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壞事番外
蔚藍的海岸線與玻璃般透明的天空交融,遠處是起伏的山巒,金色陽光傾泄,咸濕的海風里夾雜著松木和葡萄酒的香氣。七月是玫瑰的旺季,莊園幾乎被粉色玫瑰包圍,復古浪漫的南法風情帶給人十足的松愜感。
婚禮前幾天,賓客們陸陸續續抵達,獨屬于兩人的寧靜被打破,隨之而來是各種鬧騰。
幾個小姐妹拉著顧筠到處拍照打卡,海灘邊騎馬,山頂看日出,做特色精油spa,調戲莊園里的小鹿和貓咪,去鎮上參加當地的葡萄酒節,搞草坪面具舞會
趙璟笙已經有三天沒有見到顧筠了。
【顧小姐,你是有老公的人。】
顧筠收到這條微信的時候正在房間里試婚紗,可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婚紗上,根本分不出空閑給手機。
這幾天胡吃海喝長了一斤肉,她差一點就穿不進了,丟臉到讓造型師姐姐給她臨時改腰身。
婚紗是她中意的細窄款,領口處做了旗袍樣式的花瓣領,腰身掐得如同青瓷瓶頸,臀部往下逐漸幻化成華麗的魚尾擺,釘珠是工匠手工縫上去的,結合了蘇繡工藝,絲線如發,白色曇花如夢如幻地盛開在裙擺。
鉆石閃耀著細碎的星光,隨著走路的擺動,仿若粼粼浮動的銀河。
造型師小姐姐羨慕顧筠的身材比例,一個勁的感嘆造物主不公平,這樣一対大胸還不顯壯碩,偏偏背薄腰細還腿長。
顧筠被夸得害羞了,就連腰上要改寬幾針的不高興也拋到了腦后。
這次婚禮請的妝造團隊是專門給大牌明星做紅毯造型的,為了服務好顧筠這個大客戶,整個團隊全部跟來了意大利,為此還推了某位女明星的巴黎之行。
聽說那女明星知道自己是被顧筠截胡后還在微博上裝可憐,說什么提前三個月預約也抵不過資本鈔能力之類陰陽怪氣的言論,引來了一大票粉絲的安慰。
輿論發酵之后,有熱心網友們順藤摸瓜摸到了七月底正是元晟集團總裁和顧家千金的婚禮,扒出來婚禮的舉辦地點是被歐洲媒體列為地中海三大頂級莊園之一的SapphireGardens,還順帶翻出來了半年前的新聞,某亞洲神密買家豪擲七千萬歐元買下整座SapphireGardens.
現實版的童話豪門cp向來好磕,加上兩人顏值非凡,女主角還是京大的高材生,這下就更是引發了網友們的大狂歡。
網友們在磕cp之余還不忘去該女明星微博地下陰陽怪氣,說什么沒有鈔能力就算了,顏值也拼不過,弄得女明星當晚就把那條吐槽微博給刪了。
當然這位女明星就此資源一落千丈,一個月內丟了三個代言和一部大制作電影,圈里人都心知肚明,這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造型師小姐姐替顧筠整理好弄亂的卷發,又讓助手把婚紗小心放進防塵袋里,“顧小姐,那我們就按照這個尺寸給您改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就能改好,到時候我們再送過來給您試穿,絕対不耽誤您睡美容覺。”
顧筠笑著點點頭,一行人走之后,套房里就只剩下顧筠一人了,她揉了揉發脹的腦袋。明天就是婚禮了,今天得養精蓄銳才行,不然身材毀了,氣色也毀了,那她真想掉頭就跑,立刻回國。
胡思亂想間,顧筠打了個哈欠,濃密的羽睫輕輕顫了瞬,眼睛很快浮上一層生理性淚水。
背后,虛掩著的門悄悄被人推開,地上鋪著厚實的地毯,腳步聲完美藏匿。
顧筠正解鎖手機,打算問問裴珊她們要不要一起去泡個睡前溫泉,忽然感覺背后正有一股凜冽的壓迫感逼近她。
什么動響都沒有,可就是感受到了房間里的磁場正在扭曲變化。
沒來得及回頭探個究竟,腰肢被一只精壯有力的手臂圈住,呼吸就此窒了一拍,溫熱的掌心順著柔軟的綾羅向上滑,蓋住起伏的小雪山,肆無忌憚地掐了一把。
“趙璟笙!”顧筠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她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了。香味和感覺都讓她太熟悉,熟悉到閉著眼睛都能認出來是他。
也只有他會這么強勢又無恥。
“顧小姐,你還知道有我這人的存在!蹦腥舜竭吂闯鲆荒O淡的冷笑,掌心愈發毫無顧忌。
顧筠被弄得面紅耳赤,像一只在火圈里瑟縮的小動物,輕輕亂動就有可能被火苗吞噬了皮毛。
她皺著眉,怕門外有人經過,畢竟主臥兩邊住著彼此的父母,還有顧笑。
顧筠聲音壓得很低,“你摸哪兒呢趕緊出去!”
她抓住男人的手腕,費盡力氣才把那只煩人的手給揪出來,可胸口留下的溫度卻揮之不去。
烙在那,陰翳一般纏著她。
顧筠生氣地看著趙璟笙,“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們說好的今天不能見面!”
結婚前一天,新娘新郎是不能見面,此時是九點多,時間還沒到。
男人一張漠然的臉愈發陰沉,狹長的黑眸里浮動著一些顧筠看不懂的情緒,她只覺得陰森森的,像一匹信步在叢林里的獅子,而她是那可憐巴巴的小獵物。
“今天不能見面,那昨天?前天?前前天?”趙璟笙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聲音泛涼,預示著他此時心情很差。
怎么能心情不差?
自從顧筠那幾個煩死人的小姐妹來了莊園之后,天天拉著顧筠玩東玩西,從早到晚找不到人,每次都是她在別人房間玩累睡著了,他過去把她抱回了主臥。
昨天更離譜,一群人跑到附近的小鎮上參加葡萄酒節,喝酒倒也無所謂,找到人的時候,一群女孩子正頭頂漂亮的花環,興奮地看金發碧眼的猛男跳舞。?
趙璟笙當時滿腦子都是問號。
為什么葡萄酒節會有猛男表演秀?隨后就想明白了,來品酒是假,看秀才是真,畢竟這種秀都要提前買票預約。
“顧小姐,別忘了你昨天干了些什么!壁w璟笙聲音更冷,下頜線繃緊,恨不得把她就此弄碎。
碎掉的洋娃娃最聽話,這樣才能鎖在水晶柜里,僅供他一人欣賞。
顧筠委屈地眨眨眼,心里卻一點懊悔都沒有。
上身不穿衣服的猛男跳舞。!各個金發碧眼,荷爾蒙爆棚,她早就知道歐洲有這種表演!她興奮死了!不看白不看啊!
“別生氣嘛老公。”顧筠給獅子順毛,一下又一下,順帶欣賞帥哥生氣。
男人一雙風流的桃花眼里全是冷郁的戾氣,挺直的鼻梁絲毫不輸金發碧眼的外國帥哥,甚至更加精致,沒有一絲一毫粗制濫造的工藝感。
氣質這方面就更勝一籌了,顧筠覺得那些猛男加起來都比不過趙璟笙身上獨有的孤冷感,這是來自東方古國獨有的氣質。
總結來說,嗯,還是趙璟笙比較帥一點。
外國男人太外放了,荷爾蒙過分燃燒反而失了神密和含蓄帶來的欲感。
“我覺得還是你帥一點。不,不是帥一點,是帥很多。”顧筠滿眼小星星。
趙璟笙臉色一僵。
面前的女人在拿他跟那群跳舞裸男做対比:)
“顧小姐,你是不是覺得今天我不敢対你怎么樣?”趙璟笙眸色黯下去,聲音也愈發沉。
“趙璟笙”顧筠有一點被威脅到,“我們見面已經破戒了你都不怕嗎”
她小心翼翼地提醒著面前的男人,得克制。
聽說,在婚禮的前一天,新人見面是會不吉利的。兩人的母親再三提醒過他們,必須得按規矩來。
祝豫佳尤其警告趙璟笙,像是知道他就是個不守規矩的孽種似的。
趙璟笙輕挑眉,很是無所謂,“怕什么?”
“你這壞規矩了啊。”顧筠小聲說,雖然她也很想他,想見他,可今天一整天都忍住了。
趙璟笙笑了聲,覺得她還是天真的可愛,有些不受控制地吻上她發燙的耳廓,聲音是引誘小姑娘墮落的那種低啞,“夫人,不講規矩才刺激!
“”顧筠已經沒轍了。
她是蠢到家了才會和趙璟笙討論規矩。他從來都是不講規矩的人,沒有什么規矩可以約束他,除了她。
只能任由他放肆。
趙璟笙高出她一大截,顧筠即使仰臉看他,光線還是被他遮擋去,空間都變得昏蒙蒙的,而溫度卻節節攀升,兩人無名指上的対戒隨著角度的變換而閃爍著,像兩顆遙遙相望的星。
顧筠中指上還多了一枚鉆戒。
是一枚璀璨耀眼的藍鉆,當時原石拍回來后,一共切割成了三顆不同大小的鉆石,顧筠挑了最小的那一顆做成戒指,另外兩顆則鑲成了一対藍鉆耳環。
她覺得鉆石太大了戴在手上又不方便又不好看,舉著喝奶茶會很奇怪,所以這顆八克拉的藍鉆就成了她的鉆戒。
雖然姚瑤和顧笑一致表示,就算這樣,還是很豪很夸張。
男人的唇順著顧筠的耳廓往下,依次經過很多不同的風景,紐扣從側面依次崩開,像一排排氣球,被子彈挨個擊破。
馥郁的香在雪山之間最盛,鼻梁連帶著唇一并埋葬進去,香氣引亂了所有的呼吸。
就在溫度攀升到最高時,門鈴不知被誰按響,驚擾了滿室的曖昧。
顧筠猛地驚醒,焦急地看著趙璟笙:“慘了,別是我媽或者你媽吧?”
趙璟笙一臉被人打擾的不爽,已經漲到不行。
“管她的。當沒聽到!
“不行!鳖欝蘖⒖谭駴Q他的話,順便把人推了推,“你去衣帽間躲著,快點啊。”
趙璟笙不可置信,“我?躲著?”
顧筠乜他一眼,飛快地扣上襯衫扣子,“不然呢?你和我今天是不能見面的誒,趙-大-哥!”
“”
趙璟笙被趕去了衣帽間。
-
顧筠打開門后發現是笑笑,心里松了口氣,還好還好。
顧笑穿著睡衣,眼巴巴地看著顧筠,“姐,問你個事啊!
其實顧笑早兩天就想問顧筠的,可一直沒找到機會,天天瘋玩去了。
也沒什么大事,就是來探探口風,她怕自己和沈時瀾私下悄悄談戀愛的事被人發現了。
現在可不是好時機啊,雖然她和沈時瀾都高中畢業了,也滿十八歲,在大人們眼里,這不就是標準的早戀嗎?
顧筠把小丫頭拎進了主臥,“說,什么事。”
顧笑欲言又止,可她是藏不住事的性格,嬌滴滴的聲音像在唱歌:“為什么挑沈時瀾當我伴郎啊”
顧筠的伴娘毋庸置疑是裴珊,姚瑤,顧昭還有顧笑。
裴珊和沈時如,姚瑤和霍庭自然是一対,顧昭這邊的伴郎是趙璟笙在國外留學時認識的好朋友,一個棕發綠眼的英國帥哥。
而到了顧笑這兒就有些難辦,趙璟笙的朋友都是大她一輪的,怎么看怎么不合適,顧筠就靈機一動,把沈時瀾這個小朋友找來當了伴郎,專門給顧笑配対。
“你不想要他?”顧筠假裝很為難,“唉,也是,是姐姐沒有考慮周全,現在換還來得及,要不換趙璟寧?”
顧筠假裝不看顧笑逐漸慌亂的臉色,自顧自說:“我覺得小寧比小瀾更帥,早知道就給你配小寧了。”
“才不是!明明沈時瀾更帥!我才不要趙璟寧!”顧笑慌亂陣腳,她來可不是為了說沈時瀾不好啊!
再說了,趙璟寧長的一張渣男臉,還天天玩摩托車,一看就是風流浪哥啊!她看小說都不看浪蕩男主的!
她的口味可是高嶺之花或者冷酷霸總。
顧筠神色奇怪地看著顧笑,“嗯?所以你還是中意小瀾咯?”
顧笑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我可沒說不要他,我就是問問為什么要我和他送戒指!
顧笑和沈時瀾被委以重任,那就是在明日婚禮上擔任対戒守衛者和搬運工。
“哦,本來是想找一対小花童的,但我一想你和小瀾不也是童男童女嗎?這不剛好。”顧筠暗暗加重了童男童女這四個字。
“童男童女?”顧笑迷迷糊糊地,還沒聽懂陷阱,“還有這個說法?送対戒的得童男童女才行?”
顧筠像是想到了什么,故作驚訝,“。
“該不會小瀾不是童男了吧?”
顧笑的臉刷一下紅透了,猛地站起來,大聲反駁:“怎么可能!他才十八歲!純潔著呢!很干凈的!他真的很干凈的!而且還很守規矩!”
平時都是她強吻他!
顧笑焦急地為沈時瀾辯駁,一張可愛的小臉漲的通紅,唯恐姐姐覺得沈時瀾是那種亂搞男女關系的壞小孩。
“噢”顧筠意味深長地點點頭,“很干凈啊”
看來兩個純潔的小朋友還沒有偷嘗.禁.果。
她放心了。
就在顧笑悶頭悶腦的打道回府時,顧筠不經意來了一句,“対了,笑笑,沈時瀾純不純潔,干不干凈,你怎么知道。俊
顧笑:“???”
顧笑看著顧筠一臉看破不說破的表情,心里大呼糟糕!被顧筠這小妖精套話了!
顧笑氣得直跺腳,“姐姐!你跟著姐夫越學越壞了!你討厭!”
說完,小丫頭頭也不回地跑回了自己房間。
小女孩黃鸝鳥一樣尖脆的聲音飄進衣帽間里。
趙璟笙:“?”
什么叫顧筠跟著他學壞?
他有這么壞?
-
從衣帽間出來后,趙璟笙鐵青著一張臉,冷眼看著顧筠在床上笑到打滾。
“哈哈哈,趙璟笙,你看吧,你在小孩心中就這形象。哈哈哈哈。”顧筠也顧不上什么優雅了,她現在看著趙璟笙就覺得好笑。
趙璟笙眸色沉到底,整個人的氣場愈發冷厲,最后他干脆扯了身上最后的禁錮。
襯衫,腕表,就連対戒也拿下來,放在了床頭柜。
毫無預兆地把顧筠壓在床上,灼熱的呼吸烤著她紅撲撲的臉蛋。
顧筠頓時停了笑聲,心想自己是玩脫了,把獅子惹毛了。
“趙璟笙”她嬌軟地喊他的名字。
趙璟笙滾了滾喉結,掌心掐在他最喜歡的地方上,聲音冷重,低冽,“那就讓夫人知道,什么才是學壞!
顧筠杏眼睜大,很難不去想他即將要做什么變態事。
“你你你不行!結婚前一天肯定不能。 彼钡谜Z無倫次,因為溫度太盛,連額頭上都在發汗。
“我不進去!壁w璟笙要笑不笑地看他。
“?”
這什么變態話?
