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一輛黑色的轎車如閃電般在公路上疾馳而過, 目測處于嚴重超速狀態。
嘟嘟嘟——
電話的另一頭處于忙音狀態,無人接聽,太宰治又踩了一腳油門, 緊緊的抿住了唇。
以丹恒的性格,不會不接電話的, 他那邊絕對是出什么事了。
車在地上行, 穹在天上飛。
今天的米花市隨機到了春天,天上的風雖不如冬天那么凜冽, 但還是帶著一絲寒意,吹的人頭發跟衣衫亂飛。
聽穹講完夢的經過,伊爾開始進行強烈譴責。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祂根本就是不想見我]
[我決定了,今天一整天我都不要思念祂了]
[祂絕對又偷偷編織了什么劇本把我們寫進去了]
踩著棒球棍正在飛穹檢索到了關鍵詞,“劇本?”
什么劇本?
[這個啊……]
[祂喜歡故事,經常創造不同的世界作為舞臺搞一些獨特的創作, 還會把看中的人拉進去心血來潮編寫故事中去當主角,祂還經常在里面夾藏一些奇奇怪怪的私貨]
看得出伊爾真的很生氣, 尊稱不使用了, 還會吐槽伊爾菲斯的品味了。
穹一邊趕路,一邊忍不住八卦:“比如?”
伊爾就當講故事了, 他決定說一個伊爾菲斯的黑歷史給宿主聽, 這是他的報復!
[我想想,對了……]
[有一次我們抓到一只啊哈的化身,祂一時興起就寫了個狗血的劇本, 把那只啊哈分哈的記憶封印,起了一個莎樂的名字, 改變了認知,扭曲了性別]
[給她腦子里塞了一個被阿基維利始亂終棄后不幸帶球的劇本,趁著列車停下的空隙將人扔在了列車門口,就想看看阿基維利會不會露出難為情的表情]
我什么沒見過,這我真的沒見過!
總之,先嘗一口瓜,穹開始興奮,“后來發生了什么。”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后面發生的故事,堂堂開拓星神面對這種情景會怎么做?
而且迫害的還是啊哈!這想想都讓人覺得興奮。
[莎樂抱著肚子哭的很凄慘,列車上的人都出來看熱鬧起哄,阿基維利看了一眼,就哭笑不得的把人抱上了列車]
說到這里,伊爾不屑的嘖了一聲,當時太順利了,仔細阿基維利恐怕也清楚能對祂做惡作劇的也就那么幾位損友了,祂也樂意配合。
[我當時跟主人一起混在人群中看熱鬧,宿主我跟你說哦,阿基維利當時抱起莎樂,就朝她溫柔的笑了一下,她立馬不哭也不鬧了,呆呆的看著,說自己愿意原諒了]
哇,海王的威力恐怖如斯嗎,微微一笑就拿下了帶球啊哈,穹的瓜吃的更香了。
[后來反倒是主人自己先受不了,看不慣莎樂每天黏著阿基維利茶里茶氣的樣子,在一次莎樂試圖夜襲阿基維利的時候主動跳出來揭開了真相……然后我們就發現莎樂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被真的啊哈本體替代了]
[再然后,阿基維利就笑著把祂們倆個一起踹下了列車]
“啊?”穹發出了靈魂疑問。
[啊哈就是這樣,畢竟是歡愉星神,很容易聞著味就來,更何況這還是可以盡情調戲阿基維利還可以把鍋推給別人的機會]
伊爾習以為常,此次事件中,三個星神都很平等的受到了傷害。
[這樣的事還有很多,以后我慢慢講給你聽……]
穹現在強烈懷疑他已經在什么奇怪的劇本之中了,“伊爾,我不想演狗血言情倫理劇啊!”
[宿主你放心,你還是未成年的寶寶有豁免權]
他的主人有一點可以保證,在編寫劇本之前還會考察一下預備主人公的心理承受能力,未成年一般不予考慮,除非寫了童話類型的劇本。
穹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了。
[不過你身邊的人就不好說了,主人狠起來是連自己都會編排進去的,我也是]
穹的心又提起來了,同時又很好奇把自己編排進去是怎么個編排法。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發問的時候,他們到了。
遠處綻放的煙火是青與紅的交織,盛大而又恢弘,美麗與危險并存,稍微卷進去一點都是會不小心喪命的危機。
欣賞了一下面前的場景,他的便宜二舅還活著,暫時的……
伊爾則是順手搜索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被托付的黑匣子,上面的金色絲線已經很稀薄了,以及他還看到了一個正朝著黑匣子慢慢挪的鬼祟人影。
穹深吸一口氣,腦海中突然涌現出這幾天變成小孩子的記憶,他竟然敢給刃扎麻花辮,還沒有被砍死……
他好幸運,一定是卡芙卡媽咪保佑。
“丹恒,刃叔——”
穹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別打了。”
這一嗓子還是有點效果了,正打到上頭的兩人都分過去一個眼神。
分別傳遞了如下意思。
‘小子,敢過來就連你一起殺了。’
‘穹,躲遠點。’
總歸都是一個意思,停手那是不可能的,必須有人倒下。
“……”意料之中的勸阻無果。
看了幾眼,穹差不多明白目前戰況,丹恒老師穩穩的占據上風,刃看起來已經進入了最后的癲狂,頂著一臉血笑的很是健康。
這場面并不陌生,刃的追殺頻率時高時低,他跟列車組的成員或多或少都遇到過。
丹恒每次也不需要他們插手,自己一個人就提著擊云解決了。
每解決一次,就能迎來一段追殺冷靜期。
穹看了一眼,決定放任自流。
丹恒老師是不會輸的,刃也不會死的……比較煩惱的是這兩個現在都被困在這個世界,就會很容易對上,后面的場面該怎么收拾。
丹恒要是每天都殺上刃一次……他強烈懷疑精神上先撐不下去的是丹恒老師,噩夢頻率會加快的!
想想就覺得腦殼痛的穹只能試圖找找主線任務中的無辜路人轉移注意力。
終于蹲到一個空隙,好不容易跑回來的織田作一個虎撲死死的抱住了在戰場中僥幸存活的盒子。
緊接著,就是伊爾大聲的呵斥。
[給我放下]
伊爾驚了,也沖了上去,這個不是他的備用能源1號嗎?要對他主人的碎片做什么!
織田作將盒子抱的更緊,他好不容易才拿到的,盡管已經被嚇的顫抖,但就是沒有撒手的準備,只是警惕的看著伊爾。
[給我放下]
重復了一遍,伊爾加重了語氣。
“不……我的……”下定了決心,抱著黑匣子的織田作小聲的吼了回去。
[你真敢說啊!]
伊爾生氣了,他看出來了,這不是那個名為織田作之助的人類,現在操控身體的是那張奇特的書頁。
“壞……”像極了詞匯量不多的幼童,書頁操縱著織田作的身體,努力的朝外一個一個的蹦字,“……球。”
[可惡,我看你是找打]
伊爾沖了上去,光球變幻,幻化出一雙強有力的胳膊,對著就是噼里啪里的一頓迎面輸出。
穹再次陷入沉默,毫無疑問,正在被伊爾暴揍的織田作就是那個無辜路人,就是這個織田作怎么看起來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我的!”只有這兩個字操縱著織田作身體的書頁說的格外通順。
[希望等一下我把你扔進碎紙機的時候你也這么嘴硬]
伊爾陰森森的笑著,抓住就是一個暴扣,即便如此,書頁織田作依舊牢牢的護住懷中的盒子,生理性的眼淚被揍的嘩啦啦的掉。
這個光球真是壞……每一次見面對他都是這么殘暴,他只是一張書頁,他做錯了什么。
“伊爾。”
穹有點于心不忍,這個不知道什么的東西用織田作這張臉哭成這個樣子也太違和了。
從空中落下,將人護在身后,穹看著那張鼻青臉腫的大叔臉,不忍心的轉過了頭,“在怎么說這是織田作的身體啊!”
“他還有五個孩子要養啊!”
書頁織田作努力的縮著身體,朝著穹身后躲,露出了得救的眼神。
[宿主!]
“你不要怕,把那個東西放下好不好。”對著害怕的書頁,穹放輕語調,伸出了手。
“這是……我的。”書頁搖了搖頭,堅決不肯松口,防備倒是少了很多。
“壞……球……”
穹眉頭一跳,壞了……在看伊爾,果不其然的已經被氣的快要炸開了,如果不是顧及他下一秒估計就要過來將其挫骨揚灰了。
沒辦法了,穹心一橫,趁其不備迅速出手,拽住盒子的一角開始用力。
“抱歉了,但這是為了你跟織田作好啊!”
伊爾看起來都快陷入狂暴狀態了!
小浣熊雙目緊閉,用出了抱垃圾桶的力氣開始不講武德的硬拽。
[宿主,干的好!]
伊爾很滿意宿主是跟他站在同一條線的。
“壞……壞……壞……”
織田作雙目圓瞪,反應了過來開始死死的拽著另一邊不肯撒手,一時之間,兩人之間竟然斗的有來有回。
[放手!]
伊爾直直沖了過去,身體撞向匣子,這一下的沖擊力度讓兩人手上一松都沒能收住勁,穹后退幾步堪堪穩住身形,書頁織田作則是狼狽的跌在地面,看著好不凄慘。
作為搶奪中心的匣子則是化為了一道優美的拋物線,從空中劃過落地余勁微消的滾落到氣喘噓噓剛跑過來的太宰治腳下。
太宰治還沒順好氣息,先是看向作為背景青紅煙花綻放處,又看了看鼻青臉腫的織田作以及臉上還殘留著懵逼的小浣熊,最后看向腳下的東西的。
這是什么?
黑匣子上的最后一根金色絲線終于應聲而斷,像是終于承受不了其中的重量,它終于如破碎的玻璃一般炸裂,而里面的東西終于急不可耐的跑了出來,冒著黑煙朝著天空之上直直沖去。
[糟糕]
伊爾第一個沖了上去,試圖攔住行進的路線,可惜的是差了那么幾分,與他幾乎是擦肩而過。
棒球棍應聲而至,穹閃現登場,朝著那個冒著黑氣的東西掄了下去。
直覺告訴他,這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
這一棒,險險的夠到了冒著黑煙齒輪的一角,讓其偏離了原有的軌道,失去了平衡斜斜的朝著進入尾聲的戰場飛去。
“丹恒!”穹大聲呼喚。
眼角的余光捕捉到朝著這邊飛來的東西,丹恒抬起手,一朵青蓮在空中綻放合攏,試圖將其捕捉。
用支離支撐著身體,刃的眼前已經有些模糊,他又一次的看到了彼岸。
這次,又結束了。
丹恒神色微變,青蓮在他面前枯萎,齒輪掙扎而出,不偏不倚的砸中了剛倒下去的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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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握著支離倒下, 眼中最后殘留的視覺是有什么東西朝著他飛來,不偏不倚的砸中被擊云貫穿的傷口,這一下本應該很痛, 可他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紅金的瞳孔已經渙散,眼睫下垂投出一片陰影, 胸前的起伏徹底停止, 他睡了過去……
冒著黑煙的齒輪沾染了倏忽的血肉,這種富含豐饒之力的讓它有些上癮, 齒輪咔嚓轉動,轉眼之間已融入到血肉之中沒了蹤影。
書頁織田作瞪大了眼睛,發出一聲尖銳的爆鳴,撒腿就往刃倒下的地方跑。
“織田作——”太宰下意識的伸出了手, 一點都沒攔住,只能也邁著大長腿追了過去。
[給我站住!]
伊爾厲聲喝止,拖著尾巴追了上去,跟這個笨蛋糾纏了這么久竟然被躺尸的刃無意間摘了果子, 他這算是被偷家了嗎!
迷茫的小浣熊無助的撓了撓頭。
話說出現了這種情況,刃不會突然詐尸了吧, 不對, 刃本來就會詐尸!
或者就像有些影視作品一些情節,受到某種外力影響產生一些奇怪的變異……穹的思緒飛了, 以前他跟三月七拉著丹恒老師一起鑒賞過不少, 每次遇到特別恐怖的情節都一邊尖叫一邊爭著往丹恒懷里鉆。
比起刃,穹很有求生欲的先主動選擇關照一下他們列車上的不動產,稀有小青龍狀態下的丹恒老師。
“丹恒~”穹很活潑的打了個招呼, 一邊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去薅龍尾巴,他引以為豪的自制力在小青龍面前完全失去了作用。
早有防備的丹恒不輕不重的甩了一下尾巴, 在不安分的手上留下一道紅痕。
見人已經變了回來他松了口氣,但還是頗有些無奈。
“穹,別鬧。”
“算了,你沒事便好。”
本想說教幾句,但深諳小浣熊本質的小青龍最后還是放棄了無用功,只是屈指不輕不重的賞了人一個爆栗。
“啊,好痛,我錯了。”捂著額頭,穹可憐兮兮的賣慘,“對不起嘛,丹恒老師。”
“我就不指望你長記性了。”
丹恒輕嘆了一口,指向亂哄哄的另一邊,“剛才那個東西是怎么回事?”
