這個機會把野食吃到嘴里,說不準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簡以洵就會跑出來找自己了。
小喪尸溜溜達達地跑過去,越靠近那里腳步聲就放得越輕,然后扒開擋住視野的漫無邊際的野草,結果就目睹了兩個人正在做些他看不懂的事。
他們是在打架嗎,不然為什么會疊在一起呢。
下面那個叫的好慘,會被打死嗎,怎么被打的那個還環(huán)住了上面這人,說什么好喜歡之類的鬼話。
不是都在叫這個人輕點,還在求饒嗎,怎么還貼得那樣緊,而且人類還不嘎。
小喪尸感到出離地憤怒,他覺得自己是被可惡的人類欺騙了,結果就在這時,腦海中卻突然浮現(xiàn)出了兩個字:交/配。
他們只是為了繁衍后代,所以才會做出這種行為,實際上根本不是在打架!
雩祈自然而然地就想到那個詞,立馬更加好奇地觀察起來了,他現(xiàn)在的眼神就像是人類觀察搬運食物的螞蟻一樣。
原本沉浸的倆人在釋放之后喘息,慢慢就覺得不對勁了。
躺在下方是個聲音輕細的男人,他遲疑著說:“李哥,我覺著好像有人在盯著我們看呢。”
被他稱為李哥的男人曖昧一笑:“是么,沒準也是羨慕我們來找刺激的,既然他們這么想看,那就讓他們看個夠吧。”
下面那個男人有些羞澀,但是卻不敢反抗,只是他心中隱隱還是有些不安。
在李哥還想繼續(xù)時,他忍不住四處張望了兩圈,然后就看見了一雙瞪得像銅鈴的眼睛。
也還不是讓他臉上露出恐懼神情最主要的原因,而是那雙一點黑色眼瞳,眼白占多的眼睛分明只會出現(xiàn)在喪尸身上!
男人叫出了聲,連帶著李哥都被他給嚇軟了。
“有、有喪尸。”男人剛指了指剛才那個位置,卻發(fā)現(xiàn)之前出現(xiàn)的眼睛已經(jīng)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才來這個地方不久,就已經(jīng)被不少人給注意到了的年輕俊美男人,他和他的同事們都非常中意的那個男人。
對方手里頭似乎……還拎著一個人?
撿到一只小喪尸(9)
簡以洵是之后才匆匆忙忙趕到的, 他在剛才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攔下。
幾乎是剛剛看著小喪尸走出帳篷,那個年輕的俊秀的男人就迫不及待地走了進來。
他穿的很單薄,上半身是一件只能遮住胸口的無袖背心, 白皙的肚皮露了出來, 下半身則只是一件堪堪遮住大腿根的短褲。
男人身上沾著露水, 哆哆嗦嗦, 身上還有一股用肥皂洗完澡的味道。
他露出羞澀的表情,面頰也很紅,不過簡以洵冷漠地分析對方多半是在外面待久了被凍成這樣的。
簡以洵不想理會這個男人,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 站起來就準備去找雩祈。
小喪尸出去有一會兒了, 他實在不放心。
在某些方面,那只小喪尸的感覺實在敏銳,有的時候靈敏得讓他都驚訝, 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外面的人類干了什么,又是不是在興沖沖地等著開飯。
沒想到他剛走出去兩步,袖口就被人抓住。
男人用矯揉做作的語氣同他說:“別走,哥。他能做的我都能做, 甚至我比他做得更好。”
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還伸手指了指:“這里,也很靈活哦。”
換成一般的男人就算勉勉強強,可能也會有所心動。
可是簡以洵不但沒有感覺, 還覺得惡心生厭, 他瞇起眼睛,氣勢全開, 從喪尸堆里走出來的,幾乎能殺人的血腥兇殘朝著男人涌來。
哪怕是他一句話都沒說, 男人就恐懼戰(zhàn)栗地放開了攥著他袖子的手,甚至身體還在微微發(fā)抖。
可是他眼中還是不甘心,手指都攥緊了,掌心一片血紅。
“收起你多余的小心思,你和他沒有可比性。”簡以洵仿佛背后長了眼睛,厲聲警告。
他微微側過頭,眼中殺意一閃而逝,男人頓時跌坐在地上,噤若寒蟬。
等簡以洵走了之后,他才敢大口大口地喘息——
剛才那一瞬間,他是真的感覺自己差點兒就要被殺死了!
……
簡以洵確實抓到了他出逃的小喪尸了,不過是在一種讓他臉上露出怪異神色、情不自禁盯著小喪尸臉上表情的場合下抓住的。
其實雩祈走的不遠,他幾乎是將自己的精神力一掃,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的蹤跡。
不過雩祈一直停在那一動不動,仿佛守株待兔的姿態(tài)還是引起了他的好奇。
簡以洵沒有打草驚蛇,慢慢地靠近小喪尸,發(fā)現(xiàn)對方正趴在地上偷看著什么,由于太聚精會神,看得都目不轉睛了,甚至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靠近!
他嘴角抽了抽,又有些好奇雩祈在看什么。
直到一陣不堪入耳的聲音飄蕩在空氣中,在昏暗的夜色下清晰又響亮,尤其是在野外這種環(huán)境中,就更加明顯時,簡以洵的臉黑了。
他怎么都想不到,以為是背地里來偷偷吃人的小喪尸,沒想到居然在看這種東西,還看得津津有味!
他氣血有些上涌,同時心情無比復雜,說不出心里在想些什么,惱火的他一下就把喪尸給提溜起來。
雩祈已經(jīng)察覺到了兩個交疊在一起的男人好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他的存在,但是現(xiàn)在跑又跑不掉,打還不一定能打贏,正在他心慌意亂該怎么辦時,就覺得一股子蠻力將他給抬了起來。
這下他就和一雙熟悉的眼睛大眼瞪小眼了。
首先浮現(xiàn)在雩祈心中的是安定,至少人類奴隸在手,其他人就奈他不得!
緊隨其后的就是一陣心虛,誰讓他在晚上偷偷摸摸狗狗祟祟地跑了出來,之前簡以洵已經(jīng)反反復復叮囑了他很多次不要晚上瞎出去溜達。
不過他又有些僥幸的情緒,自己又不是干了什么壞事,雖然確實想了但那不是還沒干么,簡以洵憑什么兇他。
想通之后的雩祈心情就更加膨脹了,挺著自己的小胸脯,理直氣壯地說:“是、他們先,勾引我的!”
兩個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男人正在慌不著路地穿著衣服,聽到雩祈這句話臉上還有些尷尬。
之前躺在地上的男人再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雩祈的眼睛又是正常人的眼睛了,也許之前只是夜黑風高,所以他才看錯了。
雩祈的臉蛋也美得驚人,他看了一眼都覺得有些晃神,也難怪那么強的人會把他放在身邊精心嬌養(yǎng)著。
美人只配強者擁有。
“你們先走吧。”簡以洵冷漠地瞥了一眼跟罰站似的兩個男人,目光又落回了雩祈身上。
二人如蒙大赦,立刻轉身離開。
沒了外人在場,簡以洵就把精神力給撤了,露出雩祈那雙獨屬于喪尸的眼睛。
月光清清涼涼,就像是一潑幽涼的水,烏云散去,簡以洵還能看到雩祈越來越理直氣壯的小臉。
也不知道他偷偷做了些什么心理建設,總之現(xiàn)在看他這表情都知道他這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心虛了。
“他們做自己的事情,你就一定要去看嗎,嗯?”簡以洵反問雩祈。
雩祈兇回去:“我好奇啊,人類,和我不同。”
簡以洵定定地看了他幾秒,直把雩祈看得脊背發(fā)涼,有點子害怕恐慌:“看、看什么,不許你看。”
小喪尸相當霸道。
簡以洵也不生氣,掐了一把他的臉,眸色幽深地說:“小祈,你真的不知道他們是在做什么嗎?”
