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坦白
沒過多久,野澤俊介那邊也來了消息,“需要我清理一下織田南的信息痕跡嗎?”
烏丸原嘆了口氣,說道:“能清理就盡量清理吧,接下來一段日子,不要讓他再出門了。”
野澤俊介:“好的,那我呢?需要暫時避一避嗎?”
“你不需要,主要是織田南。這段時間你們先住在店鋪那邊,不要來找我,免得暴露我們之間的關系,等我看看情況。”
將這條消息發出去后,烏丸原放下手機,看著面前的一摞報告嘆了口氣。雖說工作量大大減少了,可還是有不少事情要做的。
哎,感覺就是換了個地方打工,好用的工具人還沒有了。
也不知道工藤新一什么時候才能成長到野澤俊介或者演員那個程度?
烏丸原搖搖頭,繼續處理起工作來。
傍晚……
推門走進那個熟悉的店,還是那個熟悉的面容和善的老板,烏丸原沒有尋找兩人的位置,視線徑直轉向那個熟悉的方位。果然,看到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兩人正對著自己揮手。
三人都下意識地穿了和之前相似的衣服,視線相對下,烏丸原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
果然是他……
面前剛剛端上一碗熱氣騰騰的湯,本想墊墊肚子,卻在煙霧繚繞間,兩人微紅了眼眶。
真是混蛋啊!
看著面前人帶著笑容向自己走來,松田陣平已經快要遏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沖動。
他現在很想上前一把抱住對方,然后狠狠錘他一拳,說上很多抱怨的話,把這些年的怨氣委屈思念統統發泄出來。
當然最后他還要說上一句,能活著回來真好。
餐桌下面,萩原研二緊緊按住萩原研二的胳膊,怕他沖動上前暴露自己的同時也給烏丸原添了麻煩。
當然,按住對方的同時也是在按住自己。
借著面前霧氣的遮擋,沒人看見他通紅的眼眶,也自然看不到桌子底下激動到顫抖的雙手。
他抽了抽鼻子,一陣發酸,這家伙……終于是活著回來了呀。
活著就好啊。
他們六個人都還活著……吧?
就是不知道零和景光兩個人怎么樣了?應該也在某個地方安靜地生活吧。
雖然心里有很多話想說,有很多情緒想要發泄。但萩原研二還是努力地去平復自己的心情,生怕自己某個地方出現疏漏,給烏丸原造成麻煩。
他們都傾向于烏丸原是被迫隱瞞自己的身份,其實早在幾周前,他們就已經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卻一直不敢接近對方,就是怕耽誤了他的任務。
觀察了幾周后,最后他們還是鼓起勇氣來找對方。幸好,應該沒有給對方造成什么麻煩。
至于對方故意欺騙他們的可能,萩原研二想都沒有想過。
坐在兩人對面的位置,烏丸原露出一個與過去織田南如出一轍的溫柔靦腆的笑容,看得對面的兩人又是一陣發酸。
面前的湯也開始變得溫熱,霧氣完全消散,烏丸原一眼就看到兩人通紅的眼眶,一時間有些尷尬。
他寧愿對面的兩人打自己一頓,也不愿被他們這樣盯著。在心底悠悠地嘆了口氣,烏丸原感嘆道,還是琴酒好啊,被自己玩了那么久,最后也只是一個兩不相欠。
抬眼看向兩人,烏丸原頓了頓,說道:“要不,我們先吃飯?”
說著,他的肚子傳出一聲悶響。
兩人抽了抽鼻子,不約而同地把自己的湯推到烏丸原面前,說道:“喝吧,溫的。”
烏丸原?
這不合適吧?
他有些尷尬,連忙擺手說道:“不用不用,前輩們也餓了,我等一會就好。”
兩人對視一眼,推出去的手卻并沒有收回,反而都又往前推了推。松田陣平微微皺眉,說道:“你喝吧,我們兩都不餓。”
“還有,別再叫我們前輩了。”
烏丸原眨眨眼睛,點頭嗯了一聲,隨后便將面前的兩碗湯都喝了個干凈。
這種時候只能選擇全都要。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默默看著對方喝湯的乖巧樣子,笑著對視一眼。
見烏丸原快要喝完,萩原研二開口說道:“我剛剛已經點好菜了,還是你原來愛吃的那些。”
烏丸原抬眼看向對方,見對方也不打算隱瞞,頓了頓,點頭說道:“好。”
放下湯碗,一時間三人無話。
但除了烏丸原,兩人都沒有感到尷尬與不適,反而是一種很久都未曾有過的放松與懷念。
看著兩人的神情,似乎一點怪罪自己的意思都沒有,烏丸原更尷尬了,于是主動開口道:“抱歉,那封短信不是故意的。”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兩人對視一眼,誰都沒有主動開口。
說實在的,怎么可能會沒有怨氣?只是暫時都被久別重逢的喜悅壓下去了而已。
但是他不說,他們也就不問。
人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見對方開口解釋,他們也就正好聽聽能有些什么理由,可以讓他發出那種過分的短信,簡直是拿著刀子往他們的心上戳。
頂著兩人莫名審視的眼神,烏丸原也有些頭皮發麻,“這個,真的不能怪我……”
他下意識地就想甩鍋,隨后頓了頓,繼續道:“當初那個任務……我實在想不出任何一個我能活著回來的理由。”
“那幾乎是一個必死的任務,而我沒有活著回來的信心。”
烏丸原眼睫微垂,遮掩住自己心虛的眼神,卻正好被對面的兩個人誤認為了愧疚。
萩原研二率先開口道:“怎么回事?”
當然,話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連忙說道:“抱歉,任務內容應該不能透露……”
“我只是擔心你。”
是他一時心急忘了情況。
烏丸原抬頭深深地看了兩人一眼,深吸一口氣,說道:“先吃飯吧,之后到我家去,我跟你們徹底說清楚。”
看著兩人一下子怔愣的神情,烏丸原微微勾起嘴角,說道:“我不會再瞞著你們了。”
“只是,這中間肯定有我不能說的內容,但是只要是我可以說的……”
松田陣平直接打斷道:“好了,我們明白的。”
他的目光認真堅定,又帶著一絲溫柔,和烏丸原對視一眼,說道:“我相信你。”
“其實我們并不是特別在意你有沒有隱瞞我們什么……”說著,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對,微紅了臉,繼續道:“好吧,確實會有一點。但是我們更希望的是你能平安,或者說,如果一定要去做什么危險的任務,也不要忘了我們。”
“畢竟,我們是你的好朋友啊。”
一直板著的俊秀臉龐終于露出了一個笑容,松田陣平彎了彎嘴角,“有時候,也要學著相信一下我們啊。”
萩原研二則伸手過去直接揉了揉烏丸原的腦袋,看著對方一下子呆滯下來的神情,笑著說道:“我們也不差的好嘛,肯定可以幫上你的忙的。”
“不要再什么都自己扛了。”
“當然,任務是任務……”
見對方還要說些什么,烏丸原直接笑著打斷道:“好了好了,萩原媽媽和松田媽媽,不要嘮叨了。”
聽著那聲熟悉的稱呼,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愣了一下。來之前他們早就對自己要說些什么做了計劃。
所以才會顯得這么游刃有余,不然早就在看到對方承認身份的那一刻,就會被激動的情緒沖得頭昏腦脹,直接沖上去與他相認了。
只是聽到那個在三人小團體中一直流行的稱呼,兩人也不免有些懷念。
這是他們高中時的默契,似乎是因為大家都習慣了對其他兩個人的照顧和嘮叨,媽媽這個帶著調侃的稱號也就跟著誕生了。
仿佛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那個平淡溫馨又快樂的過去。
一下子,兩人都柔和了神情。
“好了,先吃飯吧。”
“刑警課的工作那么辛苦,原你多吃一點。”
吃過飯,烏丸原帶他們兩個來到了自己現在住的地方,招呼著兩人坐下,又給他們分別倒了一杯水后,烏丸原坐直身體,一臉地嚴肅,“不管怎么說,我還是想跟你們說聲抱歉。”
說著,他低下頭,認真地說道:“讓你們擔心了。”
松田陣平連忙攔住他,“好了好了,我們原諒你了,畢竟是任務。”
“而我們都是警察。”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下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犧牲……在所難免嘛。”
烏丸原抬起頭,看著兩人,將上司給他的任務模糊了細節以后,跟他們簡單介紹了一下。
他也沒有修改什么,畢竟這個任務,明顯就是上面孤注一擲的操作,運氣好就能活,運氣不好……那個短信上的話自然就是事實。
“那,零和景光呢?”
烏丸原身體一僵,“他們也在。”
“只是你們別擔心,他們的計劃比我那時候周密得多,而且之前還有我幫忙遮擋。所以他們沒事。”
萩原研二一臉擔憂,“那你現在是?”
“我逃出來了。”
松田陣平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開口,烏丸原就直接打斷道:“關于我怎么做到的,別問可以嗎?”
“我可以保證我是安全的,但我也會有一些秘密。”
松田陣平苦笑一聲,隨后勾住對方的脖子,用力搓了一把對方的腦袋,故意抱怨地說道:“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會說話嗎?”
“有秘密了不起啊,我才不想聽。”
烏丸原笑了一聲,掙脫開對方的束縛,“我有不能說出來的理由。”
“好啦”看著兩人一臉陰沉,烏丸原笑著拍拍他們的腦袋,開玩笑道:“總搓我的腦袋,這次終于讓我碰到了。”
“別想太多。”他拍了拍兩人的肩膀,直視他們的眼睛,用著從未有過的認真的語氣說道:“相信我,他們不會有事的。”
“我也不會有事的。”
“我們六個人都會好好活著的。”
作者有話要說:
92、系統來啦!
畢竟騙了他們那么久,他好歹還了琴酒一個真相。
但,對上兩人認真的眼神,烏丸原嘴邊徹底坦白的話卻怎么都說不出口。
從一開始接近他們就只是為了順理成章地進入警校,連身份都是假的……可真是將他們從頭騙到尾。
他們也和琴酒不一樣,琴酒知道真相后,大概只會在心底暗罵幾聲自己,隨后便會迅速將心態調整過來,和自己劃清界限。
他成熟理智,冷靜睿智,對他來說,給他真相是最好的結果,不會再傻乎乎地抱著試探的心來向自己求一份真誠的友情或者說是搭檔情?
烏丸原有些想笑,但還是忍住了笑意。
殺手就該冷酷。
看著兩人,烏丸原眨眨眼睛,一臉地無辜,還是別告訴他們了。
反正也快走了。
最后救下景光后就離開吧,至于要消耗的氣運……
千金難買我高興嘛。
“你要救他?”腦海里是團子冷淡冰冷的話語,“我說過的,不要篡改他們的命運。”
它的話語里含著怒火,“你不想活了嗎?”你不是還要去拯救你的族民嗎?