“具體我也不清楚,不過路上伊爾說那是次元星神的一部分,不過被污染了。”
“現在的話……”頓了一下,穹看看向刃的位置,很好,暫時沒有詐尸的情況。不過刃叔也是老倒霉蛋了,就這么被撞上了。
“很明顯,這出了一點小問題……也可能是大問題。”
“……”丹恒扶額,跟星神扯上關系的東西怎么想都很危險,尤其是這東西還進入了一位很危險的瘋子的體內。
丹恒做出決定,“我們過去看看,或許可以記錄到智庫之中。”
有什么動靜他也能第一時間處理。
穹沒有意見,他本身也就是這樣打算的。
書頁織田作對著一個大死人無從下手,急的眼中都泛起了淚光……
太宰治此時正緊緊的盯著書頁織田作的后脖頸,準備將人打暈好好研究一下,很明顯,這不是他的摯友,只是套著他摯友殼子的不知名玩意。
伊爾很嚴謹的繞著刃的身體觀察了一下,光團內的CPU正在經歷飛速燃燒試圖理清目前的情況,最后決定采用最樸素的辦法,鉆進了刃的體內親自探明情況。
怎么說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有他的一份功勞,不能坐視不理,這具豐饒之軀加上被星神之死污染的次元命途誰知道會引起什么反應。
總之,他得負責。
見伊爾鉆了進去,傻乎乎的書頁織田作終于意識到了他也有這個功能,當即眼睛一閉,一張書頁從體內飛出,換了個去處。
正準備將人劈暈但還沒來得及下手就見人已經倒下的太宰治慌忙扶住織田作的身體,書頁脫離后,屬于織田作的生命體征就開始下降。
太宰接住人后就意識到這個事實,織田作的臉色幾乎就是在同一瞬間變得蒼白。
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可他依舊無力阻止。
他摯友的性命被系在了一張書頁上……
剛過來的兩人也看見了這一幕,穹飛速的跑了過去,“太宰先生,織田作怎么了?”
收起愁容,太宰太宰將織田作放好,跟刃排排坐躺在了一起,將內心的擔憂隱藏的很好。
故作輕松道:“織田作體內的那頁書又跑了。”
穹看了一眼刃,大概明白發生了什么……只能寄希望于伊爾趕快把那頁書趕出。
“那個……”
穹剛想寬慰兩句,太宰治就收拾好了心情,“穹,恭喜變回來。”。
“不用擔心,這種意料之外的情況我們都沒辦法預料。”
“抱歉。”丹恒面露歉意,視線挪到躺在地上的兩人,“我沒能看好他。”
或許他當初就應該把織田作綁在橫濱的。
“都說了這跟丹恒你沒關系。”太宰搖了搖頭,“你已經幫了我們很大的忙了。”
費奧多爾不計成本的暗殺整個橫濱也只有丹恒有能力阻攔下來……森先生沒有因為巨額的懸賞金心動命令港口mafia不準動手,全程選擇袖手旁觀已經是最大的幫助了。
“織田應該很快就醒。”丹恒只能安慰。
“當然。”太宰點了點頭。
為了緩和氣氛,他露出笑意,“順帶一提,龍角跟尾巴很好看哦,紅眼影也是~”
這倒是實話,太宰治第一次覺得有男人跟如此艷麗的眼影如此相配,說起來,那條青龍也是有眼影的,這或許應該歸類為身體自帶的花紋?
穹正蹲在排排躺兩人的中間,有種大人講話,小孩很自覺的沒有插嘴的乖巧感。只是順手給了織田作了一發不滅三振治療了一下身上的傷,被折騰的鼻青臉腫的怪慘的。
刃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則是更加慘烈,不死之軀開始發揮作用,小小的肉芽涌動,一點點將千瘡百孔修復,一時之間,穹看的有些呆住了。
轉頭聽到太宰治的話,小浣熊又一下來了興趣,豎起大拇指,“太宰先生,好品味。”
“呃……”丹恒尾巴一僵,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小浣熊瞅準機會直接抱住。
“嘿——”
“啪——”
刃感覺自己在水中沉浮,他睜著眼睛,空洞的凝望住某個方向。
空中,一條幾乎遮天蔽日的黑色孽龍在肆意的破壞著一切。不斷有尸體從天空落下,與他擦肩而過沉入這片無水的河底,而他的身體無法使出一絲力氣,連合上眼睛都無法做到,只能任由攪動的暗流將他隨意的帶去什么地方。
這種感覺很是可怖,他像是一顆石頭,只能忍受著無盡的痛苦感知著時間的流逝然后等待某一刻恢復知覺再次被困到那具罪孽的軀體之內。
到底要什么時候才會結束……
一點光悄然出現,金色的齒輪自空中落下,紅瞳中多了一絲波瀾,這是以前從未出現過的景色。
與此同時,刃的背后有一道虛影浮現,一雙手輕輕的蒙上了他的雙眸,另一只手的貼在他心臟的位置,溫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讓我看看你的人生。”
刃閉上了眼睛,此刻,被懷抱住的他感到了久違的安寧。
無論這個人是誰,他都由衷的感謝,也無比希望這一刻能永久的持續下去。
至于他的人生……想看就看罷,那被碾入泥濘的驕傲早就不值一提……
[混蛋,你為什么跟我過來]
伊爾掐住了瑟瑟發抖的書頁,當場開撕……
“放……開我……”書頁努力掙扎,幸好他韌性很高,伊爾撕了半天沒撕開,只能憤憤的將其擰成了麻花。
[你到底是什么玩意]
伊爾很確定這是屬于世界核心的一部分,但又不僅僅是世界核心的一部分。
意識到某個可能性,伊爾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說,你跟伊爾菲斯是什么關系]
呵呵呵,千萬不要讓他發現他親愛的主人背著他有了別人。
“痛……痛……痛……”
書頁努力掙扎翻滾,這個球怎么會兇殘到這種地步,他只是一張無辜的書頁啊,他做錯了什么!
[說不說]
“……我不知道啊。”給孩子嚇得說話都利索了,書頁委屈巴巴的。
他有意識的時間還沒多久,以前一直都昏昏沉沉的在那個人類的體內,一切只是遵循本能行事。
“嗚嗚……我錯了……別撕我……”
[……]
伊爾語塞,松開了手,他怎么感覺自己像個正在逼迫良人的惡霸一樣。
[總之,那是我的,不許跟我搶]
聽到警告,書頁瑟瑟發抖的表示同意,伊爾冷哼一聲繼續搜尋,那塊碎片還真是狡猾,直接隱匿了實體,不知道躲什么地方去了。
偏偏刃的記憶又痛苦又混亂,伊爾找著找著就開始暴躁起來。
書頁在伊爾走后,猶豫了一秒又鬼鬼祟祟的跟了上去。
這是他無師自通的技能,只要不被發現就行,要是發現了大不了就跑……跑不了就挨打唄。
他,撕不爛。
伊爾菲斯松開了手,猝不及防讀了一本悲劇是什么感覺,就是祂現在這個樣子。
祂本想編制一些好玩的故事陪陪小朋友,現在已經沒了心情。
異色的雙瞳中浮現出絲波瀾,祂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松開了蓋在眼上的手,抬頭向上方不斷循壞上演的慘劇,黑色的孽龍無休止的肆虐,而這個人已經完全被困在其中。
偏偏命運又將解脫的鑰匙徹底扔進了深淵,從此他也陷入了瘋魔。
刃已經睡著,黑色的發絲沉沉浮浮,伊爾菲斯切斷了其中的一縷,一座由齒輪構成的時鐘憑空出現,顯示著現在的時間。
祂輕輕一吹,手中那縷黑色的發絲就化為了無數的絲線,纏繞在時鐘之上無限的延伸開來。
絲線上上演著過去的殘影,過往的記憶被實質化的凝結。
咔嚓——
時針被撥動,從逆向轉動,而后陷入加速,這速度越來越快,直至纏繞在時鐘上的絲線開始根根崩裂,當時鐘停下時,只剩下了寥寥數根僥幸存活。
伊爾菲斯有點不太滿意這個效果,不過思及自己現在死了大半的狀態又覺得自己做的還是相當不錯的。
祂將時鐘上纏繞的完成絲線取下,輕輕揮手便融入刃的體內。
“就當是翻看你人生的一點補償。”伊爾菲斯喃喃自語,“接下來的選擇就交給命運了。”
這樣也算為小朋友解決一點煩惱了,祂贊嘆的給自己鼓了個掌,又失落無觀眾看到這一幕,最后回頭看了一眼,身形化為光點消散無聲。
[找到了]
從黑色孽龍肆虐的城市路過,伊爾終于窺見了一絲光亮,找到了自己的目標。那片次元命途碎片已經安靜了下來,上面的黑氣也安分的收攏其中,此刻就靜靜地躺在刃的心口。
伊爾正欲伸手去拿,早已經暗中窺探多時的書頁收斂了氣息,找準時機一個俯沖就將碎片收入書頁之中,速度之快,伊爾都沒反應過來。
得手之后,書頁頭也沒回,直接朝著外界跑路。
[!!!]
這一刻,伊爾的怒喝在刃的精神世界震破天際。
“啊,出來了。”穹指向鬼鬼祟祟冒出一角的書頁,硬是從其中看到了十分的心虛加九十分的膽寒。
書頁四處張望了一下,縱身一躍回到了織田作的體內,哼哼,拿到這個東西之后那個球就別想揍他了。
也幾乎就在同時,伊爾追了出來。
[站住,別跑!]
伊爾恰好看到的就是書頁回到織田作體內一幕,他也跟著追了上去,只是還沒進門,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彈了出來,伊爾不信邪的又試了好幾次,接連都失敗了。
光球當場氣炸了一圈。
書頁遁走,將意識歸還,織田作悠悠轉醒,第一眼就對上了就是大號的光團子了,沒由來的,他想縮縮脖子。
穹在一旁準備著,等著伊爾暴起就上前救下織田作。
織田作猶豫之下還是打了個招呼,“你好?”
[哼——]
意識到今天是不可能搶回來了,伊爾鉆回了穹的體內,選擇開始生悶氣。
總不能真殺了這個人類吧。
“發生了什么。”織田作一臉懵,他怎么感覺氣氛有點不太對勁,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摯友,“太宰,你怎么在這里?”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太宰攤開手,一顆提著的心放了下來,將人拉到一邊開始窸窸窣窣的解釋。
穹在心里安慰了幾句伊爾,抬眼就發現了丹恒有些心不在焉,在定睛一看,不得了,他家丹恒老師竟然盯著自己的死敵有些恍惚。
小浣熊猶豫了一下,“丹恒,你在考慮怎么拋尸嗎?”
“……不是。”
丹恒回過神來,眼中出現一絲猶豫,最后指了指還躺著的刃,“有一縷頭發變白了。”
他很確定,以前這個人是沒有白頭發的。
穹湊近仔細看了看,眼睛一亮,真的欸!
那是藏在黑發中的一縷白發,只有很細的一縷,但在黑色中卻格外的顯眼。
說起來,那個跪坐在彼岸花海中的人也是這樣的白發……
73
“干杯!”
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幾乎掀開房頂, 房間內亂糟糟的一片,各種聲音夾雜在一起,酒杯碰撞, 熱氣翻騰,在場眾人很快就喝的微醺。
他們剛執行完一場大仗, 安室透的黑臉難得透出一絲紅意, 真的好久都沒這么暢快過了……景光要是看到了也一定會在天上為他開心吧。
行動很順利,多虧那位老虎少年, 傷亡也被控制到最小,烏丸蓮耶是連著病床一起被抓的,抓獲時這位百多歲的老人身上插著各式各樣的管子,一整個國際頂尖醫療團隊都圍著他轉悠。
一夜之間, 他們基本搗毀組織的核心基地,至于那些組織的實驗品只能暫時進行收押,等待合適的處理方式。
最后,大概率會得到解脫
他現在徹底脫離波本酒的身份了, 可以堂堂正正穿著警服光明正大的走在路上。
“來,敦, 我敬你一杯!”
端著果汁被一大群警員簇擁包圍在中間猛夸的中島敦已經開始手忙腳亂, 這種場面他真的應付不來啊。
太宰先生……小老虎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太宰治正在跟織田作干杯完全裝作看不見的樣子。
穹也跟著一起起哄完,湊到角落里小不點的身邊, “柯南, 你臉怎么紅紅的。”
而且紅的不均勻,就左臉上紅紅的一片,而且這個紅痕的形狀就很微妙。
柯南嘴角抽搐, 他總不能直接說是被小蘭扇的吧。
“可能是我過敏了。”
“可是……”直覺告訴小浣熊這里面有故事,誰家過敏只過敏半張臉的。
“就是過敏了!”柯南語氣很嚴肅。
“哦。”穹相信了。
小偵探喝了口果汁掩飾心中的尷尬, 塵埃落定后,他已經打算好跟小蘭坦白道歉了。
結果昨晚半夜有人在偵探社門口偷偷摸摸放了個貓包!
這本來也沒什么,問題出在貓包里面除了有一只黑貓還有一封信,信上詳細的說明了他的身份,問題出在,這封信被早起的小蘭看到了。
結果顯而易見,他挨了一巴掌被趕了出來。
至于寫信的人柯南已經有了猜測,他甚至不敢相信那個人會這么無聊。
“有人在事務所門口放了一只黑貓,有張紙條上讓我把貓轉交給你。”
說起黑貓,穹瞬間明白,“是垃圾桶!”
柯南一臉疑惑:“什么?”