雩祈瞅了瞅簡以洵的臉色,看不出來是喜是怒,可是篤定的口吻卻能讓他立刻反應過來,簡以洵多半是有了答案。
他低著頭,嘴撅了一下,小聲說:“知道,是交/配。”
這個詞堂而皇之說出來,簡以洵都僵了一下。
他微微扶額,有些無奈,手又癢了。
“知道還看?”簡以洵漫不經(jīng)心的目光微微有了變化,原本只是揉著雩祈臉蛋的手逐漸變了位置,輕輕撫摸上了他的嘴唇。
在雩祈呆滯的表情中,伸出幾根手指慢慢探進去。
喪尸的口腔是冷的,他們本來就是死亡后的產(chǎn)物,渾身冰冷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但是雩祈的嘴唇和舌頭卻是柔軟的,依然濕濕潤潤,只有虎牙是尖尖的,其他位置都是可可愛愛有點圓潤的鈍感。
雩祈沒能看出來簡以洵的眼神變化,他只是覺得自己挨了欺負,人類奴隸一直扒開他的嘴巴,肯定是在報復他!
他不能任由對方囂張下去,于是果斷地一口咬下泄憤,結果卻只是咬了個空。
包裹著一層精神力護盾的皮肉是雩祈這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從來都沒有自己為食物拼過命的小喪尸啃不動的,他甚至不能給簡以洵造成半點傷害。
“為什么對人類的交/配感興趣,是發(fā)情了嗎?”簡以洵的聲音也變得有些奇怪,調(diào)子微微上揚,夾雜著幾分古怪的情緒。
雩祈歪了歪腦袋,用不大的腦仁開始思考起這句話的意思。
喪尸會不會發(fā)情他不知道,但好像人類可以三百六十五天二十四個小時以及隨地都能發(fā)情。
“沒、發(fā)……唔?”雩祈剛想反駁簡以洵的話,結果嘴巴就被可惡的人類啃上了。
可惡的人類沒有給他絲毫爭辯的機會,冒冒失失莽莽撞撞地就親了上來,甚至還把可憐的小喪尸嘴巴給嗑痛了。
就算喪尸不會死,但也會痛。
別的同類可能不會畏懼這點小痛,但雩祈不一樣了,他哼哼唧唧,眼角還掛上了淚珠,甚至想去撓簡以洵兩爪子。
可惡的、人類奴隸!居然敢以下犯上,還沒有聽清楚他的話,他明明都快說出沒有發(fā)情了,但這個笨蛋還是聽不懂。
雩祈推拒著,舌頭痛痛的酸酸的,難道這個該死的人類奴隸是把他當成食物來嘬了嗎,他下一秒是不是會被簡以洵給啃了啊。
小喪尸神游天外地猜測著,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茫然,就算他也有能用來思考的大腦,但是現(xiàn)在也被弄得昏昏沉沉,亂七八糟。
他迫不得已倚靠在粗壯糙礪的樹干上面,細嫩的皮肉被蹭得微微有些發(fā)疼,眼角也有點水潤。
完蛋了,現(xiàn)在要反被人類吃了。
而壓在他身上的男人卻是截然不同的想法——簡以洵覺得自己是失了智,而他也確實精神都有點不正常了。
不然他怎么會在一時沖動之下對小喪尸做出這種事,還是在知道對方已經(jīng)明確了那方面的含義之后,所以一瞬間就不受克制了,跟個禽獸沒什么區(qū)別。
甚至腦海中還浮現(xiàn)了一系列骯臟齷齪的畫面。
明明剛才有一個大剌剌自薦席枕的人過來,他連看都不看一眼,情緒和身體一點波動都沒有。
簡以洵有時候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喪失了人類應有的某些欲望,這一刻才猛地發(fā)覺,原來不是他缺失了欲望,只是對人不對事。
現(xiàn)在攥著小喪尸冰冰涼涼的柔軟腕子,他居然舍不得放開一點。
最后還是發(fā)現(xiàn)動靜覺著不對勁的王猛鐵解救了可憐的雩祈。
在那雙眼睛詫異看過來時,簡以洵臉頰微微發(fā)燙,猛地松開了被親得暈暈乎乎的小喪尸,然后迎著對方復雜的眼神,果斷把小喪尸拉進了帳篷。
撿到一只小喪尸(10)
簡以洵當然不是要拉著小喪尸干什么壞事, 他都已經(jīng)反應過來自己之前的情緒實在是有點兒不理智,不過他也不算后悔。
坦然承認自己喜歡雩祈不是什么壞事,少年慕艾是人之常情。
唯一悲哀的就是他喜歡的不是什么正常人, 而是一只小喪尸, 完全無法確定對方會不會喜歡他, 又會不會生出喜歡這樣的情緒來。
他深呼吸一口氣, 決定不要這樣悲觀看待事情,轉而捏了捏雩祈的臉蛋,柔聲問:“小祈,你覺得剛才舒服嗎?”
被親懵了的小喪尸仰躺在睡袋里, 睜著一對滴溜溜的眼睛看著簡以洵, 顯然還沒從剛才氣勢洶洶的親吻中完全回神。
簡以洵覺得有點兒好笑,忍不住伸出手去掐了掐他軟嘟嘟的臉蛋。
雩祈這下反應過來,拍開簡以洵的臉, 下意識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眼神還有些懵懵懂懂,竟然還順著他的話點頭說:“有點、舒服。”
他這個時候還沒有學會說謊,當然是順從自己的本心, 有什么反應就說什么,一點都不帶隱瞞的,乖的要命。
簡以洵自己光是聽著,呼吸都粗沉了不少。
他覺得自己像是哄騙無知少男的壞人, 但是在雩祈睜著亮晶晶的眼睛, 跟他說一句還想再試試時,他覺得這個壞蛋也不是不可以做。
于是他又親了下去, 這一回做的比之前還要細致。
雩祈人被親得迷迷糊糊,頭昏眼花的。可是居然還沉迷其中了, 他的本意是想嘗試一下這種新奇的事情,畢竟那種過了電一樣渾身酥酥麻麻的感覺實在是太奇妙了,簡直讓小喪尸都難以拒絕。
他在噶掉成為喪尸之后,就很難再體驗人類那種敏銳的感官了,這一回很特殊,他自然會順從。
簡以洵絕對稱得上是一個有能耐的人,一回生二回熟,光是親吻都比第一次嫻熟了許多,再次舔舐啃咬下來,小喪尸覺得更加舒服。
但是他慢慢覺著有點兒不對勁了,簡以洵的手忽然慢騰騰地從衣擺下伸了進來,就算雩祈被親得眼冒淚水,腦袋發(fā)昏也能覺出幾分不妙來。
他抓著簡以洵的手,竭力想用威脅的目光看過去,但眸光依然柔弱迷茫,連勁都使不出多少。
“你、你想做什么?”雩祈好奇地問。
雖然直覺簡以洵現(xiàn)在想的,接下來要干的多半不是什么好事,但雩祈還是會忍不住問出口,并且也不是半點不能接受的。
簡以洵言簡意賅地回答:“交/配。”
雩祈面色微變,他想起了剛才自己偷偷摸摸在外面看到的場面,男人被壓在下面叫著,好像十分痛苦的樣子。
可他以不大的腦仁深深地思考著,如果真的是很痛苦難受的事,那為什么之前的男人會說很喜歡,而且還想要呢。
所以到底是什么體驗?