“放心吧,我不會死的。”或許是覺得自己快要離開了,烏丸原顯得心情很好,語氣也輕快幾分,“我有把握。”
短短四個字里蘊含著強烈的自信,仿佛看到眼前這個少年站在高臺上揮斥方遒的瀟灑模樣。
這才像是……領袖……
團子悠悠地嘆了口氣,誰能質疑一位優秀的小領袖的決定呢?
“行,反正懲罰要由你來接受。”團子的語氣淡淡地,似乎并沒有生氣。
烏丸原也淡定地回復,“反正我薅到的氣運也是來自于他們身上,這段日子就當度假了。”
說到這,他忽然笑了一聲,“而且,我發現我好像進入了盲區……”
團子愣了一瞬,他知道了?他知道這個世界主線還沒有開始的事情?不對啊,就算是知道也不該是這個反應啊。
還沒有等他想明白,烏丸原就直接開口道:“我發現我真是想太多了,我來參加考核是為了證明我有足夠的當領袖的能力。可是,我卻一直忽略了一個問題,輔佐一個人類掌握他該有的權利算什么領袖?”
他的語氣漸漸激動起來,“做領袖最重要的不是處理事務的能力,那些東西都可以招有才能的屬下來管。而知人善用……”
“這就是你找演員,野澤俊介,以及現在還不成熟的工藤新一當工具人的理由?”團子冷哼一聲打斷道。
烏丸原嘴角的笑容僵了一瞬,“這不重要,重點是如何讓這些人才心甘情愿地臣服……”
“這就是你忽悠那些工具人的理由?”團子繼續反問道。
烏丸原額頭的青筋跳了跳,拳頭也下意識地握緊,“最重要的是要展現作為領袖的個人魅力!”
他深吸一口氣,將情緒壓了下去,解釋道:“參加考核前,父親曾暗示過我,要多多囤積氣運,會對我有好處。”
“原先我只把它當個支線任務去刷。畢竟我雖氣運單薄,但其實并不會受到這方面的鉗制。”說著,烏丸原的眼神似有若無地在團子身上瞟了一眼。
得,這是點我呢,團子有些無奈地想。
“我運族族民,鉆研氣運數以億載,光是氣運的運用手段就有數百種,更別提氣運的衍生用法。所以,論玩氣運,我們可是祖宗輩的人物。”烏丸原的眼睛發亮,話語中滿是對運族的自信與自豪。
“所以……”烏丸原抬眼望向團子,認真地說道:“對我來說,氣運之云的一時薄厚根本沒有任何區別,既解決不了種族問題,也與我無用。”
團子微微皺眉,正想說一句,怎么沒用?但還是閉了嘴。
說了也沒用,得到的回復無非就是,他要那些氣運做什么,又干不死他……
想到這,團子有些想笑,雖說對方肯定不會說出這么直白粗鄙的話語,但話語里大概也會是這個意思。
這個小領袖,可傲著呢。
見對方沒有回復,烏丸原頓了一下,又假裝若無其事地繼續道:“所以,好好想想,既然氣運于我用處不大,那父親那番話就該好好琢磨一下了。結合我的能力,既然我能獲得氣運,就證明我可以獲得那些氣運深厚之人的友誼。”
“而氣運深厚之人無一不是有才華有能力,或者是受世界喜愛之人。這樣的人即使本事不說是最好,但也不失為一個福將。”
“所以,父親那番暗示也就可以看懂了。”
烏丸原一字一頓,篤信地說道:“父親是想看我有沒有作為領袖的個人魅力,能不能招收到可信任的能將和福將。”
看對方三言兩語又將自己徹底忽悠了一頓,團子咂摸了幾下嘴,下意識地想道,難怪那群工具人被對方忽悠地那么乖巧,是因為對方本身就是一個大忽悠啊。
天天這么忽悠自己……忽悠水平不漲都怪。
其實也不錯,別管對方是不是被烏丸原的個人魅力折服,好歹真的忽悠來了。
看著烏丸原興致濃濃地樣子,團子嘆了口氣,就是我覺得,你父親的意思應該只是單純的希望你別把自己頭頂的氣運之云搞得那么磕摻,讓自己可以在考核世界過得好一點吧。
想了想自烏丸原來到這個世界的經歷,團子又有些猶豫,也說不好,他這算是過得好還是不好……
說不好吧,偏偏和對方相處過的人沒有一個討厭他,平時也是能照顧就照顧,要么當弟弟寵著,要么當長輩敬愛,要么就是當偶像崇拜。
可要說好吧,看這曲折輾轉的經歷,從酒廠到警校公安再到酒廠又再回到刑警,期間更是幾經收集好的氣運被徹底剝奪的坎坷……
得,自己操那么多心干嘛。
在對方系統沒來之前,自己應該跟他的智/障系統區別不大。
這樣恍惚想著,“宿主……我來啦,準備好在我的帶領下登上頂峰了嗎?”
團子?
它剛剛恍惚下說了什么?那樣歡快的語氣是自己能說出來的?
它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宿主?”
烏丸原?
“狗系統,你總算來了!”
聽到這兩聲應答,系統先是愣了一下,隨后便是一股被拋棄的委屈和憤怒涌上機頭,“你居然背著我有別的狗,不是,系統!”
烏丸原&團子:啊?
這系統的腦子果然不太好使的樣子。
“閉嘴,這是世界意識的分身。”到底是自己種族生產出來的系統,即使再蠢,那也是自己家的,烏丸原還是有些無奈地搖頭解釋道。
隨后,他又在心底暗自得意地想道,哼,這個蠢系統終于來了嗎?
看我不打腫它的臉,讓它小瞧自己。
如果不是對方來之前一直嘲諷自己氣運之云如何如何薄弱寡淡,自己也不會一直死盯著薅別人氣運,卻正好忽略了父親那句話的真正含義。
系統愣了愣,猶疑著說道:“真不是你找的系統備胎?”
烏丸原?
你來之前到底是看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
見烏丸原沒說話,系統卻來了勁,“還是它是你找的我的替身?”
說著,它自己都笑了起來,話語里還帶著莫名地自得,“哎呀呀,我沒有想到你這么喜歡我啊,我只是一天沒有陪你,你就……”
剩下的話,烏丸原就沒心情繼續聽下去了,此時他的腦海里全是那兩個字,一天?
什么情況?
這系統的腦子真的壞掉了?該死,自己可不會修啊,到時候還需要對方定位位面坐標呢……
團子也飄在了一旁,悠悠地看著即將上演的好戲,甚至為了更好地觀看,它還親自動手將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趕走,就為了接下來這場好戲不被打擾。
它可是期待這個場面太久太久了……
哎呀,如果這時候能再有一瓶可樂就更好了。
“一天?系統,你的處理器是不是故障了?”
“你才故障了。”系統也不讓步,但是很快它又解釋道:“不是我故意要遲到一天的,是考核要求就是這樣。給族民一天的自由探索時間,然后再根據系統的介紹決定自己接下來要選擇的身份。”
烏丸原心中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又不是傻子……這樣想著,他瞥向一旁悠閑看戲的團子,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可系統卻沒有在意這一點,“哎呀,這不是重點啦,我只是想要跟你解釋清楚我沒有故障。”
“現在讓我看看你這一天都做了些什么吧,還是你已經選擇加入了某個陣營了?加入陣營這種事情,不要急……”
系統一邊探查著烏丸原來到這個世界以后的記錄,一邊絮叨著,似乎這一天的延遲就把它憋壞了。
可是,看著看著,系統的聲音卻突然停了下來,隨后便是一聲驚呼,“你管這叫一天?”
烏丸原一臉無奈,和系統來了個對視,隨后攤了攤手,說道:“不是你有問題,就是我有問題。”
“總之,我可是實打實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幾年。”
系統?
難道我的處理器真的故障了?
作者有話要說:
93、宣誓效忠
一時間,一人一統相顧無言。
在一旁看戲的團子也覺得有些索然無味,顯然無論是烏丸原還是剛剛到來的系統,都不是個傻的,是不會在自己面前上演那些互相指責爭辯的愚蠢戲碼的。
所以,它連招呼都沒打就轉身離開了。
當然,它估計自己就算打了招呼也不會有人在意。
它走后的下一秒,烏丸原眉頭緊鎖,語氣嚴肅,“怎么回事?”
系統也頓了頓,不復之前表現出來的跳脫,很是穩重,“不清楚,我剛剛自我檢測了一遍,沒有任何問題。”
“也就是說,對我來說,確實只過了一天。”
烏丸原低頭沉思了一會,“你受到攻擊了嗎?”
系統頓了頓,“根據檢測結果來看,沒有。”
“我們兩個似乎只是單純的時間錯位,你比我早到這個世界幾年,而不是一天。”
見烏丸原還在思考,系統問道:“你遇到什么不正常的事情了嗎?”
“也沒有……”
系統頓了頓,“那應該問題不大。你也清楚運族現在的情況……”
“就把它當做巧合來看嗎?”烏丸原抬眼望去,眼底滿是凝重。
“嗯,也不算是巧合,就是運氣差的時候會遇到的某點小麻煩而已。”說著,系統瞥了一眼烏丸原,“所以,族長大人才暗示你,管一管自己頭頂的氣運。”
烏丸原神色陡然一僵,所以,那句話是自己想多了?剛剛還在那里壯志躊躇,結果下一秒就被打臉。
“還有,我看了看你這幾年的記錄……”說到這里,系統頓了頓,似乎一時間很難找到形象且具體的詞匯來形容。
卡殼半響后,系統無意間瞥到烏丸原的位置,卻看到對方神色看起來平淡鎮定,可眉梢似乎都掛起了笑意與自得。
他在驕傲些什么?
這是系統的第一反應。
不過它也沒有多想,只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對方一眼后就收回了視線,輕咳兩聲,繼續道:“你……這幾年玩得挺花,咳,不是,挺有意思啊。”
它本想委婉地跟烏丸原說一下,卻沒想到對方先不樂意了。
“什么叫玩?我可是在很認真地執行任務,甚至幾經輾轉,還當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勞模本模。”
話里話外都在訴說著自己都這么認真了還被說是玩的委屈。
系統?
仔細看了眼對方臉上的表情,那委屈好像還挺真心實意。
“呃……你有任務?”
“我怎么沒有接到命令……”
烏丸原?
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后下意識地反問道:“怎,怎么?我沒有任務嗎?”
“那考核來做什么?”
“本來就沒有什么任務啊,對于那些普通族民來說,確實需要好好表現爭取長輩們的關注。但是,你……確定你需要?”系統反問道。
他的身份已經定了,又何必需要一個考核任務證明自己的能力?
而且,想起自己來之前被各個方面的大佬輪番叮囑教導,不光是原他本身的親人和朋友,還有很多他沒見過,對方卻很早就開始關注他的大佬們。
甚至,在得知是自己作為原的輔導系統后,很多族民也都想方設法和自己搭個話,言辭懇切地告訴自己,要好好照顧他們這位未來族長。
什么他們這位未來族長年齡還小,你作為他的系統要多多上心,一些無傷大雅的小事情,只要他喜歡,你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好了。
運族果然是最護短的種族。
聽聽這說的什么話,無傷大雅的小事情?那就不要給我舉那些動不動滅世的例子好嘛!
