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if線·大小姐×狗男人(2)
“小唐,你現在去接笑笑下補習班了嗎?”顧筠頭也不回地走出清和館,一邊撥通了司機的電話。
電話對面的司機小唐沒想到大小姐會在這個點打電話過來,“是,大小姐,我現在已經等三小姐了。”
顧筠呼出一口氣,“好吧,沒事。”
她自己打車回去也沒什么。
盛夏時節,暑氣如熱浪陣陣襲來,樹上的蟬鳴聒噪地叫著,顧筠撐著一把小陽傘等在路邊,不過等了小會兒,額上鼻尖就析出細密的汗水。
她向來畏熱。
下午四點半正是上京城交通的小高峰,叫車的人很多,打車軟件顯示她排在第六位。
顧筠抿著唇,因為熱,她神色懨懨,汗水一點點浸濕了旗袍,裹在身上,讓她覺得自己是一條裹在泥巴里的魚。
心里已經將那位姓趙的罵了幾百遍了,全是因為這位沒有禮貌的狗男人,她才會遭此一罪。
顧筠又看了眼手機,毫無疑問還是排在第六位,她惱恨地摁滅屏幕,視線不經意往左瞥去,看見一臺黑色賓利緩緩駛過來,停在了她跟前。
很快,后車門被打開,一個頎長高大的男人從車上下來。男人穿著簡單的黑色襯衫,料子在陽光下泛著暗光,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緊實流暢的小臂。
顧筠心頭疑惑,不知道這人要做什么,偷偷拿余光去打量這男人。
直到男人走到她一步開外的地方停下,“你好。”
低冷的聲音仿佛炎炎夏日里的一抹清涼。
她后退兩步,踩著梧桐樹陰翳的邊緣,“你認識我?”她這才光明正大地抬眼去看。
男人清晰分明的輪廓撞進視線,顧筠暗暗吃驚。這樣一張出挑的臉,但凡見過一次,就很難忘掉了。
她記得他。
上周,顧筠去京師大學參觀一個未來生態城市主題的展覽,途中不小心撞到了一個男人,還把奶茶潑在了他的皮鞋上。
男人應該是什么大佬級別的人物,身后跟了一圈人,還有專門負責為他講解的工作人員。
顧筠知道自己是闖禍了,忙從包里掏出紙巾遞過去,“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她抬頭去看他,也是這樣一雙沉靜的,幽邃的黑眸,不帶任何表情地看著他。
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在凝望深淵。
男人沒有接,深深看了她一眼,這次的眼中泛起了波瀾,透著侵略感,好似把她當作什么稀奇驚艷的寶貝,想收入囊中。
顧筠敏銳地感覺到了危險逼近,她迅速把那包紙巾扔給男人身后一個助力打扮的下屬,趕在男人開口之前,轉身就逃。
沒想到,在大馬路上又遇見了他。
“上次和你在師大見過,小姐還記得嗎?”趙璟笙眸色暗下去,不動聲色地審視著面前的女孩。
她似乎很愛穿旗袍,上一次見她時也是,那墨藍色的綢緞旗袍貼合著她嬌媚至極的身體,在擁擠的人群里,一眼奪人。
驚艷這個詞用在她身上,倒生了三分俗氣。
顧筠遲疑一瞬,還是點頭,“是你。”
“這個點不好打車,想去哪,我可以送你。”男人一副紳士的派頭,但強勢的氣場給人壓迫感,與所謂的紳士亳不掛鉤。
“我可我不認識你。”顧筠還是有幾分猶豫,但很顯然,她被打動了。
太熱了,她多一秒鐘都不想在太陽底下站著。
趙璟笙若有似無地笑了聲,聲音更沉,“我不是壞人。”
顧筠:“”
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也是,這男人從頭到腳都昭彰著他貴不可言的身份,身后的車也是,車牌更是夸張的連號,上次在師大碰見時,呼啦啦一群人簇擁著他。
這種人應該不會算計到她頭上吧?
賓利車內清涼舒適,吹出來的風都帶著淡淡地木調香氣,顧筠這才覺得活了過來。
她趁著男人在看手機,悄悄脫了高跟鞋,揉了揉泛酸的腳底,很快的,就有了賓至如歸的錯覺,她把座椅調到一個舒服的角度。
仿佛這車是她的。
傘只能遮住上半身,下半身就硬生生被太陽照著,顧筠感覺自己的腳背已經分層了,露出來的那截黑了一個度。
“都怪姓趙的,別讓我再遇見第二次。”她小聲嘀咕。
悉悉索索地聲音傳到趙璟笙的耳朵里,他眸色暗了暗,放下手機,轉過頭去。
“什么姓趙的。”
顧筠一驚,猝不及防地望過去,下一秒,她才反應過來這車是別人的。
可現在反悔也來不及了,她正慵懶地窩在后座,兩只腳都踩在座椅上,座椅按摩也被打開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顧筠悻悻一笑,把腳放下去。
“什么姓趙的?”趙璟笙又問了一遍。
男人的聲音充滿了誘惑,低啞又性感,顧筠只覺得耳根子麻了大半。
也不知怎么了,她對面前的男人沒有防備心,即使他看上去是那么的危險。
“就一個討厭的人。非常討厭。”顧筠一提到這事就委屈得不行,霧蒙蒙地眼睛看著男人,一字一頓,“還欺負我。”
“”
趙璟笙深吸氣,大概知道自己處在什么境地了。
如今只能將錯就錯。
“誰敢欺負你?”趙璟笙那雙深邃地眸子凝視著顧筠,有種把靈魂吸進去的魔力。
“跟我說,我幫你解決。”
絕對強勢的一句話。
顧筠呆呆地看著他,呼吸滯住,心頭微動,有一種被人保護的安全感,心里暖暖的。
可明明他就是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男人。
“算了啦”顧筠避開他的視線,“他是趙家的人,不好惹。況且你和我才認識幾天啊”
明明一天都不到。
“那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趙璟笙見好就收,至少女孩不抗拒他。
“好。”顧筠翹起了唇角。
顧筠讓司機往天箐公寓開,趙璟笙這才明白為什么他翻遍了整個師大都沒有找出她是誰。
原來她不是師大的學生,而是京大的。
考慮到影響不好,顧筠沒讓男人送進公寓小區內,而是停在了街對面。
“謝謝你送我。”顧筠一雙笑意盈盈的眼睛望過去,對這位紳士又規矩的男人頗具好感。
大概是看上去太冷酷了些,但內里是個好人。
她給出評價。
趙璟笙不動聲色地靠過去,手臂不經意搭在后座靠背上,離女孩纖瘦的背脊只有零點幾毫米的距離。
仿佛下一刻就要摟她進懷里。
“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他低聲說。
“我叫顧筠。是竹字頭的筠。”顧筠很樂意告訴他自己的名字,然后又問,“那你呢?你叫什么?”
趙璟笙短暫頓了一瞬,斂去眸中那點危險的神色,“霍庭。”
“我叫霍庭。”
雖然顧筠覺得這個名字和他的氣質并不搭配,但至少也是個不錯的名字,“嗯,霍先生。那我們算是認識了。”
名字是什么不重要,不過是一個符號而已。
重要的是人。
若是她能接受他這個人,到時候他再找個合適的時機告訴她事情的全貌,加之兩家本就有聯姻的意向,自然一切就是水到渠成。
想到這,趙璟笙覺得也算不錯,只是多了些小波瀾而已。
他深深看了眼面前的嬌靨,打開手機點出微信名片二維碼,遞過去,“顧小姐,能有這個榮幸嗎?”
-
互加好友后,兩人會時不時在微信上聊天。
最開始是趙璟笙主動來找她,但并不頻繁,消息的內容也很簡單,不過是問她吃飯了沒有,心情怎么樣,亦或是晚安,早安。
漸漸的,顧筠會開始期待他發來的消息,期待他的那一欄對話框上多出小紅點。
期待得到他的晚安,仿佛有了那簡單的兩個字后,她做的夢都要更香甜。
對于那次不愉快的相親,顧筠還是沒有告訴自己的父母是對方故意放她鴿子,只是說她對趙家二公子沒什么興趣。
趙家和顧家有不少生意上的往來,再者,趙家如今風頭正盛,地位穩固,沒必要結這個梁子。
鄭淑言見女兒態度很堅決,只是嘆了口氣,白費了這么好的姻緣,她還得找個好時機把聘禮給退回去。
但現下趙家那邊沒有動靜,她只能按兵不動,觀望。
周五,顧筠上完了公開課,和姚瑤手挽著手一起去后街買果茶。
他:【在做什么?】
顧筠收到微信后,嘴角揚起一個甜美的笑容,她秒回:【剛下課,準備和朋友去買喝的。】
很快,對方發來了一條轉賬--
【對方向您轉賬52000】
顧筠敲字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這什么意思?沒等她問,對面又發來一條消息。
他:【這個學期的奶茶錢。不夠再找我要。】
顧筠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他當她是水牛啊,一個學期喝奶茶能喝五萬塊?
姚瑤點了一杯桑椹覆盆子,問顧筠想喝什么,轉過頭一看,人正傻乎乎地抱著手機憨笑,一雙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無數蝴蝶在里頭翩翩飛舞。
姚瑤噎住。
她這是錯過了什么瓜?顧筠談戀愛啦?
姚瑤悄咪咪湊過去,往屏幕上掃了一眼,什么也沒看清楚,顧筠迅速把手機一翻轉。
“哼,偷看。”
姚瑤:“我才沒偷看!你冤枉我。”
“是你笑得那么高興,我以為你”
顧筠迅速收斂了傻笑,“以為我什么?”
“以為某人背著組織談戀愛了。”姚瑤沖她挑挑眉毛,八卦的興奮勁掩都掩不住。
顧筠咬了咬唇,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心思被姚瑤的這句話勾走。
難道她戀愛了嗎?她這是在和霍庭談戀愛?
可他什么都沒說啊,也沒說喜歡她,也沒說要和她在一起。不會只有她在這傻乎乎的陷進去,像個二愣子吧?
兩姐妹一人一杯果茶走在后街,顧筠忍了好久,還是問姚瑤。
“你說,他給我轉賬52000,說請我喝一學期的奶茶,是喜歡我嗎?”
姚瑤壓抑不住體內的少女心,被這么浪漫的撩妹手段給折服了,“肯定是喜歡你啊!筠筠!”
“嗚嗚嗚,這男人好會啊。”姚瑤留下了羨慕的淚水。
不像她的男朋友,一個大寸頭的街頭痞子,只知道抱著她狂啃,要不然就是各種買買買,什么意思都沒有。
姚瑤充當戀愛軍師,給顧筠一板一眼的分析,“你看,轉賬就轉賬,為什么他偏偏要轉52000?為什么不轉50000?為什么不轉88888?”
“為什么?”顧筠裝傻充愣。
“笨。”姚瑤冷哼,“愛你啊。520,他愛你。”
得到了既定的答案,顧筠心里冒出無數甜蜜的泡泡,比手里這杯全糖的楊枝甘露還要甜。
“對了,你這位神密帥哥叫什么啊?是我們學校的嗎?”姚瑤覺得自己姐妹也快戀愛了,這種感覺真的棒極了。
到時候還能像電視劇里一樣,來個四人cp約會。
嗯,她得跟霍庭那個傻愣子寸頭男說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
作者有話要說:
霍庭:我沒有得罪在座任何一位大佬:)
嘿嘿~~
-
第72章if·大小姐×狗男人3
姚瑤點開和霍庭的聊天界面,發過去一個可愛的青蛙表情包,對方幾乎是蹲點守著她,一秒也不讓她等,秒回了一條:【老婆下午好[親親]】
姚瑤被這老婆兩個字給臊到了,臉紅了大半。
這男人能不能正經點啊
他這么粘人,恨不得時時刻刻掛在她身上,隨口就是老婆啊,寶貝啊這些膩死人的甜言蜜語,她不給他牽著,他還要發脾氣說她不喜歡他,這種男人帶出去會不會很丟人?
若是被人嫌棄就不好了,姚瑤發愁,嘆了口氣。
顧筠剛想說和她聊天的男人叫霍庭,話頭被這聲幽幽的嘆息打斷,她笑著嗔了眼姚瑤,“你嘆什么氣?你最近不是和你新交的男朋友打得火熱嗎?上次那么晚了,他還規規矩矩地把你送回寢室,我覺得這男人挺不錯。”
姚瑤一愣,“送我回寢室?”
顧筠:“我當時正好在走廊打跨洋電話,看見你從一臺賓利上下來,我估摸著那是你男朋友的車吧。”
一臺黑色的賓利,天色太黑太暗,牌照沒有看清。
姚瑤想起來是哪次。那天她和霍庭看完午夜場電影,又吃了宵夜,考慮到第二天還有課,男人舍不得她起早,就大晚上把她送回了寢室,那天他開的就是一臺藍色的賓利。
和霍庭玩在一起的那圈公子哥各個都是銷金庫,手底下車多得不計其數,有時候去熟悉的場子玩,車就丟在那,鑰匙也都混在一起,有時候自個的車被開走了,也就隨便撈一臺別人的開著。
所以姚瑤對于霍庭三兩天就換臺車來接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你老實交代,你和你男人談多久了?我都把我的分享給你了,你也得跟我分享你的。”顧筠不樂意了,覺得自己在吃瓜方面吃虧了。
姚瑤吸了一大口果茶,被顧筠磨得沒脾氣了,只好一股腦都說了,“我和他是在我打工的時候認識的,我一開始沒想過他這種公子哥會認真和我談,但相處著也就發現他這人真的挺好,很細心,很溫柔。”
他在她最落魄的時候出現,在她最惶惶不安的時候抱住她,會耐著大少爺脾氣為她整理行李,會因為她的一句不高興,連夜改簽航班趕回來。
提到霍庭,姚瑤眼里不知不覺閃動著溫柔的光芒,嘴角上揚,這是從內心深處流露出來的幸福和歡喜。
“不過我和他差距太大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未來。”姚瑤笑意澀然,眼睛里的光暈一寸寸黯淡,仿佛隕落的星辰。
也許有,也許沒有,但不妨礙她愛他。
顧筠看小說都只看HE,對于虐文碰都不碰,實在沒想到會被身邊的姐妹喂了一嘴玻璃渣子。
“怎么就沒有未來?瑤瑤,你可是京大才女,自信點。”
顧筠想了想,又繼續,“你男朋友叫什么?我看認不認識,若是認識的話,我就幫你去探探底。”
姚瑤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霍庭,他爸爸好像是環時重工的董事長”
“霍庭??”
顧筠的大腦空白一瞬。
怎么會叫霍庭呢?是同名同姓嗎?是同名同姓吧!
但怎么會同名同姓這么巧?況且環時重工集團男人告訴過她,他家是搞機械制造生意的,還有那臺賓利,對,她和男人出來約會過三次,每一次他都是開的不同顏色的賓利,為此她還笑他,怎么買車跟集郵一樣。
血液直沖天靈蓋,一種可怕的預感幾乎掀翻她整個人。
“怎么了?筠筠”姚瑤表情帶了些焦急,“你臉色怎么突然這么差”
顧筠深吸氣,“你確定你男朋友叫霍庭?廣字頭的那個庭?”
姚瑤也察覺到了一絲詭異的氣息,嚴肅起來,“是,他叫霍庭。”
真想往往是鮮血淋漓的疼痛。顧筠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像一片掙扎在風中的枯葉,原來那個陪她聊天,和她約會,每晚跟她說早安晚安的人是一個騙子。
一個腳踩兩只船的渣男。
他一邊在和她保持曖昧的關系,一邊在和姚瑤談著戀愛,左右逢源,好不風流快活。
他甚至惡劣到送姚瑤回宿舍的同時,還能溫柔地跟她微信道晚安。
顧筠狠狠攥著拳,尖銳的指甲邊緣陷進皮肉,印出紫紅色的月牙,她從不輕易喜歡一個人,二十一年的人生里,她從沒有對哪個男人動過少女春心。
沒想到初初動心,卻落得如此慘烈的下場。
“筠筠,你到底在說什么啊?霍庭他怎么了?你認識他嗎?”聰明的姚瑤早就察覺到事情已經不對勁了。
從她告訴顧筠她男朋友叫霍庭時,顧筠的臉色肉眼可見慘白下去。
熬過了最開始那幾秒的痛感,顧筠覺得自己緩了好多,她看著姚瑤焦急的神情,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
可再痛也要痛個明白。她不能自己被渣男耍了,還讓姚瑤繼續被他欺騙感情,說不定他不止騙了她們兩個,還有更多的無辜受害的少女。
他那種有錢有貌的男人,花心思去騙小姑娘,沒人能逃的過。
“姚瑤,你先做好心理準備。”顧筠冷靜地看著姚瑤,聲音平靜,“我說的這件事很有可能會讓你的三觀都崩塌。”
姚瑤急得不行,催促:“快說啊!”
