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財閥繼承人的金絲雀
時雨關掉手機,走進臥室收拾行李,其實她的東西很少,少到連一個小背包都裝不滿。
兩邊柜子里整齊排列著江秋言為她準備的衣服,從春到冬,從內衣到外套,色彩搭配很鮮艷,是她這個年紀的小女孩會喜歡的。
但她不喜歡鮮艷的衣服。
簡單的黑白就很好,只要價格便宜,舒適耐穿就行。
以前沒有資格挑,什么便宜穿什么,現在也沒有資格穿江秋言準備的這些。
粉色藍色,那是裴書語喜歡的顏色。
準備這些的時候,江秋言在想什么?是覺得即將有個omega會住進來,她應該會喜歡這些,還是借著她的臉想裴書語?
時雨自嘲一笑,把柜門合上。
背包里只有一套換洗衣服,是她自己買的,除此之外,她沒有帶走這里的任何東西。
臨走之前,時雨望向客廳角落里的監控攝像頭,露出一個自認為很燦爛的笑容。
相識一場,江秋言救她于水火,而且這半年多對她也很好,得好好告個別才行。
她深吸一口氣,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毫無留戀地離開。
輾轉到汽車站,坐上去鄉鎮的大巴,看著繁華的海市漸行漸遠,時雨終于有了要離開這里的實感。
大巴在破舊的水泥路上顛簸了三個多小時,終于到了目的地,時雨下車之后往廢棄的化工廠走去,但只在外面停留了幾分鐘,并沒有進去。
時淮辛約她見面,她答應了,但地點由她來定。
這里是之前她跟母親一起生活過的地方,小時候她經常來這個廢棄的化工廠玩,對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
從這個位置看過去,能透過破損的窗戶看到里面90%的情形——時淮辛已經來了。
大概是居于上位久了,他還是像以前一樣自信,只帶了一個保鏢來。
可能是覺得時雨不會反抗他吧。
時雨拿出手機沉默許久,最終還是把它扔到了廠房附近。
從坡上下來,她轉身鉆進了另一條更偏僻的小路,從這里一路往前,就能坐船出海去另一個城市了。
只要給夠錢,那些小漁船的船長是不會問你是誰的。
就算時淮辛察覺到了什么,也追尋不到自己的蹤跡。時雨仰頭看天,清風拂過面頰,有種久違的輕松和愜意。
以后,她是真的孑然一身了。
孤獨但自由。
她只是她,不是誰的替身,也沒有不堪的過去。
時雨,大膽向前走吧!
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時雨不由眼眶發燙,心臟也“砰砰砰”地跳了起來。
暗自吸了一口氣,她步伐堅定地向前走去。
風聲漸大,小路兩旁的稻苗彎著腰像在歡迎她,而她身后,綠色禾苗如同波浪一樣,將小小的她淹沒其中。
時雨毫不費力地坐上了船,船長已經在這一帶生活了四十多年,她一眼就認出了時雨。
“丫頭,不是說你去城里享福了嗎,怎么要出海啊?”
時雨朝她淡淡一笑,回:“就想出去看看。”
船長也跟著笑,露出一顆閃亮的金牙,“你們這個年紀是得多出去看看,開闊一下眼界。”
時雨點頭,笑而不語。
船只航行在海面上,咸澀的海風撲面而來,時雨一時竟有些恍惚,然后突兀地想起了江秋言。
心里冒出奇怪的想法,竟然覺得江秋言或許會找她。
一個浪花打過來,冰涼的海水濺在身上,一下就讓她清醒了。
之前還想利用江秋言讓時淮辛吃點苦頭,所以才答應跟他見面,本想擺他一道,結果只是自以為是。
想起之前的小心思,她不禁覺得羞恥,就像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整個面頰都在發燙。
江秋言怎么會在意她?她現在應該在忙跟裴書語結婚的事吧?
想起那句“好事將近”,時雨只覺得之前的一切都如泡沫般虛幻,夢里江秋言讓她過了一段童話般美好的生活,現在夢醒了,她該回歸原位了。
應該恭喜她新婚快樂,得償所愿的,畢竟以后見不到了。
時雨閉上眼睛,恰好海水落到臉上,遮擋了眼尾滑下的淚痕。
四個小時后,時雨到了另一個城市的小鎮。
雖然是鄰市,但這里距離海市相當遠,氣候也和海市不一樣,四季分明。
落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買手機,這個時代沒有手機是萬萬不行的。辦了卡之后就去之前約好的地方看房子,想到自己可能會住很久,她沒有將就,租了個帶院子的獨棟。
幸好是小城鎮,即使是獨棟租金也不貴。
房子里有上個租客留下的桌子和穿衣鏡,還有些很可愛的貼紙,看到這些,時雨覺得她一定是個很熱愛生活的人。
她需要的東西很少,出去了一兩趟就買齊了。
躺在松軟的被子上,看著天花板上的水母貼紙,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一個人的日子簡單又平靜,除了晚上睡覺的時候會下意識尋找某個人的懷抱,沒有什么不適應的。
躺了三天之后,她終于出門了。
熟悉一下地形,順便看看附近有沒有高考補習班。
雖說江秋言和裴以意給的那些錢足夠她舒服地躺一輩子,但一個年輕omega整天無所事事,肯定會被人說閑話。
以她的腦子就不奢望考什么好大學了,一般的本科努努力應該能考上……
也不一定。
時雨很有自知之明地否定自己。
不過只要有學上就行,她對學校沒有什么執念,上大學只是為了豐富閱歷,增長見識。
這樣以后或許能成為江秋言那樣,對什么事都游刃有余的人。
時雨沒有刻意強迫自己忘記江秋言,而是自然地讓她留在自己記憶里,畢竟是這么多年來唯一一個對她好的人,特殊一些情有可原。
補習班比較遠,時雨被太陽曬得大汗淋漓,正在擦汗的時候,旁邊突然出現一根雪糕。
她轉頭看去,面前站著一個個子很高,長相十分明艷的女人,她身上沒有任何信息素的味道,應該是個beta。
“不吃?那算了。”
在beta把雪糕收回去之前,時雨伸手拿了過來。
“謝謝。”
Beta盯著她看了十幾秒鐘,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學生?”
“emmm,不知道算不算學生,但我是來報班的。”
時雨不是很擅長跟人交流,但因為對方是beta又長得好看,所以她也放下了幾分戒心。
“報哪科啊?”
“全科。”
Beta眉尾一挑,又多看了她兩眼,說:“行吧,我帶你去報名,數學記得選楚沅老師,她是這里的招牌。”
時雨記下了,特意跟登記的老師說數學要楚沅,登記的老師看了一眼她身邊的beta,有些無奈地添加了備注。
交了錢之后,登記的老師加了她的微信,把課程表發給她,提醒她明天不要遲到就走了。
時雨認真記下了時間,拿著斥巨資買的教材回家,那個beta跟在她后面,與她一道往外走。
“你也是這里的學生嗎?你叫什么名字?”
Beta走近,把她懷里的書拿走,回道:“我叫楚沅。”
她的聲音含著笑,時雨腳步停頓了一下,看著她高挑纖瘦的背影,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時雨幾步追上去,說:“我自己拿吧。”
楚沅轉頭看她一眼,道:“你細胳膊細腿的,抱著這么一摞書不得被壓彎腰?”
時雨心說我其實也沒有那么弱,但楚沅不給她機會,徑直走到馬路邊攔了輛出租。
“你住哪?”
時雨說了地址,楚沅眼神略微變了一下,跟她一起坐進了車里。
“我家也在那個方向。”楚沅盯著她的眼睛說。
時雨“哦”了一聲,把臉轉到一邊,盯著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設想自己以后的生活會是什么樣子。
楚沅望著懷里的書,唇角莫名勾起。
到了才知道,楚沅不是住在附近,而是跟她只有一墻之隔——一堵很大的花墻。
楚沅幫時雨把書抱進去,賴在門口不走。
時雨:“?”
“這么熱的天我幫你把書扛回來,不請我進去喝杯茶?”
時雨猶豫:“我家沒有茶。”
楚沅沉默幾秒,說:“白水也行。”
“那進來吧。”時雨側身讓她進門。
楚沅坐下,發現時雨的家跟自己截然不同,除了布置得很可愛之外,有點太空了。
就算一個人住,也太過簡陋了。
時雨端著一杯白開水出來,懷里還有一排爽歪歪。
“給你喝這個。”
楚沅看著她如玉的小臉,心情更加雀躍。這么大了還喝這個,好可愛。
楚沅拆開外包裝,拿出一瓶把吸管插進去,順手遞給她,時雨先是一愣,然后伸手接過來。
“謝謝。”
“不客氣,畢竟是你請我喝。”
接下來的五分鐘,兩人什么都沒說,安靜地坐在沙發上喝爽歪歪。
第一次來楚沅也沒多待,喝完之后就起身告辭了,走到門口,她說:“明天記得準時來上課,老師會好好教你的。”
時雨點點頭。
楚沅又露出了她看不懂的笑容,轉身揚起手朝她揮來揮去,走路姿勢肆意灑脫。
時雨想,或許能跟她成為朋友。
晚上,海市某高檔小區,一個alpha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拿著一罐啤酒。
她面容憔悴,眼里布滿了血絲,陰郁的表情有些駭人。
時淮辛已經抓到了,但他怎么也不肯承認自己見過時雨,好端端的一個人難不成會憑空消失?
手機鈴聲響起,江秋言充滿希冀地接起電話,聽到對方說的之后眼神瞬間黯淡。
“以后裴氏的消息不用跟我說,按照計劃讓它消失就行。”
陸瞳連忙應是,聽到掛斷的聲音才松了一口氣。
現在的江秋言簡直就是冷面閻羅,多看一眼都讓人膽寒,幸好還有江秘書分擔炮火,不然她真的頂不住。
不過,江秘書找到時雨小姐了嗎?
收到消息的那一刻,江秋年就訂了去晉城的機票,第二天一早,她就站在了時雨面前。
時雨看著她,疑惑:“江小姐,你怎么在這里?”
“來找你。”江秋年用自認為深情的眼神盯著她。
“來找我?為什么?”時雨完全無法理解。
她跟江秋年只有幾面之緣,說過的話不超過五句,可以說是毫無交情可言,她為什么要來找自己?
瞞著江秋言獨自來找時雨,江秋年自然是有私心的。
一方面她怕江秋言知道時雨的消息后失控,另一方面嘛,她捷足先登說不定能讓時雨對她產生好感,把她從江秋言手里搶過來。
“早啊小雨。”
一道聲音打破了沉默,楚沅橫插在兩人中間,擋住江秋年的視線。
兩人都是張揚熱烈的性格,明艷大氣的長相,站在一起有種詭異的和諧感。
楚沅瞥一眼江秋年,瞇著眼睛對時雨說:“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去上課了。”
時雨點點頭,對江秋年說:“我有事先走了,再見。”
兩人上了一旁的出租車,留江秋年一個人在風中凌亂。她轉頭看去,楚沅冷冷地睨她一眼,露出一個譏誚的笑容。
不是應該非常感動嗎,把她這么扔下是什么意思?
還有那個該死的alpha,是在向她示威嗎?江秋年確定自己之前從沒見過她,但感覺她對自己有種莫名的敵意。
這下怎么辦呢?要告訴江秋言嗎?
江秋年陷入沉思。
時雨已經上了好幾天課,跟班上的同學相處得也很好,遇到不會的題大家都很樂意教她,她很喜歡這個氛圍。
從那天之后,江秋年時不時出現在她面前,還裝可憐說自己沒地方住,求時雨收留,時雨果斷拒絕了。
就一張床,讓她睡了自己睡哪?
好幾次,她看著那張眉眼有兩分像江秋言的臉,差點忍不住開口問江秋言怎么樣了。
幸好她忍住了,否則知道江秋言過得很幸福,她也不會開心。
時間越久,江秋言的臉反倒越清晰,心里似乎有種朦朧的情愫,但她不知道那是什么。
江秋年還想繼續軟磨硬泡,被楚沅抓著領子拉走。
“天天騷擾單身omega,看來你是想去警察局喝茶了。”
江秋年轉頭,眼神沉冷:“放手!”
“你不說我也會放的,惡心。”楚沅放開她,嫌棄地拍了拍手,好像她是什么病菌似的。
“你說誰惡心?”
“說的就是你,怎么樣?”
時雨看著她們吵架,腦袋暈乎乎的,轉身回去關上門,把嘈雜的聲音隔絕在外。
伸手探了一下額頭,果然發燒了。
最近幾天時不時就會發燒,她并沒有在意,洗了個澡后爬上床,很快就沉沉睡去。
恍惚中感覺有人在摸她的臉,手冰冰涼涼的很舒服,她忍不住湊上去蹭蹭,耳邊傳來低沉的笑聲。
“還是跟以前一樣愛撒嬌。”
是誰在說話?聲音很熟悉,但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之后她又睡了過去,只把這個當成是夢境。
再次醒來,外面陽光明媚,天空湛藍如洗,如果不是有人在扯著嗓子叫她的話,將會是非常美好的氛圍。
腦子昏昏沉沉的,身體也很沉重,時雨緩緩坐起來,看到了床頭柜上用過的抑制劑。
還以為只是單純的發燒,原來是發。情期到了。
不過她什么時候用的抑制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小雨,你沒事吧?開開門啊!”楚沅瘋狂拍門。
時雨收起疑問,下床把門打開,楚沅看到她完好無損,長舒了一口氣。
“三天沒去上課,打你電話也不接,我還以為你出什么事了呢。”
“我沒事,不過你……”
時雨不知道該怎么說,索性不說了。
楚沅身上一股alpha信息素,腺體上的咬痕泛著紅。腫,一副被……
或許是她的眼神過于直白,楚沅想起什么似的,默默把衣領拉高了些,表情也變得不自然起來。
“那個臭alpha不會再來騷擾你了,你放心吧。”
不等時雨回答,她又說:“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補習班那邊我會幫你請假的,不用急著回來上課。”
楚沅走了,步伐有些凌亂,嘴里低低咒罵著,像是恨極了某個人。
時雨歪頭思忖,覺得近期應該會清靜一段時間。
時雨轉身回去,又躺到了床上,被子上似乎有熟悉的信息素,她翻身把臉埋了進去。
來這里已經一個多月了,每晚還是會找那個并不存在懷抱,她對江秋言的依賴好像比她想象中更深。
深嗅一口,時雨睜開眼睛放空。
不都說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嗎,總會忘記的。
小鎮的賓館狹窄破舊,房間里還有股異味,江秋言卻似沒有感受到一般,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的電腦上。
這里是時雨來到這里之后的所有動線,兩點一線,往返于家跟補習班之間,每天都會繞路去買一束鮮花,她在好好愛自己。
屏幕里的時雨突然轉頭對她笑了一下,江秋言的心猛地一悸,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再看下去,原來她在對著別人笑。
江秋言胸口一痛,有種喘不上氣來的窒息感,她的手握緊又松開,如此好幾次都沒能壓下心里的那股郁氣。
本想讓小貓獨自生活一段時間,可她似乎過得太自由了,身邊竟然有了別的alpha。
“怎么辦呢小雨,這是我絕對無法忍受的事。”
江秋言“啪”地合上電腦,陰沉的臉上竟然浮起了笑容,但是眸中卻寒冷一片,茶色瞳孔晦暗不明,似是淬著一層冰。
默默守護?呵!這個想法實在是愚蠢!
她以為在一起那么久了,時雨多少會對她產生點感情,結果只是一廂情愿,在她滿心歡喜地想著她們的未來時,她早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打算。
既然如此,她也不想再等了。
自從發。情期間之后,時雨就有點萎靡不振,但身體又沒什么大毛病,就是整個人懶懶的,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
這天,許久不來叨擾她的楚沅拿著幾只大閘蟹上門,時雨的視線從蟹移到她臉上,淡淡地說:“我家沒有能把它們變成食物的工具。”
楚沅當然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才來的。
“那不然去我家吧,咱倆一起吃晚飯。”
時雨懶得動彈,但又被嘴饞打敗,最后屈服于大閘蟹。
兩人的家離得近,中間的薔薇花墻已經開到荼蘼,經過的時候花瓣吹落一地,也沾在了她們身上。
楚沅伸手幫時雨摘掉劉海上的花瓣,垂眸看著她時眉眼溫柔。
時雨呆呆地眨眨眼,對她說謝謝。
兩人并肩而行,背影很是般配。
快到楚沅家的時候,時雨轉頭往身后看去,眼里盡是疑惑。
“怎么了?”
“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而且眼神還……”很炙熱,像是要把她的背盯穿。
楚沅環顧四周,沒發現任何可疑的人。
“應該是你的錯覺,要是覺得不舒服,咱們就快點進去吧。”
時雨點點頭,與她一起進了門。而在兩人看不見的地方,某個嫉妒得發狂的alpha,差點把牙齒咬碎。
她雙眼猩紅,拳頭緊握,額上隱約有青筋凸顯。
怪不得一次都不肯聯系她,原來身邊已經有人幫她排解寂寞了。好,好得很!
直到那道消瘦靈動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江秋言才收回眼神,她的面色已經恢復如常,茶色雙眸古井無波。
極致的瘋狂之后陷入了平靜,只是這平靜總給人一種暴風雨前的寧靜。
楚沅去廚房忙乎了,外面刮起一陣風,無數花瓣撲到窗戶上,慢慢飄落在地。
這樣美好的場景,時雨卻一點欣賞的心情都沒有,她的情緒像突變的天氣一樣,變得焦躁不安。
找不到原因,就突然心浮氣躁,急需一個宣泄口。
“楚沅,我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了,下次再一起吃飯,我請你。”
“誒?”
時雨丟下一句“實在抱歉”,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風里帶著潮濕的雨氣,天空被濃重的鉛云覆蓋,好像要掉下來似的,時雨抬起頭,飄來的花香里夾雜著淡淡的松柏味。
她猛地怔住,即使知道不可能,還是不可避免地到處尋找那道身影。
一無所獲。
時雨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這樣,只覺得心臟在被擠壓,好像有東西要從里面溢出來。
豆大的雨點“噼啪”打在地上,很快就大雨傾盆,時雨像感覺不到一般,淋著雨往家里走。
一進家門,她就暈倒了。
身體無法控制,眼看著要跟地面親密接觸,有人從后面抱住了她。
時雨跌進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莫名的熟悉,她想轉頭看,卻被打橫抱起。
失重感襲來,她下意識抱緊了這人的胳膊,腦袋卻更加眩暈,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你是誰?
時雨張了張嘴,徹底失去意識。
alpha把人抱進浴室,打開花灑站在水下,絲毫不在意自己身上昂貴的衣服,直到時雨的體溫恢復正常,她才把人裹進浴巾里,擦干身上的水漬后放到床上。
不知是被熱水蒸的,還是淋了雨生病了,時雨的雙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江秋言伸手探她的額頭,被抓著手蹭來蹭去,時雨略微睜開眼,恍惚地說:“我好想你。”
江秋言呼吸一滯,湊近說:“再說一遍,你好什么?”
時雨又閉上了眼睛,但還是抓著她的手不放。
是無意的一句話,還是把她當成了別人?江秋言眼神倏暗,盯著時雨看了許久,卻連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
“你讓我怎么辦才好?”她把頭抵在時雨的臉頰,低聲喃喃。
夜半,時雨被高溫燒醒,口干舌燥的她想下床倒杯水喝,卻被床邊的東西絆倒,整個人壓了上去。
“唔……”
身下傳來一聲悶哼,時雨混亂的腦子停滯住,低頭往下看去。屋里沒有開燈,今晚也沒有一絲月光,她的眼前只有一片漆黑。
家里進了陌生人,按理來說她應該感到害怕的,但奇怪的是,她不僅不覺得害怕,還不排斥這個人的擁抱。
腰被抱住,那人擁著她緩緩坐下來,把她按進懷里,半晌才說:“你怎么又發。情了?”
距上次發。情期過去還不到一周。
時雨不知道,這種事她也是第一次經歷。
alpha信息素飄進鼻子里,她的身子不由控制地顫抖,喉嚨越發干澀發緊,渾身燥熱難耐。
“j……唔……”
那個名字在嘴邊呼之欲出,最終還是停留在舌尖,時雨把自己貼上去,尋摸著吻上alpha的嘴唇。
她似乎對這個alpha的身體很熟悉,毫不費力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alpha身子一僵,半天才找回呼吸,她輕聲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問出這句話的同時,她的心里生出一股郁氣,反手扣住了時雨亂動的手。
不辭而別,這么久對她不聞不問,發。情期到了就纏著她撒嬌,是把她當成緩解欲。望的工具了?
江秋言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抓著時雨的手不斷用力,沒有發現時雨因為疼痛而變了的臉色。
直到低泣傳來,江秋言才如夢初醒般松手,她低頭看去,漆黑的光線中時雨的眼里閃著晶瑩,是這暗夜里唯一的光。
時雨什么都不說,極力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恰恰是這副倔強的樣子,讓江秋言心軟。
她輕嘆一口氣,把小貓按進懷里,“不哭了乖寶,是我錯了。”
時雨吸吸鼻子,仰頭親吻她的脖頸,柔軟唇瓣在裸露的肌膚上留下濕。熱,呼出的氣息炙熱灼人。
懷里的omega軟糯香甜,用笨拙的方式求。歡,無意哼出來的細碎音調,像帶著鉤子一樣婉轉勾人。
這下,輪到江秋言克制不住了。
時雨感覺唇被狠狠咬住,接著就是讓她窒息的親吻,一步步吞掉她口中的氧氣,蠶食她僅剩的理智。
神思更加恍惚,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只覺得這樣很舒服,不想停止。
在感受到異物的時候,alpha信息素陡然變得濃郁,松柏味將她完全籠罩,不停地往她的腺體里鉆。
江秋言手腕翻飛,另一只手緊緊扣著她的細腰,恨不得把她揉進身體里,跟自己完全融。合。
她將下巴抵在時雨的肩上,咬著她的耳朵說:“不要跟其他alpha來往,你是我的。”
時雨的腦子混沌凌亂,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么,她含混地應著,聲音被擊的粉碎。
腺體發脹腫痛,里面充滿了alpha的信息素,與她的纏繞交織,催生出更加濃烈的欲,讓她徹底迷失淪陷。
時雨本就不甚清醒的腦子完全被情與欲占據,久違的快愉讓她渾身戰。栗,她在被激烈的舒爽支配的同時,又想要更多……
“喜歡……好喜歡……”
江秋言只當時雨是在向自己表白,整個人興奮到了極點,
秋季的雨夜里,昏暗的房間里兩具胴體重疊,映出意亂情迷的影子。
時雨軟在她懷里,江秋言連喘口氣的時間都不給她,轉瞬就開始了新的旅程,不停地重復著那句話。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時雨已經說不出話,用親吻去回應,唇瓣碰到一起便是干柴碰烈火,她被吃得死死的,連渣都不剩。
這場以時雨的二次發。情期為契機的親昵,將分別已久的兩人重新綁到一起,瘋狂又激烈地持續了一整晚。
后半夜時雨已經神志不清了,江秋言每每將她送上巔峰,以此來刺激她讓她保持清醒,時雨感覺自己流的淚比汗還要多,到最后連發聲都困難。
天泛魚肚白,倦累至極的omega伏在alpha懷里,小小一只像剛出生的小奶貓。
她眼睛微闔,瞳孔向上翻著,露出大片白色眼仁,已經感知不到現實了。
江秋言十分滿意自己的杰作,唇附在她耳畔問:“小雨,你是誰的?”