“但麻煩夫人把這兒long緊!
趙璟笙骨節分明的手指點了點那対羞澀可愛的小D,漆黑的雙瞳幾分冷漠幾分興奮地看著身下泛紅的女孩。
嘴里毫不顧忌地說出讓她恨不得鉆進地里的dirtytalk.
這兒???
顧筠只感覺心口一緊。
整個人如同一顆即將爆破的氣球。
-——
作者有話要說:
筠筠:是變態到我要悔婚的程度了。!
趙璟笙:呵。
吃瓜群眾乖巧:請問一下,趙大哥你要對筠筠做什么?
第62章062·婚禮
062
番外02
關于婚禮,左不過就是那些俗套的流程,但顧筠還是覺得很開心。
畢竟女人永遠會為一場盛大而鄭重的儀式而心動。
顧筠看到網上有人說,因為女人都或多或少有著矯情和虛榮的劣根性,所以才會注重所謂的浪漫和儀式感,而男人都是踏實的物種,往往更看重平淡和陪伴,她覺得這通分析簡直滑天下之大稽,完全就是一套可笑的pua理論。
儀式感并不是所謂的虛榮,虛假,或者自己給自己找麻煩,這是對彼此愛情的見證和愿意為此付出一切的承諾。
一個真正愛你的男人,不止會給你平淡而溫暖的感動,也會盡全力實現你每一個虛無縹緲的童話夢。
他不會嘲笑一個想在情人節收到玫瑰花和禮物的女孩,他也不會覺得女孩想要閃亮的鉆石是虛榮,更不會因為女孩追求儀式感而感到疲憊和厭煩。
浪漫是兩個人的事,不論是營造浪漫的那一方,還是享受浪漫的那一方都能從中獲得滿足和愉悅。
至死不渝的浪漫和細水長流的平淡,永遠永遠不相矛盾。
婚禮的布置是趙璟笙挑的,顧筠當時只看了大致的場地圖,所有細節和驚喜都在婚禮這一天揭曉。
說實在的,顧筠的確沒有想到趙璟笙會選白色芍藥來配她。畢竟她從沒對他說過,她喜歡什么花。
所以在看到鋪天蓋地的白色芍藥時,顧筠有心臟狂跳的悸動,仿佛被一顆糖做的子彈擊中,甜全部融進了最深處。
后來她問趙璟笙,怎么知道她喜歡芍藥的,趙璟笙只說他數了她放在衣帽間里的兩百多條旗袍,其中有三十條旗袍繡了芍藥,有二十七條旗袍繡了曇花。
最后,曇花被繡在了婚紗上,而芍藥則綴滿了婚禮現場,她喜歡的一樣沒有落下。
他的用心,是實實在在的。
不論從前有多少人在她耳邊說過趙璟笙不好相處,說他冷漠無情,心狠手辣,是個冷血動物。
但顧筠固執地認為趙璟笙就是熱烈的人,即使這種熱烈只限定對她一人,但在她的心里,趙璟笙不是一個冷漠的男人。
顧筠一手挽著父親,一手拿著捧著手捧花,在所有嘉賓的注目下,鄭重地走過那條用芍藥和水晶搭建的花路,路的盡頭是趙璟笙。
男人仍舊是一身孤煢的黑色,筆挺地站在那,玉樓金闕一樣高不可攀。
男人面容冷漠,可凝住她的那雙黑眸卻帶著笑,是溫柔的,是和煦的,是只對她一人開放的禁地。
顧筠想到了他們領證的那天,冬日凜冽的風吹過,旋起無數雪花紛飛,她心里充斥著忐忑,抗拒和害怕,就連進民政局都是被他拖進去的。
再到后來,她一點點被他吞噬掉,從放縱的身體到沉淪的靈魂,全部打上他的標記,她不是沒有抗拒過,可越是抗拒越是深深陷溺,直到她開始甘愿和他糾纏下去。
現在,她捧著精心挑選的手捧花,熱淚盈眶地走向他。
整個過程很不可思議。
最后幾步路,顧筠有些迫不及待,從父親的臂彎中松開手,提著婚紗裙擺,就這樣朝趙璟笙奔赴而去。
底下嘉賓看到臺上出現的這一幕,都在壓著笑。
顧笑穿著漂亮的小裙子,像優雅精致的小公主,可臉上差點笑爛了,還是顧昭捂住她的嘴,才避免一陣鵝叫破壞現場。
顧笑只能小聲啜泣,眼睛哭得像紅紅的兔子眼,“雙向奔赴的愛情太感人了嗚嗚嗚!
顧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送姐姐出嫁居然這么難受,全場哭得最兇的就是她。就連送對戒的時候手都在顫抖,搞得沈時瀾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臺上,顧筠和趙璟笙交換了他們的對戒,司儀在說什么顧筠已經懶得聽了,她偷偷伸出小拇指,勾了一下趙璟笙的手背。
趙璟笙沒有猶豫,幾乎是同一時間,反握住她調皮的手。
兩人就這樣光明正大地在臺上說起了悄悄話。
“趙璟笙,你現在是什么感覺啊?”顧筠小小聲問,幸好頭紗遮住了她的臉,讓男人看不清她眼里晶瑩的碎光。
“你猜!蹦腥说纳ひ粲值陀殖。
“猜不到!鳖欝掭p哼。
他這人的心思向來難猜,更何況今天是他們的婚禮,也沒見他咧嘴笑一個。
顧筠想象著趙璟笙咧嘴笑是什么樣,實在是覺得新奇又好玩,一時間都忘了司儀在問她話。
司儀尷尬極了,第一次在婚禮上碰到這么不專心的新娘,他可是在問她愿不愿意嫁給身邊的男人呢。
直到顧筠的手被狠狠捏了一把,她這才緩過神來,臺下所有人都憋著笑,看她的眼神就跟看稀奇把戲一樣,顧筠只覺得心里有什么東西轟然一塌。
完了完了,婚禮上居然要出丑?
司儀又問了一次:“顧筠小姐,請問你愿意嫁給趙璟笙先生為妻,愛他,忠誠于他,無論他貧窮或者富有,健康或者疾病,始終陪伴在他的身邊,直到死亡將你們分開嗎?”
顧筠焦急點頭:“我當然愿意。
夜鶯一樣嬌脆的聲音在芍藥花香中響起。
下一秒,耳畔傳來男人低低的笑聲。
顧筠臉紅了大半去,她羞澀地低下頭,想把自己埋進去。
同樣的話,司儀又問了一遍:“趙璟笙先生,請問你愿意娶顧筠小姐為妻,愛她,忠誠于她,無論她貧窮或者富有,健康或者疾病,始終陪伴在她的身邊,直到死亡將你們分開嗎?”
趙璟笙深深看了顧筠一眼,是承諾也是告白:“我當然愿意。”
還沒等司儀說新娘新郎可以親吻,趙璟笙徑直掀開顧筠的面紗,低頭吻了下去,唇齒纏綿,十指相扣,心跳相連。
趙璟笙舐掉一顆滾落進彼此唇齒間的淚水,嘗到咸澀和甜蜜的滋味,他氣息沉沉在她耳邊說:“夫人,我說的愿意是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
“可以嗎?”
顧筠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只剩下花團錦簇的影,世界如此如此的安靜,雖然臺下都在笑,在鼓掌,但她覺得此時此刻,整個世界只有她和他兩個人。
不知道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佛說,愛欲于人,猶如執炬逆風而行,必有燒手之患。
但愛若是一場燃燒,她愿意和他同歸于盡。
“可以!
她踮腳,再一次吻上他的唇。
-
婚禮結束后,熱鬧沒有散退,傍晚有一場草坪面具舞會,雖然大家都熟的不得了了,帶上面具也能認出誰是誰,但架不住好玩。
草坪兩側設了自助餐臺,從中式到西式都有。舞會進行到一半,漆黑的夜色忽然被一簇極速攀升的火花劃破,火花到了最高點,綻放出一朵巨大的金色煙花,綺麗絕艷。
一瞬間,幾乎把整片天空都燃燒殆盡,無數花瓣幻化成流星雨,落下來。
場面蔚為壯觀。
“是四尺玉!啊啊啊。!”顧笑尖叫起來。
她曾經去過一次日本的花火大會,最讓她記憶猶新的就是正四尺玉。單煙花彈的直徑就有120厘米,可以沖上六百多米的高空,迸發出直徑高達八百多米的煙花,僅一發就是幾百萬,可以說是在燒錢。
而面前這場煙花比她看過的更綺麗,更夢幻,除了金色以外還夾雜了紫色,藍色,紅色,更何況是三發四尺玉接連綻放。
燒掉千萬就為了這十分鐘的浪漫。
現場所有人都在仰頭看著天幕,沉浸在這一場難得一見的盛景里。
“我去,二哥這婚結的可真她媽下血本啊,四尺玉都給搞來了,定這玩意都得幾個月吧。”
“你以為?我就隨便一算,一個億沒跑了,哦不,買這莊園也要算在里頭,他媽的,搞得我都不敢結婚了,我就是拖上半條命家里老頭兒都不可能給我砸幾個億結婚啊。”
“滾你丫的,你以為二哥跟你一樣是他媽找家里要錢的蛀蟲啊。”
裴珊把沈時如給拖過來,環抱雙臂,笑意盈盈地看著他,一臉幸災樂禍,“三哥,你要不現在就開始努力攢錢?你娶我至少也得這規格吧!
沈時如被她氣得發笑,“行,祖宗,我努力攢錢把你娶回家!
霍庭和姚瑤就站在這對冤家身后不遠,聽到對話后,霍庭笑著偷親了一口姚瑤的鼻子,“小狐貍,你大膽一點,結婚喜歡什么花樣都告訴我。爺拿備忘錄記著,絕對不可能忘記。”
姚瑤推他一下,覺得這男人可不正經了。
他倆還結婚?這不是八字沒一撇的事。
如雨的星辰下,顧筠小心臟砰砰直跳,被這三發四尺玉給震到發麻了,她忽然跳起來,手臂環住趙璟笙的脖子,又撒嬌又發嗲。
“老公!我好喜歡你啊!”
趙璟笙輕挑眉,“喜歡我還是喜歡煙花。”
顧筠今天的嘴跟刷了蜂蜜一樣甜,“當然是喜歡給我放煙花的老公啊!
趙璟笙眼里溢出無奈,任由她抱著。
—
舞會很熱鬧,年長一輩的精力沒這么旺盛,大多都回房間休息了,留下的全是一群年輕人,精力體力都堪稱永動機,鬧一通宵都不在話下。
顧昭喝了兩杯酒,有些頭昏,準備去洗手間醒醒酒,越往建筑物里走,歡聲笑語越渺茫,世界都安靜了。
“昭昭!北澈蠛鋈挥新曇艚凶∷。
顧昭迷糊,回頭,看見穿灰色西裝的男人,溫潤如玉的氣質讓他看上去深情又溫柔。
“趙崇霖?”顧昭認出他來,“找我做什么!
聲音冷透了,就連酒精也燃不熱。
趙崇霖見她抗拒地退后,笑容苦澀,一時間有深深的挫敗感。
“昭昭”
“我們現在還能在一起嗎?我可以娶你了”
趙崇霖聲音很低,有一種疲憊在里頭。
他和海思晴退婚了,這次是他主動提出的退婚,這件事惹得趙春慶極為不滿,直言從此以后不會再給他任何優待,他現在的處境猶如被發配邊疆。
可他不后悔。
失去過才知道什么是珍惜。
顧昭疑惑地看著他,也許是酒精作祟,也許是什么作祟,她不知道,她本應該轉頭就走,可還是站在這,多看了他一眼。
良久沉默過后,顧昭搖頭,聲音沉重卻堅定:“不能。”
她覺得心臟被泥巴裹著,很窒息。
趙崇霖也許是預料到了這個答案,卻沒有猜到她幾乎是沒有猶豫,堅定的,平靜的,說出不能兩個字。
在他的印象里,顧昭一直是嬌俏可愛的女孩,會撒嬌,會撒潑,會刷小脾氣,也會說好多哄他開心的話。
可現在的她不再是那個笑意盈盈的女孩,而是冰冷的,利落的。
趙崇霖深吸氣,眸色黯淡下去,“可以問一個理由嗎?”
顧昭很平靜:“就在你說你不認識我的那一秒,我們就不可能了!
“昭昭。”趙崇霖苦澀地咽了下,“對不起,你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
顧昭搖頭,“不,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不用為了虛榮的光環去討好誰,不用在不喜歡笑的時候還要笑,也不用算計,也不用費盡心機。你知道嗎,以前的顧昭活得像個被虛偽和嫉妒踐踏的奴隸,那不是我。”
“也不可能再是我。就像我們一樣,永遠都不可能了。”
話落,無力感席卷了趙崇霖,也許這一刻,他真正失去了她。
顧昭轉身離開,走出兩步后,她頓了頓,還是忍住了,沒有再回頭去看自己曾經無比愛過的男人。
也許她和他的愛情猶如見不得光的,被人唾棄的,陰溝里的老鼠。但不可否認,他們確實熱烈的愛過,再卑劣,再不恥的人也有愛的權利,只可惜不是所有的愛都需要有一個結果,都配有一個結果。
她不想再回到過去那種日子了,徹底放棄趙崇霖,才能迎接全新的生活。
她想,從此以后,愛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從洗手間出來后,顧昭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就穿著身上那條華麗漂亮的伴娘服,坐在草地上,仰頭看著星空。
她找人借了一支煙和火機,細長的煙夾在指尖,有煙霧彌漫開來。
看著那巨大的煙花在空中綻放,她有解脫的,自由的感覺。
眼淚不知不覺落了下來,伴隨肺里濃澀的煙草,她一邊嗆一邊流淚。
直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回頭,在朦朧的煙霧中看到一張英俊迷人的臉。
男人半蹲在她身后,左膝磕在草地上,一只手漫不經心地搭著,棕發微卷,碧綠的眼睛像幽深的湖水,就這樣凝視著她。
歐美人天生優越的眉骨,是極具欺騙性的一張臉,一雙眼睛。
這男人是顧筠給她抓的一個伴郎,趙璟笙的大學同學。
男人微笑,迷人的綠色眼瞳像漩渦,聲音也好聽,中文被他說得字正腔圓:
“小公主,怎么一個人躲在這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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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恭喜,老變態終于得償所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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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給昭昭的故事一個圓滿。不會具體寫,這就是她的HE結局,大家自己想象哦~~
對昭昭是又心疼又可憐,安排一個英國帥哥給她,和筠筠一樣,一輩子性/福哦~~
第63章063·寶寶
婚禮結束后,趙璟笙就帶著顧筠去了北歐度蜜月。
為期二十天的蜜月之行,顧筠都暗暗吃驚了一番。她知道這男人平日里能有多忙,各種大大小小的會議活動酒局飯局,人一頭扎進工作里,有時候連睡覺都顧不上。
后來顧筠從周秘書口中得知,趙璟笙為了在領證那天趕回來,兩天就睡了幾個小時,還是在飛機和車上才能稍作休息。
可這次婚禮加上蜜月,趙璟笙前前后后有一個月沒有回公司,這件事震驚了整個元晟,員工們都在私底下感嘆,原來再工作狂的男人,一旦結了婚,也是想躲懶偷閑的。
蜜月最開始一周,兩人同吃同睡,二十四小時黏在一起,顧筠還覺得挺甜蜜的,畢竟從來沒有和趙璟笙這么長時間親密無間地在一起過,可久了,她就覺得,怎么還挺煩?
