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奇奇怪怪的人又增加了
烏丸原站起身來,低頭看著對方的尸體出神。
最后真的是因為自己的前桌嗎?
烏丸原輕笑一聲,或許吧?
或許對方只是單純地想要獨占自己的戀人,卻不知道自己的戀人會缺愛到報復社會。
不過,對方會去找那些被她炸死的無辜人嗎?
呵,誰知道呢?
只是自己這任務是真的完不成了。
想起之前那個死在小巷的女生,好像也是組織比較看好的人吧。不然上野拓真也不至于一直關注對方。
自己這是無意間給組織干掉了兩個人才?
他輕笑一聲,只清除了自己留下的痕跡后,就走出了房間。
路上,他掏出手機給琴酒打了個電話,說道:“喂,任務失敗了。”
“嗯?一個拉攏任務而已?也能失敗?”琴酒疑惑地說道。
烏丸原聳聳肩,“她死了。”
琴酒頓了頓,說道:“你把她殺了?”
烏丸原輕笑一聲,“我還不至于殺她,她自己死的。以及,你夸錯人了,她并不想殺掉她的青梅竹馬,甚至不想殺掉她的父母。”
琴酒挑挑眉,“她后悔了?”
“不”烏丸原輕聲笑道,“誤殺而已,本來身體就不好,知道真相后更是悲痛欲絕,然后就死了。”
琴酒也一時間有些無語,“下次別再撩撥對方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上個人也是因為你死去的。”
“怎么是我撩撥啊?我只是讓她們知道真相而已——”烏丸原笑著說道。
琴酒只警告了幾句,就有些無語地掛斷了電話。
還真是沒想到,但他也不能做什么。畢竟人又不是威士忌殺得,是自己死的,他還能因為對方自殺而懲罰威士忌?
烏丸原笑著收回了手機,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就直接順移回了家。
聽了一個讓人覺得很無語的故事,他得回家好好治愈一下心情。
第二天,教室里又恢復了之前的沉默。對于那些讓他繼續算一算的同學,烏丸原也只是搖著頭,婉言拒絕。
而在知道那個男生路上拐去買花的原因后,大家也不再強求,只是沉默著摸了摸烏丸原的腦袋后就離開了。
之后,也再也沒有人請他幫忙算東西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再痛的傷口都會被時間撫平,班級里又新轉來了幾位新生,他的前桌位置上也已經換了另外一個人。
那是一個五官秀美,皮膚白皙,身材修長的男生,毫不夸張地說,和烏丸原的顏值有得一拼。
他是昨天才轉來這個班級的,就被老師分到了烏丸原的前桌位置。
下課后,烏丸原有些無聊地趴在桌子上,在面前的草稿紙上點著什么。
新任前桌轉過頭來,露出一個靦腆的微笑,說道:“烏丸同學,你好呀。”
為了維持自己的人設,烏丸原撐起身子,嘴角微微勾起,說道:“你好。”
對方笑著遞出了一塊糖果,說道:“送你吃。”
烏丸原?
你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嗎?
他搖搖頭,說道:“謝謝,不過我不愛吃糖。”
對方有些遺憾地收回了手,繼續說道:“那好吧,不過,你喜歡吃什么呀?”
“明天我給你帶。”
烏丸原?
“不了……”他咬著牙,說道:“我不想吃什么。”
“同學,你有事說事就好了,如果有什么事情,我能幫到你的話,直接開口就好了。”
“不需要這樣。”他臉色有些難看。
對方搖搖頭,笑著說道:“沒什么,我就是想跟你做朋友。”
烏丸原?
他很想問對方是第一次交朋友嗎?怎么這么瘆人?
旁邊的諸伏景光也跟著開口道:“可以啊,同學別太拘束,我記得你的名字是叫,野澤俊介吧。”
“你好,我叫諸伏景光,你可以叫我景光。”
烏丸原瞳孔微縮,面上強裝淡定,心里卻在高呼我去。
野澤俊介!
如果他沒有記錯名字的話,這不就是那個毀容的魔法師嗎?
他怎么找到自己這來的?
上野拓真就算了,那確實可以用巧合來解釋,可對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行,他得裝出不認識對方的樣子。
這家伙肯定有陰謀!
他跟著笑著說道:“野澤同學,中午要一起去吃飯嗎?”
野澤俊介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說道:“可以嗎?好呀好呀。”
烏丸原笑著回答,“那就說好啦。”
下一秒,上課鈴聲響起,對方也乖巧地扭回頭認真聽課了,只剩下烏丸原盯著對方的后背沉思。
這段時間,琴酒也在叫著他一起做任務。雖然沒有之前那么奔波,但也給他增加了不少工作量。
畢竟那些知識他都已經學會了,所以上課的時候,烏丸原多半都在補覺。所以也就沒有聽到對方的自我介紹。
直到看到前面已經換了個身影后,才知道班內又新轉來了一個學生。
只是,他卻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是野澤俊介。
想到這,他沉下了臉。
自己這段時間是太放松了,已經被這么多人認出自己了?
旁邊的諸伏景光細心地注意到了對方神態的變化,想了想,給他傳了個紙條。
“你沒事吧?”
他知道原這段日子不是很開心,每天上課都有些無精打采,就連一向喜歡的硬幣都不再拋了。
因為之前氣運的事情,他和零也商量過,要不要每天都讓原算一算,總不能真的讓他的氣運一直那么少下去。
雖然,他們在商量那些的時候臉色都有些怪異,他們之前大概永遠也想不到,未來的某一天,自己會真情實感地擔心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情。
只是,原拒絕了。
但他倆也不好多說什么,畢竟對方確實是在他們三人面前死去的。
拿到紙條后,烏丸原沉思了一會,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他們,畢竟這會牽扯進很多事情來。
簡單的漂浮魔法還可以用魔術來解釋。但幫對方直接恢復容貌,以及自己在野澤俊介面前展示出來的順移魔法,可都不是簡單的魔術兩個字可以解釋的。
雖然對方一直說著相信自己,可他們到底跟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遲疑了一會,面帶猶豫地寫道,“沒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
“別擔心我啦,我沒事,好好聽課吧。”
他將紙條遞了過去,隨后便撐起下巴,裝作一副認真聽課的模樣。
他不能把他們兩拉進自己的世界,起初他只是想薅些氣運。
所以并不在乎對方會不會接受自己的能力,因為那沒有任何關系。
只是,時間久了,他也是能夠感覺到他們的善意與溫柔的。
雖然不會在意到坦誠相告的地步,但他還是不介意在某些地方護著他們一點。
就像自己那位便宜哥哥。
這段時間,對方也是一直發著身體檢查報告,只是消息卻回得越來越少了。
對方的身體……似乎越來越差了?
他真的是主角嗎?
如果是主角的話,會死于體弱多病?這么可笑的死亡原因怎么可能發生在主角身上?
可是,如果不是的話,那,那一大片濃厚地要溢出來的氣運之云要怎么解釋?
哦,他忘了,這個世界不興氣運之云。
想到這,他板著臉,沒有繼續再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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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聲響起,野澤俊介早早就收拾好了自己,巴巴地扭回頭盯著兩人。
諸伏景光確實是擔心原,但他也沒有想到,烏丸原是因為這個新來的轉學生而心情不好的。
他溫柔地笑道:“既然都準備好了,那走吧?”
四人打好飯后,野澤俊介就巴巴地湊到了烏丸原的身邊,只剩下身后的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對視一眼,滿臉的問號。
這是?
烏丸原眉毛抽搐了下,有些無奈,但他還是盡量維持著面容的平靜,不能讓對方意識到自己已經認出他來了。
四人隨意找了個空位置,就打算坐下吃飯了,期間野澤俊介又趁機選擇了烏丸原旁邊的位置。
這下,諸伏景光和降谷零都有些無語了,原身邊是什么寶座嗎?怎么還要搶?
烏丸原則目不斜視,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面前的飯菜,不搭理對方的暗示與試探。
忽然,旁邊突然出現一個餐盤,烏丸原循著方向望去,居然也是最近剛剛轉學過來的同學,只不過,是個女生。
她皮膚微暗,是健康的小麥色,五官精致漂亮,頭上帶著一個棒球帽,渾身散發著青春與活力。
烏丸原認得她,畢竟對方平時行事爽朗大方,人又開朗活潑,運動天賦也很棒。
只是,他有些好奇,對方是有什么事情嗎?
女生笑著問道:“我可以坐這里和你們一起吃嗎?”
烏丸原抿出一個靦腆乖巧的笑容,說道:“當然可以。”
怪了,她接近自己又有什么目的?
今天奇怪的人真的好多。
他默默扭回了頭。
氣氛一下子變得很怪,四人都沒有再說話。烏丸原是因為心情不好加上在思索原因,野澤俊介則完全就是眼睛里沒有別人。而諸伏景光和降谷零也因為和對方不是很熟而有些尷尬。
女生笑著開口道:“不好意思,其實很早之前就想來和你們打個招呼,只是一直找不到時間。”
女生很會活躍氣氛,話題也找得很貼切,很快五人就又聊在了一起。
當然,女生這個樣子,看在烏丸原眼里就更惹人懷疑了。
32、“威士忌?”
一頓怪異的午飯過后,幾人又回到了教室。
放學鈴響,女生和野澤俊介又各自跟在了烏丸原的身邊,直接把諸伏景光和降谷零擠在了身后。
降谷零黑著臉,“雖然我不介意別人有沒有新朋友,但他們也太過分了吧。”
諸伏景光的臉上也不再是溫柔的笑意,任誰被這樣排擠心情也不會好受,他也皺著眉頭,說道:“確實有點。”
“只是感覺原也不太自在。”
烏丸原臉上的笑容都要僵住了,這兩個人怎么這么煩,一個勁地問個沒完。
那個野澤俊介還可以理解,但這個女生怎么回事,難道她看不出現在的氛圍嗎?
奇奇怪怪的。
很快,幾人就走到了門口,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正站在門口,四處張望著,似乎在等什么人。
看到女生后,他連忙跑過來笑著說道:“惠子,這是你的同學嗎?”
女生愣了愣,眉頭微皺,似乎有些不耐煩,說道:“你怎么來學校了?”
話音剛落,男人的臉色有些尷尬,摸著腦袋笑了笑,沒有說什么。
女生扭頭對著烏丸原,說道:“那,原我先回去啦。”
“拜拜……”
看著對方離去的身影,烏丸原的神色漸漸變得有些興味,剛剛他的手心突然多出來一張紙條,應該就是那個女生遞給自己的。
真是有意思,一個高中生也能做到不留痕跡地遞給自己紙條嗎?
旁邊的野澤俊介也明白了什么,連忙站直身體,說道:“那,那我也先走了。”
“明天見,原。”
烏丸原的笑容這才真切了兩分,連忙說道:“好呀,拜拜。”
等到兩人的身影都漸漸消失在了人群里,烏丸原才長嘆一口氣,連忙拐回去摟住了兩人的肩膀,說道:“太不容易了,走啦走啦,去吃飯。”
“不過走之前,那個女生還偷偷地塞給了我張紙條。”
烏丸原有些好奇地打開看了看,“HELP”
烏丸原?我頭大了。
他強行拉過兩人的腦袋,說道:“你們看,好奇怪啊,為什么要留給我這樣一張紙條呢?”
原本諸伏景光和降谷零還在悶悶不樂,此時也被這張怪異的紙條吸引了目光。
降谷零搶過去,仔細看道:“沒什么別的東西啊?就這四個字母?”
“可如果真的要求救的話,之前為什么不和我們說呢?非要用紙條來求救?”
“還是,她在逗我們玩?也沒有什么意義呀。”
烏丸原拿著紙條想了想,最終也沒有想明白,只隨手將它塞進了自己的衣兜,摟著兩人的肩膀說道:“去吃飯吧,我請客。”
降谷零哼了一聲,說道:“某人今天可太受歡迎了。”
烏丸原笑著回應道:“怎么?覺得不如我受歡迎,所以你吃醋啦?”
他揉了揉對方的腦袋,說道:“你看,我現在已經長高了,可以輕松地揉到你的頭發了!”
降谷零黑著臉,頂著一頭凌亂的金發,一把撲在了對方的背上,惡狠狠地揉著對方的頭發。
兩人鬧成一團,而諸伏景光就這樣站在一旁無奈地看著,時不時拉著兩人一點,讓他們不要影響到周圍人。
而就在他默默拉人的時候,兩人反而心照不宣地停下動作,一把把對方拉過來,狼狽為奸地禍害起諸伏景光的頭發。
到最后,三人都是滿臉通紅地頂著一頭凌亂的頭發進的餐廳。
點好菜后,三人樂呵呵地聊著今天學校發生的事情,默契地沒有再提之前那兩個人。
忽然,烏丸原的眼神一凝,隨后迅速地低下了頭,沉默地吃著眼前的菜。
諸伏景光拿著刀叉的手一頓,小聲地詢問道:“怎么了?原,你看到什么了?”
烏丸原皺著眉頭,說道:“我好像看到那個女生了,她在和剛剛接她的那個男人吃飯。”
“他們不會是在跟蹤我們?”