“和我這一個月以來一直曖昧的那個男人,也叫霍庭。”顧筠呼出一口氣,“我想,應該就是你男朋友。”
姚瑤沒站穩,一個趔趄,晃了晃身體。
-
京大后街一家清幽的咖啡廳,角落卡座,兩個女孩靜靜地看著對方,許久沒說話。
“所以霍庭劈腿,腳踩兩只船?”姚瑤還是一片茫然,仿佛在大霧里找針。
她交了三個月的男朋友,對她無微不至的男人,怎么會背著她勾搭別的女孩?還是她的室友?
難道是她無意中跟霍庭分享她有錢又漂亮的小姐妹,他私下里心動了?
“環時重工,霍庭,賓利”顧筠不想再繼續回憶更多能印證上的細節。
“瑤瑤。”顧筠咬唇,復雜地看向對面的女孩,“若這是真的,我們之間的關系會受到影響嗎?”
顧筠在友情方面向來不喜歡藏著掖著,若是因為一個渣男影響了她和姚瑤的姐妹情,這才真是得不償失。
她和自己的好姐妹居然喜歡上了一個男人,還被這男人給欺騙了,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怎么可能。”姚瑤話語堅決,她咬著牙,顫著嗓說:“若他真是腳踩兩只船,我就立刻跟他分手。”
“我們還要把他的劣跡公布出來,不能讓更多的女孩被他騙了。”
顧筠鼻頭一酸,有如釋重負的輕松,聲音里帶了幾分酸澀,“嗯。我們必須揭穿他。”
姚瑤:“我已經跟他發位置了,等會他來,我們一起跟他對峙,他就算有三張嘴也狡辯不了。”
此時,顧筠的手機里,還沒來得及取消置頂的那欄對話框發來了消息。
他:【筠筠,在做什么?】
他:【晚上來接你,一起吃飯。】
繞城高速上,一臺白色的大G飛速狂飆,這條路雖然繞了遠路,但沒有紅綠燈,也不堵,是去京大最快的路。
霍庭一邊開車,一邊給姚瑤打電話,可電話剛一接通就被掛了,再后來就打不進去了。
十分鐘前,他收到姚瑤發來的微信。
【位置】
【半小時之內趕到,不然我們就分手。】
霍庭一頭霧水,可微信發過去才發現自己被拉黑了。
草!他媽的最近是沖撞了哪家龍王廟,怎么諸事不順?
霍庭狠狠砸了下方向盤,咬牙,猛踩油門,貼著超速的邊緣奔馳。
一路狂飆到京大后街,他隨便找了個地方停車,也懶得管是不是會被抄牌扎胎拖車,媽的,車哪有女朋友重要。
霍庭推開咖啡館的玻璃門,像一陣疾風,環視一圈,視線定在角落,兩個女孩面對面坐著,從這角度望過去,看不清背著的那位。
霍庭在心里草了一聲,大踏步走過去,姚瑤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一個硬邦邦的懷抱給淹沒了。
“這是你第幾次說分手了?”
霍庭壓低聲音,咬牙切齒,他聲音偏粗,兇起來駭人的很。
“姚瑤,老子他媽欠你的!”
姚瑤很是尷尬地看了眼顧筠,瘋狂在霍庭懷里掙扎,猛地把他推開,“你干什么啊!”
霍庭:“老子干什么?”
“遲早把你/干/了,你就不會跟我說分手了。”他把聲音壓到最低。
姚瑤一瞬間臉頰暴漲紅暈,被他粗鄙的言語氣到說不出話來。
“你你就是個無恥渣男!”姚瑤雙眼泛紅,快要掉眼淚了。
“我他媽哪里渣了?”霍庭氣結。
他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他還算渣?他都是渣男,那全世界男人可以死光了!
姚瑤不理他,只是轉過頭,看見顧筠一臉發怔,就這么直愣愣地看著霍庭。
心里的期待一瞬間灰飛煙滅。
筠筠這個眼神
“是他嗎?”姚瑤哽咽。
顧筠回過神來,“他是霍庭?”
“他不是趙家二公子,趙璟笙嗎?”
顧筠覺得事情越來越魔幻了。
“趙璟笙又是誰?”姚瑤也弄迷糊了。
冷不定聽到趙璟笙三個字,霍庭這才反應過來還有個女孩在這坐著呢,他側過頭去看。
看清楚顧筠的臉后,他一怔:“?”
呃?這不是顧筠?
霍庭看了看姚瑤,又看了看顧筠,心里咯噔一下。
-——
作者有話要說:
趙璟笙:寶貝,晚上一起吃飯?
作者: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73章if·大小姐×狗男人4
顧筠雖然也沒摸清楚狀況,但她知道姚瑤心里繃著一根弦,所以她一秒也沒有讓姚瑤再煎熬,捏住她的手,“不是他,姚瑤。你可以放心了。”
姚瑤眼中蓄著的眼淚滾下來,對顧筠投出感激的目光,“好不是他不是就好。”
顧筠心疼的抱了抱姚瑤,腦子里亂糟糟的,她仔細回想著一切的前因后果。
姚瑤的男朋友怎么是趙璟笙呢?
這短到能露出青色頭皮的發茬,硬朗十足的輪廓線條,毫無疑問,這就是那次放她鴿子,讓她足足等了四十五分鐘,在大太陽底下站了十分鐘的混蛋!
但毫無疑問,他不是趙璟笙,他沒必要欺騙姚瑤說他是另一個人,這是一件毫無邏輯的事情。
顧筠下了結論,面前這寸頭男就是真正的霍庭。
那那位突然出現在她眼前,進入她的生活,把她的心緒攪動得天翻地覆的男人到底是誰?
對面的霍庭滿頭霧水,兩個女孩抱頭痛哭,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周圍的客人時不時投來怪異的眼神,仿佛他是一個玩弄兩女孩感情被揭穿的渣男。
霍庭狠狠地瞪回去,“再看小爺揍你!”
旁桌的兩個男生連忙收拾書包走人,這兇神惡煞的街頭混混,惹不起惹不起。
兩個女孩收拾好心情,齊刷刷把目光盯向霍庭。
霍庭剛剛還兇神惡煞,現在一秒認慫,舉手投降,“兩位大小姐,求求饒了我。我能不能先走了?”
“我公司還有個會,真的趕時間”
姚瑤冷冷看他:“你給我坐好!”
“”
被老婆怒吼,霍庭委屈地低下頭。
跑是跑不掉了。
霍庭若坐針氈,桌對面兩位女孩像拷問犯人一樣拷問他。
“你到底是霍庭,還是趙璟笙?”
顧筠平復好心情,下巴微微揚高,儀態優雅地端坐在沙發上,背脊挺直,隔遠看像一尊青玉花瓶,又恢復她一貫的驕傲高貴的大小姐姿態。
霍庭不說話,假裝沒聽見。
“我姐妹問你話呢,你別磨蹭。”姚瑤本來就氣,看到霍庭在這遮遮掩掩的,一看就是沒安好心,心里就更煩了,抬腳就踹了他一下。
霍庭悶哼一聲,幽怨地看了眼姚瑤,“我是誰你不知道嗎?老子和你談個戀愛,連名字都要騙你,那我成什么了?”
這不扯淡嗎。
姚瑤和顧筠對視一眼。
“既然你是霍庭,那為什么上次在清和館你要假扮趙璟笙?趙璟笙又到底是誰?為什么和我聊天的那個男人又要假扮你,說他是霍庭?”
一連串的問題讓霍庭找不著北了,但他再蠢也摸清楚了這其中的關鍵,有個男人一直在假扮他,并且頂著他的名頭和顧筠曖昧了一個月。
“還有,你們還開了差不多的車!都是賓利!”顧筠冷哼,若這人不是姚瑤的男朋友,她早就大小姐脾氣發作了。
霍庭心里罵了一句臟話,剛想說等他把這人揪出來了就弄死這貨,可話還沒出,他大腦跟通電了一樣。
什么差不多的車?他車庫里什么時候有過賓利?
他知道二哥獨愛這個牌子,所以基本上買車都會避開相似的,他唯獨一次開過賓利還是開的二哥的車。
所以
想明白之后的霍庭內心是五味陳雜。
委屈。
二哥不是人。
真不是人。
這就不是人能做出來的事。
“你快點老實交代,你和這個假扮你的男人是不是認識?”姚瑤見霍庭不說話,又是一腳踹過去。
女孩穿著小皮鞋,鞋底硬邦邦的,踹人很疼。
霍庭小腿骨一陣陣發麻,閉著眼睛,反正不認賬:“這男人誰啊,我不認識。”
“”
姚瑤見不慣他這渾痞耍賴的模樣,一心想為顧筠出這口惡氣,假裝板著臉,“那我們分手吧。”
“為什么又要分手?這跟老子有什么關系?老子就是坐在家里都要被鍋砸!”
“你不說他是誰。我們就分手。”姚瑤態度堅決,不容商榷。
顧筠也添一把火,“霍少爺,我會回去告訴母親,那次出現在清和館的人是你而非趙二公子,我被人戲耍了,我得讓母親去趙家討個說法。”
桌下,兩個女孩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霍庭兩眼一閉,裝死都裝不了,這他媽都是什么事?無妄之災!
“行行行,說,我說。”霍庭舉手投降,恨不得給兩位大小姐跪下。
只求別搞他了。
-
“所以,他就是趙家二公子,趙璟笙。”顧筠眸色黯淡如灰,掌心被冰涼的玻璃杯凍著,麻木了一般。
“他放我鴿子,找人假扮他,就是為了逼我推掉這樁婚事,然后又出現在我面前,騙我,和我玩曖昧。”
顧筠自言自語著,聲音逐漸帶了一絲哽咽,喉嚨仿佛被吸水的棉花塞住,是酸澀的,腫脹的。
姚瑤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只是輕輕地順著顧筠的背脊,“筠筠別難過,都會好的。”
“我不難過。”
顧筠垂下頭,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這件丁香紫色的旗袍上,裙擺上繡著大團芍藥花,是華麗而昂貴的緙絲織花,這種傳統的工藝非常少見,往往一厘米的紋路都要繡上一整天,像這般大片的繡花,可以說是一匹萬金。
這件旗袍是七夕那日,他送的禮物。
她不難過。難過和憤怒早就過了頂點,現在只是徒留一些酸酸澀澀的情緒。
顧筠握著玻璃杯的手指一寸寸收緊,聲音發狠:“他敢騙我。就要付出代價。”
從小到大,她都是眾星捧月的公主,從來沒有被一個男人戲耍過。
話落,對面的霍庭打了個寒顫。
得罪女人也太可怕了吧
霍庭偷偷摸摸從口袋里把手機拿出來,觀察著兩女孩的動向,一邊想著該怎么給二哥通風報信,姚瑤見他一直拿著手機不知道做什么,眼疾手快一把奪了過來。
“你要跟誰發消息。”姚瑤冷淡地掃過霍庭,“是不是跟你那兄弟通風報信?”
霍庭頓時雙手舉高,“我哪里敢啊老婆”
顧筠打開手機給“霍庭”發微信,哦,不,現在是趙璟笙。對話框里,男人一個小時前給她發了晚餐邀約。
顧筠看著男人一如既往強勢又溫柔的語氣,心臟被憤怒和難過兩股情緒狠狠擰著。
她冷笑,敲字:【好啊,那晚上六點,清和館見。我就在附近,不用來接我啦。】
【你到了就先點好我愛吃的。】
-
晚上五點四十五,黑色賓利不緊不慢地駛進清和館。
服務員領著趙璟笙朝二樓雅包而去,等走到菡萏包廂門口時,趙璟笙腳步一頓,冷淡的視線掃過門邊掛著的門牌。
“菡萏”
想到兩人相親那一天,女孩就是坐在這間包廂里等了他快一個小時,而他就坐在隔壁,兩人隔著一堵墻,心思各異。
原來眼前人就是心上人,他當時卻不知道,還想著如何讓她推了這門親事。
趙璟笙眸色漸漸染上暖色,無聲笑了下。時機已經成熟了,他得找個機會跟顧筠坦白一切。
但愿她不會生他的氣。
點的都是顧筠愛吃的菜,她愛吃辣,愛吃姜,愛吃蔥,愛吃黑暗料理,愛吃一切他不愛吃的東西。
很快,菜上齊了。時間已經走到六點一刻,但顧筠還沒有出現。
【筠筠,需要我去接你嗎?】
【在哪?我來接你】
【筠筠?】
發過去的消息也石沉大海。
六點半,人還是沒來,窗外日落西沉,夕陽被圍剿得一干二凈,湖景黯淡下去,滿池粉荷被昏黃朦朧的天色蓋住。
趙璟笙的耐心在等待中一寸寸消散殆盡,在四面八方的夜色包裹之下,包廂內明亮的燈光顯得如此諷刺。
手機里通話顯示被掛斷,男人冷峻的輪廓隨著繃緊,凝固,氣氛滴水成冰。
趙璟笙掐了手中的煙,半垂著視線,心思難猜。
清和館,菡萏包廂,放鴿子。
一切都似曾相識了,仿佛在重演著什么,只是主角換成了他。
趙璟笙從來心思縝密,城府頗深,不可能聯想不到這代表著什么。
撒了一個謊就需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圓滿,謊言堆積著謊言,堆得越高,落得越慘。
就在他終于耗到了耐心的臨界值,打算用其他的手段去找顧筠,包廂門被緩緩推開。
顧筠煢煢立在那,一襲丁香紫色的旗袍勾勒出柔媚綽約的曲線,明明是真實的,可趙璟笙卻覺得自己像干渴的旅人在沙漠中看到了海市蜃樓。
不真實。
“筠筠。”趙璟笙壓下情緒,面色自如。他起身,幾步就走到了顧筠邊上,想去牽她卻被她躲開。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手,面上情緒依舊毫無波瀾,只是鎮定和淡然,“出什么事了,怎么連消息也不回。”
“不好意思啊,讓你等了這么久。”顧筠笑了笑,拿起手機看了眼,“兩個小時。”
“我還以為你走了。”她深深看他一眼,微妙的情緒在眼波中流轉。
“還沒有等到你,我為什么走?”趙璟笙反問。
顧筠眼中閃過一絲復雜,隨后臉色越發冷,她繞開趙璟笙,徑直走到擺好了菜品的桌前。
一桌子全是她愛吃的菜。
不是不知道他和她的口味相左,但他總是遷就她,順著她。其實拋開他的欺騙,他是一個很好的男人,足以讓她動心了。
為什么他要選擇欺騙?
顧筠眼神黯淡,問:“怎么這么多辣菜?”
“你愛吃,我就都點了。”趙璟笙也跟著坐下。
顧筠笑,聲音清淡:“那真是委屈霍少爺了。”
“和你吃飯,怎么是委屈。”趙璟笙唇角勾了勾,夾了一筷子姜油炒仔雞放進顧筠的碟子里。
“服務員說這是特色菜,你嘗嘗。”
顧筠沒有動筷,“不急,還有朋友沒有到。”
“誰?”趙璟笙沉了嗓,眉宇中透出一絲不悅。
顧筠微妙地笑了笑,揚起聲音:“進來吧。”
門外。
霍庭哭喪著臉,求姚瑤放一條生路,他這一進去,不就擺明了通敵叛國?
他雖然跟二哥關系好,從小玩到大的交情,可不代表他不怕他啊!
小時候被趙璟笙一腳踹進池塘里的陰影還在腦海中回蕩。
整個圈子里,能找出一個不畏懼二哥的人,算他輸。
“老婆我真會被二哥弄死。你都不心疼心疼你老公嗎?”霍庭抱著姚瑤,活像一條粘人的大金毛。
“你不進去,我就沒老公,我心疼誰?”姚瑤不為所動,小臉繃緊,像冷若冰霜的冰美人。
霍庭:“”
“在你和你兄弟沆瀣一氣,同流合污的時候,你就該知道現在的下場。”
霍庭:“”
委屈在心底蔓延,他小聲辯解:“怎么是同流合污明明是鍋從天降”
姚瑤毫不留情地推開了門,把扭扭捏捏地霍庭給推了進去。
霍庭尷尬到渾身不自在,很快,有齊刷刷兩道迥異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一個笑意中透著嘲諷,一個冷厲中透著狠意。
霍庭:“哈哈哈嗨”
趙璟笙滾了滾喉結,狠狠地看了一眼霍庭,隨后斂去眸中的兇光,轉而去看笑意盈盈的顧筠,“怎么回事?”