跟小喪尸相處了這么久,簡以洵也能通過他的行為舉止判斷出他的想法,基本上只要一個表情就能猜測得大差不離了。
他揉了一下雩祈的嘴唇,輕輕笑了聲:“比接吻舒服多了。”
單純的小喪尸信了,還主動邀請:“那你快點讓我舒服吧。”
理智氣壯的樣子都讓簡以洵發(fā)笑,他整個人往下,叼著不該叼的地方,碰著后腰下三寸的柔軟,含含糊糊地說:“好。”
……
…………
雩祈有點兒后悔了,怪不得剛開始那個男人會叫的那么慘,原來一開始是真的很疼,他都要以為是這個可惡的人類奴隸報復心切,所以才要對他干壞事了!
他眼淚汪汪,但還是沒有發(fā)出殺豬般的叫聲,只是奶貓般哼哼唧唧,嗚嗚咽咽個兩聲。
眼淚啪嗒啪嗒地往外掉,又被人用手指抹去,烏泱泱的眼睫就一簇一簇地黏在一起,可憐又可愛。
過了好半天才真的和簡以洵說的那樣舒服起來,但就是腰腿都好酸,而且在那個之后,他連腿都抬不起了。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這個人類奴隸就像是不知疲倦一樣,一點都不受影響,來了一回又一回,直接把雩祈累得夠嗆。
明明他還是喪尸呢,結果體能反而不如這個人類。
逼得小喪尸都開始反思懷疑人生了。
簡以洵當然很亢奮,這次旅途中的暫時停靠只是一個意外,所以小喪尸的開竅也是意外之喜。
原本他只是想撿只撒嬌解悶的寵物,沒想到卻是一個祖宗,之后這個祖宗再搖身一變,成了他的老婆。
他剛開始還差點被小喪尸撓一爪子,如果不是一直控制著精神系異能覆蓋在身上,說不準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小喪尸的同類了。
第二天一早,他頂著王猛鐵復雜的眼神,面不改色地給把雩祈給抱出來,又是哄又是親的,最后把小喪尸給抱進了越野車里,出來時臉上還有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他們距離出發(fā)的時間也不遠了,之后就可以直接出發(fā)去那個安全區(qū)。
簡以洵懶洋洋地問:“你要繼續(xù)跟我們一起走么?”
他臉上盡是饜足,也許是心情好,所以才愿意大發(fā)慈悲地問一問王猛鐵的意見,要是換了之前,他并不會在乎王猛鐵想要做什么。
說走就走,根本不會理會他。
王猛鐵確實是有些猶豫,簡以洵的強大是他看在眼中的,可變態(tài)程度也是不遑多讓,他對隊伍里的喪尸還是生著畏懼之心。
可是另一方面他也有顧慮——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在末世如果沒有強者庇護,不是進喪尸的嘴里,就是進了變異動植物的腹中。
就算是江邊這么好的地理位置,不愁吃喝,哪怕是普通人聚集在一起也不是不能活,但周遭都是陌生人,而且變數(shù)也太大了,所以他不敢賭。
于是王猛鐵咬咬牙,還是說:“簡哥,您要是不嫌棄,我當然還是跟著您走。”
簡以洵相當于只是來通知一聲,他點點頭:“好。”
如果不是一個廚子帶在身邊,在處理食材時能夠更讓小喪尸滿意的話,他不會再帶一個人在身邊。
早在之前,簡以洵就對雩祈的所有事都親力親為,更不要說在這之后了,他只會占有欲更強,更加把小喪尸照顧得十指不沾陽春水。
……
越野車還沒有開出一百米,江邊就出事了,這讓王猛鐵更加慶幸跟著簡以洵走這一點。
江邊出的并不是人禍,而是天災。
之前就有人疑惑,為什么像是江邊這種地高水低,土壤肥沃的地方變異動植物會那么少,簡直是將危險杜絕在了外面。
原來是因為江水里有個更加危險的大塊頭——巨型變異章魚。
正是巨型章魚的存在,才導致其他生物分分避之不及,誰都不敢肆無忌憚地生活在強大怪物的身邊,尤其是那些敏銳的動植物。
而人類顯然要遲鈍得多,也許是為了麻痹自己,也或許是根本沒發(fā)現(xiàn),所以并未將潛藏的危險當成一回事。
現(xiàn)在巨型章魚浮出江中,一對眼睛甚至可以媲美一輛卡車,堅韌粗大的觸手輕而易舉地就可以將十人才能合抱的樹木給攪碎。
不少人眼中都浮現(xiàn)出絕望的神色。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究竟該怎么樣才能存活下來。
很容易死路一條吧。
不少人哀嚎出聲,咒罵老天的,奮力抵抗的,還有絕望等死的,看得王猛鐵都目露不忍起來,可是他沒有任何能力,所以也幫不了這些人。
而有能耐的簡以洵也不一定能對付巨型章魚,危機之下人人自保都還來不及,怎么可能反過來犧牲自己保護別人呢。
王猛鐵只能痛苦地閉上眼睛,在無能為力之下,除了自欺欺人以外,也再也做不了任何事了。
“想吃、那個,大章魚。”
在充斥著巨型章魚摧毀這個小型聚落的喧嚷中,雩祈這道聲音很輕,甚至都不能引起別人的注意。
然而王猛鐵卻立馬睜開了眼睛,心底升起了渺茫的希望,說不定簡以洵就會因為這個可能性從而改變主意,去救一救那些可憐人呢?
但是他又知道,這個可能性其實并不大,因為那只巨型章魚他們光是看看都會戰(zhàn)栗的地步,更不要說出去打一架了。
就算簡以洵能力強大,但跟巨型章魚比起來,誰勝誰負還不一定。他看簡以洵并不慌亂的表情,猜測打可能是打的贏,但也許是有些吃力的。
就在王猛鐵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見簡以洵淡然的聲音:“好。”
他語氣是帶笑的,有著顯而易見對雩祈的溫柔和寵溺,仿佛別說只是吃外面那只巨型章魚,哪怕是給雩祈摘一顆星星下來都沒什么問題。
然后王猛鐵就看著,外面那只把人類逼得走投無路,就連這個聚落中最強的異能者對付起來都非常吃力,已經(jīng)開始和老鼠一樣狼狽逃竄,正張牙舞爪囂張無比的巨型章魚,甚至還沒能在簡以洵手里走過一遭。
外面陷入了一片死寂當中,是真真正正,毫不夸大的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雞一樣沉默,一句話都說不出,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撿到一只小喪尸(11)
簡以洵收回了手, 用眼神示意王猛鐵,后者呆愣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 慌慌忙忙地開始拿自己的菜刀開始肢解這只巨型章魚。
不出幾秒, 他就苦著臉說:“簡哥, 切不動。”
簡以洵還沒說話, 慢慢吞吞從車上挪下來的雩祈就憤怒地說:“要你何用!”
王猛鐵滿臉苦色,卻沒辦法反駁雩祈的話。
迎著眾人驚奇的目光,雩祈泰然自若地接受簡以洵的伺候,后者明明還是斬殺巨型章魚的強者, 此刻卻伏低做小, 還溫柔地輕哄著雩祈。
可是肢解不了巨型章魚仍然是個問題,簡以洵倒是切菜砍瓜一樣把巨型章魚的腦仁給挖掉了,還順道挖出了里面的晶核。
但是, 做菜的是王猛鐵,對方不給力的話,他這邊同樣麻煩。
就在場面一時有些僵持,還要接受眾人刺目火熱的目光, 簡以洵眉頭微微皺緊,打算親自動手時。
雩祈慢慢悠悠地晃了過去,他拿著那柄刀左看右看了兩下,突然握住章魚的觸手, 刀刃覆上, 再慢慢用力,那觸手竟是被直接切斷。
王猛鐵露出詫異的眼神, 不過一想到對方的真實身份——喪尸,又覺得并不奇怪了。
但他轉念一想也還是覺得不太對, 雩祈的柔弱是眾目睽睽,肉眼可見的,那么顯而易見,他的力氣甚至還沒自己這個人類大,那么對方究竟怎么把章魚切斷的?