降谷零也沉下臉,說道:“不至于吧,應該就是巧合。”
諸伏景光:“可那張紙條也很怪,感覺那個女生就是從男人出現后開始變得奇怪的。”
聽到這話,烏丸原也跟著沉思,隨后有些猶豫地說道:“在那個男生出現之前,她就挺開朗溫柔的,可那個男生一露面,她反而變得很暴躁易怒。”
“不會就是因為這個而選擇向我們求助的吧?”
三人對視一眼,沒有多說什么,但都確認了對方的想法。
烏丸原低下頭,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對方。
“惠子,怎么不吃呀?心情不好?”男人溫柔地笑著問道。
女生冷著臉,擺在面前的菜沒有動一下,說道:“沒胃口。”
“為什么你今天會來學校?”女生冷聲質問道。
男人有些無措,憋紅了臉說道:“我就是想去接你吃晚飯,這是我很早就定好的晚餐。”
女生面色微霽,男人連忙湊過去,帶著一絲討好,說道:“惠子,下次我不會這樣做了,只是因為太期待了,抱歉,你就不要再生氣啦。”
“而且,生氣歸生氣,也不要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你看,今天這些全都是你愛吃的菜,趕緊吃吧,不要餓肚子。”
女生也不再冷著臉,只是神色復雜地盯著對方看了良久,說道:“你真的是他嗎?”
男人愣了愣,有些迷茫,說道:“啊,惠子,你再說什么呀?”
女生哽咽了下,說道:“沒,沒什么,吃飯吧。”
男人換了個位置,湊到了對方身邊,沒有在意對方一瞬間僵硬的身體,伸手摸了摸對方的腦門,疑惑地說道:“不發燒呀?惠子,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我們一會去醫院看看好嗎?”
女生僵著身體,努力平靜著聲音,說道:“我沒事。”
男人似乎還有些不放心,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女生卻直接開口說道:“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們就一起去醫院檢查一下好嗎?”
“正好你也一起。”
“啊?”男人有些疑惑,說道:“惠子,可我又沒有生病。”
女生笑了笑,說道:“就當陪我一起吧。”
男人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好,我陪你。”
“無論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而一旁正在偷聽的烏丸原?
撒狗糧?
有毒吧,你們。
他也只是腹誹一句,感知強大的他還是注意到了女生一瞬間變得警惕緊張的身體,她在害怕對方?
為什么?
因為他家暴?這是第一個出現在烏丸原腦子里的想法。
看這相處情況,男人應該是女生的戀愛對象,只是女生還是高中生,男人卻明顯比她大幾歲……
下一秒,烏丸原就直接否定了這個想法。雖說性格可以裝出來,所以不排除對方是在借著女生賣溫柔人設。可是,如果對方真的家暴的話,他怎么敢讓女生去醫院?
當然,他們吃完飯后到底會不會去醫院,還是要調查一番的。
這樣想著,他用眼神暗示了一下兩人,隨后就低下頭開始吃飯。
聽了那么久,他都快餓死了。
他都納悶,那兩個人怎么會放著那么好吃的飯菜不吃,跑去說些雜七雜八的話的呀?害得他都不能吃飯。
不過,雖然在埋頭干飯,但烏丸原還是一直支楞著耳朵,仔細辨認著兩人的方向和動作。
直到兩人已經走出了餐廳,烏丸原才抬起頭,給兩人簡單復述了一下自己聽到的內容。
而跟烏丸原相處了一段時間后,諸伏景光和降谷零也早就接受了對方的各種奇特能力。
如果是發生在原身上的話,那也不是不可能。
跟到了醫院門口,烏丸原眉頭微蹙,說道:“真的進醫院了?”
諸伏景光盯著醫院的大門,說道:“還是要去確認一下的。”
烏丸原點點頭,直接跟了上去。
一番詢問后,烏丸原就得知了女生所在的病房,簡單商量了下,最后還是決定由烏丸原一個人趁機溜進去。
一邊在醫院的走廊里走著,烏丸原面容鎮定淡然,其實心底也在疑問,女生是生病了嗎?只是簡單的檢查身體也要住院嗎?
還是,男人有醫院這方面的勢力,借著住院把女生變相監//禁起來了?
另一邊,諸伏景光和降谷零正呆在醫院的角落里等著烏丸原,突然一陣腳步聲從他們背后傳來。
諸伏景光身體一頓,扭頭看去,就見之前那個男人正站在陰影處,半張臉被陰影擋住,看不清喜怒,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原本有些隨意的降谷零也立刻站直身體,緊緊盯著對方,眼神變得警惕冷靜。
男人忽然笑了出來,整個人一下子變得溫柔無害,從陰影處向他們一步步走來。
“你們好,剛剛沒嚇到你們吧?”
兩人往后退了一步,身體緊繃。
男人苦笑著后退幾步,說道:“別害怕,我沒有惡意,就是覺得你們眼熟想上前打個招呼又怕自己認錯人,不敢上前打擾,這才站在一旁。”
諸伏景光嘴角微微勾起,眼神卻冷淡幽靜,說道:“嗯,我認得你,那個女生是你女朋友嗎?”
男人頓時滿臉通紅,窘迫地撓了撓頭發,點點頭,說道:“對,你們是她的同學嗎?”
諸伏景光笑著說道:“對,只是……可能這問題有點冒昧,但是,你看起來似乎要比她大一些?”
男人點點頭,說道:“對,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自然而然就確定了關系。只不過我比她大幾歲,工作得也早一些。”
旁邊的降谷零似是不經意間問道:“對了,你是生病了嗎?怎么來醫院了?”
男人搖搖頭,說道:“我沒有,就是擔心惠子的身體,就正好陪著她一起來了。”
降谷零應了一聲,就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么了,一時間,走廊里一陣沉默。
男人晃了晃手中的藥品,說道:“那我先去找惠子了,拜拜。”
“對啦”男人轉身欲走的身影頓了頓,只露出了半張臉,說道:“我家惠子身體一向不太好,不知道能不能拜托兩位平時多照顧她一些?”
諸伏景光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只微微笑著應道:“沒問題,畢竟她也是我們的同學。”
男人揚起嘴角,露出一個陽光開朗的笑容,說道:“那就拜托了,我走啦。”
看著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拐角處,降谷零沉著聲音說道:“看起來,似乎沒有什么問題?”
諸伏景光眸光幽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說道:“不一定,還要看原那邊。”
“你說,他是故意來試探我們的嗎?”
降谷零搖搖頭,“不知道,說真的,我覺得他表現的一切好像都沒有什么問題,只是看著對方,我總會不自覺地心悸,甚至有點害怕。”
“總感覺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個手染數十人鮮血的變//態殺人狂。而不是一個正在擔心女朋友身體的普通男人。”
說著說著,他自己也笑了出來,“這個猜測太荒誕了。”
諸伏景光搖搖頭,“不一定,我也有那個感覺。”
降谷零笑聲一停,眸光注視著對方剛剛離開的拐角處,沒有再說話。
而那邊,烏丸原站在病房門口,他用力推開了屋門,臉上的笑容剛剛揚起,嘴邊的招呼正要甩出,下一秒,耳邊就傳來一聲風情磁性的笑聲,“威士忌?”
33、“他快死了”
烏丸原嘴角的笑容一僵,手中迅速凝聚出來的冰柱向前一甩,倏忽一閃,就釘在了對方的眼前。
女生靠在墻上,五官還是那個五官,卻給烏丸原一種明艷魅力的感覺。
她瞪大了眼睛,也被那個離眼珠只有幾厘米的冰柱嚇到了。
但下一秒,她就笑出了聲,向著眼前的冰柱摸去,說道:“沒想到威士忌你還有這種能力?”
“還真是厲害呢。”
“如果還想要你的手的話,最好不要碰它。”烏丸原冷著臉,靠在門上,變出了一個黑色棒球帽給自己戴上后,冷著聲音說道。
女生的手一頓,眼波流轉,向著對方的方向看去,笑著說道:“好。”
“不碰……”她向后一倚,就這樣任由那根冰冷尖銳,還散發著寒冷氣息的冰柱停在了自己眼前。
“威士忌,不好奇我是誰嗎?”女生笑著說道。
烏丸原瞥了對方一眼,冷淡地說道:“還能有誰?貝爾摩德,玩這些有意思?”
“雖然我們兩個沒有見過,但好歹我也是組織的高層,你最好認真一點,否則,你可能會生不如死。”
烏丸原的聲音很平靜,卻偏偏在那一瞬間駭得貝爾摩德頭皮發麻。
但下一秒,對方就又笑出了聲,“難怪241號最后能夠成功啊,有你幫忙的話,成功似乎也不是一件很難理解的事情。這樣,對方選擇你也就不奇怪了……”
烏丸原一愣,“241是誰?”
貝爾摩德的眼神里閃過一抹莫名的精光,若有所思地問道:“你不知道241?”
沒等烏丸原回答,她又自顧自地說道:“也能理解,那家伙一向倔強自傲。雖然威士忌你確實厲害,但要讓他在你面前露出脆弱悲慘的一面,他肯定不愿意。”
“或者說,正因為那個人是你,他才不愿意說。”
烏丸原抬起頭,緊盯著對方,秀氣的眉毛微皺,眼神冷酷又冰冷,說道:“你到底要說什么?”
這樣盯著,面前本就很近的冰柱又往前移了幾分,驚得貝爾摩德一瞬間冷汗都要下來了。
她僵著身子扭頭去看對方,可在對方眼里,她卻什么都沒有看到。
他剛剛是真的想要殺自己。
在認識到這一點的那一刻,身體內的腎上腺素迅速分泌,心臟開始撲通撲通地狂跳,她有些無力地向前撲去,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緩了一會后,貝爾摩德慢慢地說著,“241就是你哥做實驗品時的代號。”
“他可不叫烏丸蓮耶,他就是個實驗品,做那位做久了還真的把那個名字當做了自己的?”貝爾摩德有些嘲諷地說道。
烏丸原冷著臉,只是對方眼前的冰柱又近了幾分,并且沒有停止。
貝爾摩德嚇得往后靠去,連忙說道:“別,別再近了,我不會再這么說了。”
見眼前的冰柱終于停了下來,貝爾摩德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說道:“剛剛我的話雖然有嘲諷的意味,但「烏丸蓮耶」名字的真正擁有者,之前可是一直拿他做著人體實驗,甚至妄圖占據對方的身體實現重生的。所以,241才會被賜名為烏丸蓮耶。”
“為的就是他能夠越來越認同這個身份,到時候實驗能夠進行得更輕松一點。所以,你現在還覺得這是件好事嗎?”貝爾摩德挑了挑眉毛,一舉一動都是說不出的風情艷麗。
烏丸原看了對方一眼,“繼續。”
“哥有他自己的選擇,名字而已,他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無論他做什么,我都支持。”
貝爾摩德一愣,隨后揚起嘴角,笑著說道:“好,那我也不拐彎抹角。”
“他快死了。”
話音剛落,前方的冰柱瞬間爆炸成了碎片,貝爾摩德動作迅速地往床下鉆去,可爆炸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她才剛剛動作,碎片就已經飛射到了她的面前。
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可是等了許久,碎片都沒有穿過她的眼睛。
她試探地睜開眼睛,卻看見,面前數千塊冰片直接停滯在了半空中,甚至還保留著發射前的方向和速度。
這魔幻漂亮的一幕看得她一愣,下一秒,面前的碎片直接消失了個干凈。
“真的嗎?”
貝爾摩德此時已是狼狽不堪,她喘著粗氣,回道:“沒,沒錯。”
“就是他告訴了我你的信息,所以我才能找到你。”
烏丸原皺了皺眉頭,“先給我個能夠聯系到你的方式,那個男人快回來了。”
“我知道他不是組織的人,你盡快把他處理掉,關鍵的時候暗示我,我會幫你的。”
貝爾摩德也沒有耽誤,直接說出了一串數字以及一個餐廳的名字。
話音剛落,烏丸原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房間內,只剩下貝爾摩德一人望著空空如也的位置出神。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走,走了?
聽著附近的腳步聲,她也沒有功夫去想那些事情,連忙整理好了自己的形容。
她現在還不能暴露。
對方的身份,她還沒有探聽出來呢。
男人推開了房門,說道:“惠子,感覺還好嗎?”
女生微微笑著說道:“還可以,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啊?”
男人有些無措,像是想要撒謊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于是只好支支吾吾起來。
看到對方這副樣子,原本覺得一切都盡在掌握的貝爾摩德心頭發涼,她最怕對方這種裝老實的樣子。
因為那意味著,他后面要說的事情對自己來說絕對是一個噩耗,她連忙問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嗎?”
男人也不多說什么,只扭著頭不去看她。他笑起來時開朗陽光,一副溫暖柔和的樣子。
但等他抿唇冷臉時,看起來又極為冷酷,像是正在面對著世間最窮兇極惡的變//態。
女生顫著手,抖著聲音說道:“你不是他。”
男人只自顧自收拾著東西,說道:“惠子為什么說我不是?”
女生猛地抬頭,驚訝地說道:“你承認了?”
男人笑了一聲,暫時放下了手中的東西,伸手摸了摸她因為出汗而有些潮濕粘連的黑發,語氣溫柔地說道:“我不是他……”
這話一出,貝爾摩德驚得呼吸都滯了一瞬,但下一秒,對方又笑著說道:“又能是誰?”