“我來給你介紹介紹。”顧筠假裝沒看見趙璟笙眼中的詰問,站起來,煞有介事地為兩人做介紹。
“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趙家二公子,元晟集團的副總裁,哦,不,今年剛升了首席執行官。霍少爺,大家都是一個圈子里的人,你難道不認識?”
不是沒聽出她語氣里的諷刺,趙璟笙沉了眉眼,“顧筠。”
低低一聲。
顧筠挑眉,順著趙璟笙的話,冷冷吐字:“霍庭。”
一旁的霍庭聽到有人冷不丁喚他的名字,條件反射回應:“啊?”
下一秒,霍庭絕望閉眼。
完了。
他怎么跟狗似的,他媽的,有人喊就要應?
趙璟笙深吸氣,揉了揉眉心,還沒想好該怎么解釋。
“咦?我明明是叫你的名字,你不應,怎么趙公子反倒應了?”顧筠看熱鬧不嫌事大,環抱雙臂,表情倏地冷下去。
就這樣一瞬不瞬地定住趙璟笙,她冷笑:“所以,你的名字是霍庭嗎?還是”
“你就是趙璟笙。”
-
一桌子熱乎的菜早已涼透了,香味也隨著冷卻,凝固。
“筠筠。”趙璟笙聲音低柔下去,想去牽她的手。
預料之中,被她一巴掌撂開。
顧筠杏眼泛起涼意,連眼風都懶得給他,“趙公子,被人放鴿子的滋味怎么樣?我當時就坐在你這個位置,等了你整整四十五分鐘。”
“對不起,筠筠。是我的錯。”
趙璟笙啞聲道歉,可道歉有什么用,他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
顧筠心里堵著一口氣,發泄了也覺得沒意思,讓他等了她兩個小時也覺得沒意思,戳穿他的偽裝后更是覺得沒意思。
沒意思透了。
“我就想問你,你難道要在我面前頂著霍庭這個名字一輩子嗎?還是你打算玩完就消失?”
她越說越難受,想哭。
趙璟笙眼中有明顯的慌亂,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失控感,他走到顧筠面前蹲下,“不是的,顧筠,我跟你解釋好不好?”
他的行事作風向來強勢,從不浪費時間跟任何人解釋,她是第一個。
落地窗外一片幽靜,清冷的月光投在湖面,折出粼粼的碎光。落地窗的玻璃上倒映著男人和女人朦朧的影子。
“我沒想到你會是顧筠,第一次見你過后,我把師大翻了個底朝天,可惜沒找到你。”
他的聲線偏沉,有很強的顆粒感,仿佛被酒浸泡過,很性.感,最好聽的情話大概就要配這樣一副嗓子。
顧筠就是不看他。
趙璟笙繼續:“母親安排我們見面,可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你,我很排斥這種局,只能想著耍點手段讓你主動推掉就好。筠筠,我不知道是你。”
顧筠冷哼,毫不猶豫地揭穿他:“在清和館你是不知道,但我在車上告訴你我叫顧筠的時候,你為什么要騙我?”
趙璟笙沉默一秒。
也不覺得有什么丟臉了。
“你說我是討厭的人。”
趙璟笙低沉的聲音裊裊盤旋進她的耳,“可我不想被你討厭,筠筠。”
-
清和館外,停車坪。
白色的大G里,霍庭緊緊摟著懷中纖細的女孩不撒手,“老婆我可是為你都豁出去了,你都不獎勵我嗎”
姚瑤被他箍得喘不過氣來,心口起伏,帶著一點羸弱的性.感。
“你干嘛啊我喘不過氣了”
“我要獎勵。不,不是獎勵,是補償!”霍庭哼了聲。
“老子今天趕去見你,差點出車禍了。”
姚瑤一怔,“車禍?可我明明給了你半小時,你開那么快做什么?”
“你他媽要跟老子分手,老子還開觀光車慢慢游啊?”
“不行,你必須補償我!”
姚瑤:“”
“那怎么補償啊”
霍庭勾起一抹壞笑,配上他那張俊臉,混不吝的很,“你今晚睡我那去,給我弄一下好不好?”
“”
-——
作者有話要說:
姚瑤:受傷的竟是我????
吃瓜群眾:請問那個怎么弄啊??
第74章if·大小姐×狗男人5
昨夜上京落了場雨,氣溫冷卻幾寸,一池粉荷隱隱有敗落的跡象,涼風從領口灌進來,吹得人簌簌發抖,弓起背脊,縮成一團。
周末,鄭淑言起了個大早,吃完早飯后就開始忙前忙后,讓人把儲物間里存放的一些東西搬到車子上去。
東西有五六箱,裝了兩臺車,全是趙家當時送來的聘禮,她都給藏了起來。
前幾日,趙家那邊突然來了信,趙夫人,也就是祝家大小姐,祝豫佳邀請她來家里吃頓飯。
鄭淑言對顧趙兩家聯姻的事早就不抱希望,就等著趙家開口,她好找機會把聘禮給還回去。畢竟和趙二公子相親的事,她后續又旁敲側擊問了顧筠好多次,每次都是同一個答案,沒戲。
所以不出意外,趙家那邊應該也是這個意思。兩孩子沒緣分,不如明面上說清楚,然后各自嫁娶,以免耽誤。
做不成親家,也能做朋友,大家和和氣氣,都不傷了體面。
顧筠醒來的時候,鄭淑言正要出門,她見母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心里奇怪,笑著問,“這是要去干嘛?和老爸約會啊?”
鄭淑言特意穿了喜慶的顏色,就是不想讓趙家人覺得他們顧家對這樁婚事很看重,仿佛女兒嫁不出去似的。
退聘禮也要退得高高興興。
“我和你爸都一把年紀了,還約什么會。”鄭淑言好笑地瞥了一眼女兒。
“倒是你,趕緊找個男朋友去約會,省得我和你爸天天擔心你。”
這么漂亮的女孩子,都二十一歲了,還沒談過戀愛,該不會是出什么問題了吧?
顧筠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可還是坦誠說,“有好的我肯定會談。只是你和老爸別跟我物色一些不著調的相親對象了。”
她現在一天到晚都在和趙璟笙斗法,哪里有空跑出去勾搭別的男人。
顧笑平日里沉迷霸總小說還是有點好處的,至少顧筠在顧笑的點撥之下明白了自己拿的什么劇本。
她逃他追,他倆插翅難飛的傻逼劇本。
趙璟笙是真的厲害,她不接電話,他就能直接定位她的手機,然后在各種場合不經意的出現。
比如逛街,他巴巴跑來給她買單。比如吃飯,他剛巧就坐在另一桌,還氣定神閑地跟她打招呼。又比如她去隔壁學校聽公開課,他一個社會人士也跑來旁聽,還非要坐在她邊上,弄得她整堂課都在分心。
他無孔不入,在她如白水一樣的世界里滴上一點墨汁,黑與白交融,直到再也分不開。
趙公館,會客廳里,祝豫佳坐在茶臺前煮茶,她穿著一套優雅考究的香家粗花呢套裝,玫瑰粉襯得她氣色明艷動人,若非成熟的氣韻,但看一張臉,很難想象出她的兒子都快二十六了。
澄明的茶湯分出,清香浮動在空氣里,令人心曠。
祝豫佳做了個請的手勢。
鄭淑言端起茶杯喝了小口,豐富的香氣依次在唇齒里化開,她定了定心神,笑著說:“今天真是叨擾祝總了,我這多不好意思,還來您府上蹭頓飯。”
“顧太太客氣了,其實這頓飯我早就想準備了,是笙兒說想等和筠筠關系更穩定些再談結婚的事,這不,就拖到了今天。”
鄭淑言喝茶的動作驟然一滯:“?”
“結什么婚?”
她沒聽明白。
今天不是來退聘禮的嗎?
祝豫佳看了眼鄭淑言,“當然是笙兒和筠筠結婚。”
鄭淑言訝然,遲疑道:“可這兩孩子不是沒看對眼嗎?我怎么聽說他倆見面那天是不歡而散?”
祝豫佳皺眉,什么叫不歡而散?這怎么跟趙璟笙的口風不一樣?
“親家母弄錯了吧?這兩孩子不是一個非他不嫁,一個非她不娶嗎?”
鄭淑言聞言一頓,眼睛里全是震驚,“當真?”
-
新光天地一樓的店鋪全是高端奢侈品牌,基本上所有的一線大牌全在這設立了門店。
一位穿著秋香綠旗袍的女孩出現在各大奢侈品店,受到了所有店員的熱情招待。
她踩著高跟鞋,拎著一只最多能裝兩支口紅的小方盒包,右手拿著一杯網紅奶茶,神情饜足,眼波流轉中生出一股子媚色。
女孩本就搶眼,更何況身后還跟了一位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男人。男人一襲手工定制西裝,氣質矜貴冷冽,五官俊美無鑄,可偏偏這樣品相非凡的男人只是個拎購物袋的保鏢。
顧筠吸完了最后一口奶茶,抬頭看見斜前方有個專賣冰激凌的柜臺,她輕巧把奶茶扔進垃圾桶里,順便吩咐身后的男人,“我要吃海鹽味的,你快去買。”
女孩吩咐起人來氣定神閑,流暢自如,仿佛身后的男人就是她的專屬保鏢兼侍從。
趙璟笙沒接話,只是虛虛瞇眼,冷淡的目光在顧筠身上環了一圈,似乎在隱忍著什么。
顧筠見他似是不樂意,扁了扁嘴,“不愿意算了,我看你也不是誠心誠意要追我。”
顧筠幽幽地嘆氣。
話還沒落音,就聽見男人無奈地一句話:“我去買。你乖乖等著。”
他把兩手提著的七八個購物袋放在地上,抬步朝冰激凌店走去。
顧筠看著他清絕冷肅的背影,偷偷笑了下。
看他還敢拽,還不是得乖乖給她買冰激凌?乖乖給她替購物袋?乖乖陪她逛街跟她刷卡?
三分鐘后,趙璟笙手里多了一個甜筒,焦糖海鹽味,還加了碧根果碎,這少女心十足的甜筒和男人冷峻的氣質亳不相符。
周圍有女孩經過,目光往這邊而來,看到這一幕后都低聲尖叫。
“拿著。”趙璟笙遞過去。
顧筠滿意地接過,吃了一口,甜味融化進唇齒,連心臟都多了甜。
“不錯,繼續加油,你再好好表現,說不定我就答應了。”顧筠用那雙清澈的小鹿眼看他,眼角眉梢透著得意。
趙璟笙扯唇,“顧小姐,您這話已經說了四十六次了。”
“怎么?才四十六次你就不樂意了?”
“不,我很樂意。”
趙璟笙眸中有晦澀不明的光閃過,“就是想看看顧小姐還能再說多少次。”
快了。母親那邊應該和顧家談得差不多了。
很快,面前這女孩就得意不起來了。
顧筠冷哼,“起碼還得四十六次才行。唐三藏西天取經還要經過九九八十一難呢。”
吃完冰激凌,顧筠又去了一家顧笑喜歡的牌子,心血來潮地試了成衣。
她向來不愛穿市面上量產的成衣,她每一件旗袍都是手工訂做的,獨一無二,絕不可能撞衫。
她試衣服完全是為了磋磨趙璟笙的耐心。
放她四十五分鐘的鴿子,這筆賬她要牢記一輩子!
試衣間里,顧筠正在換一條設計偏復雜的裙子,胸口繡著復雜的蕾絲拼花,背后用一根系帶繞住脖子,后背鏤空設計,腰上又有兩根系帶打著蝴蝶結。
穿了好一會兒,她都沒能穿好,只能叫服務員來幫忙。
“你好,可以麻煩進來一下嗎?”顧筠揚高聲音。
很快,門被人緩緩推開。
顧筠正半蹲在地上,也不知在做什么,整個后背都暴露在清薄的燈光下,細膩的皮膚仿佛凝了一層水霧,愈發白皙誘人。她的背很瘦,蝴蝶骨清晰可見,有一種孱弱的美感。
仿佛一折就碎。
趙璟笙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幾乎是瞬間,他所有的暗癮都被勾了出來,在心間流竄。
“快幫我系一下帶子。”顧筠頭也不回,正在解自己的高跟鞋帶子。
高跟鞋穿久了就累腳,試衣間里鋪著柔軟的地毯,正好脫了鞋,舒緩舒緩。
女孩的命令落下,背脊上多了一抹微涼的溫度。
那溫度偶爾劃過她的蝴蝶骨,偶爾在她的頸部游走,但又確確實實是在為她系帶子。
顧筠一怔,似乎反應過來了什么,她迅速回頭。只見男人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唇角帶著一絲詭異的笑。
“你怎么進來了?”顧筠慌張,連忙捂住自己的前胸,不讓衣服散開來。
“你出去。”
趙璟笙不為所動,手中繞著那根細長的帶子,狠狠一收,顧筠只能踉蹌著后退,徑直栽倒在一個強勢的懷抱里。
手臂迅速圈住她細軟的腰肢,他靠近她耳廓,漫不經心道:“不出去,你拿我怎樣?”
惡劣至極。
顧筠瞠目結舌,“趙璟笙,你這樣,我絕對不會答應你!”
趙璟笙手下的動作更狠,仿佛就是要逼得她喘不過氣,“哦。”
不答應又怎樣?反正顧家都答應了。
半分鐘前,趙璟笙收到祝豫佳的微信,只有兩個字:【搞定。】
他松了口氣,搞定了顧家,搞定了顧筠的爸媽,還怕她不乖乖嫁給他?
“哦是什么意思!趙璟笙!”顧筠氣不打一出來,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只可惜男人的肌肉又硬又緊,打得她手疼。
“顧小姐,我給你當牛做馬這么久,你一點甜頭都不給我,我不想追了。”
趙璟笙話語坦露直白,又下流又輕佻,弄得顧筠羞紅了臉。
什么叫甜頭?什么叫不追了?
顧筠被他突如其來的變化弄得不知所措,不懂他怎么突然變得這么硬氣了,好像是有了拿捏她的把柄似的,根本懶得再陪她玩這些過家家的游戲。
“哼,沒有甜頭,你不追就不追,誰讓你追我。”顧筠賭氣,轉過身去,不想看他,可試衣間里四處都是干凈光亮的鏡子,根本由不得她不去看他。
目光去的每一個角落,都是他。
趙璟笙被她眉眼中那一點羞意弄得呼吸更緊,更何況,稍稍低眼就能看見她光滑細膩的背脊。
顧筠正生著氣,可下一秒,她渾身顫栗,雙唇翕張,好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她呆滯地看著鏡子,鏡子里,男人俯身吻住了她的蝴蝶骨。
一陣酥麻涌上大腦。
“你、你”顧筠瑟瑟地抱住自己,弓著背脊,像一只熟透的蝦子。
可她越躲,那吻就越用力,一連串草莓烙在白皙薄透的紙面上,幾乎要把那層薄薄的紙弄皺,折亂。
“追你太麻煩了,直接娶你比較省心。”趙璟笙氣息沉沉,一路吻到她的小耳垂,唇瓣含住,輕輕咬了一口。
“誰要嫁你!”顧筠羞憤難耐,被他輕佻的舉動逼得眼淚都出來了。
“是嗎?”趙璟笙笑。
還沒等顧筠說話,手機震動了起來。顧筠推開趙璟笙,去撈自己的手機。
是母親打來的。
顧筠調整情緒后接通,“媽”
“好你個顧筠!你現在是越來越會騙爸爸媽媽了!”鄭淑言劈頭蓋臉好一頓數落,但語氣卻格外高興。
“怎么了?”顧筠一愣。
“你這孩子,害羞什么呢!我和你爸都知道了,你非人趙二公子不嫁!”
“你想嫁給人家你直接跟爸爸媽媽說就好了,哎喲,放心吧寶貝,我和你婆婆都把婚期定下來了,你啊,就等著當美美的新娘子吧!”
顧筠:“??”
電話掛完,顧筠還是一頭霧水。
她怎么就非趙璟笙不嫁了?這哪里來的謠言!
她抬頭,猝不及防對上趙璟笙似笑非笑地一雙黑眸。
男人挑眉,聲音低啞,輕佻又惡劣:“我怎么聽到有誰非我不嫁?”
-——
作者有話要說:
顧筠:?????
