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女流氓
快樂的富婆今又要結束一個學期了。
在辦公室里整理資料的時候, 嘆氣道:“我都畢業三年的人了,看我學生準備升大四,我還跟著緊張唉!”
常老師見怪不怪地道:“誰剛開始帶第一屆學生都一樣, 等你多帶兩屆你就沒什么想法了不過, 陳老板你以后還當輔導員的吧?”
這個稱呼問題,陳今多次糾正無果后, 已經懶得糾正了。道:“我不知道啊。”
領導找她談話,說學校現在成立了個就業指導中心,想把她調過去,讓她好好考慮呢。
但陳今肯定是不太想的,這一聽, 就知道不是什么清閑的單位。做熟不做生,她都快攢夠做輔導員的偷懶經驗了,換個崗位, 又得重新開始,不劃算。
她當時就明確拒絕了,但領導還是讓她再好好考慮,說不著急,讓她帶完這一屆學生再說。
帶完這屆了, 她也不會有別的想法。
這個辦公室的人還不錯,這不, 何老師打了開水回來,在門口東張西望之后, 就小聲地和他們講在外頭聽來的八卦。
“那個誰,吳凱, 和今年畢業的一個女學生在一塊了,說是要準備結婚了。”
這可是大消息啊!
“那他這之前就和學生談了?是咱們學院的學生還是其他學院的學生?”
“其他學院的, 但也是上了他的選修課才認識的。是不是之前就談不好說,人家一口咬定說畢業后才談的。”
陳今“噫”了一聲,“這話,鬼信啊?!”
這一屆學生才畢業沒幾天,要是才剛開始談對象還說得過去,這都要結婚了,能是畢業才開始談的?
反正她不信。
辦公室里的其他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誰也不信。
這種說辭啊,騙騙外頭人還成,騙他們幾個隔三岔五抖八卦的?騙不了一點。
“他就燒高香吧,之前沒給爆出來,不然的話,這多難看。”
何老師卻是呵呵笑了兩聲,道:“你還是知道得少了,這老師和學生湊一起的事還能少了?還真不少。不說別的學院,咱們學院就有一個,都是離婚了和學生在一起的。”
陳今眼睛都圓了,“不是,你可真能瞞啊!共事三年,這么大的八卦你都不給我們透一點!”
周定點頭表示認同:他也是第一天知道。
何老師卻道:“我以為你們知道啊!這事當時鬧得挺大的,很多學生都知道,就90年年底那會兒,你們剛好上大一應該知道啊。”
“我怎么會知道?!我當時天天不上課就顧著去圖書館看書去了!”
“看你現在這樣,真看不出來你當時那么愛學習。”
現在一天天的,上班沒事就問:今天有沒有什么八卦啊?
“別扯那些,快說,是誰啊?我的天!我根本想不出來!要不你們給我個范圍,我來猜猜吧”
這八卦聊完,陳今完全沒什么“緊張”的心情了,誰還想得起學生是不是準備升大四啊!
下班的時候,還一起聊了明天去不去市中心廣場參加活動。
今年的暑假,因為香港回歸,老師的假期都給改了,先放個一周,然后回來上班一周,再就是一個月暑假,最后再提前一周回校
陳今和周定背地里罵道:就不能直接放假不回來上班一周?!
反正陳今公司里頭是放假兩天了,這么熱鬧的日子,誰還有心情在單位里頭上班?!
六月最后一天,陳今早上就喊沈百川一起出門去玫瑰園了。
怕到了下午,市里頭搞活動堵路,到時候不好走,還是提前出門的好。
到處都是紅通通的橫幅和小國旗,路邊樹上的彩帶也不少。
可能這是大家一起來熱鬧的緣故,陳今就沒覺得好多種顏色湊一起會晃眼睛。
晚上準時準點的,全家湊電視機前目不轉睛地盯著看。
小區里的歡呼聲一陣接著一陣,今天肯定沒人要去找小區物業投訴擾民了。也不知道是誰在外頭接了音響忽然唱起了國歌,后面越來越多人加入,大舅他們還去拉窗戶跟著湊熱鬧
陳今這么個極少極少掉眼淚的人都沒控制住自己,啪嗒啪嗒地掉眼淚。
被禾禾看到了,還嘲笑她道:“姑姑掉珠珠啦!”