他大手一揮,揉了揉對方的頭發,說道:“惠子啊,你最近的精神好像出了點問題,怎么總是說這些胡話呢?我已經辦好住院手續了,就先在這住幾天詳細檢查一下啊。”
“我先回家啦,明天再來看你。”
他揮了揮手,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門口。臨關門,他探出腦袋,門外走廊內的燈似乎有些發暗,看在貝爾摩德眼里,就是對方從一片漆黑的地獄里看著自己,笑著說道:“惠子要聽話啊。”
“不然……”他輕笑一聲,隨后就關上了門。
一切盡在不言中。
貝爾摩德沉下了臉,掏出手機一看,果然已經沒有了信號。
烏丸原沉思著走向了兩人,“先離開這里吧。”
降谷零正要和烏丸原說下剛剛的事情,可諸伏景光卻伸手直接攔住了對方,搖搖頭。
走在街上,烏丸原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語,良久后,才突然意識到了氣氛的不對勁。
他抬起頭,勉強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說道:“不好意思,剛剛在想一些事情。”
降谷零勾上對方的肩膀,說道:“怎么了?心情不好嗎?說出來,我們可以一起商量一下。”
烏丸原搖了搖頭,轉而問道:“我走的時候,那個男人是不是來找你們了?”
諸伏景光點點頭,將那段話復述了一遍,隨后又解釋道:“雖然這些話聽起來好像沒什么問題,但他給我的感覺很瘆人。”
“你那邊呢?她有說什么嗎?”
“沒有,她沒說什么,只說她沒事,卻絕口不提那個紙條的事情。”烏丸原皺著眉頭,那個紙條估計只是貝爾摩德引自己來的借口。
調查一下子陷入了困境,烏丸原嘆了一口氣,說道:“景光,零,我有點累了,先回家了。”
“女生的事情就明天再說吧。”
說完,他轉身離去了,沒有看到兩人一瞬間變得復雜的神色。
“走了,零,我們也先回家吧。”
諸伏景光聳了聳肩,也轉身就要離開,卻聽得身后傳來一聲,“你說,原不會是發現了什么,打算自己去吧?”
他回頭看去,就見降谷零盯著烏丸原剛剛離開的方向出神。
他長臂一伸,勾住了對方的脖子,說道:“別瞎想,原不是那種逞強的人。”
他抬起頭,看著被繁星點綴的璀璨星空,若有所思地說道:“他比我們要聰明得多。”
“也冷靜理智得多。”
「所以」他低下頭,“他不會冒險的。”
“別擔心,現在時間確實已經很晚了,明天還要上課呢,等上課的時候再和原商量一下事情怎么解決吧。”
降谷零看著對方一陣無語,“你不會是在說原冷淡無情吧?”
“啊?”諸伏景光啊了一聲,說道:“沒有,你怎么會這么想?”
降谷零錘了對方一下,說道:“什么冷靜理智?你剛剛的意思不就是原理智過頭,不會為不熟的人冒險嗎?”
諸伏景光撓撓頭,有些尷尬,解釋道:“我就是覺得,原那么聰明,又掌握著很多特殊的能力。如果他決定自己去救的話,肯定是抉擇后,覺得自己一個人去會更方便而已。”
“我的意思是,不要去懷疑對方的決定啊。”
“你想到哪里去啦?”
不提兩人路上的打打鬧鬧,烏丸原找了個偏僻地點就直接順移回了家。他掏出手機,先給烏丸蓮耶打了個電話。
電話通了,可兩人卻誰都沒有說話,耳邊傳來的是對方的呼吸聲。
良久后,烏丸原開口道:“哥,我需要解釋。”
“我不想被瞞著了。”
34、懷疑
對面的呼吸一滯,隨后便是一陣猛烈的咳嗽聲。
烏丸原沒有說話,沒有再像之前一樣,會說幾句安慰擔憂的話,整個人冷淡地就像個在面對一個陌生人。
他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之前還仗著實力,覺得一直是自己在拿捏著所有人,現在一想,其實自己一個都沒有拿捏住,他們都在利用自己。
而現在,那個正在手機對面的人卻一直拿自己當傻子一樣糊弄。
想到這,他冷笑一聲,只等著對方平復下來,聽聽他到底要怎么解釋。
烏丸蓮耶心頭一緊,手忙腳亂地想要去壓制住喉嚨的咳意,可那咳意反而越發厲害了,傳到烏丸原耳朵里也變成了撕心裂肺的痛咳。
而他還是冷著臉沒有說話。
良久后,烏丸蓮耶終于停了下來,抹去唇邊的紅色液體,有些無力地說道:“好,原想問些什么?”
“你是不是在利用我?”烏丸原冷淡地說道。
“沒有……”烏丸蓮耶一字一頓,說得很是堅定。
烏丸原皺了皺眉頭,說道:“那你為什么要瞞著我這些事情?”
“組織的boss是不是就是你?看我犯蠢很有意思嗎?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可笑?”烏丸原冷哼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當看到貝爾摩德是因為對方來的那一刻,他就頓時明白了過來。而之前一直被忽略的細節也在那一瞬間被他重新想了起來。
什么合作,什么互相牽制,都是騙人的!
他就是那個boss,根本就沒有第二個組織。
離譜,太離譜了!
從頭到尾都是對方在利用信息差玩弄自己。
此時的他心里滿是被欺騙的羞憤,他覺得自己現在就是戲臺上的小丑,自以為是地為對方上演著一出大戲。
可笑他還覺得,主角已經掌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里,對方是真的在意自己,真的在意這個弟弟。而他甚至還想過,要在對方落魄的時候救一救對方。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他越想越氣,呼吸聲也變得越來越粗,捏著手機的手掌也變得越來越用力。
咔嚓一聲,清脆的響聲將烏丸原從震怒中驚醒。
手機已經被捏成了幾半,他眉頭緊鎖,揮了揮手后,手機的碎片就直接消失在了手心。
看了眼掛在墻上的鐘表,烏丸原嘆了口氣,算了,明天再去買個新手機吧。
今天的破事真的太多了,他現在只想睡覺。
洗了個澡后他就鉆進被子,進入了夢鄉。
可烏丸蓮耶卻誤會了,他身體無法克制地微微顫抖,滿臉蒼白地看著手中被掛斷的頁面出神。
連自己的解釋都不想聽嗎?
他不是故意要騙對方的,他只是不想把對方牽扯進來而已。
已經變得越來越衰弱的身體此時卻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他將手機直接捏成了碎片,靠著碎片扎進手心里才勉強保持冷靜。
他長吸一口氣,終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他現在該去找原解釋。
不管他在干什么,都要讓他聽一聽自己的解釋。
他不接受自己在死刑來臨之前卻怎么都不做。
即使結果不變,他也要爭取一下。
坐以待斃從來都不是他的風格。
他按了按床邊的呼叫鈴,說道:“給我準備一個新手機,以及,讓琴酒去把威士忌帶過來。”
“注意,別傷著他。”他叮囑道。
隨后就是漫無邊際的咳聲。
當烏丸原睜開眼睛,以為又會是尋常的一天上學日時,他就看到了正一臉忐忑地等在床邊的烏丸蓮耶。
烏丸原?我是在做夢嗎?
他眨眨眼睛,等待混沌的腦子清醒過來,試探地問道:“哥?”
烏丸蓮耶連忙湊過去,握住了對方的手,說道:“哎……”
他滿含熱淚地看著對方,喉嚨酸澀到說不出話,他其實很想說句,原來你還愿意叫我一聲哥……
而烏丸原則是滿臉問號,轉了轉眼珠,看向對方和自己那緊緊相握的手,再看了一眼自己所在的位置。
他這是在病床上?
他的視線又重新回到了對方身上。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現在身患重病馬上要不治身亡的人應該是自己面前這個便宜哥哥,而不是自己吧?
他應該沒有記錯吧?
還是世界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又改了劇本?
不對勁啊……
他現在是不是要象征性地咳嗽兩聲,離譜,實在是太離譜了。
這樣想著,他有些不確定地輕咳了兩聲,隨后就看到烏丸蓮耶一臉緊張地湊過來,問道:“怎么咳嗽了?是感冒了嗎?”
“還是琴酒送你過來的時候不小心讓你著涼了?”
等等,琴酒?
烏丸原臉色一僵,隨后這些信息在腦子里轉了轉,迅速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好家伙,原來是對方把自己綁過來的呀。
這樣想著,對面的烏丸蓮耶卻直接上手了,一臉著急地說道:“原,讓我看看你身上還有沒有其他傷口,有沒有哪里磕碰到,我明明已經叮囑過琴酒,讓他小心一點的。”
他絮絮叨叨地抱怨著,而烏丸原卻漸漸黑了臉。
“夠了,別碰我。”烏丸原喊道,同時從床上支起身子,向后靠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烏丸原撫著額頭,有些無奈地說道。
烏丸蓮耶低下頭,乖巧地說道:“你不接我電話,我想跟你解釋清楚。”
“所以你就直接把我綁來了?”烏丸原質問道。
而烏丸蓮耶也只是低著頭,不敢說話。
這個時候,裝乖就對了。
話說,他這招還是和原學得,不過一向都是原惹自己生氣,而原根本不需要做什么,自己氣就消了,只是這次換成自己,就不知道要哄原多久了。
看對方那任打任罵但就是不認錯的神情,烏丸原都被氣笑了。
“現在幾點了?是不是還給我打了麻醉藥,不然我不可能睡這么沉,連琴酒過來都沒有意識。”烏丸原皺著眉頭說道。
“八點……”烏丸蓮耶小心翼翼地回道。
見他那副小心翼翼的表情,烏丸原的心里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不會是,第二天的八點吧?”
對方搖搖頭,烏丸原正要松一口氣,卻見對方直接比出三根手指,說道:“是第三天。”
“我睡了整整兩天?你們到底打了多少計量?不會按照一頭大象的計量打得吧?”烏丸原有些無語,現在看來,自己能夠活著還真是慶幸呢。
烏丸蓮耶有些尷尬,說道:“是琴酒說,你身體素質比較好,怕你中間醒過來……”
身體素質好也不代表自己麻醉抗性強呀……而且,便宜哥哥這是在甩鍋?
烏丸原盯著對方看了一眼,說道:“那,你們有幫我請假嗎?”
烏丸蓮耶愣了一瞬,下意識地說道:“好,好像沒有。”
烏丸原:……哥,你得個病把腦子都給弄沒了是嗎?
他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從未見過如此不長腦子之人?
兩人就這樣一直沉默對視,直到烏丸原終于平復好心情,在腦子里理完線索后,說道:“哥,別裝傻了。”
“這沒用的,我們開誠布公地好好談一談吧。”
烏丸蓮耶坐直身體,說道:“好,先回答你之前問的那個問題。”
“我不是故意想要瞞著你的,更沒有說要嘲笑你,把你當笑話看。”
“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親弟弟看待,我不說那些是因為我不想把你拉進這個黑暗的世界里,我希望你能健健康康,過著平凡快樂的生活。”
“可是我那時候已經進來了。”烏丸原冷著聲音說道。
烏丸蓮耶一頓,嘴巴張了張,說道:“那是因為,我覺得你遲早會離開的。”
“所以,你默認了我那時候的連軸轉任務?甚至,這可能也是你給琴酒頒布的任務是嗎?就為了逼我放棄?”
烏丸蓮耶低下頭,良久后說道:“沒錯。”
烏丸原嗤笑一聲,“哥,不,我真的該叫你哥嗎?”
他掐住對方的下巴,逼對方直視自己,湊近惡狠狠地質問道:“你真的把我當成弟弟嗎?”
“還是就因為把我當弟弟,所以在肆意決定我的人生?”
“現在呢?是不是又想等你死后,擅自把這個組織甩給我?”
“哥,你當初收留我到底是因為你想要控制我,還是真的拿我當弟弟?”
原本烏丸蓮耶只是微垂眼簾,想要避開對方質問的眼神,可是在聽到對方的話后,他又猛地抬眼看向對方,說道:“那原當初為什么會經過那里呢?”
烏丸原一愣,手上也松了力氣,眼神迷茫地靠在墻上,“哥,你懷疑當初是我在故意接近你?”
“我圖什么啊!”
聽到這一聲質問,烏丸蓮耶也迅速回過神,連忙擺手解釋道:“沒,沒有。”
“讓我冷靜下吧。”已經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的烏丸原,側過頭倚在了墻上,冷聲說道。
烏丸蓮耶攥了攥拳頭后,又松開來,說道:“好,那你先在這里休息一會,飯菜會有人送過來的。”
“對了,我還需要一部新手機。”
烏丸蓮耶扭頭看向對方,說道:“好。”
說完,他就走出了房間,只剩下烏丸原一個人看著窗外愣愣地出神。
我去,到底怎么回事?主角的智商怎么一下子就回來了?
還是,他早就懷疑我了?
35、他的野望
那我要怎么辦?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釋嗎?我能說什么?
我當初真的只是路過啊!
烏丸原有些無語,他就是運氣好直接撿到主角了嘛,為什么還要懷疑是他故意接近對方?