時雨胸膛劇烈起伏,呼吸卻很輕很淺,好似一不小心就去暈過去,她緩緩轉動眼睛,卻始終聚不了焦。
“乖寶,告訴我你是屬于誰的。”
這次,江秋言的聲音已經有了些許焦急和危險。
時雨張著嘴努力,聲音沙啞:“你你的……”
“真乖,這么乖的寶寶應該得到獎勵。”
江秋言的唇蹭過她的耳尖,啄吻她的側臉和鼻尖,張嘴咬住緋紅柔嫩的臉頰時,掌心再次觸到了濕。潤滑膩。
時雨驚叫一聲繃直脖子,表情似快樂又似痛苦,沙啞的低嚀不斷敲打著江秋言的神經,讓她全然陷入癲狂。
內勾外翹的丹鳳眼不再勾人,而是變成了赤紅色,殷紅眼尾仿佛隨時會滲出血來,茶色眼瞳晦暗幽邃,流淌著毫不掩飾的欲。
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別的alpha多看一眼都不行!
江秋言緊緊抱住時雨,聲音偏執:“再來一次,我知道你可以的寶貝。”
“!!!”時雨拼盡全力推開她,但還沒爬出半米就被抓了回去。
身后貼上一個炙熱的胸膛,急促的呼吸讓人害怕……
時雨猛然驚醒,干啞的喉嚨、酸澀腫痛的眼睛,以及渾身的酸麻都在告訴她,那不是夢。
江秋言知道她在這,并且還來找她了。
她為什么要來,她們不是已經沒關系了嗎?難道她是為了裴書語才來的?
腦子里一團亂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唯一還算清楚的就是,她把江秋言當成緩解情。熱的工具撲倒了。
時雨伸手摸摸脖子,腺體周圍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牙印,摸上去又痛又癢。
這些痕跡是怎么留下的她已經不記得了,也不知道江秋言與她歡。好的時候是什么樣的表情,只記得那銷魂蝕骨的滋味。
她好像只顧著自己爽了。
腦中恍然閃過江秋言霜雪般的雙眸,時雨猛地一個激靈,下意識把自己藏進了被子里。
江秋言肯定很生氣,說不定她會把自己帶回去交給時淮辛。
江秋言跟裴書語結婚了,那他們就是一家人,那自己這個外人自然得物盡其用。江秋言既然知道她在這里,那把她帶回去只是順手的事。
這樣既討好了時淮辛,也能讓裴書語開心,一舉兩得。
時雨越想越覺得事實就是這樣,她撐著酸痛的身子下床,急急忙忙收拾行李。
絕對不能被抓回去,否則之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
時雨腦袋昏沉,身上也哪哪都不舒服,她咬著牙收拾東西,強忍鼻間和眼眶的*酸意,不讓一滴眼淚掉下來。
已經過了遇到事就哭的年紀了,一個人更要堅強。
時雨把背包放在床上,拔掉充電器拿上手機,大步朝門口走去。
沒關系,藍星這么大,總有她的容身之處。
站在院子里,時雨最后看了一眼這個生活了快兩個月的地方,帶著不舍踏上未知的旅程。
接下來去哪呢?
江秋言手眼通天,無論去哪都很難不被她發現,但只要自己跑得快,她就追不上。
而且就算她想討裴書語歡心,應該也不會放下手里的工作追著她到處跑。
她算什么呀,值得財閥繼承人這么費心,時雨暗嘲自己想多了,同時也稍微松了口氣。
江秋言看不到她自然會回去的,現在這樣完全就是自己嚇自己,無端制造焦慮。
時雨依舊打算選擇原始交通工具,小鎮有去京市的大巴,一千多公里,主打一個鐵腚。
雖然有些費人,但是不用身份證登記,這樣就算有人想找她,也沒那么容易。
時雨買了一頂帽子和一個防曬口罩,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盡量讓自己淹沒在人潮里。
最快的一趟二十分鐘后出發,時雨站在角落里扣手,度秒如年。
好不容易等到發車,時雨剛要上車,就被幾個穿著黑色背心和緊身褲,身高腿長的女beta攔住。
看著她們手臂上的肌肉,時雨打消了強行沖出去的念頭,慫慫地問:“你、你們……為什么要攔我?”
她們一句話都不說,只是背著手站在兩邊,而不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正在朝她走來。
江秋言怎么快就來了?!
江秋言不疾不徐地走到她面前,露出一個森冷的笑容,額角青筋若隱若現。
“又想跑?”
她明明是笑著的,但時雨就是覺得害怕,她后退一步,低著頭說:“我只是想換個城市生活。”
“是嗎?”江秋言靠近,將她整個人罩住,“想去哪兒?我陪你一起去。”
時雨這時才稍微有點勇氣,她仰頭直視江秋言,眼睛被陽光灼得刺痛,眼淚順著眼尾滾落。
“你想把我抓回去交給時淮辛嗎?”
看到她的眼淚,江秋言心里一揪,語氣放軟:“我什么時候說要把你交給時淮辛?”
“因為你跟裴書語結婚了,你想討好岳父。”
江秋言:“……”
啞口無言,無話可說,該解釋的不是一件兩件。
“你先跟我回去,這些事我慢慢解釋給你聽。”
“我不要!”
時雨甩開她的手,情緒激動:“看在我之前還算聽話的份上,你就當作沒見過我吧,我保證離你和裴書語遠遠的,絕對不會跟她說不該說的話,好嗎?”
她紅著眼仰視江秋言,祈求她放過自己。
“小雨,你冷靜一點。”
江秋言伸手擦掉她的眼淚,把她往懷里帶,時雨奮力掙脫,朝人多的地方跑去。
“我們的交易不是結束了嗎,你為什么不肯放過我?”
江秋言先是一怔,隨即眼神變得幽暗,唇角牽起一個沉冷的笑,眼里盡是瘋狂。
“原來,你把那些當做交易。”
她們的種種,在她眼里只是交易!
那些beta想要追,被江秋言制止,她抬腿朝時雨跑去,幾步就追上了她。
“決定權在我手里,我說結束才能結束。”
時雨轉頭看她,驚懼過度再加上發。情期剛結束,兩眼一黑直接暈倒在江秋言懷里。
江秋言抱住她,輕輕摩挲她的后背,“寶貝,要乖乖聽話啊,不然我會生氣的。”
她唇角勾著笑,狹長的雙眸微瞇,臉上的占有欲和癲狂藏都藏不住。
她將時雨打橫抱起來,圍觀路人自動讓出一條路,她像隨時會失去理智的野獸,誰也不會傻到這時候觸她霉頭。
身上一會冷一會熱,時雨備受折磨,她的眼睛像灌了鉛似的,怎么都睜不開。
耳邊似乎有人在說話,聲音很近又好像很遠,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他什么都沒聽清。
意識清醒了一會兒又陷入昏沉,半夢半醒好幾次,她才有了睜開眼睛的力氣。
入目是一盞護眼小夜燈,星星造型,掛在她頭頂上方,旁邊是垂下來的綠色枝條,上面綴滿了各色鮮花。
花草掩映下是弓形穹頂,下面是一根根金色柱子,也用了很多裝飾點綴,如果不是用來關自己的,時雨會很喜歡。
好奇怪,自己為什么會在一個“鳥籠”里?她想坐起來,發現手腳被束縛著,留給她活動的余地并不多。
低頭看去,雙手被細細的金色鏈子綁著,腳上的要更粗一些,她呈一個大字形躺著,身上未著寸縷。
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咔噠”一聲鳥籠的門被打開,江秋言進來走到她面前,屈腿蹲下。
“專門為你打造的,喜歡嗎?”
時雨看她,不解地問:“為什么要這樣?”
江秋言低笑一聲,把臉靠在她心口,手抓著她纖細的小腿慢慢撫上……
“傻瓜,當然是為了不讓你逃跑啊。”
手停在關鍵地方,她張嘴咬住瑩白的柔軟:“多么漂亮的身體,你也不想讓我把你的四肢折斷,對嗎?”
在時雨因為這句話打顫的時候,alpha灼烈的信息素猛然襲來,她的身體被完全掌控。
“……唔!”
第23章 財閥繼承人的金絲雀
認識江秋言至今,她的信息素從來都是淡淡的,即便是在發。情期,也從來沒有這樣氣勢洶洶過。
現在這讓她不適的信息素,帶著讓人臣服的凌厲,就像野獸決斗之前用咆哮來震懾對方,江秋言用信息素壓制她。
這對時雨來說,是單方面的屠戮。
就算她有這個想法,身體也動彈不了,更何況她意識昏沉,視線模糊到連江秋言的臉都看不清。
“小雨,回答。”江秋言從她胸。前抬頭,眸色晦暗,“要不要永遠留在我身邊?”
時雨張了張嘴,小聲回:“要……”
雖然不知道江秋言為什么突然變得這么可怕,但直覺告訴她,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惹她生氣為好。
江秋言勾唇,笑意未達眼底,“小騙子,我不相信你。”
昨天說好等她醒來就跟她一起回來,結果她只是出去買吃的,回來人就不見了。
每一次,她都是被拋下的那一個。
既然如此,那就讓她永遠沒辦法從自己身邊離開。
眼神比之前更加幽暗,江秋言低頭捏住她的大腿,一寸寸往下摩挲。
“干脆把你的膝蓋敲碎,讓你只能在地上爬好了。”
她的語氣陰沉森冷,嚇得時雨打了個寒顫,后背沁出一層冷汗,腦子也清明了幾分。
她伸手抱住江秋言的腦袋,使勁把自己往她身上貼,聲音也軟得不成樣子。
“不要打斷我的腿好不好,我會聽話的。”
瞧,到現在還在騙她,可偏偏她吃這一套,看著她那雙無辜的眼睛,就把什么都忘了。
明知是陷阱,她卻心甘情愿的往下跳。
江秋言自嘲一笑,抓著她腿的手收緊,瑩白腿肉從指縫中溢出,印痕充滿了欲。色。
她好像在故意回味時雨的恐懼,一言不發地在她纖細的腿上打下標記,時雨每顫抖一下,她的眸色就愈暗,眼里流轉著興奮和狂熱。
“是從這里砍呢,還是從這里砍呢?”
她的手指撫過膝蓋,在小腿骨的地方輕觸,時雨差點被嚇得哭出來,她用顫抖的手抓著江秋言的衣袖搖晃,可憐又無助。
“不、不要,我真的會聽話的。”
江秋言的手倏然用力,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無意中對上那雙茶色丹鳳眼,她的心跳倏然加速。
江秋言的眼神毫無溫度,像凝了一層堅冰一樣,她是真的想把自己的腿打斷。
意識到這個,時雨猛地呼吸一滯,隨后抑制不住地哭起來。
到底為什么要這樣對她,就因為她當時自不量力求她庇護嗎?還是因為她跟裴書語結婚,而裴家的人看她不順眼,所以她就一定要遭受這些?
“江小姐,求你放過我,你想要什么我都會給你。”
即便再難受、不忿,她還是選擇了服軟,以江秋言的實力,捏死她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就算再怎么笨,她也知道蚍蜉撼不了樹的道理。
看到她淚眼朦朧地哭求,江秋言神色一頓,臉上的陰郁消減了幾分,手也不自覺地收了力道。
“想要什么都給?”
時雨點頭如搗蒜,生怕她不信自己。
江秋言的手又游了回來,在桃源之外躊躇,故意撩撥試探。
“你的全部?包括生命?”
時雨愣住了,好半天才囁嚅著說:“你不僅要打斷我的腿,還要殺了我?”
裴書語對你來說就那么重要嗎,你竟然要為了她殺人。
時雨沒勇氣問,也不敢問,只覺得一股悲涼涌上心頭,然后她別開了眼,勾著江秋言脖子的手頹然地松開。
算了,橫豎抵抗不了命運,還不如求個痛快點的死法。
要是有那種能讓人一睡不醒的藥就好了,她太怕疼了,別的方式肯定受不住。
又在胡思亂想。江秋言眼眸微瞇,狹長的丹鳳眼盯著她看了幾秒,冷聲說:“抱著我。”
不知道她又腦補了什么,但這次她不想解釋,可看著小貓獨自傷心又不忍,只好如此要求她。
時雨緩緩把臉轉過來,目光對上的瞬間她閃躲了一下,但還是倔強地沒錯開。
她直視著江秋言,帶著鼻音說:“隨你想怎么樣,反正我也跑不掉。”
這是她第一次用這么硬氣的態度跟江秋言說話,江秋言面色沉冷地看著她,心里卻在興奮地叫囂,全身血液都沸騰了。
從沒見過這樣的時雨,感覺很不錯。
“是跑不掉,因為一旦你動了從這里出去的念頭,我就會打斷你的腿。”
她咬著時雨的耳朵,手從柔滑的肌膚撫。上去,進。入鋪墊已久的正題。
時雨嗚咽一聲,背弓了起來,在江秋言進攻的時候,那帶著強大壓制力的信息素也在不斷攻擊她,讓她渾身發軟頭腦發昏。
她釋放信息素抵御,但無論她怎么努力,alpha的信息素始終穩穩壓。著她,讓她只能接受她給予的一切。
很快花香就跟松柏味混在了一起,濃郁的連空氣都變渾濁了,在這曖昧的空間里,低啞的音調時而響起,讓氣氛變得更加綺靡。
時雨的背像蓄勢待發的弓箭,蝴蝶骨高高聳起,好似下一秒就要飛走,她用迷離的眼睛看江秋言,小聲喚著她的名字。
“叫我什么?”江秋言低聲問。
時雨抓著枕頭,金色鎖鏈繃得直直的,隨著她晃。動的身體發出清脆的聲響。
“江秋言,江秋言……”
“出去一趟,膽子倒是大了不少。”
江秋言的臉上終于有了笑容,她眸中的冷意退去,留下的只有瘋狂和欲。念。
時雨聽不清她在說什么,只覺得現在的江秋言比先前威脅她的時候還要可怕,還不如直接把她的腿打斷,現在這種鈍刀割肉的感覺實在不好受。
alpha信息素沾滿全身,甚至裹挾了她的想法,這種無法承受的刺激和快。愉,何嘗不是一種折磨呢?
一道無法忽略的炙熱視線落在身上,時雨努力仰頭看去,撞進了江秋言幽邃的眼里。
里面翻騰著欲。望之海,以至于茶色瞳仁都蒙上了一層霧。
時雨以為自己看錯了,眨了眨眼想要瞧個清楚,卻被一把托起腰按進懷里,江秋言的信息素不要命似的往她身上撲,激得她渾身發。顫。
她控制不住自己,在江秋言胳膊上留下幾道鮮紅的抓痕。
“嘶,下手真重。”
江秋言語氣含笑,聽起來心情很不錯。
“那我也要給你留點印記。”
她說著張嘴咬住時雨的臉蛋,又嘬又吸。
早就想這么做了,之前為了嚇她一直在忍,現在終于可以肆無忌憚地吃了。
時雨原本瘦瘦弱弱的,身上沒幾兩肉,經過她半年的投喂,終于圓潤了一點,吃起來味道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各種意義上的吃。
江秋言察覺她小小的抵觸,用不容拒絕的方式扣住她的腰,手腕加速轉動,汁水飛濺。
“慢……一點!”
聲音陡然變得高昂急促,尾調拉長了好幾度,櫻紅的嘴唇張著,露出一小截舌頭。
江秋言俯身噙住她的小軟。舌,吮出綺。靡水聲,與另一處的聲音相映成趣,活色生香。
時雨胡亂地抓著她,試圖保持身體的平衡,可她的手腳都被綁著,根本使不上力氣。
江秋言松開她的唇舌,磨蹭著她的耳尖:“要幫你把手松開嗎?”
時雨淚眼盈盈地看她,大眼睛里帶著期盼。
江秋言用大拇指上下摩挲她的腰椎,眼眸瞇起:“求我,求我我就幫你解開。”
時雨吸吸鼻子,小聲:“求你……”
一道低低的笑聲傳開,江秋言掐住她的腰,聲音危險:“我應該教過你,這種時候應該怎么做。”
時雨絞盡腦汁才想起一些,想主動去抱她,發現鏈子的長度并不足以讓她這么做,只好把嘴唇湊上去,貼著她的唇瓣廝磨吮舐,極盡討好之能事。
江秋言張嘴勾住她的舌頭,讓這個吻更加激。烈炙熱,親得她七葷八素,只能軟軟地靠在自己懷里喘氣為止。
時雨差點被拉進欲。望的深淵,忘了自己想要做什么,幸好腦子還剩幾分清醒,于是趁著江秋言放她換氣的間隙,連忙問:“這樣可以了嗎?”
江秋言但笑不語,盯著她看了十幾秒,眼里洶涌的欲更加深沉,也愈發駭人。
她再次低頭吻住時雨,手伸上去扣住她的后腦勺,讓她連一絲后退的機會都沒有。
為什么要跑?為什么不肯留在我身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江秋言后悔那天沒有向時雨告白,但又想著,可能告白了她也還是會逃離,畢竟她從一開始就在利用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真心。
這兩種想法交互出現,折磨得她快瘋了,最終她不再想了,而是把人抓回來囚。禁起來,這樣她就再也沒法逃開自己了。
強扭的瓜是不甜,那她也不允許別人把瓜摘走。
時雨只能是她的,誰也不能肖想!
“你只能是我的。”
無論是生還是死,就連靈魂都得是她的所有物。
江秋言像陷入了夢魘般呢喃,神色變得陰鷙又危險,理智肉眼可見的節節潰敗,直至變成砂礫消失。
突然的寂靜之后,她突然釋放出大量信息素,暗到極致的雙眸蘊出血色,犬齒也變得尖利起來。
毫不猶豫地,她張嘴咬住了時雨的腺體,尖利犬齒刺進那塊軟肉中,信息素爭先恐后的往里涌入。
劇痛襲來,時雨瞳孔都在震顫,她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只能被迫接受江秋言注入的信息素。
腺體灼痛得快要爆炸似的,時雨終于受不了了,眼淚洶涌而下。
“不要!”
第24章 財閥繼承人的金絲雀
時雨的哭聲拉回了江秋言的理智,她的瞳孔猛縮,幾乎瞬間就放開了時雨。
再看被咬得瑟瑟發抖的小可憐,渾身上下都寫著一個字——慘。
時雨的腺體腫了起來,顏色呈不正常的艷紅,周圍一圈牙印,犬齒的位置正在往外滲血。
omega如果不是心甘情愿被標記,雙方的信息素就會互相排斥,然后出現現在這種情況。
江秋言的信息素悉數被“趕”了出來,而且還對時雨的腺體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損傷,江秋言不敢看懷中顫抖著的omega,怕從她的臉上看到厭惡和怨恨。
從來沒這么失控過,自己到底怎么了?
就在她打算把時雨放下去拿藥箱時,懷里的omega卻抱住了她的胳膊。
“現在能幫我解開嗎?”
omega仰頭看著她,眼睛濕漉漉的,像剛出生的小鹿一樣,弱小無助。
或許真的太痛了,她的身體還在輕微發顫,臉也皺巴巴的,但那雙純凈的眼睛里,并沒有一點討厭她的痕跡。
江秋言的心像被人抓著揉了皺又展開,這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是悸動。
就像是身體的本能反應一樣,她喜歡時雨這件事,已經刻在了DNA里。
“很痛吧?對不……”
“江小姐,時雨打斷她的話,“能先把我手上的鏈子解開嗎?”
江秋言不知道她是迫切地想得到自由,還是不想聽她道歉,可畢竟錯在她,也不能怪她什么。
她伸手去解時雨手上的金鏈,時雨眼巴巴地看著。
雙手得到解放的瞬間,她看著手腕上的紅痕,委屈地掉下眼淚,江秋言想要安慰她,被不著痕跡地避開,時雨蜷縮在角落里,手按在流血的腺體上,把臉埋了起來。
她看起來實在太委屈了,江秋言不敢靠近。
空氣陷入讓人焦灼的死寂,過了好久,在江秋言忍不住開口前時雨先說話了。
“你想把我送給時淮辛嗎?”
她抬頭了,但沒有看著江秋言,而是盯著腳腕上的鏈子。
江秋言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通了一些事。
看來自己胡思亂想很有效果,她已經變成這種十惡不赦的人了。
江秋言伸手抱她,時雨下意識躲避,害怕的睫毛都在抖。
江秋言干脆張開雙手,垂眸看著她,什么都沒說,又好像什么都說了。
小命在對方手上,時雨哪敢忤逆她,乖乖地鉆進她的懷抱。
本來覺得大不了一死,沒什么可怕的,但剛才江秋言咬她的腺體的時候,她突然覺得生命誠可貴。
太痛了,還是活著吧。
“時淮辛殘了,在精神病院里,他傷害不到你。”
時雨先是一怔,隨后猛然從她懷里起來,瞪著大眼睛看她,像在思考她話里的真實性。
“不信?”江秋言挑眉。
時雨連忙搖頭,說:“信!我當然信你!”
江秋言捏著她命運的后脖頸,有什么必要騙她?
“那就乖乖待在這里,哪也不要去。”
江秋言俯身親吻她的腺體,輕柔地把上面的血跡舔掉,時雨渾身僵硬,脖子繃直,直到察覺她沒有別的意圖,才稍微放松了些。
身體的排斥減弱之后,alpha的信息素又開始往腺體里鉆,燥。熱從四肢百骸涌起,時雨的身體又變得奇怪起來。
“江小姐,能不能先放開我?”
聽到她的稱呼江秋言就生氣,只對自己一個人這么客氣的原因是什么?不就是想撇清關系嗎,偏不讓她如愿!
手上輕微用力,小omega就坐到了她的大腿上,江秋言叼著她的耳朵吻:“你叫那個姓楚的什么?”
姓楚的?楚沅嗎?
時雨如實回:“楚沅。”
江秋言似乎笑了,但語氣很不對:“對一個認識沒幾天的人直呼其名,唯獨對我這么客氣,為什么?”
答案很簡單,時雨可以不假思索地說出來,但江秋言堵住了她的嘴,讓她把一切解釋都哽在喉嚨里。
吸入的信息素實在太多了,時雨的腦子又混沌起來,整個人躁動不已,心底生出莫名的渴求。
她主動抱住江秋言,在她身上蹭來蹭去,嘴唇在她的下巴和脖子上亂親。
但這種方法并不能緩解她的焦渴,甚至越來越難受。
“江、江秋言……”
時雨用迷離的眼睛看她,臉上表情朦朧色氣,帶著致命的誘惑力。
江秋言喉嚨滾動,啞聲問:“怎么了?”
“不要這樣,再稍微……”
話說到一半頓住,她只一個勁地在江秋言身上蹭。
那些欲壑難以填補,將她的理智灼燒殆盡,以至于她竟想求著江秋言快點……
但那種話她怎么說得出口?
江秋言哪能不知道她的目的,卻忍著難受不肯更進一步,而是抓著她亂動的手放到唇邊輕啄一下,說:“小雨,誠實地說出來,你想要什么,不然我沒法滿足你。”
時雨凝著的眼淚滑落,鴉羽似的睫毛上掛著淚珠,眼尾殷紅似血,誘人至極。
“怎么樣都好,疼疼我……”
江秋言的眼神徹底暗了下去,理智在這一刻湮滅,先前的克制土崩瓦解。
“好,這就疼你,不哭了昂乖乖。”
她說,疼疼她,多么可愛的用詞,這怎么能不順著她?
江秋言依她所言安撫她,在嬌聲低泣響起時溫柔地親吻她,切實履行“疼愛”她的責任和義務。
時雨本就處于極度敏銳的狀態,在這種程度的沖擊下,很快就堅持不住倒在了江秋言懷里。
她伏在江秋言肩上大口喘氣,江秋言已經開始了新的……
“喜歡嗎?”
時雨像遇到風浪的小船,左搖右晃,東倒西歪狂狼裹挾著風暴,將一切湮滅。
江秋言故意裝作看不見,戲謔地問:“乖寶,怎么不說話?”
“我……!”
時雨本就細弱的聲音被擊個粉碎,清淺音調回蕩在鳥籠里,成了一曲絕唱。
“不說那就是不喜歡,看來我得再努力一點。”
時雨知道她是故意的,可她的語氣聽起來很輕快,好像又回到了之前,這讓她感到安心。
“喜歡……很喜歡……”
小omega伏在她懷里,喘著氣這么說,江秋言只覺得心口位置熱熱的,好像有什么東西要流出來。
就當她是在跟自己表白吧,無論喜歡的是什么,終歸是喜歡的。
“既然如此,那你別離開我好嗎?”