這是養未來族長還是養大魔頭?
作為一個剛剛誕生且因為功能最為強大而頗有些古板驕傲的系統。
對于這些言論,它是很煩的,所以,才會在見到對方之后的第一眼就開始嘲諷對方頭頂氣運之單薄。
不過也是,作為族長大人最受寵的小兒子,他頭頂上的氣運之云確實單薄得不可思議,甚至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
他一直在心底暗自勸自己,自己這是在暗示對方多增長增長自己的氣運,和族長的命令不謀而合。
當然,它自己當然知道,它更多的還是想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滿。
只不過,它這點小情緒在聽說對方氣運如此單薄的原因后就戛然而止,隨后便是一絲說出清道不明的愧疚與敬佩。
抱著這樣的想法,它再去看對方,反而一點點地屈服了,甚至到最后,聽到一些族民的叮囑,它還能很與有榮焉地點頭,并將讓原開心當成了自己的使命。
不然它一個古板的系統干嘛要做出那副搞怪的姿態。
它若真的沒頭腦,又怎么會被選中成為原的輔導系統,也不會讓原那么在意自己的嘲諷。
它可是很重要的。
烏丸原愣在了原地,“所以,從頭到尾我就不需要去做什么?”
“確實不需要。”看對方那迷茫的樣子,系統話題一轉,“我們先來聊一聊這個世界的走向。”
“如今主線還沒有開始……”
“等等?”烏丸原驚呼一聲,“你說什么?主線還沒有開始?”
“你認真的嗎?那我找到的那些人?”
系統頓了頓,自然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你說烏丸蓮耶?”
“關鍵他是反派BOSS啊!”
烏丸原?
難怪他一直覺得這邊的角色各個三觀不正,還以為是黑暗流主角,原來是反派嘛……
可是系統的話卻沒有完,反而繼續說道:“關鍵你找到反派BOSS也不算什么,你倒是找個真的呀。你選個實驗品做什么?”
“剛來這個世界沒多長時間就把反派BOSS弄死了。幸虧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足夠智能,又把你扶持的那個送上了原來烏丸蓮耶的位置。”
烏丸原微微張大嘴巴,一臉地不可置信,下意識地喃喃道:“我記得我剛剛遇見對方的時候,對方頭頂那么濃厚的氣運之云呢……”
“能不濃厚嗎?不濃厚能在走投無路的時候遇到你,還成功把你拉上他的賊船,作為一個生物實驗品最后還成功擊敗正主,坐上了犯罪組織頭目的位置。”
烏丸原將視線對準系統,咂摸了兩下嘴巴,說道:“我運氣真的這么背嗎?”
“背?”系統反問一句,“怎么可以只用背來形容呢?”
烏丸原也有些無語,擺擺手說道:“你不要說了,把主線給我,我自己看吧。”
“正好,我的記錄你也都有,你也可以看看。”
接過對方遞過來的東西,烏丸原一臉迷惑,“你這是什么?漫畫?”
系統一臉理直氣壯,“對啊,這個世界就是漫畫衍生世界。不然怎么可能會有那么明顯的主線?”
烏丸原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的意思是,那么明顯的主角我都能認錯?”
“呃……”系統頓了頓,“最起碼,我沒有直說不是嗎?”
“還真是謝謝你啊。”烏丸原咬緊牙關,一副要吃人,不,吃系統的模樣。
系統微微一笑,“別客氣。”
“做好事,不留名。”
烏丸原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接過手中的漫畫就開始看了下去。
結果看到第一章的時候他就懵了,“什么?忙活了幾年時間,我還沒進入主線?”
“嚎什么?”系統淡定回復道,“繼續看吧,拋開事實不談,漫畫本身還是挺有意思的。”
“就是畫了二十多年沒完結……”
烏丸原暫時收起了心中的悲哀,合著自己這幾年的擔心與思索都白忙活了,想到這,他突然有些牙疼。
不過接受了事實后,他的情緒也漸漸平復下來。畢竟這幾年他也覺得有很多不對的地方,手上的漫畫也就接著看了下去……
看到不知道第多少章的時候,烏丸原有些疲倦地眨眨眼睛,卻突然瞥見一直在自己身邊蹲著的系統。
他隨手將手中的漫畫放到一旁,笑著說道:“怎么?看完了?”
系統蹲在那里,一臉嚴肅,良久后才低沉地說了句,“嗯。”
自己的宿主是個腦補怪要怎么破?
這家伙腦子里的事情和現實里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啊……這種大事族長大人來之前怎么沒有和我說一聲呢?
不過當看到那些記錄的時候,它并沒有去嘲諷對方的誤解,反而滿腦子都是,原這幾年不僅沒有放松到,反而一直都在擔驚受怕。
還有那世界意識,虧它之前還覺得祂認真負責,一直跟在原身邊,肯定不會讓原受傷。
結果,對原造成傷害最大的就是祂。
烏丸原本以為對方一言不發是在嘲諷自己。所以見對方不說話,他也跟著閉上了嘴。可只有系統自己知道,它現在哪有嘲諷對方的心思。
它現在心疼死了。
看小族長安靜的樣子,怕是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
想到這,它心中又心疼又憤怒,于是憤然開口道:“我們離開這個世界吧。”
這個欺負人的世界不呆也罷。
烏丸原?
別啊,我覺得我還是可以再搶救一下的!
他還以為系統是嫌棄自己的表現太差勁了,于是連忙開口道:“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系統愣了一瞬,視線轉向對方,沒有第一時間開口。
烏丸原也有些著急,連忙站起身來,一臉認真地看著它,說道:“我知道,但凡族長都需要獲得系統的認可。這個世界是我急功近利了,因為太想得到您的承認,太想在長輩面前證明自己的能力。
所以我想了很多,也做了很多無用功,導致將本來很小的一個誤會越想越復雜,最終和真正正確的道路越走越遠。”
“這是我的責任,我不推辭。但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想向您證明我自己。”
“沒有族民的幫助,我也能行。”
“我會向您證明,我配得上您的認可。”
系統愣住了,原從來沒有這么認真地跟它說過話。而它也是第一次意識到對方心里的壓力與迫切。
一直以來都是它太過兒戲,也太過隨便了。
它整理了一下思緒,隨后抬頭看向對方,認真地說道:“我想你誤會了。”
烏丸原站在原地,不太清楚對方想要說些什么。
下一秒,系統飄了過來,貼在他的額頭上,冰冷綿軟的觸感和原緊密地貼合在了一起。
烏丸原有些發懵,腦子也暈乎乎地,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聽到耳邊傳來系統空靈的聲音,“本來我想先跟您以朋友關系相處。因為我可以看出種族的危機給您帶來的壓力太大了。我想,也許多個朋友對您而言會是一件好事。”
“只是我忽略了一件事情,也一直忘了將我內心真正的想法告訴您。”
“這是我的疏忽。”
“不過,還不算太晚。”
“所以現在,我向您宣誓,我將永遠效忠于您。”
“我會是您最忠誠的奴仆,最貼心的助手,我與您會是最親密的一體。”
“愿您安康,我的主人。”
我的效忠,您不是早就拿到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再等我收個尾巴,填一下設定的坑,淺淺交代一下系統和原的事情以及都來了柯南世界這么久,不看一波柯南變小說不過去(狗頭)。
大概五六章之后就是下個世界了,文野世界。
大概會是正太開局吧。
系統跟族民的關系大概就是輔助,成年考核既是為了考察能力,也是為了和系統磨合。
原就是年齡小,壓力又大,畢竟種族存亡都在他身上,再加上系統最開始對他態度不好,他就以為自己可能得不到認可,畢竟輔助還是很重要的。
94、過渡
儀式結束,已經感受到某份若有若無的聯系后,烏丸原眨眨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系統笑了笑,說道:“我剛剛的話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心疼你。”
“在這個世界受了委屈,我們就去下個世界玩嘛。”
“坦白講,這不只是我一個人的想法。你的長輩,你的朋友,你的族民,都很擔心你,他們只是想讓你借著這個機會放松放松,而不是一直緊繃著神經。”
“他們都在心疼你啊。”系統溫聲軟語地說著。
烏丸原低下頭,沉默良久,說道:“可這樣我就越害怕,害怕我哪里做得不夠好,害怕我還不夠格成為族長,害怕到最后我救不了任何人……”
“你們對我越好,我就越恐慌,我怕有天災難到來,而我無法拯救你們任何一個人。”
“這也是我為什么會選擇伸手救警校那幾個人的原因。每次看到他們,我都能想起運族的族民,一樣的正直善良,一樣的關心我,一樣的包容我,一樣的……瀕臨死亡。”
系統只是靜靜地聽著,看到烏丸原漸漸蹲下身子,將頭埋在手心,它也跟著飄過去,聲音輕柔地勸解道:“可是,你救了他們不是嗎?”
“那不一樣……”烏丸原下意識地反駁道。
“哪里不一樣?”系統卻直接打斷,繼續說道:“他們的死亡已經注定,而你救了他們的命。”
“可是,面臨地劫難完全不同,一個是滅族劫難,一個只是一場意外而已。”
“那又怎么樣?結果不是很明顯嗎?你成功救了他們,這就夠了。”系統變幻出手掌,輕輕地撫摸著烏丸原的腦袋,耐心又溫柔地說道:“這次也是一樣的。”
“你也不要有太大壓力,我們都陪著你呢。”
“你救他們是獨自一人,而在面對種族大劫之前,你還有我們,還有長輩,還有可以相互信任的好友。”
“好了,就當來放松的好了。”
“既然是來玩的,那就不要留下遺憾。我記得那五個人中,還有一個要救吧。”
烏丸原點點頭,也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說真的,他也只是因為情緒積壓久了,再加上系統對他來說不一樣,所以才傾訴了一番。
雖然他們沒有相處多久,可精神上的聯系卻是從未有過的緊密。他可以不信任任何人,卻不能不信任自己的系統。
而且,對方剛剛宣誓效忠,他這一番推心置腹絕對能讓一人一統的關系更加貼近。
御下小妙招get!
不過這也是因為系統的情況特殊,若是像野澤俊介這樣的手下,他是不會對他說這種心里話的。
這樣想著,他點點頭,眼睛微瞇,露出一個笑容,說道:“好。”
說著,他站起身來,頗有些鄭重地抻了抻自己的衣角,將上面的褶皺抹平,一臉嚴肅地對系統伸出手,說道:“我接受你的效忠。”
下一秒,在系統變幻出來的手掌與烏丸原的手緊緊相握后,烏丸原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說道:“那接下來的旅程,我們要一起努力啊。”
“第一件事,先陪著我拯救最后一個警校朋友吧。”
放下手機,蘇格蘭嘆了口氣,視線越過窗戶,看向掛在天邊的太陽。就像呆在監獄里,他輕聲感嘆道。
歌海娜失蹤,原來的BOSS烏丸蓮耶蘇醒,重新執掌組織的權利。
而本就是暫代領導者地位的circle不再出現,組織里又恢復了最開始的陰沉氣氛。
蘇格蘭哂笑一聲,可不就和監獄一樣嘛。
其實作為臥底,他也不是沒有預想過現在的局面。
可是什么都是要對比的,那時候初入組織,好像總有雙手在背后護著他們。
所以說……歌海娜真的是原嗎?