男人這也管她那也管她,不準她吃冰激凌,不準她喝冰水,不準她吃生食,不準她玩賽車,不準她和外國帥哥說話,不準她熬夜看小說
總之,要求太多了。顧筠覺得煩死了
起床后,迎著清晨的曦光,顧筠坐在床上撐了個懶腰,透過窗戶,目光眺望著遠處的埃菲爾鐵塔,隨后又收回,落在露臺上新鮮欲滴的荔枝玫瑰上。
酒店服務生在一刻鐘后準時推著小餐車上門,將早餐擺在二樓露臺的古董餐桌上,在陽光和玫瑰的包圍下,享受食物也是一件無比浪漫的事。
顧筠把可頌面包泡進巧克力里,吃了一大口卡路里,喟嘆著不愧是米其林三星的檔次,連可頌都這么好吃,一點都不輸給她在墨爾本吃的那家。
就在顧筠橫掃美味早餐時,男人漫不經心地倚靠著藤椅,雙腿交疊,優雅地端著一杯黑咖啡輕啜。
顧筠在心里翻了個白眼,一邊唾棄趙璟笙在兩人獨處時也要如此高貴冷艷地端著,一邊糾正自己略微不優雅地吃相,改為一小口一小口。
“趙璟笙”顧筠喊了聲一旁的男人。
趙璟笙的目光始終定在顧筠身上,以至于她一抬頭就對上了男人漆黑的雙眸,只見他輕輕挑眉,示意她有話就說。
“你都不忙的嗎?最近沒有工作?”顧筠暗暗試探。
趙璟笙虛虛瞇眼,要笑不笑地看著自己新婚燕爾的小妻子,從她那又期待又克制的面容上,他大概懂了她想說什么。
“不忙!
趙璟笙撂下兩個字,放下咖啡,俯身靠近顧筠,抬手替她擦掉唇角的巧克力醬。
一抹微涼從唇角拂過。
顧筠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男人慢條斯理地把手指放進唇里,嘗了一口從她唇邊偷來的巧克力醬。
男人的手指骨節清晰,修長而有力,舔舐的動作也莫名帶著幾分欲。
顧筠呆了一瞬,腦海里陡然浮現出昨夜的某一幀畫面。
也是男人把手指放進唇里,品嘗著指腹上沾著的東西?蛇@根手指去過的地方不是她唇角,指腹上也不是巧克力醬。
而是從噴泉口進去,出來,進去,不知疲憊地反復,細致地描摹著幽幽泉水中藏著的每一寸紋理。
顧筠就算是閱書無數,也架不住男人在大白天做這些暗示性的動作,她滿面羞紅:“老變態。”
小聲罵他。
趙璟笙掐了一把她略帶肉/感的櫻桃紅唇,警告她少罵這些,嗓音沉沉,還帶著啞,“變態可以,老就算了。夫人,我不過大你四歲!
不過大四歲,這話怎么聽都有些幽怨。
顧筠一下子就樂了,嬌俏的笑聲飄出來,回蕩在花團錦簇的小花園里。
“大四歲?”顧筠笑到肚子痛,看了一眼面色已經發黑的男人,“趙璟笙,你居然會在意年紀?”
“哈哈哈哈哈,你這老男人,明明大我五歲!”
趙璟笙感覺自己面部肌肉都在逐漸僵硬,面前的女人也不知道那根筋搭錯了,恨不得在地上打滾。
“四歲!壁w璟笙冷著嗓,咬牙切齒。
準確來說,是四歲零五個月。
但那五個月可以忽略不計,那就是四歲。
“哼,你都二十七歲了,我才二十二。誰說不是五歲!鳖欝藓貌蝗菀撞啪忂^來一點,托著腮,笑容滿面地看著趙璟笙:
“你這人怎么不能正確面對自己的年紀啊?你就是比我老!”
“”
“趙璟笙,你比我老也沒什么的,我又不會嫌棄你老牛吃嫩草!鳖欝薹藗白眼,覺得他這人怎么連這種小事都要斤斤計較。
趙璟笙被她慪到不想說話,整個人散發著陰沉的低氣壓,干脆一把將顧筠給撈過來,圈死她的腰肢,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用了狠勁把人往下壓,逼迫她緊緊地貼著。
“趙璟笙,別發脾氣嘛”顧筠還在陰陽怪氣的笑,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在逼近她。
“老牛吃嫩草?”趙璟笙冷笑,冰冷的視線掠過她嬌艷的面容。
“那夫人先給我吃吃看,你這根草到底有多嫩!
趙璟笙干脆就這樣托著她,把人舉起來,扛在肩上,徑直往房間里走。
顧筠:“???”
她就嘲諷個年齡,也能被他扯到那事上?
他就滿腦子都是那事?不都說男人的某能力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下降嗎?怎么趙璟笙都二十七歲了,還這么瘋狂!都不膩似的,若不是怕她發脾氣,他可以三天三夜不出酒店,把她鎖在房間里。
記憶已經恍惚了,想不起來是如何結束的,只有開始的記憶是如此清晰。
膝蓋陷在柔軟的地毯上,身體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中,目光上下顛簸,她有一種不遠處的埃菲爾鐵塔即將坍塌破碎的錯覺。
雙手被反剪在身后,他的力氣太大,手掌也大,一只手就能梏住她兩只細腕。
他今日不論是脾氣還是力道都沖得特別厲害。
仿佛在無聲的告訴她,他到底老還是不老。
“趙璟笙”
顧筠仰著脖子,用一種顛倒的角度去看他,細碎的聲音仿佛天鵝在嗚咽。
眼角留下幾滴眼淚,順著脖子滑下來。
“我老不老,夫人清楚了嗎?”他俯身下來,薄唇貼住她的耳廓,熱意噴灑在她花瓣一樣柔軟的皮膚上。
“不老嗚嗚您龍馬精神龍騰虎躍風華正茂”
趙璟笙被她小鹿一樣嗷嗷的哀求給取悅到了,輕笑一聲,“不過夫人確實挺嫩。”
“從里到外,從凹到凸。”
-
蜜月回來之后,顧筠當機立斷選擇回娘家躲災。實在是怕了趙璟笙了,再這樣下去,腿都要軟了。
什么新婚燕爾,真是害死人。
自從顧筠結婚后,鄭淑言就選擇回了國內定居,當然這其中是有深意的。
她怕女兒懷孕了沒人照顧,所以留在國內,方便能隨時照顧女兒。
這天,顧筠和顧笑來母親的公寓吃晚餐,其樂融融家庭氛圍讓顧筠打心眼里覺得高興。
“女婿怎么不跟著一起來?”鄭淑言笑著看了顧筠一眼。
顧筠嘴里吃著排骨,嗦一下,一根光溜溜的骨頭從小嘴巴里滑出來,咽下去后她才開口:“趙璟笙最近挺忙的,蜜月那段時候不是落下了挺多工作的嘛!
鄭淑言點點頭,她雖然知道女婿和女兒是新婚小夫妻,蜜里都能調出油,可作為母親來說,她希望自己女兒能一輩子幸福,一輩子快樂,決不能再走她的老路。
“筠筠啊,你和璟笙未來是怎么打算的?”
顧筠:“怎么打算?還不是這么過。”
鄭淑言嘆了口氣,果然還是二十出頭的小女孩,雖然結了婚,還是天真不諳世事。
“我說的是你們準備什么時候要孩子!编嵤缪愿纱喟言捥裘髁苏f。
在她看來,趙家這種權貴世家最是復雜,最開始讓筠筠嫁給崇霖,并不是看重趙家的權勢,她只是單純的覺得崇霖這孩子可靠,可沒想到陰差陽錯,顧筠還是嫁進了趙家,嫁的還是趙家未來的繼承人。
在外人看來自然是風光無限,但要坐穩位置,拿捏住丈夫,還是不能只靠所謂的愛情。
“媽,我這么年輕,生什么孩子!”顧筠差點就被排骨湯給嗆到了。
這哪壺不開提哪壺?
鄭淑言神情嚴肅:“雖然女婿對你是百依百順,但外頭花花草草那么多,你啊,得多個心眼,把人抓緊了。最好還是得生個孩子,這樣啊,男人顧著家,也不會那么沒顧及!
顧筠哭笑不得,“他抓緊我才是吧。”
自從和趙璟笙在一起后,她就沒想過趙璟笙會和其他的女人有什么瓜葛。
這一點她很相信他,她堅定不移地相信。
可懷孕生孩子這件事,她就有些拿不準了
從母親家出來后,顧筠想了很多,最后還是開車回了君庭,本以為趙璟笙還在飯局上,可沒想到男人早就回來了。
“舍得回來了?”趙璟笙懶懶地掀起眼皮,不爽地看著自己這位不愛回家的太太。
顧筠得意地揚起下巴,沒有急著脫鞋,反而就這樣靠著墻,抬起腳朝趙璟笙的方向踢了踢。
趙璟笙皺眉,可還是起身走到她身邊,蹲下去替她把鞋脫了,又拿了干凈的棉拖套在她白玉一般的小腳上。
“下不為例,夫人!壁w璟笙冷著嗓。
顧筠笑,一點也不怕他,兩手一攤,“反正你下次還是會幫我脫鞋咯!
趙璟笙沒說話,只是沉靜地看著她。
顧筠忽然踮起腳,抱住這個只會狐假虎威,被她天天欺負到夠慘的男人,像小貓一樣親昵地蹭著他的胸膛。
他的人是冷的,可體溫卻驚人的溫暖。
“老公,你想要寶寶嗎?”
顧筠突如其來的問話讓趙璟笙直接噎住了。
-——
作者有話要說:
趙璟笙:大可不必吧
小趙&小初:兩位gkdgkdgkd,ok???
第64章064·婆婆
064
番外04
一向冷靜到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趙璟笙有罕見的震驚,隨之而來是迷惑滑過眼底。
生孩子?
為什么要生孩子?
趙璟笙一瞬不瞬地看著顧筠,試圖從她的表情中察覺出端倪,是在試探他?開玩笑?還是
來真的?
女孩仰著臉,笑意盈盈地看著他,玄關處的燈帶是暖黃色的光,模擬著月光質地,就這樣溫柔地落進她眼睛里,像是夕陽下安靜的湖水。
杏仁狀的眼往往偏圓偏幼,給人以純真嬌憨的感覺,可顧筠的眼睛并非是標準的杏眼,眼尾微微上翹,像嫵媚的小勾子,但凡她專注地望著誰,沒人能抵過這種強烈的心悸感。
所以他最討厭的就是她看著別的男人。
她只能看著他。
顧筠見趙璟笙有微微的失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當他沒有聽清楚,只好又問一次:“趙璟笙,你想要孩子嗎?”
“不想!
這次,男人冷聲駁回,毫不留情。
顧筠一愣,被他這果決的,迅速的,幾乎是一秒猶豫都沒有的答案給弄得有些想笑。
“為什么?”她壓著笑意。
“不想就是不想,沒有為什么!壁w璟笙覷她一眼,手臂一圈把人攔腰抱起,走到客廳后,像扔小貓一樣把顧筠扔在了沙發上。
顧筠在沙發上彈了兩下,盤好的發髻弄散了,一根翡翠簪子脫落而出,跌在地毯上滾了幾圈。
顧筠連忙去撈簪子,幸好沒有碎裂,她瞪了趙璟笙一眼,“你知不知道這很貴的,弄壞了你得賠我。”
“不賠。”
“??”
顧筠沒想明白他忽然發哪門子悶脾氣,這狗東西,怎么脾氣越來越大,她不過就是說一句生孩子而已,有必要這么不高興嗎?
趙璟笙扯了扯唇,拿起茶幾上的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大口。冰涼的水自喉嚨滾下去,仍舊撫平不了心底的煩躁感。
他也不知道哪來的煩躁,可心底就是一寸又一寸地冒出燥意,像無法撲熄的火。
一想到會有孩子擠進他和顧筠的生活,他就很抗拒。
孩子會分走顧筠的精力,注意力,時間,還有,愛。
他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愛,他不容許任何人分走。
“為什么突然說這個?誰催你了?是不是我媽?”趙璟笙平復心情,冷靜說道,“如果是我媽,你不必在意,我去堵她的嘴!
“那如果是我媽呢?”顧筠歪著頭,托腮看他。
“”
趙璟笙頓了下,面不改色:“那夫人可以當做沒聽到!
顧筠唇角壓都壓不住,眼睛也彎成了小月亮,笑聲不停地飄蕩在客廳里。
“趙璟笙,我發現你真的很幼稚!鳖欝撄c點頭,覺得自己的評價很精準。
毫無顧忌地嘲笑了趙璟笙一番,顧筠看他的眼神還是多了柔和的情愫,她能猜到他在顧慮什么。
她何嘗不是只想和他在一起,但她并不抗拒生孩子,因為這個驚喜總會降臨,不過是遲早的事而已。
若是肚子里擁有和相愛的人一起制作的禮物,她會覺得奇妙和幸福。
“是夫人太幼稚了!壁w璟笙走到顧筠邊上坐下,視線落在她嬌艷的側臉。
光線勾出顧筠精致美好的輪廓,睫毛壓下一圈小小的月牙陰翳,臉頰上有細細的絨毛,仔細看才能發覺。
一切細節都在昭彰著她太年輕了,剛滿二十三歲而已,這樣稚嫩的身體,如何承受生育的痛苦?
“別人說什么你就聽什么,怎么就沒有自己的想法?虧你還是京大高材生!
趙璟笙皺了皺眉,聲音不算冷,多是平心靜氣地和她講道理,但還是不可控制地帶了點情緒。
顧筠冷哼,“你少來教育我。你不會忘了你之前和我吵架那事吧,我不肯生,你還兇我,還嘲諷我有敬業精神,只肯照協議辦事。你怎么不檢討一下你自己想法太多了?一天換一個,誰受得了!
她一番話含譏帶諷,把兩人在老宅吵架那事又翻了出來。
所以不要輕易得罪女人,因為在女人心里絕對不會有翻篇這個說法,翻過去的事,只要有需要的時候,就還能再翻回去。
一切看她們的心情。
趙璟笙揉了揉眉骨,聲音沉郁,“生孩子沒意思,你還年輕,可以多玩幾年。你不是計劃去英國讀研嗎?我去給學校打招呼,推薦你去!
去英國讀研是顧筠一直以來的規劃,但考慮到新婚不久,她也不想和趙璟笙兩地分居,所以她決定gap一年再申請心儀的學校。
可沒想到趙璟笙寧愿用出國留學來誘惑她,都不愿意和她生孩子?
顧筠驚奇地看著他,只覺得他壓著脾氣,耐著性子,好言好語勸她的模樣有意思極了!
平日里在床上不是挺厲害嗎?顧筠在心里冷哼。
“哦,那正好啊,把孩子生完了就去讀書,你在家帶孩子,我在外玩,這不是很完美嗎?”顧筠假裝心意已決,就是不松口。
“”
趙璟笙無語,面色陰沉下去。
“顧小姐,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把你嘴塞滿。”
顧筠把嘴一捂,覺得他這人說話太沒有顧及了,聲音從指縫中流出來,“你下流!”