第75章if·大小姐×狗男人6
“我不嫁。”
顧筠氣鼓鼓地往沙發上一坐,雙手環抱在胸前,臉別向一邊,一副別和我說話我就是不聽的架勢。
鄭淑言和顧致林面面相覷,無奈地對視一眼。
鄭淑言頗為頭痛,只能先軟聲軟語的和她講道理,“筠筠,吵著要嫁趙璟笙的是你,不嫁的又是你,婚姻大事怎么能如此兒戲呢?”
“誰吵著要嫁他了?”顧筠咬著唇,眼中一片委屈神色。
可惡!居然被趙璟笙擺了一道!
她就知道趙璟笙突然帶她去游樂園不安好心,還假惺惺地說什么為了讓她擁有最漂亮的照片,特意請了一位跟拍攝影師全程為她服務,而她則傻乎乎的,還為他的貼心感動了好一會兒,完全沒有想到那攝影師見縫插針拍了無數兩人的合照,而且全是挑的角度刁鉆,一眼曖昧的情侶照。
其中有一張照片拍的太過于唯美,鄭淑言看過之后都快感動哭了,直接把照片保存設置成了桌面壁紙,每天都能欣賞自己漂亮女兒和英俊女婿的絕美愛情。
粉色的城堡,波光粼粼的湖面,夜幕降臨,朵朵璀璨絢爛的金色煙火劃破了沉寂的夜色,一對戀人在童話中依偎,親密地凝視著彼此,男人俯身親吻女孩的額頭。
只能怪那日的氛圍太美好,美好到顧筠決定先把兩人沒理清的賬放一放,像所有普通情侶那般,沉浸一場浪漫的相約,所以很多時候她都沒有拒絕趙璟笙一點點得寸進尺的要求,從最開始牽她的手,到摟她的腰肢,再到最后,他溫柔地在她眉心烙下一個吻。
鄭淑言拿出這些親密的照片時,顧筠百口莫辯,說什么都成了女孩家的羞澀。
“好了,乖崽崽,你也別害羞了,談戀愛這事兒都不能再正常了,看你倆這照片多浪漫多親密啊?整個圈子都找不出這么登對的金童玉女。”鄭淑言被女兒氣得不輕,拿出手機屏幕欣賞一番,調節心情。
這么一對高顏值的小夫妻,生出來的小外孫女肯定漂亮得不得了,鄭淑言覺得自己又有動力帶孩子了。
顧筠現在心里苦不堪言,一雙瀲滟的眼睛緊巴巴閉著,心里痛罵著趙璟笙這個狗東西。
這男人心眼太黑了,論手腕城府,她就是再修煉個一百年也不夠和他玩兒。
“什么金童玉女,他大我五歲,都二十六了,這也能稱作童?老變態還差不多。”顧筠哼了聲,話語里帶著一絲不屑,把對趙璟笙的怨念展現的淋漓盡致。
鄭淑言笑容一僵,“什么老變態。好好說話!”
趙璟笙進來的時候,剛好聽到一個脆生的嗓在罵老變態,走在前帶路的老管家腳步一滯,為自家大小姐的口不擇言而感到尷尬,管家偷偷用余光打量大小姐未來的夫婿。
趙璟笙眸色不變,唇角帶著抹令人捉摸不透的淡笑,對這句罵人的話毫不在意,腳步沒有停頓,徑直朝小客廳走去。
“顧筠,你再這樣任性我和你爸就不管你了,等會兒有客人來,你收斂點大小姐脾氣。別把你兩個妹妹都帶壞了。越來越嬌氣,誰慣的你!”
鄭淑言很憂愁,女兒這脾氣怎么越來越壞了,原來還是撒撒嬌耍耍嗲的小女生,現在是一言不合就開始罵人,這都是誰給慣出來的嬌性子?
顧筠受了母親的批評,心里越發不是滋味,干脆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什么客人,大上午就跑來家里,這不是蹭飯是什么?
趙璟笙手里抱著兩束花,進來后視線就落在顧筠身上。
女孩今天的打扮格外明艷,沒有穿旗袍,而是一襲搶眼的紅絲絨連衣裙,很低的方領,露出胸口一片誘人雪膚,本就豐盈的胸脯隨著雙臂的擠壓而愈發鼓脹。
趙璟笙滾了滾喉結,及時挪開目光。
“阿姨,不好意思,一大早就來叨擾。”趙璟笙眉眼難得溫和,斂去了一聲冷厲的殺伐氣,配上他今天淺色系的穿著,很有翩翩貴公子的氣質。
趙璟笙遞過去一捧青綠大花蕙蘭,很別致的花束,一看就知道是精心挑選的,鄭淑言難掩驚喜,“我還有花呢?璟笙真是有心了。”
女人不論什么時候都會為收到花而驚喜,鄭淑言對這未來女婿的印象就更好了,分數蹭蹭蹭往上漲。
顧筠冷眼看著自己母親又是抱著花又是嗅花香,心里哼一聲,假裝沒看見,只是自顧自的玩手機,招呼都懶得打。
鄭淑言見女兒亳不給面子,不由地皺眉,不動聲色地踢了一腳顧筠,“人來了,還不打招呼。”
顧筠吃痛,委屈地揉著小腿,小聲撒嬌:“媽媽你偏心。我從小到大都不知道給你送過多少花了。”
鄭淑言對趙璟笙無奈地笑了笑,“別介意,她就這樣,嬌氣慣了,以后得讓她改改。”
趙璟笙態度溫和禮貌,聲音也少了平日里的冷淡,“女孩子嬌氣點是好事,我喜歡筠筠這樣,不用改。”
顧筠玩手機的動作一頓,因為他口中喜歡兩個字,心跳不爭氣地加速半拍。
下一秒,一束灼灼明艷的粉色牡丹芍藥出現在眼前,花苞待放,新鮮欲滴,溫柔的淡粉色好似她此刻羞赧的臉龐。
顧筠看著這束花,怔了下。
“送你的,筠筠。”男人嗓音壓低幾寸,輪廓被明亮的日光勾勒得愈發清晰,一雙狹長的桃花眼里帶著笑意。
趙璟笙從上往下的角度,剛好看見她那一小簇雪色的下巴尖,櫻桃紅色的小嘴愈發小巧玲瓏,長卷的睫毛顫著,像蝴蝶匍匐。
顧筠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若是接了這束花,不就愈發坐實了她和趙璟笙小情侶的身份?可若是不接
顧筠咬唇,這可是她最喜歡的花,好想要
猶豫了好久,顧筠還是不好意思地把花接了過來,眼中的喜歡已經蔓延出來,藏都藏不住,可偏偏嘴上厲害,連句謝謝也不說。
鄭淑言看得好笑,心里還是松了口氣,看來這就是貨真價實的小情侶,就是喜歡鬧別扭,但無傷大雅。
“都要了人家的花也不說聲謝謝。”鄭淑言小聲在顧筠耳畔嗔怪著。
隨后又端莊和藹地看著趙璟笙,“璟笙,第一次來家里,招待不周,就讓筠筠帶你在家里逛逛吧,參觀一下,以后也是要常來的,就當自己家。”
趙璟笙頷首,“謝謝阿姨。”
鄭淑言推了推忸怩作態的女兒,“筠筠,璟笙就交給你了,可別怠慢人家。我先去廚房看看雞湯燉好沒。”
很快,客廳里就只剩下顧筠和趙璟笙兩人,連打掃衛生的用人都被鄭淑言支走了。
氣氛沉靜卻不僵硬,馥郁的花香在兩人周身浮動。
趙璟笙就笑著看她,也不坐下,也不開口,顧筠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沉默,緊緊捧著懷里的花,倏地一下站起來。
“我我帶你隨便逛逛吧。”她快步朝前走去。
趙璟笙也不戳穿她此時的小心思,只是跟著。
逛了一圈實在是沒什么好逛的,最后趙璟笙提議去她的臥房看看。
顧筠不樂意,“你這人好沒禮貌,哪有第一次來家里就要求參觀女孩香閨的。”
趙璟笙不懷好意地看她一眼,隨后捉住她那條細白的皓腕,把人往墻上摁去,動作徐徐地朝她靠過去,他聲音啞不可聞,帶著令人臉紅心跳的暗磁,“不去臥房也行,這里更刺激。”
這里是二樓的走廊,私密又安靜,平時除了定時來打掃的用人,不會有人過來,但顧筠還是嚇了一跳。
這里至少是公共區域啊!
“你別亂發.情!”顧筠想推開他但又不想觸碰他身體的任何一個角落。
“寶貝,對你不叫發.情,叫情不自禁。”趙璟笙低頭,薄唇碰上她柔軟的臉頰。
顧筠面頰發燙,氣惱地瞪他一眼,唯恐有人上來,雖然用人不會,但在隔壁睡懶覺的顧笑可隨時會醒來啊!
她干脆推門,扯著趙璟笙的胳膊就把人拽進了臥室。
門砰一聲關上,兩人被困在了這一方更加幽靜,散發著少女甜香的空間。
臥室里窗簾拉緊,阻隔了大半的日光,沒有開燈,昏昏暗暗的,但足夠看清彼此。
男人優越的骨相在明暗交界的氛圍里很搶眼,顧筠看了一眼,被他的皮囊給驚艷了下,不爭氣地挪開目光。
她避開他,走到床邊坐下,兩人獨處的空間讓她有機會把想說的都說出口。
“為什么突然就提起結婚?我們明明都還沒在一起。”
趙璟笙漫不經心地靠著墻,環抱雙臂,笑著說:“不是突然。”
“嗯?”顧筠抬頭,沒弄明白他沒頭沒尾的話。
“見你第一眼就想娶你。已經等夠久了,顧筠。”趙璟笙聲音平靜。
“可我都說了你得追我,你這樣算什么啊。”顧筠咬了咬唇,還是覺得不甘心。
哪有追到一半,她還沒同意在一起,這人就彎道超車,偷偷把進程加快了三四倍,現在兩家人都歡天喜地地籌備訂婚宴了。
離譜!
趙璟笙知道她的小心思,只是縱容,走過去,在身前蹲下。
男人高大,蹲下也只不過矮了她半個腦袋,像暗中蟄伏的野獸,只等著給獵物致命一擊
“我們結婚了,我也可以追你。這不影響,筠筠。”趙璟笙抬手,掌心貼上顧筠昳麗的面容。
不過被他曖昧地輕輕碰一下,顧筠縮了縮脖子。
“可你這是作弊。誰知道你娶我了會不會對我好。”顧筠還是不安心,也許任何女孩在愛情面前都是惶惶不安的,因為喜歡才會生出無數不確定的心思。
因為喜歡,才會忐忑。
“我不對你好,我娶你做什么?”趙璟笙反問,氣得捏了下她的耳垂。
“更何況,我有對你不好嗎?筠筠,你沒有良心。”
小姑娘是挺沒有良心的,也記仇,睚眥必報,性子又嬌氣,說不得碰不得,吵起架來比發威的貓還要威風凜凜,一兇她就會哭,哭起來沒完沒了。
“你對我”顧筠認真地回想了一下,兩人自認識以來,他對她算得上是百依百順,千嬌萬寵了。
“也還行吧。”顧筠老實回答。
趙璟笙被她氣笑了,虛虛瞇眼,暖色褪去,陰鷙的目光涌起,就這樣在她身上掃過,顧筠就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你這樣看我--唔--”
話沒說完,男人忽然起身吻住她,順勢把她往床/上壓去,動作優雅卻急躁,多等一秒都是煎熬。
唇齒欺著每一寸柔軟,帶著掠奪的意味。
“所以說你是個沒良心的。”趙璟笙一邊吻一邊低喃。
很快,顧筠就覺得呼吸不上來了,眼角泛潮,是花枝亂顛過后的香.艷.旖.旎。
“你嫁給我,我追你一輩子不好嗎?”
顧筠被他吻到骨頭都化成了水,卸下所有的力氣,軟在柔軟蓬松的羽絨被窩上,“我只是不懂為什么這么急”
她說話聲里帶著顫。
為什么這么著急要結婚?明明他們都很年輕,大可不必這么急。
趙璟笙看著她,輕笑一聲,咬住她的耳垂,低啞的聲音:“是誰說,不接受婚前X行為?”
“?”
“你不讓我吃飽,我沒動力追的,筠筠。”男人嘆氣。
顧筠眨了眨眼睛,沒弄明白他這話的意思,直到有很奇怪的感覺在身體里流竄,她忽然低聲尖叫。
“趙璟笙!!你這死變態!”
-——
作者有話要說:
趙璟笙:除非邊吃邊追,不然就擺爛。
作者:很好,你非常完美詮釋了標題的狗男人。
if線完結~~~
下一章是霍瑤cp~~如果喜歡這對的話我就多寫點。
第76章 副cp:霍瑤/珊時/笑瀾 忠犬×小狐貍01
這是一座并不發達的四線小城市,市中心最高的樓不過一棟四十層的住商兩用寫字樓。狹窄擁擠的街道,并不美觀的店鋪一個擠著一個,密密麻麻的電線將天空割成無數不規則的形狀,一大早,煙火氣伴隨著蒸籠里的白氣漫上來,適配著小城市獨有的寧靜與悠閑。
六月雨季來臨,南方獨有的潮濕悶熱席卷了萬物,沒有什么能逃脫發霉的命運,包括她。
不過她很快就會擁有全新的生活,她會離開這里,去更繁華更廣闊更美好的世界。
收到京大寄來的通知書的那刻,姚瑤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她抱著這份通知書,坐在學校的操場上的升旗臺上,哭得像個傻子。
不遠處的同學對她指指點點,說她范進中舉,喜瘋了。
上京大學,上京城。
一個小城市的普通孩子想要改變命運,跨越階級,唯有讀書這一條路,從小到大,她的心里就只有一個信念,考上京大,去遙遠的北邊,飛得高一點,再高一點,帶著她的妹妹一起逃離那個地獄樣的家。
--“姚瑤!你個臭表子,老子花那么多錢供你讀書,你他媽跑去大城市吃香喝辣,一毛錢都拔不出來,老子不如早點把你嫁出去,還能拿點彩禮。”
--“跟你媽一樣,都是他媽是賠錢貨。”
--“一窩的賠錢貨!”
男人粗鄙的咒罵,沖天的酒氣,濃嗆的煙味,粗制濫造的低劣香水,暗無天日的屋子,所有和末日對等的符號充斥在她四周。
“不要打我妹妹!!”
姚瑤尖叫著從一場噩夢里掙扎醒來。
睜眼的那一瞬間,干凈馨香的藍色床罩映入眼簾,床角放著一只呆萌的布朗熊玩偶,靈魂驟然拉回地面,姚瑤沉沉呼出一口氣來,抬手抹掉額上的津津冷汗。
她此時正睡在宿舍,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夢而已。
直到已經徹底回過神來,姚瑤這才掀開床罩,順著樓梯,從床上爬了下去。
手機里塞滿了各種垃圾消息,有給她介紹學生補課的,有貸款的詐騙信息,有找她借錢的,有讓她今晚上班別遲到的,甚至有問她約一晚的價格是多少。
姚瑤冷笑,把所有消息全部刪掉,不認識的號碼拉入黑名單,做完一切后她拉開抽屜,把一個藏得很深,不起眼的盒子拿出來,輸入密碼后盒子彈開,里面裝著錢。
是她在夜場工作每日結的現金。
姚瑤把手頭的現金數了一遍,再加上自己銀行卡里的錢,一共是三萬多。離十萬還差得遠。
對方給她的期限是過完年后開春就要把錢還上。
姚瑤幽幽嘆了口氣,洗漱過后,她拿昨晚買的面包對付了早餐,正準備去圖書館學習,接到了經理樂姐打來的電話。
“瑤瑤,你今晚過來嗎?”樂姐是個三十多歲的美艷女人,常年在在風月場里摸爬滾打,作息顛倒,煙酒不離身,年輕時的一副好嗓子已經敗得差不多了,此時是剛醒來,聲音里透著嘶啞。
姚瑤皺了下眉,“不是說做六休一?”
女人被她這話給逗笑了,“我的寶貝誒,我們這又不是什么正兒八經的工作,只要是有錢賺,那就是大年三十也得開工啊。”
“今晚是齊少的生日,在咱們club攢了個大局,好多姐妹都搶著要我推薦過去,我看他上次對你有些意思,怎么樣?有沒有興趣?”
