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呆在門口,還沒想明白這房間是遭賊了還是有人打架,就聽到薄妄低冷的嗓音:“出去。”
沉冷的命令讓她心臟都跟著顫了一下,迅速把門關(guān)上,逃似的下了樓。
蕭疏臨站在樓下,看著她略顯慌亂的腳步,紳士而禮貌地抬起掌心攙扶:“小心點,你穿的高跟鞋。”
直到a將手落在他的手臂上,蕭疏臨才施施然掀起眼皮:“怎么,上面那個那么嚇人?”
a煞有其事地點頭:“像要吃人。”
她最近肯定是亂七八糟的同人文看多了,才會在那一剎有那么荒謬的想法……她哥真的看著不太像人。
蕭疏臨意味深長地嗯了一聲,拿出手機翻了個號碼。
a走到沙發(fā)上坐下,揉了揉自己剛剛微微有點疼的腳踝。
然后就聽到蕭疏臨低淡的輕笑:“嗯,我知道了,辛苦。”
a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剛知道個消息……”蕭疏臨淡淡地瞥了一眼客廳中央那個仿佛展廳一般的酒柜,里面缺了好幾瓶他當初想嘗卻從沒有過機會的名酒,“你哥曠工了一周,而大少爺在這一周里輾轉(zhuǎn)多個城市忙碌工作,像個沒事人一樣。”
a長而翹的眼睫微動,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臉上落下極淺的訝然:“你的意思是……我哥被甩了?”
蕭疏臨看著她笑而不語。
a坐在沙發(fā)上,臉色一點點失落下來。
半個小時后,梳洗整齊的薄妄才下樓。
看到站在客廳里那抹長且礙眼的身影,薄妄微微蹙眉:“誰讓你過來的?”
蕭疏臨單手插兜,無奈又淡然地回頭:“沒辦法,畢竟薄苒妹妹不遠千里來尋哥,怎么知道落地聯(lián)系不到人就算了,還連地址都問不到,那就只能找我這個哥哥的好竹馬幫忙啊。”
薄妄視線微轉(zhuǎn),便看到坐在沙發(fā)上的女孩別過臉。
a眼神漠然:“沒辦法,離異么,理解。”
“……”薄妄涼涼冷冷地滲出一絲笑,看向蕭疏臨:“蕭總生意做得不怎么樣,舌頭倒是比別人長。”
蕭疏臨也不惱,笑瞇瞇的:“誰敢說薄總您的半句八卦啊?妹妹隨口說這么一句,您這么就著急對號入座啦?”
薄妄沉瞳寂冷,不言不語。
蕭疏臨仍是笑著:“聽說薄珂已經(jīng)快要亂成一團了,薄總您真的不趕嗎?”
面前的人走時帶上淡淡陰冷的風,等他離開,蕭疏臨才回頭:“去看戲嗎?”
a還沉浸在嫂子丟了的苦悶里,聞言淡淡抬頭:“看什么戲?”
“我的發(fā)小,你的表哥,名譽安城的高嶺之花失戀的樣子,你不想看?”
“……離異男有什么好看的。”
“他手上的婚戒還沒摘,”蕭疏臨輕笑,“就算是真的鬧矛盾了,離婚冷靜期也還沒過,他們在法定意義上還是配偶。”
a微頓,攏起裙子起身:“走。”
緊繃了幾日的薄珂終于因為總裁的回歸而恢復(fù)正常運作,上午的董事會結(jié)束,黎特助便拿著幾份擱置的文件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
一進門就看到蕭總和薄小姐坐在沙發(fā)上,兩個人對著投影儀搖頭。
a:“唉,不長嘴的話就把嘴縫上啊,一天天的只知道嘴硬有什么用。”
蕭疏臨:“老婆都沒了還坐得住,單了二十幾年沒夠,打算寡一輩子。”
a:“無所謂啊,反正喜歡他老婆的人那么多,搖號都輪不到他。”
黎特助含笑:“……二位?”