她用尋常的語氣說著,但仔細聽的話,能聽出隱約的顫抖和祈求。
江秋言把時雨揉進懷里,親吻她的唇側:“回答我啊,說你不會離開我。”
這次,連腦子混沌的時雨都察覺到不對了。
她抬頭看去,江秋言眼眶通紅,眼底是壓抑的痛苦和一絲絲期待。
時雨伸手撫向她的眼睛,啞聲低喃:“為什么……”
為什么我覺得,你好像是因為我才這么難過。
江秋言以為她問自己為什么要讓她留下,視線有一瞬的閃爍,隨后不管不顧地扣著她的后頸吻她,在她口中各個角落攻城略地,直到她徹底發不出聲音為止。
這個問題她回答不了。
因為時雨不喜歡她,所以她不回答不了。
把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強留在身邊,是多么卑劣無恥的事,時雨怎么會喜歡這樣的人呢?
二十八年來循規蹈矩,而今卻做了這么離經叛道的事,真是又愚蠢又可笑。
江秋言自嘲一笑,再次快速翻動手腕,時雨趴在她懷里兩眼發白,有種隨時會被風暴掀翻在地的感覺。
她已經說不出話來哀求江秋言了,只希望她有點良心,能快點結束。
但江秋言已然被求而不得執念控制,想用不間斷的身體接觸來彌補得不到她的愛的空虛。
即使人就在眼前,還因為她而變得嬌媚勾人,江秋言還是覺得心里缺了一塊,怎么都填不滿。
“小雨,寶貝……”
時雨恍惚間聽到她這么叫自己,無意識地應了一聲,隨后就陷入了昏迷。
這兩天遇到太多出乎意料的事了,她的心里承受了太大壓力,以至于身體也變得脆弱很多。
江秋言把人平放在床鋪上,眼睛不眨地盯著她,手輕撫她的面頰,小心翼翼地,生怕把她擾醒。
要是你也能喜歡我就好了,她偏執地想。
半夢半醒間,時雨感覺有人在親她的心口,手游走于后背摩挲,帶著灼人的溫度。
她想睜眼但怎么都睜不開,很快意識又陷入黑暗。
浴缸很大,足夠兩人在里面戲水,江秋言耐心細致地把人洗干凈,抱在懷里不放。
或許是她抱得太緊了,時雨時不時嚶。嚀一聲動一下身子,尋一個舒服的姿勢睡去,而她寧愿讓時雨不停換位置,也不愿意放開她。
熱水蒸騰出一片白霧,江秋言的狀態也越來越不對勁,燥熱傳遍四肢百骸,每一寸骨肉都在被炙烤,汗水順著下巴滴在時雨身上,與她身上的水珠混為一體。
如果只是因為抱著時雨就這樣,未免有些太夸張了。
江秋言立刻就想到某個可能,低頭看時雨的眼神幽邃狂熱,即使極力克制也無濟于事。
時雨被輕輕放在浴缸里,腦袋下面還墊著柔軟的毛巾,江秋言跪在她面前,盯著看了十幾秒,緩緩俯下身去。
時雨覺得有人在攪她安眠,但身上傳來的感覺過于舒適,她也就沒那么生氣了。
只是經過一開始的溫和,那種感受逐漸變得洶涌,讓她招架不住。
睜開沉重的眼皮,時雨尚未清明的腦子對現在的情況做不出反應。
江秋言為什么會在……
這個位置,即使她不想多想,也沒辦法忽略。
江秋言似有所感地抬起頭,嘴唇并沒有離開,所以時雨只看到了她微瞇起的眼睛。
她好像笑了一下,但那雙眼里更多的是占有欲,野獸獵到了小白兔,那種勢在必得的氣勢讓人心驚。
時雨屈腿掙扎,被輕而易舉地壓制。江秋言像是在炫耀一般,三兩下就把她弄得沒了力氣。
時雨不由往浴缸里滑,被江秋言抓著腿抵住,這個小意外讓兩人貼得更緊,江秋言的吐息灑在上面,讓時雨止不住戰栗……
她抓著浴缸邊緣偏頭抵御愉悅,凝在眼尾的淚珠掉進水里,用干啞的嗓音問:“為什么要這樣?”
怎么能對睡著的人……
她不知道此刻的江秋言已經毫無理智可言,看了她嬌憐的哭顏只會更加興奮。
果然,江秋言抓著她纖細的腳踝,眼里露出嚇人的癲狂。
“寶貝,你可以繼續睡的。”她輕舔唇角,臉上被深色覆蓋,“不用管我,我自己玩。”
第25章 財閥繼承人的金絲雀
時雨還沒來得及疑惑,江秋言就抓著她的腰,再次俯身將唇舌貼了上去。
悠長余味還沒過去,敏銳脆弱的地方再次遭受沖擊,時雨遭受不住差點昏死過去。她渾身都在戰栗,許久才抖著手去推江秋言。
“不要……唔……”
她的尾調帶著哭腔,嬌柔軟糯,跟她本人一樣。
江秋言掀開眼皮看她一眼,含混地說:“難受嗎?”
“別!別對著……說話。”
因為發。情期的緣故,江秋言的呼吸格外炙熱,噴灑在上面讓時雨肌膚麻酥,心跳加劇。
她的所有反應江秋言都看在眼里,越是這樣越玩心大起,不僅加快了逗。弄的速度,連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為什么不讓我說話?嗯?”
時雨嗚嚶一聲,腿不由攏。緊,淚水不斷涌出,眼睛紅紅的,像純良的小白兔一樣。
江秋言知道她是因為什么而哭,于是玩得更加不亦樂乎。
細細弱弱的哼唧聲自小omega口中溢出,與蕩開的水面相映成趣,連頻率都趨于一致。
幸好水溫已經下降了很多,能夠很好地緩解體內的熱度,否則時雨真的會覺得自己要被燒死了。
明明處于發。情期的是江秋言,但她覺得自己反倒更加情不自禁,盡管身體已經累得酸軟無力,可還是貪戀那極致的愉。悅,下不了決心拒絕江秋言。
江秋言被情。熱控制,唯一的殘存的理智讓她克制著不弄傷時雨,其他的根本不在她考慮之內。
于是她叼著柔滑脆弱輕輕揪起,聽到時雨陡然變得尖利的低呼,瘋狂的心理才得到滿足。
“江小姐,放過我吧,我我錯了。”
那處其實已經麻木了,被這樣對待也不是很痛,但心里的害怕克服不了,而且那種刺激……
她怕再這樣下去自己真的會變得越來越奇怪,淪為欲望的奴隸,徹底臣服于江秋言。
“錯了?那寶貝說說自己錯哪了?”
江秋言吐著舌頭輕蹭,一臉的癲狂地笑。她并不是真的想逼時雨認莫須有的錯,但她的反應實在太有趣了,讓她不由想要逗她,
是情趣。
這一切對她來說都是情趣。
這個時候時雨已經不在乎自己究竟有沒有錯了,只想趕緊結束這難捱的“折磨”,變成一個正常人。
江秋言瘋,她不能跟著一起瘋。
“我不該……唔……不告而別
她停了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用手抵住江秋言埋著的腦袋,胸膛劇烈起伏。
“嗚嗚,我再也……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江秋言頓住,眸色變幻幾下,眼中暗流洶涌,唇角勾起莫測的弧度。
“再也不會離開我?”
她直起身靠近時雨,掐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讓她跟自己對視。
時雨用模糊的視線看她,想要努力辨認她眸中隱藏的喜怒,卻一無所獲。
“是……再也不會。”
“那寶貝會一輩子都留在我身邊的,對嗎?”
時雨連忙點頭。
她的眼眶*更紅,濡濕的睫毛粘在一起,讓她像嬰兒般純凈無辜。
江秋言唇角弧度擴大,眉眼彎下來,眸底翻涌的情緒更加激蕩,漸漸凝出了淚。
浴室燈光很柔和,以至于時雨看到她眼里的晶瑩之后,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剛才還那么欺負自己,怎么突然……哭了?
她伸手撫上江秋言的眼角,指尖有一絲溫熱,好像并不是錯覺。
“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這樣,但我真的很怕。”
江秋言把臉埋進時雨頸側,雙手緊緊抱著她的腰背,好像她下一秒就會消失在眼前。
時雨不知道她在怕什么,在她眼里,江秋言是無所不能的。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回抱住江秋言,輕輕拍打她的后背安撫她,據說alpha偶爾會在發。情期失控,這時候omega需要耐心地安慰她們。
這段時間江秋言一直在主導她的生活,替她打點好了一切,導致她忘了她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也會有脆弱的一面。
時雨是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即使江秋言這兩天對她并不溫柔,但她還是愿意成為她短暫的慰藉。
因為從出生到現在,從沒有一個人像江秋言一樣對她這么好。
但是……
“江小姐,我們不能這樣。”
江秋言從她的頸窩抬頭,眸色略沉:“為什么?”
“你不是跟裴書語結婚了嗎,你應該找她度過發。情期,讓她安慰你。”
江秋言沉默了好一會兒,問她:“你聽誰說的?江秋年?”
“不是的,我看新聞……之前不是上熱搜了嗎?”
江秋言想到她會誤會,沒想到她誤會得這么深,僅憑那些八卦媒體的幾句話,就誤會她跟裴書語結婚了,真是……
好傻的小貓。
可自己明知道她愛胡思亂想,卻沒考慮到這點,不僅沒有第一時間向她解釋,還發瘋把人綁來。
全部都是她的錯。
江秋言再次把人攬進懷里,這次直接把時雨抱到了腿上,讓她避免接觸涼水。
“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都怪我。”她將額頭抵在時雨鎖骨處,半晌后低聲問:“你能原諒我嗎?”
時雨暗自嘆口氣,心里五味雜陳。
談不上原不原諒,畢竟就算江秋言把她帶回來,她也是害怕居多,并沒有恨過她。
怎么會恨一個把她拉出泥潭,得意窺見陽光的人?
永遠不會的。
“沒跟裴書語結婚,帶我回來也不是為了討時淮辛歡心?”
江秋言點頭,低頭在她的下巴上親一下,“時淮辛已經被我送進精神病院了,以后他再也傷害不到你了。至于裴書語……我跟她絕對清白,我發誓。”
那時她正處于易感期,時淮辛故意讓吃了藥的裴書語來攔她,然后再讓記者拍了那些照片,不得不說那個老。東西很會算計,只是他低估了她的忍耐力,就算發。情期的omega在眼前,如果那個人不是時雨,她也絕不會碰。
恰好那天她帶了陸瞳一起去酒會,幾針強效抑制劑下去,她昏睡了好幾天,醒來時雨就不見了。
裴以意和時淮辛想用輿論逼她就范,那他們就錯了,她這個人天生反骨,軟硬不吃。
大不了就卸任江氏總裁一職,她玩得起。
這輩子除了時雨,她不會跟任何人在一起。
江秋言收回思緒,跟時雨的視線撞上,對方正用探究的眼神看著她。
不妙!江秋言心里一驚,連忙阻止她發散思維,自顧自地腦補些有的沒的。
“聰明的腦袋瓜留著在別處用吧,告訴我你想知道什么。”
時雨眼睛一轉,問:“你為什么要去找我,還把我……綁起來……”她的聲音漸弱,頭也低了下去,“我們的交易不是結束了嗎?”
江秋言心里很不是滋味兒,可面對時雨這只小呆瓜貓,只能無奈嘆氣。
“你覺得我們之間只是交易?”
她的語氣聽起來并沒有生氣,于是時雨大著膽子看她,反問:“不是交易是什么,從一開始就說得很清楚啊。”
“那你說說,我們交易了什么?”
時雨緊張地扣著手,小聲:“我借你的勢擺脫時淮辛和裴家,你利用我滿足你對裴書語求而不得的心。”
江秋言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腦子半天都沒轉過來,知道小貓腦回路清奇,但不知道這么異于常人。
看著呆呆萌萌的,沒想到這么有想法,強行給她立了個渣女人設。
“寶寶,請你解釋一下,什么叫做‘對裴書語求而不得的心’?”
“讓我當裴書語的替身。”
時雨越說聲音越小,最后幾乎快聽不見了,仔細想想,江秋言好像從來沒說過這種話,都是她自己揣測的,難不成自己會錯意了?
想到這個可能,時雨更加不敢看江秋言,小腦袋低低地垂著,露出后頸上斑駁的咬痕。
江秋言喉嚨滾動一下,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忍了這么久,就這么一眼便功虧一簣。
誠然她是抵不住誘惑的禽獸,但時雨就一點錯都沒有嗎?
心底躁。動再起,江秋言心急地環住時雨,輕而易舉地把她抱了起來。
“咦!”突然的失重感讓時雨驚呼。
江秋言什么都沒說,而是抱著她走出浴缸,將她收拾干爽后回了臥室。
時雨還在慶幸沒進鳥籠,江秋言的身軀就覆了上來。
“本來想解釋給你聽的,但我有點忍不住了。”江秋言埋首于她頸間蹭蹭,“我還在發。情期呢,可憐可憐我吧。”
這次時雨反應很快,她知道江秋言在撒嬌。
“可是我很累,那里也……腫了。”
時雨別開眼,一抹緋色飄上臉頰,江秋言捏著她的下巴親上去,一口咬住她蜜桃般的臉蛋,吸了好久才放開。
“那先記下,等身體好了,連同上次的一起補給我。”
江秋言拉開抽屜,從里面取出口服抑制劑,囫圇吞了好幾片,然后抱著時雨躺下。
抱得太緊了喘不上氣,時雨想透口氣,被按到了心口。
“不要亂動,抑制劑十五分鐘才起效。”
時雨乖乖趴在她懷里,聽著她過速的心跳,感受她炙熱的體溫,竟然有了睡意。
分明身邊躺著一只餓狼,她卻不覺得害怕。
“小雨。”
半夢半醒間,江秋言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嗯?”
時雨低聲應她,略帶著點鼻音,聽著糯糯的。
“我沒喜歡過裴書語,更沒暗戀過她,所以不存在你說的求而不得,我跟她的婚約是迫不得已。”
時雨沒想到她會跟自己說這個,困意一下子少了很多。
“母親說江家需要一個繼承人,而我又對omega不感興趣,她就自作主張想讓我跟她找的omega……,到時候去母留女,再給那個omega足夠的補償,這樣大家都能如愿。”
時雨聽著,竟然有幾分同情江秋言,想來身處她這個位置,應該有很多身不由己。
江秋言低頭,恰好看到時雨忽閃的大眼睛,眼角眉梢浮上笑意。
“我不想讓我的孩子在這種環境下長大,就答應了她安排的相親,跟裴書語只是契約婚約,不牽扯任何感情。”
裴書語也不想嫁,她有喜歡的人,但是拗不過父母,也不敢反抗父母,所以在江秋言提出假結婚的時候,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只是江秋言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會遇到時雨。
在她們搬到月島的第二天,她就取消了跟裴書語的婚約,一直纏著不放的是他們那邊。
裴氏制藥在時淮辛的作死操作下,近年來營收大幅下跌,所以裴以意才迫切想要跟江家聯姻,她需要一個可以拯救裴氏的強大靠山。
只可惜江秋言不愿意。
活了二十八歲,她一直按照母親的期待長大,連穿衣打扮都循規蹈矩,這是第一次,她想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
她喜歡時雨,所以要給她最好的。
她喜歡時雨,所以要把她留在身邊。
她喜歡時雨,時雨喜歡她嗎?
“小雨,你喜歡我嗎?”
大概是發。情。熱還在,影響了她的理智和判斷,心里怎么想便也就問了,話出口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江秋言忐忑地等待答案。
時雨的瞌睡徹底醒了,她仰頭望著江秋言,昏暗的小夜燈隱藏了對方的情緒,她什么都窺不到。
時雨想了想,除了不討厭她,跟她待在一起有安全感之外,自己對她有喜歡這種感情嗎?
喜歡的話,應該是愛情吧,可她直到現在還認為,自己跟江秋言之間是各取所需的交易。
即使江秋言說她們之間不是交易,但也跟愛情沾不上邊吧?
“那你呢,你喜歡我嗎?”
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她決定把問題丟回去。
本以為江秋言會反駁,但她沉默了幾秒之后,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是我的錯,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
時雨:“?!”
這是什么意思,不僅沒有否認,還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
江秋言看著她陡然瞪大的眼睛,捏了捏她的臉頰,再次說:“小雨,我喜歡你。”
不都說喜歡這種事,就算捂住嘴巴,也會從眼睛里跑出來嗎?她覺得自己已經表現得很直白了,沒想到另一個當事人什么都不知道。
該說她沒眼力勁兒,還是怪自己沒能表現得更明顯一點呢?
這下輪到時雨沉默了,她的腦子飛快轉動,但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到該怎么回答。
江秋言看她呆愣的樣子心就涼了一半,但她還是不死心地問:“你喜歡我嗎?”
時雨搖搖頭,說:“我不知道。”
這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回答。
她連喜歡是什么樣的都不知道,怎么能貿然承認?
另一半心也涼了,江秋言用下巴蹭著她的額頭,不知道該拿她怎么辦。
“不喜歡就說不喜歡,不用勉強自己。”
時雨:“我不討厭你,跟你待在一起很開心,一輩子這樣好像也行,所以我是真的不知道。”
江秋言死了的心又吊上來一口氣,她把時雨揉進懷里,寵溺地親吻她的發頂。
她的小貓一點也不呆,不然怎么這么會吊人胃口呢?
經歷了過山車般的刺激,江秋言的體溫都上升了幾度,時雨被按在她胸前,很快就捂了一身汗,但她不敢動,怕一不小心刺激到江秋言,今晚這個覺就沒得睡了。
所幸抑制劑起效了,江秋言的情。熱被控制住,信息素濃度削減了很多,時雨本想說什么,但困得眼皮都睜不開,很快就陷入了沉眠。
第二天是被食物的香氣誘醒的,睜眼就看到江秋言穿著圍裙倚在門邊,嘴角含笑看著她。
這個圍裙還挺好看的,呃,這個圍裙……
怎么只穿了個圍裙?!
江秋言緩聲:“早餐已經做好了,是現在起來吃還是待會兒再吃?”
時雨呆呆地說:“這就起床。”
“慢慢來,不急。”江秋言說完就出去了,轉身之際時雨害羞地閉上了眼睛。
這是什么新潮的打扮?難道自己不在海市這一個多月,時尚界發生了這么大的變化?
剛睡醒大腦還沒工作,盯著天花板看了十幾秒,她決定先去洗澡。
可能只是江秋言的特殊癖好吧,畢竟她這個有時候還挺捉摸不透的。
江秋言雙手撐在餐桌上,特意把圍裙往下拉了一下,露出胸前春光,以及恰到好處的側臉。
小貓說不知道喜不喜歡她,那就意味著有喜歡上她的可能,再加上之前的觀察,她大概對自己的臉挺滿意的,那就要發揮優勢,讓她早點產生“喜歡”這種感情。
沒想到自己一把年紀了,竟然還要用色相勾引比自己小十歲的omega,實在是……
怪不得江秋年說她是鐵樹開花,三十歲了才想起玩暗戀這一套。
江秋言用手捂住臉,將瞬間涌上的羞恥擋住。
時雨出來就看到她酥。胸半露,特意打理過的長卷發垂在身側,遮住了大半張臉,但露出來的那一小部分,也美得驚心動魄。
她的皮膚本來就白皙通透,此刻在陽光下更是發著光,整個人似要與光融為一體。
無論看多少次,時雨都不禁要感嘆一句,好漂亮!
怪不得外界對她的感情生活那么關注,這顏值比一線明星還要好看幾倍,如果她不是進娛樂圈的話,肯定會爆紅。
聽到她的腳步聲,江秋言抬頭朝她笑:“快過來。”
時雨坐到她對面,看著她自然地俯身為自己拿食物,晃動的白玉不斷對她造成視覺沖擊,心里的疑惑更深。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江秋言見她一直盯著自己,以為她開竅了,暗自竊喜,緩緩坐下把雙手放在桌上,圍裙帶子滑落到手肘,春光大盛。
“有話對我說?”
時雨突然被cue,頓了幾秒還是說:“江小姐,這是什么新時尚嗎?”
“?”
“要不還是把衣服穿上吧,這樣會感冒的。”
江秋言:“……”
這跟對瞎。子拋媚眼有什么區別?!
憤而起身去換衣服,時雨咬著三明治喃喃:“看來她真的很喜歡,我是不是多嘴了?”
那個巨大的鳥籠就在客廳,江秋言沒有要把她拆掉的打算,時雨每次都可以忽略它,卻在某天晚上再次被關了進去。
時雨看著腳踝上的鏈子,仰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江秋言。
江秋言眼眸低垂,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氣勢迫人,時雨本想問她為什么又要把自己關起來,看到這樣的她后不敢了。
江秋言蹲下,捏起她的下巴:“既然花重金打造了,應該物盡其用對不對?”
時雨不知道她在說什么,盲目地點頭。
“我就知道小雨跟我一樣。”
她也不說什么一樣,抱著時雨就是一個深吻,唇齒糾纏不休,直到時雨缺氧到渾身發軟,喘不上氣來才放開。
“那天我從酒店醒來,看到你給我打的電話就覺得不對,連忙跑回來你已經不在了,還留下一張祝我幸福的字條,你知道我看了之后心里在想什么嗎?”
時雨哪能知道,她被堵著唇,說句話都含糊不清。
“我想,等找到你,一定要把你的腿打斷,給你戴上項圈,只做我一個人的小貓。”
她說著手從時雨纖細的小腿撫上,時雨不由打了個寒戰,往后縮去。
江秋言一把將她按住,讓她沒法退避,“別怕,我不會那樣對你的,漂亮的小貓應該被嬌養。”
說是這么說,她哪舍得這么對時雨?即使心里有無數瘋狂的想法,但看到她無辜純凈的大眼睛,就覺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如果真的到那一天,她應該會先打斷自己腿,再祈求時雨憐憫自己,利用她的善良把她圈在身邊。
這么純良可愛的小貓,一定會可憐她的。
江秋言的唇瓣再次欺了上來,比之前更加激烈,翻攪著每一處,像是要把她的舌頭連根拔起。
時雨低嚀一聲,伸手去推江秋言,被抓著手舉過頭頂,且順勢倒在床褥上。
“乖寶,再說一遍你不會離開我。”
時雨忽然福至心靈,明白了江秋言這么做的用意。她在不安,因為不安所以要反復確認自己的心意。
只要不離開就行了嗎?那似乎也沒什么難的。
“我不會離開你。直到你厭棄我為止,我都不會再離開你。”
“說什么傻話,我怎么會厭棄你?”江秋言親吮她的唇瓣,聲音低沉,“以后我會對你更好的,希望你能……”
一點一點,慢慢喜歡我。
時雨湊近聽,被咬著耳朵廝磨,那只蠢蠢欲動的手自睡裙滑。進……
“叮鈴”,清脆的鎖鏈聲響起,時雨雙腿屈起,咬著下唇抓緊了身下的被子。
第26章 財閥繼承人的金絲雀
“從以前到現在,我只有你一個,連別的omega的袖子都沒碰過,你相信我嗎?”