“我的貓。”穹本來就打算回一次琴酒別墅那邊把垃圾桶接走,沒想到竟然從柯南這里得到了消息。
“垃圾桶本來暫時放在琴酒那邊,我正準備今天去接回來,沒想到他竟然扔你那邊了。”
“……”
當心中的猜測被證實這一刻,柯南開始懷疑那家伙是不是被穹傳染了幼稚,這么損的招式都想到的出來。
唉……也怪他應該早點跟小蘭坦白的,也不知道小蘭現在有沒有消氣一點。
“琴酒那家伙已經出國了。”柯南咬牙切齒,結果最后他還是沒能把那個家伙繩之于法。
作為污點證人,琴酒被特赦,不過他本人對日本警方的信譽度表示懷疑,并沒有選擇留在日本,直接帶著伏特加出國了。
“誒?”穹一愣,這個他還真不知道,也對,琴酒也沒理由對他告別。
這很合理,是那個男人會做的事。
不過對方竟然記得把垃圾桶還給他,穹有點微妙的感動,不多,但確實有。
“穹,怎么不見刃先生。”
安室透過來打了個招呼,他忍不住扯開襯衫衣領散散熱氣,他喝了不少酒,加上房間內溫度有點高,整個人顯得有種興奮的燥熱。
“刃叔啊……”穹撓了撓臉,“他在睡覺。”
想想也是,那樣的人肯定不會喜歡這樣的熱鬧的場合,安室透覺得他這個問題屬實多余了。
丹恒翻開一頁書,有著嫣紅眼尾的那邊不動聲色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
有種很神奇的感覺,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和平的相處。這么想著,丹恒又翻過了一頁書。
穹是個愛湊熱鬧的性格,有人喊他去慶功宴他就開心的去了,所以,現在只剩他跟這個暫時死去的瘋子共處一室。
這會,丹恒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手上這本書是完全看不進去了。即便對方睡著,他也感覺如芒在刺,有種對方隨時會睜開那雙金紅的眼睛,暴起從背后給他一劍的感覺。
那天是穹心軟把人帶回來的,理由是就這么曝尸荒野有點可憐……身為大侄子他不能坐視不理。丹恒默認了這個理由,與其等待這個人復活CD到期突然從某個角落殺過來,放在身邊反倒更容易應對一些。
他也做好了這個人醒來還是這么瘋就再送對方一個復活套餐的準備。
只是……
丹恒嘆了口氣,視線移到那縷純白之上,昨日那縷白發已經蔓延成了一股,就那么自然的垂落在胸前,若是去細看,他的眼睫也已經白了一部分。
伊爾做過檢查,得出了奇怪的結論,刃身上的時間被擾亂了,可能是次元與豐饒命途沖突的結果,至于具體出現什么情況只有等本人醒來才會知道了。
篤篤篤——
房間的門被敲響,阿笠博士端著兩杯茶水冒出頭來,“打擾了,我泡了茶。”
“多謝,正好我有些口渴。”丹恒放下手中的書,主動接過茶水。
“刃先生怎么樣了,什么時候醒。”阿笠博士湊了過去,忍不住擔心,“真的不要需要醫生看看嗎。”
“去醫院的話恐怕才要出大問題。”丹恒搖了搖頭,“無須擔心,他體質特殊,自愈能力很強不會出事的。”
身為科學家的博士覺得這個很神奇,不愧是異能者!
接著,便忍不住義憤填膺,“到底是誰把刃先生打這么慘,簡直太可惡了。”
頭發都打白了!
“呃……”丹恒有些不自在的移開視線,轉移了話題,“您很關心他。”
“那個。”阿笠博士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刃先生是一位很有才華的人,我有種直覺,他一定能成為偉大的科學家。”
“……”丹恒陷入了沉默。
阿笠博士找準機會,試探性的問道,“方便跟我說一下刃先生的過去嗎,他這樣的天才當殺手簡直是被埋沒了才華啊。”
丹恒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抱歉,我對他知之甚少,他的過去……我并不清楚。”
“這樣啊……”阿笠博士有些遺憾
“不過您說的對,他確實可以成為一個偉大的科學家。”丹恒垂下眼簾,他又何嘗不是試著了解過這個人的過去,試圖結束這場永無止境的追殺。
“只要他放棄執念。”
“執念?”
“不……您就當我什么沒說吧。”
沒有比丹恒更清楚,這是一件多么不可能的事情。
客廳外。
灰原哀迎來一位意料之外的訪客,對方就這么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跟她打著招呼。
“好久不見,雪莉。”
“貝爾摩德。”
灰原哀警惕的看著對方,不動聲色的挪到一個方便隨時逃跑的方位,“你竟然還敢出現。”
“可別忘了我的外號。”貝爾摩德微微一笑,她千面魔女豈非浪得虛名。
“你找我什么事。”灰原哀微微皺眉,對方就算報復也不該從她下手。
“別那么緊張。”貝爾摩德輕笑著取下脖子上的項鏈,上面墜著的是一個小小的U盤。
“這里面是APTX4869的研究資料。”
她將其放在桌子上朝前推了推,“這個送你了,憑借你的能力應該很快研究出來解藥吧。”
“你……”
灰原哀震驚的看向桌面上的U盤,對方不會拿假的資料來騙她這個曾經的項目負責人,她只要一看就能明白真假。
“組織覆滅了,我也不用擔心他恢復身份被滅口了。”貝爾摩德有時候真的感覺自己跟有希子一樣,盡為那個小偵探操著媽媽的心。
“最后提醒你一句,既然已經選擇站在了光明的一方,就不要在誤入歧途了哦,灰原哀小姐。”
說完,貝爾摩德轉身離去。
灰原哀拿過U盤,心情變的復雜起來,這種復雜的心情直到阿笠博士從樓下下來也未曾結束。
“嗝——”
穹越來越覺得酒真的是個好玩的東西,“再來一杯。”
太宰伸手拿過了他的杯子放到一邊,“飲酒要適可而止,小心以后變成酒鬼哦。”
“可是我還沒喝夠,嗝——”
“丹恒看見會生氣的。”像是哄著小朋友一般,太宰一邊回復著手機消息,一邊使出了家長式嚇唬法。
大腦被酒精侵蝕,但這不妨礙小浣熊理直氣壯,“只要我裝暈的足夠快,丹恒老師就不會生氣。”
“啊,對對對……織田作,幫我看住這小子,我去回個電話。”
“好。”一旁正在喝酒的織田作點了點頭,剛拉著人坐下,就對上了一雙濕漉漉的金瞳。
“織田作——”
“……”星犯錯時也是用著這種濕漉漉的眼神看著他的。
另一邊走至僻靜處的太宰接通的電話。
“社長,發生什么事了。”
“說來復雜,橫濱這兩日陸陸續續出現了很多怪物,上面稱呼這種怪物為咒靈……”
福澤諭吉的聲音有些停頓,按照上面的說法這些東西以前應該隨處可見,只是普通人看不見罷了,橫濱這塊地方比較特殊就形成了一塊清凈之地很少有咒靈誕生。
現在這塊橫濱發生了一種他們不知道的改變,引來了大量咒靈聚集。
潛意識中他感覺有什么地方不太對,比如他曾經游歷的過程中好像看見過這玩意,但又未曾發生過真正的交集,有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
(某不知名星神開始拿著筆消除世界融合帶來的違和感)
“咒靈……”
太宰揉了揉太陽穴,有關咒靈的記憶開始浮現,他以前好像了解過關于這方面的知識。
他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是,這玩意長得很惡心。
“明白了,我很快回去……”
溝通完一些細節,太宰掛斷電話,沒忍住感嘆一下這事情還真是一件接一件。
等等,該不會是那只死老鼠搞的鬼吧。
回到熱鬧之處。
“嘿嘿,垃圾桶,好多垃圾桶,親親——”
“松手啊,穹!”柯南生無可戀,為什么在場這么多人不抱,就只抱他啊。
太宰治看著醉醺醺的小浣熊,頗有些無奈,“織田作,說好的不讓他喝呢?”
“啊,抱歉。”織田作誠懇道歉,“穹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沒辦法拒絕。”
“……”算了,接下來就是丹恒該煩惱的問題了。
74
“唔——”
睡夢中的某只翻了個身, 腰一動,大半個身體便都懸空在床邊,目測只要在動一下就會不出意外的掉下床來。
垃圾桶跳上了床, 喵嗚一聲后叼住衣袖的一角試圖將人擺回正確姿勢,可惜貓小力微, 穹只感覺手背微癢, 又是一個翻身。
啪!
這一下砸的結實,宿醉的小浣熊徹底清醒過來。
揉了揉眼, 將盛滿最后困意的哈欠打出,穹懵逼的揉了揉腰,又是陌生的房間……他記得昨天喝到最后已經意識不清了。
迷迷糊糊的時候太宰先生好像跟他說了什么……是什么來著?
順手rua了一把垃圾桶,穹坐起身來, 瞬間又被擺放在房間里亮閃閃的豪華鉆石垃圾桶吸引了。
這流暢的線條,迷人的身姿,即便是白天也如此光彩奪目,簡直是太棒啦!
丹恒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某只小浣熊正試圖把自己塞進那個過分豪華的垃圾桶,看樣子是想用桶中的星穹埋了自己。
不愧是穹。
“不要為難自己了。”丹恒順手將人拎出來, 指出一個事實, “你都變回來了,進不去的。”
若是裝個小小穹還綽綽有余, 現在這么大只屬實有些太為難垃圾桶了。
“可惡。”穹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 他失去了人生中最快樂的一瞬。
“還記得昨晚發生什么嗎?”丹恒拉開窗簾,露出窗外的景色。
“誒,我們回橫濱了。”
窗外五座大樓的標志性建筑物太過扎眼, 穹一眼就認了出來。
他記得沒失去意識之前還在米花來著……
“昨晚你爛醉如泥。”丹恒在最后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看的穹當場就開始撓頭裝傻, “自然是什么都不記得,昨晚是織田開車帶我們回來的。”
走之前,柯南還特意的把垃圾桶以及豪華垃圾桶送了過來。
回橫濱后,太宰治直接安排他們住到了同一層樓另外一套房子,畢竟現在人多了,原先的地方就顯得有些狹小,他跟穹尚且可以擠擠,但是跟那個男人絕對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跟織田正好是隔壁。
“這個是垃圾桶哦。”穹飛速的舉起小黑貓,轉移話題,“很可愛吧。”
“喵~”垃圾桶配合的抬起粉色的爪爪。
是挺可愛的,傻乎乎的模樣簡直跟穹一模一樣……
丹恒伸出一根手指,垃圾桶上道的用臉頰蹭了蹭,裝乖示好賣萌它可在行了。作為一只合格的喵喵,首先就得辨別兩腳獸地位的高低。
顯然,眼前這只地位很高。
它不知道為什么兩腳獸幼崽突然變成了大兩腳獸,但是氣味沒變,貓貓是會不認錯人的。
被貓貓蹭手指的丹恒心情不錯,一眼就判斷垃圾桶這個名字是抄垃圾糕的,只能說,穹的起名水平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穩定發揮。
列車上也是養了一堆貓貓糕的,現在終于要迎來一只真貓貓了,丹恒感受著指尖的柔軟,忍不住流出一絲笑意。
等下次仙舟上的那位將軍來列車上做客見到也會欣喜的吧。從景元對貓貓糕展現出來的喜愛程度,丹恒可以判斷這個人一定是喜歡貓的。
“先好好照顧,以后帶回列車。”
穹心里默默地比了個耶,垃圾桶成功得到一位列車成員認可,“丹恒老師最好了!”
丹恒收回了手,垃圾桶有些失落。
“橫濱最近出了一些問題,多了很多奇怪的東西,記得出去玩的時候要小心一些。”
想起早上出門冷不丁看的到丑東西,丹恒就想洗洗眼睛,殺了那些東西他都覺得委屈了擊云。
“?”丹恒老師這個表情好像看到了什么臟東西。
不過他確實準備出門轉一圈的,這次外出其實沒多久,但穹總有種出去了很久的感覺。
不過在此之前……穹先推開了另一扇房間的門,他決定先瞅瞅還在當睡美人的二舅。
一個夜晚過去,白發已多過黑發了,如果將這個比喻成侵蝕,速度是越來越快了。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小浣熊眉頭緊皺,繞著人走了好幾圈。
啊,胸變小了!
手放上去的小浣熊得出了這個結論。縮水了一小圈,最好的證據就是胸口那道被撐開的縫已經能合上了,不過對比常人依舊還是很大……
“伊爾,刃什么時候會醒。”
[他身上紊亂的時間還沒有定型,我也無法確定]
“這睡的胸都縮水了。”
[姑且問一下,宿主你為什么會關心這個問題]
宿主的關注點有時候莫名奇妙就歪在了奇怪的地方,伊爾覺得,這真的很令人費解。
穹脫口而出,“我才沒有覺得他很大就這么縮水了一圈實在太可惜……呃……”
[宿主,你已經說出來了]
伊爾犀利的吐槽。
“……”
不小心暴露了一部分本質的小浣熊開始找臺階:“其實這么一直睡下去也不錯。”
“刃能獲得想要的安靜,也沒有跟丹恒打起來的風險。”
伊爾幽幽開口。
[宿主啊,承認自己喜歡大的好看的沒什么可羞恥]
“伊爾,你好啰嗦。”
穹默默給刃蓋好被子,決定半個小時內不要跟伊爾說話了。
普通人眼中的橫濱一切一如既往,但在異能者眼中的可以說是群魔亂舞。
“哇——”
太宰扶著電線桿擺出嘔吐的姿勢,世界上怎么可以有這么丑的東西,眼睛……還有手他都不想要了!
他剛剛用人間失格碰到了一只,人間失格不愧是人間失格,當即給那只不幸的咒靈來了個形神俱滅,可太宰依舊感覺自己受到了成噸的傷害。
他臟了。
這種東西,地獄看到還算勉強合適,為什么要跑來污染人間。
“太宰,你沒事吧。”織田作同情的拍了拍太宰脊背,開口安慰。
“嗚哇,我要去入水洗洗。”太宰擦了一把嘴角,眼中還殘留著一絲心悸,“怎么可以這么丑,要是以后每天都看到這些玩意我還是趕快去死吧。”
“嘛,畢竟是人類的負面情緒的產物。”
“人類都隨隨便便代謝了一些什么東西啊。”
什么無情的負面情緒生產機器嗎!