他輕聲嘆了一口氣,眼睛里滿是憂郁與難過,歌海娜現在失蹤了,那原……還活著嗎?
實驗室里,剛剛結束了今天實驗的雪莉收起了手中記錄數據的表格,手上動作不慌不忙,一絲不亂,可臉上的神情卻是看得出的迷茫。
此時她的心思完全沒有放在實驗上面,滿腦子都是琴酒昨天說的那番話。
歌海娜失蹤什么的,肯定是騙人的吧。
她一定會平安的。
想到這,她默默攥緊了手中的紙張。
回過神來,她將紙張松開,微皺眉頭,手指一點點地將上面的褶皺抹平。
良久后,看著上面即使再用力壓也還是壓不平的紋路,雪莉默默地嘆了口氣。算了,先不想這些了,最起碼一會可以去見姐姐了。
收拾好自己后,雪莉站在基地門口等了一會,不遠處一輛低調的黑色汽車開了過來。
放下車窗,看到那張熟悉的俊秀臉龐,雪莉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早,蘇格蘭。”
「早」蘇格蘭也跟著笑了笑。
他還沒有忘記自己來到這個組織的任務,接近組織的核心,生物實驗室。
而這個少女就是實驗室的核心人員。
“上車吧……”
送雪莉到了固定的見面地點后,蘇格蘭坐在車里,看著咖啡廳內兩人愉悅放松的笑臉,他也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嘴角。
“砰……”
一聲槍響結束了面前人的生命,琴酒神情冰冷地收回,揮了揮手示意眾人撤退后,他也坐上了自己的車。
從兜里掏出一包煙,抽出其中一顆默默點燃后,琴酒突然開口道:“蘇格蘭呢?”
前面開車的伏特加下意識地一抖,聽清問題后連忙回道:“今天輪到他開車送雪莉和她姐姐見面了。”
琴酒點點頭,隨手打開了半截車窗,將煙灰抖落在車外,“開慢點。”
“是”伏特加應聲,隨后放慢了車的速度。
將手中的空煙盒揉成一團,明明感覺自己的思緒十分理智,腦袋里的作戰計劃和用人調度都條理清晰,可琴酒現在卻莫名地有些迷茫,看著手中即將燃到盡頭的最后一顆煙,煙怎么抽得這么快呢?
明明都讓伏特加放慢速度了……
隨手將未盡的煙屁股掐掉,琴酒側頭看向車窗外,怎么又失蹤了?
這是怕自己報復他?
早想到這些的話,當初哪有那個膽子來騙我。
琴酒冷哼一聲,嚇得旁邊的伏特加又是身形一抖。
似乎是不滿對方的戰戰兢兢,又或許是太久沒有和人聊天,琴酒瞥了一眼目不斜視,腦袋上卻大汗淋漓的伏特加,開口問道:“你說,歌海娜怎么做到的?”
伏特加愣了愣,沒敢第一時間開口,見琴酒神色不虞才迅速回道:“不,不清楚。”
當然,說完他就后悔了。
只是琴酒似乎并沒有生氣,只是嗤笑一聲,“也對,我都不清楚。”
你這么廢//物還能比我清楚?
雖然琴酒沒有直說,但伏特加還是近乎篤定地從那幾乎沒有什么變化的表情上讀出了剛剛那句話。
見對方又扭回頭去,他也大著膽子問道:“老大,歌海娜是去執行什么任務了嗎?”
抬眼看向對方,琴酒冷哼一聲,“沒有,他失蹤了。”
伏特加下意識地驚呼一聲,連忙閉上了嘴。
“怎么?歌海娜失蹤不是早就傳遍組織了嗎?”
琴酒盯著對方,冷聲質問道。
伏特加抖了抖,連忙回道:“只是底下的人傳出來了一些謠言而已。”
“除了我剛剛說的,還有傳言說歌海娜是……”說到這,伏特加小心地瞥了一眼琴酒,繼續說道:“是臥底來著。”
琴酒靠著車座,眼神冷冽,“怎么可能?組織里的人誰都有可能是臥底,只有歌海娜不可能。”
歌海娜就是circle,怎么可能自己背叛自己?
說起來,他為了欺騙自己,居然連女裝騙人這種事情都干得出來。
想到這,琴酒臉上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咳咳……”
陰暗的房間里,身形消瘦的男子坐在木質桌前,面色蒼白,眉頭緊鎖,審閱著面前的文件,時不時還咳嗽兩聲。
肺部的轟鳴拉扯,讓站在一旁等待吩咐的人都有些害怕對方會不會把肺都咳出來。
伸手遞給對方一杯溫水,貝爾摩德輕聲問道:“您要休息一會嗎?”
烏丸蓮耶拿筆的手頓了頓,隨后放下,接過水杯來,借水壓下喉嚨里的咳意。
將水杯遞回去,烏丸蓮耶淡然回了句,“不用了,還有不少信息沒有看呢。”
低頭看了眼面前的機密文件,烏丸蓮耶似是自嘲又似是感慨般地嘆息一聲,“原以前都要處理這么多事情嗎?”
“哎,是我不好……”
聽到這話,一旁的貝爾摩德神色有些奇怪,她記得自己好像匯報過,烏丸原經常把手中的任務甩給手下人做這種事情吧?
她的視線漸漸落在對方身上,看這神情……BOSS好像還是認真的?
得,本來涌在嘴邊的勸告也被她收了回去,人家兄弟之間的事情,自己跟著摻和什么。
想到這,她又忍不住告誡了自己一番。
千萬不能看著對方體弱和善就以為對方真的如同他表現出來的這樣。
一個和善的人怎么可能在昏迷多年后還能對地下組織擁有絕對的把控能力呢?
95、梅洛
她不說話,烏丸蓮耶卻又開口了,“找到原了嗎?”
貝爾摩德連忙回道:“還沒有。”
話音剛落,咔嚓一聲,烏丸蓮耶手中的筆便被大力折斷,看得貝爾摩德又是一陣心驚,連連安慰自己剛剛的告誡果然很對。
“但是我們發現了他兩個手下的位置。”
烏丸蓮耶甩甩手,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紙巾,一點一點慢條斯理地將自己的手指擦拭干凈。
“繼續說……”
貝爾摩德暗戳戳地咽下一口口水,連忙回道:“不過那兩個人身邊一直跟著一個人,據觀察,兩個人的神態動作都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對他都很是恭敬。”
“雖然對方的容貌、身高、氣質都和circle大人不一樣……”說到這,她頓了頓,隨后語氣堅定地說道:“但我猜測,那個人應該就是他。”
“雖然不知道circle大人從哪里學到的這么精妙的化妝術。但徹底改變一個人的容貌是完全有可能的。”
烏丸蓮耶看了一眼對方,沉默了一會,說道:“不看這些呢?”
“假如沒有那兩個手下,原換了個樣貌出現在你面前,你能認出來嗎?”
貝爾摩德抿了抿嘴唇,“不能。”
烏丸蓮耶向后倚靠在了皮質椅子上,閉目良久后,沉聲說道:“我記得,組織里還有幾個公安派來的臥底吧。”
“好像還和原有些關系。”
他的聲音很淡,語調甚至是柔和的,卻莫名地讓貝爾摩德不寒而栗。
倒不是因為對方說話的內容,只是因為說出那番話的是他而已。
她連忙低下頭,卻見對方揮了揮手,繼續說道:“就拿其中一個當做誘餌吧。”
他睜開眼睛,瞳孔漆黑,臉頰瘦削,明明是一副病弱模樣,眼神卻偏偏像是一把利劍,直刺進貝爾摩德的心里。
“你,應該明白我意思吧。”
貝爾摩德低下頭,神態謙恭,“明白。”
“去吧……”說完這句話,烏丸蓮耶又閉上了眼睛,靠回椅背上,一副疲倦的樣子。
可貝爾摩德卻絲毫不敢放松,彎腰躬身,迅速地離開了這間屋子。
BOSS最近真是越來越可怕了……
拿其中一個臥底當誘餌?
看來剩下的要留著以后用了。
快走幾步,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貝爾摩德下意識地露出一抹微笑,隨后對著不遠處站著的男人揮了揮手,“梅洛,你在這里做什么?”
梅洛挑了挑眉,“circle大人呢?”
貝爾摩德笑了笑,一臉地調笑,“大人的行蹤,我怎么會知道?”
瞥了對方一眼,梅洛自顧自地走向偏僻的角落,見對方沒有跟來還回頭看了貝爾摩德一眼,氣得對方都有些想笑。
這家伙,這么自信她會跟上去?
偏偏腦袋還沒有反應過來時,腳就已經開始動了起來。等到已經跟著對方走到監控的死角處,貝爾摩德才反應過來,瞬間黑了臉。
她冷哼一聲,“說吧,叫我過來干嘛?”
梅洛眉頭緊鎖,一臉煩躁,“別裝傻,你怎么可能不清楚烏丸原去哪了?”
貝爾摩德挑了挑眉,“這就知道對方的真實姓名了?”
“別轉移話題!”
貝爾摩德揚眉輕笑一聲,“不逗你了,他沒事,安全著呢。”
見對方似乎真情實感地松了一口氣,貝爾摩德也不禁吐槽了兩句,“行了,但凡你仔細想想,就該知道BOSS和烏丸原他們就是兄弟之間的小矛盾。”
“不會真的傷到對方的。”
“而且,你也太小瞧烏丸原了。雖然我對他說不上喜歡,但是,那家伙絕對不是好惹的。”
“能讓BOSS那么殫精竭慮……”
梅洛瞥了對方一眼,眼底隱隱有怒火存在,“如果不是你拉著我,我早就可以去找主人了,而不是現在連對方的安全都不確定。”
“主人主人,叫得可真親密。”貝爾摩德冷哼一聲,“當初偷拍對方女裝照片的人不是你?”
梅洛被噎得咳了兩聲,下意識地反駁道:“那,那不一樣。”
“再說了,那不是你的想法嗎?”
貝爾摩德反駁道:“現在知道把責任扣在我身上了,你當初可是積極得很。”
“什么忠犬,主人,是對方鋒利的刀,明明就是一條養不熟的白眼狼。”
梅洛不搭這茬,轉而問道:“他的位置呢?發我。”
貝爾摩德被對方的厚臉皮氣笑了,沒忍住翻了個白眼,說道:“憑什么?”
“你還有別的事情嗎?沒事我要去執行任務了。”
梅洛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和主人有關?”
貝爾摩德沒搭理他,轉身就要走,卻被對方一把拉住,“我好歹也算你師父,你就這么對我?”