他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在他有些費解時,之前那位實力強大,在江邊應該是也能說得上話的異能者已經(jīng)在驅(qū)散人群,讓他們各找各媽各回各家了。
異能者又不是傻子,當然看出了他們并不想被這么多人像是猴子一樣圍觀。
簡以洵走到了雩祈的身邊,立刻攥住他的手腕,阻攔了他想要把切下來的章魚條兒繼續(xù)往嘴里塞的舉動。
“你用這把刀再繼續(xù)試試。”簡以洵言簡意賅地吩咐王猛鐵。
后者聞言立刻便去拿著剛才雩祈碰過的刀切章魚,同樣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奧秘——
他眼神里流露出驚訝來,剛才用刀劈砍都紋絲不動,表皮宛如金剛不壞的銅皮鐵骨如同豆腐般被切下來,去掉皮之后,里面的肉就要軟得多,哪怕是普通的刀也很容易片開。
接下來就是王猛鐵操作的時候了,雩祈在一邊流著口水看。
章魚是非常新鮮的,而且肉質(zhì)飽滿,觸手靈活,死掉之后都還在輕微抽搐。王猛鐵趕緊將章魚清洗干凈,然后用特制的醬料腌制,讓章魚的肉質(zhì)更加鮮嫩多汁。
許多人光是看著就已經(jīng)在偷偷咽口水了,不過這只章魚是別人的,他們也就只能看不能吃,心里別提有多遺憾惋惜。
不過想到他們之前還在因為這條巨型章魚而逃命四躥,現(xiàn)在章魚卻成了別人餐盤上的一道美食,還是不免唏噓。
等巨型章魚腌制好了之后,王猛鐵就將章魚切成薄片,再淋上特制的醬料,吃起來就回味無窮了。
其實王猛鐵更擅長于做章魚燒,只不過那是以人類的口味而言吃起來美味,但喪尸可就不一定覺得好吃了,所以他必須一切以雩祈的口味為主。
小喪尸蹲在旁邊看得都要流口水了,簡以洵笑容微僵,實在是看不下去,直接把對方給拎進了越野車里,在他掙扎的時候,還柔聲細語地哄著:“別急,等他一會兒做好了就會拿過來的。”
雩祈一想也是這樣,他倒是不緊不慢地把簡以洵給自己的晶核放在掌心中把玩。
從巨型章魚腦子里面挖出來的晶核遍體生紅,就像是石榴色,瑩亮剔透的色澤仿佛能滴入人的心間,見之便覺得怦然心動,不能免俗。
不過這種如同寶石一般的晶核對雩祈來說就只能算得上是玩具,根本不值一提,他懶洋洋地打著呵欠,像是貓一樣匍匐在車上,手還撥動著前面養(yǎng)的綠植。
他目光盯著前方正在和異能者交談的簡以洵。
喪尸的耳力敏銳,只要有風吹草動就能立刻被他們發(fā)覺,更不要說兩人站得這樣近地交談,一點也沒有要顧及別人的意思。
“……我們的目的地是安全區(qū),并不會在這里停留。”簡以洵態(tài)度強硬且堅定地拒絕了對方的邀請,姿態(tài)冷淡,沒什么回旋的余地。
他拒絕之后,對方就只好作罷,他又不能強逼著簡以洵留下來吧。
且不說強扭的瓜甜不甜,就算甜,他也沒這個能耐啊。
“那頭章魚我們吃不完,剩下的就留給你們吧。”簡以洵淡聲說。
其實也不是完全吃不了,畢竟剩下的還可以放在他的空間里面。但那實在很沒必要,因為雩祈是很容易對一種肉生膩的。
如果他們一直以來都吃章魚的話,脾氣大的小喪尸不僅不會接受,而且還會質(zhì)問他們是不是太過廢物了。
應付小喪尸還不如去找另外的肉。
異能者又對他們再三道謝。
簡以洵頷首,冷淡接受他的謝意。
之后王猛鐵就帶著處理好的生章魚片上車,雩祈吃完之后總算不惦記他的大章魚了。
他們順理成章地離開這個地方,一路朝著簡以洵上一世記憶中的安全區(qū)進發(fā)。
總算遠離了原始森林一般的郊外,城市里面的路途都充滿著人工的痕跡,沿路好走了不少。他們一路都前進得很快,就算路上偶爾遇見一兩個喪尸也不礙事,簡以洵隨手就可以解決。
不過在殺掉這些喪尸之前,他還是先試驗了一下。
之前雩祈握過刀之后,那柄刀就變得非常鋒利,這件事讓簡以洵一直耿耿于懷,他并不知道這件事對雩祈而言究竟是好是壞。
小喪尸是沒有什么異能的,他疑心那很有可能就是對方的異能。
不過目前一切都還僅僅只是他的猜測,事實究竟如何還是要試了才知道。
到處都是血腥味和腐爛氣味的城區(qū)映入兩人一喪尸的眼簾,城市一片死寂空蕩,讓人疑心這里似乎就只剩下了自己。
不管是誰第一時間進入這樣的城鎮(zhèn),內(nèi)心都會涌現(xiàn)出一片荒蕪和悲哀,懷疑這個世界已經(jīng)被喪尸占據(jù)了,哪怕是簡以洵也不能例外。
唯一大大咧咧樂樂呵呵的恐怕就是和他們連種類都不相同的雩祈了吧,小喪尸完全感覺不到任何壓迫,還在輕輕地哼著歌。
他沒有任何人類時的記憶,卻又能輕而易舉地從口中哼出關于人類的歌曲,還哼得挺高興。
幾分鐘之后,他們經(jīng)過一家商場,被汽車聲音吸引的喪尸們成堆地涌出來,迫不及待地追在他們身后跑,就像是一群群小鴨子似的。
有的喪尸甚至缺胳膊少腿兒,卻仍然倔強地黏在車子后面,看得雩祈是格外亢奮激動。
反正都是他的同類,他當然不可能覺得害怕?lián)模吼吼幾聲吸引那些喪尸們的注意。
簡以洵:“……”
王猛鐵:“……”
簡以洵算是最了解雩祈的人,在這個時候突然開口:“如果我們不現(xiàn)在就快點離開這里的話,那些喪尸追上來還很有可能會損壞這輛車,以后我們?nèi)ツ木鸵績蓷l腿走了。”
王猛鐵啊了一聲,看見簡以洵的目光,才反應過來這句話并不是跟他講的。
雩祈小臉立刻就皺了起來,剛才還樂呵著呢,現(xiàn)在就不樂意了。
一直走路的辛苦程度不用說,雩祈光是看著身后那些同類拖著在地上摩擦得血肉模糊的雙腿都滿臉嫌棄。
小喪尸一直以來都是被嬌養(yǎng)著的,走哪都有簡以洵抱著背著,身上也洗得香噴噴,幾乎是從來沒受過什么勞累。
一想到之后就要他難受了,他就一臉地不樂意,爪子拍在方向盤上,命令簡以洵:“那你、快點開。”
他不是說話結巴,只是有點兒緩慢,類似于背書時背得磕磕巴巴,下一句要想半天才能接得上下一句話。
如果是說得熟練之后,那句話就能完整流暢地說出來。
簡以洵聞言加速,看著后面緊追不舍的速度型喪尸,無奈道:“這就是車子最快的速度了,可是依然比不過你后面的那些喪尸們。”
雩祈眉頭一皺,直覺事情不簡單,簡以洵在他的印象中幾乎是萬能的,不可能辦不好這點小事。
可他看著男人臉上的苦惱,又看不出來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于是也開始不爽起來。
“你加速,能行的。”雩祈添了這樣一句。
他有種感覺,只要簡以洵一門心思往前開,他們就能夠甩脫后面那些討厭的同類。
只是這么想著,他手放了上去,也沒有注意簡以洵這個狡詐人類輕輕上揚的唇角。
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雩祈的手放上去之后,那輛越野車竟然真的以一種飛越的速度沖了出去,甚至都能和懸浮的高鐵有的一拼。
簡以洵突然就明白過來:“是強化系。”
所以雩祈的能力就是強化各種物體,不管是什么什么物體到了他手中就會比之前厲害百倍。
趕在車子快要在劇烈的沖擊和空氣的摩擦之下破爛前,簡以洵趕緊制止了雩祈要繼續(xù)的動作。
撿到一只小喪尸(12)
雩祈聽話地收住了手, 他也不希望他們的車輛就此報廢。
后面那些喪尸也果然被他們遠遠地甩脫,他們一顆心落回了肚子里。
雩祈轉過腦袋,盯著簡以洵看。
后者福至心靈, 點頭說:“沒錯, 你剛剛用出來的就是強化系異能, 可以把世界上許多物品都強化起來, 是一項非常厲害的異能。”
小喪尸是越聽越膨脹,胸脯不自覺地挺高,他臉上的表情還挺得意,下巴還不自覺往上揚了揚。
雩祈歪頭, 興致勃勃地說:“強化, 人類!”