關于這點,織田作很是認同,他看看時間,“還要繼續吐吐嗎,一會路上說不定還有更丑的。”
“算了。”太宰垂頭喪氣,“就算是把胃部都吐出來也還是能看見這些玩意。”
“走吧,走吧,希望那從東京來的咒術師能解決這個問題。”
太宰治從未對一個人對此心懷期待。
他可不想一個個用人間失格摸過去,這是什么人間酷刑啊。
電車上。
“橫濱,橫濱~”
“橫濱,橫濱——”
“你們兩個適可而止啊。”伏黑惠只感覺自己身邊坐了兩個念經的和尚,念叨了一路,他都快被洗腦了。
“我們是去執行任務,不是去玩的。”伏黑惠扭頭朝著另一邊正在欣賞窗外景色的某白發眼罩男提出抗議。
“五條老師,你也說說他們啊。”
“誒,可是我也很期待。”五條悟扭頭,身邊蕩漾出粉色的可疑小花,“那可是橫濱誒!”
一座在日本地位無比尷尬,一個死亡都是司空見慣的地方,但又切切實實帶來了經濟利益的混亂之城,就是這么一座城市,按理來說應該是咒靈誕生的高危地區,。
可與事實相反,橫濱反倒一直都處于一個無咒靈的狀態,
五條悟很好奇,此次前去,他還是蠻期待的~
最主要的是,這座城市匯聚了無數的強大的異能者,說不定里面就存在著可以讓他盡興戰斗一場的存在。
虎杖悠仁停止了和尚念經,“伏黑,你就一點不期待嗎,那可是橫濱誒!”
“咒靈可是很危險的,要是抱著玩樂的心態……”
“你怎么老氣橫秋的。”釘崎野薔薇白了他一眼,“跟個小老頭似的。”
“哈……”
“那你對天發誓沒有一點期待。”
“……”伏黑惠扭過頭去,“還是有那么一點的。”
畢竟,橫濱這座城市太神秘了,他怎么可能不好奇。
“嘛。”五條悟大手一伸,將自己的義子攬入懷中,使勁地揉了揉那顆海膽頭,“坦誠一點嘛。”
“不管發生什么都有老師在,我可是最強的!”
掙扎了幾下無果后,伏黑惠深深的嘆了口氣,這次任務來的突然,準確說這是五條老師的任務,他們只是順帶過去歷練一下。
他自然是知道的,這位最強老師的實力毋庸置疑,除了性格有點糟糕。
除此之外,伏黑惠的視線移到另外兩個同伴身上,到底是沒忍住嘆了一口氣。
一個是剛吞下宿儺手指還在死緩中的咒術小白,另一個倒是正兒八經的咒術師,就是性格有點糟糕……
此時二人組正刷著網頁商量落地應該先去哪里逛一逛,先去吃什么地方的美食比較好。
五條悟不知何時也湊了過去,指指點點,“老師覺得這家不錯哦。”
“太甜了吧。”*2
“甜品當然要越甜越好,老師請客哦。”
“五條老師萬歲。”*2
“唉……”
伏黑惠又嘆了一口氣,他已經聽到了快到站的提示音。
75
“伊爾, 我不記得橫濱以前有這么丑的東西啊……”
蹲在消防栓上的咒靈似乎意識到有人在看自己,身上無數的眼球齊齊轉動,貌似是嘴巴的部位咧開了一個詭異的弧度, 露出血紅的內里,縱身一躍伸著尖銳爪子發出難聽的嘶吼就朝著前方撲去。
銀河棒球俠瞳孔地震, 下意識的揮出了球棍, 接到了一個好球。
街邊無名咒靈——卒!
[宿主,不用懷疑, 前段時間確實沒有這個東西]
伊爾捕捉到了咒靈消散之后的殘余力量,稍作分析,得出結論。
[這東西似乎是在負能量體系之下誕生的產物,普通人沒有看見的能力]
主人到底在搭建舞臺的時候都融合進來一些什么奇怪的世界!
伊爾也拒絕這種長得奇形怪狀的丑東西。
[那邊還有一只, 智能不高,只要別讓它注意到你在看它,便不會襲擊]
穹用眼角的余光掃過,果然看到了一只丑的是另外風格玩意, 此時它正將一根鮮紅大舌頭亂甩,來往的路人無所知覺, 偶爾還會被舔到。
拳頭突然硬了……
[宿主, 你做什么]
在伊爾表達了自己疑惑的同時,穹已經潛行了過去, 繞在那個大舌頭的背后就是一記悶棍。
大舌頭應聲倒地再也沒了聲息, 暗殺完畢,穹只感覺渾身舒爽。
“就跟打游戲時第一次在路邊看到了很有特色的怪物,第一反應都是想上去打兩下吧。”甩完棍子, 穹理直氣壯的給出解釋。
伊爾思考了一秒,發現竟然說的很有道理!
[這東西應當是世界融合的產物, 看樣子橫濱是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了]
“也就是說,可能是新的主線任務。”
穹朝前走去,他出來可不僅僅是散步,一方面是約了朋友,另一方面還是有任務在身的。
主要目標是為垃圾桶購置一些寵物用品,丹恒已經很貼心的羅列了一個很長的清單。
只能說,養貓跟養貓貓糕的差別還是蠻大的。
關于世界融合穹是知道一點的,雖然伊爾講課講到一半他就睡過去了,不過想想身邊認識的人可能就是原來舞臺上的主人公,還是很讓人有驚喜感的。
穹看了一眼時間,奇怪,綱吉怎么還沒來,已近過了約定的時間了。
綱吉可是好不容易為自己爭取到了半天假期,就指望著這點時間出來透風,應當不會爽約的。
“穹——”
正這么想著,背后傳來的聲音讓剛掏出手機準備打個電話的小浣熊一個激靈。首先,這聲音聽著很凄慘,其次,這聲音他怎么聽著有點耳熟。
“救命啊——”
澤田綱吉已經飆淚,想他什么大場面沒見過,這場面真的沒見過!
妖怪原來是真的存在的嗎!?
跑著跑著就到了約定的地方,見到熟悉的人后更是卯足了勁拔腿狂奔,試圖尋求解救之法。
來往的路人有不少朝棕發少年投去詫異的目光,這少年喊的這么凄慘是身后有怪獸在追嗎?
啊,是綱吉在被怪物追!
穹看了一眼恍然大悟。
當即大步上前,捉住正淚奔的某只的手將人護在身后,棒球棍重重揮下,精準命中正逮住兔子不撒手就是猛啄的鳥型咒靈,送上今天第三份往生大禮包。
得救了……澤田綱吉氣喘吁吁,剛才亂了節奏的奔跑讓他出了一層薄汗,臉上也泛起一絲潮紅。
穹松開了手,露出可靠的表情,“沒事啦。”
喘勻氣息的澤田綱吉露出感激的眼神,誰能想到路上就那么隨意的一撇,這個東西就朝著他撲過來猛啄,小時候被吉娃娃支配的記憶很不合時宜的復蘇了。
“總之謝了,等一下請你吃冰淇淋。”抹了一把汗,心悸消失,轉而是見到朋友的喜悅了,綱吉重新露出治愈人心的笑容。
“好耶!”
有冰淇淋吃的穹很開心,順帶問出了藏在心里的疑問,“剛才那個東西其實很弱的,綱吉你一把火應該能燒死不少。”
小伙伴這么做總不該有什么深意吧。
“……”某兔子剛恢復平靜的臉又漲紅起來,小聲回答,“我忘了。”
在怪鳥開始啄他的那一刻,過于具有沖擊力的扭曲長相讓他腦子一白,選擇了拔腿就跑,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個更恐怖人形大殺器的事實。
小浣熊很不客氣的笑了出來:“噗~”
綱吉捂著臉羞憤欲絕,“拜托了,別笑了。”
穹努力板正臉:“我沒有笑,我只是忍不住……噗……”
終于連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的綱吉這次很有氣勢張牙舞爪的撲了上去,“穹,你找打。”
“我認輸,我認輸……哈哈哈……”
兩個少年人打打鬧鬧的遠去,讓沒忍住多看兩眼的路人發出了這就是青春的感慨。
咔咔咔——
手機閃光燈咔嚓作響,從東京來到橫濱,新地方總是能引起人的探究欲望,拍照,往往就成了第一選擇。
“不愧是橫濱,外國人都這么多。”正和車站建筑物物自拍的釘崎野薔薇發出如上感慨,果然跟她那種鄉下地方完全不一樣。
大城市賽高!
“老師也要一起拍。”五條悟將自己擠入鏡頭,雙手比耶,為了配合學生的身高,一雙大長腿硬是蹲成了奇怪的姿勢。
“加我一個。”虎杖悠仁躍躍欲試,于是本來只有一個人的鏡頭,硬是擠進了三個人。
“喂,你們兩個。”釘崎野薔薇舉著手機,強忍著不讓自己翻白眼的舉動被拍下來,“太擠啦。”
“小惠也一起來。”
“我就不了……”雙手插兜的伏黑惠努力不去看湊一起的三只,朝著出站口走去。
“出來玩可不能不合群哦。”大長腿一邁,五條悟將人捉了回來,于是鏡頭里面又多了一人,不過是臭著臉的。
“來,一二三,熊貓——”
“等等,五條老師你的眼罩很礙眼誒,這個角度好像一只羽毛球。”釘崎野薔薇撤回了一只摁在拍照鍵上的手指,發表了意見。
“誒,我倒是覺得老師的發型超酷的。”虎杖悠仁試圖為老師說好話,不過好像確實有那么一點像羽毛球。
“被這么評價老師很傷心哦。”五條悟動手拉住眼罩的一角緩緩扯下,為自己正名,“我超酷的好吧。”
一雙嬰兒藍的眼瞳如實映入相機,有那么一瞬襯著格外出挑的五官有種莫名的神圣感,可惜這種感覺只持續到了對方開口。
撥弄了一下額前劉海的五條悟攬住了兩個男學生的肩膀,很滿意鏡頭中最帥氣的自己。
“怎么樣,現在可以了吧。”
這一刻,虎杖悠仁跟釘崎野薔薇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震驚,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對方摘下眼罩的樣子,就……帥的挺突然的。
咔嚓一聲,相機如實記錄下了這一刻。
重新綁回眼罩,五條悟心滿意足的要了照片存了起來,這可是他可愛的學生們跟老師的第一張合照,回去就找個相框擺起來。
“可惡,完全輸了。”釘崎野薔薇一邊念叨,一邊開始給照片中的自己微調,試圖找回一點顏面,越看她越是懷疑為什么一個大男人會長的這么好看啊。
四個人的照片,硬是照成了一個人的獨角戲,他們三個就好像上面隨意湊數的路人。
這男人28了吧,怎么還長了一張18的臉,是有什么特殊的保養秘笈嗎?
“有趣——”
虎杖悠仁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喂,都說了不要隨便出來啊。”
對于抗議,宿儺直接無視,“小子,你們還真是來到了一個有趣的地方。”
踏入橫濱的地界后,他竟然感到了一股壓迫之感,這種感覺成功讓他興奮起來。
壓迫感不知道從何而來,可本能卻已經感到了顫栗。
宿儺愈發覺得可惜,他被這小子奇怪的體質給壓制住了,手指也都還沒回收實力也就只剩下個馬馬虎虎。要是能在這里大開殺戒將這座城市血洗,這樣,說不定能找到這股壓迫感的主人痛快的來上一場……
“不要老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啊。”虎杖悠仁又給了多出那張嘴一巴掌,這次總算是安寧下來了。
再抬頭,發現五條悟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跟一位黑發眼鏡男子交流起來了。
“安吾君的意思是讓我先去登記,還要開會~”五條悟垮下了臉,“好麻煩的誒。”
“抱歉,這是流程,橫濱這邊缺乏對咒靈政策,這次突然的異變暫時還沒帶來大的影響,不過按照橫濱的情況出現異常是遲早的問題。”
坂口安吾態度真摯,做出保證,“放心,絕對不會耽誤太長時間的。我們這邊也有不少異能者可以對付咒靈,五條先生是咒術界最強,我想一定可以從你這里得到一些優秀的經驗。”
“非常感謝您對我們的協助。”
這個人說話可比老橘子好聽多了,不過講課是七海擅長的領域,他可是天才誒……不過可以見到一些強大的異能者這讓五條悟很很心動了。
朝著自己三個學生看了一眼,五條悟做出決定。
“所以我們變成自由活動了。”
虎杖悠仁豆豆眼,這怎么剛到地方他們就被五條老師拋棄了,說好的一起去吃甜點心呢。
“抱歉啦,悠仁。”五條悟故作傷心態,“沒辦法,這就是大人的身不由己,老師也很想陪你們。”
“老師……”虎杖悠仁開始反思,對哦,老師這么強,一定很忙,是他們太任性了。
“那就這樣決定了。”五條悟笑瞇瞇的看向自己的養子,“惠,我現在任命你為三人小隊長,要負責照顧好兩個隊員哦。”
伏黑惠當場拒絕,“我不想當。”
“很好,但是反對無效。”五條悟摸著下巴,“橫濱現在咒靈的強度都不是很高,可以適當的作為歷練,惠你看著安排就行。”
“啊,對了,這家甜點店的大福很好吃,還是限量版的去晚了就沒有了,拜托一定要幫我帶倆份。”
釘崎野薔薇不滿,“哈,憑什么。”
五條悟豎起一根手指,使出引誘絕技,“老師請客哦,一人一份。”
“成交!”
伏黑惠:“……”
他還沒答應下來呢,他的意見是完全不重要嗎!
76
“穹, 這個很好玩嗎。”
他的朋友似乎迷戀上奇怪的游戲了,澤田綱吉走在后面,看著穹拿著棒球棍敲的是樂此不疲, 而每敲一下,就有一只小怪物原地飛升。
“超好玩。”穹笑的陽光開朗, 把抗在肩上的棒球棍遞了過去, “跟打地鼠一樣好玩,要來試試嗎。”
澤田綱吉有一秒幻視, 這個亮晶晶的眼神跟藍波一樣,是在認真分享自己認為很好玩的東西,就是對他而言有時候顯得過于刺激了。
不對,穹比他大來著, 他為什么老是把穹幻視成小孩子?