“唔……”
江秋言親一下她的臉頰,語氣輕快:“我們小雨寶寶真乖,應該給你獎勵的。”
說著手腕快速翻動,小臂上的肌肉隨著動作凸顯。
時雨嗚咽低泣,江秋言視而不見,用鼻尖蹭著她的后頸,在腺體周圍虎視眈眈地逡視。
每次碰到那個小肉塊的時候,她總是喉嚨干渴,齒間發癢,想要張嘴咬下去。
用了超出常人的自制力,才控制住那股沖動。
時雨已經顧不上在意這些了,滿腦子想的都是快點讓江秋言結束,可她想不到辦法讓江秋言停止。
無意對上的眼神告訴她,江秋言已經成了沒有理智的野獸。
腺體被濕軟的唇舌舔。吮,時雨后背麻了一片,過電般不斷傳來酥。癢,讓她的肌膚愈發敏銳,信息素洪水般往外溢。
空氣已經被兩種信息素浸染了個透,兩種信息素又各自糾纏交織,變得更加濃郁灼烈,讓人暈頭轉向,意亂情迷。
懷里的人漸漸沒了聲息,連呼吸都輕到聽不清,江秋言低頭看去,就見時雨視線迷離地仰著頭,嘴巴微張,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在紅唇和皓齒之間,一截小粉舌微微吐出,顯得綺靡色氣。
剎那間,江秋言覺得空氣都變得潮熱起來,omega香甜的信息素不斷往她身上撲,讓她更加難以自持。
“寶貝,轉過來給我親一下。”
時雨累得手指頭都動不了,聽到這句話還是乖乖地轉過臉去,讓江秋言親。
江秋言嘬著她的唇,把她往上掂了一下,而后又松手放下,就收獲了乖巧小貓帶著哭腔的驚呼。
她自己動手還不夠,還要讓時雨也“動”,這一下坐得太實了,以至于時雨毫無征兆地沖上巔峰,整個人顫抖不止。
“江秋言,不要……不要再欺負我了。”
時雨嚶嚶哭泣,江秋言聽了只覺得興奮,緊扣著她的腰問:“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江、江秋言。”
時雨是有賭氣的成分在里面的,江秋言這么對她,直呼她的名字怎么了?
江秋言似乎笑了一聲,然后把臉埋在她的頸窩猛吸,有種變態的瘋狂感。
時雨有點害怕了。
想了無數種江秋言的反應,唯獨沒想到她會這樣,這到底是生氣還是高興啊?
江秋言使勁吸她,恨不得把人直接生吞了,時雨用綿軟無力的手推她,被抓著咬了一口。
半只手都進了對方嘴里,一時不知道是自己手小還是江秋言嘴大。
“別這樣,我害怕……”時雨尾音顫抖,帶著哭音。
江秋言又爽了,紅著眼問:“哪樣?”
時雨默默把臉轉到一邊,不去看她赤紅的眼睛和狂熱的眼神,“就是現在這樣,像……像變態。”
“這樣啊,”江秋言似在反思,實際上心里想的都是怎么吃掉她,“還有更變態的,想不想試試?”
時雨連忙搖頭,用力掰著她的手想獲得自由,但她怎么可能從江秋言手里逃脫?
江秋言本就從后面抱著她,炙熱胸膛貼著她的后背,蝴蝶骨恰好貼在柔軟上,這一動兩動,只會讓她更躁。
時雨的抗拒不僅沒喚回她的理智,反倒添了一把火。她低低一笑,噙著時雨的唇將她抱到大腿上,一只手從她的雙腿膝彎處穿過,將她整個人牢牢鎖在懷中。
時雨尚未反應過來,江秋言已經重新開始了。
這個姿。勢完全鉗制了她,讓她連輕微的反抗都不能,而且這樣比先前更加……
時雨抓著江秋言緊箍著自己膝彎的手,不停地推她,但這在江秋言眼里,無異于她在半推半就地撒嬌。
“乖寶,怎么了?”
江秋言蹭蹭她的耳朵。
時雨的眼睛被水汽蒙著,朦朧的看江秋言一眼,再低頭看去,聲音差點被擊碎。
“好奇怪,不要這樣的。”
江秋言被她那一眼看得心旌蕩漾,手腕轉動得更快,致使懷里的小貓整個人都在晃動。
“那你想要什么樣的,告訴我。”
時雨當然什么都不想要,但她知道即使這么說,江秋言也不會聽她的,她只是微微垂下頭,下巴就抵到了膝蓋上,而兩條纖細的雙腿猶如柳枝般晃蕩著,隨著頻率的加快而改變幅度。
江秋言垂眸看她,眼里翻涌著幽深欲。色,帶出一大片血一般的殷紅,蔓延至眼尾和臉頰。
她低頭咬住時雨的腺體,并沒有把犬齒刺進去,而是用牙齒包裹著,輕輕用舌尖品嘗。
信息素好像凝成了實質,唇齒間滿溢著香甜的味道,像汁水充盈的蜜桃一樣。
江秋言只是單純想咬一咬她的腺體,但時雨不知道,她以為江秋言又要標記她,害怕得渾身都在戰栗。
……也不僅僅是因為害怕。
alpha的信息素黏在她身上,江秋言的手和嘴唇……,每一處都讓她心臟顫抖,好似要融化了一般。
腺體刺痛一下,信息素瞬間變亂了,爭先恐后地往外沖,她自己都聞得到的甜膩。
江秋言更加愛不釋口,從前只知道小貓軟,現在才知道她又甜又軟,是個香香的蜜桃寶寶。
“寶貝,你好香。”
時雨后背輕顫,小聲說:“江小姐,放開我吧。”
江秋言在她后頸上輕蹭,聲音黏糊:“叫我什么?”
“……求你了,嗚嗚。”
時雨腦子混沌,思緒凌亂,她聽不清江秋言說了什么,只想快點結束這讓她頭皮發麻的撻伐。
江秋言喜歡乖巧聽話的,那自己求她就可以了吧?
聽聞她的哭求,江秋言也不計較她的稱呼了,張嘴咬住她的肩頭,將她抱得更緊,以便能更好地抵達最深。
時雨感覺自己像個被抓著玩的娃娃,沒有自己的靈魂,任由別人予取予求,掠走所有。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哭聲。
細弱哭聲洇在充滿信息素的空氣里,變得空幽嬌媚,讓失了理智的alpha愈發癲狂,眼神都可怕起來。
alpha無論是精神還是身軀都比omega強大,時雨瘦弱的身體被alpha按在懷里,看起來只有小小一只。
時雨從來不知道,自己跟江秋言的體型差距這么大。
江秋言咬著她的耳朵,用氣聲說:“乖寶,讓我吸一口。”
時雨淚眼朦朧地轉過臉去,下意識伸出舌頭,江秋言自然而然地噙住,親出潮濕曖昧水聲。
這個吻持續了許久,直到時雨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alpha才不甚愿意地放開她,看著眼神迷離,面泛春色的omega,她呼吸一滯,眼神越發幽邃深沉。
“小雨,我的寶貝。”她把臉埋進時雨的頸項,使勁吸,“你太漂亮了,我好喜歡你。”
時雨想要的不是她神志不清的表白,而是她把自己放下,不再欺負自己。
但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時雨白凈的小臉上布滿了淚痕,再加上她蒙著水霧的眼睛,漂亮得不像話。江秋言喉嚨滾動兩下,聲音發緊:“應該在這里放一面鏡子的,這樣小雨就能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了。”
時雨還沒來得及搖頭,她就咬住了時雨的臉頰,“要不還是把你關起來吧,這樣就不會有人覬覦了。”
時雨腦子都混沌了,聽到江秋言說要把她的關起來,還是不由打寒戰,她剛要開口,嘴唇就被堵住。
“唔……嚶……”
江秋言叼著她的唇翻攪,含混地問:“你說什么?”
唇舌都被占據,時雨只能發出低低的嚶。嚀,越是這樣,江秋言越是狂熱,面色都變了。
“乖寶貝,這樣還不夠是不是?我知道了,這就讓寶貝開心。”
……
時雨在一陣疾風驟雨中恍惚失神,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那淅瀝的“雨水”是什么。
江秋言顯然也沒想到,愣怔片刻后,露出比先前更瘋狂的表情,完全就是個危險的變態。
羞恥后知后覺地到來,時雨眼淚洶涌,激烈掙扎起來。
江秋言怕她弄傷自己,連忙把她放下來,“乖寶,怎么了?”
時雨咬著唇不說話,只一個勁地推她,見她始終不放手,才羞憤地說:“放開我,你就是故意想讓我出丑。”
小時候都沒尿過床,剛才竟然在江秋言面前……
時雨別開眼,無聲哭泣。
江秋言聲音放緩,哄著說:“沒關系的,那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別的omega也會有。”
“別的omega也尿床?”時雨小聲質問。
江秋言又是一愣,隨即把人一把抱住,放到懷里揉來揉去,心像被浸泡在溫水里一樣,褶皺都化開了。
怎么會有人這么可愛啊,而且這么可愛的小貓是她的,江秋言瞬間慶幸起來,幸好先遇到時雨的是她,否則就被別人搶走了。
這么可愛漂亮的小寶貝,肯定會有很多人喜歡她,自己要加倍對她好才行。
“寶貝,那是你的……”
江秋言湊近咬耳朵。
時雨停了更加羞恥,眼淚怎么都止不住。
“都跟你說了……放開我……嗝……為什么不聽?大壞蛋!”
她哭得都開始打嗝了,江秋言心疼的同時也有種莫名的興奮,她暗暗唾棄自己,又忍不住想rua軟糯的小貓。
“對不起,以后不會了,原諒我好嗎?”
時雨隔著淚水看她,難得硬氣:“不原諒!”
“那乖寶要怎么才肯原諒我呢?”江秋言用雙手環著她的腰,寵溺地看著她。
時雨輕眨一下眼睛,凝在眼中的淚珠掉下去,劃過瑩白的面頰,就像珍珠灑落在白玉上一樣。
時雨看似在思考,實際上腦中一片空白,沉默了一會兒,她說:“你先放開我。”
江秋言依言松手,時雨趕忙挪到離她最遠的地方,再開始討價還價。
“我想休息了,你不許……不要再欺負我了。”
意識到自己語氣太硬了,她還換了個詞,江秋言又被她可愛到,張開雙臂說:“那來吧,我抱你去洗澡。”
先前折騰得太過了,小貓雙腿都在打顫,自己洗漱怕是有點困難。
時雨手伸到一半又縮回來,警惕地問:“真的去洗澡嗎?”
江秋言失笑,回:“你不想這么早結束也行,我們去外面,落地窗前的夜景應該很好看。”
時雨手腳并用爬到她懷里,伸手捂住她的嘴,“好了,別再說了。”
時雨在她殷紅的眼尾啄一下,抱著她走出鳥籠,往浴室反方向走。
時雨:“?”
江秋言看著她疑惑的眼神,又笑了,她抬頭望向某處,輕聲:“現在夜景不錯,小雨陪我看看吧。”
時雨全身都在拒絕,但架不住對方遠勝于她的力氣,很快就被玻璃冰得渾身打顫,說不出話來。
時雨握住她纖細的腳踝,手指一寸寸攀升而上,扣在她的膝彎處。
“乖寶,抱著我,不然會摔倒的。”
時雨單腳站立,搖搖晃晃的,交織在一起的信息素又那么濃郁灼烈,很快她就忘了抗拒,勾著江秋言的脖子整個貼了上去。
alpha跟omega本就是互相吸引的,再加上身體的契合,產生的本能誘惑根本抵擋不住。再說,這種事本就是承受方更愉悅,她沒有道理拒絕。
即使如此,時雨還是報復性地咬了江秋言的肩膀,低罵:“壞蛋!”
江秋言忍不住笑,胸膛輕輕震動,心跳聲似乎透過骨肉傳了出來,那股炙熱浸透時雨全身,讓她不由心底鼓噪,生出渴求。
江秋言本以為急切的是自己,沒想到懷中小貓好像也等不及了,細腰輕擺著蹭她,呼出的氣息炙熱灼人。
她干咽了一口唾沫,分明已經到了極限,卻還是強忍著問:“怎么了乖寶?”
她在逗時雨。
如果手里有一根逗貓棒的話,她會舉到時雨夠不到的地方。
江秋言這個人,表面看著高冷禁欲,外人都以為她是性。冷淡,也就只有時雨知道她有多貪色惡劣了。
時雨知道她是故意的,但這次她不打算妥協。
伸手抓住江秋言的頭發,她用命令式的語氣說:“別磨蹭了,快點。”
江秋言翹起一邊唇角,笑得春風得意:“好的,如你所愿。”
……
再次在鳥籠里醒來,時雨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光線昏暗周圍寂靜,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了。
她坐起來揉了揉酸痛的腰,看到旁邊擺放整齊的衣服和便簽紙,江秋言用張揚恣意的字跡,寫下*讓她沉默的文字。
[早餐在桌上,熱一下就能吃。老婆,我去上班了,乖乖在家等我。]
時雨著重把注意力放在“老婆”兩個字上,看了半天也不理解江秋言的用意。
誰的老婆?我的嗎?
她發現自從自己回來后,江秋言就處于一種奇怪的狀態,好像隨時隨地在發癲一樣。
難道自己不在的這一個多月,發生了什么嗎?
純棉居家服,穿在身上柔軟透氣,她很喜歡。時雨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輕輕一拉鳥籠的門,沒想到開了。
既然沒有關著她的打算,為什么要讓她在鳥籠里睡覺?
時雨沉默片刻走出去,心想自己還是道行太淺了,怎么都看不透江秋言。
剛熱好早餐,門鈴就響了,時雨以為是江秋言,沒多想就打開了門。
門口是柏泠霜和一個十分有氣勢的alpha,以兩人親昵的姿態,時雨猜測alpha應該是江秋言的母親。
“夫人,您……你們……”
時雨一緊張就容易語無倫次。
柏泠霜笑著摸摸她的頭,說:“別緊張,我們在這附近辦事,順路來看看你。”
她說“來看看你”,看來是知道江秋言不在家才來的。
江寒打量時雨一眼,眸色稍顯柔和,她往屋里看了一眼,表情略微僵硬了一下。
“走吧。”她轉身。
柏泠霜忙問:“真就看一眼啊?”
“難不成還要留下吃飯嗎?”
柏泠霜輕笑,轉身朝時雨揮手。
時雨目送她們遠去,關門的時候才發現地上的東西,一個精致的手提袋,里面放著一個小蛋糕,以及一張黑卡。
[這是給你的零花錢,密碼是XXXXXX]
時雨拿著鑲金邊的卡看了看,心里生出一個疑問——
“這是給江秋言的還是給我的?”
“看著倒是乖巧,長得也清秀,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跟言言長久。”
“你女兒不惜跟你翻臉都要跟她在一起,你還在擔心不長久?”
柏泠霜睨她一樣,倨傲中帶著無語,江寒想起什么,伸手掐住她的腰,附耳說:“年輕人比我們會玩,要不我也給你打一個籠子?”
“老不正經!”柏泠霜罵她一句,拍開她的手兀自走了。
江寒邁著長腿跟上,手虛虛攬在她的腰上,兩人的背影般配無比。
晚上江秋言回來,時雨把事情告訴她,江秋言看著那張卡,神色由凝重變為輕松,最后竟然笑了。
“給你的,算是她們對女媳的認可。”
母親在她成年后就不給她零花錢了,想要什么都要用等價的勞動來換。
女媳,好陌生的詞語,難道她們覺得自己會跟江秋言結婚嗎?可是……
時雨把卡推了回去,對江秋言說:“既然這樣,那我不能要。”
江秋言心沉了一下,不過表面上還是云淡風輕,“給你你就拿著,又不是逼你馬上跟你結婚,再說你忍心讓她們二老傷心嗎?”
想起柏泠霜的笑顏,時雨有些游移不定。
無論是之前在江家莊園還是現在,柏泠霜也沒對她說過什么,是個性情溫柔的豪門夫人。
但這張黑卡對現在的她來說,著實是太燙手了。
“你自己拿著不行嗎?或者找個機會還給你媽媽?”
“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的道理?我媽她們錢多得沒地方花,你安心拿著就是,明天我帶你去買東西,只要是你喜歡的,統統買回來。”
時雨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覺得有點壕無人性,但又讓她難以拒絕。
以前總幻想著有朝一日有錢了,一定要這樣試試,現在機會就在眼前,自己在猶豫什么?
江秋言長臂一伸,把人抱到腿上,“衣柜里的衣服我已經全部處理了,以后按照你的喜好買,家里的裝修也可以改,你喜歡什么風格就換成什么風格,喜歡什么顏色就換成什么顏色。”
時雨看著江秋言,江秋言也在看她,四目相對許久,先敗下陣來的是江秋言。
她把臉埋進時雨的肩窩,悶聲說:“我根本不知道裴書語喜歡什么顏色,之所以準備粉色藍色,是覺得你會喜歡,畢竟你這個年紀的小女孩都喜歡鮮艷的顏色不是嗎?”
時雨“哦”了一聲,算是勉強接受了她的解釋。
江秋言以為她不信,又說:“沒有替身這一說,從一開始我喜歡的就是你。”
一見鐘情。
否則以她的定力不會任由一個omega對自己為所欲為,更不會不知饜足的索。取整整三天。
發。情期在情。熱影響下喜歡,清醒之后看著她的睡顏更喜歡,立刻就想把她帶到母親面前,告訴她們自己要跟這個omega結婚。
結果,在她想著這些獨自高興時,小貓卻趁她不備跑了。
“如果你還是不信的話,可以把裴書語叫來當面問,在你之前我只跟她見過一面,完全是為了應付我母親。”
時雨連忙說:“不用了,我信你還不行嗎?”
裴家那邊的人她一個都不想見。
江秋言略微抬頭,下巴靠在她肩上,弱弱地問:“那這卡……”
從時雨的角度看,江秋言仰視著她,表情柔和無辜,有種惡狼卸下偽裝變成大狗的既視感。
不中用的腦子轉了轉,她想明白了,江秋言在裝可憐。
“我用。”
算了,不拆穿她了。
江秋言直起身子,眼里劃過計謀得逞的狡黠,捧著時雨的臉就是一個熱吻,親得時雨七葷八素,差點沒喘上氣。
等把氣喘勻,時雨問:“能放開我嗎?”
“抱得太緊了嗎?”江秋言松了些力道,又沒完全松。
時雨不回她,自己努力去掰她的手,江秋言就那么看著她,眼里漫上濃濃的寵溺,快要溢出來了似的。
等時雨快要沒耐心之前,她適時松手,讓小貓得以靠自己“逃脫”。
時雨坐在沙發的另一端,離危險份子遠遠的,江秋言哧哧地笑,趁她不注意挪過去,枕著她的腿躺下。
“困了就去床上睡。”
“不,你懷里比較舒服。”
江秋言說完閉上眼睛,翻了個身一頭扎到她肚子上,小貓的肚皮果然軟軟的,好rua又好吸。
溫熱的呼吸灑在腰腹上,時雨僵著身子不敢動,好半天手才把手放下。
而江秋言嗅著她身上香甜的氣味,睡了個好覺。
一覺睡醒神清氣爽,抓著要去睡覺的小貓親親貼貼,膩歪了好久才罷休。
站在鳥籠前,時雨眉頭輕蹙:“為什么又要睡鳥籠?”
江秋言從后面抱住她,鼻子蹭著她的后頸,“當然是……不是困了嗎,快睡吧。”
說著推著時雨走進去,還貼心地幫她脫睡衣。
“不用了,穿著睡比較舒服。”
時雨把袖子從她手里扯回來,一骨碌鉆進被子里,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在江秋言躺下來時眼睛不眨地盯著她,好似在防狼。
江秋言失笑,無奈地說:“寶貝,稍微勻一點被子給我吧,不然我會被凍死的。”
已經是深秋,雖然海市的氣溫不是很低,但也沒那么熱,晚上不蓋被子是不行的。
時雨看她蜷在一起,大發慈悲地分了一點被子給她。
“你為什么不回屋去睡?”
“這是什么話?我當然要在你身邊了。”
她就著那點空隙鉆進去,順勢抱住時雨,用雙腿夾住她的雙腿,把人緊緊圈在懷里。
時雨掙扎,她就親著時雨的額頭說:“太冷了,這樣剛剛好,快睡吧。”
她的聲音很低,帶著糯糯的沙啞,時雨聽了便安靜下來,緩緩閉上眼睛。
江秋言看著她的睡顏,眼里浮上淺淡的笑意,要是能永遠這樣就好了,就算聽不到小貓的回答,她們現在也與妻妻無異。
當然,要是小貓喜歡她的話就更好了,她想親手把戒指戴在她好看的手指上,再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
“我真的……好喜歡你啊。”
說完看一眼時雨,發現她沒醒后松了口氣,把人按到自己的胸膛,下巴輕頂在她發頂,勾著唇睡去。
淡淡的alpha信息素鉆進鼻子,時雨反倒更清醒了些,聽著江秋言平穩有力心跳,她剛才的話仿佛在耳邊回蕩,反倒打亂了她心跳的節奏。
喜歡到底是什么呢?
想跟某人待在一起,聞到她的信息素就覺得開心,就算喜歡嗎?
時雨也看不透自己了。
第二天并不是周末,江秋言還是陪時雨出去逛街,商場就是江家開的,只要時雨多看了某個東西一眼,店員就已經準備打包了。
“夠了夠了,我用不了這么多。”
時雨及時阻止江秋言,以防她眼都不眨地買下一套幾千萬的珠寶。
自己又不出去應酬,買這些回去不都成擺設了嗎?江秋言也太不會持家了。
江秋言作罷,指著一條鑲鉆的項鏈說:“那買這個?”
這條項鏈簡約而不簡單,很有設計感,時雨一眼就喜歡,所以江秋言問她的時候,她沒有拒絕。
江秋言從柜姐手里接過項鏈,對時雨說:“我幫你戴。”
時雨走到她面前,露出纖細白凈的脖子,江秋言戴的時候不小心蹭到時雨的腺體,惹得時雨背脊輕顫了一下。
看著耳根紅了的小貓,她又“不小心”碰到了兩次,等項鏈戴好時,時雨已經面飛紅霞了。
江秋言什么都沒說,付了款后拉著她到拐角僻靜處,捏著她的下巴吻上去。
時雨雙手攀住她的脖子,張嘴迎合她。
唇齒糾纏,氣息交織在一起,時雨盡量克制自己不散發出信息素,還是有一小部分偷跑出來,甜膩的香氣逸散在空氣中,誘的江秋言的信息素也控制不住了。
江秋言趕緊結束這個吻,把時雨死死按在懷里,不去看她此刻的樣子。
以她對自己的了解,看了肯定把持不住。
時雨被親得腿軟,趴在她懷里好一會兒才揪著她的袖子小聲開口。
“我能自己走了。”
江秋言放開她,用鼻尖蹭她,“再忍忍,回去就給你。”
“沒關系的,很快就好了。”
時雨說完越過她走了出去,江秋言跟在后面,看著她微微凸出的腺體,眸中掠過暗色。
這算是撩成功了還是失敗了呢?
又逛了一陣,時雨看某個東西都不敢超過三秒,她實在太累了,就近找了個咖啡廳想休息一下,一走進去就聽到雜亂的吵嚷。
“裴大小姐,我這裙子可是法國大師級設計師手工制作,你潑我一身咖啡,連句道歉都沒有?”
時雨本來想走,聽到“裴大小姐”幾個字,頓住了腳步。
“道歉不頂用吧,這么貴的裙子她得賠啊。”
“這說的什么話,區區幾十萬裴大小姐會沒有嗎?”
不知道誰嗤笑了一聲,幸災樂禍地說:“以前可能手指縫里漏出來的都比這多,現在嘛……”
時雨越過那幾人往里看,就見裴書語局促地站在中間,面前是一個神情倨傲,面露不屑的omega。
兩個月不見,裴書語變了個人似的,整個人唯唯諾諾的,別人這么說她,她也不吭聲,手足無措地低著頭。
時雨覺得奇怪,以裴以意對女兒的上心程度,現在這個形勢下,怎么會不把裴書語送出國?