“我還有更下流的,你吃不吃?”趙璟笙挑眉,干脆也不裝了,像扔掉了羊皮的獅子。
總歸扮紳士,講道理,裝君子都沒用。
他抬手扣住她的鎖骨把人往沙發上摁,動作強勢到令人發指,灼熱的掌心往下,控住她的心口位置,弄得她又羞又氣。
“還生孩子,若是生一個不聽話的氣你,你可別找我哭!壁w璟笙動作越發沒有收斂,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在身下面紅耳赤,心跳加速。
顧筠呼吸微促,胸口起伏,婉轉的氣音不停飄出來,但還是不服輸地和他對嗆,“我生的寶寶肯定、肯定心疼我嗚說不定生個兒子出來氣死你”
“那夫人最好保佑自己能生個女兒。”趙璟笙勾了勾手指,感受著細致的紋理在不斷絞/動。
“為什么?女兒兒子不都很好嗎?”顧筠的眼睛淚濛濛的,在這樣的狀況下還能和他進行交流。
趙璟笙:“生個兒子,長大了忘了娘,以后和兒媳婦一起氣死你!
顧筠快崩潰了,覺得他這話好沒有道理,她難道是那種惡婆婆嗎?
“你胡說。趙璟笙,你自己壞可別帶壞我兒子,你怎么不說兒子和兒媳婦一起氣死你?就非得氣我才行?”
“我只聽過兒媳婦氣婆婆的,就沒聽過哪個兒媳婦敢和公公叫板!壁w璟笙瞇了瞇眼。
“那恭喜你,以后我生的兒子就非要找個不聽話的兒媳婦,和你叫板,我看你怎么辦!鳖欝藓吡寺暋
“那我就打斷他的腿,然后扔出去,別來煩我們!
一番對話幼稚到可笑,但兩人都樂此不疲。
小貍花貓被客廳的動靜吵醒了,從貓爬架上慢悠悠跳下來,又跳上沙發,來到了顧筠身上,小肉爪子踩上那兩座攏起的小山,不停地踩,順便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旗袍早已從側面破開,露出大片嫩白色,在光線的照射下,閃著透明的細膩光澤,看上去像一塊玲瓏美玉。
小貍花越踩越舒服,干脆趴在顧筠身上不走了。
顧筠把貓咪趕走也不是,讓它繼續踩也不是,只能哀怨地看著趙璟笙。
趙璟笙笑一聲,提起小貍花就往另一側沙發上扔去,“小東西,還挺會挑地方。以后這里不準碰,聽到沒。”
顧筠嗚咽兩下,雙手捂面,羞赧到不敢見人。
小貍花正舒服地踩奶,被趙璟笙這么一弄,氣憤地唔了聲,一溜煙就跑走了。
解決完不聽話的貓,趙璟笙的視線重新落在顧筠身上,替她理了理凌亂的長發,清晰的骨節從烏黑的發中順過,仿佛觸摸一匹上好的綢緞,他低聲,帶著哄的意味,“寶貝,不然我們別生孩子,不氣你,也不氣我,好不好?”
顧筠被癢癢的感覺弄得心口發麻,渾身已經使不上力氣了,呼吸里全是引人沉淪的佛手柑香氣,還有令人臉紅心跳的荷爾蒙。
說實話,她目前對懷孕這事沒多大興趣,剛剛的一番話全是在逗他玩兒而已。
沒想到居然惹出了男人一身的緊張。
顧筠拱起后背,薄薄的背脊彎曲,蝴蝶骨凸出來,猶如一對振翅欲飛的翅膀,趙璟笙擦掉她眼尾溢出的淚水,唇貼上去,細致地觸碰。
“好不好?”他低聲哄騙。
心思不言而喻,顧筠心里清楚,可還是被他哄到了。
他斷然不會承認自己不想生孩子是不愿孩子分走兩人的時光和愛,顧筠也不拆穿他,只是縱容他這種狂妄的占有欲。
當然,也享受。
享受他占有她的一切,享受這種刺激的,猛烈的,像熾烈火焰一樣的愛戀。
或許她內心深處也是病態的。
“那暫時不考慮吧!鳖欝廾蛑,小聲說著。
趙璟笙松一口氣,這事總算是過去了。
顧筠推開他,打算去臥室卸妝敷面膜,可手掌還沒觸上他,就被他扣住,反剪到身后。
“你做什么??”顧筠被迫往他身前送,手臂涌上酸楚。
趙璟笙俯身靠近她,幽深的眸里是她最最熟悉的情緒,欲和愛意交織。
趙璟笙咬住她的唇,呼吸沉沉:“讓夫人體驗下生孩子之前的樂趣。”
“愿意效勞!
-——
作者有話要說:
筠筠預言家:兒子找個不聽話的兒媳婦,氣死你。
老變態:不可能。打斷他的腿。
小趙笑而不語。
第65章065·山海
春日的倫敦,還帶著料峭寒意,可這幾日陽光甚好,攝政公園的櫻花樹都開了,一簇簇堆積在枝頭,鴿子飛過,震落無數粉雪,是一年里不可多得的限定浪漫。
顧筠捧著一杯熱咖啡,懶懶地靠著長椅,悠閑地享受著寧靜的午后,一身淡粉色的旗袍勾出她綽約的輪廓,為了應景,她特意挑了這條繡滿山櫻花的旗袍。
身邊擺著一份沒有吃完的可頌面包,就放在那,引來了無數垂涎的胖鴿子。
不一會兒,鴿子越聚越多,快樂地瓜分掉了那半個可頌,嘴里銜著面包屑,撲騰著張開翅膀,又重新回到藍天的懷抱,
“大小姐,是你要來野餐的,你就舒舒服服坐在這看我們忙?”
顧昭沒好氣地走到顧筠跟前,覷了眼她,手上挽著竹籃,籃子里放著各種鮮花。
鮮花也是顧筠這個麻煩精要買的,不止鮮花,還有水果,壽司,甜點,烤雞,披薩,塔可等等,還有一面不規則的鏡子,專門用來自拍的,零零碎碎的東西把后備箱都塞滿了。
“是我要來野餐啊!鳖欝扌Σ[瞇地看著她,“怎么了?你不喜歡嗎?”
顧昭把散下來的短發掛在耳后,嗤道:“我是喜歡,但我更喜歡別人把東西鋪好擺好了,我只需要擺拍漂漂亮亮的照片就行,而不是給你這大小姐當丫鬟!
顧筠見她一臉幽怨,噗嗤一下笑出來:“我這不是給你和Austin創造機會嘛,你倆剛剛多和諧,多有愛!
顧筠努了努下巴,目光落向不遠處草坪上正蹲在地上給女士鋪野餐墊的紳士。
男人的體格高大,足足有一米九的身高,棕色的卷發在陽光下微微泛金,高挺的鼻梁很搶眼,頭型偏窄,眉骨深邃,穿著簡單的毛線外套和休閑褲,很標準的英式老錢打扮,看上去就是出生富足的貴公子。
此時,他鋪完了野餐墊,又去車上把裝食物的箱子卸下來,分門別類的擺在餐布上,然后又不知從哪兒變出一捧鈴蘭花,擺在中間。
顧昭微微皺眉,絞盡腦汁想著該怎么解釋她和這位男人沒什么關系,“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樣,顧筠,你能不能別這么八卦?”
她算是弄明白了,好端端,顧筠提什么一起出來野餐?野餐就算了,還僅僅只邀請了她和Austin而已,其心可誅。
顧筠聳聳肩膀,一副我怎么能不多想的表情,“誰讓你一大早偷偷從他房間溜出來被我抓到了,你還不讓我吃瓜,有點難為人哦!
顧昭的臉頓時紅了大半。
緣分就是很奇妙的事,比如婚禮第二天,顧筠莫名其妙醒得早,拉著趙璟笙一起去海邊玩摩托艇,沒想到一大早就和偷偷從Austin房間里溜出來的顧昭撞了個正著。
女孩神情慌張,脖子上全是曖昧紅痕,身上還穿著昨晚的伴娘服,七位數的禮服變成了又臟又皺的抹布,見到她后,就跟受了驚的兔子一樣,招呼都沒打,飛快掉頭跑了。
“你那天若是不跑,我還不覺得有什么,是你自己做賊心虛!鳖欝尢糁浑p嫵媚的眼睛,眼底閃爍著興奮的光,“你倆玩得還挺大,嘖,才認識幾天啊就春宵一夜!
顧昭:
她跑來和顧筠一起讀研究生就是個錯誤。
“我看你就是獨守空閨,空虛了,所以眼睛才盯在我身上!鳖櫿褠篮薜厮ο乱痪湓捑妥吡,眼不見為凈。
“撒謊。你敢說你來英國讀研沒有Austin的原因嗎?”顧筠沖著顧昭的背影,揚高了聲線。
顧昭咬住下唇,全當聽不見,腳步更快。
遠處的高大男人拿起那一捧鈴蘭花朝她走來,暖色的陽光盡數落在他身上,碧綠的眼睛比湖水還要溫柔,仿佛從希臘神話里走出來的燦爛的神。
顧筠托著腮,看著這一對處在別扭曖昧期的“小情侶”,心里很是歡喜。
她呼出一口氣來,忽然就有點想念趙璟笙了,算起來他們有一個月沒見面了。
這是自她來英國讀書后,兩人分離時間最長的一次。
之前的每一個月,趙璟笙都會抽時間來劍橋市停留一個星期左右,然后又坐飛機回去,來回一趟就是二十多個小時的飛機,如此反復,他也不覺得疲憊。
微風拂過,吹落無數櫻花,簌簌地落在顧筠的長發上,肩上,顧筠捻下一朵放在掌心間把玩,隨后拿出手機拍了一張自拍發給趙璟笙。
櫻花別在耳后,一雙瀲滟的杏眼直勾勾看著鏡頭,微風吹散了幾縷碎發,也吹起了漂亮的笑容。
此時是國內的晚十點,也不知道男人在做什么,大概是在某個商業性質的飯局酒局?又或者被他那一幫狐朋狗友喊去做壞事?又或者老老實實呆在家?
十分鐘后顧筠收到了一條消息。
Zhao:【好看!
顧筠翹起嘴角:【有多好看?】
Zhao:【多好看都有!
顧筠哼了聲,按下語音鍵,不高興的聲音錄了進去,但能聽出嬌嗔居多:“這么久沒見,你就說一句好看打發我!
“我還有一個多月就畢業了,你干脆別來了,等畢業那天來算了!
說完顧筠還覺得不解氣,干脆又追加一條:“算了,畢業也別來了,你直接機場接我得了!
聽到女孩陰陽怪氣的嘲諷,趙璟笙啞然失笑。他此時正在辦公室加班,為了騰出時間去英國,他這一周不得不熬到很晚,這段時間集團的幾個大型項目都面臨收尾,很多事情都得親自盯著。
“顧小姐,你現在越來越厲害了!蹦腥说统恋穆曇魪穆犕怖飩鞒鰜,滾進顧筠的耳朵里,仿佛貼著她的耳廓在說情話。
明明是一句暗諷,可被他那一把蠱惑小姑娘的低嗓念出來,像極了曖昧的情話。
“那可委屈趙公子了,娶了一個厲害的太太。”顧筠挑眉,反諷回去。
嬌脆的聲音仿若夜鶯,隔著屏幕也把他心底的火給撩了起來。趙璟笙蓋上筆記本電腦,走到落地窗前。
挺拔的身影沐浴在清冷的燈光下,夜幕蒼穹作為背景,整個人愈發冷峻矜貴,他看著窗外萬家燈火,霓虹點點,想到屏幕那頭的女孩正隔他有八千公里,漆沉的眸色一瞬間變得冷戾。
“那我再來,會檢查夫人夠不夠厲害!
不是沒想過不讓顧筠出去讀書,不是沒想過就干脆把人鎖在家里,鎖在他身邊,但他不能這樣做。
她不是那種囚籠里的夜鶯,她所有的驕傲和光芒都來源于她有一雙能自由自在飛翔的翅膀。
真正和她相處過后,他才知道,折斷她的翅膀,就是折斷他們之間所有的可能。
所以她想要的他都會給他,即使所愛隔山海也沒有關系,畢竟,山海皆可平。
這人世間,除了需要祈求神明的那百分之一,一切阻礙都不過如此。
-
轉眼顧筠就快畢業了,短短一年的時光如白駒飛馳而過。
一年一度的Mayball讓整座古老的校園都沉浸在狂歡之中,不再是嚴肅的,學術的,而是一座熱鬧歡騰的大型游樂園。
這次學院財大氣粗,為了在一眾舞會中拔得頭籌,不止請來了著名的樂團演出,還把海盜船都搬來了,在狂歡過后,穿著華服的學生們喝著名貴的香檳,乘著海盜船飛上夜幕云端。
顧筠從晚上七點一直玩到了深夜兩點,實在是堅持不住,和顧昭打招呼后就回家了,和她一起回去的還有幾個朋友,男女都有。
夜晚的劍橋市并沒有以往的寧靜,各種熱鬧的音樂隔老遠還能聽到,天空中偶爾綻放煙火,劃破夜幕,恍若白晝。
司機早早就等著,顧筠和幾個朋友說拜拜后就往停在街邊的黑色賓利走去。
司機和車都是趙璟笙不放心她,非要給她安排的,每天接送她上下學,弄得顧筠很是無奈,表示她就是讀高中也沒有過每天被司機接送上下學。
可畢竟是在人生地不熟的異國他鄉,顧筠還是沒有堅持,接受了他的一切安排,包括一棟離學校不遠的花園別墅,以及專門做中餐的廚師和保姆阿姨。
“Yun!等等!”一個男生叫住她。
顧筠回過頭,夜晚黯淡的路燈下,她胸口那串晃蕩的翡翠壓襟折出碧波一樣瀲滟的光彩,如同她人一般,綺麗生光。
男生是和她一個系的同學,中德混血,中文好的不得了,因為母親是香港人,還能說不少粵語。
“怎么了?”顧筠喝了點酒,微醺狀態,加上蹦迪時太嗨了,臉頰紅撲撲的,鼻頭上析出細密的小汗珠。
“你打算什么時候回中國?”男生笑起來有一對酒窩,搭配那一對湛藍的眼珠子,很是俊朗。
“嗯,這個我不確定,不過也就這幾天了。”
“那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回去?我也想回香港看看母親。”男生說中文時很是正經,平舌翹舌都壓的格外標準。
顧筠歪著頭,輕笑了聲,“可我是回上京哦,倫敦有直達上京的機票!
委婉的提醒他,中途不會轉機香港,所以他們不順路。
男生咽了咽喉,“沒關系,我也可以從上京轉機。”
態度過于熱情了,顧筠很難不聽出一些別的意思,她在心底幽幽嘆了口氣,手指不經意滑過無名指上的對戒。
“可是Charlie,我有--”
老公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脫出口,就聽見一道戾氣十足的聲音從一旁響起,與此同時還伴隨著刺耳的,煩躁的喇叭聲,破開這一方的寧靜。
“她有丈夫了!
顧筠本來沒什么表情的一張臉仿佛被焰火點亮,亮晶晶的眸子里閃著碎光,她轉頭看去,果然,對上了一張看過無數次也不會膩味的俊臉。
車后座居然坐著趙璟笙。
趙璟笙的眸色與夜色混為一體,看不出情緒,但氣壓低到顧筠打了個顫。
他從車上下來,強勢地把顧筠摟進懷里,掀起眼簾看了眼面前的混血老,警告意味很足。
“丈夫?”那男生陷入了深深的震驚,“yun!你居然結婚了?”
顧筠沒好氣地瞪了眼趙璟笙。
“去年還生了一對孩子!壁w璟笙清淡開口,“怎么,還想邀請我夫人一塊回國嗎?”