“姓齊的局,我沒興趣。”姚瑤垂下眼眸,把手機開了擴音擱在桌子上,騰出兩只手收拾書包。
女人被姚瑤這態度撩出幾分恨鐵不成鋼的薄怒,“你這丫頭怎么就不上道?人齊少上次也沒干什么,就是摟了下你的腰,你就給人甩臉子,打你一耳光怎么了?最后還不是給你補了兩萬塊?一耳光兩萬塊,我都想替你挨了!缺錢就要有缺錢的態度,就你這樣賺死錢,什么時候能替你妹把彩禮錢還上?”
被女人劈頭蓋臉一頓數落,姚瑤動作放緩,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那畜牲不如的父親擅自把妹妹的婚事定了出去,一聲不吭拿了對方十萬彩禮,現在對方突然上門要妹妹過年后就嫁過去,不嫁人,就把彩禮錢退了。
對方就是個流氓,因為挑釁滋事在公安局留了案底,小城市里沒有秘密,雞毛蒜皮的小事都瞞不住,周圍根本沒人肯把自己女兒嫁給這種流氓。
姚瑤沒有想到她們的父親能做出如此不要臉的惡心事,把十萬彩禮揮霍一空,現在家里根本拿不出錢來退回去。
“今晚只需要喝酒吧?其他的我不做,您知道的。”姚瑤猶豫片刻,問道。
女人語調輕松,“放心,你不肯,人家也不可能霸王硬上弓,都是圈子里有頭有臉的公子哥,玩不出這么沒品的事兒。”
聽到這話后,姚瑤莫名笑了聲,嘲諷的意味十足。
就是有頭有臉的公子哥才敢玩兒那些沒下線沒品的事,還能仗著家里的權勢地位全身而退,玩起來就更沒有顧忌了。
樂姐說這話,是把她當傻子哄。
“寶貝,今晚八點,別遲到。”
-
進包廂之前,樂姐從口袋掏出一管顏色極艷的口紅,把姚瑤的臉一掰,細致地替她描摹精致的唇形,一邊感嘆著這么漂亮的一張臉,怎么就浪費了。
姚瑤是難得一見的古典美人,瓜子臉盤小巧玲瓏,一雙勾魂的丹鳳眼微微上挑,很媚,這絕非市面上常見的類型,冷中帶艷,像一朵覆霜的白玫瑰,綻放在風中。
“多笑笑,寶貝,你這一笑,男人心都要化了。”
姚瑤垂落在身側的拳頭攥緊,有很悲哀的情緒縈繞在心頭,沒有想到她拼命考來了上京,就是想為自己掙一份尊嚴回去,可最后還是落到賣弄姿色的下場。
她就是飛得再遠,也會被宿命拉回去,跌進泥里。
姚瑤不動聲色地側過頭,聲音很淡,“不用涂了。你答應我,只要我去敬杯酒就跟我結一天的工資,你不要騙我。”
樂姐微微皺眉,但很快又嬌嬌一笑,“不騙你,寶貝,就喝一杯,給齊少個面子。你啊你,上次弄得人家多沒臉面?”
包廂很大,是蘊空club最大的一間至尊套房,配套設施一應俱全,長條沙發上坐滿了衣著光鮮的男男女女,氣氛鼓噪熱鬧。
今晚的主人公,齊家的小少爺齊崢翹著二郎腿坐在中央,鶯鶯燕燕環繞著他,爭先恐后地往他身上貼去。
樂姐把姚瑤帶到齊崢的面前,弓著腰,諂媚的口吻和齊崢說話,“齊少爺,您今天生日,這么大的日子,我們瑤瑤非說讓我帶她來給您敬杯酒。”
樂姐話落,四周有不少探究地目光看向姚瑤。
在蘊空club,誰不知道姚瑤得罪了齊家小少爺,被人一耳光打進了醫院,眼睛都打腫了,一連好幾天都沒來上班。
齊崢看了眼姚瑤,輕佻地視線在她身上掃了一圈,都是第二次見了,還是被她這張不笑的臉給驚艷了一番。
太漂亮了,是那種男人無法抗拒的漂亮,獨特的漂亮。
“我倒沒看出來她的誠意,樂姐,該不會是你在這誆老子吧?”齊崢身子向后倒去,懶懶地靠在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身上。
樂姐見姚瑤沒動靜,跟個死人一樣杵在這,心里一急,她可是收錢了的,若不把事辦好,今天誰都沒有好下場。
樂姐偷偷狠掐了一把姚瑤的后腰,壓低聲:“快點。裝什么清高。”
姚瑤痛苦地皺起眉,身體顫栗了下,僵硬地去拿空酒杯,給自己倒了半杯。
“齊少爺,我敬您,祝您生日快樂。”姚瑤語氣很淡,和她人一樣,沒有半分的笑意,但眼角眉梢卻天然流露出一股子少女的媚態,上挑的眼睛像一只小狐貍。
齊崢一時看入迷了,心里想著這么漂亮的臉,他上次若不是氣極了,無論如何也扇不下手。
“等等。”他忽然起身,攔住姚瑤喝酒的動作,姿態狎昵,“就半杯?你看不起誰呢。”
姚瑤睜著雙眼看他,幾分無措,不知道他是要找茬還是要繼續報復她上次下了他的面子,只能無奈退讓,“不好意思,齊少爺,我倒滿。”
姚瑤看著那一杯快要漫出來的酒,心里有些忐忑,這么急匆匆喝一整杯下去,她只怕是扛不住。
“不想喝?”看出來姚瑤的猶豫,齊崢挑眉笑了笑,曖昧地低語:“那不如你過來陪我玩幾把游戲,我不讓你喝酒,怎么樣?”
姚瑤的耳廓被陌生的氣息侵染,她下意識抗拒地退后兩步,“我敬您。”
話落音,一大杯酒就灌了下去,她閉著眼,大口喝著,強壓下胃里翻涌的惡心,咽下苦澀難喝的液體。
齊崢又一次被下了面子,臉色不蘊。
姚瑤喝完酒,身體晃了下,“齊少,酒喝完了,我就不打擾您過生日了。”
說完,她逃一樣迅速轉身,朝包廂門走去,可還沒走出兩步,齊崢罵了一句,抬手扣住她的手臂,把人狠狠往沙發上一摔。
“媽的,給臉不要臉?”
姚瑤就這樣被砸到了沙發上,場面頓時失控,一群鶯鶯燕燕尖叫著往兩邊去,包廂里正在唱歌的女孩也不敢唱了,舉著話筒,張著嘴看向這邊。
樂姐心里連連哀嚎,心想這下是壞了,這妮子就是給臉不要臉,在這種公子哥面前擺什么清高呢?現在好了,把人家惹惱了,還不知道該怎么收場。
既然選擇了來這兒陪客人喝酒,逗客人高興,就該知道有些底線就是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觸及,忍忍就行了,何必弄得大家都下不來臺?
姚瑤掙扎著起來,一雙嫵媚的眼睛里劃過懼怕,她把自己抱成一團。
小時候,那個她叫爸爸的男人也是這樣,目露兇光地看著她,抽著皮帶往她和妹妹身上揮去。童年的陰影像噩夢一樣揮之不去,此時此刻,她仿佛又陷入了那個無邊的地獄。
“在老子面前擺譜?怎么?京大的高材生了不起啊?還不是要出來陪酒,媽的,讓你陪我玩兒是給你面子,怎么,老子是不給你錢還是不給你好處?”齊崢一把扯住姚瑤的頭發,迫使她看著他。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姚瑤神色驚恐,像是應激反應,眼底全是破碎的戚戚之色。
她怕挨打,她怕疼,她怕男人,怕這種孔武有力的男人。
記憶里,這種體型健壯的男人力氣大,打起人來根本收不住力,疼到眼冒金星都是輕的。
包廂里亂做一團。
齊崢一把扯開姚瑤的衣領,雪一樣細膩的肌膚露出來,白得晃眼,齊崢抬手抓了一把生日蛋糕,抹在那雪膩之上,笑容里透著邪惡,“不如,你給老子當生日蛋糕,老子給你十萬,怎么樣?”
-
接到趙璟笙的電話時,霍庭正在蘊空club后面的山地賽道上和一群朋友飆車,剛跑完了一圈,整個人正興奮著,速度帶來的激情讓血液都燃燒了起來。
“二哥!您要不要來玩車?今天來了個厲害的小子,媽的,野得不要命,就您能滅滅他的氣焰。”對方沒說話,霍庭自個兒興奮地嚷了起來。
趙璟笙被他的大嗓門吵得耳疼,聲音更冷,言簡意賅直接說事,“一個叫姚瑤的,就在你們蘊空,你去看著點,別讓人出事了。”
霍庭一驚,“妖妖?”
這什么妖里妖氣的名字!二哥怎么認識這種女人?
“喂,二哥,是您的--”
話還沒說完,趙璟笙啪一下掛了,徒留霍庭一臉茫然。
霍庭猛吸了一口煙,利落地把煙碾滅在跑車引擎蓋上,隨后一扔,煙蒂精準地扔進了山路邊上的垃圾桶里。
上車后,他轟地一下踩油門,跑車發出野獸一樣咆哮的聲音,不過是兩個彎的車程,直接橫到了蘊空的大門口,也不管會不會堵到別人的車。
霍庭把車鑰匙甩給侍應生,一邊交代,“把管事的給老子找來。”
“是,霍少爺。”
男人的體型格外壯碩,足足有一米八七的大個子,平日里不停歇的運動鍛煉養成了一身精壯的腱子肉,再加上他那一頭短到貼頭皮的發茬,讓人看一眼就發怵。
可毫無疑問,他的長相很優越,輪廓英俊硬朗,五官立體,笑的時候會有一點若有似無的酒窩,倒是可愛,只是他很少笑,除了在熟人面前。
兩條長腿裹在收腳口的休閑長褲里,腳上踩著一雙機車靴,身上罩著一件款式非常特別的機車皮衣,像是定制款,整個人散發出強烈的荷爾蒙氣息,像一頭進攻型的野獸。
管事的總經理很快就跑過來了,就是跑的,一點也沒說錯。
“庭少爺,您怎么來了。”他不敢看這兇神惡煞的主。
蘊空是霍家的場子,但不歸霍庭管事,是霍庭小叔叔的產業,平日里霍庭會帶人來玩,但也只是去專門獨立的包廂,從不與其他客人混在一起。
“你們這有個叫妖妖的女孩?”霍庭叼著一根煙,吊兒郎當的問了句。
“妖妖?”經理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是指誰,“噢噢,您說姚瑤啊?她最近在我們這工作,是負責銷酒的,偶爾也會陪客人喝酒。”
“陪酒?”霍庭倒是愣了。
這什么人啊?二哥怎么會認識個陪酒的女人?
“她在哪,把人找來。”霍庭也懶得多說,直接吩咐。
經理這下犯難了,這姚瑤是何方神圣?怎么今天齊少爺也點名了要她,現在又來了個更不好對付的主,這可怎么是好!
“嗯”經理吞吞吐吐,“要不庭少爺您先在包廂里坐會兒?我等會兒就讓姚瑤來陪您。”
霍庭氣笑了,“你他媽聽不聽得懂人話?爺讓她來陪我了嗎?爺是找人,不是找人陪酒。”
別污了他的清譽!他怎么是那種點女人陪酒的糟老頭子!
霍家是從娛樂行業摸爬滾打出來的,偌大的家族里各個親戚都不是省油的燈,不是包情婦就是養小奶狗,霍庭從小見慣了風月場所,最是厭煩那些花花伎倆,所以,他從小立志,要出淤泥而不染。
就要做整個霍家最干凈的男人。
經理連連哈腰賠笑,“誒,誒。姚瑤現在在齊少的包廂里,我帶您去見她?”
“帶路。”霍庭嗤了聲。
很快就到了包廂門口,還沒進去,就聽見包廂里傳來叮鈴哐啷的聲音,像是把桌子椅子打翻在地。
包廂門口有個濃妝艷抹的小女孩兒在哭個不停,求著門口的保鏢放她進去。
“求求您讓我進去吧。我朋友在里面,我就去看她一眼,求求您了。”
保鏢面無表情,煩不可耐地把小姑娘推倒在地。
霍庭皺眉,讓經理把小姑娘扶起來,冷眼掃過門口那對保鏢,吩咐:“開門。”
保鏢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開。面前的男人他們不認識,但能在蘊空橫著走的都是非富即貴,他們都是打工人,也不敢得罪誰。
就在猶豫的那幾秒中,霍庭失了耐心。
莫名其妙地,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突然耐心盡失,整個人焦躁不安,仿佛一秒都不想多等,仿佛有聲音在催促著他,快一點,打開這道門。
下一秒,他抬腳踹了上去。這一腳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緊閉的古銅色大門被硬生生從中間劈開一道口子,廊道上明亮的光透了進去,給那地獄一樣的世界帶來的光。
姚瑤死死抓著破碎的裙子,一雙被淚水刺紅的黑瞳怔怔地凝視著那道口子。
進入視線的不止是光,還有一個高大強壯,孔武有力的男人。
她蓄滿淚水眼睛讓視線變得模糊,她像是抓住了什么生機,睜大眼睛去看那個突然出現的男人。
霍庭沒有想到場面會是這樣的。
一個近乎赤/裸的女孩被人掐著脖子壓在沙發上,渾身都涂滿了奶油,女孩的眼睛很漂亮,是勾人的狐貍眼,透著詭異的鮮紅,就那樣直勾勾地看著他,空蕩蕩的。
霍庭心口驟然一窒,仿佛被一只暴雨天里受傷的小狐貍給蟄了一口。
很疼。
他呼出一口氣,摸了一把寸頭,大步流星朝女孩兒走去。
包廂里的人見到有人突然闖進來,都沒有反應過來,齊崢已經到了興頭上,手下的力道越來越重,幾乎要把姚瑤掐死在這,就在快樂達到頂峰時,他的后頸被人猛地一掐,整個人都被提了起來。
齊崢被摔在了地上,背脊撞上茶幾邊緣,疼得他只抽氣。
霍庭一腳踏上齊崢的胸口,一邊脫下自己的外套,把姚瑤裹得密不透風,凌厲的眉眼掃過姚瑤的臉,隨后把視線挪開。
“敢在爺的地盤玩兒這些?”霍庭冷笑,抄起一只洋酒瓶,眼也沒眨,徑直砸向齊崢的頭。
玻璃碎片四濺,鮮血橫流,尖叫此起彼伏。
姚瑤已經沒了意識,瑟縮地抱著自己,往那溫暖的外套下鉆,外套上沾著獨屬于男人強烈的荷爾蒙氣息。
“妖妖是誰?”霍庭環視四周,冷著聲問了句。
沒人回答。
“妖妖是誰?”他又冷著嗓,問了一句。
下一秒,一個細弱的聲音顫著,回答他。
“我是我”
姚瑤咬著唇,眼淚從眼眶里奪出來。
-——
作者有話要說:
霍庭:我的夢想,做霍家最干凈的男人!驕傲!
瑤瑤:害怕強壯的男人…嗚嗚…
-
副cp說一下設定:
1,雙潔雙初戀
2,姚瑤童年很慘,原生家庭吸血
3,霍庭大太陽從身到心治愈姚瑤
第77章忠犬×小狐貍02
霍庭皺了下眉,沒有猶豫,直接把那纖細的女孩橫抱起來,她很輕,跟團云一樣窩在他懷里,幾乎沒什么份量。
被他踩在腳下的齊小少爺緩過神來開始掙扎,他煩躁地踏了一腳,齊崢疼得直抽氣,話都說不出來。
霍庭兇狠凌厲地眼神掃過齊崢,“你給爺等著。”
出了包廂,姚瑤徹底松了口氣,繃緊的身體軟了下來,再也沒有多余的力氣,身上全是黏糊糊的奶油她也忍著,不敢說話,也敢不動,就給這個陌生男人抱著。
直覺告訴她,這個看上去跟熊一樣的男人比那個齊家小少爺更可怕。
“把包廂封了,里頭的人一個都不準走。”霍庭対經理吩咐,“再把我小叔請來,告訴他,我要一個交代。”
場子是他小叔的,他不信這些人敢私下玩這些逼良為娼的把戲,他這位小叔不知道。
敢在霍家的場子里弄這些烏煙瘴氣的,就別怪他容不下。
霍庭抱著姚瑤朝一棟單獨的私人小庭院走去,邊走邊掂了掂懷里的女孩。
“這么輕?你屬貓的?”霍庭心里想什么就問了出來。
二哥家那小貍花貓也挺壓手的啊,每次都吃得肚子圓滾滾,可沒這么輕。
姚瑤看見他就害怕,更何況和他說話,只是緊緊抿著唇,不吭聲。
霍庭見她冷冰冰的,也懶得熱臉貼她的冷屁股,哼了聲,“愛和你說話。”
他腳步加快,如疾風,抱著她走了一路,連氣也不喘。
西邊的庭院與另外兩棟樓用了一道圍墻攔著,進出需要密碼,姚瑤沒想到這男人能進來這里。
她來上班的第一天,領班帶著她熟悉整個俱樂部的環境時,特地交代她,西邊的院子是絕対不能進的,不然這份工作保不了,惹到了里面的人更是在上京吃不了兜著走。
進了包廂,霍庭把姚瑤放在沙發,交代她趕緊去洗澡換衣服,然后頭也不回,揚長而去。
空蕩蕩的包廂只剩下她一個。
姚瑤怔愣地看著他的背影,高大英挺,強壯有力,寬厚的背脊看上去讓人很有安全感。
他似乎対她沒什么興趣,一路抱著她也是規規矩矩的,不像那些男人,見縫插針揩油。
她第一次在一個強壯的男人身上體會到安全感,而非恐懼。他就這樣突然出現,突然帶她走,又突然消失,像一場夢。
他是誰?