而且他還不好解釋,畢竟一個小孩出現在那個槍戰小巷確實很奇怪……
就在他努力理清思緒時,一個銀發及腰的黑衣男人走了進來,他嗤笑一聲,“威士忌?”
烏丸原低著頭,說道:“閉嘴吧,琴酒,給我打那么多麻醉,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他抬眼看了看對方,說道:“手機給我。”
琴酒隨手拋給了對方一個新手機,說道:“那可不能怪我,誰叫你平時表現地那么妖孽,為了避免你中途醒過來,我只能下狠手了。”
烏丸原冷哼一聲,說道:“你就是假公濟私。”
說著,他將手機開了機,一邊找著什么一邊說道:“還沒有幫我請假嗎?”
“請了……”琴酒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說道:“不過你的同學還真不錯,這兩天見找不到你,都報警了。”
烏丸原挑了挑眉,抬起頭看著對方說道:“然后呢?”
“非要有個然后?”琴酒哼了一聲。
烏丸原收回了視線,繼續倒騰著手中的手機,漫不經心地說道:“如果沒有,這種小事你是不會告訴我的。”
琴酒笑了一聲,繼續說道:“行吧,你的那兩個同學居然誤打誤撞地救了貝爾摩德。”
烏丸原嗯了一聲,說道:“怎么回事?”
“貝爾摩德本來以為那個男人只是個簡單的殺人犯。但為了契合身份,她也就沒有拆穿對方。結果,人家是個流竄多國的高智商變//態殺人狂,偽裝和易容能力不在她之下,最擅長的就是扮演成某人的父親,兒子,朋友,然后再殺死他們,欣賞對方臨死前「被親人殺害」的痛苦。”
“原本那個人盯住的是那個女生,但那個女生也聰明,發現了對方的不對勁,但一直不敢露出馬腳。
但她沒想到,自己最后居然死在了貝爾摩德手上。但貝爾摩德沒有多想,發現了女生的線索后,也只是覺得對方是個不入流的貨色,平時還一直試探對方。”
“結果,一時大意,就被對方起來了。”
“因為你的兩個同學,警察注意到了那個人,最后貝爾摩德趁亂逃走了。”
烏丸原?
他有些無語,“那貝爾摩德現在呢?”
“回去了……”
烏丸原一時語塞,卡殼了半響,才開口說道:“貝爾摩德的水平……”
琴酒搖搖頭,說道:“別小瞧她,總之她沒有這么簡單。”
烏丸原聳聳肩,說道:“你來干什么?”
“給你送手機啊,能做什么?”
他眉毛一挑,說道:“不像你啊,你今天怎么這么遮遮掩掩,該不會是貝爾摩德易容的吧?”
琴酒黑了臉,良久后才說道:“我就是好奇boss為什么會找你。”
烏丸原湊近他說:“你這是在探聽別人的任務,放在別人身上,你肯定早就一顆子彈過去,把對方當臥底殺了。”
琴酒向后靠去,一副你隨便的樣子,說道:“那你去舉報給boss啊。”
烏丸原嗤笑一聲,這是覺得吃定自己了嗎,他直起身子,起身就欲走,“那我可真的去說了,正好boss剛剛生氣了。”
琴酒冷淡著臉,就這么看著他,也不伸手去攔。
見狀,烏丸原也沒了玩笑的心思,甩甩手,說道:“真沒意思,琴酒你就不能著急一下?”
“我現在手里可拿著你致命的把柄哎。”烏丸原嘆了口氣,有些搞不明白對方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以為我手上就沒有你的把柄了?”琴酒反問一句。
烏丸原有些無語,他知道對方有啊。但他又不在乎,不受威脅的信息算什么把柄?
可是,琴酒跟自己可不一樣,他要是把剛剛那句話記錄下來,那可就是一個足以讓他失去生命的威脅。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琴酒站起身來,關上了門,四下檢查著什么。
烏丸原開口提醒道:“別檢查了,沒有竊聽器,這里是安全的。”
“放心,你剛剛那句話,我什么都沒有聽到,更沒有記錄下來,你小心一點吧,這種事情也能隨便亂說?”
琴酒瞥了他一眼,說道:“我當然知道,我是故意給你一個把柄的。”
烏丸原?
“正好這是醫院,去看個病吧,沒錢我替你出,你是這些年做任務累傻了嗎?”
琴酒哼了一聲,說道:“現在你手上有我的把柄,我手上有你的把柄,接下來我說的話,你最好還是選擇相信我。”
“就為了這個?”烏丸原有些無語,“行,我信你,你說。”
琴酒深吸一口氣,說道:“boss……似乎瘋了。”
烏丸原?
好家伙,前幾天貝爾摩德跟我說boss要死了,今天你就跟我說boss瘋了。
烏丸蓮耶能有你們兩個「肱骨之臣」也是他的榮幸啊。
琴酒沉著臉,一臉嚴肅地說道:“我知道你不信,所以這才是我賣你一個把柄的原因。因為,我不會因為一句玩笑就白白送你一個我的把柄。”
烏丸原沉下心思,良久后,問道:“為什么告訴我?boss就算是瘋了,就算是要死了,跟我們也沒關系。”
“因為你對boss來說很重要。”琴酒冷著臉,說道:“如今boss的身體每況愈下,但他在你病床前等了兩天。”
“如果不是boss還殘存一些理智,我可能就活不下來了。”
烏丸原皺著眉頭,心里也覺得一陣棘手,說道:“然后呢?”
“你不覺得很不對勁嗎?boss為什么會對你這么好?”琴酒反問道。
廢話,當然是因為我是他弟啊。
這句話已經沖到了他的嘴邊,但他還是強行咽了回去,本來他是有自信的,即使他倆在吵架,即使對方瞞著自己,他嘴上還說著對方不把自己當弟弟。但他其實明白,自己只是在發泄不滿。
他還是能夠感受到對方對自己的感情的。
只是,那是之前。
這些年的感情自然不是假的,但如果那些感情都是建立在謊言之上呢?
嘖,如果從一開始對方就是在利用自己的話,那這些年的「感情」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知道自己不該因為對方的一句話就去懷疑,但,強者從不輕信于人。
于是他沒說話,只等著聽對方的解釋。
“我只在兩個人身上見過這種在意,一個是現任boss,一個是最開始建立組織的boss。”
烏丸原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boss想拿我當實驗品!”
我去,那這就可以解釋了啊!
為什么對方會認自己當弟弟?當然是因為對方想要把自己圈養在身邊,到最后就可以直接進行實驗了。
為什么會瞞著自己這些事情?當然是怕自己知道太多想辦法跑掉。
……
在腦子里轉了一圈后,此時,烏丸原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理由真的非常貼切,貼切到他想不懷疑都不行。
他陰沉了臉,說道:“為什么告訴我這些?”
“我不覺得咱倆之間會有那么深厚的感情,能夠讓你冒著危險告訴我。”
琴酒也黑了臉,怎么就不能是感情深厚了?
算了,不過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因為,boss要重啟那個計劃。”
“什么?”烏丸原有些迷茫,但隨后他又意識到了什么,反問道:“你們不想讓那個計劃繼續進行?”
琴酒點點頭,說道:“沒錯。”
烏丸原皺了皺眉,問道:“為什么?”
“因為貝爾摩德也是從那個計劃中誕生的,當初她之所以會選擇幫助boss,也是因為她對這個計劃實在是太厭惡了。”
“但曾經計劃的受害者,如今卻在打算著重啟那個計劃。”
“這很諷刺不是嗎?”
“所以她打算阻止對方。”
烏丸原點點頭,隨后抬起頭有些疑惑地說道:“那你呢?你又是為什么?”
琴酒黑著臉,咬牙切齒地說道:“就不能是因為你嗎?”
烏丸原五官一皺,撇著嘴說道:“太肉麻了,琴酒。”
“而且,說實在的,你不像是那種感情豐富的人。”
他瞥了對方一眼,說道:“你不會也想和boss一樣利用我吧?”
琴酒冷著臉,不想去搭理他。
下一秒,烏丸原又大笑出聲,從病床上站起身來,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眼底閃著寒芒,說道:“你想跟我一起推翻這個組織?”
他湊近對方,小聲說道:“或者說,你想做這個boss?”
“你在拉攏我?”
聽到這話,琴酒冷笑著說道:“威士忌,你這話就有點離譜吧。”
烏丸原笑著說道:“很合理不是嗎?你為組織做了那么多,怎么就只能做二把手,卻不能坐一下那個最高的位置呢?”
“當初你選擇支持boss,是不是就是因為,當時的組織太看重資歷,以至于像你這樣有才華卻沒有經驗的人被埋沒,得不到晉升的機會。”
“所以,你不甘,你不愿……”
“好了……”琴酒冷著臉,把烏丸原往后推了推,說道:“話那么多。”
“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你還是先想想,怎么從boss手下活下來吧。”
“而且,你說錯了,boss真正在意和信任的二把手,從來都不是我,而是那個以圓圈為代號,從未露過面的男人。”
看著對方離開的身影,烏丸原?
圓圈為代號?怎么這么耳熟啊?
這他媽不就是他自己嗎!
36、“是你救了你自己”
好像也對哦,他之前是給便宜哥哥出了不少主意,但他怎么就成了二把手了?
烏丸原丈二摸不著頭腦,他不就是隨便算了算嗎?說得好像他做了多么重要的事一樣。
算了,他又躺回了床上,繼續想自己到底要怎么解釋……
要不,干脆就不解釋了?
本來,他就是路過啊,解釋什么!
想到這,他有些激動,從床上跳了起來,走出了病房,他得去跟對方好好討論討論,怎么現在好像是自己犯錯了?
明明是對方在瞞著自己啊。
他都被對方帶偏了,該死,這好像就是自己平時不知道怎么認錯時用的辦法?
不想認錯,就去找對方的錯誤,然后揪住不放,這樣自己就沒有錯了。
他黑了臉,自己這是被自己的招式打敗了?
也怪他當時心虛。
他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著,在腦海里過了一遍自己到時候要跟對方吵的內容后,他才恍然意識到,他根本不知道對方在哪呀。
看著面前空蕩蕩的長廊,烏丸原一時語塞,這是哪呀?他要去哪里找對方啊?
這樣想著,手上的新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瞥了一眼上面的備注,烏丸原莫名有些心虛,快走幾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后,接起了電話。
“喂……”烏丸原小心翼翼地說道。
“原?”耳邊是青年平靜的喊聲,但烏丸原卻偏偏從這一個字里面聽出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
烏丸原下意識地乖巧點頭,意識到對方根本看不到自己時才嗯了一聲,表示自己聽到了。
“原,這兩天為什么不接我們電話?”
他試探地回道:“我的手機壞了,這是新買的。”
“那我和零去你家找你,你怎么不在?這兩天,你到底去哪里了?”
烏丸原!
話說,琴酒是用什么理由請的假啊!他要怎么編出一個理由來呀!
他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耳邊卻是對方淡然地回應,“原,別著急,理由可以慢慢編。”
“我等你……”
聽到這話,烏丸原頓時垂下了頭,小聲地討饒道:“真的沒有在編。”
“我,我錯了。”
不管什么,先認錯就是了。
而對方似乎也就想聽到這一聲認錯,語氣瞬間緩和了很多。
此時對方也繃不住了,話語里的擔憂都快要溢了出來,說道:“原,下次要做什么,可以提前和我們說一聲。我們這兩天真的很擔心你,還以為你一個人跑去找那個變//態了,嚇得我們連夜找了警察。”
“好嘛好嘛,下次會記得的。”烏丸原也有點感動,已經經歷過一次報警事件的他還是明白這群警官的不靠譜的。
能夠讓對方相信他們的話,還要因為擔心自己的安全而處處謹小慎微,肯定非常不容易。
“但是,你能想象,我們在得知根本沒有找到你的時候,有多絕望嗎?”
“我們差點以為你已經被殺害了,班里的同學甚至開始自發給你默哀了。”
烏丸原:……這倒是也不必。
“我,我沒事。”烏丸原小聲地解釋道。
“那你現在安全嗎?什么時候回來上學?”諸伏景光握緊手上的手機,緊張地問道。
“安全的,不過,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去。”
“怎么了?是生病了嗎?”諸伏景光擔憂地問道。
烏丸原搖了搖頭,說道:“沒有。”
諸伏景光有些失落地嘆了口氣,“是不能和我們說得嗎?”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烏丸原:……當然是朋友,你給我的氣運之云,我這段時間可一直珍藏呢。
他沉默了一會,說道:“正因為是朋友……”
“正因為是朋友,才不想讓我們知道嗎?”諸伏景光努力平淡著語氣說道,“可是,我們也會擔心啊。”
烏丸原一愣,突然就明白了烏丸蓮耶為什么會瞞著自己了,他看著上面正在通話的頁面,說道:“明白了。”
“是我偏激了。”
“其實我這段時間,是被綁架了……”
他話還沒有說完,諸伏景光就搶先一步說道:“綁架?現在逃出來了嗎?還沒有嗎?你能夠描述一下你所在的地點嗎?我現在就報警去救你……”
烏丸原被這一大長串的話語擊得一懵,連忙開口說道:“我現在已經沒事了,聽我說完呀。”
諸伏景光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著狂跳的心臟,說道:“嗯,我聽,你說。”
“其實等我醒來才知道是個誤會,我跟我哥吵架了,那天晚上又不小心把手機摔壞了,估計是突然掛掉的電話讓他有點擔心,于是他就讓別人把我帶過來了。”
“但,可能是手下人理解的問題,他們給我打了過量的麻醉藥品,我也是剛剛才清醒過來。而我哥他又太緊張我,一直在守著我,完全忘了向學校那邊請假。”
諸伏景光一時語塞,“原,下次說話可以從頭開始說得,我時間充裕,不用直接概括。”
“我,我想盡量早點和你們說清楚嘛。而且,本來就是一個烏龍,我醒得時候還以為自己真的被綁架了,嚇了一跳。”
而已經確認對方沒事的諸伏景光終于找回了理智,開玩笑道:“以原的能力,還會被嚇到嗎?”