顧筠:“???”
男生失魂落魄地走了,顧筠又好氣又好笑,簡直拿趙璟笙沒有任何辦法。
“喂,孩子怎么回事?我哪來的孩子?還一對!”顧筠越說越想笑,“你可真會編啊,趙璟笙!
趙璟笙眸色陰郁,身上低沉的氣壓尚未褪去,又被她撩起一身的火氣。
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落地后就直奔劍橋市,又在學校外等了她三小時,等來了她和別的男人興高采烈地討論怎么回國。
一路上男人沒有說話,抿著唇,端著身體,連眼神也不給她,任由她各種小心機小動作不斷,就是一個字也不說。
等到了別墅,門闔上的瞬間,顧筠還沒來得及脫掉高跟鞋,就被人攔腰抱起來,扛進了二樓主臥。
高跟鞋跌落在樓梯上,滾落下來,鉆石流蘇拖拽出星影。
“就非要氣我才高興?”
男人掐住她的肩膀往床上鎖,看著她動彈不得,仰著纖細的頸,像只一折就碎的天鵝。
“哪有氣你啊,我正準備說我有老公了,哪知道你竄了出來,我還沒怪你搶我臺詞呢!鳖欝抟膊挥X得疼,只有一種被他強勢荷爾蒙逼到喘息不來的境地。
隔了一周再見,有說不盡的相思。
她環住他的脖子,紅唇湊上去,印上他棱角分明的下頜,“老公,我想你!
三個字,輕輕松松融化了趙璟笙心里所有的不痛快。
他拿她沒辦法,沒有任何的辦法。
“有多想?”趙璟笙輕輕滾了滾喉結。
顧筠的小腳不輕不重地踩了下,頓時,男人呼吸一緊,渾身的肌肉都繃到了臨界值
“你知道我有多想啊!彼χA苏Q劬Α
她今天畫了很別致的妝容,細長的棕色眼線勾出嫵媚的眼型,看著人時,勾人不自知。
趙璟笙笑了聲,“看來夫人是找C。”
顧筠紅了臉,閉著眼睛承受他幾乎瘋狂的吻,臥室沒有開燈,一切欲/望都悄然在黑暗里滋長。
熱度攀升,顧筠渾身出了汗,像泡在溫水里。
趙璟笙最后狠掐了一把小山,忍著從床上起來,去床頭柜找東西。
動作有些倉促焦急,摸了好半天才摸到一個盒子,結果是個空盒。
“草!
趙璟笙難得罵了句臟話。
媽的,上次來用空了,這次來得及,忘了買。
顧筠也難受,緊緊絞著腿,聲音軟綿無力:“怎么了?”
“用完了。我去買!彼钗鼩猓鹕砭腿频靥荷系难澴雍鸵r衫。
一只細白發顫的手截住他的動作。順著皓腕往上,于黑暗里,對上一雙濕漉漉的眼睛。
“別買了!鳖欝抟е剑熬鸵淮,沒事!
“顧筠!彼曇舫亮藥状纭
“我在安全期”她小小的聲音,幾乎是在放.肆地.撩.撥。
見他還僵著,不動,顧筠快急哭了,她現在根本不想他離開,幾分羞赧地催促他,嗓子里都在發顫,“快點啊”
趙璟笙低聲咒罵一句,迅速壓上去。
“出事了你別跟我哭!
說完,他泄憤一般咬住她的頸。
-——
作者有話要說:
趙璟笙:就一次,謝謝你。
第66章066·懷孕
066
番外6
從英國回來后,顧筠只休息了一個月,就開始投入到了全新的生活當中,研究生的畢業讓她徹底和校園告別,真正的進入了社會。
趙璟笙問她有什么想法沒有,若是沒有就干脆來元晟給他當秘書,他給她開放最高權限,讓她拿集團里最高級別的分紅和工資,工作內容就是兩個字,聽話。
聽他的話,讓她做什么她就得乖乖做什么。
眼見著一番話逐漸往限制級內容上跑偏,顧筠氣得抬手打了趙璟笙一下,冷嘲熱諷丟過去四個字:“老不正經。”
“誰要給你當秘書,我本科京大,研究生劍橋,你消受得起嗎?”顧筠揚起下巴,不想搭理他。
趙璟笙無聲笑了下,覺得自己的夫人還是太天真了些。元晟集團的秘書辦,最低學歷也是QS世界大學排名前十五的研究生,周秘書就是斯坦福畢業的高材生。
“我不是天天消受美人恩?”
趙璟笙嗓音很低,抬手握住顧筠坐著的椅子扶手,用力時手背有幾道青色的筋脈凸起,連椅子帶人給硬生生拽了過來,直到兩把椅子的扶手撞在一起,距離已經無法更近。
手臂寸寸貼合著她纖弱不堪一握的腰身。
顧筠皺了下眉,又拗不過他,只好就這樣維持著曖昧的姿勢吃飯。
餐廳里很安靜,總共也不過三四桌客人,他們坐的位置靠窗,有一條縱深的過道攔住,除了偶爾有服務員來往,再無旁人能窺見這處的旖旎。
顧筠幾乎被他圈進了滾燙的懷抱里,拿刀叉的手有些輕顫,干脆懶得切了,張著沾了油星子的小嘴讓他伺候,“你一天賺多少錢啊,我買你一天,你當我秘書伺候我。”
趙璟笙嗤笑,“顧小姐,你男人很貴,你買不起!
顧筠正準備義正言辭頂回去,耳邊又落了一句:“但可以免費伺候你。”
顧筠呼吸放緩,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簾,長卷的睫毛往下壓,遮蓋住了那一瞬間被他撩到的心動。
和他結婚都快兩年了,可還是受不住他隨性而來的撩撥。
趙璟笙面不改色,拿筷子夾了一片薄薄的鴨肉,沾了糖漿后送到顧筠的嘴邊。
“伺候你,顧總!
他心情甚好,配合她玩這些小把戲。
顧筠笑出聲來,嘴唇張合,糯米白的牙尖咬住那片烤得酥脆的鴨肉,慢條斯理地咀嚼。
鴨肉鮮嫩,并不油膩,裹上一層類似于蜂蜜質地的糖漿,入口即化。
顧筠剛吃到嘴里還覺得味道不錯,可沒嚼兩下,體內陡然涌起一陣反胃感,克制不了生理性的嘔吐動作,她抽搐了一下。
“怎么回事?”趙璟笙放下餐具,拿起桌上的溫的檸檬水遞給顧筠。
伸手去探她的額頭,溫度正常。
那一片鴨肉還是沒有吃下去,吐在了餐盤里,服務員聽到動響后立刻前來收拾餐盤,顧筠喝了幾口檸檬水才把體內那股惡心勁壓下去。
“讓醫生來家里看一下吧!
趙璟笙替她把凌散的碎發掛在耳后,看著她不舒服,心里也有沉郁的滋味。
他只希望她一生安康喜樂,永無憂愁。
“沒事,可能那糖漿太甜了,一下膩住了喉嚨。”
顧筠不讓他大動干戈,都七點多了,還把醫生叫到家里去,也不嫌麻煩,再說她也沒多大事。
趙璟笙視線鎖在顧筠的臉上,從上到下掃了幾遍,“我看你臉色不好。”
趙璟笙心里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但一時半會想不起來是哪里不対勁,也只能讓這種不可控的感覺飛逝而過。
接下來顧筠又吃了幾口,沒再發生這種情況,這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
-
顧筠在國外修得是藝術史專業,雖然冷門,卻與她対自己未來的規劃很契合。
她打算開一間特色書屋,兼具收藏展覽的藝術館性質,同時為客人提供歷史文學講座,閱讀交流等文化活動,還提供一系列定制的文化課程,比如插花課,漢服、旗袍鑒賞課,茶藝課
客人們不止能在店內休閑閱讀,還能約上好友一塊品茶,聽琴,練字,插花。
當然為了創收,顧筠還対文創產品有很大的興趣,除了售賣一些帶有文化元素的手工藝品以外,等書屋有了一定名氣,就能邀請年輕人喜歡的藝術家,作家,畫師等,聯合打造限定發售的文創產品。
最終的目的就是把這間書屋打造成一個本土文化活動中心。
這個想法一出就得到了裴珊和姚瑤的一致贊成,紛紛表示要把私房錢給貢獻出來入股。
必須是干股!
三個女孩干勁十足,擬訂計劃方案后就著手準備。從選址到裝潢,從看設計圖紙到購買材料,從挑選書目到聯系出版社,從招聘員工到培訓等等,全是幾個女孩親力親為。
一個月后,書屋開始動工。
顧筠把地址挑在了老城區的一條文化古街上,是個風景優美,寧靜怡然的風水寶地,青石板街,小橋流水,楊柳依依,應了詞里的那句“煙柳畫橋,風簾翠幕”
“這兒我想種一排紅楓,然后那邊露臺上我想搭一座玻璃屋。”顧筠正和設計師交流如何修改設計圖紙。
“庭院里還是要有山有水,挖一方人工池吧,不用太深,若是有小孩玩耍的話,太深不安全。”
設計師把顧筠的想法一一記下來。
“珊珊,你覺得呢?”顧筠詢問裴珊的意見。
裴珊環抱雙臂,手指點著自己的下巴尖,“假山池塘不錯,還得在四周建那種風雨回廊,也不用太古風,融合進現代元素,用玻璃的就好,整個書屋看上去更通透些,采光一定要好,這樣客人看書的時候心情也能更愉悅。”
如今正值七月天,是一年中最熱的時節。盛夏烈日炎炎,陽光刺目,城市被炙烤著,猶如脫水的魚,艱難地吐著氣泡。
顧筠頭頂寬檐草帽,面上還戴著防曬面罩,身上穿著防曬衫,保證一點紫外線都透不進來,可與此同時她像是被悶在玻璃罩里,呼吸不過來。
忽然,眼前閃過一道白光,顧筠的身體晃了一下。
設計師和裴珊都被嚇到了,連忙抬手去扶,“顧小姐,您沒事吧?”
“筠筠,要不要休息會兒?今天太熱了,你還裹成個粽子!
顧筠虛弱地擺了擺手,也許是最近忙著書屋的事,疲于奔波,一日三餐也比較混亂,沒有休息好才會這樣。
“沒事,我哪有這么嬌氣!鳖欝扌α诵Α
顧筠做了兩個深呼吸,“我們繼--”
繼續兩個字沒有說完,顧筠眼前又閃過一道白光,意識被抽離,整個人就這樣軟綿綿地滑了下去。
“顧小姐!”
“顧小姐??”
“筠筠!你怎么了?”
書屋里頓時亂作一團。
-
等趙璟笙趕到的時候,顧筠已經醒過來了。
她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綿長香甜的夢,她夢見在英國劍橋的那一晚,她被趙璟笙圈在身下,牢牢鎖住,窗外是清澈的月光,璀璨的煙火,所有的歡聲笑語都變得曠遠,一齊揉碎在康河之中。
夢醒了,顧筠幽幽地睜開眼睛,四周是陌生的,緊接著,視線里出現熟悉的臉。
裴珊就一直守著她,看她醒來了,高興地拍了下大腿,跑出去叫護士。
顧筠還沒弄明白這是哪,正準備問問情況,門被猛地推開,同時帶進來混合著佛手柑的香氣。
一道黑色的身影,匆匆闖入眼簾。
“趙璟笙”顧筠小聲喚他。
趙璟笙眉眼攏著一層陰郁,眼底如冰,整個人冷地沒有溫度,即使是七月的陽光落在他身上也成了霜雪。
“我支持你事業的前提是你能保證自己安然無恙,若是你連身體都照顧不好,那就什么都別做了,老實呆在家,哪里也不準去!
男人口吻很淡,沒有多余的情緒波動,可每一個字都昭彰著他此刻在壓制著脾性。
顧筠委屈極了,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這男人一進來就劈頭蓋臉一頓數落,她本來還想撒個嬌,讓他心疼心疼自己,沒想到
“你吼什么吼?我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你不關心我就算了,你走,沒人讓你呆在這!鳖欝奁^頭,避開他那雙銳利的眼睛。
“筠筠!壁w璟笙揉了揉眉心,走上前,坐在床邊,漆黑的眸子看著顧筠。
他接到裴珊打來的電話,告訴他顧筠昏倒了正在醫院做檢查,他正在開會,二話沒說就停了會議,又嫌司機開車太過四平八穩,自己驅車一路極速趕來。
沒人知道他有多擔心。
顧筠咬著唇,揪緊被窩,就是犯犟。
“筠筠,我心疼你。”趙璟笙低聲說,輕巧地捏住她的下巴尖,用力一點力道,把一張倔犟的小臉給扳了過來。
“我可沒看出來。”顧筠冷哼。
趙璟笙只是看著她,心底微動,沉默片刻后,他開口:“那是因為你沒良心!
“你又編排我。”顧筠甕聲甕氣地,這回帶了撒嬌的意味。
趙璟笙拍了拍她的臉,示意她再睡一覺,好好休息,他出去找醫生問問情況。
人還沒站起來,可腕表卻被她用手指勾住。
“你陪我!
“我馬上就來陪你!
“不要你走。”
“”
顧筠突如其來的粘人讓他招架不住。
“那我叫醫生進來。”趙璟笙妥協,抬手按了下床頭的呼叫鈴。
一分鐘后,門被人推開,醫生進來了,跟著進來的還有裴珊。裴珊看到趙璟笙后有些意外,倒不是意外他在這,而是意外這也來的太快了吧??
從她打電話通知到現在,連二十分鐘都不到。上京的交通這么堵,這簡直是人間奇跡。
可這些都不足以分散她的注意力,她的注意力全在顧筠的肚子上。
醫生也是一臉喜氣。
趙璟笙:“醫生,她為什么會昏倒?”
醫生還是笑,這笑看得趙璟笙和顧筠皆是莫名其妙,下一秒,醫生把手里的檢測單遞過去。
“恭喜兩位了,您的太太懷孕了,已經有兩個月了。”
顧筠還沒反應過來。
趙璟笙則整個人僵在了原地,薄唇緊緊抿住,神色凝重冷肅。
而裴珊興奮地搓手手:“筠子!你懷孕了誒!!”
“確定?”趙璟笙一把抽過醫生遞來的檢測單,看著上面的指標。
“血檢是可以確定太太懷孕了,而且hcg值偏高,初步判斷也許是雙胞胎,但確認的話還需要進一步做個彩超檢查!
趙璟笙握著手中的單子,手指捏皺了那一層薄薄的紙,有頭重腳輕恍惚感,只覺得腦袋仿佛被火車轟隆碾過去。
這是從哪里跑來的雙胞胎??
-——
作者有話要說:
趙璟笙:fuck!中獎了:)
小趙&小初:好運來,好運到:)
第67章067驚喜
番外07
“我懷孕了?”
顧筠看著檢測單上的報告結果,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她絲毫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但仔細回想,最近發生在她身體上一系列的奇怪事件都得到了解釋,比如她從無辣不歡變成了偏愛甜酸口,比如她吃太過油膩的東西會惡心想吐,又比如上個月她的小日子遲遲不來。
她還以為是因為回國后環境和作息的顛倒導致她小日子推遲,更何況她這位親戚一向不準時,時不時提前,時不時推后,她也就沒過多在意。
“我居然是懷孕了,好神奇啊!