面對選擇,綱吉艱難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那只奇形怪狀,最終還是有點難以下手,“不, 我就算了……”
穹有點遺憾的收回球棍“真的很好玩的。”
說完,順帶擺出很有哲理的表情, 證明自己不是為了玩而玩, “綱吉,只有直面恐懼, 才能戰勝它”
是這么個道理沒錯。澤田綱吉哭笑不得, 總之是看穹這么一通亂敲,他對這些怪物也產生了耐性。
下次遇到第一反應應當就不會是手忙腳亂的先跑為敬。
與扭曲可怖仿佛能引起人生理不適的外表相反,在認清事實后, 這些這些游蕩在四周,普通人無法看見之物對他來說是相當弱小的存在。
除了世界觀沖擊帶來的傷害……
這幾日他都港口Mafia中潛心學習如何當一個合格的首領未曾外出, 可以確定的是前幾日的橫濱是沒有這些東西的,是受什么特殊因素影響嗎,澤田綱吉暗自思索。
一會回去問問好了,中也先生應該知道一些什么。
一路玩著敲地鼠的游戲,在路過一家藥店時,穹停下了腳步。
指著透過玻璃窗展示的東西,穹開始思考一個問題,“綱吉,你覺得這個輪椅怎么樣?”
“輪椅?”
綱吉順著看過去,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給出了一個答案,“對于需要的人很方便,怎么突然問這個?”
難道是有認識的人受傷了!
“我想推著我叔出來曬曬太陽。”穹越說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把刃跟丹恒整天放在一起他總有種愧疚感,說不定書都看不下去,丹恒老師雖然什么都沒說,但壓力一定很大吧。
剛拿起書坐好的小青龍感覺鼻間有些發癢,有種被人念叨的感覺。該不會是……猶豫了一下,丹恒起身推開了另一扇房間的門,走進去的時候下意識放輕了腳步。
那人依舊沉沉的睡著,白色的發絲比黑色看的更為柔軟一些,雪白眼睫安靜的低垂投下一片陰影,那曾經被他殺死后也無法散去的癲狂之感已經蕩然無存。
支離靜靜的倚靠在床邊,像是隨著他的主人一起睡著。
沒有醒……這讓懸著的心稍微放下。
就這么注視著,丹恒突兀的有點好奇,如果現在這雙眼睛睜開,他將會看到什么樣的景色。
“!”
像是為了求證他心中所想,那白色的羽睫輕顫了半秒,似乎想要掙扎著破開囚籠。
丹恒下意識的喚出擊云后退一步,擺出戒備的姿勢,時間一點點過去了,半秒的輕顫之后再無動靜,一切又回歸寂靜。
他是不是有點過于戒備了,丹恒認真的反思這個問題。
名為垃圾桶的小黑貓不知何時溜了進來,三兩下的就跳到了床上,毫不客氣的蹲在已經有了起伏的胸口踩了幾下奶,順勢打了個哈欠,將自己蜷成一團,看樣子是準備就這么睡下了。
丹恒扶額:“……”
“喵?”感受到自己的后脖頸被拎起,垃圾桶發出了疑惑聲。
“還是不要打擾他休息了。”拎著不客氣的小黑貓丹恒離開了房間。
垃圾桶還有些眷戀剛才感受到的溫度,在門合上的那一瞬間,一對綠寶石的貓瞳在丹恒看不到的地方變成了藍銀雙色,貓貓臉上露出了很人性化的思考表情。
“你說的叔叔是……?”綱吉好奇的問道。
“他叫刃,是我媽媽的同事,嗯……說不定以前也一起養過我。”
一邊說著,穹已經走進店中,仔細一看,這邊擺放的輪椅種類相當的多。
先不論這句話中詭異的信息量,澤田綱吉眉頭一皺,“可穹你不是外星人嗎?”
怎么突然
“嗯,所以刃也是外星人啊,他是被我召喚來的。”
“……”好像確實是這么個道理,綱吉放棄了思考,“不過為什么需要輪椅?是受傷了嗎?”
“出了一些事,他現在的狀態有點類似于植物人,我想推他出來曬曬太陽散散步。”穹挑中了在一排輪椅中最酷炫的那輛。
穹真是個溫柔的孩子,綱吉的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
“不過應該不算受傷,唔,準確的說是前兩天他剛被丹恒殺了一次……對了,丹恒是我的家人加同伴,他們之間有些糾纏了很久的恩怨,導致一見面就會打起起來,刃每次都會被打死。”
“等等!”
剛才是不是有什么特別離譜的解釋過去了!
綱吉陷入了思考宇宙,毫無疑問,穹口中的新人物丹恒也是外星人中的一員。不過,誰來告訴他,什么叫每次都會被打死。
打死原來可以是用每次來計量的嗎,這是外星特殊的計量單位,還是穹想說的是打個半死。
槽多無口的澤田綱吉終于還是忍不住了,“穹,麻煩解釋一下什么叫每次都會被打死。”
今天得不到答案,他都睡不著啊!
“這個啊,因為刃會復活哦。”
“好神奇……”
很好,這個回答很合理,但又不是那么合理……至少是很外星人的回答。
“不說這個了,我已經決定要買了,綱吉你覺得這款怎么樣。”穹已經開始準備掏錢了。
還處在大腦過載時刻的澤田綱吉麻木指了一個,“這個好像很不錯。”
見有生意上門,店員掛著職業微笑開始自己的表演:“小弟弟眼光不錯呢,這是目前最先進的電動輪椅,時速可以跑上三十公里哦,你看這個地方,撐開就是一個遮陽傘哦,還有還有……”
另一邊,狂奔的少年少女正拼命的追趕著一只蠕動的大型咒靈。
說好的玩樂最終還是變成了緊張刺激的任務。
“這家伙沒有腿這么還跑的這么快啊!”釘崎野薔薇一擊落空,揮舞著錘子目眥欲裂的樣子看的身邊的伙伴脖子一緊。
“玉犬。”伏黑惠沒有抱怨,指揮狗狗沖了上去。
二級,不,實力應該在一級。
這只咒靈是他們在路過一棟廢棄小樓時遇到的,攻擊能力不高,但是勝在智力不低,纏斗了一番,發現不敵后直接將分身扔給他們,本體直接鉆進下水道逃跑了。
在往前就是人群密集區域了……
“給我停下!”前方小巷子體力超群先跑一步的虎杖悠仁躥了出來,一個飛踢將淤泥怪逼退。
“干的好。”釘崎野薔薇舉起錘子,長釘正欲投出,“芻靈咒法——”
還沒喊出口,淤泥怪再次分裂成了數十個泥團,分別朝著不同方向奔逃而去。
這里面只有一個是本體,其余都是障眼法,而只有攻擊本體才會有傷害。
可惡,到底是那個!
這玩意是把全部技能都點在逃生了嗎!
“太賴皮了。”虎杖悠仁沖了上去踩住一只,打飛兩只,傳來的反饋告訴他中了謝謝惠顧。
接連幾根長釘飛出,被選中的淤泥當場消失。
還剩下三只,玉犬沖出。
伏黑惠自信結印,他們三個運氣總不會這么差,從概率的角度講,該殺到本體了。
兩只玉犬沖出,各自撕咬住了一團。
三人同時陷入沉默,竟然真的保底了。
剩下的一團淤泥怪跑的更快了,它一向自詡智力超群,憑借這個有點,可是抓了不少獵物,沒想到在緊要關頭它運氣也不錯,三個咒術師,竟然沒有一個選中他的本體。
啊,前面竟然還有兩個蠢貨,送上門來的人質,簡直太幸運了。
“多謝惠顧,有什么問題歡迎隨時來咨詢哦。”剛出了一單的店員心情愉快,沒想到這么貴的電動輪椅這位外國少年想都不想就買了。
“蕪湖,起飛~”
駕駛著電動輪椅離開藥店的小浣熊已經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綱吉,這個坐著超級舒服誒。”
軟乎乎的,坐上去了就不想離開了。
“……你開心就好。”飆輪椅這種行為對澤田綱吉來說屬實有點太過超前了。
當他看到穹坐上輪椅眼睛亮起的一刻,就知道注定該來的是躲不過的。
“前面有家評價很好的甜品店,里面的抹茶冰淇淋很不錯,我們……”
那是什么?話未說完,澤田綱吉就懷疑自己的眼睛出現了問題,為什么他會看到一團蠕動的淤泥朝著他們飛過來。
“快躲開。”后面在追的伏黑惠臉色巨變,糟糕,這個距離對方聽不到也來不及逃走了。
偏偏還是一個坐著輪椅的少年加一個瘦弱的少年!
[宿主,有臟東西]
不用伊爾提醒,穹也看到了。
估算了一下距離,等淤泥怪快要上前的時候,小浣熊站起身來,手起棍落空中劃過條漂亮的拋物線。
完美,這是今天手感最好的一次!
“沒死?”下一秒,穹眨了下眼,改變了評價,這個東西的生命力是他今天遇到的最強的一個了。
可惡!
這一下,算是掄沒了它的半條命。
淤泥怪在空中調整力道,一咬牙,重新將目標投向那個矮個棕發少年,只要能得到一個人質他就還有脫身的機會,現在的狀態被追殺到了,可是半點機會都沒有了。
他可不是那些只會一昧逃命的蠢家伙可以比的!
“綱吉,它又過來了,我好害怕呀。”穹柔弱的跌回輪椅,發出求救的聲音,“幫幫我,彭格列十代目。”
好機會,幫綱吉直面恐懼。
你明明一直在笑,嘴角都沒壓下來過,心里這么吐槽了著,堂堂彭格列十代目還是很配合的擋到了扮演病弱人設朋友面前。
金棕在眼中燃起,審視著不自量力的敵人,他輕輕的抬起了做出瞄準的姿勢。
淤泥怪本能的感覺什么不對勁,這種本能曾經救過他很多次,或許他不該奮力一搏,他該逃……
火焰自身上無聲燃起,化為灰燼的淤泥怪再也沒了聲息。
啪啪啪——
小浣熊卯足了勁鼓掌,“啊,得救了!”
終于趕來的三人組看著腳邊的灰燼,又看了看這對其貌不揚甚至看著有點柔弱的組合。
“好厲害,你們就是傳說中的異能者嗎?”
虎杖悠仁第一個反應過來,想起曾經讀過的種種都市傳說,眼睛亮晶晶的湊了上去,“剛才那記全壘打,還有那個唰的一起燃起來的火焰,好帥!”
“真的好帥!”為了強調自己的震驚,他又重復了一邊。
“眼光不錯哦。”穹從輪椅上站起來,反手握住對方的手,“我也這么覺得的。”
這個粉頭發的少年感覺是很適合交朋友的類型誒!
當兩人一見如故的時候,一道裂縫從虎杖悠仁的下眼瞼處悄然張開,宿儺以一種審視的目光看向了穹。
77
“喂, 小鬼,你是個什么東西。”
氛圍正好,屬于少年人之間的友誼剛開始醞釀的, 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就插了進來。
“啊,你又亂說話。”虎杖悠仁毫不猶豫的賞了自己一巴掌, 哪有一張口就是罵人的, 這只宿儺好沒素質。
穹眼看著那張詭異的嘴順勢又挪到了手背上,嘴巴一張一合, “你很有趣。”
震驚的小浣熊瞪大了眼睛:“!”
[宿主,是大號的臟東西]
伊爾看了一眼,做出評價,還是臟東西里面的佼佼者, 這張嘴背后的東西跟宿主打地鼠消滅的完全不是一個程度。這位粉發少年倒也有趣,竟然跟這種東西形成了共生。
又一位被命運選中的主角嗎?
“抱歉,他不太聽話。”終于將宿儺按下去的虎杖悠仁松了口氣,“沒嚇到你吧。”
“我膽子可大了。”穹拍著胸口保證, “不過那是什么東西?”
小浣熊不喜歡對方看著他的眼神。
“是被這個笨蛋不小心吞到肚子里的特級咒物兩面宿儺,出了一些狀況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伏黑惠開口解釋。
他略帶感激道, “總之多謝你們的出手幫助。”
不然他們還不知道要費多少功夫才能解決那只淤泥怪。
“就是這樣的設定。”虎杖悠仁有些不好意思, 倒沒有反駁自己是個笨蛋的話。
當時大腦一熱,那個惡心的東西都被吃下去了, 是有點傻!
“原來這種東西叫做咒靈。”穹摸著下巴, 如此推算,按照一般主線任務的發展,他們偶遇的這三人組就是劇情關鍵人物了。
伏黑惠一愣, “你們不知道嗎?”
穹&綱吉整齊搖頭,現在至少知道這東西的名字了。
……
三人一通連比劃帶演的解釋后。
“原來咒靈是這樣的存在啊。”坐在輪椅上, 啃了一口抹茶味冰淇淋球的穹得出了結論,“難怪長這么丑。”
甜品店里,四位少年加一位少女相繼落座,開啟了友好的交流。
伏黑惠沒忍住好奇:“橫濱像你們這樣的異能者多嗎?”
如果遍地都是,那這次突發的咒靈事件應當能很快的被壓制下去。
“我認識的倒是蠻多的。”穹挨個回憶了一下,給出肯定的回答,“大家都很厲害。”
“橫濱算是異能者的聚集地,但對比橫濱的人口總數,異能者其實只占很少的一部分,他們也并非全都擁有攻擊手段,很大一部分的戰斗力跟普通人沒什么兩樣。”澤田綱吉給出補充解釋,以防對方產生什么錯誤估算。
“原來如此。”伏黑惠陷入沉思,不過就目前的情報分析,五條老師這次的任務應當會比往常輕松很多,怪不得帶上了他們。
此時的虎杖悠仁已經發現了新天地,舉著一份店里提供的報紙,雙眼放光,“你們快看,這報紙上面有龍誒,看起來像是真的!龍竟然真的存在誒!這也太炫酷了吧!”