不等簡以洵說話,他就撲過去,爪子搭在簡以洵的手臂上, 語調(diào)微微上揚:“試一試。”
可惜不知道是雩祈能力不夠還是他的異能只能用在物體上面,總之人類是無法得到強化的。
他們還有動植物試過,似乎活物都不行。
雩祈有點兒嫌棄,嘴巴微撅, 顯然是對自己擁有的異能不太滿意。
可王猛鐵卻一臉的羨慕,不管異能是不是雞肋,起碼也是一項異能啊。
這年頭喪尸都生出了各種異能,而他們這些普通人卻還在死亡線上掙扎, 求生難度直接翻個幾百倍。
雩祈也沒糾結那么多, 他本來就不是樂意想東想西的性子,對異能的好奇大過嫌棄, 溜溜達達地開始四處試驗自己的異能去了。
他一下強化武器和裝備,讓王猛鐵這樣的普通人戰(zhàn)斗中都能更加勇猛無敵, 一下強化菜刀的合金材料,使其更加堅固鋒利,在處理食物時就更加輕易了。
雩祈的腦瓜子其實還挺聰明的,他仔細一思考,強化的方向不只有外表的僵硬,還可以讓他們蓋的被子枕頭更加柔軟,吃的食物更加美味。
“想,強化人類。”雩祈小臉嚴肅地說。
簡以洵有些好奇地問:“為什么?”
人類變強對小喪尸能有什么好處,雩祈為什么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直覺告知簡以洵,雩祈想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兒。
雩祈磕磕巴巴地說:“讓你快點,晚上不屁股痛。”
說著的時候還瞪了簡以洵一眼,背后藏著的意思也是顯而易見了。
簡以洵腦子轉了一圈才反應過來雩祈話里的意思,他先是臉一黑,接著哭笑不得地捏了一把他的臉:“你還真是的,我晚上輕點就是了,太快了顯得我多無能啊。”
“何況,快也不一定能讓你覺得舒服啊。”簡以洵最后還添上一句,“如果你掌握不好強化的方向,反而在另外的地方強化了呢?”
光是他自己這樣分析,都覺得心跳倏地加快。
他也不是不能這樣做,小喪尸現(xiàn)在笨笨的,之后也不一定會有多聰明。
手指在大腿上輕點兩下,他腦子轉了幾個彎,已經(jīng)開始思考起如何哄著雩祈真的嘗試一遍了,就算在之后被踢下床他也能接受。
雩祈眉頭微微皺起,從覺得從背后升起了一陣涼意,他瞇起眼睛看著簡以洵,總覺得對方是在打什么壞主意。
兩人一喪尸邊走邊停,竟也很快就到了簡以洵記憶中安全區(qū)的位置。
安全區(qū)坐落在依山傍水的地方,但又遠離了群山,以免發(fā)生泥石流到時候跑都跑不掉。附近就是可以隨時取用的水,雖說末世來了,水卻沒被污染多少,但是人們還是要比之前謹慎得多。
安全區(qū)的圍墻高大而堅固,是由土系異能和植物系異能互補而搭建出來的,圍墻的表面覆蓋著密密麻麻的藤蔓,它們在關鍵時刻還能活過來,纏繞在敵人身上,從而將敵人消滅干凈。
安全區(qū)的四周還有警報和防御設施,巡邏的人都是精神系異能者,對人類的防范倒是其次,就怕喪尸到來,讓他們防不勝防。
不論是從外觀還是從異能者的素質(zhì)來看,這座安全區(qū)似乎都無可指摘,簡直強大到讓人神往敬佩的地步。
只有簡以洵知道,在喪尸攻城的時候,這樣看上去強大的陣容,卻連一個小時都沒有堅持住,幾乎全員覆滅。
簡以洵已經(jīng)喪失了應有的同情心,經(jīng)歷過前世的背叛和打擊,還很清楚這座安全區(qū)本質(zhì)的他,對這里就更沒什么同情心了。
收起回憶之后,本來沒想要進這里的簡以洵突然目光一凝,神色變得有些恐怖。
就連在一邊的王猛鐵都感覺到了他身上的寒意,心臟收縮,瞬間嚇得跟只小雞崽子一樣不敢說話,戰(zhàn)戰(zhàn)栗栗地縮在旁邊。
雩祈一臉疑問:“怎么了?”
身為喪尸,他當然會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人類的感受,不免有些好奇,基本上對什么都提不起動力和興趣的簡以洵怎么突然波動那么大。
他摩拳擦掌,決心這次可要好好鉆研鉆研,汲取經(jīng)驗讓簡以洵從此不敢對他放肆。
末世充滿著變數(shù),而且他們國家地域遼闊,簡以洵本來認為他們不會再有相遇的機會,卻沒想到一切就是這樣荒謬。
虛偽又卑劣的那群人居然全被他給碰上了!