“我還是你救命恩人呢。”梅洛直接回懟道,“大家都心知肚明對方是什么人,就別在我面前裝了。”
“我用裝?你但凡對我有點禮貌,我都不會這么生氣。”貝爾摩德厲聲質問道。
梅洛深吸一口氣,認真地說道:“抱歉。”
“我有點急了。”
貝爾摩德靠在墻上,看著對方神情一下子落寞下來,問道:“怎么回事?”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真的想認對方為主的……”他話還沒有說完,貝爾摩德就直接打斷道:“我不信。”
看向對方,貝爾摩德認真地說道:“就像你剛剛說的,咱們倆都心知肚明對方是什么樣的人。”
“我剛剛說的一點錯都沒有。”
“你就是一條養不熟的白眼狼。”
“偏偏你這個人會騙,不僅騙過了對方,連自己都快騙過了。表面對烏丸原那么上心,實際背地里永遠有著自己的小心思。”
“你這人天生反骨,怎么可能對一個人忠誠到底,你的忠誠不過是你想要爬得更高的籌碼而已。”
“所謂的擔心對方,只是你覺得自己現在被組織核心排斥在外的焦慮罷了。”
梅洛看向對方,神色漸漸從落寞變為了面無表情,隨后冷哼一聲,“你說得對。”
貝爾摩德嗤笑一聲,“都是做屬下的,梅洛,覺得扳不過BOSS就選擇接近烏丸原嗎?”
“可惜……”她嘖嘖兩聲,臉上滿是嘲諷。
“那你呢?”梅洛反問道,“跟我說這些做什么?”
沒等對方回答,梅洛自己便先開了口,“還不是想讓我死心,徹底成為烏丸蓮耶的手下,直到有天把他推下來,讓你獲得自由。”
見自己的小心思被對方道破,貝爾摩德也不生氣,甩了甩身后飄逸卷翹的秀發,神色淡然,“沒錯啊。”
“可惜,偏偏你不敢。”
梅洛反駁道:“有捷徑我為什么不走?而且,大家都看得出來烏丸原在烏丸蓮耶心里的重要性。再看對方現在的身體狀況……未來的組織還不是烏丸原的?”
“再說了,只要烏丸原能一直壓制住我,我確實會是對方最鋒利的刀。”
“就算我有點小心思,對他也沒有作用啊。”
“不像你,偏偏恨烏丸蓮耶恨得要死,卻也怕對方怕得要死,只敢暗地里培養我,行動上卻是一點都不敢違背對方的命令。”
“反而你雖然不算喜歡烏丸原,但也不討厭他吧。”
感受到對方意味深長的視線,貝爾摩德愣了愣,隨后笑出了聲,“怎么?你還要策反我嗎?”
“就不勞你費心了。”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要去完成任務了。要不要和我一起?只要你夠聽話。”說著,貝爾摩德向對方發出了邀請。
梅洛搖搖頭,說道:“不了,做刀最忌諱兩面三刀,搖擺不定。”
貝爾摩德睨了對方一眼,吐槽道:“你明明一直都在搖擺不定。”
“反正只有你知道嘛。”梅洛扯出一個陽光的笑容,“互相握著對方的把柄,互相支持著對方的目的,我們是同一類人。”
“所以,這才是我們關系這么密切的原因啊。”
“誰跟你關系密切?”貝爾摩德暗罵一句,“既然你不參與,那我就走了。”
“到時候,別又說我不帶你。”
背道而馳后,兩個人的表情都在瞬間恢復了冷淡,同時在心底暗罵一聲,難纏。
作者有話要說:
最后一個坑!
梅洛在組織里的定位其實是很像貝爾摩德的,很多技能確實是貝爾摩德教的,包括化妝,行為舉止,很多烏丸原的信息也都是貝爾摩德透露給他的,不然怎么可能那么篤定。
這章可能看起來有點亂,只要知道他們兩互相利用,互相在演對方就可以了。
其實跳過后面不看也沒什么,如果對梅洛和貝爾摩德不感興趣的話只是畢竟設定出來了,我就把這個坑簡單解釋一下hhh。
梅洛和貝爾摩德作為手下都想推翻他們的上司,只是目的不一樣,梅洛我設定的時候是那種很凡人流主角模板設定,一點點地爬上來,天生反骨。
在別人能壓制住他的時候,他就最忠誠最能干,是上位者最喜歡的那種手下。但是一旦上位者露出弱點,他就迅速反撲。
貝爾摩德純粹是太怵boss,她當初選擇幫助對方推翻原來的烏丸蓮耶,卻沒想到這個boss比對方還可怕,而且還正年輕。
說是病弱病弱,卻能反手掰斷筆,而且就算弱也照樣完美把控著組織。
在原來的烏丸蓮耶手下,她還能喘口氣,偷摸干點自己的小心思,比如原著里救她的angle。
但是在這篇里面,她不敢。
所以,她想培養梅洛,把這一條白眼狼放在BOSS手下,所以才會各種幫他。
梅洛需要她的信息和能力,她需要梅洛幫她推倒boss。
總之,真的就是同一類人,兩個人在對方面前過分放松,是演戲也是因為互相理解。
啊,不知道有沒有解釋清楚他倆的關系,不過不喜歡他倆的可以不關注,問題不大。
PS!我真的感覺,這個烏丸蓮耶好有魅力,啊,我感覺他更像是君主,而不是組織頭目,在我心里在這篇文里快趕上琴酒了,兩者差不多吧,僅次于原hhh。
好多坑其實都還可以細講講,但是馬上要完結了。
突然舍不得.jpg
收尾是肯定可以收尾的嘛,雖然我其實還有好多設定可以寫,嚶。
尤其寫了三十多萬連開頭都沒有寫到,痛苦面具。
下次再也不開這么早的時間線了,如果還有下次的話。
96、扒馬甲
放下手中的糕點,烏丸原彎了彎眼睛,拉著身旁的兩人笑著說道:“怎么樣?我朋友做的好吃吧!”
一邊和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兩人調侃著,他在腦海里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自己的系統聊著天,“你說你在對方身上感受到了運族族民的氣息?”
系統有些猶豫地點點頭,“嗯,似乎是。”
烏丸原莫名地感嘆一聲,“難怪啊。”
這么堅定地認同自己,他一開始還以為是故意接近自己呢。
既然是運族的族民,那一切就說得清楚了。
余光瞥了一眼正在廚房里忙碌的野澤俊介,烏丸原從桌上端起一杯茶水,隨后一飲而盡,壓下剛剛蛋糕的甜膩。
他站起身來,拍了拍兩人的肩膀,笑著說道:“好了,我要去上班了。”
“先走了……”
說著,他對著屋子里剩下的幾人打了個招呼后就離開了。
“應該就是今天了。”
走進一個偏僻的角落,再出來時,烏丸原已經恢復了原來的容貌。
“好了,也該回去看看老熟人了。”
系統突然開口道:“想打架了?”
烏丸原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之前一直自持身份,現在想想,跟別人打架真是放松心情的好方法。”
系統沒有回話,卻默默地在自己的待辦事項里加上了一條,可以安排一些對打比賽以作放松。
掏出很久沒有用過的組織專用手機,烏丸原給琴酒打了個電話,“來打架嗎?”
接到電話的琴酒?
他心中憋悶了一瞬,卻仍盡力保持著語氣平淡,回道:“沒空。”
烏丸原卻像沒聽見一樣,“半個小時后,我在訓練基地等你。”
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那頭傳出的掛斷聲,琴酒用力攥住手機,指節傳出咔嚓咔嚓聲。
除了組織里的老鼠,也就只有他能這么輕易地讓自己生氣。
偏偏他還做不到無視對方的話語。畢竟對方的身份擺在那里,又曾經消失過一段時間,BOSS也一直在暗地里命令其他人尋找對方的下落。
所以,于情于理,他都必須去。
想到這,他就更煩了。
“掉頭……”放下手機,琴酒對著前面開車的伏特加說道。
訓練基地的一角,看著對方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烏丸原靠在墻角,注意到對方略帶疲憊的表情,挑了挑眉,說道:“琴酒,最近很忙嗎?”
琴酒冷哼一聲,“你說呢?”
“叫我過來做什么?有事說事,我沒有你那么閑。”
“有任務?”烏丸原朝對方走近幾步,一臉興味地問道。
壓下了心中的煩躁,琴酒挑眉看向對方,神情冰冷,“機密任務。”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
“那也不行。”似乎是覺得自己拿捏住了對方,琴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和我有關?”
琴酒抿了抿嘴唇,視線對準他,“既然猜到了就不要問了。”
烏丸原眨眨眼睛,看著對方,對視良久后,開口說道:“我的手下里出了老鼠?”
琴酒的瞳孔猛地皺縮了一瞬,隨后迅速恢復過來,頓了頓,開口問道:“怎么猜到的?”
烏丸原嗤笑一聲,“和我有關,還讓你連我都不敢告訴。除了我的手下出了臥底還能有什么?”
琴酒:……
他微蹙眉頭,神情依舊冷冽,但烏丸原還是可以看出他的糾結。
他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直接勾住對方的脖子扯了過來,另一只手按在對方掏槍的手腕上,笑著說道:“別緊張,我就是好奇。”
隨后,他扯過對方手中的槍,下一秒,槍械零件在他的手中刷得滑落。
意識到自己在對方面前毫無還手之力的琴酒咬了咬牙,最后還是憋屈地說道:“動不動就拆槍,什么毛病。”
烏丸原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說道:“我不拆的話,下一秒,我的眉心中間就得多出一個血洞。”
“我還不想找死。”琴酒冷聲回道。
“哈哈哈……”看著琴酒臉上復雜的神情,烏丸原大笑出聲,他還蠻喜歡對方這種明明看他不順眼,卻偏偏還打不過他的表情。
哎呀,難怪自己這么喜歡逗他。
看冷面殺手破功,真的太有意思了。
“走了走了。”烏丸原笑完就沖著他們停車的地方走去,意識到琴酒站在原地沒有跟上來,還回頭沖對方揮了揮手。
見對方眼睛微瞇,一副詢問的表情,烏丸原笑得爽朗,“就當是作為威士忌和你合作的最后一場任務了。”
「最后」琴酒敏銳地捕捉到了那個關鍵詞,隨后又在心底暗自苦笑,這家伙,還真是給自己搞出心理陰影了。
又不需要騙自己了,他還死遁做什么。
不過,他不得不承認,聽到那個詞時,他還是不可避免地心悸了一瞬。
把琴酒趕去后座,坐在副駕駛上,烏丸原和伏特加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對了,我們這次的任務是什么?”
回頭瞥了一眼琴酒,琴酒側著頭,眼睛死死地盯著窗外,仿佛道路兩旁的風景非常吸引人以至于他連對方的話都沒有聽到。
烏丸原輕笑兩聲,沒有在意,轉頭就去詢問伏特加。
而沒有老大的允許,伏特加也不敢擅自把這次的任務內容透露給對方。
畢竟這次任務的保密等級還是挺高的,尤其還和歌海娜有關。
不過,怎么說也是和他相處過一段時間的組織成員,伏特加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歌海娜,這次任務很重要,不能透露給其他成員。”
“不就是抓臥底嗎?”烏丸原不甚在意地回道。
伏特加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眼琴酒,還沒等他從琴酒那毫無波動的臉上提取出什么有效信息時,烏丸原就先開口了,“看他做什么?”