時雨轉頭望向江秋言,江秋言撓撓鼻子,把視線移到了一邊。
她這人一般有仇當場就報了,裴書語算計她她怎么能不反擊?裴以意想把女兒送走但被她攔下了,她自知理虧又有求于江氏,自然只能犧牲女兒了。
還有裴書語那個beta戀人,看了裴氏發的營銷通稿之后就對她死心了,跟裴書語提了分手,任憑裴書語怎么哀求都不回心轉意。
當然,她也使了點力,但歸根結底還是她們感情不堅定,而且年輕人正是打拼的時候,怎么能被兒女情長絆住腳?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江秋言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不知道啊,我忙著找你,已經很久不關注外界的事了。”
之所以瞞著時雨,是因為她太善良了。就像現在,她看到裴書語落到這個境地,已經開始于心不忍了。
“算了,我也不為難你,只要你肯跪下認錯,我就不讓你賠了。”
那個倨傲的omega語帶輕蔑,周圍沒有一個人幫裴書語,全都是看熱鬧的,有人甚至還推她,讓她趕緊下跪。
時雨并不覺得她可憐,因為自己以前也是這樣過來的,只不過受的是來自時淮辛和裴家的欺凌。
轉頭看江秋言一眼,她面色平靜,不辨喜怒,時雨眼珠一轉:“你想幫她嗎?”
江秋言連忙后退一步,急道:“不想,一點都不想!”
這么明顯的陷阱她才不會上當,不過這小孩也學壞了,竟然給她挖坑。
時雨還沒說什么,就聽那邊發出一陣“叮鈴哐啷”的響聲,再一看,裴書語被推到了地上。
“還把自己當大小姐呢?裴書語,下架的鳳凰不如雞,別再端著你大小姐的架子了。”
“可能還沒適應吧,以前多驕傲啊,鼻孔朝天,眼里哪容得下咱們這些凡夫俗子。”
“嗤!可惜裴氏馬上破產了,她這大小姐馬上就要成破落戶了。”
時雨直直盯著裴書語,對方似有所感地抬起頭來,看到她后眼里亮起希望的光,很快又黯淡下去重新低下了頭。
這一瞬間,時雨想起之前在裴家時,裴書語對她的好。
雖然她并不是總能幫自己,但經常從時淮辛手里救下她,讓她免于皮肉之苦。
說來可笑,但那些幫助不是假的。
“這么多人看著呢,你打算一直這么耗下去嗎?”
被弄臟裙子的omega俯身,捏住裴書語的下巴,語氣冷冽:“瞧瞧,多么可憐嬌弱,就是用這張臉勾引alpha和beta的吧?”
時雨聽不下去了。
就算裴書語有錯,也不該這樣造謠啊,同為omega,這人怎么一點同理心都沒有?
時雨想出手,但這么多人她又發怵,只能用求助的眼神望著江秋言。
江秋言接收到她傳遞的信息,側頭問:“想讓我幫她?”
時雨點頭。
江秋言笑著搖頭,又問:“幫了你不會冤枉我?”
“不會的,別磨蹭了。”時雨輕推她一下。
江秋言輕咳一聲,眾人看到她自動讓開一條道,目光在她跟時雨之間來回,紛紛一副吃到瓜的表情。
“裙子多少錢,我賠。”
季真看她一眼,沒好氣地說:“少多管閑事!”
時雨有些驚訝,江家在海市是食物鏈頂端的存在,這個omega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江秋言。
霎時間,她對這個高傲的omega多了些好奇。
“好歹你們曾經關系那么好,何必把事做絕呢?”
季真臉色一變,聲音更冷:“你是故意來找茬的?”
江秋言淡漠地看著她,說:“不,我只是想喝杯咖啡,但你們占著咖啡廳,這讓我很不開心。”
她掃一眼在場的人,淡聲:“如果單純只是想要羞辱裴書語的話,請你們去別的地方,別影響到別人。”
季真冷笑一聲:“我只是想讓她賠我裙子,她一直拖著我有什么辦法?”
江秋言從包里拿出支票,在上面寫上一串數字,遞給季真:“二十萬,買你這條裙子足夠了。”
“二十萬?你開什么玩笑!她弄壞的不止是我的裙子,還有我身上的這套珠寶,清洗費都不止一百萬。”
時雨這才注意到,她脖子上戴著一個夸張的項鏈,綠得很純粹,像是之前江秋言說過的祖母綠。
沒看出哪里有問題,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時雨摸來摸去,在江秋言背著的包里拿出自己的錢包,從里面取出一張卡。
“用這張卡吧。”也算羊毛出在羊身上。
這是之前裴以意給她的五百萬,她還沒來得及花就被江秋言抓回來了,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江秋言看著她手里的卡,心情瞬間不好了,她冷銳地盯著季真,聲音凝著冰:“私了,還是去警察局喝茶?”
季真并不是真的不知好歹,先前敢嗆江秋言是知道她沒生氣,而現在她是真的生氣了,而且還是盛怒。
“既然有人替你求情,那我就不計較了,以后別讓我在海市看到你,否則……哼!”
季真走了,圍觀的人也作鳥獸散,裴書語從地上起來,對著時雨小聲說謝謝。
時雨看著她,有種世界顛倒的感覺。
以前是她謹小慎微地站在裴書語面前,但是現在,一切反過來了。
“你以前也幫過我,所以我們扯平了,以后我跟你們沒有任何關系,再有這樣的事,我也會袖手旁觀,繞道走。”
時雨說完轉身就走,身后傳來裴書語小聲地哭泣,以及她說的“對不起”。
走出咖啡店,時雨無意問:“那個叫季真的omega為什么這么恨裴書語?”
“她們倆以前談過戀愛。”
一語激起千層浪,時雨一個急剎車,消化著江秋言說的,腦子都燒死機了。
“小雨?”
“別吵,我在燒烤。”
江秋言一笑,說:“沒那么難理解,她倆從幼兒園就在一起,日久生情不是很正常嗎?只不過后來兩人都分化成了omega,裴書語的父母就不讓她跟季真來往了。季真愛而不得,性格也變了很多。以前兩人只是單純地不對付,現在裴家式微,她正好有機會打壓裴書語,感覺她對裴書語應該是又愛又恨。”
想起那對令人窒息的父母,以及懦弱膽怯的裴書語,時雨突然覺得或許裴書語不冤。
“我的錢!我要去要回來!”
確認過眼神,江秋言怕她跑,急忙一把攬住她的腰。
“先回家,我有事要問你。”
時雨被半拖半抱的帶到了車里,坐下之后,江秋言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仿佛要把她給盯穿。
“怎么這么看著我?”
時雨被看得心里發毛,下意識就想把臉轉到旁邊。
“不許回避,看著我。”
江秋言扣住她的下巴。
時雨被迫跟她對視,眼看著那雙丹鳳眼越來越暗,似是醞釀著狂風暴雨。
“江小姐,你想問什么就問吧,別這樣看著我了。”
江秋言眼神愈暗,捏著她下巴的手重了幾分,“又叫我江小姐?”
對你禮貌還不好?時雨張了張嘴,實在不習慣直呼她的名字,不等她問出口,江秋言就一下咬住了她的唇瓣。
“該怎么把你這個陋習改過來呢?”
時雨吃痛吸一口冷氣,沒想到對方咬得更狠,好像在宣泄心中的不滿和怨氣。
時雨使勁推開她,皺著眉說:“你到底怎么了?能不能別這樣,像個精神分裂似的,怪讓人害怕的。”
江秋言看著她,露出受傷的表情,眼眶莫名其妙地紅了。
時雨:“?!”我怎么你了?
“裴以意給了你五百萬你就毫不猶豫地離開了我,以后要是別人給你五百萬,你會再次離開我嗎?”
時雨想了想,應該沒有這樣的冤大頭了吧?
“嗯?小雨,說話呀,我只值五百萬嗎?”江秋言埋首于她頸間,像委屈的大狗狗。
原來重點是這個嗎?時雨悟了。
“你肯定比五百萬值錢。”
“那我值多少?”
時雨沉默,這是道送命題啊。
江秋言抬頭吻住她,語氣嗔怨:“想得到一句你的承諾比登天還難。”
“好傷心,你得補償我。”
第27章 財閥繼承人的金絲雀
所謂補償,不過是她給自己找的借口,從上車開始她就聞到了江秋言身上的信息素,比在商場接吻時還要濃烈。
時雨仰頭以便她能親得更方便,下巴被她的頭發蹭得發癢,手下意識按住了那顆毛茸茸的腦袋。
“不能回去再做嗎?”
雖然現在司機不在車里,但馬上就要來了,要是上來看到她們正在那她該多尷尬啊。
當然尷尬的還有她們,畢竟這是極為私密的事,不該青天白日……
江秋言從她頸間抬頭,表情看起來充滿了期待,還有些……狡黠。
時雨當即覺得不妙,果不其然就聽她說:“那可以玩點不一樣的嗎?”
時雨很想裝傻,但遺憾的是她聽懂了,在江秋言的熏陶下,她對這方面的理解也是越來越快了。
果然跟變態的人在一起,自己也會成為變態。
她問:“什么不一樣的?”
“新花樣,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江秋言說完把臉貼在她心口,眼睛被長睫遮住,看不清里面的情緒。
但時雨知道,她肯定在盤算著什么。
她正要開口,開門聲打斷了她,眼看著司機就要上來,時雨一把推開倚在身上的江秋言,快速挪到了角落。
江秋言撞在副駕椅背上,捂著鼻子半晌沒有吭聲。
司機關切地問:“江總,您怎么了?”
江秋言擺手說沒事,坐到時雨旁邊掐了一把她的腰,時雨轉頭看去,她鼻子紅著,眼睛里凝著生理性淚水。
看來是撞疼了。
時雨只裝作不知,盯著窗外思考接下來的事。
她想搬出去,不然每天被江秋言壓榨,遲早身體被掏空,可以江秋言對她的緊張成都,這怕是個極其艱難且難以實現的事。
但她想去上學,想自由地活著。
“江……秋言,你現在心情好嗎?”
江秋言往她那邊側身,兩人的肩膀就靠在了一起:“怎么?有事要說?”
果然,江秋言還是能輕易把她看透。
“我在晉城的時候報了補習班,并且已經聯系好了學校……”
話沒有說完,剩下的留著江秋言自己理解。果然,江秋言聽完后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想上學?”
時雨點頭。
“這學期已經過半了,來得及嗎?”
時雨不假思索地說:“應該可以吧,我有好好學習的。”
就是回來這幾天懈怠了,因為實在沒有精力看書做題。
“小雨,我沒時間陪你去上課。”
時雨:“?”
她歪頭看著江秋言,疑惑地說:“我自己去就行了,我認得回家的路。”
江秋言看著她圓溜溜的大眼睛,眸色略微暗了些,“我的意思是,我不可能讓你單獨出去。”
又跑了怎么辦?再來一次她可受不住。
對于這個結果時雨并不意外。
自從她出去了一趟,江秋言就變得患得患失,整個人執拗偏激,之前的溫柔只偶爾出現。
她都懷疑,先前的矜貴溫柔是假象。
“我不會跑的。”
時雨再一次做出承諾。
江秋言沒回答,伸手抱住她,扣著她的后腦勺把她按進懷里,輕柔地摩挲。
“馬上到家了,不說這些掃興的話好不好?”
時雨順從地點頭。
想要說服江秋言恐怕不容易,操之過急反而容易適得其反,慢慢來吧。
反正也已經這個年紀了,再耗一個學期也耗得起。
車子行駛在市中心商業街的馬路上,走三米堵一下,二十幾分鐘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快一個小時,到家的時候時雨已經睡著了。
司機過來開車門,江秋言朝她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起小貓,步伐穩健地往家里走。
房門打開,司機被客廳里巨大的鳥籠驚住,手里提著的袋子都忘了放下。
江秋言沉聲:“東西放下就出去吧,辛苦你了。”
買的東西太多,司機跑了好幾趟才送上來,確實辛苦,這個月多發點獎金給她。
司機連忙把手里的袋子放下,然后一溜煙出去并帶上了門。
江秋言回到臥室,看著床上睡得香甜的人,自己也躺了上去。
“非要出去嗎?我只想每天都跟你待在一起。”
她隔著被子擁住時雨,把臉埋進她的肩窩,閉上了眼睛。
一夜無夢,時雨醒來看到太陽,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坐了起來。
還想趁江秋言高興吹吹枕邊風呢,結果就這么睡過去了,江秋言該不會生氣了吧?
“寶貝,給我點被子,冷~”
身旁傳來江秋言的聲音,時雨轉頭看去,就見身邊的人支著臉側躺,身上的被子已經滑到了腰上,露出修長結實的手臂和大片瑩白的肌膚。
之前只覺得她力氣大,看到她胳膊上的肌肉才知道,先前對自己的壓制,恐怕已經留了手,否則自己根本撼動不了她分毫。
時雨惦記著枕邊風,語出驚人:“昨天你說的新花樣,現在玩吧。”
饒是江秋言這樣的變態,聽到這話也不由噎了一下,當下找不到話語回答。
時雨見她不為所動,自己挪過去跨坐在她身上,剛要動手又急急忙忙下去。
江秋言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即便心里已經開始鼓噪,面上依舊波瀾不驚。
“先洗澡,這樣不衛生。”
小貓說完就一骨碌從床上滑下去,跑進了浴室,江秋言的目光追隨著她,面上浮現出笑意。
太可愛了,果然得圈養。
她掀開被子,不緊不慢地往浴室走去。
浴室里水汽氤氳,時雨雙手抵在墻上,聲音細弱地問:“這就是你說的新玩法?跟以前沒什么不一樣啊。”
江秋言聞言唇舌一頓,含混地說:“小雨,不要再撩撥我了。”
天知道她為了憐惜小貓忍得有多辛苦,結果她竟然說這種話,單純的口部動作當然是最無趣的一種,但這里并沒有玩新play的工具。
而且小貓昨天睡得早,晚飯都沒吃,一大早就玩得太激烈的話,她的身體受不了。
江秋言跪在地上,手從時雨的腰后繞過去扣住,輕聲:“腰再往下一點。”
時雨塌了一下腰,臉完全貼到了墻上。
江秋言看著眼前白玉般的圓潤蜜桃,張嘴咬了一大口。
“呀!”
時雨驚叫,轉頭看她,江秋言眼里掠過笑意,齒間用力叼起一大塊肉,舌尖輕掃著品嘗。
“怎么這樣……”
這是時雨從未設想過的,如果江秋言說的新玩法就是這樣的話,未免也太羞恥了。
江秋言嘬著嘴里的軟肉,就像它是真的桃子般,努力想要吸出里面的汁水。
時雨被這奇怪的觸感激得渾身戰栗,很快就腿軟地往下滑了。
江秋言托住她的腰,聲音調侃:“還沒開始你就已經不行了,要是真的玩起來,怎么受得住?”
時雨正要反駁,江秋言就轉移了陣地,溫熱的唇舌覆上脆弱之處,炙熱的呼吸傾灑在上面,使得她整個大腦都在發麻,四肢百骸更是酥。癢不已。
“江秋言,不要……”
江秋言充耳不聞,唇舌動得更快,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口技。
時雨的腰彎成了九十度,可怎么都抵不住身上的麻。酥,腿軟成了面條,不停地打擺。
江秋言看在眼里,毫不作為。
她就是要讓小貓體驗極致的快樂,然后離不開她。
浴室里的空氣變得黏膩潮熱,隨著一聲被水聲洇濕的嚶嚀響起,時雨徹底跪在了地上。
江秋言從后面環住她,唇蹭著她的頸項,“乖寶,好玩嗎?”
不等時雨回答,她就掐著時雨的下巴,吻住了她的唇。
信息素逸散在浴室的各個角落,時雨被親得恍惚,眼里蒙上了一層水霧,視線變得迷離。
渾身燥熱,心底躁動,仿佛有什么要破土而出,在意識越來越模糊之前,時雨抓著江秋言的胳膊仰頭,用沙啞的聲音問:“我可以去上學嗎?”
江秋言微怔了一下,隨后無奈笑起來:“真是拿你沒辦法。”
難怪這么乖,原來心里打著小算盤呢。
“你答應了?”
時雨眼含期待,漆黑的瞳仁亮得發光。
江秋言敗下陣來,額頭抵在她的鎖骨上,低聲:“我從來贏不了你。”
時雨反應了兩秒才明白她的意思,幸福來得太突然,以至于她得意忘形猛親了江秋言兩口,惹得剛停止躁動的人又蓄勢待發。
“看來還有力氣,那就繼續吧。”
江秋言噙住她的唇,將她的抗議悉數吞進口中。
“不……唔……嚶……”
這一來又耽擱許多時間,進去的時候是早上,出來已經晌午了,時雨眼尾紅紅的,嘴唇紅紅的,膝蓋紅紅的,完全就是一顆白里透紅的水蜜桃。
“下午我要出去一趟,你能自己在家待著嗎?”
時雨本想說自己也出去買點練習冊什么的,但怕江秋言不安心,于是問:“去公司上班嗎?”
“不,公司現在由母親坐鎮,我去處理一些……私事。”
說到“私事”兩個字的時候,江秋言的神色明顯冷了下來,這讓時雨更為好奇。
她本不該多問,但想著自己現在已經不是江秋言養的金絲雀了,而是跟她如同交往般在相處,那應該有資格問吧?
“是不好的事嗎?”
問出來還是有點緊張,怕江秋言覺得她管得太多了,手握成拳,呼吸都變輕了。
江秋言看著她的蜷起來的小貓爪,眼里浮上清淺的溫柔笑意。
“確實不太好,你想一起去嗎?”
“可以嗎?”
時雨眨巴一下大眼睛。
江秋言便知道,她非常想去。
“可以啊,一起去吧。”
時淮辛已經得到懲罰了,但那些跟他勾結的記者還沒處理,他們也必須付出*代價。
之前急著找時雨才讓他們蹦跶了這么久,現在她有的是時間好好清算。
吃完午飯后,兩人一同出門,時雨這段時間雖然胖了點,但站在江秋言旁邊,依舊小鳥依人。
她穿著跟江秋言同款同色的大衣,卻不像她那么有氣場,氣質更接近鄰家妹妹,溫和無害,讓人一眼就心生歡喜。
雖然讓時雨陪同,但江秋言并不想讓她身處這些污糟事中,所以沒帶她進去。
之前還拖拖拉拉的事,她出面后變得無比簡單,那些被買通發通稿的大V號全部被封,記者不僅被吊銷了從業證,還被永久禁止從事相關行業,一夕之間變成了無業游民。
而他們得罪了江家,以后在海市只怕寸步難行。
相信經過這次的事之后,八卦新聞不會再出現與她相關的東西了。
全程用了不到半個小時,江秋言出去的時候,時雨連一杯咖啡都沒喝完。
看到她走過來,時雨站起來迎她。
“解決了嗎?”
江秋言盯著她看了幾秒,把頭輕靠在她的肩頭,低聲說:“小雨,對不起。”
時雨奇怪地問:“為什么突然道歉?”
江秋言不語,只是用臉蹭蹭她的頸窩,像撒嬌的大狗狗。
明知道她生活在那種環境下,膽小又敏感,就該早點表明心意,一遍又一遍地說愛她,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明知道裴家的人都是豺狼,卻遲遲沒有處理他們,以至于讓他們有機會搞事,這也是她的不是。
一切都是她的錯,這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時雨低頭看她,見她耷拉著眼睛,眉眼間的鋒利減弱許多,就像被拋棄之后還淋了雨的落魄小狗,沒忍住伸手揉了一下她的腦袋。
“如果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你會哭嗎?”
江秋言從她肩上起來看著她,突然笑了起來,捏著她的臉說:“走吧,帶你去吃好吃的。”
時雨眨眨眼,隨著她的腳步往外走,心里有些遺憾,江秋言哭起來應該很好看吧。
小貓好像膽子大了些,學會了拒絕她,也會用言語試探她,這算是好的發展嗎?
應該是吧。
江秋言唇角勾起,握著時雨的小手放進衣兜里,步伐也調整到了與她一致。
走出警局,外面陽光明媚,天朗氣清。
“想吃什么?”
“火鍋。”時雨脫口而出。
隨后她又立刻補充:“我都行,吃你想吃的吧。”
江秋言轉頭看她,捏了捏她的手指:“我想吃你想吃的,走吧。”
雖然大中午吃火鍋是刺激了點,但小貓好不容易表達喜好,當然要依著她了,不然她會一直順從自己,討好自己,變得沒有自我。
“真的嗎?”時雨眼睛亮晶晶的,似有星子落在里面。
江秋言忽然心底酸澀,把人拉進懷里,用大衣緊緊裹住。
“以后想要什么就說,除了離開我身邊,其他的我什么都會答應你。”
這個小孩從出生起就不被歡迎,從小到大受盡欺辱和虐待,卻還是保留著天真善良,只要給她一點點好她就加倍回報,怎么能不讓她心疼?
時雨發現江秋言最近挺多愁善感的,動不動就抱著她,好像自己是她很珍視的寶物。
這就是喜歡嗎?
來往行人看著她們,時雨有些不好意思,把臉藏在她胸口,伸手推她。
“好多人看著呢,你先放開我。”
江秋言嘴上應著,又磨蹭了十幾秒才放開她,揉搓著她的手揣進兜里,垂下的丹鳳眼狹長深邃,牢牢黏在時雨身上。
時雨被看得不好意思,將視線移到一邊:“快走吧,好餓。”
江秋言從善如流,牽著她往停車場走。
副駕車門打開,時雨剛坐進去江秋言的吻就落了下來,她下意識張嘴,對方卻沒有攪進來,只是溫柔地啄了一下。
江秋言看著她微閉的眼睛,喉嚨滾動了一下,隨后后退一步關上車門。
意識到自己想多了之后,時雨的臉有些燙,坐姿都變得乖了起來,雙手放在膝蓋上,背挺得直直的。
江秋言俯身過來,時雨下意識往后仰,整個上半身都是僵硬的。
“只是幫你系安全帶,別這么緊張。”
江秋言聲音含笑,帶著看穿一切的揶揄,時雨一時沖動,張嘴咬住了她的脖子。
江秋言呼吸一滯,好一會兒才說:“別鬧,不然你要餓肚子了。”
時雨松口,正襟危坐。
在江秋言眼里她真的像一只貓,偶爾炸毛,但黏人又愛撒嬌,可愛得不得了。
時雨選了一家口碑不錯的火鍋店,點了一堆菜大快朵頤,江秋言吃得很斯文,中途接了個電話聊到了時雨吃完。
回來后她擦了擦手,問時雨:“吃飽了嗎?”
時雨打了個飽嗝。
江秋言低笑,說:“那就回家吧。”
“你不是沒吃幾口嗎?”
江秋言臉上笑意不減,眸中似乎多了些什么:“我有更想吃的。”
她說得模棱兩可,但時雨聽懂了。知道她的心思之后,再看她的眼睛,感覺里面似乎蘊著無法承受的炙熱,能把人灼傷。
門一打開,時雨就被箍著腰吻住,江秋言的吻像疾風驟雨一樣,將她的理智和意識席卷而去。
時雨環住她的脖子,嘴唇微張配合她,被咬著唇舌攫取,糾纏不休。
“小雨,不要離開我。”
時雨剛想回她,就被趁虛而入,加深了這個原本就激烈的吻,涎液順著嘴角流下來,黏膩的水聲回響在寂靜的空間。
手機響起,時雨原本想忽略,江秋言卻放開了她。
“接吧。”
時雨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呆了幾秒才從包里摸出手機,看到那一串陌生號碼,猶豫了一下才接起。
“時雨小姐您好,我是帝高招生辦的老師,請問您下周是否可以入學?”
帝高?全國排名第一的私立高中,里面的學生大多來自背景雄厚、非富即貴的家庭,這樣的學校竟然主動給她打電話?
轉頭看向江秋言,對方斜倚在柜子上,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有種一切盡在掌握的從容感。
時雨莫名心動,那邊出聲提醒才回過神來,連忙答應了。
這么高的高中讓她入學,還有什么可猶豫的?
電話剛掛斷,江秋言就一把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頸窩蹭來蹭去。
“能去上學了,開心嗎?”