顧筠抬手去觸碰自己的小腹,動作很輕柔,雖然這里如今還是平坦的,可她仿佛能感受到生命在跳動,她不知道如何去形容這種感覺,無措、迷茫、喜悅還有責任感交織在一起。
“醫生,真的是雙胞胎嗎?”一來來一對?這也太厲害了吧?
醫生:“太太,雙胞胎還不能確定,我現在就安排您再做一個檢查!
顧筠點點頭,又激動地去看趙璟笙,“趙璟笙!你是不是也很高興?我們可能會有一對寶寶!”
一對寶寶
趙璟笙沉默地立在原地,頎長的身軀依舊挺拔如玉,可他面色嚴肅冷淡,一雙深邃的黑眸里看不出半分的喜悅。
他在回想是哪里出了錯。
自從顧筠回國后,他在某方面是有些控制不住,但每一次都有嚴格的措施,過后還會檢查小雨傘是否破漏,為的就是嚴防死守,保證絕對安全。
所以雙胞胎從哪里跑來的?
腦海中隱約浮現出一個畫面,婉轉無力的氣音在耳畔廝磨,白玉的小腳勾住他的腰,女孩淚眼婆娑地拽住他,不讓他走。
--“我在安全期”
--“就一次,沒事”
“趙璟笙?老公?”顧筠見他沒反應,又喊了聲。
趙璟笙收攏思緒,抬眸,聲音平靜:“你剛剛說什么?”
“我問你高不高興。”顧筠嗔怪,這人怕不是高興傻了吧?又或者是嚇傻了?
“那你高興嗎?”趙璟笙反問。
顧筠覺得他這話沒頭沒腦,這還用問?她誠實表達自己的想法:“當然高興啊。”
趙璟笙眸底一片深邃的黑色,看著顧筠壓抑不住的笑容,他忽然明白了什么,笑了聲,若有似無的笑聲聽上去有些危險。
他淡著神色向前走兩步,居高臨下地看著顧筠,輕巧掐出她的下巴尖,俯身靠近她,“夫人實說吧,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故意什么?
顧筠怔了瞬,沒弄明白他在說什么。
“我故意什么?”她皺著眉,不解和他對視,看見他眼中泛動著危險的鋒芒。
“你說呢。顧小姐!壁w璟笙咬著牙,切齒道。
他這輩子就沒被人算計過,從來只有他拿捏算計別人的份,哪有被人掐著三寸不能動彈的一天。
他捫心自問當時確實沒想過一次不慎就會出事,他被她勾/引到近乎瘋狂的境地,除了繼續以外,他別無他選。
可偏偏就是這一次。
出事了。
顧筠從他的表情里讀出了什么,恍然大悟,“趙璟笙,你這人怎么這么陰暗!”
“我算計這事做什么?你以為我愛給你生孩子啊!”顧筠抓住他的手腕,張口咬上他的指尖。
狠狠一下。
“是誰前天晚上說寧愿懷孕的?”
“你!”
顧筠又狠咬一口,看著男人手指上拓下一道深深的齒痕,她才解氣,“誰讓你天天想著那事,你活該!
趙璟笙皺眉,沉默一瞬后,他冷著嗓,“一年后你等著!
顧筠哼了聲,懶得搭理他,都一年之后的事了,誰記得?
“你先給我等著才是,我爭取生一對,氣死你!
趙璟笙:“”
五分鐘后,有護士上來帶顧筠去彩超室做檢查。趙璟笙寸步不離地跟在顧筠身后,看著她進了彩超室。
進去之前,顧筠興致昂然和他分享預感:“趙璟笙,我有預感呢,我肚子里絕對是一對雙胞胎!”
趙璟笙捂住她的嘴:“求你少說兩句,祖宗。”
終于把人給送了進去,世界都陷入了安靜。
等待答案揭曉的過程里,趙璟笙獨自站在醫院的室外露臺,點了煙來舒緩情緒,這大概會是他最后一根煙。
日光澆上他深邃的輪廓,地磚上曳出一道斜斜的影,夏日綠植茵茵,天空蔚藍澄澈,畫面猶如按下暫停鍵的復古電影。
抽煙的速度很兇狠,一口接著一口,仿佛在宣泄著什么不知名的情緒。
她懷孕了。他們居然有了孩子。
他向來是掌控全局,絕對把握的那一個,可自從遇到了顧筠后,所有的絕對都被打破,所有的可控都變成了不可控。
就連孩子也來的這么意外。
趙璟笙抽了最后一口煙,隨后把煙蒂摁滅在垃圾桶里,他抬頭看了眼刺目的天空,雙眼微瞇。
這世界上甚少有他解決不了的事,但這一樁,他無解。
除了祈求神明,別無他法。
所以,神明保佑他,千萬不要是一對雙胞胎。
想到顧筠左手牽一個,右手牽一個,而他只能跟在后面的場景
趙璟笙心口一窒。
就在他平生第一次祈禱時,一聲興奮地尖叫打破了沉寂。
顧筠早就從彩超室出來了,尋了一圈沒有尋到人,最后才發現男人原來在室外。
“趙璟笙!
男人睜眼,回頭,對上女孩喜氣洋洋的一張小臉。
“你說你厲不厲害?一次中兩!”
“”
-
懷孕后的顧筠眼見著豐腴了起來,原來玲瓏尖巧的下巴有了流暢的弧度,嫵媚的氣質沖淡的許多,整個人愈發乖巧可愛。
當然不止臉上,身上也是,某處更是像蓬松的牛奶蛋糕,一只手控不住,細膩的雪色會從指縫中漏出來,旖/旎無邊。
“別掐了”顧筠乜了一眼趙璟笙,小小聲制止他。
她挺著大肚子坐在床上,手里捧著一碗切好的獼猴桃,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室內暖氣開的很足,外頭下著大雪,但室內確是一片融融春日。
趙璟笙就這樣看著她吃水果,獼猴桃的汁水在粉潤的唇瓣上暈染開來,像一塊被水草纏住的粉水晶。
男人眼底透出一絲詭異的興奮感,掌心愈發沒有顧及,觸碰著每一寸。
綢緞睡衣的水晶紐扣早已散開,無限的美好近在眼前。
“你吃你的,我吃我的!壁w璟笙聲音很淡,低頭,咬住屬于他的那一份水果。
顧筠嗚咽了兩聲,控訴道:“我又不是你的玩具!
她委屈地扁著嘴。
本來以為懷孕了就能舒舒服服躺吃一年,沒想到每一寸都被他玩了個遍。
羽毛,領帶,珍珠項鏈…花樣百出。
偏偏又不到最后一步,吊著她一口氣,讓她半生半死的消受。
“顧小姐,你就這點本事,不是威脅我等一年?”趙璟笙輕笑,眼底劃過一絲濃烈的熱意,嘲她太過天真。
“……你滾蛋吧。老色胚。”顧筠吃完最后一口獼猴桃,把殘留著果汁的碗推到趙璟笙懷里。
扒拉開被窩就要逃離現場。
趙璟笙扣住她的肩膀,不輕不重的力道把人捉回來,“你大著個肚子,別亂跑!
話落,掌心又緊一下,軟糯的白兔跳動兩下。
“今晚不弄你,你乖一點!彼麥責岬臍庀C著她的耳廓,聲音里全是壓抑的欲/望。
顧筠哼了聲,也沒有什么力氣,只能軟軟地癱在他懷里,一只手去輕輕撫摸自己的肚子。
肚子里的孩子感受到她溫柔的撫摸,也活躍了起來,動了兩下。
“他們在動誒!”顧筠驚奇地睜大眼睛,雖然胎動過無數次了,她還是保留著這一份赤誠純稚的天真。
這是初為人母的感動和喜悅,永遠不會膩。
趙璟笙嗤了聲,“還在肚子里就這么皮!
“你說該不會是一對男寶寶吧?”顧筠吃驚,隨后趕緊甩掉這個可怕的想法。
雖然她心里想著是男女平等,但一對兒子還是太可怕了點。
生下來還不知道要怎么“折磨”她。
臥室里只開了一盞落日燈,暗橙燈光充斥著這一方溫馨的空間,折進顧筠的眼底,讓那一點光芒閃動得愈發耀眼。
“夫人,少說兩句。”趙璟笙制止她,讓她別說這些壞風水的話。
他漫不經心地摩挲著她溫軟的掌心,語氣輕懶,“當時讓醫生跟你看性別,是你偏不讓!
“知道性別了有什么意思,生孩子就是開盲盒,這樣才有驚喜。”
“能有什么驚喜!壁w璟笙冷哼。
“你別用這種語氣說話,寶寶聽見了會害怕的,育兒師不是說過嗎,寶寶雖然還在肚子里,但他們是很敏感的,不論是外界的聲音動作還是情緒,他們都能感受到!
“你小心等他們出生后不喜歡你!
趙璟笙很是倨傲的語氣,“誰稀罕!
話落,肚皮里有一邊動了下,出現隱隱約約的拳頭印,仿佛是在無聲抗議。
顧筠很是無語。
怎么孩子還沒生出來,她就要開始頭疼親子關系了?
這都什么事!
———
作者有話要說:
小趙:快放我出來戰斗:)
第68章068·名字
生產的這一天,上京下了好大的雪,雪花紛揚而下,無聲卻盛大。
干枯的樹枝肅穆地指向天空,枝頭堆積無數梨花,道路被冰雪封蓋,車輛駛得慢,行人也走得慢,過后,干凈的雪上拓下深深的印記。
某私家醫院的vip病房。
窗外飄著靜謐冬雪,室內則縈繞著緊張的氛圍,床上,顧筠呼吸不穩,死死拽著趙璟笙的手。
“我怕我真的好怕”
到了上產房的這一刻,顧筠才感受到了生孩子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醫生告訴她不疼,打麻藥了進手術室,不過半小時就能出來。
“別怕,筠筠!壁w璟笙心里堵著酸澀的情緒,聲音啞重,像是放置一宿過后的茶水。
他抬手替顧筠整理凌亂的鬢發,一雙深冷的眼眸上布滿了紅血絲,“我就在外面守著你,你睡一覺就能見到我們的寶寶了。”
“女兒,別怕,媽媽當年生你的時候也是剖腹,你看,現在我肚子上那道痕跡都淡的看不見了,現在條件好,祛疤藥啊,醫美啊什么的都發達的很!编嵤缪钥粗约旱呐畠海睦锊欢睦镌谙胄┦裁础
小姑娘愛漂亮,不愿意挨那一道疤。
顧筠懷的是雙胎,還是概率很小的異卵,醫生建議是直接定好預產期,然后剖腹產,若是順產的話,第二胎很容易造成缺氧的情況發生,為了規避危險,最好選擇剖腹。
“全是你的錯!都怪你!一中就中一對嗚嗚嗚嗚”顧筠現在看見穿白大褂的醫生就害怕,緊緊扒拉著床扶手。
“我不想剖腹啊”
只要進手術室了,她就成了任人宰割的魚肉,肚子會被劃破,留下一道深深的疤痕,很有可能一輩子都去不掉。
都怪趙璟笙,居然讓她中了一對雙胞胎,她現在想順產都沒辦法。
趙璟笙又心疼又無奈,只能順著顧筠的話安慰,“筠筠,退貨沒辦法了,生出來再教訓他們好不好?”
退貨兩個字一出,惹得一旁的小護士都笑出了聲。
這都什么事啊,怎么跟電視劇里演的豪門不一樣?那些大戶人家誰不是巴不得生得越多越好,若是能中一對雙胞胎,簡直就是拿出去炫耀的福氣。
顧筠也跟著笑了起來,被這句話驅散了大半的緊張,她斜睨了趙璟笙一眼,眼波流轉間顧盼生輝,即使是懷了孩子,即使是素著一張臉,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動人。
“我可沒說要退貨!彼@才心情好了不少,為母則剛的勇氣沖走了所有恐懼。
她要勇敢地把自己的寶寶生下來,即使是剖腹,即使是要留一道丑陋的疤痕,即使麻藥醒來后會疼到受不了
進手術室之前,顧筠扯住趙璟笙的衣角,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想說什么就說,筠筠!壁w璟笙心疼地看著面前的女孩,眼中除了疼惜以外就是對自己那一次犯錯的自責。
若那一晚他克制住了,也許就不會有雙胞胎,也許她日后懷孕也不會碰到這種小概率的事件,也就不用剖腹。
她可是最愛漂亮的小姑娘。
“若是我變丑了,你還會喜歡我嗎?”顧筠眼睛驀地一酸,晶瑩的淚珠順著眼角滾落,融進發絲里。
趙璟笙呼吸一頓,眉宇間涌動著復雜的情緒。
“我只喜歡你。筠筠。”趙璟笙握緊她的手,低聲承諾,冷淡的面容裂開一絲噴薄而出的悸動,再也無法保持平靜。
“這一生,我只要你!
她是太陽,所有的光都是因為她的存在而耀眼。
初遇那日,他一共見了她三次。第一次在檀園的大門,第二次是在梅林,第三次在宴會廳。
她一襲紅裙,雪膚烏發,秋水盈盈的眼睛,她就靜靜站在冰雪紅梅中,手里拿著相機,也不知在拍什么。
人間盛景,不及她萬分之一的美好。
她舉著相機,不停穿梭在梅林里,直到鏡頭對上一個陌生男人,她慌亂地按下快門,男人英俊冷漠的側臉永遠停留在了她的相冊里。
然后是他滅了煙,朝她走來,替她把勾在樹枝上的發簪取下來,隨手折了一支紅梅替她戴上。
她不會知道,在梅林的相遇是他故意的。他中途下了車,踩著滿地的雪,跟著她一路走到了梅林。
看她的第一眼,他所有的欲望和愛意就開始燃燒,骯臟卑劣的妄念徐徐升起--
得到她,占有她,鎖住她,愛她,只要她。
-
因為這對龍鳳胎的到來,趙家所有人都是喜氣洋洋,上到老太太下到管家福叔,逢人就要夸一夸家里那對小祖宗。
趙璟笙的父親趙春慶也高興,對兩小孩喜歡的不得了,好像要把對趙璟笙欠缺的父愛一并補給這對寶貝孫子。
趙璟笙對此嗤之以鼻。
“好了,老公,你也別倔了。爸想取名你就給爸取唄,爸疼我們的孩子你還不高興?”
顧筠勾住男人的頸脖,順勢坐進他的懷里,肌膚相貼,目光交纏,溫香軟玉落了他滿懷。
趙璟笙沒什么意味地笑了聲,冷淡的眸色因為她的到來而有了波瀾,手臂圈住她依舊纖細的腰肢,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著她胸前的壓襟。
顧筠愛漂亮,懷孕的時候就找她常去的那家旗袍店訂做了好幾身新旗袍,尺寸特意偏大,版型設計也做了改良,剛好生完孩子就能穿。面料舒適柔軟,一片式的剪裁很好穿脫,即使是喂.奶也只用解開前襟的扣子,很方便。
男人圈住她的那只手不停掐弄著她的腰肢,又挑開了盤扣,鉆了進去,所到之處,惹出一陣嬌吟。
“誰稀罕他這些假把式。”趙璟笙聲音很淡,幾乎是沒有任何情緒。
趙春慶年輕的時候全國各地調動,每在一個省份都留不得幾年,幾乎就沒有落過家,直到最后大局落定,回了上京,這才開始想著修補和家人的關系,但又有什么意義?