“我說得不對嗎?”
“而且,不讓我知道是因為歌海娜的等級不高。可我除了是歌海娜以外,還是circle啊。”
伏特加?
他下意識地笑了兩聲,回道:“歌海娜,你開什么玩笑?你怎么可能是……”
聲音越來越小,伏特加的冷汗蹭得一下就下來了。
本來他還心存僥幸,可等了許久也不見另外兩個人回話。他訕笑兩聲,連忙看向車前,視線筆直,不敢再去瞅任何人,一副認真開車的模樣。
烏丸原笑了笑,“怎么不回話?我怎么不可能是?”
“真,真的?”
烏丸原點點頭,“如假包換。”
伏特加嗯了一聲,神情冷淡,不復之前的溫和友好。
烏丸原挑了挑眉,“還記著我和你老大的那點破事呢?”
他抬眼看向琴酒,嘴角含著笑意,“我和你老大早就和好了。”
琴酒?
他下意識地就想去掏自己的槍,直到摸了個空后才想起剛剛自己的槍被對方拆了。
難怪要提前拆自己的槍……
和好了?
呵呵……
神識空間里,系統看著烏丸原的情緒面板上明晃晃地兩個字「愉悅」愣了愣,隨后淡然一笑。
有發泄渠道就好啊。
看來我們這位小領袖,也蠻惡趣味的。
真可愛……
“和好?”伏特加心里嘀咕著,余光瞥向后座的琴酒,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車子里的氛圍一下子變得詭異。
伏特加心里打鼓,想說什么又不敢說。于是只好繃直手臂,肌肉緊繃,眼睛向前,墨鏡下眼珠子卻快歪到了最偏,仿佛每一絲肌肉都在努力地想要看清琴酒的反應。
而琴酒除了剛剛下意識地掏槍動作以外,就一直盯著窗外。
對于兩人的談話充耳不聞,仿佛自從坐上這輛車,這位冷血的殺手先生就成了一個聾子。
至于烏丸原,他笑容溫和,眼神里卻閃著興味的光,一副坐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就當伏特加心里不斷默念應該沒有什么能夠比現在更尷尬的時候,烏丸原開口了。
“哦,對了,忘了說,除了歌海娜和circle以外,我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不過琴酒應該沒有告訴你……”
“歌海娜并不是我的第一個代號,我的第一個代號是……”說到這,烏丸原頓了頓,聽著伏特加緊張的呼吸聲,笑了笑,說道:“威士忌。”
“刷!”
車子與地面的猛烈摩擦聲,在這片空蕩寂靜的空間驟然響起。
車子已經停下,伏特加下意識地猛踩了一腳剎車,動作僵硬地扭過頭來,嘴唇發抖,看著烏丸原含笑的俊秀臉龐,嘴巴張張合合,牙齒輕顫,最后才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
“你,你,是人是鬼?”
烏丸原?
這種時候不應該質問我為什么欺騙你們開了多重馬甲嗎?
跟鬼有什么關系啊!
烏丸原愣了愣,早已準備好的話語卡在嘴邊說不出來了。
“呵……”
耳邊傳來琴酒的輕笑,烏丸原回過神來,調整了一下神情,就連眼神都變得更加柔和了。
伏特加放下心來,長舒一口氣,下意識地露出了一個笑容,“哎,circle就circle嘛,開什么玩……”笑。
聲音戛然而止,車里的溫度也一下子降了下來,陰森冷冽的聲音從伏特加側面傳來,“沒想到啊,居然被你給認出來了……”
“你沒猜錯,我確實就是鬼呢。”
“夠了……”暗含怒意的聲音從后方傳來,打破了此時陰冷詭異的氣氛。
琴酒終于開了口,隨后便是猛地皺眉,“威士忌,把冷風關掉。”
原本因為聽到琴酒聲音而神色漸緩的伏特加,頓時又開始緊張起來。
他動作僵硬地扭著脖子看向琴酒,面色蒼白,身軀微微顫抖,就連嗓音都開始發抖,“老,老大,我,我們車的冷風昨天壞了呀。”
作者有話要說:
扒馬甲逗人play秒變靈異現場
哈哈哈我估計錯誤了,我大概還能寫十章(bushi)
看情況吧,怎么說也是最后一個大場面了。
97、計劃
“哈哈哈……”
烏丸原笑出了聲,伴隨著笑聲,冷寂詭異的氣氛一掃而空。
車子內的溫度漸漸升高,琴酒瞥了烏丸原一眼,沒有說話。
頂著伏特加驚恐的眼神,烏丸原笑著說道:“我當然是人了。”
“怎么可能有鬼這種東西?”
伏特加驚魂未定,但還是好奇問道:“我記得,當初你都化成灰了呀?”
烏丸原神色淡定,“假的。”
“我沒死……”
“一場戲而已。”
見對方不像是在說假話,伏特加放下心來,長舒一口氣,正要說些什么緩和一下氣氛,卻突然意識到,如果對方是在騙人的話……
他猛地扭頭看向琴酒,那自己老大也太慘了。
而且,造成威士忌死亡的就是circle。
他一陣恍惚,視線又再一次放到了琴酒身上,這,老大不是一般的慘啊。
這也能和好嗎?
真誠發問……
雖然自己的計劃出現了一點點偏差,但是烏丸原還是感覺很好,一直都在被別人扒馬甲。但是這種自己主動給別人掉馬甲的感覺也蠻不錯的。
特別是看著對方驚恐,不敢置信的表情……
真爽!
這才是舒緩壓力的正確打開方式啊。
“好了,我車都上了,馬甲都扒給你看了,也聊了這么久了,真的不考慮告訴我任務內容嗎?”
“雖然,你不告訴我,我也猜到了。”
琴酒終于開口了,“那還要我們說什么?”
烏丸原向后靠去,動作放松,神態自若,“因為我想看看你們的態度。”
“我想參與進去。”說著,他瞥了一眼兩人,“只要你們把任務內容告訴了我,自然就是默認了我可以參與這個任務。”
琴酒沉默了一瞬,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但卻被烏丸原直接打斷,“當然,剛剛我才意識到,我進入誤區了。”
“從你們接納我進入這個車子開始,就代表你們已經默認我參與任務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趟行程的目的地就是最終目標了吧。”
琴酒默不作聲,心里卻在腹誹著,哪是他們接納對方進入,分明是對方以碾壓的實力打敗他們然后自己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不然,那一貫是他的位置。
算了,他在心里嘆了口氣,眼神卻若有若無地撇過對方,本來就是BOSS默許的啊。只是他心里一直有個不算好的預感,才不想對方參與進來。
不然光是一個circle的身份,就讓他不能阻攔對方。明面上的二把手,實際上的統治者可不是說說而已的。
下了車,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烏丸原倚靠在車身上,動作慵懶地打了招呼后就不說話了,也沒有跟他們解釋自己突然出現的原因。
當然,他估計在場的人也不會在意這個。
從野澤俊介逃出組織卻并沒有聯系自己的時候,演員就知道自己多半是已經暴露了身份。
當然,余光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梅洛,眼神微閃,陷入了沉思,自己沒有被接納也就算了,一向濃眉大眼,天天以自己是circle手里最忠誠的刀的梅洛居然……也叛變了!
想到這,他有些想笑。
當初,他可是從對方手里獲得了不少機密信息,甚至還表面和善地和對方成了好朋友。
現在看來,原來是一伙的嗎?
還真是……數了數在場的幾個人,一共六個人,偏偏搞出這么多的陣營來。
除了琴酒和伏特加,在場這四個人,就能搞出個排列組合來。
「嗨」一個溫柔磁性的女聲響起。
烏丸原抬眼望去,眼神里閃過一絲驚訝,他倒是沒想到,第一個和自己打招呼的人居然是貝爾摩德。
嘴角微微勾起,烏丸原笑著點點頭,說道:“這應該算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
“如果刨除掉那個不太愉快的高中生活的話?”貝爾摩德自然而然地接話道。
烏丸原愣了一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在腦海里語氣猶疑地問道:“系統,幫我看看他們身上的模糊記憶的魔法松動了嗎?”
“沒有……”系統冷靜回答道。
“別緊張,他們暴露不是因為你的關系。”
烏丸原松了口氣,隨后在心底重重地嘆息了一聲,感嘆道:“真沒意思,裝了這么久,有能力也不能使出來。”
說著,他的視線掃過兩人,同時在心底感嘆道:“即使早就認出叛徒來,也不能將他們殺個干凈。”
他的語調很輕,聲音也越發柔和,只是語氣里透露出來的寒意還是讓系統下意識地一抖。
他眉頭微皺,似乎有些煩惱,“我果然最討厭叛徒了。”
系統頓了頓,感嘆了一番烏丸原的成長后,隨意地問道:“可是你似乎并不生氣?”
“首先,我早就看出他們不懷好意,也就從來沒有信任過他們。其次……”烏丸原頓了頓,語氣怪異,“以我在這個世界的身份,嚴格來說,他們也算不上什么叛徒。畢竟就連我也是要忠誠于那位的。”
“你哥?”系統的聲音里帶著笑意。
烏丸原一噎,咂摸了幾下嘴巴,“怎么說呢……畢竟他給的實在太多了呀。”
“再說了,一聲哥而已,只在這個世界有用的。”
“算不得真。”
系統笑了笑,“那還好,不然真被對方把你給拐跑了,我這個系統以及這個世界怕是要被你家人追著打了。”
直接把運族最天才的少爺拐去當了地下組織的軍師,那個家伙也算是個人才。
烏丸原訕笑幾聲,不再回話了。
系統自然也明白對方的尷尬,但這個問題又不問不行。
小少爺可以天真一點,他們可不行。
雖說根據記錄,對方確實對烏丸原可以說是百依百順,但是……誰說這樣做了就一定代表對方真心實意地待原呢?
感情也是可以用來綁架人啊。
以退為進有時候效果更好。
想到這,它瞥了一眼已經開始和幾人搭話的烏丸原,一見面就說把對方當家人,后面更是對烏丸原拿走自己氣運都甘之若飴,表面上看還真的是個對弟弟予取予求的好哥哥呢。
可是,換個思路想想,一個天真不經世事卻偏偏武力值極強且忠誠善良的救命恩人,不正是一個極為優秀的工具人嗎?
