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著牙,死死地盯著那個男人。
他不覺得是自己算錯了,如果是用別的方式,他可能真的要糾結一下,但這可是拋硬幣大法!
他最得意的手段,怎么可能出錯!
而且,為了節省氣運,他已經把答案換成是與否了,平時算都不會出錯,這種情況下就更不可能出錯了。
這樣說來,殺人兇手真的不是他。
烏丸原沉思了一會,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陷入了誤區,為什么一定是那位少女被威脅然后換了食物呢?
也許就是她想殺那位老師呢?只是殺了之后又后悔了。
當然,他沒有去想原因是什么,只覺得大概就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問題不大,算了,再算一遍吧。
他隨手又拋出了手中的那枚硬幣,有些隨意地看了一眼,畢竟除了她還能有誰呢?
看著手心中的那枚硬幣,烏丸原一愣,瞪大了眼睛,隨后又迅速地合上了手心。
好家伙,還不是?!
二選一,結果兩個都被自己排除了,難不成真的是意外?
瞥了一眼頭頂上的氣運,烏丸原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算了,不指望靠自己實力解決問題了,我要去抱氣運大佬大腿了。
他四下瞅了瞅,確定方向后,就巴巴地跑了過去,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道:“景光,你們有猜到兇手是誰嗎?”
諸伏景光愣了愣,說道:“啊?可那不是警察和偵探要做的事情嗎?我們只是學生啊。”
他微微彎腰,溫柔的目光緊緊注視著對方,伸手揉了揉對方的腦袋,嘴角勾出一抹淺笑,說道:“原,老師被殺害了我們都很傷心,只是,我們畢竟還是學生,并不能幫助警官們找到兇手,反而還有可能誤導對方。”
“我能理解你的憤怒,傷心,以及想要找到兇手的心情,但是我們也要相信那些警官們。”
“相信他們最后會把兇手找出來的。”
烏丸原抬頭愣愣地盯著對方,旁邊的降谷零也湊過來說道:“原,別太傷心。兇手會被找到的。”
烏丸原:……?我也沒傷心啊?
他長臂一伸,一把摟住烏丸原的脖子,湊近說道:“別想那么多了,我帶你去打會網球。”
烏丸原勉強抬頭,說道:“可,可是我不會打啊。”
降谷零伸手搓了搓烏丸原的腦袋,笑著說道:“沒事沒事,我教你,別怕啊。”
說著,他就拖拽著烏丸原朝運動場走去,手上還悄悄揉著對方的腦袋。
而被圈在降谷零胳膊里面的烏丸原卻并沒有在意對方的小動作。
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那片正搖搖晃晃沖自己飄來的氣運之云。
好,好多啊。
這這這,他們果然就是天使吧。
只是肢體接觸一下就能收獲這么多氣運!
我的天哪!這就是天堂嗎?
現在,他已經將那起案件徹底拋之腦后了,什么案件什么意外,哪有氣運香!
他要和他的天使們貼貼!
到了網球場,降谷零伸手遞給對方一把球拍,逐步地教對方發球接球的動作。
過了一會,似乎是覺得已經教得差不多了,降谷零開口道:“我們來打一局吧。”
烏丸原點點頭,并沒有多說什么。
不就是和天使們打網球嗎?沖著這濃厚的氣運,叫自己做什么不行啊。
至于剛剛的案件,未知的兇手,那是什么?跟他有什么關系?
他又不是偵探。
捏了捏手中的拍柄,烏丸原心下想道,到時候一定要收著點力氣,讓著點他們。
不能惹天使們生氣!
不然,到時候不給自己氣運了怎么辦?
然而,等他真正打起來,烏丸原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讓著對方”,這四個字要做到有多難。
一開始他還在慢悠悠地打著,收著力氣,時不時瞥兩眼他們頭上的氣運解解饞。
后來……就漸漸沒有剎住車。
嘭……
一個速度快到要擦出火花的球體,飛速掠過降谷零的發梢,直接砸到了墻中央。
降谷零站在原地愣了好久后,僵硬著動作回頭看了一眼那正鑲嵌在墻壁上,還在高速旋轉的網球,以及那裂成蛛網狀,還在簌簌地掉粉的墻壁,又看了看風輕云淡一臉無辜的烏丸原,張了張嘴,糾結了好久后開口說道:“原,你,你這有點夸張了吧……”
你是怎么把網球打出核彈的效果的?!
烏丸原站直身體,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笑著說道:“還好吧,我才用了一分的力氣。”
降谷零:……你認真的嗎?這才一分力?
“我能跟你打一場嗎?”
烏丸原循著聲音看去,一個頭戴白色帽子的少年正拿著一副球拍沖他說道。
他張張嘴,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見對面的降谷零直接把手中的球拍一扔,說道:“好啊好啊,原,你快答應吧。”
“你太厲害了,我可打不過你,你跟我打完全就是虐菜。”
他也伸手拿了一條白色毛巾擦汗,伸手摳下還嵌在墻壁的網球,顛了顛后,湊近說道:“原,你別小瞧他,他很厲害的。”
“好啊。”烏丸原點點頭。
原本他就沒想拒絕,只是想找機會看看對方頭頂的氣運,結果卻被降谷零直接打斷了。
不過也沒關系,只是打一場球而已。
嘭嘭嘭,網球與球拍的碰撞聲連綿不絕,此起彼伏。
而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就坐在一旁,看著兩人打得有來有回,中間網球的蹤影快成了一道白線。
諸伏景光捅了捅身旁的降谷零,說道:“我記得你也打得不錯的?”