-
直到顧筠來了,姚瑤才弄明白一切是怎么回事。
原來是她在蘊空的同事擔心她出事,給顧筠打了求救電話,而這個看上去混不吝的寸頭男是顧筠新交的男朋友的好兄弟。
“霍少爺,那姚瑤我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把她安全送到宿舍。”
顧筠不放心,想多交代幾句,可趙璟笙根本沒給她機會,直接把人給抱上了車后座,砰地一下,車門關上。
姚瑤対著那扇如深淵一樣的車窗揮了揮手,笑容很甜,似乎在告訴車內的人,她不會有事,不用擔心。
黑色的賓利往更深的夜色里駛去,拖拽出兩道斑斑的星影,映進姚瑤的眼睛里,點亮了那雙灰敗的瞳。
霍庭正巧側頭看了眼姚瑤,撞見了這一抹難得的笑容,他叼煙點火的動作一頓。
她還會笑?那張冷冰冰的臉笑起來居然還挺嬌。
嫵媚,清冷,明明是一組矛盾的詞,卻在她身上達到了微妙的平衡,像落入凡塵的仙子,又隨時會羽化而去。
霍庭一時間看呆了,舉著打火機的手就這樣懸在空中,直到那側顏轉了過來,一雙漂亮的狐貍眼対上他。
姚瑤不知道這男人為什么用這么奇怪的眼神盯著她,心里一陣陣發毛,她小聲開口:“霍少爺?”
霍庭猛地驚醒,打火機沒拿穩,就這樣直直掉下去。
“”
霍庭看著地上的打火機,很是尷尬,他居然看個陌生女人看呆了?難道是他一直沒談女朋友,某方面憋久了,就成變態了?
“我幫您撿。”姚瑤迅速蹲下去。
細白纖弱的手指還沒來得及觸上打火機就被人揮開,粗糲又溫熱的觸感劃過手背,姚瑤顫了下,抬眼去看。
“不用,我自己來。”霍庭撿起打火機,往兜里一揣。
他不是什么需要人伺候,連彎腰撿東西都不肯的大少爺。他沒那么多講究。
姚瑤縮了縮指尖,知趣地收回手。
她知道像這種金尊玉貴的大少爺往往都有怪癖,譬如打火機這種私人物品,是不喜歡有人隨意亂碰的。
姚瑤拿不準他是不是嫌棄她,于是很體貼地站遠了幾步,和他保持距離。像她這種為了錢能出來陪人喝酒的女人,他心里有鄙夷也是正常。
“霍少爺,今天謝謝你。”姚瑤垂著眼簾,聲音很淡,“我可以自己回去,不用您麻煩送一趟。”
霍庭覷她一眼,沒說話。他也不明白自己哪來的火氣,就是対她退兩步的動作很惱火。
“若是您不嫌棄,您的外套我可以幫您洗干凈,還有我身上的這套衣服,我回去了就拿到干洗店,然后再還給您。”
“你站那么遠做什么?”霍庭冷不丁開口,啞重的聲音里透著些不爽。
“啊?”姚瑤不明白他的意思。
“爺會吃了你?”霍庭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軀像一堵墻遮住頂頭的光源,陰翳順勢覆蓋她整個人。
她太矮了,穿高跟鞋都夠不到他的胸口,又細,又瘦,像餓了好多天營養不良的落魄小狐貍。
他看得心里很不舒服。
“我不是這個意思”
姚瑤心里想著該怎么解釋,可她的嘴向來不巧,說不出什么好聽的話。
整個大學三年里,她因為不會說話,不善于交際,和班上的同學都玩不到一塊去,大家都覺得她是個冷冰冰的怪人,加上她在會所打工的照片流了出去,大家看她的眼神就更奇怪了,覺得她敗壞了京大的名譽,覺得她是自甘墮落,無可救藥。
可不是她不愛和人說話,實在是那些話題她插不上嘴。哪家日料店的壽司更好吃她不知道,哪家牌子的衣服又上了新款她不知道,去常青藤讀書該找哪位大佬寫推薦信她不知道,哪個國家的咖啡更好喝她也不知道。
在那巴掌大的四線小城市,她是非常優秀的女孩,成績好,長得漂亮,又勤奮努力,老師們都很喜歡她,可來了京大她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世界廣闊到她無法想象。
身邊有太多比她聰明勤奮的人,他們除了會讀書,還多才多藝,見識廣,談吐優雅,家里非富即貴,再不濟也是高知家庭,從爺爺輩起就是大學教授。
她差得太遠了,遠到根本無法趕超階級帶來的差距。
“那你是什么意思?”霍庭打斷她的話,一張俊臉湊過來,沖她挑了挑眉,這模樣挺混的,粗熱的呼吸灑落在她的面頰上。
姚瑤一個顫栗,背脊都繃直了,“我”
霍庭料到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笑了笑,直起身子,懶懶地伸了個懶腰,“爺餓了,你陪爺吃宵夜去。”
“吃宵夜?”姚瑤面露難色,若是陪他吃宵夜,那就要弄到十一二點才能回寢室。
現在是寒假期間,宿舍阿姨不會整夜都呆在值班室,宿舍門十一點自動落鎖,若是過了點,就進不去了。
“爺請你吃這么大的螃蟹,去不去?”他夸張地比劃了下,眼中很是興奮。
“哪有這么大的螃蟹。”姚瑤被他幼稚的模樣逗笑了。
“爺說有就有。”霍庭從兜里掏出車鑰匙,摁了下,兩道刺眼的燈光劈開夜色,那臺白色的大G像蘇醒的野獸,在黑夜里睜開了幽幽的眼睛。
霍庭打開車門,看見姚瑤還在原地待著,他吊兒郎當地笑,“快點啊妹妹,去晚了沒位置。”
-
大G在公路上馳騁,氣勢洶洶,不一會兒就橫在了一家飯館門口。霍庭下車,把鑰匙拋給服務生,讓人把車泊好,隨后繞到副駕駛,替姚瑤把車門打開。
“下來吧,大小姐。”霍庭靠著車門,面対她是一貫的懶散語調。
姚瑤第一次聽到人叫她大小姐,心臟跳空了半拍,不好意思地抿了唇,小聲說了句謝謝。
大G的懸掛高,霍庭這種大長腿一個胯步就邁了出來,可姚瑤個子矮,下來很費力,腳下還穿著極細的高跟鞋,一下沒踩穩,身體往邊上擺去。
她驚慌,伸手就去抓車門。
男人的動作比她更迅猛,強壯的手臂圈住她的腰身,輕而易舉地把她從車上提了下來。
姚瑤感覺自己像是在坐飛機,穩穩當當,安全著陸,可心跳卻洶涌無比,腰上更是因為被他灼熱的大掌貼著而發軟。
頭頂傳來男人帶笑的低嗓,不像是嘲諷,寵溺更多,“腿怎么這么短?”
“得。下次都不敢開這車了。”
女孩那向來沒什么表情的小臉,第一次因為羞澀而滿面通紅。
餐廳就是一家普通的大排檔,可里面卻別有洞天,一整排的玻璃水缸里養著各種各樣的海鮮,奇形怪狀,有些她都沒見過,叫不出名字。還有那比她頭都大的螃蟹,比霍庭比劃得更夸張。
霍庭見她緋紅的小臉上露出新奇的表情,心神一動,他低下身子,在她耳邊說,“喜歡吃什么就點,不用跟我客氣。”
姚瑤挪開視線,盡量不讓自己表現的像劉姥姥進大觀園,客氣又禮貌的說道:“你點吧,我什么都能吃。”
霍庭嘖了聲,灼熱的視線在她身上滾了一圈,“你什么都吃還這么瘦?”
姚瑤被他那浮浪的眼神弄得不自在,睫毛垂落。
她最近是瘦了不少,作息顛倒,吃得也不營養,不是拿方便面対付,就是吃學校商店里買的面包,偶爾才去食堂里吃一頓正經的飯。
“沒事,以后當爺的飯搭子,爺把你養胖十斤。”
霍庭忽然覺得,他開始期待每一天的早餐,午餐,晚餐了。
哦,還有宵夜。
-——
作者有話要說:
姚瑤:你怎么這么能吃
霍庭:嘿嘿,以后深夜還要加餐~~
第78章忠犬×小狐貍03
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姚瑤成了霍庭的飯搭子,跟著他胡吃海喝。
一開始她拒絕了很多次,但架不住他執拗,硬說她欠的人情得還,每次都開著招搖的車停在她宿舍樓下的停車坪里,也不催她也不走。
她下樓也不是,不下樓也不是。
漸漸地,她也就不拒絕了,反正也犟不過他,又怕他,只能由著他。從昂貴的米其林餐廳再到本地特色飯店,上京頂出名的那幾家館子她一下子全都打卡了。
姚瑤第一次知道原來吃飯也有這么多花樣和講究,吃飯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四方食事,不過一碗人間煙火。
不過十天,姚瑤上秤,發現自己胖了五斤多。她看著秤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愁,反正之前買的xs號牛仔褲是穿不進去了。
蘊空俱樂部那邊她有一周多沒去上班,樂姐也罕見地沒有催她。姚瑤隱約猜到了這其中或許有霍庭的因素在。她不知道霍庭到底是什么人,和蘊空club有什么關系,也不敢多問,但她看得出俱樂部的經理很畏懼他。
蘊空是上京有名的高級俱樂部,背后的老板非富即貴,手眼通天,不然也不能盤下這么大一個場子,來來往往迎送達官顯貴無數,被戲稱為上流社會的游樂園。
她當初進來工作是機緣巧合,經理見她長得漂亮又是高學歷,特意給她加了百分之五的提成,條件是要簽合同。合同上規定她必須在蘊空做滿半年才能辭職,不然就得賠付違約金。
她不想在這工作,但沒辦法,這兒給的實在是太多了。她給學生補習二十個課時也比不過一晚上賣酒的提成。
離除夕還有三天,春節期間正是各大娛樂場所的黃金時段,她只要努努力,開春之前賺到七萬不是問題。
姚瑤翻出樂姐的微信,發過去一條消息:【樂姐,我今晚能來上班。】
-
環時集團總部,霍庭和一群叔伯輩分的股東從會議室出來。
環時重工是典型的家族企業,當年霍庭的爺爺和幾個親兄弟出來下海闖蕩,幾十年艱難創業才打下了如今的基業,如今在集團總部擔任高層的全是霍家親戚。
“阿庭,你二叔四叔他們都在云樓等著了,還有你幾個表哥也來,點的全是你愛吃的海鮮,你真不去?”一個中年男人抽著煙,聲音粗獷。
霍庭興致缺缺,他著急趕時間去接姚瑤,哪里有心思去和這么一群老東西吃飯。
“不吃了,晚上約了人吃飯。”一出會議室,霍庭就迫不及待把領帶扯了下來。
今天集團開股東大會,場合正式,由不得他穿著隨意,整整一下午套在西裝里,他覺得自己快憋死了。
“嘖,約了哪個漂亮小姑娘啊?跟叔說說。”男人來了興趣,一臉八卦。
霍庭也不否認,痞里痞氣地笑了聲,“上京最漂亮的小姑娘。您信不?”
男人哈哈大笑,“你個混小子。”
“行,我去幫你在二叔四叔前糊弄過去,不過晚上蘊空的局你別缺了。你小叔今晚做東,請了林氏的董事長。你上次砸了你小叔的場,半點面子都不給,他心里窩著火呢,跟我說幾次了,非要把你打一頓才好。”男人拍了拍霍庭的肩膀。
霍庭眉眼中透著不屑,嗤了聲,“就他?老子一個撂他四個。”
“你個混小子,趕緊滾蛋。”
霍庭麻利地滾了,上車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西裝和皮鞋給甩掉,套了一件設計師定制款式的飛行夾克,又把新買的運動鞋換上,檢查自己下巴上沒有冒出來的胡茬,他這才滿意,猛踩油門,跑車倏地從停車位滑出去,往天箐公寓飛馳。
車還沒有開進公寓大門,霍庭就看見一個打扮成棉花包的女孩站在馬路邊上,若不是他留神反光鏡,就要錯過了。
今天下了雪,女孩一身白色幾乎和雪天融為一體,不仔細,根本分辨不出來是她。
“這么冷的天怎么站路邊上?”霍庭把空調溫度開到最高,自己熱得額頭發汗也管不著。
姚瑤凍得鼻頭通紅,一雙含情帶媚的眼睛因為進了雪花而濕漉漉的,開口的聲音清脆動人,與浪漫的雪天無比契合。
“里頭的路全是雪,不好走。”
霍庭琢磨了兩下,眼睛一亮,“你是擔心我才走出來站路邊上?”
姚瑤不明白他怎么就聯想到了這層意思,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我”
霍庭眼尾彎起來,笑容越盛,“我什么我,擔心就直說,爺又不會嘲笑你。”
“”
姚瑤垂下纖長的睫毛。
知道她臉皮薄,霍庭也不得寸進尺,但接下來的路程里,他都心情愉悅,跟著音樂一起哼歌。
本以為他是那種五音不全的男人,可聽了幾句,姚瑤覺得不止不難聽,配上他那把粗沉的磁嗓,還挺迷人的。
“你學過唱歌?”姚瑤好奇。
霍庭得意地抬起眉梢,“還行吧,小時候跟我媽學過。”
“阿姨是學聲樂的?”姚瑤問完就后悔了,她不該對他好奇的,不該知道與自己無關的事,不該過多的參與或者被他參與人生。
他的人生,不是她能夠觸碰的。
等這位大少爺膩了和她吃飯,她就當還完了他救她的恩情,不聲不響地消失在他的世界,不給他添任何麻煩。
霍庭哪里知道小姑娘心里的七彎八拐,只是喜上眉梢,只是對她愿意跟他主動說話而欣喜若狂。
“我媽以前是個小歌星,不怎么火,出過一兩張唱片,后來嫁給我家老頭子,再沒出來唱過歌,平時在家里唱幾句。”
姚瑤聽他說話覺得很好玩,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你遺傳了你媽媽的音樂天賦。”
霍庭挑挑眉,壞笑,“還遺傳了我媽的顏值,不信你瞧瞧?”
他說完,火速將車停進了車位,掛檔熄火,頃身朝副駕駛靠過去,一張俊臉無限放大,高挺的鼻梁幾乎碰上了女孩粉色的鼻尖。
霎時,呼吸糾纏在一起,一個急促、灼熱,一個羞怯、微涼。
霍庭嗅到她皮膚上帶著沐浴露的味道,很潔凈,很甜,并不是所謂的高級香氛,但就是好聞。
一時間心神全部被蠱惑住。
“你好香”
他心尖癢癢的,根本控制不住,偷偷又靠近了些,在她脖子上嗅了一口。
鼻尖碰上了她的頸窩。
姚瑤頓時背脊緊繃,心跳如擂鼓。
砰。砰。砰。
她揪緊自己身上的毛呢裙邊,感受到粗糙的質感摩擦著掌心,她不敢動,心里有很復雜的情緒雜糅在一起。
不是沒想過他對她是不是有別的心思,她不是傻子,她是成年人,不可能不懂成年世界的規則。
這世界上不會有任何一個男人會不帶目的地在一個女生身上花費時間和金錢。
那他要的是什么?
和她上床?還是?
