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你夠了帕！”
眼見某神愈發(fā)得寸進尺, 小衣服凌亂的列車長甚至感覺自己快要被吃掉了。一對長耳朵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力道，瞅準了一個空隙擺脫了這份熱情。
一連后退幾步，耳朵擺成X, 帕姆鼓起了臉：“不許調(diào)戲列車長。”
“誒……”伊爾菲斯只能意猶未盡的收回了手，“那好吧。”
對方答應(yīng)的太過爽快, 本以為至少要大戰(zhàn)三百回合才能保住清白的列車長看著逐漸變淡的虛幻軀體, 豎起的耳朵又耷拉了下來。
祂好像很糟糕的樣子，以前他可是沒辦法擺脫伊爾菲斯的懷抱的。
列車長發(fā)出了邀請：“要來列車上坐坐嗎？”
伊爾菲斯快樂的晃了進去：“好啊, 先給我來份香香酥酥脆脆帕姆帕姆派吧，好久都沒吃過了，親愛的列車長~”
“沒問題帕~”
列車上的光景跟祂所在之時已經(jīng)大不相同了，沒有以前那么喧鬧了, 無名客的數(shù)量也已經(jīng)凋零到只剩下數(shù)人，可這里依舊是個溫暖熱鬧的地方，有無數(shù)的記憶值得懷念。
站在觀景車窗前，祂看著窗外不斷飄落如雪般的灰燼, 那是不斷逝去的自己……
正這么想著，伊爾菲斯伸手接過一只猛撲過來的小浣熊, 祂有些好笑, 看起來小孩的活力恢復(fù)的差不多了。
穹期待的看向伊爾菲斯：“你看，列車上很好吧。”
“嗯。”這點, 伊爾菲斯表示贊同, “列車一直都很好。”
“我想……”穹輕咳一聲，準備再邀請一次，如果被拒絕, 他就在扒著伊爾菲斯的大腿開哭，打定主意的小浣熊燃起了斗志。
心中的不安那是什么, 先通通忽視掉！
“伊爾肯定也會喜歡這里的，現(xiàn)在問題都解決了，以后你們一定會……”
“……真的要拒絕我嗎？”說到一半，對上那雙依舊溫柔傾聽的異瞳，穹鼻子一酸，金眸有蕩漾，干脆伸手抱住了祂的腰，把臉埋到人的脖頸間，“我會撒潑打滾的。”
“那還真是麻煩了。”輕拍著少年人脊背，感受這這份活力，伊爾菲斯略顯苦惱的回答。
……
“嘶……穹跟這位星神關(guān)系這么好嗎，這都抱在一起了。”不遠處，美少女的相機已經(jīng)在蠢蠢欲動了，“咱們列車該不會要迎來一條大腿了吧。”
“三月，不要亂猜。”瓦·爾特嘆了口氣，他能感覺到穹跟這位星神之間的氣氛隱隱有些哀傷。
“哎呀，知道啦，楊叔。”三月七舉著相機，拉進鏡頭后才發(fā)現(xiàn)有些許不對勁，她家小浣熊怎么好像哭了……
少女眨了一下眼，手指無意間觸碰了按鍵，留下了記錄此刻的一張照片。
“這些飄落的東西到底是什么。”姬子用小瓶子收集了一些灰雪，放在眼前觀察著，密閉的環(huán)境中，這些雪狀物依舊無風(fēng)自動。
從形態(tài)來看，像是某種物品燃燒殆盡后的樣子，她卻隱隱感覺里面像是有某種可怕的東西存在。
“是伊爾菲斯死去的軀體。”端著帕姆帕姆派的帕姆從三人身邊路邊，聽到姬子的自言自語，回答了這個疑惑。
端著帕姆帕姆派的列車長有點沮喪，對于伊爾菲斯的狀態(tài)還是能看出一點的，可是……他幫不上什么忙。
姬子的手一抖，美目中是掩飾不了的驚愕，這漫天的雪，是星神凋零的軀體！
“祂……”三月七撓了撓頭，欲言又止，“不是還在哪兒嘛。”
呃……好像是又變得更透明一點了，確實不像有身體的樣子。
“那是祂的意識。”如風(fēng)中殘燭，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的意識體。
解答疑惑后的列車長調(diào)整了一下心情，努力露出了明媚的微笑，為曾經(jīng)的無名客送去他們都很喜歡的食物。
嗚嗚嗚……要是阿基維利那個不負責(zé)任的家伙還在就好了。
“剛出爐的香香酥酥脆脆帕姆帕姆派來了。”