她這話邀功意味明顯,時雨不會聽不出來,她轉頭親吻大狗狗,與她廝磨纏綿。
“開心,謝謝你。”
“光嘴上說可不行。”
江秋言把她抱到腿上,俯身噙住柔軟……
兩天周末過得很快,這期間除了吃飯喝水,大多時間是在床上度過的,導致時雨精力嚴重不足,早起去上學的時候,迷迷瞪瞪地想,這學是非上不可嗎?
兩人在校門口告別,時雨走出幾步轉身看江秋言,見她眼巴巴地看著自己,沒忍住折返回去親了她一下。
“我去上學了,你好好工作。”
江秋言“嗯”了一聲,克制著想要把人留下的沖動,目送時雨走進校門。
總要走出這一步,不然時雨對她的定位永遠停留在金主上,只有處在平等的位置,才能打破之前的一切,重新開始。
雖然有賭的成分,但她還是愿意相信時雨不會再次拋下她。
那道纖瘦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江秋言站在原地,看了很久很久。
時雨適應得很好,摸底之后學校把她安排到了普通班,因著江秋言的關系,老師們對她格外上心,不會的題都是單獨輔導的。
除了數學,其他科目都在穩步提升,但數學不會就是不會,她也不強求。
時雨話少乖巧,對誰都是一副笑臉,跟周圍的同學相處得也很好,她很喜歡這種氛圍。
這天她做題晚了,抬頭才發現天快黑了,她匆忙收拾好書包就往外走,身后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這么晚了,我送你。”
時雨嚇了一跳,轉頭才看到角落里坐了個人。
好像叫楚纖,是個alpha,沒怎么說過話。
時雨連忙說:“不用了,有人來接我。”
說不定現在已經生氣了。想到這里,時雨顧不上其他,拔腿就往外跑,楚纖跟在她身后,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遠遠就看到一輛卡宴停在校門口,時雨緊張了一下,加快腳步。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她沒注意腳下被絆了一下,楚纖及時拉住她,淡聲說:“小心。”
“謝謝。”
時雨生怕某人看了會誤會,后退一步拉開距離。
楚纖正要說話,就見那原本倚在車邊的alpha大步走來,把時雨擋在了身后。
“你是小雨的同學吧,請問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
“沒什么事,正好順路想送她回家。”楚纖比江秋言矮一些,為了不輸氣勢,努力仰著頭。
兩人之間突然多了時雨看不懂的劍拔弩張,為了不讓她們釋放出來的信息素影響到自己,她對江秋言道:“我做題沒注意時間,正好跟她碰上了而已。”
江秋言看楚纖一眼,握住時雨的手柔聲道:“回家吧。”
時雨點點頭,乖巧地跟在她身邊。
從上車到回家,江秋言一句話都沒說,時雨知道她生氣了,揪著她的衣擺,弱弱地問:“你不相信我嗎?”
密碼鎖“叮”地響了一聲,江秋言打開門將她抱進去,釋放出信息素。
“你身上有她的信息素,難聞。”
她用自己的信息素把楚纖的信息素完全蓋住,圈著時雨蹭她,跟爭寵的寵物似的,抱著主人不撒手。
時雨幻視她耷拉著尾巴,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覺得還挺有趣的。
江秋言等著她安撫自己,結果只有自己唱獨角戲,她咬住時雨白凈的頸子,悶聲說:“我吃醋了。”
時雨唇角翹起,為她順順毛:“那怎么辦呢?”
這一刻,她體會到了以前江秋言捉弄她時的樂趣。
江秋言的唇舌轉移陣地,含住她的嘴唇研磨,手從校服下擺滑進去,摩挲她凸起的蝴蝶骨。
“當然是……安慰我。”
第28章 財閥繼承人的金絲雀
安慰?呵,說得好聽,不就是想欺負她嗎?
時雨心知肚明,主動往她懷里挺了下腰,十分配合地與她唇齒糾纏,交換呼吸。
兩人的氣息逐漸融合,變得炙熱又黏膩,花香溢滿了整個屋子,與松柏味交織在一起,浸染了潮濕的空氣。
嗅到時雨身上濃郁的信息素,江秋言的眸色暗了幾分,按著她的后腦勺在她的頸側輕蹭。
小貓似乎格外情動,信息素都跟以往不同。
信息素除了交流感情,還有另一個重要的作用就是表達情緒,從小貓散出來的信息素里,她察覺到了很多。
“小雨,你想要我嗎?”
時雨抬頭看她,圓潤的杏眼里蒙著水霧,漆黑的瞳仁亮得發光,宛若永恒不滅的星辰。
江秋言的心像是被什么擊中,猛地悸動起來,連信息素都變得濃烈灼人,帶著隱約的強勢壓制。
時雨不舒服地嚶。嚀一聲,抓著她的胳膊說:“……不喜歡這樣。”
江秋言猛地一怔,連忙收起信息素,啄著她粉潤的嘴唇安撫:“對不起,我一時沒控制住,很難受嗎?”
時雨用水盈盈的眸子看她,濃密的睫毛輕輕翕動:“沒有很難受,你……快點……”
難得的,她比江秋言還急。
江秋言自然喜歡她的主動,親吻加深之后,釋放出的信息素也帶著引誘,讓小貓意識混亂,渾身發軟,只能伏在她懷里,依靠她的力量勉強站立。
校服外套掉到地上,里面的毛衣和襯衫較為寬松,讓女孩的身形顯得纖細苗條,小小一只,愈發惹人憐愛。
江秋言俯身咬住襯衫上掛著的蝴蝶結,引來懷中小貓猝然地吸氣,呼吸節奏完全亂了。
江秋言抬頭看她,目光落在她眼里的嘴唇上,眼神暗到極致。
她伸手取掉領結,咬開最上面的兩顆扣子,低頭把臉整個埋了進去。
單手解bra是她最不值一提的技能之一,但今天遭遇了滑鐵盧。
第一次只當是意外,后面幾次也沒成功,正當她想嘗試的時候,小貓阻止了她。
“我自己來。”
時雨伸手去解,紅著臉不敢看江秋言,江秋言看著她血紅的耳尖,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什么。
“內衣太小了?”
伸手撫去,后背都勒出了印子,江秋言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知道為什么,就……突然變小了。”
每說一個字,時雨的臉就比之前更紅,說完已經成了一顆頭頂冒煙的小番茄。
她低垂著頭,濃密似鴉羽的睫毛顫動,臉頰上浮著緋霞,溫度把肌膚蒸騰得晶瑩剔透,配上鼻尖上沁出的幾粒細汗,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
嬌媚嫣然,昳麗誘人。
江秋言垂眸看她,只覺她可愛至極。心臟不受控制地跳動,有什么東西要滿溢出來。
大腦還沒做出反應,身體已經先一步行動了。
時雨的唇瓣被含住,后背被一雙大手環住,指腹輕柔地摩挲著被勒出的印痕,又癢又麻。
alpha的信息素似乎更濃了,激得時雨心思躁動,渾身敏銳難忍,連呼吸灑在上面都讓她受不了。
時雨口中的空氣被掠奪殆盡,缺氧使得腦子昏沉,理智難存,僅剩的幾分清醒,是在催促她跟alpha更深的擁抱。
察覺到不安分的小貓爪,江秋言眸中掠過一絲笑意,她放開時雨的舌,含混地問:“怎么了?”
時雨睜開迷蒙的眼睛,沒有焦點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才伸手推她。
江秋言自然順著她,與她拉開了些距離。
一根銀絲牽在兩人的唇瓣中間,隨著距離漸遠斷裂,掛在時雨的下唇上,讓她的唇顯得晶瑩潤澤,像一顆飽滿的櫻桃。
江秋言盯著盯著,就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時雨掀開眼皮看她,漆黑的雙瞳里染上欲念,燒得眼尾通紅,一顆淚珠凝在那里,更顯嬌弱可憐,讓人想抱著她狠狠疼。愛。
江秋言喉嚨滾動一下,長腿往上一頂,把人抱了起來。時雨連忙伸手抱住她的脖子,整張臉都埋進了她的頸窩。
江秋言對此十分受用,幾步就進了臥室,把人放到床邊坐下,自己俯身跪在地上……
時雨沒什么力氣,用雙手撐著身子看她,被她極具侵略性的眼神嚇到,腰腹猛地一抽,骨頭都酥化了。
這個角度,一切盡收眼底,江秋言吐出一口濁氣,將唇舌貼了上去。
僅僅是灼熱的呼吸,時雨都難以承受,更別提溫軟的唇。舌,她一個激靈倒在床上,呼吸變得急促混亂,胸膛劇烈起伏,山雪般的柔軟輕搖慢晃,格外蠱人。
江秋言一只手托著她的腰,另一只手抓著她的腿,毫不留情地攫取索求,舌尖打轉輕捻,發出曖昧綺靡的聲音。
時雨小聲嗚咽,聲音細弱軟糯,像羽毛一樣輕撓著江秋言的心,讓她理智一瞬崩塌。
時雨張嘴咬住,用牙齒輕輕廝磨,不停地逗弄小東西,直到它害羞地紅了臉,時雨驚呼一聲,語無倫次地說著什么,很快就軟在了床上。
江秋言擦掉嘴上的水漬,俯身半抱住時雨,把臉埋在她頸間輕蹭,鼻尖貼著她的耳垂拱來拱去。
過于激烈的余味讓時雨難以回神,她大腦空白好久,眼睛才慢慢聚焦。
察覺江秋言的手又從腰后伸了過來,她啞著聲音說:“我才剛……讓我歇會兒好不好?”
江秋言親她的后頸,唇瓣在腺體上磨,聲音同樣沙啞:“好。”
答應了但沒完全答應,除了最后一步,親親摸。摸一刻都沒停。
整個房間都是兩人交織在一起的信息素,濃郁到直接影響了人的神志,時雨覺得自己明明已經很累了,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想跟江秋言貼近,直到再也沒有一絲縫隙的交。融。
她伸手撫上江秋言的胸膛,唇在她下巴上啄吻,想借此來緩解體內的燥熱和沖動。
江秋言眸色微動,晦暗的眼睛里欲念洶涌,似要凝成實質流出來。
“你這樣我可不放過你了。”
原本想讓她休息的,是她自己送上門來,那可就怪不得她了。
江秋言捏著她的下巴親她一下,側身拉開床頭柜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白色的盒子,打開之后里面的東西讓時雨瞪大了眼睛。
她想把盒子蓋上,江秋言抓住了她的手。
“不喜歡這些?”
現在是喜不喜歡的問題嗎?這些東西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時雨的腦子都不轉了,眼睜睜看著江秋言把它們拿出來,向她傾身……
“啊!好涼!”
時雨眼尾沁出淚水,瞳仁被水汽蒙住,迷離朦朧,讓人更想欺負她。
江秋言咬著她的耳朵說:“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新玩法嗎?”
時雨淚水漣漣,弱聲:“我沒有期待。”
“可你之前還把我壓在床上,說要玩新花樣,是我記錯了嗎?”
時雨無法辯駁,因為她說的是事實,可那是為了吹枕邊風,現在為什么要……
而且之前也不知道她所謂的新玩法是這樣啊,太……變態了。
江秋言張嘴含住她燒紅的臉蛋,手腕快速翻動著,把她的哼。吟當成助興的音樂。
花香四溢,濃的空氣都變得渾濁起來,時雨靠在江秋言懷里,脖子繃成了一條線,帶著斑駁吻痕的鎖骨凸出來,讓春色更加撩人。
時雨抓著江秋言的胳膊,留下鮮紅的抓痕,江秋言只當是小貓在撒嬌,低頭親親她流淚的眼睛,吮掉滑落的淚珠。
“乖寶,怎么哭了?”
時雨心知她是故意的,可唇。舌皆被占據,連呼吸都困難,更何況是發出聲音。
甜膩的omega信息素包裹著她,香氣如同毒藥一樣深入骨髓,讓她理智全線崩潰,唯有欲。望支撐。
時雨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了,只知道自己被江秋言抱在懷里,雙腿搭在她的腿上,被她支配著打開或攏起。
床單皺成一團,被子掉在地上,兩人待過的地方洇著水色,好像是什么東西存在過的證明。
時雨雙手撐在柜子上,雙腿直打顫,身后貼上一個火熱的胸膛,很快腺體被溫熱包裹住。
“可不能這么早就累啊,我才剛開始呢。”
腺體被咬著,時雨動都不敢動,任由江秋言予取予求,在對方迅猛的攻勢下,堅持了不到五分鐘。
江秋言撈起軟成一團的小貓,用鼻尖蹭她微腫的腺體,低啞的聲音透著興奮。
“乖寶,我們去洗澡吧。”
時雨以為她終于停了,連忙恍惚地點頭,錯過了江秋言眼中一閃而逝的貪婪。
溫熱的水浸潤全身,時雨有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她滿足地趴在浴缸邊緣,完全忽略了身后的危險。
“……唔!”
“怎么又……!”
時雨不可置信地轉身,江秋言恰好俯身,手攬著她的腰腹,把人按進懷里。
“澡也泡了,休息也休息夠了,現在該干正事了。”
“不要!你……”
時雨的聲音被堵在喉嚨里,只有細碎的嚶嚀溢出,疾風驟雨襲來,她毫無抵抗之力。
……
幸好第二天是周末,時雨睡了個昏天暗地,醒來已經下午三點了。
江秋言在書房處理工作,聽到她開門的響動之后,摘下眼鏡起身,推開門時雨恰好撞到她懷里。
時雨還不是很清醒,仰頭看她一眼之后抱住她的腰。
“我以為你去公司了。”
“沒去,陪你。”
時雨小貓般在她懷里蹭一下,悶聲說:“不想上課,數學好難。”
為了補齊短板,江秋言找了家教為她補習數學,雖然成績提升緩慢,但也算有點效果。
聽她這么說,江秋言“噗嗤”一笑,捏著她的臉蛋說:“那我教你?”
時雨立刻從她懷里起來,眨眨眼睛:“我去換衣服,待會兒老師來了。”
讓江秋言教她?呵!借著補習之名行不軌之心罷了,一晚上十道題都做不完。
看著落荒而逃的小貓,江秋言眼里的笑意不斷加深。
時雨學得很認真,每晚做題到深夜,江秋言就在旁邊陪她,看看文件或者幫她整理知識點。
轉眼已是新年,裴氏徹底宣告破產,裴以意打來電話的時候,時雨正在包餃子,她看都沒看就按了接聽鍵,聽到熟悉的聲音傳來,手上動作一頓。
“小雨,我們能見一面嗎?”
這次不讓裴書語騙她出去,而是親自打電話,看來這位驕傲的女士終于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我們之間,有什么見面的必要嗎?”
裴以意沉默了一會兒,說:“以前是我們對不住你,但淮辛怎么說也是你父親,你忍心讓他死在精神病院嗎?”
江秋言在旁邊臉色陰沉,想把手機拿過去說,被時雨制止。
“我忍心。”時雨原本面無表情,說到這句時眼里露出怨恨,“我巴不得他死,死得越慘越好。你說他是我父親是嗎?是啊,我身上流著一半她的血,我覺得骯臟極了,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想把他留在我身上的一切都剔除出去,做一個干干凈凈的人。”
裴以意又沉默了,時雨冷聲問:“還有事嗎?如果想套近乎就不必了,我跟你們沒有任何情分可言。”
時雨怎么會不知道她的企圖,拉東扯西無非是想通過她讓江秋言幫忙,可她不想當冤大頭,被傷害過自己的人利用。
裴氏破產跟她有什么關系?時淮辛死在精神病院跟她有什么關系?落到現在這步田地,都是他們自己作的。
江秋言幫她掛斷電話,順便把裴以意的號碼拉黑,做完這些之后將時雨擁進懷里,輕輕拍打她的后背。
“我的小雨一直干干凈凈,是純潔可愛的小貓。”
近來江秋言很會說這種情話,時雨已經習慣了,伏在她懷里一言不發,讓激動的情緒歸于平靜。
下午時分,柏泠霜打電話來,讓小情侶去莊園跟她們一起守歲,江秋言問了時雨的意見之后,拿著包好的餃子出發。
路上時雨心情緊張,話都少了。
“別怕,她們恨不得把你供起來,不會有任何讓你為難的事的。”
時雨也知道她們好相處,但第一次正式登門,緊張總是難免的。
車徑直駛入莊園,柏泠霜和江寒已經等在門口了,時雨下車就看到柏泠霜晃人的笑容,緊張消失了很多。
江秋言把大包小包拿下來,轉眼時雨就被媽媽拉走了,剩下母女倆大眼瞪小眼。
“又不是走親戚,拿這么多東西干嘛?”
江寒嘴上這么說,還是替女兒分擔了一些,看到保鮮盒里的餃子之后,越發嫌棄。
“餃子也買?”
“是小雨親手包的,你要是不吃,就還給我。”
江秋言伸手去搶,被江寒側身躲過,她抬腿往屋里走,語氣倨傲:“誰說不吃?”
江秋言無奈一笑,跟上她的腳步。
江家的年夜飯用豐盛兩個字都不足以形容,時雨吃得肚皮都圓了,江秋言怕她積食替她揉著,江寒和柏泠霜看了眼神一變,彼此心照不宣。
“既然感情穩定,那結婚的事可以盡快提上日程了。”
時雨原本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聽到江寒的話立刻坐直了,無助地看著江秋言。
江秋言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把可憐毛毛擋在身后,對母親說:“不急,小雨年紀還小,等她大學畢業再說。”
“可你年紀不小了。”江寒聲音有些嚴厲。
“才二十八就不小了?那江秋年三十歲還沒結婚,豈不是該去死?”
江秋言寸步不讓,氣勢也不輸她,時雨生怕她們吵起來,悄悄拉了拉江秋言的袖子,反被江秋言抓著手捏來捏去。
江寒嘆口氣,語氣緩和下來:“我也是為你們考慮。”
“千萬別,您少操點心吧,我們會自己看著辦的。”
江寒看老婆一眼,多少有點委屈。女兒的叛逆期延遲到來,自從之前擅作主張取消了跟裴家的婚約之后,就一發不可收拾,一點話都不聽,她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柏泠霜看著老婆委屈的眼神,笑得十分開懷,她拍拍老婆的手,轉頭對江秋言說:“你媽也是為小雨考慮,她這么小就跟了你,你總得給人家一個保障吧?”
江秋言想了想覺得媽媽說得對,對母親說:“把我那些股份轉到小雨名下吧。”
江寒和柏泠霜一齊怔住,就連時雨都覺得她瘋了,小聲說:“你在說什么?開水喝醉了?”
江秋言捏捏她的手指,同樣小聲回:“沒醉,清醒得很,早就想這么做了,正好今天兩位都在,抓緊把這事辦了。”
時雨還想說什么,那邊柏泠霜發話了。
“你想好了嗎?”
江秋言無比肯定地說:“嗯,還有房子商鋪之類的,能更名的都轉到小雨名下。”
江寒表情難辨,沉聲:“這可不是小事,萬一……”她看一眼時雨,欲言又止。
其余三人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江秋言還是堅持要這么做,江寒拗不過她,氣得上樓了。
柏泠霜看女兒一眼,輕聲嘆氣:“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也不好說什么,你已經是大人了,該學會為自己的決定承擔后果。”
柏泠霜也走了,她去做老婆的思想工作,免得她又把自己氣著。
江秋言知道自己這么一鬧,沒辦法繼續待在這里了,牽著時雨的手帶她回家。
“就這么走了沒事嗎?你母親好像很生氣。”
江秋言唇角勾起,聲音低沉好聽:“沒關系,媽媽會幫我們說服她的。”
時雨還想說什么,但看著她溫柔的眉眼,所有話都堵在了喉間。
看著她的小苦瓜臉,江秋言笑著把她按到懷里,手揉著她的腦袋,輕聲:“不用覺得有負擔,是我自己要給你的,你只需要安心接受就好。”
時雨在心里反問:我有資格接受嗎?我值得你對我這么好嗎?
但在這種氣氛下,她什么都沒說,只是趴在江秋言懷里,聽著她平穩有力的心跳。
回到家后,江秋言鬧著要跟她一起泡澡,時雨在跨進浴缸的那一刻發現了自己的不對。
水也不是很熱,怎么身上這么燙呢?
江秋言被小貓的溫度嚇到,想到某個可能后,將人抱得更緊,同時釋放出信息素安撫。
“寶貝,你的發。情期到了。”
回來的這幾個月都沒發過情,去檢查醫生說壓力太大了,體內激素紊亂,發。情期也受到了影響。
時雨還以為這種狀態會一直持續到高考結束,沒想到會在除夕夜發情。
她仰頭看江秋言,像剛來發。情期般無措,眼睛水盈盈的,看得人心都化了。
“沒事昂寶貝,姐姐在呢,不怕。”
以往江秋言也自詡姐姐,但時雨一直只當玩笑,今天聽她這么說,心里卻有種異樣的情緒。
“姐姐,好難受,幫我~”
江秋言眼神倏變,盯著她問:“剛才叫我什么?”
時雨攀住她的脖子,仰頭吻上她的唇,聲音軟糯:“姐姐,姐姐幫我。”
“好,姐姐這就幫你。”江秋言克制著吻她,凌亂的呼吸卻出賣了她。
茶色雙瞳被欲望染成深色,眸底燃燒的瘋狂將眼尾燒成血一般的紅色。
時雨不滿她這么磨蹭,跨坐到她的腿上,扭著腰搖來晃去,浴缸里的水隨著她的動作蕩開,一圈圈泛起漣漪。
江秋言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繃斷,環在她腰上的手不斷收緊,似是要把小貓嵌進身體里。
時雨被勒得呼吸不暢,剛想讓她松開點,唇就被噙住,接著便是激烈霸道的深吻。
“姐姐,慢點……”
時雨用虛軟的手推江秋言,不僅毫無作用,反被叼著唇瓣狠狠咬了一口,血腥味在嘗到之前就被悉數吃掉,唇齒絞纏在一起,不分彼此。
“嘩啦”一聲,時雨被抱著換了個坐姿,背對著江秋言被她抱在懷里,密集的吻落在腺體周圍,激得她腦子一陣陣發麻,直至一片空白。
江秋言的手從她的腰側伸過來,順著綿軟的肚子撫下……
“江秋言……唔……”
江秋言輕咬她的耳朵,聲音沙啞:“叫我什么?”
時雨淚眼朦朧的看她,弱聲弱氣地叫了聲姐姐,她以為這樣能喚回江秋言的理智,卻反倒激起了她的獸性。
浴缸里的水激蕩起來,時雨的嗓音沙啞到發不出聲,只能微張著嘴唇失焦地看著天花板,任由一朵朵煙花在腦子里炸開。
空氣里的信息素含量超標,浴室成為危險之地。
時雨意識模糊,只感覺到腺體被什么包圍,耳邊是江秋言啞到極致的聲音。
“小雨,讓我標記你好不好?”
第29章 財閥繼承人的金絲雀
時雨腦子暈乎乎的,只覺得江秋言呼出來的氣息很炙熱,打在身上讓她有種要融化的感覺。
肌膚敏銳到好像要一寸寸碎裂,身體深處的躁動讓她無所適從,偏偏江秋言還不停地蹭著腺體,說出來的話更是讓她心跳加速,血液沸騰。
她說,讓我標記你好不好?
被alpha標記是很危險的事,因為*一不小心就會落到悲慘的下場,但如果那個alpha是江秋言,又好像沒那么糟。
時雨知道自己的想法帶著賭的成分,但她并不害怕輸。
在她轉身之際,江秋言張嘴咬住了她的腺體。
“唔!”