“霍少爺你別這樣”女孩嗓子里發出細弱的聲音,在心底對異性的恐懼和排斥升騰了起來。
但她還是忍住沒有推開他,還是有一點點莫名其妙的舍不得,所以她硬生生忍住。
霍庭感受到她聲音里的哭腔,猛地退回去,“你別哭啊,我我不是要吃你豆腐”
霍庭心里閃過慌亂,老實巴交地承認錯誤:“對不起。我錯了。”
一個體格健碩,孔武有力的男人在她面前羞愧地低著頭,說著他錯了,姚瑤一時間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你太香了,老子一下沒忍住。”他抓了兩把寸頭,又悶悶補了句。
“你放心,我絕對不是猥瑣男!”
姚瑤噗嗤一下笑出來,露出一排瑩白的糯米牙。她甚少笑,更何況是這種露齒的笑容。
“沒有怪你。”她輕輕說。
-
吃完東西后,姚瑤說不用送,她和顧筠約好了今晚看電影,就在附近的商場,走幾步就到了。霍庭不肯,非要把她送到商場,看著她進了電梯間才離開。
姚瑤沖那臺跑車揮揮手,直到連車尾燈也看不見,她這才進了電梯,摁下一樓,又從一樓商場大門出去,在路邊攔了一臺計程車。
“師傅,去西山,蘊空俱樂部。”她呼出一口氣來。
樂姐回休息室,看見化妝臺前姚瑤正在補妝,她吃驚地張大嘴,她是真沒想到姚瑤來上班了,她還以為這小姑娘在開玩笑。
“你又回來做什么?”樂姐狐疑,上下打量了一圈姚瑤。
臉盤瑩潤了,皮膚也更白了,整個人出落地愈發精致漂亮,一雙工筆點就的丹鳳眼顧盼神飛,雙眼皮不深,淺淺一道褶子,清淡悠遠,勾人而不自知。
姚瑤如實回答:“回來上班。”
“上班?”樂姐眉梢一吊,“我的小祖宗,你都傍上霍少爺了,你還來上班?你缺錢怎么不跟他說,他指頭縫里漏出一點都比你上一年班強啊。”
“傍上?”姚瑤輕輕重復了這不算文雅的詞,心里已經大致明白了大家私下里是怎么傳的。
“我和他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她語氣淡極,如同一杯寡淡的白水。
“他犯不上和我這種女人糾纏不清,他那次救我只是一個誤會。”姚瑤撇清和霍庭的關系。
她不想別人覺得他是那種包養女人的花花公子。
樂姐在心里嗤了聲,這種冠冕堂皇的話,誰信?
“那你打算做多久?總經理都跟我說了,你那合同直接作廢,你不用待滿半年,隨時能走人。”
“我做到春節結束就辭職。加上給學生補課的錢,十萬也就攢夠了。”姚瑤在心底嘆了口氣。
樂姐聳聳肩,見她堅持也不好說什么,也許真如她所說的那樣,她和霍少爺沒關系?
不然,這種金尊玉貴的大少爺怎么可能讓自己女人出來在夜場陪客人喝酒?
俱樂部二樓的vip包廂里,一派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奢靡景象。霍遠華今晚在這兒招待林氏的董事長和幾個高層。
霍東遠是蘊空的幕后大老板,經理接到通知早早就準備上了。林氏的董事長好色成性,平日就兩個愛好,酒和美女。
“成樂,讓你手下最漂亮的幾個女孩都趕緊過來,今晚的客人大方,小費比平日里都多,讓女孩們嘴巴甜點,會來事點,別給咱們俱樂部丟人。”
樂姐得了命令,立刻精神抖擻地安排下去。
“姚瑤,這個局你去不去?經理說客人大方,小費多。就是得陪著喝,你肯不肯?”
樂姐雖然平日里講話尖酸了些,但一旦有這種好的局還是會優先安排姚瑤,也不為別的,就那一點上不得臺面的同情心。
像姚瑤這種名牌大學的大學生,為生活所迫跑來這兒打工,也是夠慘的了。
她一邊在心里鄙夷姚瑤的清高,一邊又同情她的遭遇。
姚瑤一聽小費多,自然拒絕不了,連忙答應,“我肯,謝謝樂姐。”
“那你這次可別跟我弄砸了,不然我都要被你連累。”樂姐不樂意地抱怨了兩句。
霍庭一路開來了蘊空,把車停在他的專屬車位,在侍應生的帶領下朝包廂走去。
走廊里點著昏暗的燈,刻意營造出迷離曖昧的氛圍,身邊時不時有衣著性感,妝容濃艷的女生經過。
無疑都是年輕的,漂亮的面孔。
霍庭從小到大泡在這些場合里,已經見怪不怪了。還記得很小的時候,家里的生意以經營娛樂場所為主,各種會所,ktv,酒吧遍布上京,他放學后來店里找父親,父親就讓服務生開一個包廂給他寫作業,隔壁的包廂則聲色犬馬,紙醉金迷。
進了包廂后,煙熏繚繞,霍庭自個是抽煙的人也受不住這么沖的煙味兒。
“小叔。”霍庭頷首,就當打招呼。
霍遠華把霍庭拉過來,給林氏董事長做介紹,“老林,給你介紹,這就是咱們霍家真正的寶貝。”
霍庭皺眉,無語地看了眼小叔。
林董事長哈哈一笑,“這就是你看不起人了啊,這霍老爺子指定的繼承人,整個上京誰不認識?”
一番寒暄之后,霍庭無聊地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翻出和姚瑤的聊天記錄,一邊看一邊笑,然后又點進姚瑤的朋友圈,從頭到尾每一條都點贊,留下他欣賞過后的印記。
這種局喊他來就是喝酒的,霍華遠最近養生,煙酒不沾,于是把他喊來頂酒,就是暗戳戳報復他上次砸場子那事兒。
老狐貍,還挺睚眥必報。
一邊,霍華遠和林氏董事長在交談,幾分鐘后,包廂門被打開了,一群漂亮的女孩魚貫而入。
“得!重頭戲來了,老林啊,這都是我們這兒的寶貝,一個個都是解語花,你看有沒有喜歡的。”
林氏董事長眼睛一亮,往女孩堆里看去。
包廂里很暗,各種燈光炫目,音樂很鼓噪。
姚瑤低著頭,盡量讓自己存在感降低再降低,只要混過去,今晚就能拿到基本的小費。
可她身上那條短裙只能蓋住大腿根,纖細筆直的兩條腿暴露在空氣里,無比招眼,即使是不看臉,她那一身水靈靈的好皮膚也把旁邊幾個女生比了下去。
“右邊數第二個,穿橙色裙子的,抬起頭看看。”
被點到名的姚瑤身型一僵,無奈,抬起頭。
包廂里很暗,可她還是一眼就看見了那個搶眼的男人,軍綠色的飛行夾克,機車靴,兩腿漫不經心地擱在桌子上,挺懶散。
霍庭怎么在這?
她心里咯噔一下,一時間亂了分寸,只能猛地低下頭。
“你這兒的姑娘還挺害羞?”林董事長笑著看了眼霍華遠。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姚瑤還是低頭,雙手緊緊絞在一起。
沙發上,霍庭察覺到包廂里多了動靜,收了手機,漫不經心地掀起眼皮朝前看去。
下一秒,他散漫的表情驀然一震。
“?”
“草!”
他猛地從沙發上跳起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步流星走到那穿橙色短裙女孩的面前,抬手扣住那低著的下巴尖。
猝不及防,姚瑤被迫對上一雙鷹隼一樣的眸子。
“你!”
霍庭沒想到還真是姚瑤,一時間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姚瑤一雙美眸戚戚地看著他,緊咬下唇,羞恥讓她幾乎要掉淚。
“姚瑤!你他媽要氣死老子!?”
-——
作者有話要說:
霍霍:約會之前要打扮帥帥的,給老婆點贊!請老婆吃飯!
瑤瑤:……
第79章忠犬×小狐貍04
包廂里男人多,無數輕佻的目光往女人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掃去,那是看待玩物的目光,沒有一絲一毫的尊重。
霍庭氣得頭頂冒煙。
這他媽穿的什么衣服?屁股都遮不住!媚俗低級!穿在她身上就是對她的褻瀆!
“媽的!氣死了!”
他低低咒罵一句,一秒也沒有猶豫,脫下衣服往她身裹去,他的塊頭大,衣服也大,把她那兩條細白的腿遮得嚴嚴實實。
然后抓住她的手腕,狂風一樣席卷而去。
事情發展的太突然,以至于包廂里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就這樣怔愣地看著這位千寵萬寵的霍家大少爺把一個打工妹給帶走了
姚瑤的手腕被他的蠻力壓制住,動彈不得,男人腿長,邁一步頂她兩三步,她幾乎是一路踉蹌地跟著,腳下的細高跟鞋差點掛不住,甩了出去。
面前男人的背影頎長高大,像一堵堅不可摧的城墻,他身體溫度高,怕熱,寒冬臘月的天氣也穿得少,脫了外套就只剩下一件短袖T恤,爆發力十足的肌肉線條暴露無遺。
長而深的走廊像沒有盡頭的黑洞,越往里,燈光越晦暗,人一頭扎進去,被黑暗吞噬。
忽然,面前的男人剎住腳步,姚瑤一個不穩,鼻子撞上了他堅實如鐵的后背,疼得眼淚花都冒出來了。
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停下來,她局促地站在原地,因為害怕而不敢吭聲,只能捂著鼻子,一張冰冷的小臉微微扭曲。
“撞到你了?”霍庭緊張地看著她。
他剛剛太生氣了,所以才會粗暴地抓著她往外走,可走到一半才想起來,她腿短,還穿著高跟鞋,肯定走不快,所以就緊急剎車,沒想到這一停又讓她撞到了鼻子。
內疚和抱歉從心底蔓延,幾乎沖淡了那股無名火。
姚瑤退后兩步,把手背到身后,木訥地搖搖頭,淡淡道:“不疼。”
見她這樣,霍庭心里又是憋屈又是愧疚,“你疼就要告訴我,跟我說,你不能什么事都憋著。你眼淚都出來了,怎么不疼?”
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清楚,用他媽的話來說,就是拿東西砸他,也要先心疼心疼東西會不會壞。
霍庭嘆了口氣,心里泛起疼惜,柔軟得一塌糊涂,他不動聲色地靠過去,剛想牽她的手,好好兒跟她掰扯掰扯今晚的事,沒想到女孩又往后退了兩步,聲音輕細,寡淡。
“我還要回去上班,霍少爺您若是沒事的話--”
“上個屁!”
霍庭本來降下去的火氣又升騰起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她還要回去上班?
“你他媽就穿成這樣給別的男人看?屁股都露在外面了!你知不知道那包廂里是什么人啊?都是一群猥瑣的老色坯!你想被他們揩油被他們摸?”
姚瑤臉色蒼白,身體里空空蕩蕩,幾乎站不住。
羞恥。
穿成這樣站在別人面前她覺得無所謂,但站在他面前,鋪天蓋地的羞恥籠罩著她。
不是不知道兩人的差距像不可逾越的山海,但這是第一次,她清晰地,深刻地認識到他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
“不關你的事。”姚瑤別過臉,背在身后的手死死絞在一起。
霍庭被她冷淡的語氣弄得怔了下。
“怎么就不關老子的事?”霍庭咬牙切齒,臉頰抽動兩下。
晦暗的燈光籠著姚瑤瓷白如玉的小臉,淡淡的胭脂暈在兩頰,人如飄渺煙雨里的一抹薄霧,淡到隨時會被風吹散。
“我要賺錢,霍少爺。”姚瑤低下頭,到了這個地步也沒什么羞恥的了,她早就被生活逼得沒有了廉恥。
姚瑤抬起眼,嘴角掛著得體又疏離的淡笑,就這樣看著面前氣呼呼的男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您是很好很善良的人,但善良有時候也要用在對的人身上,您何必臟了自己的名聲呢。”
他和她這樣的女人糾纏在一起,除了讓他淪為笑柄以外,沒有任何好處。
他這樣的男人,值得更好的。
霍庭被她一番話堵的心里發酸,他深吸一口氣,“好。你要賺錢,我不攔你,可你為什么非要在這?你京大學歷,你干什么不好,你知不知道你在這就是”
陪酒兩個字他說不出口。
“這兒給的多。”姚瑤聳聳肩,很無所謂地表情,“我在這里一晚上就能賺一兩千,若是碰到大方的客人,還能拿更多小費,這兒工作又輕松,不需要朝九晚五,只要嘴巴甜點,會喝酒就行,這么好賺的錢,我為什么不能在這?”
霍庭被她氣到說不出話來,猛吸了一口冷氣,大腦被熱血沖昏了頭,他上前抱住她,兇惡的聲音落在她耳邊,“好,你要錢。”
“爺給你一百萬,你今晚陪我,夠不夠?”
姚瑤渾身一震,不敢相信他在說什么,就這樣被他抱著,呆呆地看著墻壁上斑駁的光影,烙鐵一樣的手臂圈住她,這么燙的溫度,即使是一塊冰也要被捂化。
霍庭粗沉的聲音里夾雜著兇悍的氣息,凌厲的氣場壓制著她,幾乎把她融成一攤水,說的話也越來越混賬,“你說啊,夠不夠?不夠爺就再加,三百萬,五百萬,一千”
直到微弱的哭聲從懷里傳來,他好似被掐住了喉嚨,一番混賬話戛然而止。
“你別哭啊”
看見她的眼淚如斷線的珍珠,霍庭慌了陣腳,有手足無措之感,想替她擦眼淚又怕粗糲的手指會掛壞她細嫩的皮膚。
面前的女孩就連哭也沒什么聲音,細細弱弱的嗚咽被她壓在喉嚨里。
霍庭急得不行,“我剛剛說的話都是氣話,你別生氣好不好?我不是要拿錢羞辱你,我就是見別的男人看你,我太生氣了,一時間沖昏頭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兇你的。”
姚瑤也不知道為什么,被他抱在懷里就有一種想哭的感覺,是二十年來從未感受過的溫暖、踏實和安全。
即使這是虛假的,是短暫的,也好想擁有,想沉溺進去,想貪戀地抓住。
“不是因為你。”姚瑤抹掉淚水,胭脂暈開來,劣質的睫毛膏也化了,各種顏色堆積在臉上,襯出她所有的狼狽。
“是我自己不好。”
“扯蛋!”霍庭聽不得她說這些自怨自艾的話,長的這么漂亮,還這么有才華,這都不好,還什么好?
“你都不好,這世界上就沒好的了。那老子不得單身一輩子。”
姚瑤遲鈍了幾秒才聽出來他話里的意思,驀然抬眼,撞進他灼亮又深邃的眼眸里。
-
經過了上次的風波,俱樂部的工作是徹底拜拜了,姚瑤不僅沒有被扣違約金,還領到了一筆補償金,總經理恨不得給她作揖,求她再也別來了。
上頭放話出來,整個上京所有的娛樂場所,誰敢用姚瑤,誰就關門大吉,回家睡覺去。
當然,這事姚瑤不知道,她下定了決心不再去碰這條路子。
最近這兩天,家教群里只要有活,她就接,上午下午甚至是晚上都被家教排滿了,根本沒有空閑的時間。
這兩天,霍庭也像是消失了,只在微信里發來一條消息。
【等我。】
姚瑤沒有回。
又過了一天,姚瑤接到了自己導師的電話,導師問她過年期間有沒有時間給他一個朋友的孩子補課,因為過年期間也得工作,所以薪水非常可觀,平均算下來,一天達到了兩千塊的日工資,二十天下來就是四萬,還有額外的五千塊的伙食費和兩千塊錢交通費補助,對方還說只要孩子的成績有進步,就有額外兩萬元的獎勵,以后還能長期合作。
姚瑤簡直不敢相信有這種好事落在自己頭上,若不是打電話來的是她的導師,她都覺得對方是詐騙。
電話里,導師笑了笑,讓她先別這么著急答應,先把條件聽完再考慮,“我那朋友的孩子有些不好帶,你知道的,男孩子都皮的很。而且過年期間,我朋友得去國外照顧他女兒生孩子,所以他的要求是,這二十天里,你需要住在他的家里,幫忙照顧一下那孩子的生活。”
“當然啊,家里有保姆做飯打掃衛生,這些活肯定不用你做。你就需要管理他每日的學習生活,有時候帶他出去逛逛,放松放松就好。”
姚瑤愣了一下,沒有想到還需要住在對方家里,但轉念一想,反正她過年也不回家,也是住在宿舍,住哪不是住?