“那種玩意怎么可能……臥槽,是真的!”釘崎野薔薇眼睛飛速掃過,一把奪過報紙,成功被上面刊登的內容驚到了。
一眼驚艷,這種幻想生物竟然真的存在啊!
伏黑惠看了一眼報紙:“!”
“剛剛是你們提到了青龍神尊吧。”
正在一旁喝咖啡的社畜模樣的中年男子捕捉到了關鍵詞,像個幽靈似的飄了過來,“幾位是從外面來的嗎?”
“是又怎么樣。”釘崎野薔薇戒備的看著對方,不是她說,這位大叔怎么看著這么像搞傳銷的。
中年社畜微微一笑,“幾位不用緊張,鄙人不才,正是青龍神教的一員,相信幾位也從報紙上看見了我主神圣的姿態……”
“噗——”穹沒忍住笑了出來,這不就是上次他跟丹恒遇到的那個用青龍手辦拉人入教那大叔嗎。
沒想到現在還在傳教!
中年社畜笑的和藹可親,“小友,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
這下穹真的是忍不住拍桌狂笑,幾人的視線全都匯聚了過去,過了大約半分鐘,終于笑完的穹故作鎮定。
硬是凹出一張深沉的臉,“沒什么,大叔你繼續,這什么青龍神教我很感興趣。”
大叔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搞不懂現在的小年輕,“是這樣的,我們青龍神教正在廣招教徒,這是宣傳手冊,上面有我主的高清大圖,還有教義,幾位要是感興趣可以看一下。”
“等等。”穹好奇臉,“現在不送手辦了嗎?”
“已經送完了哦。”中年社畜微笑著開口,“看來小友以前了解過我們青龍神教,那是前一千名才有的福利哦。”
穹后知后覺,莫非這個青龍神教很受歡迎!
嘿嘿……小浣熊決定了,在丹恒老師睡覺之前他要聊這個。
會議進行中。
還真是有意思。
五條悟伸了個懶腰,視線的焦點落在了正在轉筆的某人身上。
察覺到對方的視線,太宰治抬頭瞇著眼睛笑了一下,算是打了個招呼。兩人都對會上的內容都不感興趣,倒是分別對對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于是乎,趁著會議的中場休息時間,兩人心領神會的坐下了一起。
五條悟主動伸出了手,拋了個wink:“要來握握手嗎。”
他的六眼剛剛久違的用到快超出負荷了,眼睛都變酸了,都還沒分析出對方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誒,我才不要跟大男人握手。”對于這個要求,太宰治一臉嫌棄的拒絕。
敏感如他當然不可能錯過一直在探究視線,打量的也太過明顯了,完全不知道客氣為何物。
對方倒是長的不錯,但是是個男的,而且直覺告訴太宰,這個人性格的糟糕程度跟他可能都不相上下。
“很好的理由。”五條悟點了點頭,氣餒當然是不可能氣餒的,只是抿了抿唇,“那就麻煩等我一下。”
直覺告訴太宰治后面有好玩的,當即答應下來,“沒問題。”
于是五條悟飛走了。
“給,咖啡。”
“謝啦。”太宰治接過抿了一口,咖啡是溫熱的剛好可以入口,加奶加糖也不會苦的想吐舌頭。
“看你剛才很困的樣子。”織田作翻看著剛才整理的資料。
“都怪安吾講的太無聊了。”太宰拉長了聲音抱怨,“什么叫做集中力量,在惡性事件發生之前,一次性把橫濱現有咒靈全都消滅,聽著就好累。”
“畢竟一直在涌入,已經發生好幾起事件了,也已經觀測到了一起特級咒靈誕生……”
“噗,然后就被醉酒發酒瘋的小矮子給碾成碎片了,真是倒霉。”
“確實。”織田作沒忍住笑了一下,就是不知道太宰說的是那只特級咒靈倒霉還是那位重力使倒霉,嗯,也可能兩者都有。
正在加班清理港口mafia附近咒靈的某只重力使突然感覺到一陣惡寒。
最近這些鬼東西還真是都多的讓人心煩,跟韭菜一樣,割完一茬還有一茬,偏偏還不能放著不管。
盡管有點不想承認,但干他們這一行的確實很容易滋生咒靈……
效率有點慢了,又不能全部轟飛,中也思索了一下,“芥川,你去負責西區,這邊由我負責。”
“是,中也大人。”收到命令,芥川龍之介應答下來。
“怎么了……”中也見對方還沒走,便問了一句。
“中也大人,在下想知道那個小子去了什么地方?”
“那個小子……哦,你是說穹。”中也反應了過來,嘴角一抽,大概明白對方心里在想什么。
不過倒也不是不能回答,“澤田今天出去找他了,他好像剛回橫濱。”
說起來,他是不是忘了提醒澤田最近橫濱有點特殊,這孩子實力很強,但是好像有點怕這種東西。
芥川龍之介眼睛一亮,“多謝中也大人。”
“等等,先別走。”
中原中也嘆了口氣,他都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操這一份心,“芥川,你現在不是穹的對手,但以后未嘗沒有機會,切記不要魯莽行事。”
芥川龍之介回答的超快:“在下有分寸。”
你的眼神壓根就不是這么說的,中原中也真的有時候會被對方的一根筋震驚到。
“算了,切記小心行事。”
穹下手的時候應該會輕一點的吧……
“感謝你加入青龍神教,這是我的聯系方式,明天有教義的講解活動,沒事可以來參加哦。”
付出了一點小小的代價,中年社畜大叔收回了入教申請表,心滿意足的準備結束今天的傳教工作。
“對了,幾位要是想要來一起看看的話我們也很歡迎哦。”
“我們就不了。”綱吉額頭滴下一滴冷汗,怎么出來一趟小伙伴就莫名奇妙的加入什么青龍神教了。
穹是怎么想的……好吧,是穹會做的事!
“穹,真的沒問題嗎。”虎杖悠仁一臉擔憂,“以前我認識的一個婆婆就加入了一個奇怪的組織,養老金都騙走了一大半,后來警察費了老大的勁才追回來一半。”
“可是那個大叔都把自己的青龍神尊的手辦送我了誒。”穹倒是不在意,甚至有點開心,“如果他騙我,我就召喚青龍神尊肅清他們自己做教主。”
“你這已經開始想做教主了啊。”釘崎野薔薇沒忍住吐槽了一句。
她覺得自己今天的運氣有點奇怪,明明遇到了一位超稀有的灰發大帥哥,對方還在關鍵時刻幫了他們一把,結果她是硬是感受不到對方的魅力,只想把對方當做隔壁家的弟弟看待……
難道是跟身邊這兩個笨蛋呆的審美扭曲了!
穹很自信,“今晚我問問青龍神尊,他一定會答應的。”
“哈哈哈哈……”這次輪到虎杖悠仁捂著肚子笑了,說真的,穹真的好好玩。
“要是穹你當上教主了,那我也要加入。”
就突然間有了一種,如果教主是穹這個教派一定會變得超級好玩。
“沒問題。”小浣熊開始指點江山,“到時候封你做我座下左護法。”
不過這么多人,總不能厚此薄彼,“嗯,伏黑當右護法,綱吉……就當圣子好了,釘崎做圣女怎么樣。”
“哦,這聽起來倒是不錯。”釘崎野薔薇一甩頭發,思緒很快被帶歪了,“以后叫我圣女大人。”
澤田綱吉已經笑的壓不住嘴角了,好吧,如果是穹的要求他可以配合,就跟陪藍波玩過家家一樣。
右護法表示他很需要一個拒絕的機會,這家伙未免也太自來熟了,到底是怎么樣的家庭環境才能培養出這樣的人。
剛于吐槽的伏黑惠眼前突然一黑。
“猜猜我是誰。”
一雙大手突然覆蓋上了他的眼睛,用玩世不恭的語調玩起了猜猜我是誰的游戲。
他想,這么幼稚的不會有第二個人了,伏黑惠沉默一秒后開口。
“五條老師。”
配合一下早點結束算了。
“惠真是個聰明的孩子,答對了……奇怪……”說到一半,突然出現試圖給學生一個驚喜的五條悟松開了手,他拉下眼罩,一雙漂亮到過分的六眼仔細的凝望著穹。
穹只感覺自己被一片陰影籠罩,接著,就對上了那雙湛藍的眼眸。
像是雨后的天空蒙上了一層鉆石的火彩。
觸之炫目卻又無法挪開。
“五條老師。”對于某人的突然出現,只有虎杖悠仁表示熱烈的歡迎,“你要的限量版甜點已經買好……”
“等等,悠仁。”五條悟頭也沒回,只是認真的注視穹。
他伸出手,小心的觸及到柔軟的臉頰,手感很好,一不小心他沒忍住捏了一把。
是軟的,是溫的,毫無疑問,這是屬于人類的觸感。
本來只是看見了自己的學生就過來打個招呼,湊近之后,沒想到會有如此驚喜。
穹從那片湛藍帶來恍神中回歸現實,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話說,他被掐臉的頻率是不是有點太高。
“你……”穹覺得自己應該反抗一下。
“噓,請安靜一點。”五條悟看的更認真了,單手成槍輕點在了穹的心口。
忽然,他笑的很開心,開心到就連眼睛傳來的刺痛都被忽略了過去。
而后,在場幾人都聽到了他含笑說出的言語。
“你不是人類吧。”
78
“哈?”
釘崎野薔薇勺子上的冰淇淋緩緩墜落, 頭頂冒出了一個問號?
同樣一臉問號的還有虎杖悠仁跟伏黑惠。
“老師,這是什么新型玩笑嗎?”秉持著不懂就問的虎子同學踴躍舉手,“還是什么惡作劇?”
五條老師這樣該不會嚇到人了吧。真是沒辦法, 身為活躍氣氛小能手的他是時候派上用場了。
“五條老師就是這樣的性格,不要介意……啊……不對, 穹你為什么看起來一臉震驚啊!”
準確的說不止震驚, 還有心虛,就是那種被偵探戳破身份還揭露了犯罪手法的不可置信臉啊, 虎杖悠仁已經完全忍不住吐槽的沖動了。
“這位先生,請不要亂說。”盡管穹的表情基本已經將自己出賣了個徹底,澤田綱吉覺得身為友人他還是應該搶救一下。
萬一穹外星人的身份暴露被抓去解剖怎么辦!
“誒,你好像也很有趣。”
又仔細看了一眼, 五條悟又發現了一個驚喜,沒想到這玩意竟然還帶買一送一,當即仗著身高優勢揉亂了那頭本就喜歡亂翹的棕毛。
末了,揉完又當什么都沒發生, 甚至笑著發出邀請,“有時間要打一架嗎?”
澤田綱吉懵逼了, 這兩句前后之間有什么必然聯系嗎?怎么突然就扯到打架上去了, 這個人是什么戰斗狂嗎?
“我拒絕。”不用考慮他當然是選擇拒絕。
“真遺憾~”
五條悟重新系回了眼罩,順帶搶了自己學生的一塊小蛋糕塞進嘴里, 補充了一下過度消耗的能量。
趁著這會功夫, 穹也已經從懵逼中反應了過來,頂著一臉心虛,仍是倔強:“你憑什么這么說, 你又沒有證據。”
打開新世界的大門的五條悟興致前所未有的高,“證據啊, 我親眼看到的就是證據。”
簡直太有趣了,這個名為穹的少年體內那個連六眼都無法解析的東西簡直讓人止不住顫栗,直覺告訴他這小子如果現在死掉了,體內的東西釋放出來,整個世界都會發生某種巨大的轉變!
啊,到時候咒靈什么的說不定都會成為小兒科了。
一年級三人組繼續變回震驚臉。
真的假的?
這個人不講道理,小浣熊后知后覺的意識到這個事實,就算他否認,也對方也不會改變自己確認過的結果。
“說真的,你會毀滅世界之類的嗎。”五條悟已經開始八卦,語氣就像是在普通的討論今晚吃什么……
穹已經不想去探究這個只是看了他幾眼的人都腦補了一些什么東西,轉眼間他就成了要毀滅世界的反派了誒。
既然對這么說了,他也不用客氣了。
“桀桀桀——”
“哼,我乃來自宇宙垃圾星的究極無敵大魔王,地球已經是我看上的領土了,明天我就派出我家龍尊MK2000型占領地球,奴役全人類建設垃圾桶生產流水線,到時候讓你們人類天天996為我制造最好看的垃圾桶。”
“怕了嗎!”努力擺出兇神惡煞表情的穹發出了威脅的聲音。
怕了,怕了,在怕了……
這小子,挺可愛的啊!
“已經在怕了。”五條悟啪啪啪鼓掌,一邊忍不住哈哈大小,順帶提問,“為什么是垃圾桶?”
小浣熊震聲:“垃圾桶就是世界的珍寶。”
“哇哦——”
聽得出這句話沒有絲毫謊言,饒是五條悟也被這奇特的審美驚到了,這會已經認真的考慮對方是不是真的從垃圾星來的了。
至于澤田綱吉已經開始腳趾摳地。穹沒臉紅,他的臉先紅了,穹還真是隨時隨地都能給自己增添一點新設定啊。
有一點可以確定了,對方確實沒什么惡意,性格還跟小孩子一樣,五條悟又塞了一塊甜點,言簡意賅,“加油~”
穹感覺自己被敷衍了,氣惱的鼓起了臉。
這不看起來完全跟人類一樣啊。虎杖悠仁沒忍住多看兩眼,一時之間得到的信息過多他倒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活躍氣氛小能手大失敗!