簡以洵冷笑,前世和這輩子已經(jīng)結仇的那些人都給他碰上了,這樣的運氣誰能不說一句是老天眷顧呢。
“碰上了幾個討人厭的螞蚱而已。”簡以洵說,“不過他們很快也掙扎不了多久了。”
雩祈目力極好,看了一眼那邊宛如螞蟻一般搬運著食物從外面進入安全區(qū)的人類,深以為然:“他們確實不怎么樣,還不如我呢。”
一旁待著的王猛鐵覺得心里頭就像是被戳了一箭,不過他也沒有任何反駁的余地,只能默默縮小自己的存在。
“走吧,去看看這個安全區(qū),見識一下那些人如今過得怎么樣吧。”
簡以洵口中的反話顯而易見,光是掃上一眼他都能知道那群人現(xiàn)在過得有多么痛苦。
普通人在異能者林立的安全區(qū)地位能有多高?何況這還不是官方組建的安全區(qū),其中的秩序和階級狀況那就可想而知了。
于是簡以洵帶著雩祈和王猛鐵大搖大擺地進了安全區(qū),在外巡檢的人立刻就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身影,然后例行盤問。
在得知雩祈和簡以洵都是異能者時,他們顯然客氣不少。
只不過雩祈臉上戴著的墨鏡還是讓人有些狐疑,雖然光是看雩祈漂亮的外表都知道他應該不是喪尸之類的生物,但在末世的連番危機下,還是讓這群人不敢輕舉妄動。
在這些人的要求下,雩祈不情不愿地摘下了臉上的墨鏡,瞪了好幾個人一眼,有的人光是被他看著,就覺得一陣面紅心跳,骨頭都先酥了一半。
可是想想他身為異能者的身份,還有簡以洵在旁邊虎視眈眈,幾乎把威脅寫在臉上的表情,這些人就像是被一潑冷水澆了個透心涼,一下就冷靜下來了。
在不清楚雙方實力之前,不必要的沖突當然是能省則省,這是末世教會他們最深刻的道理。
安全區(qū)這段時間也不是沒有人進來投奔過,不過都是狼狽凄慘,灰頭土臉地套過來,見到安全區(qū)都要嚎啕大哭的。
很少有像是雩祈等人這樣干凈整潔,身邊跟著個普通人還這樣從容不迫的。
他們從入口進來的時候都接受了許多雙眼睛的打量,憑借著晶核拿到了獨棟小別墅居住權的簡以洵自然也進入了熟人的眼中。
安全區(qū)的階級劃分到了很嚴重的地步,異能者的地位崇高,弱肉強食到了恐怖的境地。即便這里是以前的別墅區(qū),也只有異能者才能居住在那些地方,其他普通人大部分都是蜷縮在破破爛爛的帳篷里面,或者是依靠土系異能者臨時搭建出來擁擠又逼仄的樓房里面。
生活完全是天差地別,忍受不了的早就逃亡了,剩下還留在這里的,都是已經(jīng)適應并且默默維持著這里秩序的人。
簡以洵和他的仇人們不期而遇,雙方的目光理所當然地在空中交匯,那一刻,時間都仿佛凝固了。
他們看著簡以洵,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還有些躲閃和心虛,說道:“簡以洵……沒想到你還活著,運氣真好。”
其實他們想的更羨慕,沒想到簡以洵不單單活下來,還有了異能,說不定以后就要踩在他們頭上了。
簡以洵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幾個人,冷漠地說:“命大而已。”
他瞥見了仇人們眼神充滿的不甘與恐懼,心底除了冷漠之后就是一陣反胃,這群人既害怕他報復他們,又貪婪地羨慕著他身上的異能。
“既然是朋友,那你……”男人口中的話還沒能說完,在簡以洵充滿著殺意的視線下已經(jīng)說不出了。
他恍然發(fā)覺,簡以洵早就不是末世以前的老好人了,對方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揮散不去的寒意和戾氣,絕對不可能像是之前那樣好說話了。
他們哆哆嗦嗦,道德綁架之類的話瞬間就堵在了喉嚨里面。
雩祈憐憫地看了這些人一眼,以簡以洵這個老是記仇的家伙可惡的本性,討厭的人在對方手中都活不過幾天,更別說是對待懷揣著恨意的人了,恐怕在死前還要遭受一番精神和肉/體上的折磨。
不得不說,幾天下來的相觸不但是簡以洵相當了解他的小喪尸,對方也對他的本性了如指掌。
撿到一只小喪尸(13)
除了上一次的江邊, 這還是第一回雩祈這么深入地接觸人類聚集的地方,還是特有的安全區(qū)。
如果不是簡以洵的精神系異能,他在人類生存之處就是被喊打喊殺的存在。
他心里也清楚, 并且在吸收越來越多的晶核, 腦中愈發(fā)清明之后, 就更加深刻地領會到這一點。
是以小喪尸越聰明, 對待簡以洵就越溫柔,簡直讓后者受寵若驚,然后……
人類果然還是不能慣著,剛把簡以洵從床上踹下去的雩祈冷漠地想著, 他的腰現(xiàn)在都酸酸的, 屁股痛痛的,那個狗男人簡直是禽獸!
蹬鼻子上臉摸簡以洵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乖覺地拿著枕頭去另外一個房間睡了, 他不敢再停留下來礙雩祈的眼。
原本遇見仇人的負面情緒在跟小喪尸的相處之后都煙消云散,簡以洵現(xiàn)在實力強大,要是想解決仇人們也只是動動手指的事,他委實沒必要跟那些人置氣。
不過讓他完全不屑一顧是不可能的, 讓仇人過上好日子本就不是他的作風。
住進安全區(qū)的第一天,簡以洵就一改以前低調(diào)的作風,帶著雩祈去了普通的居民生活區(qū)。
這里同樣有一條商業(yè)街道,并且由于多數(shù)都是普通人, 所以在城市中異能者不愿意費勁去拿的東西, 他們都拿了一堆,就是抱著試試看的僥幸想法, 也許有人會購買他們的東西。
從金銀珠寶到價值不菲的衣服,再到各種小動物, 如果不是周遭凌亂的場面和眾人麻木的眼神,幾乎都要和末世前差不多了。
簡以洵沒什么過剩的同情心,他拉著雩祈,使用晶核兌換的卡片在這里購買東西,其實也能用食物交換。畢竟卡片給予這些攤主之后,他們最后也是要去安全區(qū)那里兌換食物的。
依靠這種方式,秩序也勉勉強強建立起來了,只不過危險還是一觸即發(fā)。
實力超絕的異能者本來就不想保護供養(yǎng)這群普通人,而普通人也認為自己一沒偷二沒搶,還在努力建設安全區(qū),卻要遭受不公平對待而憤怒。
即便是沒有喪尸攻城,這座安全區(qū)早晚有一天也會覆滅。
簡以洵本就打算冷眼看著。
他今天帶著小喪尸大肆購買普通人這邊收集來的一些許多人認為無用的物品,明明喪尸應該是最堅韌的不過的生物,可惜雩祈的皮肉嬌嫩,穿的衣服質(zhì)量和布料都要頂絕。
末世以前還好說,現(xiàn)在搜集起來可不容易,也是因著他們沿途過來都沒見到任何超市和大型商場,現(xiàn)在進了城市,倒是見到許多普通人搜集之后的衣服。
簡以洵大手一揮,直接給雩祈買下,驚得老板都喜笑顏開——這可真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其他老板用嫉妒的眼神盯著他看時,沒想到男人旁邊跟著的青年幾乎對每樣物品都感興趣,幾乎雨露均沾,讓這些人簡直開創(chuàng)了最大的收獲。
……
雩祈等人大肆買買買時,自然也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之前簡以洵的仇人不算,他們原本就眼紅簡以洵如今的境遇,只恨怎么有異能的人怎么不是他們,明明大家的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人,憑什么差距這么大。
再來就是后悔,痛苦地想著為什么當初要扔下簡以洵,如果不是行差踏錯了一寸,他們現(xiàn)在也不至于落得如今這個地步。
嫉妒和悔恨猶如毒液一般侵蝕他們的心臟,每每看一眼,光是聽見別人宣揚簡以洵的消息時,心里的不舒服就更多一分。
一開始這些人還能維持著表面的笑容,到了后面連僵硬的微笑都維持不住,聽見看見這些消息就冷著臉,活像別人過得好跟殺了他全家似的。
這些簡以洵都一一收入眼中,并且眼底還有戲謔諷刺的笑意,精神上的痛苦還是其次,之后才能算得上是讓他們后悔出生在世上的……
雩祈下巴擱在簡以洵的肩膀上,小聲說:“好像有人在盯著我們。”
他的感覺敏銳,所以在注意到暗中的視線時,第一時間就告訴了簡以洵。
后者并不在意,淡笑一聲:“不用在意,反正我們在安全區(qū)也待不了多久了。”
那些人并不知道他的精神系異能是多少級,只是按照普遍的思路,按平均推測大概也就是兩三級,更強一點則是四級,再往上就不太可能了。
他們或許是認為簡以洵發(fā)現(xiàn)不了暗中監(jiān)視的行為,實際上他早就注意到了這些人。
“按照這些人的想法,就算心存陰謀詭計,也肯定要蟄伏一兩天,試探出我們的能耐究竟怎么樣才會動手。”簡以洵解釋,“可是他們已經(jīng)有等一兩天的機會嗎?”