烏丸原也跟著笑著說道:“怎么不會呀?我這次是真的被嚇死了,一覺醒來,兩天時間就沒有了。”
諸伏景光吐槽道:“他不是想讓你睡著,是想讓你死吧。”
烏丸原笑出了聲,連連應和,說道:“我也是這么覺得。”
“不過……”諸伏景光有些猶豫,說道:“你哥是黑//道嗎?”
烏丸原:……他一時間竟不知道怎么去形容。
你說他是吧,它還偏偏喜歡隱秘,你說他不是吧,他們做出來的事情黑//道有時候也做不出來。
“不是……”烏丸原回道,是比它更可怕更黑暗的大型犯//罪組織。
諸伏景光也沉默了一瞬,說道:“那好吧,這段時間我們會幫你記好筆記的。”
“嗯嗯,辛苦你們啦。”
放下電話,烏丸原暫時也沒了去找對方的心思,琴酒的話以及景光的話都有一定的道理。所以,對方到底是想利用我,還是在乎我呢?
他半躺在床上,手中隨意地把玩著手機的外殼,就這樣安靜地呆在房間里。
沒意思啊,為什么自己要糾結這些呢?
歸根到底,他對我究竟是利用還是在乎很重要嗎?
不,一點也不。
刨除那點被愚弄的憤怒,好像也沒有什么了。
只是,看了眼頭頂上的氣運之云,烏丸原正好拋出手上的手機,隨后一把接住,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
他又何嘗不是在利用對方呢?
他隨手變出一頂帽子,給自己簡單掩飾了下就打開了門。
湊巧的是,門外烏丸蓮耶也正在滿臉糾結地站著,半握的拳頭停在門前,不知道是敲還是不敲。
烏丸原頓了一瞬,側身讓出空隙,說道:“進來吧。”
門悄然合上,烏丸原隨意地靠在門邊,說道:“你找我有事?”
雖然他也要找對方,但態度還是要做出來了,不能落了下乘,失去了主動性。
“原,我想了想……”烏丸蓮耶滿臉糾結,他也不知道自己當初為什么脫口而出的就是那個問題,而等到那個問題真正問出口時,他才猛然意識到,原來他這么在意。
或許有情緒的原因,但他還是很想知道,對方當初到底是為什么接近自己。
烏丸原瞥了對方一眼,說道:“真的是偶然而已。”
“我不是故意去接近你的,只是偶然看到了,就順手救了。”
烏丸蓮耶低下了頭,深吸一口氣,說道:“那,原為什么瞞著我,你會那種稀奇古怪的力量?”
烏丸原!什么叫稀奇古怪的力量!
那是魔法,魔法好嘛!
他也深吸一口氣,不過是被氣得,撇過頭惡狠狠地說道:“你也沒問我啊!”
“我又沒想瞞著你,只是一直沒在你面前用過。”
“那當初,救我的時候為什么沒用?”
烏丸原:……就不能是忘了嘛!
他難道要說,他當時滿腦子都是跟在對方身邊蹭他的氣運,以至于完全忘了自己會魔法這種事情。
這種丟臉的事情,他會說?
“我,我當初……忘了……”他也不想說,但看對方的樣子,明顯是懷疑自己有意接近了,“我當時太著急了。”
“哥,別婆媽了,這種小事你居然記了這么久。”烏丸原有些生氣,再問他就真的不會了,總不能連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都要爆出來吧。
“哥,你懷疑我就已經讓我夠傷心的了。還質問我,為什么瞞著你,你又沒有問過我這些事情,而且你不也是在瞞著我嗎?”
“我不說是因為沒有必要,那你呢?看著我犯傻很有意思嗎?”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吵架的氣勢要上來!
烏丸原在心底默默地給自己點了一百零八個贊。
也不知道是哪個字眼戳中了對方,烏丸蓮耶也跟著喊了起來,“沒有必要?我在你眼里就是沒有必要嗎?”
烏丸原?
他這一下把烏丸原給整不會了,他想了很多對方會做出的反應。但唯獨沒想到,對方會揪著這一個字眼大吼。
他是不是要回個,你居然吼我?
嘖,想想那個場景,烏丸原就覺得頭皮發麻。
他頓在那里,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發揮。
他停下了,可對方卻沒有,“原,是不是覺得我在拖累你?”
烏丸原?
這都哪跟哪啊?
他眉頭緊鎖,直接開口道:“哥,你不會真的瘋了吧?”
這話一開口,下一秒,他就后悔了。因為他看到對方在愣了一瞬后,更瘋了。
此時,他也終于意識到了對方的反常。
他走了幾步,摟住了對方的肩膀,拍了拍,輕柔地說道:“哥,你怎么了?”
烏丸蓮耶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也沒有了發瘋的力氣,面色蒼白如紙,蹲下身,說道:“我沒事,抱歉原,是我過分了,本來該是我向你道歉的,卻沒想到會說出那么一大堆不理智的話。”
他抽了抽鼻子,勉強勾起一抹笑容,說道:“原,我先走了,別再把這些壞情緒傳給你了。”
說著,他就要站起身來。
而烏丸原什么話都沒說,直接把對方推到了病床上,隨手拿過一張椅子,放在病床邊,看著對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哥,你到底怎么了呀,你這樣,我會擔心的。”
“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說的。”
“哥,你不記得了嗎?從我們剛剛認識的那天,我就和你說了,我很強的,要學會依靠一下我啊。”
“我們是兄弟,是家人,不是嗎?”
烏丸蓮耶用力攥緊床單,頭一直緊緊低著,沉默良久后才說道:“原,真的想和我成為家人嗎?”
“當初,我記得你并不情愿的,是我逼得你。”
烏丸原眼神復雜,伸手摸了摸對方的腦袋,說道:“情愿的,怎么會不愿意,哥對我這么好,我巴不得有個對我這么好的哥哥。”
他湊近對方,語氣溫柔中帶著堅定,說道:“哥,沒有什么能夠違背我的意愿。”
“沒有誰可以逼我做我不愿意做得事情。”
“所以,不是因為你逼我,而是因為,我也很開心能夠成為你的弟弟。”
這樣說著,在烏丸蓮耶看不見的地方,烏丸原眨眨眼睛,是沒有人能夠逼他,但是氣運之云可以。
在氣運之云面前,沒有什么是不能談的,區別只是多與少而已。
一開始拒絕,只是單純地因為氣運之云太少了而已。
烏丸蓮耶抿了抿唇,伸手攥住了對方的衣角,從喉嚨內擠出輕聲,說道:“好,我相信原。”
烏丸原拍了拍他的腦袋,笑著說道:“我還是第一次摸到哥的腦袋,手感不錯!”
“對了,哥,你是聽誰挑撥了嗎?你的情緒很不對勁。”玩笑后,烏丸原看著對方一臉認真地說道。
烏丸蓮耶搖搖頭,語氣復雜地說道:“沒有,只是,突然很害怕。”
“原,你應該知道了吧,我要死了。”
他站起身來,向著窗邊走去,烏丸原沒有攔,只默默地看著對方動作。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了對方臉上,他將額頭貼在玻璃窗上,似乎在感受著什么。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溫和至極的笑容,說道:“原,你知道陽光的溫度嗎?”
“知道鮮花的顏色嗎?知道快樂是什么感覺嗎?”
“這些人類從誕生下來就該知道的東西。而我,直到從那個實驗室內逃出來時才知道。”
“有時候我也在想,我真的算是人類嗎?”
“我沒有倫理上的父母,甚至我生理上父母是誰,也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
“我只是他們偶然間制作出來的實驗品,我該是一個物品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烏丸原站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你是人,你是我哥,你還有我。”
烏丸蓮耶笑著回道:“是呀,謝謝原,謝謝你的出現。”
“如果沒有你,我大概會死在那條小巷吧,孤零零地誕生,又孤零零地死去。”
“可以說,是原給了我新的生命。”
烏丸原搖搖頭,看著對方認真地說道:“不,不是我。”
“是你自己賦予了你的生命。”
“沒有任何人可以賦予人生命,研究員不行,上任boss不行,我也不行。”
“你就是你,是活生生的你,不用再繼續拿著上任boss的名字,以證明你還活著。”
他笑了笑,說道:“是你救了你自己。”
沒有他頭頂上那些氣運之云,他當初是不會救他的。
37、選擇
烏丸蓮耶愣在了那里,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復。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因為原存在。因為他,自己活了下來;
因為他,自己鼓起勇氣反殺掉了那位;因為他,自己忍受著治療的痛苦艱難地活著。
清楚地感知自己的身體在一寸寸地崩潰,這種感覺是非常痛苦的。
可他堅持了下來,因為他覺得,自己是在為原活著。
所以,才會那么在意那個問題的真假。
因為,一旦它是假的,就從根本上否定了自己的存在。
他做得一切都沒有意義。
可是,現在,對方告訴自己,你是為了自己而活。
“原,這……”烏丸蓮耶一時語塞,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哥,你是獨一無二的你,不要管你是因為什么誕生,又是因為什么存在,只要你還在呼吸,還在思考,你就是獨立的你。”
“不需要在意別人,也不需要為別人而活,你首先是你自己,其次才是我哥,才是這個組織的boss。
我知道,哥你其實并不喜歡組織這些黑暗。但你又不得不承擔這些,同時還要一直假扮著另一個人。”
“因為你知道,一旦你不是那位的消息泄露出來,組織會亂,一旦你離開,組織就會失去應有的底線和原則。”
“現在的組織雖然還是很陰暗,但它不再像之前那樣惡心地讓人作嘔,有著最基本的底線,這都是你的功勞。黑暗的存在是必然的,而有你掌控的這些黑暗更加透明,也更好把握。”
“這個世界的變//態太多了,有能力的警官又太少了,沒有你的存在,這個世界還不知道會亂成什么樣。”
原本烏丸蓮耶還有些感動,聽到后面直接失笑出聲,“原,差不多可以了,再夸下去,我會真的認為,自己是這個世界的救世主,而不是一個犯罪組織的頭目了。”
烏丸原嘴角上揚,露出一個開朗溫順的笑容,說道:“你是我哥,我怎么不能夸呀,我要狠狠地夸,我哥明明最優秀了!”
“他聰慧,明智,溫柔,長得也非常帥。”
“這樣的哥,不該只為別人而活的。”
“你的存在,遠比你想象中更加重要。”
烏丸蓮耶失笑說道:“就會哄我,行行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會為自己而活的。”當然,你在我心里,遠比我重要。
后面那句話,他沒有說出來,那太肉麻了,而他已經是個成熟的男人了,不該說出那么矯情的話。當然,也不該為這點事情落淚了。
想到這,他面無表情地擦了擦眼角,他沒哭,只是進沙子了。
而烏丸原只是伸手揉了揉對方的腦袋,笑著說道:“沒想到,哥哭起來居然這么與眾不同。”
“我沒哭……”烏丸蓮耶冷著聲音反駁道。
可眼角的淚卻跟泄了洪的洪水一樣,怎么都止不住。
他擦了一遍又一遍,下一秒卻總能有新的眼淚誕生。
烏丸原直接一把壓住對方的腦袋,壓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笑著說道:“哥,沒事,在我面前怎么還這么要面子?”
“不過,誰叫我就是這么善解人意呢?”
“哥,下次記得給我頒發個最善解人意的弟弟獎,若是真有這種比賽,我肯定能拿第一。”
耳邊是隨著對方說話時胸腔共鳴的嗡嗡聲,少年的身體修長勻稱,身上的每一絲肌肉都長得恰到好處,肩膀雖算不上結實有力,卻也足夠讓一個人依靠。
原說得沒錯啊,他已經長大了,已經可以被信任和依靠了。
只是,他是哥哥,是該給對方依靠的人,可每次都要原來安慰自己,寬解自己,去給自己依靠。
這不行……
這樣想著,他就要直起身來,卻被對方直接壓進了懷抱,耳邊傳來對方溫柔的話語,“哥,痛快哭一場吧。”
“你還有我。”
聽到這,烏丸蓮耶放松了手上的力氣,露出一個釋然又歡喜的微笑,埋在了對方肩膀上。
原,一直都是自己存在的意義啊。
而感受到肩膀濡濕的烏丸原,既難受又快樂,只是那絲難受比起快樂來,非常地微不足道。
看著頭頂上向自己瘋狂涌來的大片大片地氣運之云,烏丸原還是靠著瘋狂掐自己手心,才勉強克制著自己沒有直接尖叫出聲。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多的氣運之云!