端著盤子的列車長剛開口，就看到眼睛已經(jīng)哭成流心荷包蛋眼的穹乘客，然后，語氣就無法保持鎮(zhèn)定，“嗚……還有你跟阿基維利最喜歡的酒……哇……”
“穹乘客，你不要哭啊。”
“帕姆，你也別哭。”
列車長跟小浣熊干脆抱在一起抱頭痛哭，旁邊的伊爾菲斯揉了揉太陽穴無奈的嘆了口氣，祂……還有一口氣呢，完全安慰不過來了。
那就不安慰了。
香香酥酥脆脆帕姆帕姆派味道跟記憶中是一樣的味道，酒的味道清冽，還帶著一絲甘甜。
這酒祂也很熟悉，當初祂跟啊哈搗鼓了好久才釀出來的。至于用途，當然是灌醉阿基維利。
這么想著，祂舉起了酒杯，對著窗上的倒影敬了一杯。
抱頭痛哭完畢，穹整理了一下心情，紅著眼睛陪著伊爾菲斯從車頭走到了車尾。
然后，他們一同步入了漫天的大雪之中。
祂的身形很淡，淡到下一秒好似就會消失在著雪中，明明是在并肩走著，穹卻不由的產(chǎn)生了這種錯覺。
走到一半，伊爾菲斯的眼睛微亮，凝視著某個方向，“伊爾回來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那個方向就沖出來一只拖著尾巴的光球，撞入祂的懷中。
[主人，我回來了]
伊爾親昵的開口，就如過去的無數(shù)歲月中的每一次。
“歡迎我們的大英雄伊爾得勝歸來。”伊爾菲斯舉起光球，像是舉起戰(zhàn)勝惡龍的小孩子那樣夸張的高聲歡呼。
[別這樣，好丟人，我只是個輔助！]
伊爾肉眼可見的變得扭捏起來，球身上都浮現(xiàn)了兩團紅暈，勾著伊爾菲斯愈發(fā)的緊了。
灰燼如雪般被風(fēng)吹拂著，遮蔽了前路，隨后趕到的三人看到的就是眼前的一幕。
“丹恒，將軍。”三月七在列車旁用力的揮手，開心的歡迎著家人與朋友。
只是在視線挪到最后一位出現(xiàn)在風(fēng)雪的身影的時候，顯而易見的語塞了，到了嘴邊就只剩下了脫口而出的音節(jié)，“嘎……”
這不是丹恒老師的一生大敵嗎，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
“呵。”雙手抱劍的刃低嘲一聲，移開了視線。
三月跟大家都來了，丹恒看見星穹列車有點意外但不多，快步走了過去打了個招呼，緊繃的心情輕松了一些。
至于穹那邊……他看了一眼，既然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現(xiàn)在還是先不要打擾了。
時間就先留給他們吧……
“哪里丟人了，我的伊爾就是最棒的。”伊爾菲斯一臉認真的夸贊，“輔助怎么了，輔助才是經(jīng)久不衰的版本王道。”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伊爾只能勉為其難的接受這份夸獎，并轉(zhuǎn)頭傳遞了這份夸獎。
[宿主，你辛苦啦！]
穹的眼眶還有些微紅，不過還是強撐著雙手叉腰神氣的表示：“非常簡單，下次還來。”
說完，三人（劃掉）一神，一球，一人形星核都快活的笑了起來。
“伊爾。”低頭輕吻了一下自己的眷屬，伊爾菲斯帶著莫名的感情開口，“你跟星穹列車一起離開吧。”
與祂不同，伊爾是可以回去的，繼續(xù)在那個名為宇宙的大舞臺書寫自己的故事。
穹在沉默之后，伸出了手，發(fā)出邀請：“伊爾，要跟我走嗎。”
[……宿主]
宿主是個不省心的孩子，稍微不注意就會陷入一段充滿波瀾的故事之中，如果陪在他的身邊，旅程一定會非常有意思。
祂的主人也是如此期盼著的。
[伊爾菲斯，這是命令嗎？]
伊爾菲斯搖頭，這怎么會是命令，“不，這是我的愿望。”
話音未落，伊爾便已經(jīng)開口。
[雖然宿主……穹很可愛，跟在他身邊一定不會無聊。但是，我拒絕！！]
“伊爾……”伊爾菲斯嘆了口氣。
[好不容易找到了你，這次無論你說什么，都別想在丟下我]
[你是我的主，我的歸鄉(xiāng)，就算會在某一刻迎來消亡我也要與你一起]
伊爾加快了語速，死死的扒著伊爾菲斯不放，生怕被丟下。