沈百川轉頭一看,正要安慰她,陳今就已經挨過來了,往他衣服上蹭了兩下,然后戳了戳禾禾的肉胳膊道:“禾禾才是小豬。”
外頭的熱鬧震天響,還有人打電話來問要不要去萬民廣場湊熱鬧,那里正在辦活動。東城區的體育館那也有活動
但陳今他們下小區一看,那么熱鬧,覺得也不用非得去湊外面的熱鬧,在小區里也成。
也得虧他們沒出去,隔天陳今和沈百川出去吃飯的時候,才聽說昨晚到處都是人,幸好有公安出來維持秩序,不然的話可能會發生事故。
大家今天還激動著呢,走到哪都看到人喜氣洋洋地討論回歸的事情。
大街小巷多的是為了慶祝香港回歸搞打折的宣傳單子。
熱鬧之后,普通人還是回歸到了日常的生活里,該工作的工作,該生活的生活。
但陳今的生活還是有了點改變的。
和沈百川在家多喝了幾杯,睡覺睡一塊兒去了。雖然沒發生點什么吧,但陳今總覺得還是不一樣了的。
被陳今喊出來吃下午茶的楊茜不是很理解,道:“能有什么不一樣?反正什么都沒發生,還得是你們啊,躺一個被窩里也能什么事都沒有。”
“還是說你自己控制不住想發生點什么?”
陳今一臉驚恐,捂上楊茜的嘴,前后左右地看了一遍,壓低聲音道:“小聲點吧,這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嗎?”
楊茜盯著陳今爆紅的耳朵直笑:從來沒看過陳今這個樣子,真是天下第一稀罕事。
陳今被笑到沒脾氣,“笑吧笑吧,等你笑夠了再說。”
繼續一口一口地吃小蛋糕。
笑夠了,楊茜就也跟著吃吃喝喝。給陳今提意見?拉倒吧。陳今也不是需要別人給意見的,她最多就是想找個人出來說說話。
陳今確實沒指望找別人要什么好建議,自己的事自己清楚。她現在就是還沒想好。
慢慢來唄。
倆人到處晃悠,陳今突發奇想地說要去老金店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首飾買。
但過去沒看到開門,掛了個暫停營業的牌子。
旁邊店的老板見她們過來,就道:“這家回老家去了,你們過段時間再來。”
好吧,白走了一趟。
“這家店有什么特殊的?你就非得來這家買?”
“都來習慣了”
結束今天的吃喝玩逛前,楊茜問她要不要一起出門旅游一段時間。
“沒空,不去。”
沒空的陳今轉頭,上完一周的班后,就和沈百川一起出門去玩,這次都在內陸幾個城市轉悠。
還是沒有帶上陳永安。但陳永安想控訴都沒辦法,因為他和同學找了單位實習。
去的榕市底下一個縣的畜牧局實習,天天跟著單位的老大哥往鄉下跑,給家里打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陳今在外頭和沈百川吃香喝辣時,有接到過陳永安的電話,信號不太好,但陳今
從電話里斷斷續續的話里拼湊出他的意思了,安慰了他幾句,掛斷電話又繼續吃。
“永安打電話說什么了?”
“他問我那位江老板什么時候回榕市開養豬場。”
沈百川的筷子停在半空中,試圖從她的表情里探究出這話的真假,但陳今言之鑿鑿地道:“沒騙你,他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
原話是:都是去養豬場,還不如去榕市的養豬場,好歹還能吃點好的。
他們在外頭轉了半個多月,大舅他們這次連電話都懶得給他們打了。
倒是三表哥還給打電話提醒了幾句,讓陳今注意點。
大概是長到一定年紀了,家長就會覺得實在沒必要多管多問了,就隨他們去了。
也可能是大舅他們現在想開了,小輩的事情都極少過問,正在慢慢地放手讓他們管事。
實際上也沒什么好管的。
陳今覺得沈百川是故意的,裝得挺封建,她親上去的時候也沒見他推開啊。
“我臉上有東西?”見她笑吟吟地盯著他看,沈百川抬手摸了摸臉。
“我看看。”陳今湊過去仔仔細細地看了,然后一本正經道:“你腦門上刻字了,你回去照照鏡子看。”
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字,但沈百川還是沒忍住問她刻了什么字。
陳今笑出聲,“好大的三個字,我看看,老封建,這三個字好明顯啊。”
“”沒少被親媽說牙尖嘴利的沈百川一時半會沒想到要怎么反駁回去。
一直等到回酒店了,陳今靠他身上還不忘順手摸他腹肌時,他總算想到了反駁的詞。
“陳今,你腦門也刻字了。”
但陳今沒順著他的話問,而是一臉坦然道:“我知道啊,女流氓是不是?”