在運族,也不是沒有大佬固定時間給他輸送氣運之云。但是,這么多,多到他不能想象的,他真的從來沒有感受過。
他懷疑,自己懷里這位,是不是把他一生的氣運之云都給薅空了。
每次都是將自己頭頂上的氣運之云全部給他,稍微恢復一點后,又繼續毫無保留地分給自己。
而他頭頂上,已經是光溜溜地一片。
這真是一點都沒有給自己留啊。
他滿足地瞇了瞇眼睛,情不自禁地伸手撫了撫對方的脊背,你才是我的小天使吧!
下一秒,原本有些疲軟地涌動之勢,又一次活力滿滿,向著烏丸原的頭頂飄去。
這也太會薅了,比自己薅地可狠太多了。
對此,他只想說,這種情況請多來點,沒事,不要覺得他是一朵嬌花就憐惜他,他承受得住!
可惜,溫情的時光都是短暫的,烏丸原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對方從自己懷里站起來,頭頂上的氣運之云也不再像自己飄來。
他可以再多說一點的,他的懷抱也永遠為你敞開的。
咱就是說,多待一會可以嗎?
可惜,對方還是毫不留情地直起身來,“我先去洗把臉。”
“原,吃飯了嗎?一會一起去吃吧。”
“好像我們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吃過飯了。”
烏丸原點點頭,眼巴巴地瞅著對方……頭頂的氣運之云。
真好啊,都是我的儲備糧。
烏丸蓮耶習慣性地幫對方處理好食物后,頓了頓,說道:“原……”
烏丸原剛剛塞進去半嘴食物,聽到喊聲,抬起頭有些茫然地看著對方,隨后迅速地咀嚼了幾下,說道:“哥,什么事?”
烏丸蓮耶笑了笑,遞給對方一張潔白的手帕,和一杯溫水后,說道:“先擦擦嘴角吧。”
收拾好自己后,烏丸原抿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睡了兩天,之前不說還沒有注意。等真正吃飯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現在已經非常餓了。
看了看對方面前幾乎沒有怎么動過的飯菜,烏丸原皺了皺眉,說道:“哥,你怎么不吃呀?”
別餓著我那些氣運之云啊。
烏丸蓮耶看著對方,說道:“我沒胃口,原,我想和你說一件事。”
“是身體的原因嗎?”烏丸原打斷道,“你想說得是那個計劃嗎?”
“哥……”一說到這個,烏丸原也才想起來,自己這個儲備糧快死了呀。
可是,自己怎么沒有在他頭頂上看到將死之相呢?
哦,他忘了,氣運之云不管用了。
那沒事了……
烏丸蓮耶抿了抿唇,說道:“原,我知道你討厭那個計劃,我不會做得。”
烏丸原抬眼看了對方一眼,沒有正面回答,反問道:“那哥你的想法呢?”
“剛剛都說了,你得為你自己活,拋掉我的意見,你自己呢?”
“問問你自己,還想繼續活下去嗎?”
烏丸蓮耶低下頭,手指指節握到發白,說道:“我想。”
“我很想活下去,真的。”
烏丸原頓了頓,也跟著放下手中的餐具,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見對方抬起頭,沖著自己一臉溫柔地笑著,說道:“可是,我的生命不該建立在那么多人的死亡上。”
“原會討厭的。”
“我不能讓你討厭我。”
“和原生活的這段日子,是我過得最充實最快樂的時光,我有這段時間就夠了。”
“我都已經有了那么美好的回憶了,我不能忍受有東西破壞掉它們。”
“我也不行,所以,這個計劃不能進行。”
烏丸原看著對方,語氣沉靜,說道:“即使你想活著?”
“即使,你非常想繼續活在這個世界?”
烏丸蓮耶點點頭,“是的。”
烏丸原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只低下頭默默地吃著面前的飯菜,琴酒說得沒錯,他好像真的瘋了。
快不快樂有什么關系?我的想法又有什么關系?
值得對方硬生生地放棄自己的生命?
為什么?
烏丸原不懂,不懂為什么對方這么在意自己,他做了什么嗎?
他好像什么都沒做。
他只是救了對方,然后成為了對方的弟弟。甚至,在他成為對方弟弟的過程中,明顯是對方付出得更多。
這很不對勁。
他拿起對方剛剛遞給自己的那杯溫水,仰頭全都喝了進去。
現在,他自己也不太對勁。
他感覺胸中發酸發澀,一股郁氣堵在他的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討厭那個計劃嗎?
討厭……
他想讓他活著嗎?
當然想……
他本來以為,對方會選擇繼續那個計劃。因為即使對方再在意自己,會甘愿付出自己的大部分氣運,也不會為了自己放棄他的生命。
這不合理……
可他偏偏就這樣做了。
烏丸原就這樣一直悶聲吃著自己的飯菜,也不管對方,直把自己的肚皮撐得滿滿地后,才抬起頭,認真地看著對方,“我給你算一次吧。”
他掏出一枚硬幣,說道:“正面,那個計劃繼續執行。反面,計劃放棄。”
烏丸原隨手拋出,看著半空中不斷翻轉的銀白色硬幣,忽然間有些恍惚,似乎上一次他和對方一起吃飯的時候,他也給對方算了一卦。
結果,他根本沒有算出來。
那時候,是在算自己,這次卻是在算他。
他有些迷茫,半空中的硬幣倏忽墜落,烏丸原伸手就要去接,卻見得烏丸蓮耶直接伸手接了過去。
烏丸原瞪大了眼睛,說道:“哥,你這樣的結果不準的。”
烏丸蓮耶將手中的那枚硬幣直接塞到了自己的衣兜,說道:“不準就不準,本來我也不想去看。”
烏丸原?
“為什么?”烏丸原不理解,這明明是能夠得到正確選擇的方法,只要他看一眼落地后的結果,他就會知道,選什么才是對的。
他為什么會拒絕?
烏丸蓮耶抬眼看了對方一眼,此時的他面容淡然又平靜,更沒有一絲一毫想要去看結果的想法,說道:“原,什么才是真正的正確呢?”
“如果算出來的結果是執行計劃,那就代表這個選擇是最優的,如果算出來是不執行,就代表不執行是最優的。”
烏丸原有些急,沖著他喊了出來,“我算出來的結果絕對會是最優選擇的。”
“哥,你要相信我啊。”
烏丸蓮耶站起身來,走到烏丸原身邊,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道:“哥知道。”
“可是,這次不一樣。”
“這一次,沒有最優選項,兩邊都是深淵,我不能看著原跳進去。”
“所謂的最優,只是實質上的最優。”
烏丸原有些崩潰,“對啊,還要什么嗎?”
烏丸蓮耶笑著搖搖頭,手上安撫地摸著對方的腦袋,說道:“原算出來的結果,可能對我對組織對這個國家來說,都是最優的選項。”
“但對你不是。”
“只要對你不是,那么它就不是最優的選項。”
烏丸原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為什么這么說?”
他剛剛的情緒不太對勁,之前的那股酸澀,一直堵著他的胸口。
烏丸蓮耶嘆了口氣,說道:“我不能把這件事的責任歸給你呀,這應該是由我來承擔的。”
“那個計劃太重要,也太罪惡了,為了我,開啟它不值得。”
“我承認,我曾經確實動過心思,因為我想繼續陪在原身邊,這段日子太美好了,美好到我完全不想割舍。”
“可是,我很清楚地明白,一旦我選擇了那個計劃,我和原之間就會存在一條永遠也跨不過去的深淵。”
“我不想這樣,在破碎地活著,和完整地死去之間,我選擇了后者。”
“這是我的決定。”
“而,原不需要為我承擔什么。”
“若是算出來開啟計劃,那么這些罪孽,都要歸到你身上,可若是算到不開啟,你就要眼睜睜地看著我死去。”
“無論選擇什么,對你來說都太痛苦了。”
他一只手淡定地撫著對方的脊背,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地笑容,說道:“我現在倒寧愿,我沒有問過那個問題,寧愿原你不是真的在乎我,這樣最起碼你不會因為我的離去而悲傷。”
烏丸原低著頭,說道:“你為什么總是在為我考慮?”
“為什么不考慮一下你自己?”
他的眼神空洞又茫然,抬起頭,迷惑地問著對方,“因為……”我愛你啊。
烏丸蓮耶沒說出口,因為下一秒,烏丸原就恢復了神情,從對方口袋里掏出那枚硬幣,認真地看著對方,說道:“哥,即使算出來的結果,對我不一定是最優選項。”
這樣說著,他嘴角揚起一個自信又陽光的笑容,將手中的硬幣鄭重地拋起,看著硬幣的起落,他笑著回道:“但是,硬幣是我拋出的,結果也是由我來選擇。”
“算卦的從來都是我自己,而不是那枚硬幣啊。”
“所以,真正選擇什么,也是由我來定。”
“當硬幣拋出的瞬間,我會認真地問我的內心,我到底想要什么結果。”
“這樣”他看著對方,眨眨眼,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說道:“這樣的結果,對我來說,就會是最優的。”
至于對方未出口的答案,烏丸原并沒有在意。因為他覺得,對方說出來,他照樣還是不會理解。
但他現在,愿意為了對方,選一次那個或許不是正確的,卻是他想選擇的選項。
38、世界意識
硬幣落了下來,落在了烏丸原的手心。
他沒有掩蓋,直接給對方看了結果。
因為他知道,他要選的結果不是硬幣算出來的。
可是,出乎他們意料的,結果是,正面。
計劃執行……
兩人愣在了那里,抬起頭,一臉茫然地對視,烏丸原率先開口道:“哥,不是我改的。”
“我真的沒有做什么手腳。”
我的感情剛剛醞釀好哎!怎么這個硬幣也不按套路出牌呢。
烏丸蓮耶抿了抿唇,說道:“所以,計劃真的要執行?”
他抬眼瞥向對方,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兩都沒有想到,結果居然會是這樣。
想到那個計劃的血腥,烏丸原沉吟了一會,又拋出了那枚硬幣。
下一秒,頭頂上的氣運之云迅速地消耗。
烏丸原一下子黑了臉,迅速抓住了那枚硬幣。
他剛剛算得問題是,可不可以不去治療對方?
結果是,不行。
甚至剛剛,烏丸原隱約感覺到世界對他的警告。
他眼神復雜地瞥了對方一眼,對方不能死。
現在已經不是他在算了,是他在問,他在問這個世界的法則。
下一秒,他又想到了什么,繼續拋出手上的那枚硬幣,無視了頭頂上氣運之云的迅速消耗。
他在問,可不可以用魔法來治愈對方?
將硬幣收回手心,烏丸原沉下了臉,結果居然還是不行?
為什么?難道這場計劃是必須要進行的嗎?
這個世界到底在做什么?這種違背人倫道德的實驗居然可以被世界支持?
就為了救活他?
烏丸原神情復雜,這家伙難道真的是不可缺少的嗎?
主角也沒有這么特殊的吧?
邪門……
算了,反正跟他也沒有什么關系。
他攥緊了手掌,旁邊的烏丸蓮耶直接伸手握住,溫柔地說道:“原,我沒事的。”
“我覺得,我能有你做我弟弟就已經很好啦。”
“你知道嘛,我還是第一次品嘗到在乎一個人,關懷一個人,思念一個人的感覺。”
“對我這樣宛如無根之萍的人來說,有一個家,一個讓我時刻掛念的親人,我就很知足了。”
“愛一個人的感覺真的很快樂。”
烏丸原低下了頭,握住了對方瘦弱的手腕,說道:“哥,繼續那個計劃吧。”
烏丸蓮耶愣了一瞬,笑著說道:“說什么呢?不繼續啦,活這么久也夠了。”
“不”烏丸原搖搖頭,說道:“不,不夠。”
他抬起頭,眼神堅定地看著對方,說道:“哥,這對你來說不公平。”
烏丸蓮耶嗤笑一聲,“這世界上就沒有什么公平不公平,我若是繼續執行那個計劃,被我實驗的人也不公平。”
“可是,你是我哥。”烏丸原頓了一瞬,隨后堅定地說道:“我想給你公平,甚至,我偏心你。”
烏丸蓮耶愣了一瞬,搖搖頭,溫柔又堅定地拒絕,說道:“原,不必了。生命的意義又不在于長短。”
烏丸原:……現在是在決定你的生死哎?你想活,我也想讓你活,所以你到底在糾結什么?
難道他一個地下組織的頭目真的會在乎那些人的生命嗎?
“哥,你在乎那些人的生命大于在乎你嗎?”烏丸原疑惑地問道。
烏丸蓮耶摸了摸對方的腦袋,笑著說道:“當然不,我是一個實驗品,那些人倫道德放在我這里,是不適用的。”
“我的存在本身就不符合人倫,我又怎么會去在乎那些?”
烏丸原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就見烏丸蓮耶直接開口道,“可是,我在乎你。”
“哥……”烏丸原喊了一聲,突然覺得十分肉麻,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哥,對我來說,你比他們都要重要得多。”
“我也執行了那么多任務,哥不會還以為我是什么嘴甜心軟的小天使吧?”