降谷零黑著臉,說道:“那也得看跟誰比啊。”
“那個人叫越前龍馬,雖然現在還是一個國中生,但他可是一個網球天才。”
“不過他打成這樣我能理解,原這個可就太離譜了。我手把手教得他,最開始他確實是什么都不會的。”
“結果,沒教多久,這就能跟對方打得有來有回了。”
“這就是天才的世界嗎……”降谷零喃喃自語道。
旁邊的諸伏景光正要開口安慰,卻見降谷零瞬間換了個表情,興奮地說道:“這種天才居然是我教出來的!”
說完,他瞥了對方一眼,說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啊,覺得我會嫉妒他嗎?”
“我怎么可能會跟一個幼稚鬼計較?”
諸伏景光笑出了聲,說道:“也不要這么說原嘛,而且,我總感覺你的話有點酸。”
降谷零擺擺手,說道:“行啦行啦,本來就是拉對方過來發泄一下情緒,我要是連這點小事都要生氣,那我氣量也太小了。”
“看,他倆結束了,走去看看結果。”
“要賭他倆誰贏了嗎?”降谷零開玩笑道。
“我賭原好啦。”諸伏景光也跟著接道。
“那我就賭越前好了,輸了記得請我吃飯。”
揮手告別后,三人簡單洗了個澡后,就離開了學校。
降谷零勾著烏丸原的肩膀,說道:“你們兩誰贏了呀?”
“平局。”
降谷零一愣,就見烏丸原抬頭笑著說道:“怎么,在拿我們兩的輸贏打賭嗎?”
降谷零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是,是啊。”
“賭注是什么呀?”烏丸原有些隨意地問道。
諸伏景光也跟著開口道:“一頓飯而已。”
“那我請你們吧。”烏丸原點點頭,開口道。
“那怎么行……”
烏丸原也跟著踮踮腳,勾住了兩人的肩膀,說道:“沒事啦,跟我客氣什么。”
“還要謝謝你們教我網球呢。”
“走啦走啦,我知道一家超好吃的店。”
吃完飯后,三人決定慢慢走回去。
“景光,零,你們說,殺害老師的兇手還能被抓到嗎?”烏丸原踢著腳下的石子,低著頭有些沉悶地說道。
諸伏景光抬頭看著璀璨的星空,揚唇輕笑,說道:“一定會的。”
而降谷零則直接伸手揉了揉烏丸原的腦袋,說道:“還不開心嗎?要繼續去打球嗎?不過這次,你可要收著點力氣,不然我可能就要被你打進醫院了。”
說著,他的手還是不安分地揉搓著,好像上癮了。
“哎呀,不要把我當成小孩子一樣哄嘛,我說認真的。”烏丸原按耐下心中的不舍,勉強把自己的視線從那晃晃悠悠的氣運之云上移開,伸手把對方的手從自己腦袋上拂了下去。
“你們覺得那個男人是兇手嗎?”烏丸原摘下了頭頂的帽子,抬起頭,一雙漆黑幽暗的眼睛凝視著他們,嚴肅地說道:“你們相信嗎?”
兩人對視一眼,良久后,諸伏景光開口道:“說實話,不太信。”
“可是,目前最可疑的就是他。警官們比我們專業,一定可以找出真正的兇手的。”
“那個少女呢?”
“嗯?怎么了嗎?”降谷零問道,“那不就是一個受驚的女生嗎?”
“還是和我們同班的,原你不認得她,我們雖然和她不是很熟,但也知道一些。”
“她跟老師的關系特別好,因為她家境不是很好,有時候學習經常跟不上進度,老師都會單獨抽出一段時間來給她補習。”
“就是午飯時間嗎?”烏丸原問道。
降谷零一愣,語氣帶著不確定,說道:“應,應該吧?”
“肯定是吧,不然老師怎么可能會一個人在角落里吃飯,肯定在等誰一起吧。”
“而且,那么偏僻的角落,女生也能找到老師,不正說明,是她倆之前約好的嗎?”
諸伏景光沉思了一會,開口道:“所以,你懷疑是她殺得老師嗎?”
“可證據呢?她也沒有殺害老師的理由啊,畢竟老師對她那么好。”
烏丸原補充道:“我是最先到達那里的,我還曾瞥見過她的表情,上面帶著痛苦與愧疚……”
“不過”他微微一笑,說道:“我可沒有說她是兇手。”
“兇手另有其人,不過肯定跟她有關,說不定她還知道些什么。”
“啊?怎么又不是了?”降谷零疑惑道。
烏丸原咧嘴一笑,“秘密。”
降谷零一愣,隨后一把揉住了對方的腦袋,滿意地感受著手上柔軟的觸感,故作生氣地說道:“怎么還瞞著我?”
“那我說了,你會信嗎?”烏丸原望著對方,平靜地開口道。
降谷零怔了怔,微微放松了手上的力度,烏丸原扭動身子,避開對方的接觸,面色平靜地說道:“不信也沒關系……”
他直視前方,神色冷淡,正要開口說些什么,一個寬大的手掌直接放在了他的頭頂。
陌生的溫度傳來,烏丸原有些恍惚地抬頭去看,卻見諸伏景光嘴角勾起,笑著說道:“信。”
“我相信原!”
烏丸原張了張嘴,還沒等他說些什么,肩膀上又搭上了另一只手掌。他扭頭去看,就見降谷零直接湊了過來,說道:“當然信啦。”
“不要露出那種被所有人拋棄的小可憐表情啊,又沒有說不信你。”
“你說什么我都信。”降谷零露出一口白牙,笑容陽光又燦爛。
烏丸原凝視著對方,深吸一口氣,認真地說道:“我算出來的!”
諸伏景光&降谷零:……
降谷零默默地松開了自己的手,諸伏景光也沉默地移開了自己的手掌,站直身體,表情僵硬,目不斜視地向著前方走去,完全忽略了被他們拋在身后的烏丸原。
烏丸原:……喂喂喂!說好的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