“”
真的完全說不過她。
他們出去一趟回來,二舅在玫瑰園的房子總算是買下來了。
買的還是橋西村的人的房子。
聽說賣房的那家,最近還在賣車,近千萬的存款現在變成了負數,還倒欠別人幾十萬。
這樣的例子,陳今這幾年沒少聽,都不覺得新鮮了。
不是去賭博了,就是做生意虧了,再或者,就是被人下套騙了。
靠運氣得來的財富,又憑本事給揮霍掉。拆遷十次都一樣,沒得救了。
村里幾個長輩都過來二舅家里吃飯,大舅正說著呢:“做生意哪是那么好做的?有錢砸進去沒錢兜底,還沒本事經營,就這還想著掙錢?我就沒見過有誰做生意一帆風順”
大舅說著說著,忽然和對面啃豬蹄的陳今對上了視線。
陳今一臉茫然:大舅您剛剛說啥?我沒認真聽啊!
“沒事,你吃你的。”大舅擺擺手,剛剛的話說不下去了。
做生意一帆風順的,說起來,還真有一個現成的例子。
但這能一樣?
不一樣啊!他大外甥女這人是有點財運在身上的,普通人比不了。
其他人都了然地默默地看向陳今。
“不是,你們有事就直說唄,這樣看我又不說話。”搞得她手里的炸豬蹄都不香了。
既然她發話了,陳文頌還真的就直接問了。
“三妹,你那公司,缺投資嗎?”
這不是長輩們都直勾勾地盯著,陳今可真想給他翻個大白眼。
“缺啊,您給我借我點錢?都自己人了,利息就算了吧。我用個兩三年就把錢還您,怎么樣,文頌叔?”
“”不怎么樣。
得,聽這個語氣,就知道她肯定是不缺投資了。
陳文實都懶得說自己這個親哥,人家這樣子能像是缺投資的?一天到晚就想著蹭別人好處。也不想想,三妹能讓人占她便宜?
一把年紀的人了,離婚后,這腦子是越用越不明白事。
省得還有人問她投資的事情,陳今端個盤去沙發那坐著繼續啃豬蹄,順便加入了周大嬸她們的“八卦小組”。
要不是被村長喊過去,陳今都不樂意去那桌。還不如和阿嬸阿婆們聊天有意思。
有些人,像陳文頌和陳文振這樣的,賺過了大錢,就老想著天天撈大錢。要她說,真不如周大嬸這樣的,穩扎穩打,香香水果店都開了八家分店了。假以時日,說不定還能做成榕市第一水果店。
“陳文頌啊,估計是被江可欣和陳月刺激到了。人離了婚后,現在在上海待得好好的,到處有房產,說在外頭投資還掙了錢。陳文頌眼紅死了,被他現在那老婆慫恿也去搞投資”
“怪不得。”陳今撇嘴道:“除非是自己眼光獨到能找著好項目,否則的話,不是自家人,人家掙錢的投資能帶上他?”
“可不是?!一天天的凈想著做白日夢。還好意思說橋西村的人發飄,我看他是都快飄上天了還沒察覺。”
周大嬸說著,要去撈瓜子,手順便晃了一圈。
陳今差點被那金閃閃的大鐲子和金戒指閃到眼睛,擋住她的手,道:“行了行了,知您戴上大金鐲子了,不用顯擺了。”
“這款式不錯吧?我打算好了,以后,我就一年給自己和我姑娘買上一套金首飾,這玩意攢著值錢。”
“現在舍得大手筆花錢了?”
“一把年紀了,現在不花,留以后到底下去了等著別人燒下來花啊?”周大嬸道:“這家里的錢我掙大半,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我家那個老妖婆,以為和我一起罵了幾場,就和我關系好了?我呸!看我搭理她不?她想搬過來和我們住,那是絕對沒可能的。周文星都從外面抱孩子回來了嘖嘖,他也不怕抱回來的是他老婆娘家那邊的孩子”
“哦對,你爺爺那家,上次說的那事。你猜后來怎么樣了?”周大嬸識趣地沒讓她繼續猜,道:“你家老頭去搞財產公證了,說要把東西都捐國家去。聽說是正兒八經地找過律師辦的。”
陳今毫不意外,道:“這種話,聽聽就算了,這老頭的話真真假假的。別看他現在對他兒子們生氣,要真的說把東西都捐出去,那是不可能的,到時候肯定給分。就是不知道怎么分。”
周大嬸嫌棄道:“敗家子看著糟心,像這種把著家財的老的,看著更糟心。他也不怕自己真一不小心沒了,到時候東西都落不到兒孫頭上。”
“禍害遺千年,他自己心里有數。”
但也不是個個禍害都能遺千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