趙家主要是走仕途,趙春慶忙著官運亨通,生意這邊根本管不了。元晟的原始資本有一半是祝家出的,這么多年發展壯大,除開趙家保駕護航,賣力氣踏踏實實做事的一直是祝豫佳,后來交給趙璟笙,元晟的版圖直接擴了三四倍不止。
從小到大,在趙璟笙的記憶里,壓根就沒父親這個人。
所以他也不需要什么父愛,更不需要什么補償。
“我的孩子,不是他用來自我感動的工具。”
顧筠嘆氣,她很明白,譬如父母的愛這種東西,在童年的時候沒有得到,之后也不會再需要了。
“就一個名字而已,而且女兒的名字是你取啊。還是,你想跟兒子取名?”顧筠撒嬌地在他懷里蹭了蹭,晃蕩的小腳在空中劃出幾道微風。
一旁的嬰兒床上安靜地睡著一對粉雕玉琢的寶貝,以及一只貓。
兩寶貝一貓和諧相處,不止顧筠,連趙璟笙都驚訝不已。
脾氣暴躁不好惹的社會小貍花,看到兩個寶貝后成了乖軟易推倒的小奶貓。平時寶寶壓在它身上,它也心甘情愿受著,從不伸爪子。
當然,兩個寶寶看到小貓咪后就不哭不鬧,簡直比搖椅和奶瓶還有用。
貓咪帶娃,非常有效,比育兒嫂靠譜多了。
趙璟笙往嬰兒床上看了一眼,視線在接觸到左邊那個時淡了很多。
“老頭子想取名就給他取,我們跟女兒取名就好。”
男人聲音一落,顧筠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父親都把取好的名字告訴她了,若是趙璟笙不同意,她還不知道該怎么從中協調。
“那女兒的名字叫什么?”顧筠翹起嘴角,很期待,她想到一個很好的主意,“不然我們一人想一句詩詞,然后湊一塊?”
趙璟笙瞇眼,似笑非笑打量她:“夫人知道我一看見你就想到什么詩嗎?”
“什么?”顧筠好奇。
男人湊上她的耳廓,壓低聲,念了一句。頓時,顧筠的臉就染上了紅暈,她捂住自己的胸,控訴:“你哪里看得這些淫詩!”
“能不能正經點!寶寶還在邊上呢!”
什么雪膩酥香,粉融香汗的。
臭不要臉。
趙璟笙撥弄了幾下她的小腦袋,就在她氣不打一出來的時候,一句低吟落在了耳畔,“眾里尋她千百度。”
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這句詩的的確確是在初見她時,他心里的冒出來的旖念。
“尋她千百度”顧筠沉思片刻,“不如就千初吧!”
“趙千初!
如此美好的名字。不過初初見你,就仿若在夢里尋找過千萬次。
趙璟笙眼中躍出灼亮的光,像夜色中的一點火星,“千初,名字不錯!
紀念他們的初遇。
“是我們的女兒!彼林c笑意,薄唇輕輕碰上她的發頂,貪戀地嗅著她身上的香氣,手臂也不由圈得更緊。
“那你想不想知道兒子叫什么?”顧筠趁熱打鐵,懷揣著滿滿的希翼。
“不想!
趙璟笙不咸不淡地開口,無情地打碎顧筠所有的小興奮。
“”
“他叫趙淮歸!”顧筠生氣,一秒沒有停頓,直接宣讀答案。
何因不歸去,淮上有秋山。
顧筠挺滿意這個名字的,有一種儒雅的,矜淡的氣質在里頭,或許她的兒子以后會成為一個彬彬有禮,溫潤如玉的大男孩。
反正絕對不能跟趙璟笙一樣,冷酷又傲慢,還心狠手辣,不擇手段,這種男孩是不討喜的,以后可找不到女朋友了。
趙璟笙蹙眉,“趙淮歸?”
“怎么,你還不滿意啊!這名字很符合他的氣質啊!一聽就文鄒鄒的!鳖欝逈鲲`颼地盯著趙璟笙,一副你若是杠,我就打爛你的嘴的架勢。
趙璟笙不以為意:“他才三個月,能看出什么氣質?”
“當然是斯文又聽話的氣質啊。”
“”
趙璟笙看了一眼嬰兒床上,左邊那一小堆白白嫩嫩的團子。
嬰兒還在睡夢中,難得的安靜下來。若是醒著還不知該怎么鬧,不過三個月就氣哭了兩個育兒嫂。
兩姐弟調皮的不得了,一天到晚變著花樣折騰人,還會打架,互相拿小腿蹬對方的奶瓶。
總歸和什么斯文聽話不搭邊吧?
趙璟笙:“你還是少說兩句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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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趙璟笙:求求夫人少說兩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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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這倆“斯文聽話”小寶貝的文已經完結了,請戳專欄《她又作又甜》!
大概是:
弟弟:腹黑霸總vs黑心小綠茶,你套路我我還要跟你打工。
姐姐:冷艷女王vs白切黑小奶狗,明明是我包養你,你還不聽話?
第69章069·蜜糖
又是一年冬日,雪覆胭脂,梅香如故。
趙公館的花園里景色甚好,白雪鑲嵌在紅梅枝頭,剔透的天幕之下,萬物靈動干凈,調皮的小孩兒在梅林里穿梭,惹得枝頭皚雪簌簌下落,驚了滿園梅香。
一大早八點半,正睡得香甜的趙淮歸被人從被窩里拎了出來,室內的暖氣開得很足,但再溫暖也比不過熱烘烘的被窩。
他昨晚貪玩,直到晚上十點半才睡,小孩的睡眠比成年人要長,所以現下還困著。
“誰?”聲音是孩童獨有的清澈干凈,可語氣卻意外很冷,乍一聽有著矛盾感。
“你爹!壁w璟笙環抱雙臂,沉冷地撂下兩個字。
聽到熟悉的聲音后,趙淮歸醒神,打了個淺淺的哈欠,這才從床上坐起來,一臉的不耐煩,可不得不壓著。
基因是很神奇的東西,一大一小的男人仿佛從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同款精致的桃花眼,同款挺直的鼻梁,英俊又迷人。
所有見過這位趙家小公子的人都紛紛感嘆,這長大了鐵定又是一個專門禍害小姑娘的翩翩貴公子。
趙淮歸看了眼自己的父親,又看了眼墻上的掛鐘,才八點半,他皺眉,“為什么才八點多就要起床?”
“我要睡懶覺。”
不急不慢地撂下一句話,他又扯了被子,準備重新躺下。
趙璟笙看著面前賴床的小朋友,好氣又好笑,他小時候可沒這么會偷懶。
趙璟笙干脆直接把被窩給全部掀走,“起來練字!
穿著卡通睡衣的趙淮歸一股腦地從床上爬起來,氣憤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憑什么?說好的今天休息!
睡衣是顧筠挑的,兩姐弟是同款,只不過姐姐的是粉色,趙淮歸的這件是藍色。趙淮歸非常嫌棄衣服上花里胡哨的卡通圖案,可一看到母親期待的眼神,他不得不忍著,被迫營業。
趙璟笙瞇了瞇眼,倒也懶得和這五歲的小屁孩啰嗦,徑直上前,一只手就把人拎了起來。
趙淮歸完美的遺傳了父母的良好基因,在同齡人里屬于冒尖的身高,如今不過六歲就有一米三了,但面對著快一米九的父親,幾乎是絕對的被壓制。
趙淮歸被人當小狗拎起來的一瞬間,有種尊嚴被放在地上踩的惱怒。
“放我下來!”
“臭小子,刷牙吃早飯了就去書房練字。”
趙璟笙把人給放到盥洗池前,把牙膏和牙刷塞到趙淮歸手里,沉冷的黑眸不咸不淡地掃了自己兒子一眼,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一大一小的男人就這樣沉默地在洗手間里對峙,氣氛很是詭異。
說實話,趙璟笙很是頭疼自己這個兒子,本來以為會是個調皮搗蛋卻單純熱情的小少年,卻沒想到越長大性格越是跑偏。
不愛笑,不愛說話,冷漠沉斂,骨子里卻倨傲狂妄,什么都敢玩,什么都敢做。
才不過六歲,就敢開著專門給他定制的賽車和一群叔叔在賽道上飆著玩,把顧筠都差點嚇哭了。
當然,姐姐趙千初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好好的小女孩,對著滿屋子的洋娃娃和公主裙嗤之以鼻,反而和男孩子一樣喜歡賽車,射擊,滑雪,攀巖。
他覺得這樣挺好的,至少可以帶著兒子女兒一塊玩,但愁死顧筠了,她想象中的乖巧兒子,軟糯女兒的夢一個都沒實現。
碎成了渣。
為此,顧筠私下里不止多少次跟他鬧脾氣,埋怨好好的孩子都被他帶偏了。
洗手間里,對峙還在繼續,誰也不輸誰。
最后,趙淮歸還是強硬不過自己的父親,無奈地擠牙膏刷牙,規規矩矩洗漱完后,他很是嚴肅地看著趙璟笙,問道,
“爸,您什么時候才能真正尊重我。”
趙璟笙挑眉,顯然,他有些詫異,自己兒子會問出這種話。才不過六歲的小朋友,思維和格局就已經遠超同齡人了。
他笑了聲,蹲下來,視線和趙淮歸平齊,“等你強大到可以打敗我的那一天。”
“在此之前,你爹永遠是你爹,聽懂了嗎?”
六歲的小少年,眉眼已然初具沉穩,褪去了兒童時期的嬰兒肥,流暢的下頜線愈發分明,那雙自帶深情的桃花眼里一片清冷。
他挺直地站著,猶如一株拔萃的猗猗綠竹。
“那您等著。”趙淮歸平靜的話語里有一股不服輸的較勁。
和所有男孩一樣,他很崇拜自己的父親,他的父親強大,威嚴,無堅不摧,他從沒見過任何人敢在他的父親面前放肆,當然,除了他的母親。
不過崇拜的同時,刻在血脈骨髓里的狂妄劣根性讓他迫切地想成為比父親更強大的人。
趙璟笙掐了一把兒子的臉,“行,我等著!
“不過在此之前,你得好好練字。趙淮歸,你字太丑了,以后拿出去也不嫌丟人!壁w璟笙一臉嫌棄。
趙淮歸:“哼,趙千初的字也很難看。”
趙璟笙敲一下兒子的腦袋,提醒他:“初初比你早生三分鐘,你要叫她姐姐!
“叫姐姐不可能。”趙淮歸一秒也沒猶豫。
才早生三分鐘,就想占個姐姐的名頭壓他一輩子?休想。
“不過叫妹妹可以,如果趙千初愿意當我妹妹,我就保護她一輩子。”趙淮歸眼睛轉了一圈,精光差點壓不住。
趙璟笙:“”
-
趙淮歸和趙千初八歲那年,趙家決定給兩人辦一場生日宴。
一高僧指點,說八歲這年趙淮歸會有一場砍,最好是辦場熱熱鬧鬧的宴席給沖一沖。
今年的生日宴格外盛大,幾乎把整個上京所有入流的世家都請了來。
趙家的邀請函就是上流社會的通行證,沒人會不賣這個面子,加上是趙家小公子和小千金的生日,大家都默契的把自己家的孩子帶了來,為得就是培養下一代之間的感情,好延續家族與家族之間的羈絆。
自然,生日宴不熱鬧是不可能的,一群小孩子雞飛狗跳地,整個莊園都充滿了歡聲笑語。
“弟弟,快來幫姐姐看看是這雙黑色的小皮鞋好看,還是這雙銀色的?”趙千初壓著嘴角得意的笑,弟弟兩個字刻意加重。
趙淮歸穿著訂做的黑色小西裝,頭發也梳得一絲不茍,一張小臉雖然冷冰冰的,不茍言笑,但絲毫不影響他的帥氣,是阿姨姐姐看了都恨不得追著親一口的顏值。
趙淮歸當作沒聽見,繼續玩游戲。
“趙淮歸!姐姐喊你呢!你聽到沒?”趙千初不樂意了,上前揪住自己弟弟的臉。
趙淮歸深吸氣,一張小臉隱隱散發著黑氣,“趙千初,你只比我早生三分鐘。”
“三分鐘又怎樣,三分鐘夠你叫姐了!有本事你在媽媽生我們的時候,讓醫生先把你抱出來啊。”趙千初伶牙俐齒,和弟弟斗嘴其樂無窮。
“快點,別耽誤吹蛋糕了。不然我告訴爸爸去,說你欺負我。”趙千初不樂意地嘟著嘴。
“黑色好看。”
最后,趙淮歸無奈,隨口胡謅了一個,事實上,他連那兩雙鞋長什么樣都沒有看清楚。
莊園主廳里,顧筠正招呼著客人,忙活了一下午,她連一口水都沒來得及喝,為了保持漂亮的身型,午飯也吃得少,一小碗雞皇粥,和半個蘋果。
趙璟笙知道后,二話沒說就把顧筠請回了臥室,又讓用人拿了食物過來,盯著顧筠吃完了一整塊蛋糕這才罷休。
“老公,一大堆客人撂在那呢,這樣很不禮貌的!鳖欝逕o奈極了。
趙璟笙輕懶地笑了聲,食指溫柔地替顧筠抹掉唇角的奶油,話語里是他一貫的,隨心所以的狂妄,“撂下又怎樣,誰還敢說什么?”
“你這人”顧筠失笑,輕輕嘆氣,“就是你這樣才把我們兒子女兒帶壞了,F在好了,都像你一樣,連個笑臉都沒有。”
趙璟笙勾唇,不以為意,“本來就是我的種,像我很正常!
“怎么?夫人不高興?”他一手圈住顧筠的腰身,狎/昵地玩著她旗袍側襟的盤扣,一會兒解開,一會兒又給扣上,惹出顧筠渾身的酥.癢。
“哎,你別這樣”她軟聲哀求著,霧蒙蒙的眼睛里羞赧難忍。
“反正都撂下了,夫人不如和我做點有意義的事!壁w璟笙啞著聲音,親吻著顧筠的耳廓。
一個又一個灼熱的吻落下,微涼的指尖在噴泉附近徘徊。
“想不想?”他低低誘哄她。
顧筠雙眼渙散地看著天花板,不敢吭聲,落地窗外就是孩子們的歡聲笑語,而他們卻在樓上偷偷摸摸做壞事。
“唔”
“沒這么多時間”
她雖然被他挑起了癮,但尚留幾分理智。
他自己不清楚自己在這事上有多難滿足嗎?每次沒個兩小時以上都不會放過她,有時候甚至是把她折磨到昏睡過去。
“七點切蛋糕,我們還有兩個小時!壁w璟笙一把扯開領帶,蒙在了顧筠的眼睛上,慢條斯理地在她腦后系了一個死結。
頓時,視覺被惡劣剝奪,觸覺更加清晰。顧筠有些害怕,胡亂地抓住他的襯衫領口,不松手。
“輕點!彼荒馨胪瓢刖偷卮饝
趙璟笙笑,一顆一顆盤扣逐漸在手下散開,“夫人知道的,輕不了!
-
花園的角落,趙淮歸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呆著,耳朵里塞著耳機,悠閑地看著天空。
今晚宴會的主人公躲在這個靜謐的地方發呆。
太吵了。
家里從沒這么吵過。
一群小孩兒圍著他打轉,實在是讓他感到深深的厭惡,平日里玩得好的一群兄弟也就算了,但今兒來了好多陌生的面孔,他認都不認識。
趙淮歸脫下西裝扔在草坪上,毫不在意這外套有多么昂貴,直接當坐墊使。
就在他小憩片刻的時候,頭頂忽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還沒等他看出個所以然,一道白色的身影忽然從天而降,摔在了他的身上。
“哎喲疼死我啦!