此刻，穹能感到屬于他跟伊爾之間的契約斷開了，游戲初始的指引系統(tǒng)在陪著玩家一起通關(guān)后選擇了卸載自己，撲向了他真正的歸宿。
一只小浣熊在心中哭的像個壞掉的灑水壺，沒關(guān)系，他尊重伊爾的選擇。
伊爾菲斯語氣有些苦澀：“你個笨蛋。”
[你才是笨蛋，心血來潮去挑戰(zhàn)不可能之事，結(jié)果把自己搞成這樣！]
“我可是差一點就成功了！”
像是幼稚小學(xué)生一樣，兩人爭辯了許久，最后又同時陷入沉寂。
最后，伊爾菲斯向穹搖了搖頭，“抱歉，伊爾會跟我一起沉睡，沒辦法陪你冒險了。”
[穹，對不起，我無論如何放不下這個笨蛋]
等等！
穹迅速察覺到了盲點，眼中恢復(fù)了一絲光芒：“沉睡！”
不是那什么嗎！
帶著惡作劇后得逞后的不易察覺的小惡劣，對著小孩，伊爾菲斯笑了：“你不是都已經(jīng)邀請登上列車了嗎，只是這張邀請函，現(xiàn)在我還無法兌現(xiàn)。”
“這會是一段很漫長的沉睡，至少現(xiàn)在，我沒辦法陪你離開。”
金色的齒輪從祂體內(nèi)浮出，這里，是祂的全部，足以誕生另一位次元的種子，祂也將沉眠于此，一切歸零，重新誕生。
而再次誕生之后，祂將折返會主宇宙重證次元的神位。
眼中閃過一絲心痛，前往真實的坐標被完全抹去，如此一來，存在于祂身上的詛咒便到此為止，祂的上限也會被完全鎖死，不會再有第二次前往那個世界的機會了。
但這也是唯一的方法了。
這些燃盡的灰燼便是祂如今背負詛咒的具現(xiàn)化，凈化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菲斯能做到這一點，盡管注定會很漫長。
祂不知道自己會在何時醒來，也或許會一直睡到宇宙的盡頭，不過祂想，總會醒來，因為……
金色的齒輪緩緩的分裂成了兩個，其中一枚落入了穹的掌心。
“這是喚醒我的鑰匙，我把它交給你。”
看著融入體內(nèi)的鑰匙，穹瞪大了眼睛，消失了……
“等到你的開拓之旅足以抵達存在之樹的高枝，登臨那至高之位，便來喚醒我吧……”
伊爾菲斯低笑一聲，“就跟王子喚醒睡美人一樣，聽著很浪漫不是嗎，我跟伊爾都在沉睡的盡頭等你。”
[主人你……]
伊爾覺得這壓力一下是不是給的太大了，宿主他才多大一點。
存在之樹的高枝，至高之位，穹的瞳孔在顫抖，這代表著什么含義自然不言而喻，他雖然偶爾也會做一些異想天開的夢。
可第一次，他被賦予了如此重大的期許。
“但是，無需急切。”伊爾菲斯輕捧著穹的臉，異瞳的注視，“路上的風(fēng)景很好，你將繼續(xù)經(jīng)歷許多盛大的場面，走過悲歡，結(jié)識許多不同的友人，這是一個漫長且有趣的過程。”
“我保證，你的故事會很精彩，不過這些都需要慢慢的去體會，不然會錯過很多。”
“……”穹握緊了手，堅定的回應(yīng)著，“我會做到的，伊爾菲斯，你跟伊爾都要一起等著我。”
他的開拓之旅開始的時間并不算長，但只是通過這一角窺見的未來，就足以讓人無比向往，現(xiàn)在，這份期待之后又多了一個必須去實現(xiàn)的愿望。
“好”&[我會的]
伊爾菲斯與伊爾同時回應(yīng)著。
金發(fā)飄蕩，祂的身形有那么一瞬間消失不見，時間不多了，攏了攏耳邊的金發(fā)，伊爾菲斯的視線投向某處。
那里站著一個戴著面具的黑皮男子，沒有人知道祂何時出現(xiàn)，或許祂一直就在哪里，也或許是伊爾菲斯向倒影敬酒的時候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
伊爾菲斯走了過去，張開雙臂擁抱了誰都看不見的祂，而后，掀開了那張面具，輕輕的耳語。
‘不準欺負小孩，不準搶我給他的東西。’
‘嘻嘻——’
哼哼，啊哈才不會聽你一個要睡著人的話。
伊爾菲斯挑眉，這個家伙一看就沒聽進去。不過也確實多虧了啊哈，如果不是祂暗中出手，祂根本留不下一點本源用沉睡來恢復(fù)，只能選擇與另一個自己同歸于盡，盡歸虛無。