雩祈恍然大悟:“我感受到了同類的蠢蠢欲動,他們好像很鼓噪,而且還發(fā)現(xiàn)了這個人類居住的地方。”
簡以洵有點擔憂:“你有沒有受什么影響。”
雩祈驕傲挺胸:“我才沒有,同類弱!”
他說話還是有點顛三倒四語無倫次,但是相比較第一次說話時不知道好了多少,總之現(xiàn)在跟簡以洵交流起來也如常了。
簡以洵和雩祈只是隨口交談著,他們卻沒想到喪尸攻城的到來比想象中要快多了。
傍晚王猛鐵是被一陣尖銳刺耳的警鈴給吵醒的,他心臟極速地跳動著,差點喘不上氣來,睜開眼之后就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然而看見簡以洵和雩祈安定的模樣時,他原本七上八下的心又立刻平靜下來,好像只要有他們在,一切危險都不值得恐懼了。
安全區(qū)確實嚴陣以待著,在夜幕降臨之后,喪尸的咆哮聲仿佛地獄的挽歌,在城市的廢墟中回蕩。澆澆地,一大波一大波的喪尸烏泱泱地涌來,就像是起伏不斷的黑色潮水。
守在城墻上的精神系異能者還以為自己是眼花了,可是他的精神力異能總不會是假的。
意識到了鋪天蓋地過來的東西是什么之后,他臉色一白,血色直接褪去,他腿都嚇軟了,費勁千辛萬苦才向整個安全區(qū)示警。
與此同時,簡以洵和雩祈也都站在城墻上,靜靜地凝視著遠方涌動的喪尸群。
喪尸攻城不知道還有多久,但是已經(jīng)有不少人在思忖著逃跑的事了。
從睡夢中醒過來的人們臉上寫滿了恐懼與不安,等他們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之后,更是連起身的勇氣都沒有了。土系異能者和植物系異能者還在緊張地忙碌著,拼命地加固防御工事,準備迎接喪尸攻城的侵襲。
喪尸們很快潮水般涌來,它們的目光呆滯,但動作卻異常迅猛,很快就撓破城墻的防御,踩著自己同類的尸體慢慢攀爬上來。
安全區(qū)的人們竭力抵抗,但喪尸的數(shù)量卻多得驚人,很快就有一些人被喪尸的利爪撕裂,倒在了血泊之中。難聞的血腥味縈繞在空氣中,不少人聞到這些氣味,幾乎面如金紙,但是這些味道卻大大刺激了喪尸們的行動。
想要逃出去的人也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用盡全身力氣劈向喪尸的頭顱,血漿四濺,頭顱滾落在地,他們卻沒心思再去惦記喪尸腦袋里的晶核了。
好不容易解決了一批喪尸,但更多的喪尸仍然不斷涌來,簡直看不見盡頭。
但是簡以洵的那群仇人們卻僥幸地從喪尸的包圍圈里逃了出來,運氣好得連雩祈都驚訝。
他差不多已經(jīng)了解簡以洵和仇人們的故事,戳了戳對方的腰,慫恿道:“不能讓他們跑了。”
簡以洵看著暗中使壞的小喪尸,笑出聲:“他們跑不掉的。”
雩祈有些疑惑時,就突然知道為什么簡以洵要這么說了,因為他感受到了同類的氣息,而且還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同類,實力也不容小覷。
看來對方就是這次喪尸攻城的罪魁禍首了,怪不得簡以洵都不在意他們,遇見最強的那個喪尸連跑都跑不掉,其他地方好歹還有逃脫的可能。
雩祈覺得這還不夠,他直接拉著簡以洵過去,正好撞見他們落入自己同類手中的一幕。
同類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存在,眼中是明顯的忌憚,下手也停頓住了。
這幾個人顯然是發(fā)現(xiàn)了活命的可能性,激動地說:“簡以洵,看在我們都是同類的份上,救救我們!求求你!”
他們表現(xiàn)得可憐兮兮,一看就是在博同情。
簡以洵懶洋洋地掀起眼皮子,冷笑著說:“這個時候把我當同類?”
雩祈本來就是到這里找樂子的,才不耐煩在這里聽他們的嘴炮,而且他這個同類也有些焦躁,隱隱有放跑這些人逃命的行為。
這哪能行呢!
雩祈急急地說:“你倒是動手啊,我們只是來看戲的,你別說自己連人類都對付不了,廢物!”
這只喪尸眼中出現(xiàn)了明顯的疑惑,它盯著雩祈看了半天,卻聽懂了最后一個詞,瞬間勃然大怒。
手底下的人類就成了它的出氣筒,在簡以洵的仇人指責雩祈背叛人類,禽獸不如時,他摘掉了自己的墨鏡。
這幾人的叫聲戛然而止,死都不能瞑目。
撿到一只小喪尸(完)
仇人輕描淡寫地就被解決了, 還是在小喪尸的慫恿下。
簡以洵微微側過頭,看著雩祈得意仰著下巴,興高采烈的樣子就不由失笑。
既然如此, 那么他們就可以直接將眼前的喪尸給解決了, 他可從來沒有忘記自己一開始的目的。
這只喪尸目前還沒有展現(xiàn)出它的異能, 簡以洵猜測應該是和他差不多的精神系異能, 所以才能操控那么多只喪尸前來攻城,危險程度可見一斑。
但喪尸到底敵不過簡以洵身經(jīng)百戰(zhàn),等級也比它高,不出所料地敗在了簡以洵的手下, 還被迫貢獻出了自己的晶核。
雩祈再一次見識到了簡以洵的兇殘, 他瞇起眼睛,開始思考自己要不要稍微收斂一點時,就見對方轉過頭來, 對他粲然一笑。
笑容陽光,看起來也不像是會對他動手的樣子。
“你要這個晶核嗎,小祈?”簡以洵問。
態(tài)度也還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雩祈放心了許多,他在搖搖頭:“你用, 我不要。”
聰明的小腦瓜子運轉著,只要簡以洵使用了這塊晶核,就能變得比現(xiàn)在更強了,保護他的能力也大大提升。
何況他最近也不愛吸收晶核了, 炫到嘴里的肉才是他的新寵。
雩祈這樣大方, 簡以洵也不會跟他客氣,吸收完晶核之后, 就收拾收拾準備離開。
安全區(qū)并未完全覆滅,沒了那只精神系喪尸之后, 這些喪尸就無法組織起來共同攻城,也不會再有源源不斷的喪尸趕過來。
只要憋著一口氣,穩(wěn)住陣腳,也還是能從喪尸中找出一條生路來的。
三人遠遠地看了一眼慘烈的戰(zhàn)場,簡以洵思考著晶核的重要性,倒是出手殺了不少有異能的喪尸。
盡管他是為了喪尸腦仁里的晶核,跟救人搭不上關系,卻大大地緩解了安全區(qū)幸存者對付喪尸的壓力。
一直到黎明,這場駭人聽聞,讓無數(shù)人都陷入絕望之中的喪尸攻城才徹底結束。
最后一只喪尸腦袋骨碌碌地滾落在地,腥臭的血液濺得滿地都是,有的喪尸殘肢仍然在抽搐著。
簡以洵沒有留下來浪費時間,看了一眼就收拾收拾東西,開上了越野車離開。
雩祈和簡以洵因為收獲頗豐,心情還算愉快,只有王猛鐵一個人心情比較沉重。
來的時候?qū)Π踩珔^(qū)信心滿滿,原以為可以在這里停留很長時間,卻抵不過一夕喪尸攻城,直接當場覆滅。
那么現(xiàn)在究竟還有哪里是安全的?