“對了。”五條悟轉手掏出手機,放低音調,“順帶一提,在你征服世界的路上我應該可以幫上忙,這是我的聯系方式。”
“殺人放火打家劫舍威逼利誘我都很在行哦”
穹:“……”
最終,兩人還是交換了聯系方式,在五條悟的發動來自一米九男子的撒嬌攻勢后,在場眾人潰不成軍,包括穹。
其中還有一個微不足道的原因,這個人雖然性格看起來超級差勁,但是臉好看!
小浣熊還挺喜歡那雙看破了他身份的眼睛。
看了一眼時間,提著屬于自己的限量版甜點的五條悟起身道,“算算時間差不多,老師買完衣服還要繼續回去開會。”
“誒,開會途中專門溜出來買衣服嗎。”野薔薇一臉是你會做的事,但不妨礙她對這一行為的譴責。
“是中場休息啦,會上有一個異能很有趣的人,答應我穿女裝給他看就跟我握手來著。”
“就這樣,再見。”
扔下一句充滿歧義的話,五條悟轉眼間就消失不見。
虎杖悠仁眨巴著豆豆眼:“老師剛說他要做什么來著?”
伏黑惠扶額,他確定自己沒聽錯,“女裝。”
虎杖悠仁豎起大拇指:“不愧是……老師。”
穹在思考另外一個問題,脫口而出,“他這個身高應該買不到合適尺碼的女裝吧。”
“關鍵問題是這個嗎!”*3
澤田綱吉喝了一口茶,他怎么感覺今天出來比在辦公室里面批文件還要累呢。
不過可以確定對方對穹沒有惡意,更多的似乎是好奇心,真是個奇怪的人……
“呦,我回來了。”
在太宰治打完第三把游戲的時候,終于聽到了耳熟的聲音。
回頭,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的太宰治:“哈哈哈哈哈哈……”
“等等……哈哈哈哈……你也太拼了吧……”
豎起一只手掌不斷晃悠的五條悟絲毫沒有為此感到羞恥,話說這個人真的有羞恥心這種東西嗎?
“現在是五條悟子呦。”夾著聲音,五條悟配合的擺出少女的嬌羞姿態,“噠宰君,請問可以跟我握握手嗎?”
對于穿著一身JK連衣裙身高190+的五條悟子,太宰覺得自己要是再拒絕就有點不識好歹了。
必要時候,原則問題還是可以適當推后一下的,對方做出的犧牲值得嘉獎。
“哈哈哈……咳……”笑的差點咳嗽的太宰伸出了手,主動與其十指相扣,兩人手掌相貼,溫度傳遞,“如何,好奇心滿足了嗎”
“嗯——”五條悟歪著腦袋,發出驚呼,真的握到了,不止如此,他的無下限在這一刻解除了。
“提問,噠宰君的術式,不對,應當說是異能是什么?”
“人間失格。”太宰收回了手,握一下就可以了,他可沒打算跟一個男人握太久,“五條君可以理解為異能無效化。”
關于這點倒沒有什么好隱瞞的。
咒力再次成功運轉,五條悟動了動手指,直呼神奇。
“噠宰君有試著對咒靈用過嗎。”
下一秒,五條悟就看到對方露出吃了臟東西的表情。
看來是試過了呢……
直到傍晚,穹才行駛著掛著各種貓咪寵物用品的輪椅,在晚飯時間,準時趕到了暫時的家。
推開門的瞬間,穹好像看到了什么長條狀的東西被飛快的收起,在定神,看到的就是正坐在客廳里的丹恒跟垃圾桶。
垃圾桶還保持著爪爪試圖撲住什么的狀態,喵喵臉上還殘留著未曾散去的懵逼。
誒,那么大的一根逗貓棒怎么突然就不見了?
丹恒正襟危坐,除了耳尖紅了少許,跟以往沒有差別:“穹,你回來了。”
穹的眼睛變得銳利起來,氣勢十足,“丹恒,你剛剛在做什么。”
丹恒看著已經過去爬穹褲角的垃圾桶,神情淡定自若,“沒什么,看完書陪垃圾桶玩一會。”
剛才丹恒老師絕對把尾巴放出來逗垃圾桶玩了!
穹撈起小黑貓,捏捏粉嫩的貓爪,可惡,為什么他不是貓!
“這是什么?”丹恒眼神微移,很快就注意到不和諧的點。
“是輪椅。”穹拍了拍輪椅扶手回答。
“我知道。”丹恒扶額,頗有些無奈,“你沒有受傷,為什么坐著這個。”
“哼哼,這個輪椅跑的可快了。”
“所以,只是因為好玩?”
“只能算是一部分原因,我準備推著刃出去曬曬太陽。”穹彎腰撈出從一大包里面一袋貓咪凍干,掏出幾塊扔到半空,“他總是躺著也不太好。”
垃圾桶連續幾個后空翻將凍干全部接到嘴里,發出滿足的喵嗚聲,開始蹭著穹的撒嬌。
“倒也不錯。”丹恒沉吟片刻,這樣也能減少一點他跟這個人的相處時間。
等等,穹不會就是想到這一點吧。
咕咕——
摸著發出悲鳴的肚子,穹露出看媽媽的眼神,“丹恒,我餓了。”
少年人就是如此,即便出去玩了一天,吃了不少,一到時間肚子還是會準時咕嚕嚕的響起。
穹眼中發出期待光波,“丹恒——”
微妙的,丹恒有了一種被叫媽媽的感覺,他很明智的沒有說,因為某只會真的會毫不猶豫的叫。
“知道了,你去把東西放好,菜已經備好,我炒一下就可以吃了。”
“保證完成任務,丹恒老師。”
……
吃完又是一陣鬧騰。
直至夜已深。
垃圾桶自覺的鉆進新買的貓窩。
剛睡下一會,某只小浣熊就慘遭被提著領子扔了出去的待遇,至于扔出去后,門便無情的啪一聲關上,緊接著就是某只跪坐在門邊開始無助的敲門。
“丹恒,我錯了,我不該逗你。”
門內毫無波動,丹恒淡定的開始打開耳機,放起了助眠的歌曲,閉上了眼睛。
“我保證絕對不探究你尾巴是從什么地方長出來了!”
“丹恒——”
嚎了一會,意識到今天丹恒真的已經準備不理他的穹安靜了下來。
淡定的拍了拍衣服的土,與貓窩中探頭探腦的垃圾桶對視一眼后,撈起貓貓走進了另一間空置的房。
來吧,就決定今晚是你陪睡了。
將自己扔到床上,抱著貓,穹深深吸了一口,開始卷著被子蛄蛹,從這頭蛄蛹到那頭,再從床尾蛄蛹到床頭。
孩子大晚上不睡覺,多半是在鬧。
伊爾看不下去了,從穹體內鉆出,手動停止了翻滾的小浣熊。
[宿主,別鬧了,凌晨一點了,你該睡了]
“別理我,被丹恒老師趕出來我好傷心的。”
伊爾完全看不出來哪里傷心,這只是單純的想玩吧!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自找的,控制一下自己的手不失為一種有效的方式]
穹據理力爭:“我的手有自己的想法。”
就跟貓跟貓尾巴是兩個物種,只是恰好長在一個身體里面,他的手也是這樣的,擅自就摸上去了。
[能量積蓄已經足夠,可以抽卡了,要來試試嗎?]
伊爾沉默了一下,決定給宿主找點事情做分散一下注意力。
穹眼睛一亮,隨即陷入沉思,環顧四周,看看時間,終于做出決定,“時機未到,明日在議。”
[?]
“唔,直覺告訴我今天會歪。”
79
今日, 陽光正好。
宜出門。
“嘿咻。”雙手小心的穿過腋下與膝彎,小浣熊用公主抱成功捕捉到一只無法反抗的白發刃。
此時,黑色的發幾乎被純白淹沒, 只剩下耳后的一縷黑鍥而不舍。他睡顏恬靜,胸腔隨著呼吸緩緩起伏, 似在做一個不愿醒來的美夢。
如果有人說他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殺手應該誰都不會相信吧。
他懷中的這個真的還是刃嗎, 穹無端的生出這個想法。
“伊爾,幫個忙。”
[宿主, 你先說]
“幫我拍張照。”小浣熊的念頭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露出壞心眼。怎么說呢,難得這么柔弱的一只刃不留念一下簡直太可惜了,“就現在這個姿勢, 把我拍的帥氣一點。”
[宿主,在作死一道上你是愈發的精進了……]
伊爾都不敢想這個男人醒來之后有多暴跳如雷,已經不是小孩子的宿主對方會手下留情嗎?
[拍好了,一共十張, 都精修過了,不用謝]
手機滴了一聲, 示意有新的消息, 穹將刃安置到輪椅上坐好,拿出一看果然是伊爾拍好的照片。不得不說, 技術真好, 把他拍的是威武高大,懷中抱著本來有點勉強的那么大的一只刃硬是給拍出了柔弱感。
往后翻,每一張都是不同視角都略有變化, 風格也都是各不相同,唯一的特點就是他超帥!
小浣熊的嘴角咧到后耳根。
“伊爾, 你最棒啦。”
[當然,也不看我是誰]
伊爾很自豪,他家宿主盡管作死,他愿意成為堅實的后盾。
正所謂是每一個熊孩子背后一定會有一個熊家長。
順帶一提,伊爾精湛的拍照技術要得益于伊爾菲斯,這位星神有個愛好喜歡將熟人拉入故事中去,待故事落定結局后還會將其精彩部分剪輯拍攝編成電影或電視劇形式邀請本人一起欣賞,然后又能欣賞一次故事主人公羞憤欲絕的神色,可謂一舉兩得。
換句話說,伊爾有豐富攝像頭經驗,拍張照片而已小兒科。
“刃叔,我們出門嘍。”推著輪椅,穹開心的出發了,他有預感,今天說不定會有有趣的事情發生。
陽臺上傳來聲音,“穹。”
剛打開門準備出發的穹收回了開門的手,“丹恒,怎么了?”
丹恒的視線先是落在安靜如人偶的刃身上,才落到格外活潑的小浣熊身上,叮囑道:“路上小心。”
“那些咒靈都超弱的。”穹可謂是自信滿滿,“我一只手能打一百個。”
他擔心的其實不是這個,丹恒有些無奈了:“我等下去圖書館看書,會晚點回來的。”
“知道啦,丹恒媽媽~”
隨著外出的門被合上,正在陽臺上澆花的丹恒長嘆了一口氣,這種穹出去一定惹事的預感是怎么回事?
垃圾桶伸著爪爪好奇的撈著花灑里流水的水,肉墊被打濕的感覺讓它忍不住伸出粉色的小舌頭舔了舔。
看到這一幕的丹恒沒忍住rua了一把貓頭,垃圾桶配合的順勢翻出肚皮發出呼嚕嚕的聲音,大大的貓瞳滿是清澈。
嗯,穹這么大的人了也應當有自己的分寸了,他不該保護過度。
推著輪椅出門的小浣熊已經跑成了一陣風,直奔目的地而去。
青龍神教。
禮堂之中,人潮涌動,推著輪椅剛到的穹有些驚訝,他沒想到會有這么多人,這么短的時日,竟然已經發展到如此規模了嗎。
“今天是信徒的聚集日。”
身后,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穹轉過身去,對上的正是身著西裝,頭發也用發蠟整理的一絲不茍的社畜大叔。
“啊,社畜大叔。”
“雖然你這么叫也沒錯。”社畜大叔吐槽,“不過我還是有名字的,叫我豐川大叔,或者大叔就行,今天沒上班,不是社畜了。”
“好,豐川大叔。”穹這么說著,理直氣壯的伸出了手,“我來了,手辦拿來。”
“不是手辦,既然你已經入教要尊稱為青龍神圣濟世大天尊大人像。”豐川大叔反駁了一句。
便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掏出一個透明盒子,盒子中央擺放的是一條盤距在天空中的青龍,看得出鱗片精細度不錯,雖是機械加工,但加之周身有云朵點綴,就質量而言還挺高。
作為一開始招攬信徒用,確實很容易動心。
“就是這個,回去要好好的供奉起來哦。”
穹如獲至寶,愛不釋手多看了幾眼,回去也要讓丹恒看看。
“還有,這位是……”豐川大叔注意到很久了,這小子怎么還用輪椅推了人過來,這人看著還在睡覺。
“我叔叔。”穹找不到地方,干脆就將擺放著青龍神尊的盒子放在刃的腿上,順帶把刃的手壓了上去,保證不會掉下去。
“他現在昏迷了,不過他昨晚托夢告訴我,他非常想聆聽一下青龍……呃……神圣智慧大人……”
“先不說昏迷是怎么回事,記住了是青龍神圣濟世大天尊大人像。”豐川大叔嘆了一口氣,“心不誠可不行哦。”
說別的穹都能表現的很大度,但這個大叔竟然質疑他的信仰!
“大叔,我敢保證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沒我心誠,早上青龍濟世大人還跟我說出門要注意安全。”
“會跟你說出門注意安全的只有你媽媽,還有,都說了是青龍神圣濟世大天尊大人像……算了,記不住你就稱呼青龍神尊也成。”
別每一次都有新的名字啊。
穹正欲爭辯三百回合,禮堂的鐘聲恰是響起。
“對于教義講解要開始了,記得一定要認真聽,記不住可以錄音做筆記回去慢慢聽。”
聽到鐘聲的豐川大叔加快了語速,“我要去忙了,記得照顧好你叔叔,有什么情況記得第一時間找我。”
說完,便急匆匆的走了,穹剛準備好爭辯的腹稿胎死腹中。
禮堂中窸窸窣窣的聲音不止,像極了老師還沒來之前的課堂。
一眼看去信徒各個年齡段都有,其中不乏年輕人,三三倆倆的聚集在一起議論些什么,前排中央的位置都已經被占據,推著輪椅,穹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隨意坐下。
來都來了,那就聽聽吧。
“這是你的家人?”