不過這依舊改變不了這是一個惡劣的家伙，沒辦法，畢竟是祂的朋友嘛，物以類聚，神以群分~
哪里有什么東西嗎？
穹好奇的看著，怎么感覺伊爾菲斯在跟一個看不見的人說話。
[不要看]
伊爾突然捂住了穹的眼睛，語氣中夾雜著一絲氣憤。
“誒？”
穹更好奇，到底有什么他不能看的，努力睜開眼睛，可惜伊爾蓋的太嚴了，能看到的只有一片黑。
祂輕撫著唇角，那里，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溫度。
黑皮男子愉快的攤開了手，“再來一次吧。”
伊爾菲斯輕哼一聲，“離別之吻可沒有第二次。”
“嗚嗚嗚……啊哈真沒面子。”
“晚安了。”伊爾全當沒有聽到，隨口回答。祂轉(zhuǎn)身揮了揮手，“這次，就期待一下我們的下次再見吧。”
啊哈注視著那道背影，閉上了眼，“晚安，親愛的伊爾菲斯~”
下一秒，桑博睜開了眼睛，有些摸不著頭腦。剛才，他的記憶是不是斷片了，發(fā)生什么了？
伊爾松開了手后，穹更好奇了，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他不能看！
不對，剛才那里不是還沒有人嗎，寒腿叔叔怎么突然出現(xiàn)了！
護住小孩眼睛的伊爾重新落回了伊爾菲斯的肩上，分出一條尾巴牢牢的纏著祂的胳膊。
跟老朋友告別完后，伊爾菲斯同樣親吻了一下小孩的額頭，“好啦，是時候重新說再見了。”
“愿你此行，終抵群星。”
飛舞的灰燼之中，有無數(shù)顆流星劃過，似是告別的淚光，穹下意識的回頭看向自己的伙伴，見他們正擔(dān)憂的看著自己，他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
“伊爾菲斯……”
再回頭，存在于世界的最后的一抹淡色已經(jīng)消失，只留下一枚小小的金色齒輪開始編織著金色的繭。
穹本能的想要去觸碰一下閃光的東西，最后，手還是頓在了空中。
先是傷心，而后是釋然，最后是輕聲告別。
“再見啦。”
他們一定會再見的。
星穹列車已經(jīng)發(fā)動，大步朝前，穹向自己的伙伴跑了過去。
三月七一個趔趄，被穹攬在了懷里，“哎呀，怎么突然抱住咱。”
另一邊的丹恒同樣被攬住，沒有掙脫，心中稍稍放下心來，穹的表情不似作假，看來他準備好的安慰話術(shù)是用不上了。
“愿此行，終抵群星。”
“怎么突然喊口號啦。”三月七撓了撓腦袋，不過還是配合的喊了一句。
穹同樣期待的看向丹恒，后者無奈的笑了，跟著喊了一句。
最后，穹看向兩個大家長。
瓦·爾特與姬子對視了一眼，看來他們家的老幺恢復(fù)的還挺快，也不知道那位星神說了什么。
不過，這點小小的要求，他們很愿意配合，只要穹能開心一點。
“愿此行，終抵群星。”
列車長似乎是接受到了某種信號，從廣播中發(fā)出通知，“躍遷即將啟動，請各位乘客就位。”
藍色的流光自列車上閃爍，這片寂靜的地方，終于是……
“誒，等等，老桑博還沒上車呢，別拋下我啊啊啊啊！”
全劇終。
主演
穹 飾穹，銀河棒球俠
伊爾 飾伊爾
丹恒 飾丹恒
刃 飾刃，應(yīng)星
伊爾菲斯 飾伊爾菲斯，垃圾桶
景元 飾景元
卡芙卡 飾卡芙卡，最親愛的媽咪
桑博 飾桑博，寒腿叔叔
啊哈 飾啊哈，桑博（偽）
以下人員省略……
友情出演
三月七
姬子
名字不可說的可靠大家長
以下省略……
……
“列車后面是不是有一個人。”負責(zé)耐心全能的列車長動了動耳朵，不放心的又看了一眼。
這一眼，嚇的列車長都沒站穩(wěn)。
有人在追列車！
寒腿叔叔抹了把汗如愿以償?shù)纳狭诵男哪畹牧熊嚕瑒偛潘甲烦龌糜X，都看見謝幕演出表了。
藍色流光的包裹下，列車再次啟動，駛出了這方有一輪太陽正在緩緩升起的世界。
未來，終有一日，它將再次光顧這方重新充滿勃勃生機的世界。
愿各位開拓者們，此行，終抵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