比起他的絕望,雩祈已經(jīng)開始和簡以洵商量好了去哪里玩。
他們兩個就仿佛不是身處末世一般,還悠閑自在,一點都沒有王猛鐵身上的憂愁和寂寥。
雩祈還轉過頭來笑嘻嘻地對他說:“你現(xiàn)在擔心那么多,沒用!”
“你又不是救世主。”
好好好,一句話直接戳在了王猛鐵的心臟上面,把他給直接干沉默了。
他突然就發(fā)覺自己剛才糾結了半天的事情簡直一文不值,在雩祈面前就跟個傻子差不多。
能力有多大,責任才有多大。
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操心那么多有什么用,看來還是吃的太飽了,所以才有閑心想東想西。
雩祈剛才只是隨口一說,其實對王猛鐵這個人類并不怎么關心,完全不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給對方熬了一碗心靈雞湯。
他們下一步選擇的是去海邊,之后再去首都看看。
不論怎么說,首都的實力和安全區(qū)都不是一般安全區(qū)能夠企及的,說不準在意想不到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有了能夠應對末世的突破性成果也說不定。
簡以洵想的并不多,他只是希望小喪尸能完完整整地陪在他身邊而已。
現(xiàn)在看似是雩祈離不開他,還需要他來養(yǎng),實際上是他離不開雩祈,他完全不敢想象沒有雩祈的日子是怎么樣的。
或許從第一眼開始,就注定了他要跟雩祈糾纏的結局了吧。
王猛鐵就是個掛件一樣的存在,無法對他們的行動提出任何置喙,也只能乖乖跟在他們身后,十分地老實。
海邊的危險也是意想不到的,這里地廣人稀,喪尸倒是沒有內(nèi)陸那樣成堆扎片,可是因為海洋被污染,所以從里面爬出來的海洋生物都可以給人致命一擊。
據(jù)說隔壁島國最先遭到的不是喪尸的攻擊,反倒是那些從海洋中爬出來的各種奇形怪狀生物給予他們的致命打擊是最大的。
雩祈他們剛抵達海邊,就在以往金黃柔軟的沙灘上看見了不少從深海中爬出來的生物。
它們之所以能夠從海洋里面爬出來,就是因為脫離了水的限制。已經(jīng)離不開海洋是因為無法在空氣中呼吸存活,現(xiàn)在則沒有了這個困境。
末世改變的實在是太大了。
雩祈興致勃勃,還饒有興趣地走近了去看,簡以洵自然是陪著他一起。
王猛鐵光是看了一眼那些形態(tài)各異的海洋生物都覺得窒息,不僅僅只是眼睛受到了沖擊,精神上的壓力也非常之高,他看一眼就覺得精神受到了污染。
皮膚松弛,像是氣球一樣的魚張開自己的嘴,露出里面宛如鯊魚牙一樣的森森利齒。還有外形深似蜈蚣的生物,不久有著多條細長觸手,還有像螃蟹一樣的身體。同樣,有著透明的身體和細長的觸手的水母也爬上了岸。
那些水母在海洋深處能夠發(fā)光,現(xiàn)如今到了外面也同樣能用自己的身體發(fā)光。
王猛鐵認為這是其中最可愛嬌小的生物時,結果就看見它們在捕獵時直接用細長的觸手注入能夠使獵物麻痹的毒素,之后蘑菇狀的松軟傘面張開,露出里面細細小小,密密麻麻的牙齒,然后開始啃噬起獵物。
不一會兒獵物就露出了森森白骨,看得王猛鐵頭皮發(fā)麻。
果然,在末世的時候不要指望任何生物是可愛的!以前被人們當成寵物一樣愛護的貓咪現(xiàn)在都有老虎那么大,一口就能啃掉一個人的頭!
海洋生物多種多樣,他們甚至還在其中看到了鮫人!
雩祈在里面倒是玩得開心,反正簡以洵實力強,這些被外人避之不及的恐怖深海巨物,在他手中甚至還過不了一輪。
他們倆狼狽為奸,幾乎把海洋生物都給霍霍了一輪,逼得不少深海巨物看見他們都躲著走,最后甚至還直接跳回了海洋里面。
雩祈還不覺得有什么,只是王猛鐵被他這個操作給驚住了,嘴角都一抽一抽的。
剛才他還在畏懼這些神奇的生物,沒想到轉瞬之間它們就成為了雩祈的玩具,還達成了深海巨物の畏懼這一成就。
雩祈禍害了海洋生物一兩天就覺得沒勁了,這些生物大同小異,而且還不會講話,更不能吃,最后還都一個接一個撲通撲通地跳入海中,還不能把他們都釣上來。
“去,下一個地方。”這里玩夠了,他們就該回人類生活的世界去看看了。
而且雩祈在之前也被簡以洵給說服了,他們確實要去看看現(xiàn)如今人類的科技水平怎么樣了,這關乎著他在之后能不能活下來。
……
他們從海邊過去,光是開車都要好幾天,更別說現(xiàn)在的道路并不像是以前那么通暢,天災和喪尸導致道路有不少都被破壞,還無人維修,所以他們抵達首都已經(jīng)是半個月之后的事情了。
沿途他們也見識了不少人類和各種喪尸以及變異動植物斗智斗勇的情況,有人類占上風的,也有后者鰲頭獨占的,眾生百態(tài),看得人心情非常復雜。
雩祈對此還沒覺得有什么,最關鍵的還是首都這邊的消息。
雖說他們這邊已經(jīng)開始重建安全區(qū)和秩序,正在竭力抵抗喪尸的侵擾,而且還在控制著養(yǎng)殖和種植大業(yè),在這種時候也不忘了以農(nóng)為本。
但要真的完全解決末世還做不到,也許要很久的研究,也許只要一個契機就結束末世,總之人類已經(jīng)看到了生的希望,他們的毅力是很頑強的。
王猛鐵在首都的安全區(qū)里留了下來,雩祈和簡以洵則不然,他們只是停留了一段時間,又出去瀟灑了。
在逛遍大江南北時,原本神色平平的簡以洵身上突然有了變化,氣勢陡然一變,和之前幾乎不像是同一個人。
8658亢奮的聲音驟然響起:【宿主,我已經(jīng)把主系統(tǒng)給那邊給入侵完了,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癱瘓了一大半!!】
這是一場機遇,同時也是危機。
因為他們是趁著主系統(tǒng)沒有發(fā)覺的時候,偷偷進行的,再給予它致命一擊。
現(xiàn)在主系統(tǒng)反應過來了,危險性也猛地提升。
簡以洵風輕云淡地說:【不用擔心,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茍延殘喘了。】
雩祈的最后一塊靈魂碎片也收集齊了,也就不必在這個世界耗下去。
簡以洵揉了揉雩祈柔軟的頭發(fā),對上后者懵懂又迷茫的目光,才在腦海中跟8658說:【走吧。】
白光一閃,剛才還在蕭條末世中的兩個人化成了星星點點的白色淡光消失不見。
等他們走后,不到十年的時間,就有一個橫空出世的天才在為末世結束上貢獻了一份屬于自己的力量,讓這場屬于人類的浩劫徹底成為了歷史。
人到中年的王猛鐵有些悵然,他們這些人在末世當中生存幾乎已經(jīng)習慣了,但終于不用飽受擔驚受怕的困擾,當然還是一件非常值得慶幸和高興的事情。
但他還是會回想起許多年前見到的那對戀人,是的,他現(xiàn)在是這么想著的,現(xiàn)在喪尸正在逐漸消失,但是以簡以洵的實力,應該完全能夠有能耐護住雩祈那只小喪尸,然后在他不知道的世界一角,幸福美滿地生活著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