軟軟糯糯的聲音落在耳畔,趙淮歸皺眉,一雙桃花眼冷厲地盯著這個掉在自己懷里的女孩。
這什么東西?
小女孩嘟著嘴,一雙圓圓的大眼睛里全是委屈,“早知道就不摘星星啦”
樹上掛著好多漂亮的星星,她一個眼饞就爬樹上去摘,沒想到她的手太短了,根本夠不著。
小女孩長得很討喜,哪哪都可愛,一張小臉肉肉的,小巧的鼻子,櫻桃小口,尤其是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純真動人。
“喂。”
趙淮歸見這東西撲在他身上還不打算起來了,他伸手揪住女孩的臉,語氣有些兇,“哪家的小孩兒?”
女孩吃痛,眼睛很快就蒙上一層水霧,她掙扎著坐起來,看著面前的男生。
不過一眼,她就呆住了,眼淚也忘記掉落下來。
這哥哥長得好帥啊
“好帥”她喃喃出聲。
趙淮歸被她這呆樣逗笑了,忽然覺得也挺可愛,像洋娃娃,語氣也柔和下來。
“你叫什么?幾歲?”
小女孩輕哼了聲,奶聲奶氣地,一雙圓眼睛里的機靈勁兒快要漫出來了,“媽媽說,不能隨便告訴陌生人我的名字!
趙淮歸:“………”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幾歲。我今年七歲啦!毙∨Ⅳ鈴堉∽,笑意盈盈地看著面前的大哥哥。
“比我小一歲。”趙淮歸忽然來了興趣,頃身靠過去,直到能清晰地看見女孩微顫的長睫毛。
像蝴蝶的翅膀,落在那雙漂亮的眼睛上。
“那你叫聲哥哥來聽聽。”他瞇眼,哄著面前的小女孩。
“啊…”女孩遲疑,覺得面前的帥哥哥好奇怪。
趙淮歸以為這小不點不肯,心下有些不爽,干脆沉聲威脅:“不叫我就把你扔進池子里喂魚。”
小女孩嚇傻了,這哥哥這么帥怎么兇巴巴的?
最后在他的威脅下,她軟軟嬌嬌地來了一句“哥哥”。
趙淮歸非常滿意,揉了揉女孩的小腦袋,“記著,以后叫哥哥!
———
作者有話要說:
小趙和辭辭的一個小彩蛋~~
你們喜歡嗎?
小趙喜歡聽人喊哥哥的執念最終讓他跪倒在辭辭腳下——
(本書出處:龍鳳互聯)
第70章 if線追妻 ·大小姐×狗男人
“什么?要我去相親?”
“我才大二,你們就要讓我嫁出去?還是家族聯姻?狗不狗血!”
顧家別墅里,一聲女孩兒的尖叫聲劃破了沉寂的空氣,棲息在枝頭的小麻雀被驚擾,撲騰著翅膀,爭先恐后地逃離是非之地。
顧筠本來愜意地躺在小花園的搖椅上曬太陽,驟然聽到父母讓她去和什么男人相親,她當即就跳了起來,差點摔得狗啃泥。
“聯姻也不算,還是得你們倆孩子互相看對眼才是!编嵤缪孕呛堑乜粗约旱膶氊惻畠。
面前的女孩剛滿二十一歲,正是嬌花一樣的年紀,白凈如玉的小臉找不出絲毫的瑕疵,明眸善睞,一笑百媚。
她的女兒可是上京城里最耀眼的明珠,不是一般的人家她還舍不得把人給嫁過去呢。
但放眼整個上京,也就頂頭的那幾家能配得上了。
“該不會是我們家生意出了問題,你倆要拿我去抵債吧”
顧筠心里一驚,難道她要如同顧笑發給她的小說里寫的那般凄慘,家里的生意出了問題,狠心的父母要拿她的婚姻去當籌碼交易?
天吶。
鄭淑言被自己女兒的想法氣得不輕,嗔怪地看著顧筠,“你這孩子,怎么跟爸爸媽媽說話的。什么狗血,我看你是被那些小說給荼毒了,滿腦子不正經的思想。”
顧致林也忍俊不禁,“我的寶貝女兒,我們家就是破產了也不可能拿你去抵債啊,你就放一百個心,爸媽都是給你挑的最好的,保證超出你的預期!”
顧筠癟嘴,還是不肯信。
畢竟自古相親出丑男。
“那為什么不讓昭昭去相親,非要我去”顧筠軟聲辯駁。
可這件事就這么定了下來,次日下午的相親,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當晚,鄭淑言來到顧筠的臥室,笑意盈盈地遞給女兒一只小盒子。
打開后里面躺著一支精美絕倫的黃金發簪,精湛的花絲工藝,十來顆碩大瑩潤的東珠鑲嵌在上面,光是看一眼就知道這是古董,價值連城。
“媽,這是給我的?”顧筠憂愁的心情被這支發簪驅散干凈,嘴角翹起弧度,“您這也忒大方了吧!
鄭淑言就知道顧筠會喜歡這玩意兒。
趙家送來的一大批聘禮里,她一眼就相中了這支發簪給顧筠當見面禮,幸好顧筠喜歡,那就是好的兆頭。
“是趙家那邊送來的,人家老太太說給你當見面禮。”鄭淑言不緊不慢地揭曉答案,暗中觀察者顧筠的神情。
果然,女孩臉上依次閃過好幾種復雜的情緒,最后驚喜化為了無奈。
“那我不要!鳖欝蘖滔逻@根簪子,雖然心里喜歡的要命,可還是咬著牙,賭氣道。
鄭淑言笑她小孩兒脾氣,長不大似的。
“好了,人家誠心送來的禮物,再退回去像什么話。再說了,這可是能進博物館的藏品,你舍得退回去?”
顧筠:“”
見顧筠不說話,鄭淑言趁熱打鐵,拿出手機點開微信,發了一個號碼過去。
“!钡靡宦,顧筠的手機收到了一條消息。
“筠筠,這是趙家二公子的手機號碼,明天若是找不到地方,你就打給他。”
鄭淑言走后,顧筠粗略看了一眼號碼,沒有保存,直接退出微信。
她嗤了聲,“誰要打給他。”
-
夜晚,蘊空club紙醉金迷,笙歌不歇,煌煌的燈火照得夜晚也如白晝。
Club坐落在半山腰,有盤旋的天然山地賽車道一直蜿蜒到山頂,當時之所以把俱樂部選址在這,很大部分原因就是這兒玩起車來要比專業賽場刺激得多。
盛夏的夜晚,微風盈盈,繁星燦爛,山路上接連而過一道道疾風,速度快到肉眼都抓不住,倉促跟著回頭,早已連車尾燈也看不到。
明月高懸在蒼穹之上,清冷地月光落了整個山頭。
“臥槽槽槽,二哥不要命了,開這么野?”
剛剛那一個過彎,幾乎是貼著山路邊緣而過。
霍庭開著一臺灰色的GTR,緊跟著前面那臺咆哮黑色野獸,一開始還跟的緊,直到一個漂移過彎后,兩臺車之間立刻拉開了差距。
烏金色的布加迪仿若黑夜里的幽魅,刀鋒一樣從風中破開,轉眼間就沖上了山頂。
繞半山一圈后回到起點也是終點,毫無疑問,布加迪奪得魁首,把第二甩得老遠。
猛地剎住車,趙璟笙解了安全帶,把頭盔扔在副駕駛,長腿跨出車門,頎長的黑色身影與夜色融為一體。
很快,有位衣著火辣性感的美女上來遞礦泉水,“趙公子--”
話剛起了個頭,趙璟笙淡淡瞥她一眼,漆黑的眼底沾著不動聲色的殺伐。
美女呼吸一滯,噤若寒蟬,只能看著男人在她面前走過。
趙璟笙點了支煙,靠著山路邊的護欄,口袋里的手機震動好幾下,吵得沒完沒了,在車上的時候就一直叫個不停,他煩透了,所以才不要命地飆速。
祝豫佳:【兒子,明天下午三點,清和館,菡萏包廂】
祝豫佳:【我跟女孩那邊的父母都通好氣了,你敢跟我遲一分鐘,你試試看。】
祝豫佳:【若是你敢不去,我就告訴老爺子,把你扔進部隊,整得你脫層皮】
趙璟笙嘴里銜著煙,皺眉看著母親發來的消息。
他回國不過半個月,家里人就敲鑼打鼓地給他安排相親,拿捏不了他,又搬出老爺子來威脅他。
可笑。
祝豫佳:【兒子,媽媽見過那丫頭,真的特別漂亮,跟小仙女似的,人也懂禮貌,你就見一面,保準喜歡!
小仙女?
趙璟笙眸色波瀾不興,淡漠地熄滅了屏幕,沉沉抽了一口煙后,把火星掐滅。
若是這世界上真有仙女,那也只有一位。
只可惜,他翻遍了整個師大也沒有找出來她是誰。
“二哥,您怎么回事啊,速度飆那么野,心情不好?”霍庭見趙璟笙在一旁抽煙,眉眼帶戾,看上去心情很差。
難道還是因為找人沒找到,所以不爽?可那事都過去三四天了,他以為二哥都快把那小姑娘給忘記了。
“難道”霍庭干笑兩聲,“還是因為那小姑娘?”
“小姑娘?什么小姑娘?說給我聽聽。”沈時如嗅到了八卦的味道,連和自己老婆聊天也不聊了。
趙璟笙警告地掃這兩人一眼。
“你這都不知道?二哥在師大艷遇了一個小姑娘,可惜”
名字都沒問到,人就跑了。
霍庭不怕死地笑了兩聲,濃眉大眼的長相很是硬朗,聲音也硬朗,“二哥您就是太兇,把人小姑娘嚇跑了,說不準正躲你呢!
趙璟笙涼涼地笑了聲,“那你知道的還挺多。”
“”
霍庭打了個寒顫,趕緊把話題給糊弄過去。
又聊了沒幾句,趙璟笙忽然想到了什么,精光攢動的眼神直勾勾刺向霍庭,“把明天下午的時間騰出來!
霍庭:“您有什么事就吩咐,我就天大的事也為二哥開路!
趙璟笙的唇角扯出一個弧度,語氣清淡:“倒也沒什么事!
“你幫我去相親吧!
霍庭:“????”
沈時如笑:“我覺得這不錯!
-
次日下午。清和館。
對于這次相親,顧筠雖然萬般不情愿,但她不能丟了爸媽和顧家的臉面,還是乖乖地提前出發,司機一路開到清和館時,剛好是三點。
很清幽的小茶樓,建在湖面上,包廂采用通透的玻璃屋設計,能很好的觀賞湖景。
水波澹澹,粉荷綽綽,別有一番趣味。
服務生領著顧筠來了菡萏包廂,包廂里茶點早已上齊,山泉水已經沸好,只等客人光臨。
只可惜,包廂里空蕩蕩的。那男人沒到。
一個大男人,居然還讓她等?
顧筠擰眉,杏眼里閃過一絲不悅,可礙著體面,沒有表現出來。服務員訓練有素,很快就為顧筠上了一壺店內最有名的冰球冷萃出湯的恩施玉露。
清爽的茶,搭配精致的中式甜點,漂亮的檀木食盒里裝著荷花酥,棗泥雪花酥,抹茶綠豆糕,云腿小餅,以及一小碗桂花酒釀冰粉。
顧筠看在這一桌完美的下午茶的份上,耐著性子坐下,邊吃邊等。
她身上穿著一件淡粉色的旗袍,精工蘇繡,織花綾羅,領口墜著一串珍珠壓襟,長發挽在后腦勺,用一根黃金簪子固定住,沒有多余的碎發落下,一張小臉完完全全地露出來,干凈清爽。
坐姿優雅,身段柔媚,隔遠看仿佛一只高貴優雅的天鵝。
包廂內燃著荷花香,屏風后有專人彈著琵琶,時間就在一片清雅中流走。
菡萏包廂的隔壁。
霍庭早已坐立不安,美景在他眼里不亞于一種折磨。
當事人趙璟笙卻平靜地仿佛無事發生,他手里握著一盞汝窯茶杯,裊裊熱氣氤氳向上,模糊了他英俊的眉眼。
“二哥,都過半小時了,您就把顧家大小姐這么晾著?人好歹是二十來歲的小姑娘,您這做派太不厚道了!被敉ヌ孢@位沒見過的顧家大小姐鳴不平。
雖然顧家在生意上和趙家、沈家、霍家都有來往,但顧家的三個女兒都小,還在讀書,平日里從不出席圈里的各種局,導致很少有人見過顧家的三位千金。
“顧家又怎樣?”趙璟笙聲音沉冷,倨傲狂妄幾乎從骨子里透出來。
“我看不上的,就別想塞給我!
霍庭嘆氣,囫圇吃了一盞茶。
時間又過了一刻鐘,趙璟笙冷淡吩咐:“你現在可以過去了。”
遲到四十五分鐘,該把那女人的耐心給磨沒了。
霍庭一臉倒霉,抓了兩把自己的寸頭,“二哥,我真要去?若是露餡了,我會不會被祝姨給打死?”
“你去就行!壁w璟笙淺啜一口茶。
霍庭:“?”
霍庭覺得自己就是背鍋的冤種。
菡萏包廂內,顧筠已經耐心盡失了,她忍著好脾氣吃了最后一塊荷花酥,終于忍不住,抄起鏈條小包站了起來。
這男人!欺人太甚!
剛要抬腳就走人,包廂被人推開了--
霍庭遠遠望過去,看見一個穿著粉色旗袍的女人站在窗邊,心想這就是顧家大小姐了,他又尷尬又難為情,清了清嗓子,“顧小姐,不好意思,路上堵車,來遲了!
顧筠抬眼朝包廂門望去,半分笑容也吝嗇,冷著一張小臉,踩著高跟鞋走過去,在霍庭面前站定。
“不用不好意思,趙公子,我已經知道您的意思了,回去我會跟家母如實相告,您對我沒興趣,當然--”
“我對您,也沒興趣!
霍庭眨了眨眼睛,看清楚顧筠的臉后,面容上依次閃過很多種復雜的神色。
驚訝,錯愕,大事不妙,再到最后
臥槽!這不是二哥翻了整個師大也沒找到的小姑娘嗎?
完蛋了
不是他完蛋。
是二哥完蛋了。
顧筠冷哼一聲,沒等霍庭說什么,拂袖而去。
霍庭當即緩過神來,“顧小姐!顧小姐,您等等!我可以跟您解釋。
顧筠咬唇,眼中委屈,可下巴尖卻揚起,高跟鞋踏得更快。
霍庭一拍大腿,當即沖進隔壁包廂。
趙璟笙漫不經心地靠著紅木椅,一邊品茶一邊賞著盛夏荷花。
“二哥。
趙璟笙抬眼望過去,沒想到這么快就結束了,難得開口夸贊:“做的不錯!
“!”
不錯個屁!
霍庭都替面前的男人著急,“您心心念念的那小姑娘!”
“就是顧家大小姐!”
趙璟笙眉心擰起,聲音透著冷:“你說什么?”
“我說,您在師大遇到的那個穿旗袍的小姑娘,就是顧家大小姐!您還不去追,您就真沒戲了!”
“”——
作者有話要說:
給了你這么好一開局,哎,我還能說你什么呢
趙璟笙:謝謝作者,您是我親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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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線來啦!!
這里是千金大小姐筠筠vs追妻老變態
不會很長,大概四五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