利用原的能力在組織里站穩腳跟,表面上對原放權又貼心,私下里卻派出不少人偽裝身份接近。
之后更是以自己的健康做了一個局,孤注一擲般昏迷了數年,表面上放權,組織成了原的,私下里,卻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中。
真是大手筆啊。
這就是你說的放心?系統冷哼一聲。
如果原真的是那個天真的小孩,怕是早就對烏丸蓮耶唯命是從了。
也幸好,自家的小少爺并不天真。
也不能天真。
想到這,系統悠悠地嘆了口氣。
“什么時候開始?”和眾人討論了一番計劃后,烏丸原靠在椅子上,泰然自若地問道。
貝爾摩德瞥了他一眼,笑著說道:“三天后。”
“你要來嗎?”
烏丸原挑了挑眉,“這就讓我參與進去了?不怕我故意放過他們?”
“你會嗎?”貝爾摩德反問道,“不過,放過就放過,circle大人想要放過的人,我們這些人又哪里攔得住?”
烏丸原臉上的笑意微僵,這女人怎么說話夾槍帶棍地,我現在還沒有跟烏丸蓮耶決裂吧?
“您要跟烏丸蓮耶決裂?”系統有些驚訝地問道。
烏丸原頓了頓,“看情況吧,如果救完人我還有時間的話?”
說到這,他愣了一瞬,有些猶豫地說道:“你說,這不會就是對方引我回來的一個陷阱吧?不然,貝爾摩德沒必要這么跟我說話。我跟她在烏丸蓮耶心里誰更重要一點,我猜她心里應該是有數的。”
系統也遲疑了,“你說得很有可能啊。那你要離開嗎?”
烏丸原笑了笑,“離開做什么?還顯得我怕他,就人而已。”
“我不想跟他聊的話,誰又能攔得住我。”
“而且,我也不會受他威脅。救他們是為了安我自己的心,事實上,他們的死亡是定數,我救過他們一次,剩下的就與我無關了。”烏丸原語氣平淡。
烏丸原抬眼看向貝爾摩德,笑了笑,“我當然不會。”
“老鼠而已,我最討厭臥底了。”他的視線隨著話語漸漸瞥向一旁的演員和梅洛,隨后嘴角一點點揚起,露出一個看起來溫和陽光的笑容,繼續道:“如果能把臥底徹底殺個干凈才好呢。”
看著兩人一下子變得蒼白的面容,烏丸原卻顯得有些興致缺缺,在心底吐槽道:“嘴上說得厲害,實際上卻根本什么都干不了。世界意識倒是放開我的限制啊。”
“對了,系統,下個世界選個有超凡力量的,否則真是要憋屈死了。”
系統點點頭,“好。”
烏丸原話語里的殺意,貝爾摩德權當沒有聽見,臉上的笑容越發艷麗,說道:“那就說定了,三天后計劃開始執行。”
她的視線落到對方身上,眼神詭譎,“circle大人也一定要來啊。”
作者有話要說:
98、真相
烏丸原笑著應聲,心里卻在暗自疑惑,“真是烏丸蓮耶想找我?”
“那家伙不會早就認出他們來,只是一直不說就等著有天拿捏我吧?”
“那您要如何處理呢?”系統淡然問道。
烏丸原想了一會,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只好擺擺手,說道:“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只需要隨心就好了。”
“反正,也是來放松的啊。”
“至于他們會不會活著,那可不由我來決定。”說著,他的視線若有若無地放在了天上,嘴角帶笑,“世界意識是不會讓烏丸蓮耶把他們全部殺掉的。”
“我有反制世界意識的手段,他沒有,所以我能改變他們的結局,他可不能。”
“世界線已經注定,不是他可以改變的。”
三天后……
「砰砰砰」數聲槍響驚醒了黑夜。
烏丸原站在角落處,一臉悠閑地看著幾人追逐前面的那道身影,并在暗地里用魔法扭曲了子彈的射擊軌跡。
看到那人跑遠,并且已經有人追上去后,烏丸原才站直身體,對還留在原地的幾人笑著說道:“掃射無傷是吧?”
面前的幾人臉色頓時一黑,烏丸原的心情更愉快了,也因此沒有注意到系統怪異的神色。
這才哪到哪?下個世界才是真的掃射無傷……系統小聲腹誹著。
琴酒也習慣了和他斗嘴,冷聲說道:“你怎么不動手?”
烏丸原臉上的笑容越發大了,“我怕影響你們這么完美的掃射無傷場面啊。”
琴酒:“……”
這個梗過不去了是吧!
他也覺得奇怪,明明已經瞄準了。偏偏子彈就是從對方身邊擦過去了。自己的槍法已經退化到這種程度了嗎?
都怪circle!
演員似乎已經忘了三天前的尷尬,忍不住開口質問道:“你怎么不出手?是故意放跑對方的?”
烏丸原眼睛微瞇,視線對準對方,“你有意見嗎?”
演員愣了一瞬,沒有回話。
這,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他自然不是腦子有坑,故意懟對方,只是對方摸魚摸得太明顯,一看就是故意放跑對方。
雖然他是聽BOSS的命令,可BOSS跟circle又不是沖突的。他接到的命令可沒有一個是對對方不利的,他怎么敢得罪對方?
不過是借著這個問題,給對方一個臺階下,順便再賣一波好罷了。
只是,對方……似乎并不領情啊?
演員沉思了一會,再看其他人都已經陸續離開這里,心下陡然一驚,一個從未有過的猜測出現在他的心里。
好家伙,頭目要和二把手決裂了?
他的視線瞥了一眼角落里神態自然的烏丸原,心下有些遺憾,這種戲碼……有點想看哎。
可是,雖然心里滿是遺憾,腳下卻是十分從心地快步離開了這里。
一邊跑,他一邊想著,哎,這么罕見的吵架場面,怎么就不能多自己這么個觀眾呢?
沒多久,除了烏丸原,所有人都已經撤離這個地點。
冷風吹過,看了眼已經空蕩蕩的場地,烏丸原愣了一下,都跑這么快的嗎?
要是我,高低得留在這吃個瓜。
“您緊張了?”系統突然開口道。
烏丸原頓了頓,神色漸漸平淡下來,“好吧,確實有一點。”
“我還沒想好,要和對方談什么。我只是想到時候直接離開就好了,沒想過要和對方攤牌,也不知道如果對方和我攤牌后,我要說些什么。”
說著,他撇撇嘴,“不得不承認,這家伙的套路確實很深。我以為是我在攻略對方,其實對方也在攻略我。”
“這么個哥哥……我還真的蠻想要的。”
系統沉默了一會,終于開口道:“您是,想到那位了?”
烏丸原感嘆的話語一收,“他們連這個都告訴你了?”
說罷,他自嘲一笑,“也對,知道我的身份后,再知道他也正常。”
他的話語里帶著幾分悵然,“好吧,還真的有一點。畢竟烏丸蓮耶自詡是我哥哥,我自然會想到他。”
“你說說他,可真是混//蛋啊。”
“要不是他,我也不至于要承擔那么大的壓力。”烏丸原咬咬牙,話語里很是憤恨,可聽那聲音卻是隱隱發抖,眼眶泛紅,“我才是最小的那個,說好了會護著我的,偏偏……”
他吸了吸鼻子,“偏偏……”很想繼續說,卻怎么都說不出那個字眼。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激動的心情,嘴里卻不服輸,“討厭鬼。”
“不提他了。”
系統沒說話,只看著烏丸原嘴上說不提,實際還是接著說下去,“你說,我明明是最小的那個,上面有一個哥哥,兩個姐姐。”
“怎么拯救種族的責任就落在我身上了?怎么種族的未來就落在我身上了?我只想當個普通的小少爺,我才不想什么拯救世界!”
“說好的,寵著我,護著我,我受了那么多委屈,壓力那么大的時候,怎么就都不出現了呢?”
“尤其……”他頓了頓,“尤其,我的命怎么就需要他們的命來填呢?”
“誰要他們的命啊!”烏丸原用手擦了擦眼角,小聲嘟囔著,“我才不想要呢。”
“我只想要他們活著。”
聽到這話,系統一驚,它只知道自家宿主是家里最小的,在得知原的真正身份后才知道對方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兩個姐姐。
只是,它只知道他們已經去世了。所以剛剛才會提到那些,只以為烏丸蓮耶是因為占了個哥哥名稱的便宜,才讓原對他那么重視。
可是,卻沒想到會聽到這些。
烏丸原似乎已經發泄完了情緒,冷靜了一會,語氣盡可能平淡地說道:“對了,我猜你應該不知道我哥哥姐姐的事情。”
“就沒有想過嗎?我一個最小的孩子,甚至還沒有成年,怎么就被立為下任族長了,甚至還被稱為拯救運族的希望?”
系統:“我確實疑惑過這個問題。”
烏丸原嘆了口氣,“如果是因為天賦,那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哥哥和姐姐的天賦都不比我差。甚至他們因為年長我幾歲,閱歷豐富,更是比我優秀得多。”
“但偏偏……”他咬咬牙,“你知道我已經和運族氣運相連的事情了吧。不過你大概只知道,我是因為氣運深厚,再加上已經被確認為下任族長,才通過氣運相連的方式以綿延運族氣運,拖延種族大劫的到來。”
“但實際上,種族大劫早就來了。那時候的運族才是真正的危機四伏,瀕臨毀滅,我的哥哥姐姐們和父母才是掌權者,而我那時候才五歲。”
“種族大劫就在兩年后。”
“他們的疲憊,痛苦和無能為力我都看在眼里。平時喜歡逗弄我,和我玩的長輩們也一個個紅著眼睛,徹夜不眠地討論修改著各種方案。”
“而我那時候的氣運可以稱得上是磅礴雄厚,我的誕生一度被認為是運族最后的希望。這點確實沒錯,可我誕生地太晚了。”
“我也遠遠沒有那么厲害,可以以一己之力拯救種族。”
“于是,他們把我看作了未來的種子。那時候的種族大劫來勢洶洶,幾乎沒有人覺得他們可以逃過去。他們所在做的,不過是想著如何給運族留下更多希望的種子。”
“想辦法讓我們幾個種子避開大劫。”
“但是,當時幸運的我,找到了千萬年前的一部禁法。或許,祖先們早就預料到了大劫的到來,提前留下了這部功法,等著我去挖掘。”
聽著聽著,系統似乎想到了什么。
它不傻,很容易便猜到了真相,可是離真相越近,它就越恐慌,越害怕。
烏丸原輕笑一聲,“猜到了嗎?”
“沒錯,什么氣運相連,拖延時間,只是假相。我真正做的是,在那一天徹底把我全部的氣運激發,那時候的我有著一輩子的氣運,磅礴到了令人恐怖的程度。然后氣運相連,以我個人來代替整個種族受劫。”
系統想要說些什么,可是濃郁的悲傷與哀憐涌進它的核心,一個機械智能生命此時竟痛苦地近乎失聲。
這,這就是真相嗎?
比它猜測到的還要讓人心疼。
可烏丸原的語氣卻始終都很平淡,“我覺得這很值。”
“非常值……”
“只要犧牲我一個人就能拯救種族,當時的我幾乎想要稱呼為那個前輩為絕世天才!”