剛坐好,身邊就有人打了個招呼,聲音聽著很是隨性。穹轉過身去,這才發現跟他打招呼的是一位穿著袈裟狐貍眼的青年僧人。
“是我的叔叔。”一邊回答著對方,穹的視線忍不住定格在對方的額頭,那里有一排縫合線,這排縫合線在穹看來很是詭異,有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
“以前出過車禍,動了一點小手術,傷還沒好。”對方手指搭在額頭上,嘴角含笑,算是解釋,“抱歉,嚇到你了嗎?”
“那倒沒有,就是總感覺能拆開這條線能看到你的腦子。”說著,穹的手指蠢蠢欲動,眼睛都變亮了一點。
“……”披著夏油杰皮的羂索成功陷入沉默,這是正常人該做出的回答嗎。
千年的素養硬是讓他面上沒有露出一點異色,“你還真會開玩笑。”
“啊,抱歉。”意識到不小心把心中想法說出來的小浣熊一秒乖巧,“你就把這個當做玩笑好了。”
說完,兩人又再次陷入沉默。
也就是說,這位少年剛才真的是這么想的,羂索瞇起眼睛,笑的更加和善。
好像越描越黑的,穹沉思了一秒,愉快的決定裝作自己什么都沒說過。
不過還是忍不住心虛的移開視線,這一移動,恰好瞅到了某樣試圖爬過來的東西,穹幾乎本能的掄起棒球棍砸了過去。
啪嘰一聲,無名咒靈發出悲鳴應聲倒地含淚登天。
羂索看到了發生的全部過程,瞇起了眼睛,這個小子……很有趣。
他提起了一點興趣:“能看見咒靈,你是異能者。”
“嗯,你也能看見。”穹收回棒球棍,心中沒忍住感嘆,這還真是巧合。
羂索也覺得真是巧了,他還在思考異能者這個變數該如何處理,就有人送上門來了:“在下也是當過一段時間咒術師的。”
穹眼睛一亮:“那你認識虎杖悠仁嗎?”
“虎杖悠仁。”舌尖吞吐著這個熟悉的名字,聽到穹說出這個名字,羂索還真的有點驚訝,最后只是低聲笑道,“算是吧,不過他不認識我。”
直覺告訴穹這里面有隱情,八卦之心開始熊熊燃燒,“方便說一下嗎?”
“很遺憾,涉及到個人隱私,不太不方便。”
“哦。”八卦之心還沒燃燒完畢,就被一盆冷水澆滅。
羂索繼續提問:“少年,你為什么來參加這個聚會?”
穹奉上標準答案:“因為我是青龍神尊的忠實信徒。”
“你看起來可不像有信仰的人。”羂索表示他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禮堂之上,拿著話筒,西裝筆挺的男人正對著屏幕投影講解教義。屏幕
投影上是一條巨大的蒼龍,只是映照出來,就人無端的感到一股油然而生的震撼。
這是存在神跡,比什么都要更具有說服力。
西裝筆挺的男人慷慨激昂,“青龍神圣濟世大天尊大人的出現一定是在預示著我們災難的發生,我相信在坐的諸位都意識到這個事實。不管你是何種身份,何種地位,在未來可能到來的災難面前,我們是平等的。”
“只要我們虔誠的遵從青龍神圣濟世大天尊大人的指引就一定會得到救世的預警……我們教義是……”
滔滔不絕的講述聲通過喇叭壓下了禮堂內的其他聲音,加上時不時想起的掌聲讓穹產生一種在開年級大會的錯覺。
“你錯了,我的信仰可虔誠了。”掌聲雷動,穹也跟著一起啪啪鼓掌。
鼓完掌,小浣熊拿起那尊青龍手辦,理直氣壯,“而且,入會就送這個,怎么想都很劃算。”
“……”
注視著面前精美的手辦,啊不……應該說是青龍神圣濟世大天尊大人像,意識到面前的少年沒有說謊,羂索再次陷入沉默。
他還以為會是一些什么別的理由,他是不是有點跟不上時代的潮流了。
80
橫濱圖書館。
棕色的書架上擺放著井然有序的書籍, 若是翻開一本,大概率會發現跟剛拆了塑封的一樣嶄新,這里每天都有人打掃, 可惜前來學習的人依舊寥寥無幾,就算有借閱記錄, 也大多是一些流行書籍。
畢竟, 這里可是橫濱。
圖書館管理員是一位臉上還帶著嬰兒肥的短發小姐姐,此時, 她正做著思想斗爭。
她眼神微移,手指不安的攪動,看得出內心充滿復雜的情感。
那位氣質很獨特長得也很好看的先生又來了。這次一定要鼓足勇氣要一下聯系方式,像是為了鼓勵自己, 她單手握拳像是在為自己打氣。
你可以的,春野枝!!!
這位看名字應該是華國人的先生,萬一哪天不來了,就是她審美永遠的損失。
又偷偷瞅了一眼, 春野枝飛快拿出一個小鏡子,在無人注意的角落補了一層淺色的口紅, 又順手擺弄了一下劉海, 讓其保持在一個剛好的角度,吸氣挺胸, 揚起笑容, 然后是邁步……
“那個,丹……”
話音未落,她突兀的打了個冷顫, 像是有什么不詳的東西于她擦肩而過,心中無端的泛起一股不安。
她下意識的攥緊胸前的領結, 加重了呼吸的節奏,整個人透出一股凝重。
這股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她很快為自己找到了合適的理由。
難道是上天在提示她今天不宜搭訕!
手指劃過冊冊書籍,最終定格在一本世界歷史上,他已經讀完了上冊,現在輪到了下冊。
窗邊陽光真好,丹恒拉開椅子坐下,圖書館安靜的環境正適合平靜的閱讀完一本書籍。
翻開的書頁猶帶著紙墨特有的味道,分明的邊角帶著不小心便會劃破指腹的銳利。
大約幾分鐘后,在丹恒剛剛停留的地方,有一位青年開始好奇的擺弄著書籍,詭異的是,明明是陽光照射的地方,他卻沒有影子……
渾身的縫合線訴說著他非人的事實,灰藍的異瞳轉動,最終選定了一本有關趣味歷史的書籍。
人類,真是一種愚蠢的生物,總是會犯下重復的錯誤,這點在歷史中描述的尤其明顯。
他輕哼起了歌,拿起書籍,準備打發時間。夏油真是謹慎,還專門叮囑他們不可以橫濱隨意動手,明明人類多的跟蟲子一樣,少幾個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的,尤其是在橫濱這個地方更是如此。
就這么隨意的想著,他突然有了個不錯的點子,決定了,等下就拿門口那個女人實驗一下。
陽光不錯,就坐在窗邊吧。
打定主意,真人邁著輕快的步伐出發,很快,他輕嘖一聲,最好的位置竟然已經被搶了。
那就先……
他聽到了什么轟鳴的跳動,一滴冷汗從額角滑下,這是什么聲音,隨后,真人后知后覺,這是他心臟因為恐懼而劇烈跳動的聲音……
喉結滾動,瞳孔劇顫,他聽到了書頁翻動停止的聲音,然后,灰藍異瞳就這樣對上了一雙青色的眼眸。
真人被注視著的同時也在注視著讓他恐懼的源泉,肉眼看到的那是一位青年,可靈魂注視的卻是一條正靜靜凝望著他的蒼龍,那巨大的身姿仿佛訴諸著他的渺小。
逃——
“噗。”
羂索沒忍住笑出了聲,這位少年還真是有趣,“啊,確實很劃算。”
“一直聽教義很無聊吧,能聊聊你叔叔為什么變成這個狀態嗎?”他換了個話題,直覺告訴他,這位昏迷的男人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我認識一位不錯的醫生,可能會有幫助。”
這位看起來違和感很重的先生,難道意外的是個好人,穹腦中閃過這個念頭。
“不用了。”穹搖了搖頭,醫生可解決不了刃的問題,“不是什么大問題,我相信他很快就能醒過來”
“這樣啊……”拉近關系失敗的羂索倒沒有在意這個問題,轉而問道,“少年,你對咒靈是怎么看的。”
“是丑東西。”關于這個問題,穹回答的不假思索。
“這么說倒也沒錯。”對此,羂索持贊同態度,以人類的審美評判,身為人類負面情緒集合體的咒靈都丑的都很隨便,極個別例子除外。
不過就是這樣丑陋可怖的姿態才能勾起人心中最本能的恐懼,這也是上天所作的選擇。
羂索繼續發問,“另一個問題,你對咒術師這個群體怎么看?”
對于這個問題,穹沒有回答。
只是微微側頭,將自己的問題拋出,帶著些篤定道:“你是壞人吧。”
“為什么突然這么說?”羂索危險的瞇起眼睛,他可不記得什么時候在這個少年面前暴露過自己邪惡的一面。
“就……直覺。”敷衍著回答的同時,穹的棒球棍已經饑渴難耐的揮下。
直覺當然有一部分這樣的因素,更大的原因則是伊爾在心中的提醒。
[宿主,這個人不對勁,他的腦子似乎不是原裝的]
加上對方額頭上的縫合線,伊爾的話給違和感的源頭有了定論
總之,穹相信自己的直覺還有伊爾的提示,這個人肯定是有問題的,搶先一步先敲暈檢查一下總是沒錯。
如果真的冤枉了他愿意用星瓊賠罪。
“呵——”羂索起身后撤,就這么干脆的動手了,這位少年還真是個急性子。
“這可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他的話證明了穹的選擇沒錯,只可惜小浣熊錯誤估計了對方的實力,一位竊取了寶可夢級別咒靈收藏大師身體的小偷自然不是好對付的。
羂索這么說著,眼睛睜開,單手結印,一只一級的咒靈便被召喚了出來,毫不猶豫的朝著人群密集處沖去。
直覺告訴他,最好別真的跟這位少年打起來。
糟糕……
穹立馬意識到了自己的判斷失誤,放棄了預定的攻擊軌道,一個閃現立馬出現在一級咒靈的上方。揮出的棍擊將其直接掄到了墻上,巨大的力量連帶咒靈帶來的沖擊力讓墻壁裂開如蛛網般的紋路。
人群中出現了巨大的嘩然,他們看不見咒靈,但是墻壁上的痕跡卻是真實存在的,連帶著還漂浮在空中的穹也成為舉目的焦點。
再回頭,剛才還跟他談笑風聲的男人已經消失不見。
被留下作為炮灰的一級咒靈艱難的將自己從墻壁拔出,試圖再次發起沖鋒。
小浣熊沒好氣的將自己的棒球棍甩出,補了一棒后,這只一級咒靈終于成功斃命。
身處焦點的穹果斷下落,推起輪椅就是一個漂亮的漂移果斷開溜,也沒時間去管身后的嘩然。
現在去追,說不定還能追上呢。樂觀的小浣熊還心存一絲僥幸,他大概明白了,自己這絕對是進入劇情了。
……
啊,追不上了……
憑借直覺穿過一條街道,思考著對方最有可能逃跑路線的穹在一個拐角,遇到了正將一只咒靈撕的粉碎的禍犬。
那雙戰意未消的銀色雙眸,在看見他的一瞬,亮的驚人。
“等等。”穹伸出手,擺出暫停的手勢,一本正經道,“打個商量,改日再戰怎么樣?”
“羅生門——”
很好,協商失敗了。
不過好在對方還是有武德的,雖然不多但還是避開了輪椅上的人。
被耽誤這么一下,本就能追上的小概率徹底變成無概率了。穹心里嘆了口氣,手腕用力輕推,輪椅自動的滑到了一個安全的角落。
……
印刷在書上的彩色配圖清晰的映照著他身處這個國家的樣子,一個四面環海的島國。
這是一個很特殊的國家,歷史書上的粉飾哪怕是丹恒這個從銀河而至的外來者都能感到。
這份粉飾多少有些無趣了,翻頁的手停頓了下來,卻并非是因為這份無趣,而是丹恒感到了注視的視線。
于是,他看了過去。
必須要逃才行!!!
僅僅只是一眼對視,真人就否定了自己取得勝利的可能。對方不是人類,也不是咒靈,而是一種前所未見的身處更高位的存在。
靈魂的戰栗不會說謊,這是不可戰勝的存在,從靈魂層面他已經完全被碾壓了。
“呵——”
他終于恢復了出聲的能力,幾乎是同時身體變形將身邊的書架高高拋出用來遮擋視線,拖延時機。
至于他則是轉身就跑。
本該整齊擺放的書籍受到重力的影響在空中就開始落下,下了一場智慧之雨,書柜則是繼續呈拋物線的形式繼續朝人砸去。
那個是……咒靈,還是人形的狀態。
一個照面后丹恒判斷出了對方的來歷,他有些愕然于對方的果斷,未戰先逃……是察覺到了什么嗎,從這份行為判斷,顯然智慧不低。
思考間,一個躲閃,丹恒躲過朝著他砸過來的書柜,喚出擊云,毫不猶豫的朝著對方逃走的方向追去。
直覺告訴他這種特殊存在的咒靈不能放過。
此時的真人非常無助,他感覺寒風刺骨,自己像是雪地中的兔子,身后是強大的獵人,獵人眼中清晰的映出自己逃跑的軌跡,搭在弦上的箭矢隨時都有可能將他斃命。
那是什么……聽到書柜落地的聲音趕來檢查的春野枝眼中清晰的映照出面目猙獰朝著她跑過來的縫合線青年,她終于明白了剛才那股惡寒的由來。
這,絕對不是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