烏丸蓮耶順了順對方的頭發,溫柔地說道:“你在我心里永遠都是小天使。”
烏丸原面上乖巧地笑著,腳下卻又開始摳起了城堡,哥,咱就是說,直球可以,答應我,不要這么肉麻好嘛。
我要受不了了。
感嘆一下可以,但是,你是怎么做到這么真情實感地說出來的呀。
這是你逼我的。
這樣想著,他心下一橫,拉著對方的衣角,努力擠出幾滴眼淚,小心又委屈巴巴地說道:“哥,可是我不想讓你死。”
“我想你活著。”
“你不想擔那個責任,我替你擔。”
撫摸著對方腦袋的手頓了頓,烏丸蓮耶一臉驚訝地說道:“我怎么可能讓你去替我擔責任?”
手上的動作繼續,他的聲音帶了一種莫名的空靈,說道:“原,這真的可以嗎?”
烏丸原用力點點頭,說道:“可以的!”
“即使,我們會被眾人唾罵?”烏丸蓮耶扭過頭,沒有看他。
烏丸原輕輕地掰過對方的腦袋,眼神認真地看著對方,說道:“嗯,我只想要哥活著。”
沒辦法,剛剛世界都警告他了,必須讓對方活著,如果對方死了,自己也沒有什么好果子吃。
說真的,他也開始好奇起來了,他這個便宜哥哥到底在劇情里扮演著什么角色呢?
偷偷瞥了一眼自己頭頂,捏媽,剛剛薅到的氣運之云全都沒了……
他好難過,而且為什么他都這么痛苦了,還要去安慰對方。
這就是被世界偏愛的人嗎?
烏丸原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地里那一顆小白菜,沒人疼也沒人愛。
他一時恍惚,直接說了出來,下一秒他又迅速扮可憐,說道:“哥,你走了,我就真的一個人了。”
“我不想再一個人了。”
剎那間,烏丸蓮耶像是被一道驚雷劈中了,原本被病意與愁緒占據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嘴中不斷呢喃著,說道:“對啊,對啊,我怎么能拋下原呢?”
“我得做原永遠的后盾啊,我是他哥哥,我得活著為他撐腰。”
這明明是他最開始的想法,怎么就漸漸忘了呢?
因為他怕了啊,怕了那無盡的病痛與折磨,怕了那龐大的壓力。
“原,我決定了,我要活著。”
烏丸原笑著點點頭,心下松了一口氣,他還真怕他哪天想不開死了,那這個世界還不得捶死自己。
“那,哥,后續我就以的身份呆在組織吧。”
聽到這話,烏丸蓮耶一愣,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頭,說道:“我當初真的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我知道,我也有些口不擇言,不該質疑哥對我的感情。”烏丸原笑了笑,說道:“但是,被瞞著,我也很難過,而且,我那么想要幫哥你,結果自己跑到了自己組織臥底,真的是太尷尬了。”
烏丸蓮耶輕笑著說道:“是哥的錯,哥道歉,原永遠都不會錯。”
“所以,哥,應該沒有瞞著我別的事情了吧?”
“現在,你就負責好好治療,好好休息,然后定時查看下組織信息,把握好組織的大方向就好了。”
“至于那些瑣事以及……那項計劃,就由我來執行吧。”
“而且,我記得,當初負責研究的那些人里面好像有對夫妻?”
烏丸蓮耶點點頭,說道:“只是后來意外去世了,只留下了兩姐妹。所以組織就幫忙撫養了她們姐妹兩,那個姐姐的實力只能說一般,但她妹妹卻是少見的天才。”
烏丸原嗯了一聲,說道:“那就大力培養她妹妹吧,等她學成歸來,就讓她接手實驗室。”
烏丸蓮耶沒有多說什么,雖然他心里疑惑,但還是相信原的選擇。
至于為什么?
他不關心……
不過,就連烏丸原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世界會吩咐他這件事情。
不過既然對方說了,那就這樣安排好了。
反正對自己來說,影響不大。
只是,他現在既是又是威士忌,不知不覺間,自己就開了個馬甲呢。
得想個辦法,讓威士忌死掉。
這樣想著,他走出了醫院的門。剛剛到了烏丸蓮耶每日例行檢查的時間。于是他就借口給對方買粥,順勢走出了醫院的門。
他得去看看自己在學校里的小天使。
他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給兩人打了個電話,“喂,要一起吃晚飯嘛?”
“怎么?問題已經解決了?”
烏丸原嗯了一聲,說道:“差不多,只是我哥最近身體不太好,我要在醫院里多陪陪他。”
“那我們可以去醫院看望一下對方嗎?”
烏丸原啊了一聲,正要答應,下一秒,就看到世界意識直接化成了一個滿是光點的團子,正瘋狂沖自己擺手。
雖然,那個條狀物體也不知道能不能被稱為是「手」。
烏丸原歪了歪頭,眼神興味地盯著對方,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語氣卻淡然平靜地說道:“不用啦,我很快就可以回學校了,這幾天就拜托你們幫我記好筆記了。”
“就這樣,還是老地方。”
說完,他就啪地掛斷了電話,下一秒,那個團子就消失在了原地。
烏丸原愣了一瞬,怎么跑這么快?他剛剛不是用魔法困住對方了嗎?
而且,世界意識為什么不讓兩人過來?
不過,想了一會后,烏丸原就直接將那個問題拋到了腦后,想那么多做什么?
他又不是這個世界的劇情線。
他只是個來薅氣運的咸魚而已。
轉過一個小巷,看到那個有些眼熟的身影后,烏丸原臉上的笑容一僵。
該死,他怎么追到這里來的?
39、新手下
他身形微頓,隨后繼續按照原來的速度,無視對方走了過去。
就在他剛要走過對方時,對方卻突然開了口,說道:“原?”
烏丸原心頭一緊,隨后自然地露出一個微笑,說道:“原來是你,不過野澤同學怎么會在這里呢?不好意思啊,我剛剛沒有注意到。”
“你認出我了吧。”
烏丸原臉上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說道:“你在說什么?”
野澤俊介有些無奈,攤了攤手,說道:“別那么緊張,我不會對你怎么樣的。再說,你遠比我強大得多,怎么會這么害怕我?”
烏丸原臉上的笑容一僵,是不害怕,但是你煩人啊。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烏丸原頓時冷下臉,質問道。
“你還記得你上一個前桌嗎?”
烏丸原在腦子里理了理,隨后語氣中帶著一點驚訝地說道:“那個巫女……”
野澤俊介點點頭,說道:“我認識她。”
“所以,因為這個,你找到了我?”
“行吧,那現在呢?我能夠理解你通過巫女找到了我的學校。但是,這個小巷這么偏僻,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野澤俊介:“我在你身上加了一點東西。”
烏丸原?
他連忙用魔法給自己做了一個全身檢查,卻根本找不到異常所在。
他抬起頭,手上的凐滅魔法迅速成型。因為憤怒的情緒而帶起的魔力波動在這個小巷里卷起陣陣狂風,“怎么回事?”
“用的巫術。”野澤俊介低著頭,一臉乖巧。
難怪自己找不到。
“撤掉……”烏丸原散去了手中的魔法,他現在氣運這么低,難怪會碰到對方,可自己也總不能真的殺掉他。
野澤俊介乖巧地點點頭,說道:“好了,那,之后我能跟著你嗎?”
烏丸原檢查了一遍全身,不確定地問道:“你真的去掉了嗎?”
他揮了揮手,說道:“算了,相信你也不敢騙我,我先走了。”
等之后自己了解完巫術,再好好檢查一遍。
野澤俊介連忙追了上去,他剛剛是真的解除了那個巫術,如果對方離開了,他可能又要找不到他了。
“原,我能跟在你身邊嗎?我很能干的,我可以幫你做很多事情。”
烏丸原瞥了對方一眼,說道:“我不需要。”
“萬一呢?總有些什么事情是你不能出手的吧,我可以幫忙的,無論是什么事情。”
烏丸原停下腳步,一臉疑惑地看著對方,說道:“你幾歲了?”
「19」野澤俊介小聲說道。
烏丸原點點頭,一臉恍然,故作感嘆地說道:“原來你成年了啊。”
說著,他輕蔑地笑了一聲,繼續道:“我還以為你是沒斷奶的小屁孩呢,明明成年了還學不會獨立嗎?”
似乎是被他這一連串的話語驚到了,野澤俊介一愣,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烏丸原輕蔑地拍了拍對方的臉,說道:“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把你的臉治好是因為我善良心軟吧?”
“你這么巴巴地跟在我身邊,把我當成可依賴的同類,你真的了解我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嗎?”
野澤俊介低下了頭,不敢看對方。
而烏丸原只是瞥了對方一眼,不屑地笑笑,“小屁孩,下次別再這么天真了。”說著,他就兩手插兜,一副紈绔桀驁的樣子,抬腳就要離開這里。
不容易不容易,總算唬住一個。
雖然他說得都是心里話,但從小就被以運族領袖嚴格要求的他,還是第一次扮演這種紈绔子弟人設。
以前他學的知識都是,如何做到偽善冷血,心思深沉,在不想或不能殺掉對方之前,從不輕易表露自己的惡意,吃點虧沒什么但要拿到切實的好處,在無關運族立場時。唯有真正的好處才能左右自己的抉擇。
可以說,在無關運族族民時,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善自利者。
之前他確實有些懈怠,但刻在他骨子里的行為準則,他還是堅決執行的。
畢竟,他可是要做領袖的人。
他不知道,長輩們為何要如此培育自己。但他相信,長輩們的選擇是正確的。
不過,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輕佻明顯地表現自己的惡意與冷血。
坦誠自己惡意的感覺,還算不錯。
他微微彎起嘴角,抬腳就要離開這里,下一秒,手腕卻被對方緊緊抓住了。
他還沒來得及做些什么,手腕上的力氣卻驟然增大,一把把自己按到了對方的懷里。
烏丸原?
他是真的懈怠了,居然沒反應過來。或者說,是心里的自大讓他覺得對方不會對自己怎么樣。
若是放到別的危險世界,自己可能已經死了。
他陰沉著臉,一把把對方推開,反思著自己的過錯。
“你在做什么?”烏丸原不耐煩地說道。
“想抱抱你。”
俯視著對方,烏丸原一臉高傲,腳下不屑地踩著對方的身體,說道:“小朋友,缺愛就去找你的爸媽好嗎?我沒有那種東西。”
“哦,我忘了,你沒有爸媽了。”
說著,他嗤笑一聲,一腳踢開了對方,還一臉嫌棄地拍了拍褲腿,似乎上面有什么令人作嘔的臟東西一樣。
野澤俊介從地上爬起來,也跟著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搖搖頭,說道:“是想給你一個擁抱。”
烏丸原?
“你覺得我很缺愛?”烏丸原一臉無語,他可是堂堂運族族長的小兒子,眾人眼中萬中無一的天才,運族未來的領袖,他這樣的天之驕子,會缺愛?
笑話……
野澤俊介搖搖頭,說道:“沒有,你肯定擁有很多愛意。”
烏丸原噫了一聲,開始好奇起來,問道:“那,你為什么會覺得我需要一個擁抱?”
他抬起頭,一臉認真地看著對方,說道:“感覺你很累。”
“我確實很累,如果你繼續纏著我的話。”烏丸原諷刺道。
野澤俊介搖搖頭,說道:“不是的,我很清楚,我對你來說,微不足道。你有一個很在意的東西,在意到你愿意為他付出所有。”
“在剛剛你轉頭的時候,我仿佛看到了,你為了它獨自攬過所有,身邊沒有一個親人朋友,面前是無邊困難,身后是你要守護的人,在這樣看不見光明的道路上,你一個人孤獨地行走著。”
“不得不說,你確實很會腦補,但你說得確實不錯。”烏丸原攤了攤手,說道:“所以呢?為了它,我不斷打磨自己,充實自己,從不畏懼任何困難。你覺得,這樣的我,會需要擁抱?”
“不,你不需要,但我想要給你一個擁抱。”野澤俊介抿出一個溫柔的微笑,眼神澄澈認真,看著對方,說道:“我想陪著你。”
烏丸原頓在了那里,一臉復雜地看著對方,說道:“為什么?”
“我不明白,一個人有什么不好?沒人會牽連你,沒人會……”
野澤俊介打斷道:“可是,我覺得你很孤獨。”
烏丸原皺著眉頭,說道:“你懂什么,成王的道路上注定了孤獨。”
這樣說著,他一臉奇怪地看著對方,“你這樣圖什么呢?就這樣為了我一個陌生人付出所有?”
“那你又為什么拒絕我呢?”野澤俊介一臉溫柔地看著他,說道:“如果是擔心我的忠誠的話,我可以簽訂主奴契約。”
烏丸原抬起頭,“我需要理由。”
野澤俊介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說道:“理由,我不是早就告訴你了嗎?”
“我想和你成為朋友,我可以陪著你一起走你的成王之路,甚至為了你的目標,犧牲自己成為你腳下的墊腳石,我也甘愿。”
“我從來沒有過朋友,不過我查過資料的,要和對方成為朋友,就要給對方自己珍貴的東西。我給過你糖果,不過你拒絕了。”
“我想了想,除了糖果,我最珍貴的就是我自己了。”
烏丸原?你看得是什么資料?舔狗文學?
算了,他估計自己可能永遠也不會明白對方的理由了。
一個朋友算什么?