聲音被打碎,時雨迷離的眼睛瞪大了些,面露害怕。即使做好了準備,下意識地害怕卻隱藏不了。
江秋言不知道她想說什么,只當她不愿意,所以牙齒落下的時候手里力道,犬齒刺破了腺體旁邊的皮膚,吮吸她甜膩的信息素。
舌尖泛起淺淡的血腥味,江秋言眼中的欲。色加深,雙眸變成了赤紅,危險又迷人。
直到整個人被濃郁的花香包裹,江秋言才依依不舍地放開,白凈如藕段般的脖頸上印著交錯的咬痕,細小的傷口里滲出血珠,她眸色沉沉地盯著看了幾秒,而后吮掉。
時雨猛地一顫,瑟縮著往后躲,可前后皆被堵住去路,怎么都逃不出江秋言的掌控。
alpha釋放出濃烈的信息素,讓她神思更加恍惚,隱約看到了一雙充滿侵略的眼睛。
那眼神就像豺狼盯著到口的獵物,任何掙扎都是自不量力的徒勞之功。
時雨眨了眨眼想看清楚,突然黑暗襲來,她的眼睛被什么東西遮住了。
“別再勾引我了。”
三個月沒來發。情期,時雨的信息素有多濃可想而知,江秋言怕自己失去理智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比如標記她。
她對那塊軟肉垂涎不已,已經到了抓心撓肝的程度,為了不徹底失控,只好把時雨的眼睛擋住。
不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嗎,時雨的眼睛尤其能反映她的心思。
從那雙濕漉漉的大眼睛里,她看到了小貓對她的渴。望。
小貓太乖了,如果態度強硬一點,她什么都會答應,不能趁著發。情期欺負她。
江秋言告誡自己,手撫著時雨眼睛上的領帶,輕輕吻了上去。
領帶的材質很柔軟,時雨能感受到落在眼皮上的溫熱,她心頭微顫,雙手環住江秋言的腰。
“為什么把我的眼睛遮起來?”
江秋言吐出一口熱氣,唇從她的眼角移下來,直到觸到那雙柔軟的唇瓣,才含糊不清地說:“討厭嗎?討厭的話就拿下來。”
時雨雙手屈起,在江秋言白皙的肌膚上留下抓痕,她沒有回答,而是張嘴迎接即將到來的唇舌。
江秋言依然知曉她的答案,卻還是壞心思地逗弄她。
“嗯?怎么不說話?討厭嗎?”
時雨仰頭看她,眼前隱約有個輪廓,其他的什么都看不清。
她輕啟紅唇,說:“不討厭,但你不能欺負我。”
不知道這又是什么play,但如果江秋言喜歡的話,也不是不能陪她玩。當然,她也是喜歡的。
眼睛被蒙住之后,其他感覺會被放大,她甚至能聽到江秋言的心跳聲。
“咚咚咚”,每一下都強勁有力,節奏失調的心跳好像在訴說著對她的喜歡。
江秋言心跳漏拍,眼里的狂熱掩蓋不住,燒得眼尾通紅,血色似乎快要沖破皮肉流出來。
她扣著時雨的后腦勺吻住她,舔。吮她的唇瓣,輕而易舉就撬開了她的牙關,長驅直入地掃蕩,奪走她口中所有的空氣。
時雨眼角沁出生理性淚水,將藍色領帶浸濕,緊貼在眼睛上的布料變得更加纖薄,勾勒出她輪廓好看的眉眼。
江秋言一直沒有閉眼,看到小貓的種種反應,整顆心悸動到麻木。
兩人親的難舍難分,信息素也交織在一起難舍難分,時雨身上每處都散發著好聞的味道,誘得江秋言神志難存,心底生出難以克制的欲。
“真想一口把你吃掉。”
血肉交融在一起,她的心就不會這樣七上八下了。
時雨帶著哭腔:“不要吃掉我,我很乖的。”
她無意識地撒嬌,更讓江秋言難以自持,她叼住小貓櫻粉的臉蛋,聲音喑啞低沉:“那你說點好聽的,或許我就放過你了。”
時雨不知道她想聽什么,但被情。熱燒得渾身滾燙,骨頭發酥,已經忍不了了。
“姐姐~”
一雙小手從江秋言的腰上摸上去,輕輕勾住她的脖子,聲音細弱軟糯:“姐姐,別再欺負我了~”
江秋言心動難抑,眼神變得幽深晦暗,喉嚨快速滾動兩下,用僅剩的一絲理智箍住時雨的腰,另一只手從她的脊骨撫下……
情。熱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比如現在——可以毫無阻礙地到達預想的位置。
時雨嗚咽一聲,手從江秋言的后背滑下來,堪堪抓著她勁瘦有力的腰,指甲劃過之處,開出了鮮紅的花朵。
江秋言似是毫無察覺,親吻著她的耳尖安撫她。
“江秋言”
江秋言用殷紅的眼眸看她,說:“寶貝,稱呼不對。”
因為不對,所以要更加努力,讓她記住。
時雨感覺面前的燈光不停地變幻,虛實難辨,思緒停滯不動,大腦一片空白。
江秋言不比她清醒多少,看到她完全淪陷的樣子后,唇角露出狂熱的笑意。
“姐姐,我錯了!”
時雨大哭著,眼睛上的領帶被眼淚浸透,歪歪斜斜地往下掉。
江秋言恍若未聞,在她露出來的眼皮上啄吻,舌尖在殷紅眼尾輕舔,把掉落的淚珠卷進嘴里。
時雨已經發不出聲音了,偶爾的嚶。嚀也是帶著哭腔的沙啞,像春天的小貓一樣,叫聲尖細勾人。
浴缸里的水蕩到極點,似是沸騰了起來,時雨抓著江秋言的手,纖腰弓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比天上掛著的弦月還要彎。
時雨靠在江秋言身上,保持著這個姿勢許久,她雙眼失焦,頰似緋霞,嘴唇微張,一副被侍候舒坦了的模樣。
見她久不回神,江秋言輕拍她的臉:“小雨,轉頭看我。”
時雨慢慢把臉轉過來,視線對上的瞬間“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江秋言嚇了一跳,趕忙問:“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時雨伏在她懷里小聲抽泣,好半天才說:“不是,我只是……害怕。”
“害怕?”江秋言伸手替她擦淚,聲音輕柔:“害怕什么?”
“太……太舒服了,就害怕。”時雨聲若蚊蠅,到后面幾乎聽不見。
江秋言反應了一下,上挑的眼尾染上了笑,她什么都沒說,手繞到時雨的腿下,將她抱起來換了位置。
后背被溫涼的胸膛貼上,時雨大半個身子都是麻的,她轉頭看江秋言,被掐著下巴噙住唇。
很激烈卻很短的吻,時雨還沒回過神來,江秋言就開始了新的征伐。
時雨的驚呼堵在唇間,還沒來得及發出就被攪碎,破碎的語調跟水聲絞纏在一起,讓周圍的溫度不斷攀升,空氣里充滿了曖昧。
快。傳遍每一寸肌膚,時雨又害怕起來,掰著江秋言的手想從她的桎梏中逃離。
江秋言從后面覆上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用氣聲問:“我做得不好嗎,為什么要逃?”
時雨眼中凝著的淚掉下,落到水里難覓蹤跡,她側目看江秋言,小臉皺巴巴的,別提多委屈了。
“我不要變得奇怪……嗚嗚……”
江秋言呼吸滯了一下,隨后是更炙熱的瘋狂,她親吮著時雨的耳朵和臉頰,嘴上說著溫柔的話,卻一點也不留情。
“乖寶,喜歡姐姐嗎?”
時雨都快暈過去了,還不忘回答她,只不過聲音出口就消散在潮濕的空氣中。
“喜、喜歡,所以你別……”
江秋言故意不讓她說出后面的話,她只想聽自己想聽的。
時雨感覺自己站在風暴中央,除了被狂風裹挾著東倒西歪,顛簸暈眩,別無他法。
在江秋言面前,她毫無還手之力。
水聲“嘩啦”響起,小貓低啞的呼聲被潮氣洇濕,變得嬌媚誘人。
江秋言干咽了一口唾沫,喉嚨比之前還要干渴滯澀,像被大火烤過似的,沒有一絲生機。
“寶貝,真乖。”
臉頰又被咬住,傳來溫熱濕潤的觸感,時雨卻顧不上,她的腦子里閃著白光,一道又一道,層出不窮。
浴缸里的水已經涼了,但兩道緊貼在一起的身影依舊炙熱,急促的呼吸帶著欲。望,氤氳出帶著香味的霧氣。
時雨的信息素愈發濃烈了,誘使江秋言也有了發。情的征兆,她低頭看一眼懷中昏昏欲睡的小貓,抱著她起身跨出浴缸。
時雨的情。熱暫時被控制,除了身體還在發燙之外,只剩下難言的疲累。
在江秋言上床之前,她以為自己能睡個好覺,但這些想象在某人把她攬進懷里之后,變得難以實現。
alpha釋放出發。情期特有的信息素,讓她手腳發軟,頭腦昏沉,情。熱叫囂著傳遍四肢百骸,直接控制了她的腦子。
時雨面含桃花,抱著江秋言往她懷里蹭。
“姐姐,不要這樣。”
江秋言攬在她腰上的手收緊,嗓音嘶啞:“不要怎樣?”
“不要捉弄我了,快疼疼我。”
時雨說著張嘴咬上她的唇瓣,急切地廝磨,留下好幾個微小的破口,唇瓣也成了艷麗的紅。
江秋言垂眸看著她,像在看自家調皮的小貓,時雨親著親著突然睜眼看她,發出被欲。念控制的笑聲。
“真好看,嘻嘻。”
江秋言心里一緊,低頭讓她親得更輕松,被叼著嘴唇咬還不忘問:“誰好看?哪里好看?”
“你好看,哪里都好看。”時雨傻傻地回答。
江秋言牽起唇角,掐著她的脖子迫使她抬起頭,“我是誰?”
“是、是姐姐。”
江秋言唇角弧度擴大,眼里的占有一閃而逝,最后湮滅成茶色瞳仁中的暗光。
時雨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托著腰按到被子里……她咬著下唇啞聲輕嚀,聲音回蕩在寂靜的室內,久久不停。
江秋言只是受到她的信息素的影響,并沒有真的陷入發。情期,但alpha向來索求無度,嘗到美味之后就不知饜。足,從年三十放縱到了初三。
一覺睡醒,時雨的寒假只剩下五天,她欲哭無淚,單方面冷暴力江秋言五分鐘。
“寶貝,怎么生氣了?”
時雨不理她,把臉埋進被子里,江秋言死皮賴臉地貼上來,輕啄她的后頸。
“不要碰我。”
“錯了,寶貝。”
但是下次還敢。江秋言眸色發亮,把臉埋進時雨的脖子拱來拱去。
時雨哪還有心思跟她生氣,兩人打打鬧鬧,一直賴到中午才起床。
年初八時雨上學,江秋言上班,隨著高考臨近,班上的氣氛也不一樣了,時雨每天埋頭苦學,兩耳不聞窗外事。
一模成績下來,看著只有六十多分的數學,時雨抱著江秋言大哭了一場。
“我這么努力,為什么才考這么點分,嗚嗚嗚。”
江秋言安慰她:“數學本來就難,這不怪你,你已經很棒了。”
“你高中的時候考多少?”時雨仰頭,淚眼朦朧地看她。
江秋言沉默了。
時雨張嘴咬上她的胸口,威脅:“快說,不然咬你。”
“高考考了148。”
時雨哭得更大聲了。
江秋言看著懷里委屈成一團的小貓,唇角的弧度壓都壓不住。雖然她哭得很傷心,但真的很可愛。
她揉揉貓腦袋,柔聲說:“真的很棒了,總成績已經超過了去年的本科線,絕對能考上的。”
時雨哼唧一聲,問:“如果我考不上大學,你會嫌棄我嗎?”
“當然不會。”江秋言回得飛快。
“那不學了,數學太難了。”
她趴在江秋言身上,做了一個小貓伸展式,眼角還掛著淚呢,臉色已經恢復如初了。
“這就放棄了?”江秋言親親她的額頭。
“不是放棄,是認清自己不是那塊料,智商上的鴻溝是無法逾越的。”
時雨說完頓了幾秒,又從她懷里抬起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
“你會養我的吧?”
江秋言失笑,捏著她的鼻子說:“你養我還差不多,我的所有錢都在你那里。”
“不是還有股票和基金沒抓給我嗎?”時雨小聲。
江秋言笑得更歡快,捏著她的臉咬一口:“原來在這等我呢,小貪心鬼。”
時雨想把臉從她口中扯出來,被抓著手按在沙發上,親吻隨即落下。
等等!不對!怎么會這樣發展?!
“唔……”
“都給你,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江秋言聲音微啞,說完后俯身咬住柔軟……
時雨的成績在穩步提高,放棄死磕之后,數學成績反而提升了,雖然在及格線徘徊,但她也很滿意了。
放假前一天,時雨收到了同學們的禮物,她送的禮物是江秋言幫她挑的,基本上都是奢侈品,主打一個闊氣。
不過她只送了幾個關系好的同學,所以萬萬沒想到楚纖會過來討禮物。
“沒有我的嗎?”
時雨:阿巴。
楚纖把手里的袋子遞給她,說:“這個給你,希望你高考順利,考上心儀的大學。”
時雨不想要,但楚纖把東西塞到她懷里就走了。
“對了,我姐七月十號結婚,記得要來。”
時雨更加納悶,自己又不認識她姐姐,為什么要參加婚禮?
不過馬上要拍畢業照,她就把這事忘了。
今年海市熱得格外早,六月已經天天三十多度,再加上高考在即,時雨每晚都睡不好,每次半夜醒來江秋言也會跟著一起醒。
“姐姐,明天就要考試,我有點緊張。”
江秋言比她還緊張,不然也不會一點動靜就醒,她把小貓撈進懷里,在她的唇上輕蹭。
“沒什么可緊張的,平常心對待就好了。”
時雨勾著她的脖子回親一下,立刻拉開距離:“也是,我現在可是能上富豪榜的女人,有什么可怕的?”
江秋言溫柔應聲,看著她躺下睡著,直到小貓的呼吸逐漸均勻,才重新躺在她身邊。
一夜無眠,第二天早起親手做了早餐,等時雨醒來的時候,她已經穿著旗袍坐在床邊等她了。
時雨一眼看到她身上的煙紫色旗袍,眼睛瞬間亮了。
“好看嗎?”
江秋言揉揉她的頭發,把她從床上抱起來。
“好看,特意為了今天穿的?”
江秋言點頭。
“旗開得勝,紫腚能行?”
江秋言有些耳熱,轉移話題:“快起來了小懶貓,不然早餐要涼了。”
時雨哧哧地笑,手勾著旗袍下擺,“沒想到你還信這些,好單純哦姐姐。”
江秋言睨她一眼,淡聲說:“言語挑釁,暫且記下。”
時雨連忙下床,飛快地往浴室跑去,江秋言看著她的背影,眼角眉梢浮上笑意。
拿到試卷,時雨覺得不難,但也不簡單,一天下來沒什么特別的感受,晚上睡得卻很踏實。
江秋言側躺著看身旁的小貓,只覺得心像被什么東西塞滿,溫暖柔軟。
時雨囈語一聲,腿蹬掉被子屈起,搭在她的腿上,臉往她懷里蹭去。
江秋言心里的暖意快要溢出來,她輕輕把手搭在小貓的腰上,在不怎么接觸的情況下,盡可能地跟她親昵。
最后一門考完,時雨整個人都是懵的,看到校門口那道高挑靚麗的身影,腦子才慢慢運轉。
遠遠地,江秋言就張開了懷抱,時雨撲進她懷里,聞著她身上淺淺的松柏味,很安心。
“餓不餓?去吃飯還是先休息一會兒?”
“你怎么不問我考得怎么樣?”
江秋言面上帶笑:“考完就不要再想了,無論好或不好都已成定局,想太多反而影響心情。”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房車旁,時雨還未開口,就被江秋言拉進車里。車門關上,小貓落到了壞心主人懷里。
時雨坐在江秋言腿上,以為她要干什么,沒想到她只是把臉埋進她的頸窩,使勁吸。
時雨看著她毛茸茸的腦袋,幻視某些大狗撲倒主人撒嬌的場面。
校門口人太多了,各自攜帶的信息素混雜在一起,十分難聞,江秋言忍到時雨出來已經是極限,現在才有種活過來的感覺。
“休息一下再去吃飯吧,晚上江秋年請客。”
時雨雖然對江秋年沒什么好印象,但她到底是江秋言的堂姐,以后免不了要接觸,把關系弄得太僵不好。
車里空調很足,時雨身上的熱氣盡散,躺在江秋言懷里也不覺得熱。
過了一會兒,頭頂傳來聲音:“江秋年馬上就要結婚了。”
時雨驚訝:“這么突然?”
“商業聯姻,之前婚約都取消了,不知道怎么又要結婚,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
時雨“哦”了一聲,重新躺回她懷里,好一陣子過去,腦中靈光一閃,想通了什么。
“難道對方姓楚?”
“確實姓楚,叫楚沅。”
時雨一下子就把所有事對上了,她興奮地跨坐在江秋言身上,想跟她說這件事,卻發覺江秋言的眼神不對。
“小雨,不要這么引誘我。”
時雨連忙從她身上下來,坐得無比乖巧。
江秋言看著她小貓式的坐姿,搖頭輕笑,側身在她的臉頰上偷親一下。
“時間不早了,我們出發吧。”
時雨以為她轉性了,轉頭就被捏著下巴封住唇,軟舌蠻橫地頂開她的齒關,在每一處掃蕩掠奪。
過于激烈的吻讓時雨唇舌發麻,等結束的時候她的信息素充斥在車里每個角落,香甜濃郁,仿佛置身于花海。
江秋言伏在她的肩頭,自語般說:“沒想到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什么?”
“沒什么,我說我不想去吃飯了。”
“不去行嗎?”
時雨話音剛落,江秋言的手機就響了,來電顯示“江秋年”。
時雨笑:“看來不行。”
江秋言把手機扔到一邊,重新趴到她肩上,又開始吸貓。
江秋年的飯局兩桌,一桌雙方長輩,另一桌就是她們這些小輩,楚沅看到時雨眼睛都亮了,還沒說話時雨就被江秋言拉到了身后,而江秋年也擋在了她面前。
楚沅沒好氣道:“好狗不擋道。”
江秋年氣夠嗆,怒道:“又想打架?”
“來啊,誰怕你!”
兩人摩拳擦掌,信息素亂飆,江秋言把時雨藏到懷里,面色沉了下來。
“要打回家打,別耽誤我們時間。”
犧牲了跟小貓親密的時間來吃飯,結果讓她看兩個不理智的alpha打架?江秋言恨不得轉身就走,但礙于長輩在場,只得壓下脾氣。
兩人不情不愿地坐到了一起,江秋言和時雨坐在她們對面,楚纖一個人坐在另一邊,戴著耳機打游戲,不理世事紛擾。
本來她想坐在時雨旁邊,但她身邊那個alpha實在嚇人,好像要把她給吃了似的,為了不被記恨,她選擇游離在大人的世界之外。
菜上齊了之后,兩人又開始互相傷害。
“吃點姜,驅寒。”
“那你吃塊蒜,防病。”
“吃花椒,治治脾氣。”
“呵!應該治治脾氣的是誰啊?吃吧你!”
楚沅把一棵朝天椒塞進江秋年嘴里,嗆得江秋年直咳嗽。
時雨小聲:“應該吃西餐的,這樣她們就不會這樣了。”
“不一定,說不定會把醬汁之類的糊一臉。”
江秋言說完,往時雨碗里夾菜,“不管她們,咱們吃完就走。”
兩人偷溜的時候,長輩們正相談甚歡,無暇顧及這邊,她們輕易就跑回家了。
身上都是飯菜的味道,時雨打算去洗澡,被江秋言從后面抱住,唇貼在腺體上輕蹭。
“先去洗澡好不好?”
“嗯。”
江秋言嘴上答應,手卻緊箍著她的腰不放,呼出的氣息也越來越灼熱。
時雨被她的呼吸激得一顫,身子瑟縮了一下,江秋言扣住她的腰,力度不減反增。
“別動,讓我抱抱。”
時雨心里一悸,轉頭湊上去吻她,江秋言含住她的唇,眼神幽邃深沉。
客廳到浴室短短幾步路,兩人走了十多分鐘。
水汽氤氳,時雨視線模糊,眼前白光陣陣,江秋言從她胸前抬頭,嘴上閃著晶瑩。
“再一次,最后一次。”
時雨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就被按到了墻上,身后的alpha聲音低沉,透著嫉妒的興奮與狂熱。
“腰再下去一點。”
……
成績是凌晨查的,看到分數的那一刻,時雨抱著江秋言狠狠親了一口。
“能上海大了!”
小貓興奮地在床上亂竄,江秋言笑著看她,等她鬧不動了把她拉到懷里,蓋上被子睡覺。
六月末,學校讓大家回去拿報考指導書和畢業照,時雨把班級群屏蔽了,看到的時候已經下午了。
她匆忙換衣服出發,路上跟江秋言說了一聲,取消了兩人晚上的約會。班主任說要去聚一聚,結束不知道幾點了,不能讓江秋言白等。
為了趕時間,她抄近路往學校走,拐角的時候被人按住口鼻,很快就沒了意識。
耳邊傳來爭執聲,接著時雨被冷水驚醒,她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在一個廢棄的工廠里。
面前的兩個人她都認識,一個是時淮辛,另一個是之前被新聞社趕出來的記者,只有一面之緣。
時雨沒想過這輩子還能再見到時淮辛,他比記憶中蒼老了很多,整個人看起來邋里邋遢的,沒有半點之前的樣子。
見她醒了,時淮辛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朝她走來,走得太急摔了個狗吃屎。
時雨垂下眼皮,看著像條狗似的趴在地上的時淮辛,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暢快。
腿廢了,裴家也不管他了,這都是他的報應。
時淮辛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對時雨說:“是不是你讓以意把我趕出來的?你怎么這么賤?”
如果不是手被綁著,時雨肯定會打爛他的嘴。她看著時淮辛,用一種輕蔑的眼神。
時淮辛想打他,但他的手只要一離開拐杖,就會摔倒。
那個記者上前,把時淮辛推到一邊,時淮辛搖晃兩下,不負眾望地摔了。
響聲很大,光是聽時雨都覺得疼。
時淮辛躺在地上哀嚎,記者走到時雨面前,用一把水果刀抵著她的喉嚨。
“如果不是江秋言,我不會淪落到這步田地,既然殺不了她,那就把你弄死,她那么寶貝你,肯定會傷心。”
冰冷的刀子架在脖子上,時雨還是怕的,她努力保持鎮定,觀察面前的記者。
雙眼布滿血絲,眼神渙散,眼眶凹陷,顴骨突出,身上一股濃重的酒味。
沒有亡命之徒的那種狠勁,更像是喝醉了一時沖動,說不定可以利用這點拖延時間。
手機有定位,她每次出門都會把位置發送給江秋言,她應該很快就會找來。
“如果你是因為工作的事為難,或許我可以幫忙。”
“你?你能幫我什么!”
水果刀往前了一寸,時雨感覺脖子刺痛,有溫熱的液體流下來。
“你也說了她很寶貝我,你能不能重新做新聞,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
記者陷入沉思,時淮辛從地上爬過來,抓著他的腿說:“她在騙你,這個小賤。人最會撒謊了,她肯定不會這么好心,等安全了就會把我們供出去,你快點殺了她!”
記者被他激出了戾氣,反手就是一腳,踢得時淮辛在地上滾了一圈。
“你踏馬怎么這么多話?!我以為你有什么好辦法才跟你合作的,沒想到你一點用都沒有,浪費老子時間!”
記者越說越激動,把這幾個月的郁氣都發泄在時淮辛身上,對她拳打腳踢,直到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記者重新撿起地上的水果刀,雙眼猩紅地看著時雨。
“接下來輪到你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死!”