“那方便問一下,對方孩子是多大嗎?我好提前買一些教輔資料。”
電話對面明顯遲疑一瞬,很快又掩過去,“嗯,十來歲吧。具體我也不清楚。那孩子主要是英語不好,你就給他重點補一下英語。”
姚瑤沒有多想,一口應下了這個差事。
上午,姚瑤跑去書店買了一堆的教輔資料,英語居多,中午簡單在學校后街吃了個午飯,收拾了兩三天的行李,隨后搭地鐵去往學生家里。
導師發給她的位置是上京的某高檔小區,房價可以擠進上京小區排行榜前十。
姚瑤看到這個地址后,心里最后一點顧慮也打消了,住在這種高檔小區的家庭肯定不至于來詐騙她吧?
對方的家長貼心地為她發來了小區內部地圖,還用圈圈和箭頭標注了該怎么走,姚瑤看著這張可愛的地圖,有些想笑。
按照地圖的標識,姚瑤很快就找到了對應的樓棟,電梯需要密碼才能開啟,安保工作非常到位,摁下頂樓后,姚瑤給對方家長發過去一條短信。
【您好,我現在已經到電梯里了。】
不出幾秒鐘,對方回復:【大門密碼5211,姚老師直接進去就好。孩子就拜托您了。】
姚瑤回復:【您放心,我一定幫您照顧好孩子這段時間的生活和學習。】
電梯門開后,姚瑤才發現整個頂樓就一戶人家,干凈簡約的環境讓人很舒心。
進門之前,姚瑤在過道的鞋柜里拿出一雙干凈的脫鞋換上,隨后才摁了密碼,奢華的防盜銅門咔噠一下,彈跳開一道窄窄的縫隙。
開門后,映入眼簾的是她從未見過的世界,她沒有想到一個家里能裝潢得這么有趣。
魚缸做成的墻非常震撼,無數色澤斑斕的熱帶魚在里面歡快地游弋,細膩的白沙鋪底,綠油油地水草,還有各種各樣漂亮的裝飾浮在水面。
客廳里擺放了很多綠植,鮮切花插在精致的花瓶里,點綴在家里的每一處,看得人心情格外舒暢,還有各種一比一的賽車模型到處可見。
姚瑤秉著謹慎小心的態度,不敢亂碰東西,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發現沒人,這才小聲喊了句:“你好,有人嗎?”
“你好,我是來補習的老師,有人嗎?”
“誒!來了來了!”
廚房里正在做飯的李媽聽到動靜后小碎步跑了出來,手在圍裙兜上擦了兩把,看見玄關出站著一個標標致致的女孩。
“你是姚老師?來給少爺補英語的?”
姚瑤點點頭,“嗯,我是。”
李媽咧出一個笑容,態度熱情如火,“好好!少爺正在書房里預習功課呢!您快去吧!等會晚上想吃什么?”
“螃蟹吃不吃?龍蝦呢?澳洲空運來的,很新鮮的啊!再蒸一條石斑魚好了,少爺愛吃這個。要不我再給您做幾個南方口味的炒菜?”
“水果您愛吃什么?我上午去超市買了一大堆,要不都給您洗點。還有冰激凌,少爺昨天買了十幾盒,您拿幾個去,邊講課邊吃。”
姚瑤:“”
她是來補習還是來蹭吃蹭喝的?
姚瑤哭笑不得,抱著一捧教輔資料來了書房,禮貌地敲了兩下門,“小少爺,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
粗沉的聲音從里面傳來,語氣有些迫不及待,但又有些刻意壓著的感覺。
姚瑤一愣。
這聲音怎么聽上去不像是小孩子?反而像十七八歲,甚至是二十歲的大男孩?
她買的都是初中的資料,也不知道買錯沒有。
算了,進去再說吧。
姚瑤推開門,目光猝不及防地撞上正前方的男人。
“??”
男人抻著兩條大長腿,懶懶散散地坐在書桌上,手里玩著一只賽車模型,見到她的那一瞬間,凌厲硬朗的俊臉上揚起燦爛的笑容,一對淺淺的酒窩若隱若現。
霍庭痞里痞氣地沖她吹了聲口哨,“Goodafternoon,MissYao!”
姚瑤:“”
-——
作者有話要說:
姚瑤:謝謝你!
霍霍:密碼5211!我愛姚瑤!!!
第80章忠犬×小狐貍05
午后的陽光分外燦爛,落在書房里,像一朵朵盛開的金色向日葵,男人逆著光,五官凌厲俊朗,英氣逼人,身上罩著一件奶白色的毛衣外套,讓他看上去多了幾分溫柔。
霍庭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一支郁金香,遞過去,笑得像個奸計得逞的孩子:“Suprise!”
姚瑤:“”
她有預感,這人把他肚子里所有的英語單詞都獻寶出來了。
“接啊,姚老師。”霍庭把花往前又遞進一寸,很執著。
姚瑤在他的催促下,無奈地接下了這朵粉色郁金香,可沒人知道她心里有多么歡喜。
這朵郁金香的顏色很獨特,花瓣是白中透粉,卷邊處則是深紅,而內側則接近于紫粉。
她低頭嗅了嗅花香,幽淡怡人。
“喜不喜歡?我自己種的。”霍庭頃身靠過去,認真的表情仿佛在等她獎賞一顆糖。
“你自己種的?”姚瑤吃驚。
霍庭指著書桌上那盆一看就是精心打理過的繡球花,“這也是爺種的。家里的花都是爺的手藝。”
他語氣很得意。
“怎么樣,你喜不喜歡?”霍庭湊近她,溫熱的呼吸灑落在她的面頰。
姚瑤只覺得臉頰上襲來一陣酥麻,被他身上的荷爾蒙氣息攪得心跳加速,她捏緊了手中的花,趁著他不注意趕緊從側面逃走,直到呼吸進新鮮氧氣,她這才感覺活了過來。
“你喜歡種花?”她找話題緩解自己的尷尬。
霍庭看著她緊張的模樣,偷偷笑了下,在桌上的果盤里撿了一顆薄荷糖,剝了糖紙塞進嘴里,“還行吧,一般般。”
他又選了一顆粉色的,櫻花口味的糖果遞給姚瑤。
姚瑤趕緊接過,怕了他了。
“那你為什么要種這么多花?我看你家里到處都是。”
客廳里已經是一片生機盎然的小森林了,她走過客廳的時候瞟了一眼落地窗外的大露臺,那外頭更是繁花似錦,仿佛在這高空中劈出了一座春日花園,讓凜冽的寒冬也有了顏色。
“因為”霍庭拖長了尾音,灼亮的黑眸掃過她,不肯錯漏分毫。
姚瑤認真等著他的下文。
“我覺得我未來老婆肯定喜歡,所以就弄個花園送給她,你覺得呢?”霍庭說完,牙齒咔噠一下,嚼碎了嘴里的薄荷糖。
清脆地一聲,像某種宣告。
“?”
姚瑤心臟一緊。
“你覺得她會不會喜歡?”霍庭舔了舔唇角,嘴里細碎的糖渣子早就化成了甜蜜,咽進肚子里,他換了種意味深長的目光打量她。
他的話曖昧到極點,就差點破她一直回避的問題,姚瑤本就不堪重負的心跳更是砰砰亂動,像從池塘里跳出來的魚。
不能自作多情,不能陷進去,不能不清不白地和他糾纏,更不能明知道一切都不可能,還要傻傻地貪戀。
“我不知道。”
她語調平緩,低下頭,目光落在手里那朵嬌艷的郁金香上。
“你怎么不知道?”霍庭一步步逼近,健壯的身體擋住她身前光,壓出一片陰翳將她從頭到腳籠罩住。
“我怎么知道啊”姚瑤哼出一聲委屈至極的話來,被他逼得沒辦法了,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霍庭眉心動了動,“你不就是我未來的--”
老婆。
“少爺!姚老師!我給你們送水果和零食進來哈!”
幾乎是與此同時,門外響起了李媽的聲音,姚瑤如釋重負,連忙應了句請進。
一句最最重要的話被打斷,霍庭心里憋得難受死了,他怨氣沖天地瞪了眼攪局的李媽,接過李媽手里的托盤,“李媽,您去忙,我要認真學習了,不要打擾我和姚老師。”
李媽很是委屈,平日里送吃的進來,少爺不都挺開心的?
氣氛一下子被拉回了現實,不再是輕飄飄的,曖昧到漂浮在云端里。
托盤里東西很多,有各種小女生喜歡的甜點,水果,鹽津梅子之類的零嘴,還有一些鹵味涼菜,什么涼拌海蜇皮,海帶結,土豆,萵筍,鹵雞爪鴨爪,鴨翅,鵪鶉蛋,香辣蟹鉗,檸檬大蝦等等。
總之,豐富的小吃把整張大班桌都擺滿了,姚瑤帶來的那三本輔導書被擠到了角落,可憐兮兮。
霍庭戴上一次性手套,抓了個鵪鶉蛋扔進嘴里,解決掉兩個紙杯蛋糕,又吃了一把葡萄,郁悶的心情這才平復一點點。
姚瑤震驚地看著霍庭,“你到底是學英語還是春游?”
霍庭笑著抓了一塊軟糯糯的土豆遞到姚瑤嘴邊,“李媽做得鹵味特別好吃,我每次能吃一大鍋。你快嘗嘗。”
姚瑤:“”
她大概明白了,學習是不可能好好學習了,來陪他吃東西才是主要任務。
趁著霍庭吃東西,姚瑤打算把事情問清楚,若是學習,她很樂意,若就是陪他吃吃喝喝,那就算了,她不能白拿那么多錢。
“你別走啊,我是真的要學英語!”霍庭見她冷著臉,吃也沒心情了,老實地坐在椅子上,本來懶散地擱在腳凳上的腿也放了下來。
她問一句,他答一句。
“那你怎么認識我導師?”姚瑤發現只要她兇一點,這男人就會很聽話,所以她的語氣很嚴肅。
“二哥認識。二哥是京大畢業的。”
姚瑤咬了咬唇,“所以你就聯合你二哥,做局騙我來。”
霍庭皺眉,撩起眼皮,用很認真的神色看著她,半分虛假也不摻,“這怎么是騙呢?爺這是光明磊落請你來啊。”
姚瑤癟嘴,還是說出了心底的疑惑,聲音澀澀的,“請我來陪你吃東西嗎,還跟我給補課費若是你想用這種方式讓我賺錢,我是不會拿的。”
她也是有骨氣的女孩,即使在他面前早就沒了骨氣。
“我是真的要學英語。”霍庭知道她心里介意什么,把來龍去脈全部解釋了一遍。
“所以是你跟著你爸去英國出差,你連洗手間在哪都不會問?你爸氣得讓你回國就學英語?”姚瑤盡量讓自己不笑出聲來,但這個理由也太好笑了點。
霍庭抓了把寸頭,不想在姚瑤面前出丑,他極力解釋:“不是連廁所在哪都不會問,是我問了,但--”
“但人家說的你聽不懂。”姚瑤點點頭,表示她理解。
“”
霍庭感覺自己這輩子的臉都丟光了。
“還不是我小時候不愛讀書。”
他把這個話題帶過去,視線有意無意就掠過姚瑤那張清冷嫵媚的美人臉,痞里痞氣地說:“不過你當我老師的話,我肯定愿意學。”
姚瑤覺得他又開始不正經了,沉默片刻后,她小聲問:“為什么我當你老師,你就肯學?”
霍庭低低笑了聲,似乎就等她這句話,而她就是傻乎乎的小獸,一頭撞進了他的陷阱。
男人不動聲色地靠近她,鼻尖貪婪地汲取她身上幽幽的香氣,姚瑤感受到一股溫暖又強烈的氣場在無聲地靠近,手指緊張地蜷縮起來,用力扣著身上的羽絨服外套,又怕刮出沙沙的聲音,只好作罷。
“因為你說什么,我都聽你的。”
真誠而鄭重的語氣比任何花言巧語都來的殺傷力十足,但他唇邊那抹笑容明明混壞十足。
姚瑤的臉驀地一下紅了大半,她不知道自己心臟狂跳是因為什么。
大概是因為他。
-
收了錢就得辦事,答應好的條件一個都不能落下,比如住在這。李媽給她收拾出一間客房,就挨著霍庭的臥室,進出都有可能撞上。
姚瑤強烈懷疑這是霍庭故意的,她參觀了一圈家里,總共有四間客房,就獨獨一間挨著主臥。
但她又不好意思說要更換,怪麻煩的,顯得她特別事兒,只能既來之則安之。
若說這份工作有什么不滿意,那就是太舒服了,舒服到姚瑤覺得自己不是來工作的,是來享受生活的。
工作環境舒適愜意,像住在氧氣充足的小森林里,每天還能逗魚玩。
一日三餐都有人安排妥帖,李媽是個熱心腸的中年女人,從霍庭十歲的時候就一直照顧他,加上她自個也是生了一個兒子,所以見了漂亮小姑娘就特別喜歡,每天變著花樣給姚瑤加餐。
最頭疼的莫過于某位大齡小學生。
不得不說,霍庭的英語的確讓人頭疼,他肯說,發音也挺標準,但就是語法混亂,詞匯量也不夠,姚瑤不得不從頭開始跟他講。
初中語法書倒是剛剛好,不算浪費。
“嗯問路有幾種表達方法,我把最常用的幾種都列了出來,你一定要多讀幾遍,背誦一到兩句,以后你出國也能用上。”
干凈的筆記本上,印著女孩手寫上去的英語句型,秀氣的字體,每一個字母都流暢優美,她很認真地用了三種顏色的筆,把主謂賓圈出來,還在邊上舉了兩個例句。
“你現在跟我讀一遍,Excuseme,wouldyouliketotell”
姚瑤的英語發音非常清晰標準,一聽就知道是苦讀過的結果,配上她那把輕靈飄逸的軟嗓,就像一只夜鶯在唱歌。
霍庭跟著她讀了一遍,然后偷偷抓了一根薯條扔進嘴里。
“你再讀一遍,然后你來問路,隨便你問什么,就用這幾個句式。”姚瑤把霍庭剛剛讀的不連貫的地方標注下來,然后抬眼去看他。
男人根本沒有聽她說話,而是在瘋狂偷吃薯條。
“霍庭!”
“誒!姚老師!”霍庭連嚼都沒有,直接把嘴里的東西咽下去。
姚瑤沉著臉,一副嚴師板眼,“有誰一邊補課一邊吃東西的?”
“可我餓了。”霍庭委屈極了,他這人就是這樣,不學習不餓,一學習就容易餓。
“可你剛剛才吃了一個漢堡。”姚瑤疑惑地看著他,沒道理啊,那漢堡挺大的,還是雙層牛肉,半小時都沒到,又餓了?
若是她吃掉那么大一個漢堡,能管上一整天。
“爺學習要用腦子的,熱量消耗快。”
霍庭理直氣壯,腦中忽然掠過什么,他痞痞地抬了抬眉尾,調笑地看著她,“姚老師太嚴格了,就不能多關心關心自己的學生?”
“”
“你一節課從頭吃到尾,我都當做沒看見,我什么時候對你嚴格了。”姚瑤軟軟地哼了聲。
上個課跟開茶話會一樣,李媽也放縱他,每每都端一大堆好吃的進來,唯恐餓著他。
霍庭見她臉色不好,也不敢放肆了,把吃的喝的都推到一邊,一本正經地讀起了句子:“Excuseme,would”
姚瑤先是拿余光去瞟他,隨后目光被他深邃的眉眼吸引,沉溺進去,直到整張臉都轉了過去,就這樣安靜地看著他。
他這樣氣場強悍的男人看上去就如同一頭凜冽的雄獅,現在居然乖巧老實地坐在書房里讀英語,還是這么幼稚的初中課本,畫面看上去荒誕又好笑,但誠然,她的的確確被吸引了。
他很認真,沒有半分輕浮敷衍,他的聲音也很好聽,像月光照在洶涌的海上,挾裹著聽者一起往下墜。
“姚老師,讀完了。”霍庭轉過頭來,正好對上姚瑤那張通紅的小臉。
姚老師三個字被他念得千轉百回,曖昧旖旎。
“哦”姚瑤迅速收回目光,“那、那我們情景還原一下,你問路吧”
“問什么都可以?”霍庭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眼底跳躍一小簇火光。
姚瑤沒聽明白,眨了眨眼睛,“當然啊,你隨便問什么都可以啊,只要掌握這個句式就行。”
“好。”
霍庭定定看著她,直白到坦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忽然,他靠過來,侵入她的安全距離,近到能聽見她撲通撲通的心跳。
姚瑤局促地坐著,放在腿上的小手不自覺絞在一起,睫毛顫動。
“Howcanlgettoyourheart?”
他低聲,輕輕問。
-——
作者有話要說:
是誰一學習就肚子餓,我不說:)
霍霍:老婆老婆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