系統已經徹底失聲。它難以想象,它和原是共生,自然能夠明白,此時他說的話全是發自內心的。
所以,它便更加不能接受。
怎么能用那么平淡、那么自然地語氣說出那么讓人心疼的話呢!
它寧愿原怨恨,不甘,寧愿他不是那么完美,也會有自己的私心,也不愿意看到他無私地獻祭自己的所有。
偏偏還心甘情愿。
“這個事情我瞞著所有人,我知道他們不會同意的。”烏丸原語氣漸漸有些起伏,可是似乎不是對著自己,“但是,我的計劃被我哥哥他們發現了。”
“只不過,他們并沒有阻止我。”說話的聲音漸漸晦澀,進而變得有些顫抖,烏丸原甚至閉上了眼睛,此刻他的心情復雜到了極點,連系統都無法解析。
“他們,獻祭了他們自己。”
“來救活我。”
作者有話要說:
說真的,很難不心疼原。
對原來說,他寧愿七歲那年就死去。
99、告別
系統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它沒有想到會聽到這些。
這才是所謂的真相嗎?
難怪,大劫到來之際,運族的高層們卻好像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還要讓原跑來放松。
所以,不再會有種族大劫了?
似乎是猜到了系統在想些什么,烏丸原笑了笑,“大劫自然還在。”
“怎么說呢?本身我的氣運再濃厚,也不可能完全代替種族。當時我就想著,犧牲我一個,后面的劫難就會簡單一點,也就給長輩們留出時間來做準備。”
說著,烏丸原嘆了口氣,“其實,我真的想死在七歲那年的,我最不喜歡的就是束縛和壓迫了,還有承擔責任。”
“我更想做的是,閑來無事和朋友打打架,開開玩笑,一起惡作劇……”他看向系統,輕笑著說道:“很幼稚是吧。”
“可我就是這么一個幼稚的小孩啊。”
“但是,我不可以。”
“我的命是哥哥姐姐們換來的。”
“我得承擔起這份責任。”
他將視線對準系統,“好了,我應該沒有秘密瞞著你了。”
系統愣了一瞬,心里涌上一股暖流,隨后便和對方共享了核心,并暗戳戳地將對方的權限提升到頂級,甚至隱隱超過自己,“我也是。”
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烏丸原抬眼望向不遠處的角落,“他來了。”
看到對方臉上那個笑容時,烏丸蓮耶愣了一瞬,隨后迅速收斂起周身的陰郁冷寂,也跟著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容。
他的弟弟還在。
一股冷風吹過,不知是被對方臉上的笑容嚇到,還是被驟然吹過的冷風凍到,烏丸原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身體,還沒來得及和對方打個招呼,就見對方迅速解開自己上衣外套的紐扣,跑到烏丸原身邊,將脫下來的衣服給對方披上,嘴中自然而然地叮囑道:“怎么穿這么少?”
“凍感冒了怎么辦?”
驟然被對方的氣息包圍,烏丸原愣了一瞬,剛剛才壓下去的酸澀又涌了上來。
如果他的哥哥姐姐還在的話,大概也會對自己這么體貼吧。
他眨眨眼睛,努力壓下眼眶中泛起的水霧。
他已經成年了,不會再哭了。
其實系統說得還真的蠻對的,他確實將自己對親人的感情挪移了一部分到對方身上,嘴上說著希望對方死去,實際上什么也沒有干,甚至默認了對方的試探。
當然,他越試探,烏丸原就越清晰地意識到,他不是自家哥哥。
他抬眼看向對方,披著對方的上衣,眼神清亮卻再沒了之前的信任,反而隱隱泛著疏離。
“哥,我們談談?”
烏丸蓮耶攥起拳頭,隨后又頹然放開,“好。”
“進屋里談吧。”
走進屋內,烏丸原動作隨性地找了個地方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就要給自己倒水,神態自然放松,看得烏丸蓮耶都忍不住會心一笑。
很久都沒有和原這么平淡地待在一起了。
灌了幾口茶水,烏丸原放下茶杯,神色一下子變得冷淡認真,突兀開口:“他,我一定會救的。”
烏丸蓮耶神色一僵,眉頭微蹙,帶了幾分無奈與寵溺,“好好好,既然是你的朋友,救就是了。”
“茶水還溫著嗎?怎么剛剛喝得那么著急,我再讓他們送一壺溫度正好的。”
烏丸原抿了抿嘴唇,“不用了。”
說著,他面露猶豫,但還是開口說道:“救了他之后,我會離開。”
烏丸蓮耶臉上的笑意瞬間消散,他伸手揉了揉眉心,“不打算回來了嗎?”
烏丸原點點頭,“嗯。”
氣氛陡然變得凝滯,沒有人再說話,兩人都在等待著對方的反應。
良久,烏丸蓮耶終于開口道:“為什么?”
“我對你不好嗎?”
“你想背叛我了嗎?”
三個反問句,烏丸蓮耶的情緒一點點變得激蕩起來,嗓音顫抖,神情可憐又無助。
而烏丸原還是一臉淡然,甚至還悠閑地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茶水,“沒有。”
“我沒有想過背叛你,我只是到了該離開的時候。”
“呵呵哈哈哈……”有些癲狂的笑聲響起,烏丸蓮耶神色瘋狂,“你終于還是說出口了。”
“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他沖著烏丸原大聲喊道,隨后又坐回原位,修長的四肢開始蜷縮在一起,臉上的瘋狂神色一瞬間變得有些可憐,“我只是想要一個只屬于我的親人而已。”
烏丸原就這么看著對方,沒有動作,“你說,他不會是瘋掉了吧?”
過了一會,系統開口道:“有表演的成分,但對方的精神狀況確實不算好。”
“那,他這樣是為了博取我的同情?”
系統:“看起來是這樣。”
烏丸原有些尷尬,“即使我真同情他,我也得回家啊。”
他面露為難,視線看向對方,“我總不能把這個世界的反派BOSS給帶走吧。”
“我已經弄死了一個烏丸蓮耶,好不容易有個實驗品替代對方,我再把對方帶走……世界意識會找我拼命的吧。”
“而且,他會愿意跟我走嗎?”
他看向系統,試圖尋找答案。
系統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我建議你,不要將這個問題問出口。”
“無法做到,就不要給他希望,更不要讓他升起僥幸心理。”
“無論他愿不愿意,你都沒法帶走對方。而且,說句實話,你倆之間所謂的兄弟情誼,里面摻雜著無數的謊言與試探。”
“你在借著他懷念自己的親人,而他……”系統的視線落在了對方身上,隨后搖搖頭,“我看不出他的真實想法,但我可以肯定,他不是一個脆弱的人。”
“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他習慣了算計,試探,多疑……他覺得這樣是正常的,那么你呢?”系統問烏丸原,“你會接受這樣的哥哥嗎?”
烏丸原頓了頓,隨后堅定地說道:“不會。”
“我哥哥不會這樣。”
在說出這句話之后,烏丸原也明晰了自己的想法,心中雜亂繁復的思緒被他一刀斬斷,隨后便是徹底地堅定與明悟。
只是……他看向對方,話語里不免帶了些許遺憾,“真可惜,他對我真的挺好的。”
“假如我哥還活著,對我應該也不會比現在還要好了。”說著,烏丸原一臉懷念,隨后便像是想到了什么,輕笑出聲,“如果他還活著,大概也就會這樣了吧。”
他站起身來,走向對方,一把擁抱住對方,在對方耳邊輕聲說道:“哥,我還會回來看你的。”
“下次再見面,可以不要再試探我了嗎?”
他眨眨眼睛,像是在對烏丸蓮耶撒嬌。
烏丸蓮耶僵在原地,隨后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伸出雙臂,將烏丸原緊緊摟在懷里。
“真的會回來看我嗎?”將頭埋在烏丸原的頸間,烏丸蓮耶悶聲問道。
烏丸原笑了笑,眼睛微瞇,一副陽光的模樣,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脊背,似在安慰對方,“會的會的。”
他看了漫畫,如果那就是主線的話,等自己逛完其他世界回來,怕還在劇情開始的半年內。
烏丸蓮耶深吸一口氣,擁抱的力度又緊了緊,直到烏丸原不耐想要掙脫時,才有些不甘心地松了松力道。但最后還是不愿意松開對方的懷抱。
“好吧,那,你打算什么時候離開?”
烏丸原:“救完朋友后。對了,他不會再出現了,所以我希望組織能放過他。當然,另一個也是,希望你能盡量護著他一點。”
烏丸蓮耶有些嫉妒,撇了撇嘴,不甘自己弟弟臨走了還要花時間來安排他們,只是這些事情他也不能說出來,于是只嘆息一聲,點點頭,“好吧好吧,誰讓我是你哥呢。”
“弟弟的要求,我總要滿足的。”
“對了,你打算以什么形式離開?”
烏丸原先是笑了兩聲,隨后回道:“死亡。”
巨力從胳膊上傳來,烏丸蓮耶的眼眶一下子變得通紅,眼睛里滿是血絲,視線緊緊盯著對方,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不允許。”
“怎么可以拿生命開玩笑!”
烏丸原無奈地笑了笑,“不會真的死亡的。”
“只是,只是死遁而已。”
“已經不是第一次,不是嗎?”烏丸原頗有些無所謂地看著對方,卻令對方抓住自己手臂的力氣越發大了。
“好了好了,哥哥,沒事的。”烏丸原寬聲安慰道。
也沒有多余的話語,就只是不斷地重復著這些字眼。
良久,烏丸蓮耶頹喪地垂下腦袋,靠在烏丸原的肩膀上,神情無奈,手上也漸漸松了力氣,“你知道的。”
“我總是拒絕不了你的。”
烏丸原愣了一瞬,神情一下子溫和下來,又是一番柔聲安撫。
見對方情緒漸漸平復下來,烏丸原掙開對方,笑著說道:“好了,哥哥,我該離開了。”
“不然,就救不下來人了。”
說著,他轉身就要離去,卻被對方直接抓住手腕,回首望去,視線直接撞上了一雙偏執又帶著濃郁的悲傷的眼睛。
抓住對方的手微微顫抖,烏丸蓮耶對上對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像是干渴者盯著飲水,巨龍盯著心愛的寶石,偏執地渴望著。
“原,你一定會回來的,對嗎?”
烏丸原怔愣一瞬,有些不敢對上這樣認真的眼神,但還是溫柔地回望過去,“會的。”
“一定會的。”
說著,他露出一個開朗溫柔的笑容,聲音活潑清越,“哥要記得等我哦。”
“我走啦……”
話音剛落,烏丸原轉身就消失在了這個房間里,只剩下烏丸蓮耶一個人微彎著腰,身形瘦弱,神情頹唐又沮喪,視線直直地注視著烏丸原離開的方向。
“我會,一直等你的。”烏丸蓮耶喃喃自語道,隨后眼睛里的光芒漸漸閃爍,話語里也帶著幾分偏執,“如果你不來,那我就去找你。”
科技總會發展的。我也一定會找到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最后大概鋪了一點,組織的核心。
為什么一直追逐黑科技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