水果刀對準時雨的喉嚨扎下來,時雨猛地閉上眼睛,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而是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江秋言目露擔心的臉。
“你終于來了,我還以為見不到了呢。”
時雨露出一個劫后余生的笑容,江秋言看著她卻紅了眼眶。
“對不起,我來晚了。”
江秋言把她按進懷里,心跳聲鼓噪又凌亂,仿佛剛經歷了生死的人是她。
時雨感覺肩上濕潤,小聲問:“你哭了嗎?”
江秋言沒有回答,用手按住她流血的脖子,對身后待命的保鏢說:“不用留手,死了就找個地方處理掉。”
保鏢得令,抓著才清醒過來的記者左右開弓,拳拳到肉。
躺在地上的時淮辛聽到動靜,睜開腫起的眼睛,意識到不對之后連忙求饒。
“小雨,你不能這么對我,我是你爸爸啊,你身上流著我的血……”
“閉嘴!”時雨打斷他的話,推開江秋言走到他面前,狠狠給了他一腳,“別再說這種話了,不然我會親手殺了你!”
情緒太過激動,她幾乎搖搖欲墜,江秋言見狀連忙扶住她,心疼得眼眶發酸。
“只是瘋子的胡言亂語,不要放在心上。”
時雨把頭靠在她胸前,有氣無力地說:“我們走吧,我不想看到他。”
江秋言把她打橫抱起來,朝身后的陸瞳使了個眼色,陸瞳會意,在她們出去后把鐵門關上。
時雨驚怒交加,當晚就發了燒,睡夢中一直皺著眉,看起來很痛苦。
江秋言寸步不離地守著她,看到她流淚自己也忍不住鼻間泛酸,更加心疼她。
時淮辛死了,送醫途中不治身亡。
裴家倒了,沒人會關心一個瘋子的結局,他死得悄無聲息。
再說裴以意,自從裴氏破產之后她就纏綿病榻,后來查出胃癌晚期,剩下的日子屈指可數。
得知這個消息后時雨愣了一下,隨后渾身一輕,就好像一直戴著的枷鎖消失了。
腦中響起一道機械音,是她那失蹤已久的系統。
【恭喜宿主成功拯救自己,本世界任務完成,獎勵靈魂碎片一枚。】
時雨眼前閃過一道白光,有個像她的虛影一閃而過,消失在她的意識深處。
系統又不見了,時雨想了想,既然沒有后續任務,那就繼續在這個世界生活吧,她還有很多未完成的事。
“時雨,站過來點,新娘要拋捧花了。”
時雨被拉到兩位新娘的正后方,看著她們手里的捧花甩出拋物線,直直落到自己懷里。
“?”
她呆呆地看向四周,原本跟她一起搶捧花的人都后退了一步,用迷之微笑看著她。
江秋言拿著另一束捧花走到她面前,單膝下跪:“小雨,你愿意嫁給我嗎?”
一枚碩大的鉆戒在陽光下閃著光,時雨先是一怔,隨后露出燦爛的笑容。
“在別人的婚禮上求婚,是不是不太好?”
“如果不是因為我要求婚,她們連婚禮都懶得辦。”
時雨看一眼推推搡搡的兩人,心道也是,為了爭誰穿西裝兩人大打出手,最后雙方長輩一合計,干脆讓她們都穿婚紗,這才治住她們躁動的靈魂。
時雨伸出右手,說:“幫我戴上吧。”
江秋言把戒指戴在她的無名指上,將她抱起來轉圈。
“那個問題你還沒給我答案。”
時雨攀著她的脖子,問:“什么問題?”
“你喜歡我嗎?”
時雨看著她期待的眼神,不忍心讓她失望,低頭吻住她的唇。
“江秋言,我喜歡你。”
或許比你想象中更喜歡,但我不會告訴你。
周圍響起歡呼聲,被新娘嫌棄的禮花噴在兩人身上,將她們纏繞其中,描繪出幸福的畫卷。
你會愛我多久?
心跳多久愛多久。
第30章 河神的新娘
“無論你在哪,我總會找到你的。”
“沒關系,我們還有下一個百年。”
“小雨……小雨……”
有人在用十分悲慟的聲音喚她,聽得她不禁心臟刺痛,像要給那人一個擁抱。
是誰?你是誰?
“滴答”一滴淚水掉下來,讓平靜的湖面泛起漣漪,那層始終遮擋視線的水霧破開,時雨睜開了眼睛。
隨著意識回籠,耳邊響起巨大的水聲,吹來的風里也夾雜著潮氣。
時雨仰頭望去,面前的景象嚇得她腦子一僵。
她好像正處在一條河的中間,而在她抬頭的瞬間,兩邊突然掀起數丈巨浪,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朝她襲來。
且先不說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這浪一看就絕對沒有逃脫的機會。
她認命地閉上眼,等待死亡的降臨。
濁浪滔天,遮天蔽日,浪聲音破開空氣,發出陰惻惻的嚎叫,一個浪頭打來,時雨棲身的石頭上掉了下去。
身體被冰冷的河水包裹,不斷下沉,時雨的腦中又響起了那個聲音。
“小雨,別怕……”
時雨眼眶泛酸,用盡全力蜷縮起來。
怎么能不怕?她都不知道現在是什么狀況,為什么一睜眼就在完全陌生的地方面對這些,難道這是對她的某種考驗嗎?
水從口鼻嗆進肺里,好似在擠壓五臟六腑,神智越來越不清醒,時雨恍惚間看到河面泛起刺眼*的光。
果然快死了,都出現幻覺了。
她再次閉上眼睛,雙手無力地垂在身側,那道光亮到極致后突然變暗,而后河水再次翻涌起來,浪濤拍打著河岸,風聲夾雜著冷意,把天地攪得渾濁不堪。
“哼!”
一聲帶著輕蔑的冷哼從四面八方傳來,時雨感覺河水愈發翻騰,將她徹底卷進了旋渦之中。
在不斷下墜的亂流中,她隱約窺見一個龐然大物,一雙綠色的眼睛在晦暗中發著光。
這是什么?這個念頭產生的剎那,她就失去意識了。
“這孩子真是福大命大,掉進星河竟然沒死。”
“看來確實命硬,克死父母家人還不算,連星河都拿她沒辦法。”
“快閉嘴吧你,嘴上沒個把門兒的!”
耳邊一直有說話聲,時雨想聽清楚些,眼皮卻跟灌了鉛一樣沉重,怎么都睜不開。
有人在撫摸她的額頭,帶著厚繭的手干燥溫暖,驅散了她身上的寒冷。
時雨下意識貼上去,在那只厚實的手上蹭蹭,再次沉沉睡去。
“好孩子,以后就跟奶奶一起生活吧。”
時雨想回答她,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時雨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做了很多光怪陸離的夢,夢里一直有個聲音溫柔地叫她小雨,但她卻看不清那個人的面容。
好幾次她問你是誰,對方就沉默了,用一副悲傷的表情看著她。
明明什么都看不清,卻能一眼辨別出她眼里的悲傷,然后心臟抽痛,陷入更深的黑暗。
“好孩子,該醒了。”
嘴里有濕潤的東西滑入,滋潤了她干澀的喉嚨,把她從噩夢中拉出來。
睜開酸痛的眼皮,入目是一張帶著皺紋的臉,見她醒了,對方咧嘴一笑,臉上的皺紋堆在一起,十分慈祥。
“還記得我嗎,我是何姑。”
時雨盯著她看,大腦突然嗡鳴一聲,隨后是尖銳的疼痛,像有人拿著錐子在鑿她的腦袋。
何姑見狀連忙輕拍她,急切地說:“記不起來也沒關系,不要勉強自己。”
幸好這陣痛苦并沒有持續太久,疼痛減緩之后,腦中涌入熟悉又陌生的記憶。
并不是很多,因為從出生到現在,她的命運一直是不幸的。
母親在生她的時候傷了身子,沒多久就撒手人寰,她由姐姐和父親帶大,父親在她十歲的時候也去世了,姐姐承擔了養育她的重擔。
姐姐只比她大三歲,自己還是個孩子呢,卻要養活她。她白天上山采藥,晚上做些漿洗縫補的活計,再加上周圍鄰居時不時的接濟,勉強過活。
但是在她十一歲生日的那天,姐姐進了山之后就再也沒回來。
那些人說姐姐失足掉下山崖,連尸骨都沒找到,可姐姐分明答應過,要回來陪她過生日,并且她采藥向來小心,從不去危險的地方。
在何姑和李嬸的幫助下,她替姐姐辦了葬禮,接手了姐姐的活,學著她的樣子跟人打交道,一個人孤單地活在世上。
就這樣過了一年,在她十二歲生日的時候,她去姐姐墳上祭拜,回來的時候聽到了被埋藏起來的真相。
“當初要不是她非要跟我搶那棵七星花,我也不至于對她下手,還說什么要養活妹妹求我把東西給她。切!誰不是有一家老小要養?她不容易我就容易嗎?”
時雨當場愣在原地,雙腿像被什么定住了似的,怎么都邁不動。
那幾個人過來,看到她一點也不心虛,而是略帶鄙夷地說:“原來是時家這個天煞,竟然還活著。”
時雨盯著先前說話的男人,一字一頓:“你殺了我姐姐?!”
這男人之前還裝作好心的樣子,支持了姐姐的葬禮,原來她不是好心,只是為了良心好過一點。
不對,他有良心嗎?
“你這娃怎么說話呢,你姐姐是自己掉下去的,跟我有什么關系?”
時雨忍得眼眶發痛,還是掉下了眼淚,她沖上去踢打男人,想為姐姐報仇。
“就是你!你搶我姐姐的七星花,她不給你你就殺了她!”
男人一腳把她踹開,對著她的臉啐了一口:“果然是一個肚子里出來的,都是死腦筋。”
“你殺了我姐姐,我要去報官抓你!”
時雨被踢的整個胸腹都在疼,她蜷縮在地上,目眥欲裂地盯著男人。
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好,你去吧,我等你帶官差來抓我。”
星河村在荒無人煙的大山里,人們靠天吃飯,自給自足,時雨這樣沒有自保之力的孩子,還沒走出大山,就死在路上了。
男人是篤定了這點,才這樣有恃無恐。
時雨疼得喘不上氣,卻還是抓著他的褲腳不放,“那我就去告訴村長,讓他為我做主。”
“哈哈哈。”男人大小喬起來,笑聲充滿了不屑,“你去,告訴老頭我殺了人,看他怎么給你做主。”
男人說完又踢了她一腳,臨走又說:“對了,我不僅殺了你姐姐,還殺了你父母,你去告狀的時候記得把這些一起告訴官老爺。”
與他一道的還有幾個人,沒有一個人制止他的暴行,他們從時雨身上跨過去,逐漸走遠。
時雨伏在地上,連呼吸都輕到宛如沒有。
身上疼,但心里更疼,她恨自己無能,不能替父親和姐姐報仇。
轟隆一聲,陰沉了許久的天終于下了雨,豆大的雨點砸在身上,反倒讓她清醒了幾分。
她轉頭看向星河的方向,當下有了決定。
不都說星河里住著保佑村子的神嗎,如果真的有神的話,希望祂能懲罰壞人。
時雨的肋骨斷了,肚子也非常疼,雨越下越大,電閃雷鳴,她一個踉蹌摔在地上,整個人被泥水包裹,狼狽至極。
雨點打在河面上,生出一朵朵水花,雨水匯聚著泥沙一同流進河里,讓原本清澈的河水變得渾濁,透露著未知的危險。
時雨一點點爬到河邊,用全部力氣對著河面說:“河神大人,請您幫我懲罰壞人,只要壞人能付出代價,您讓我做什么都行。”
河水翻騰了一點之后歸于平靜,時雨的聲音被湮滅在雨聲中。
時雨又往前爬了一點,半個身子懸空在河邊,“河神大人,只要您幫我,我愿意先獻出我的靈魂!”
轟的一聲,天邊響起炸雷,時雨嚇得猛地一縮脖子,看到了水下游動的黑影。
就在她睜大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時,河水突然沸騰起來,浪花一層又一層地堆疊,直到掀起數十丈高的巨浪,將她一下打翻進河里。
時雨來不及掙扎就往河底沉,肺里灌進大量冷水,疼得快要爆炸似的。
遠遠地,她又看到了那個黑影。
“愚蠢的人類。”
一道混雜著浪聲的聲音響起,時雨被什么東西托起,緩緩浮出了水面。
呼吸到新鮮空氣之后,時雨劇烈地咳嗽起來,牽扯到斷了的肋骨,疼得一口氣上不來,倒在身下的“石頭”上。
河水從中間被劈開,兩邊的巨浪向中間打來,不等時雨看清河里游動的東西,就把她拍了下去。
失去意識前,她聽到一聲倨傲又輕蔑的冷哼。
“真麻煩。”
時雨從睡夢中驚醒,后知后覺那不是石頭,而是某種從沒見過的神秘生物。
難道真是河神嗎?
可神祇不都高貴美麗,怎么會是那種又黑又硬的……
她連忙收住思緒,不讓自己想得更深,如果那真是河神,自己不就褻瀆神明了嗎?
何姑推門進來,手里端著一碗藥。
“來,把這個喝了,會好得快一點。”
時雨不愛喝藥,從前姐姐都是拿糖哄她的,但現在她得趕快好起來,因為她有很多事要做。
時雨從何姑手里接過藥碗,屏住呼吸一口氣喝完,苦得小臉皺成一團。
何姑摸摸她的頭,另一只手攤開,掌心里躺著一顆糖。
“真乖,吃了這個就不苦了。”
看著那顆糖,時雨眼前浮現姐姐哄她時的笑顏,淚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好孩子,不哭了昂,以后何姑照顧你。”
時雨點點頭,撲進她懷里。
父母去世得早,她們姐妹倆處處受人白眼,只有何姑和李嬸不嫌棄她們,經常給她們一些吃食,姐姐不在的時候也會照看她。
時雨伏在何姑懷里,哭濕了她的衣服,何姑什么都不說,只是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撫她。
何姑是個心地善良的老人,她無兒無女,從時雨記事起她就是一個人。
時雨哭累了又睡著了,何姑把她放到床上,充滿慈愛地看著她,好半天才出去。
門一關上,她額上突然出現一枚青色印記,不消片刻便又消失。
“時間不多了啊。”
她望著陰沉的天感嘆一句,轉身走進廚房去給時雨做飯。
時雨躺了整整一個月才痊愈,能下床之后她迫不及待出了門,發現時間不對。
分明還是夏天,怎么村子里的樹都枯黃了?
“何姑,現在什么季節了?”
“已經冬天了。”
一句話讓時雨大腦發懵,愣怔了好一陣子。
姐姐的祭日在六月初,她去星河也是六月,就算躺了一個月也是七月才對啊,怎么就冬天了呢?
何姑走過來攬住她的肩膀,說:“進去躺著吧,身子才好不能吹風。”
時雨百思不得其解,晚上失眠大半夜,好不容易睡著,卻被噩夢纏住。
一條巨大的尾巴纏著她,拳頭大的蒼綠色眼睛緊盯著她,讓她不由心底發怵,后背發涼。
巨龍俯首而來,時雨嚇得呼吸一滯,猛地閉上眼睛。
“呵!”
時雨一下睜開眼睛,胸膛劇烈起伏。
好真實的感覺,就好像真的被盯上了似的。
天光大亮,時雨也睡不著了,干脆起來喂雞喂鴨,生火做飯。
何姑起來的時候,她已經做好了早飯,還把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給父母和姐姐上了香。
兩人坐在一起吃飯,何姑說:“眼看要過年了,得提前備點年貨才行,小雨有什么想吃的嗎?”
時雨搖搖頭,回她:“沒什么想吃的,現在這些已經很好了。”
何姑年紀大了,干不了太多農活,山里的藥又被那群無賴霸占了,生活過得也很拮據,自己不能再給她添麻煩了。
“對了,我之前不是在做漿洗的活嗎,現在可以繼續干了,等結了工錢,我全都給您。”
何姑笑起來,柔聲說:“你自己存著吧,以后我不在了……”她停住話頭,把碗里的粥喝完,收拾碗筷進了廚房。
時雨看著她的背影,眼眶發熱,如果何姑也離開了,那她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晌午時分,天轉晴了。時雨趁著天氣好,穿上姐姐的舊棉襖,挨家挨戶去問是否需要縫補漿洗。
之前還算和善的人家,不知道聽了什么風言風語,看到她都是一臉鄙夷,不等她把話說完就關上了門。
時雨碰了一鼻子灰,回去的時候看到何姑正在廚房忙碌,飯菜的香味飄出來,安慰了她低沉的心情。
“何姑,我回來了”
何姑轉頭看她,露出慈愛的笑容:“快洗洗手,飯馬上就好了。”
“好嘞。”
時雨笑著進屋洗手,心想總有辦法能掙到錢的,實在不行就進山采藥,只要不讓那些人發現就好了。
晚上,等整個大地都睡著之后,時雨背著背簍出門了。
進山的路她很熟,之前跟著姐姐去過很多次,姐姐教她認了那些草藥,雖然晚上光線比較暗,但幸好今晚月色很亮,只要仔細辨認還是能找到的。
因為是冬天,許多草藥隱藏了蹤跡,時雨找了一晚上才找到半背簍,天蒙蒙亮她就去村口收藥的人家去賣,還給了收藥人一半的錢,請求她不要告訴那些惡霸。
收藥人看她可憐,沒有要她的錢。
回去的路上,時雨給何姑買了一件新襖子,即使寒風刺骨,但她的心里是暖的。
就這樣她白天在家里喂雞喂鴨,睡覺補眠,晚上去山里采藥,一直持續到了年后。
春回大地,草藥也生長出來,她的收入逐漸多了起來,也引起了村民們的注意。
某天晚上,她剛進山就被蹲守的人發現,她丟下背簍狂奔,慌不擇路跑到了星河邊。
“臭丫頭還敢跑,等下抓到你把你腿打斷!”
月色突然一暗,時雨看不清面前的路,腳下一絆撲在地上,臉磕在碎石上疼得吸冷氣,下巴和鼻子被劃破,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血腥味。
眼看著那些人越來越近,時雨顧不上身上的疼,掙扎著爬起來,腳剛伸出去就被一股水流卷到了半空中。
那些人紛紛停下腳步,看著這詭異的一幕。
被遮住的月亮露出了臉,銀色月光灑向地面,洶涌的河水露出了真面目。浪濤咆哮著沖向河岸,那些人嚇得屁滾尿流,拔腿就跑,但人的腿怎么可能贏得過奔騰的河水?
巨浪將那些人打翻在地,把他們卷入了河中心的漩渦之中,那些人浮浮沉沉,拼命掙扎,卻是徒勞。
就在時雨以為他們會被淹死時,河水再次高漲,把那些人丟到了岸上,他們已經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半天不動。
時雨在半空中看著這一切,毫發無損。
翻涌的河水復歸平靜,半空響起一道威壓甚重的聲音:“滾!”
這一聲把那些半昏迷的人震醒了,他們手腳并用地爬起來,跌跌撞撞地朝村子里跑。
血水與河水混合在一起,時雨只覺臉上潮濕黏膩,十分不舒服。
她用衣袖抹了一把臉,虔誠地朝星河磕了一個頭。
“謝謝您,河神大人。”
河水毫無波瀾,沒有任何回應,她靜等了幾分鐘,轉身朝村子里走去。
天快亮了,何姑醒來看不到她會著急的。
從那天之后,時雨坐實了“怪物”的稱呼,沒有人敢靠近她,連何姑都被他們孤立了。
時雨落得個清凈,依舊晚上去采藥,但沒有人敢再阻攔她了。
冬去春來,轉眼時雨已經十六歲了,何姑越發蒼老,身體也變得衰弱,經常咳嗽一整夜。
時雨害怕極了,等何姑睡著之后小心翼翼地抱住她,祈求上天不要帶走她。
可無論她怎么哀求,該來的總會來。
這天她出去買紙錢蠟燭,在路上耽擱了一會兒,回去的時候就看到門口圍著很多人。
那些人看到她,眼神或害怕或鄙夷,也有零星的同情,多數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興奮。
時雨直覺不對,沖進院子里,就看到那個害死父親和姐姐的惡霸帶人圍著何姑,何姑佝僂著腰,臉色蒼白。
時雨推開那些人跑到何姑身旁,扶著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強作鎮定地盯著惡霸。
“你想干什么?!”
“這不是回來了,”惡霸用惡心的眼神打量時雨,露出**,“二虎,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女娃,怎么樣,好看吧?”
叫二虎的是前兩年來投奔他的親戚,傻里傻氣的,見人就流口水。
“好、好看。”
二虎嗤笑著走向時雨,伸手就要摸她,被何姑一巴掌拍開。
“李壯,人在做天在看,壞事做多了天會收你的。”
“好啊,老子等著天收,但今天你必須把這個天煞孤星交出來!”
惡霸李壯理直氣壯,一點都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二虎嘿嘿笑著抓住時雨的胳膊,把她往外拽,何姑抱著她的腰不讓她被帶走,二虎急得哇哇叫,一拳把何姑打倒。
何姑倒在地上,咳嗽一聲嘴角噴出血沫,嚇得時雨心驚膽戰,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二虎,把何姑抱在懷里。
“何姑,你怎么樣了?你別嚇我啊!”
何姑抖著手摸她的臉,張嘴想要說話,卻咳出了更多的血。
二虎咿咿呀呀的,把時雨從地上拽起來,李壯看著地上的何姑,像在看螻蟻。
“老。東西,死了正好!要不是你,這丫頭早就是我的了。”
何姑聽了,氣得雙目赤紅,卻說不出一句話。時雨看著李壯丑惡的嘴臉,一股熱血涌上頭頂,她抓著二虎的手狠狠咬了一口,對方吃痛放開她,她趁機跑進廚房,拿出剛磨好的菜刀。
“滾出去,不然我就殺了你!”
時雨擋在何姑面前,雙手抓著锃亮的菜刀,紅著眼睛盯著李壯等人。
李壯譏誚一笑,指著脖子說:“來來來,往這兒砍。”
一個小丫頭片子,借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他動手,不過是在唬人罷了。
他譏笑著走近時雨,把脖子伸到她面前,面上是十足的挑釁:“砍啊,你不是挺能耐的嗎?”
時雨怔怔地看著她,面前劃過父親和姐姐的臉龐,以及姐姐被找回來時,渾身是血的樣子,她舉起刀,對著李壯的脖子砍了下去。
李壯的表情僵在臉上,不可置信地看著時雨。
“你……你……”
溫熱的血液濺在臉上,時雨眨了眨眼,沉聲說:“滾出去!”
所有人都沒想到她真的會動手,被這一幕嚇得呆立在原地,好一會兒才有人反應過來,想過來奪刀。
時雨抓著菜刀指著他們,憤恨地說:“誰過來我砍誰,不怕死就來。”
他們當然怕死,更何況有李壯這個前車之鑒,誰也不敢拿命開玩笑。眼看著李壯快不行了,不知道誰說了句先救人,周圍的人七手八腳地把李壯抬出去,其他人也不敢逗留,作鳥獸散。
等所有人都離去,時雨才脫力地倒在地上,她手腳發軟,腦袋昏沉,后背全是汗。
轉身將何姑抱在懷里,豆大的淚珠“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我這就帶您去找大夫,您一定會好起來了。”
何姑抓著她的手,露出勉強的微笑:“做得……很好。孩子,以后……就要……這么……保護自己。”
說完她的手就頹然地落下,閉上了眼睛。
“不要!別離開我,求你了。”
十六歲的生日,她失去了一直照顧她的、彼此相依為命的長輩。
院子里的石榴花隨風而落,時雨抱著何姑失聲痛哭,悲傷的情緒蔓延到河底,驚醒了沉睡的神龍。
巨龍睜開眼睛,蒼綠色的光芒在黑暗中閃爍,她活動了一下身體,尾巴甩動間河水蕩開漣漪,河面積聚起層層浪潮。
黑云滾動,雷聲駭人,安靜了許多年的星河沸騰起來,巨浪滔天,渾濁的河水似要將整個村子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