不過,對自己又沒有什么影響,而且這樣,自己的身份,也有了可用的手下。
他揮了揮手,說道:“行吧,那你就跟著我吧。”
說著,他搖搖頭,有些無奈,“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野澤俊介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沒有在意對方的后半句話,連忙跟在對方身邊,還小心地退后半步。
那一臉乖巧忠誠的樣子,看得烏丸原一陣頭疼。
他知道,作為領袖是要有個人魅力,足以折服手下人,讓手下人甘愿犧牲。可是,自己這魅力是不是大過頭了?
而且,他也沒給對方什么好處啊?
算了,他一臉無奈地掏出手機,取消了和兩人的晚飯約定。沒辦法,他總不能帶著野澤俊介一起去吧。
而且,雖然他嘴上說著對方煩,可對方的到來,確實省了自己不少功夫,一個忠誠聽話的手下對自己來說,真的方便不少。
這樣想著,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聽到里面的內容后,烏丸原頓時沉下了臉。
“走吧,先回醫院。”他對著野澤俊介揮了揮手。
40、“再次見面”
坐在紅木書桌前,烏丸原終于批好了最后一份文件,他疲倦地靠在椅子上,身后的野澤俊介默默靠了過來,伸手給他輕柔地按摩著穴位。
烏丸原皺了皺眉頭,說道:“任務做完了?”
野澤俊介點點頭,小聲地嗯了一聲。
烏丸原揮了揮手,抱怨道:“琴酒到底在搞些什么?最近,怎么總是給我找事。”
野澤俊介頓了頓,說道:“大概是不滿吧?”
烏丸原嗤笑一聲,直起身來,吐槽道:“不滿?他有什么好不滿的,組織又沒有虧待他。”
“還有,貝爾摩德也是,這兩個人都在給我找麻煩。”
野澤俊介沒有放下手,在對方重新躺下之后又繼續按摩了起來,輕柔地說道:“或許,您該公布出來,那個計劃是boss的意思。”
烏丸原皺著眉頭,說道:“沒必要,說到底,他們也只敢給我找點小麻煩罷了,不敢跟我撕破臉的。哥最近沉睡的時間越發久了,這種時候就不要再掀起這種動蕩了。”
“一旦消息公布,哥的地位會受到動搖的。如今,又無法露面,就先這樣吧。”
那天晚上,他收到了醫院傳來的烏丸蓮耶陷入昏迷的消息,在等了三天三夜后,才終于等到了對方清醒。
只是,對方還是時常陷入沉睡,無奈之下,烏丸原只能自己扛起了所有事情。
他本以為,有琴酒還有貝爾摩德在,兩個人都算得上是可用也可以信任的人才,他可以輕松一點。
可是,或許是不滿那個計劃,這兩個人最近越來越敷衍了,甚至還故意犯了不少錯誤。
如今的組織也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眾人的神經都崩得死死的,生怕神仙打架,他們這群小兵遭殃。
組織的實驗室也在按著計劃進行。
烏丸原甩開對方的手,站起身來,問道:“我的身份安排好了嗎?”
“我記得,你應該有定期去模糊他們的記憶吧。”
野澤俊介點點頭,說道:“嗯,三天前,我剛剛模糊了他們的記憶,下一次在三個月后。”
烏丸原點點頭,說道:“好,不要讓他們被打擾。”
野澤俊介抿了抿唇,猶豫地開口說道:“您這是要?”
烏丸原有些無奈,攤了攤手,剛剛凌厲的氣勢一掃而空,再配上那張白皙俊秀的臉,整個人就像一個剛剛畢業的高中生。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算算日子,景光和零他們也要畢業了。
自那天開始,他就有意地在避著他們,約吃飯不去,發信息不回,學校方面也申請退學了,他覺得自己好像那個冷暴力的渣男。
只是,在他設計讓威士忌那個身份去世后,他就順手給自己學校的那個身份也安排了一個死亡聲明。
或許,他們也調查到了這些,給自己發的短信,也從最開始的不信與質問,逐漸變成了悲痛與哀傷。
每天,他都能收到來自兩人日常生活的碎碎念和對自己的緬懷。
“原,我們都考上警校了,真希望能夠在警校門口看到你的笑臉。”
“原,景光那家伙還不信你真的死了。說實話,我也不信,可是這么久的時間,你這家伙都能忍心不回我們消息,不回來上學……
算了,反正,我就在警校門口等你,等不到你,我就不走了,明明說好一起來警校的,你反而一聲不吭地走了,騙子。”
一個是景光,一個是零的消息,沒想到,一向溫柔嘮叨的景光媽媽會只說這么幾句話,而看著酷酷的零則嘮叨起來沒完。
烏丸原笑了笑,收起手機照舊沒有回他們的消息,說實在的,他還真的蠻喜歡他們之間的相處氛圍,兩個人都溫柔開朗又善解人意。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們真的好大方。
他現在每天都能收到來自兩人的氣運。雖然沒有像烏丸蓮耶一樣瘋狂薅自己,但勝在持久啊!
于是,他決定,這樣好的小天使,他要薅兩遍!
“這段時間,琴酒和貝爾摩德都被我打壓了一通。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搞什么事了,組織的事情也處理地差不多了。接下來,你就暫時負責處理組織的事務吧。”
野澤俊介?
“那您呢?您不會真的要去上警校吧?”野澤俊介有些激動,一個地下組織的boss,跑去上什么警校呀?
烏丸原笑了笑說道:“怎么?覺得我是去自投羅網?”
野澤俊介搖搖頭,說道:“那倒不至于,不過,確實有點諷刺。”
這個身份是烏丸原很早就計劃的了,挑中一個適合的人選,然后一點點地改變對方的性格,樣貌,使最終烏丸原能夠合理地占據對方的身份,一點問題都查不出來的那種。
烏丸原眨了眨眼睛,一臉天真陽光的樣子,笑著說道:“為什么,我不能是去里面臥底的呢?”
“好了,這段時間就辛苦你了,記得,不要暴露我的身份,有什么事情你親自過來找我。”
“我先走了。”
說著,他揮了揮手,就戴著一個黑色的口罩走出了門,只剩下野澤俊介一個人在房間里無奈地嘆了口氣。
烏丸原捋了捋額頭前的碎發,大手一揮就直接走出了門,這么久了,他還是頭一次這么放松。
不容易不容易,總算把鍋給甩出去了。
雖然嘴上說著,自己不知道琴酒為什么不滿,但這么久了,烏丸原心里還是有點數的。
還能因為什么?
當然是因為,害死「威士忌」的那個任務,就是自己故意發布的。
在發布之前,自己還安排「威士忌」和兩個身份起了幾次沖突,使最后「威士忌」的死亡變得合理。
哎,雖然說起來簡單,但當時還是出了不少差錯。
總之,從那之后,琴酒就記恨上了自己這個身份,處處和自己作對。
真的離譜,他怎么不記得,「威士忌」的身份和他關系那么好?
至于為什么非要讓「威士忌」死亡,笑話,給組織打一份工就夠了,他難道還要開個馬甲,一起給組織打工嗎?
別搞笑了……
以及,最近因為琴酒的陽奉陰違,「威士忌」的死亡,勞模的帽子又再一次地扣到了自己頭上。
還真是……令人感動。
不過,還有一個人也很不對勁,上野拓真,烏丸原頓下腳步,抬起頭,陰沉幽暗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對方,說道:“你找我什么事?”
上野拓真和野澤俊介兩人早都可以獲得代號了,只是他一個取名廢,根本懶得在這種小事上費心。
上野拓真穿著一身黑色風衣,嘴邊叼著一根香煙,靠在墻邊,說道:“大人,不知道該怎么稱呼您?”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烏丸原冷著聲音,質問道。
這家伙,以前只敢短信上試探幾句,現在,居然都敢直接來攔我了。
可惜,為了和威士忌的身份做出區分,他這個身份的人設可是不會魔法的,不能一個凐滅魔法直接甩過去,可真是遺憾。
上野拓真叼著煙,站直身體,還沒來得及說什么,他瞳孔驟然一縮,迅速躲閃開來。
下一秒,他原來的位置上就出現了一個還在冒著煙的子彈和彈孔。
他平緩了一下呼吸,轉過身捋了一把黑色的及腰長發,笑著說道:“您可真是毫不留情。”
烏丸原冷著臉,說道:“我更遺憾,剛剛怎么沒有一槍直接把你打死。”
這家伙算是幾人中,對「威士忌」的死亡懷疑最大的一個了。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兩人都對他的身份和情況不太了解。盡管知道他有一些奇異的能力,但在這種鐵一般的證據面前,還是不敢相信他還活著。
而琴酒這邊就更不容易了,他是親眼看著「威士忌」為了救他而被炸彈炸得四分五裂的,此后的火化和下葬更是琴酒一手安排。甚至,「威士忌」的墓地,目前也只有琴酒一個人知道。
可以說,幾人之中,最不可能相信自己還活著的人,就是琴酒了。
不過,上野拓真不一樣,這家伙是真的在懷疑威士忌沒有死亡。
可惜,他這個人心思復雜,又愛做些小動作,沒有野澤俊介聽話懂事,為了避免麻煩,他還是選擇不告訴對方真相。
只是,「威士忌」死后,他就開始留起了黑色長發,還時不時摸幾下,也是怪異非常。
“你最好老實點,我知道你被琴酒護著,只是琴酒這些日子也是自身難保,你最好不要來招惹我。”
“否則,下一顆子彈就不會這么容易躲過了。”
烏丸原隨手收回了槍支,甩了甩衣服,抬腳就要離開。
“威士忌真的死了嗎?”在烏丸原轉身就要離開這條街的時候,上野拓真沉聲問道。
烏丸原冷笑一聲,說道:“這種事情,你該去問琴酒。”
上野拓真卻一下激動起來,連忙說道:“是琴酒害死了他!難怪,那家伙最近會護著我,肯定是因為他在自責。我就知道,他不會那么容易死的,兇手果然就是琴酒。”
烏丸原一臉迷惑,頓了頓,說道:“不,我的意思是,是琴酒一手負責了威士忌的火化與下葬。所以,威士忌有沒有死,你問他最清楚。”
上野拓真低下頭,繼續說道:“那你呢?你又在其中做了些什么呢?”
烏丸原聳了聳肩,說道:“我又能做什么呢?我只是在照常的發布任務而已,我還在納悶,本來是琴酒的任務,威士忌又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那里。”
見對方低下頭,拳頭緊握,烏丸原在心底暗自得意,下一秒,他轉身就要離開,卻聽到身后傳來一聲,“您很奇怪。”
他腳步微頓,隨后又照常向前面走去。
不要相信對方,他肯定在詐我。
以為我會像之前一樣上當嗎?
笑話……
上野拓真快走幾步,想要拉住對方,卻被對方一腳直接踢到了肚子上,踹到了一旁的墻角,烏丸原皺著眉頭,拍了拍剛剛被對方碰到的地方,一臉陰郁地說道:“別碰我。”
上野拓真咳了幾聲,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說道:“我不碰你,但你先別急著走。”
烏丸原一臉戾氣,偏生眉眼俊秀漂亮,就連那點戾氣都沒有破壞其美感,反而增添了一股味道,活脫脫一個陰郁美少年,說道:“做什么?”
上野拓真又跟著咳了幾聲,烏丸原有些煩躁地轉身就要離去,他剛剛干嘛要聽他的話留下來。
真是晦氣……
“您很期待吧……”
烏丸原背對著他,頓下腳步,說道:“期待什么?你說話能不能清楚一點。”他一臉煩躁地直接沖著對方開槍過去。
上野拓真在地上翻滾了幾圈,避開了那顆致命的子彈,說道:“您好像很期待,我們知道威士忌是被你害死的。”
烏丸原嗤笑一聲,說道:“我就是期待啊。”
上野拓真一愣,下一秒,就見對方轉過身來,一腳踹到了他的胸口上,不屑地說道:“我就是在期待啊,你們這群廢//物,想要報仇就鼓起勇氣報啊。”
“怎么?不敢向我報仇,就在期待對方根本沒有被我害死嗎?”
「哼」烏丸原嘲諷地冷哼一聲,說道:“別懷疑了,我就是非常期待,我甚至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威士忌就是被我害死的。”
“想要報仇的話,就盡管來吧。不過,如果,你因為這點私仇誤了組織的任務,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同樣,如果你報仇失敗的話,我也是不會手下留情的。畢竟,是你先對我出手的,不是嗎?”
“總之,各憑本事吧。”烏丸原大手一揮,就轉身快步離開了這里。
一時間,小巷里只剩下,被踹倒在地上一臉狼狽的上野拓真。
他就這樣趴在地上,不顧身上的泥土與灰塵,良久后,他輕笑出聲。隨后,那笑聲越來越大,整個小巷里都仿佛出現了回聲。
癲狂里蘊藏著極致的興奮與喜悅。
他唾出一口鮮血,隨后用沾滿灰塵的手抹了抹,撐著一旁的墻壁,站起身來。
看著對方離去的方向,上野拓真摸了摸被踹的地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眼睛里是很久未曾出現的光亮。
下手真狠啊,我的主人。
再次見面,您可比之前狠戾地多。
不過,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