蕭疏臨慢慢回頭,含笑抬了抬下巴:“黎特助啊,忙不忙?要不跟我們一起看電影啊。”
黎特助抬頭,投影儀上赫然放送電影的標題——《蝕骨危情,總裁追妻99天》。
……喔,原來是吐槽啊。
他輕輕搖頭,轉(zhuǎn)步繞到辦公桌前,把文件放到薄妄跟前。
薄妄戴著無框眼鏡,專注地掃過跟前的文件,一邊簽名一邊冷聲:“把那兩個閑人給我扔出去。”
黎特助為難地笑:“……蕭總和薄小姐嗎?”
蕭疏臨無辜地抬起眼:“薄妄,你現(xiàn)在一個人孤零零的多可憐,我們這是在等你辦公完吃午飯誒,你不領(lǐng)情就算了,怎么還讓人趕我們走呢?”
黎特助:“……”
如果他沒記錯,薄總一向都是一個人吃飯的。
a也跟著開口:“對啊,你趕蕭總也就算了,我可是你妹妹呀。”
蕭疏臨:“……”
兩個人一唱一和在外面嘰嘰喳喳了一早上,薄妄閉了閉眼,抬手將一份策劃扔到蕭疏臨跟前:“既然蕭總那么閑,這個項目投了吧。”
蕭疏臨打開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份綜藝節(jié)目的策劃。
從立項到計劃播出平臺等信息一應(yīng)俱全,只差冠名商。
戀綜,解密,角色扮演……看著很有看頭,是個不錯的項目。
蕭疏臨微微疑惑,剛想問這錢薄珂不掙,送到他手里是什么意思,然后就在嘉賓名單里看到了溫棠歡的名字和他的薪酬。
他氣笑了:“薄總,怎么會有你這么別扭的人啊?想追老婆還要從我口袋里掏錢?”
a聞言也湊到跟前,然后就是跟蕭疏臨同款疑惑臉:“而且,歡歡上戀綜?”
“自然不是。”薄妄將最后的名字簽下,拿著合同緩步走到蕭疏臨跟前,“錢我出,只是要你們蕭恒的名字。”
蕭疏臨支著下巴,嘖嘖搖頭:“薄總現(xiàn)在給老婆送錢都要拿我打掩護……鬧什么矛盾了啊,讓大少爺能氣得看到你的名字避諱三尺?”
“那倒不是。”薄妄露出第一絲笑容,“蕭總,意下如何?”
認識那么多年,蕭疏臨自認在經(jīng)商上比不過這人的頭腦,但是也知道薄妄的城府不是用來對付身邊人的。
只不過,一句“拜托你幫個忙”就能解決的事情,薄總非要說得那么繞,也確實是他的特色了。
難怪老婆跑了。
“可以啊,合作愉快,薄總。”
……
vki音樂節(jié)演出結(jié)束。
ro’r全員完成謝幕,從舞臺上下來。
助理給溫棠歡遞水擦汗,時刻注意他的狀態(tài):“怎么樣,累不累?”
從前大少爺在大部分演出都是站樁演唱,主打一個嗓子能動其他地方就不動,這次大少爺非但確認要參加團舞,還加訓(xùn)了一段時間,連主辦方都覺得意外。
“還好。”溫棠歡喝了大半瓶水,回頭看向遲未亭,“我剛動作有沒有跳錯啊?”
舞臺和練習(xí)室的感覺不一樣,溫棠歡盡力做到唱跳統(tǒng)一了。
ro’r剛出道的時候就因為溫棠歡明顯的舞蹈劃水被黑粉說舞臺四拖一,后來罵的人多了,大少爺干脆直接擺,立個麥克風跳都不跳了。
要知道唱跳可是偶像的基本功,溫棠歡擺得那么明顯就有點合格線是六十,他非要只考三十的任性。
當初就是因為他挑釁粉絲的行為引起大批團粉分裂,即便最后被大批營銷號壓下去了,還是落下了罵名。
但是大少爺現(xiàn)在愿意跳了,即便是短處也愿意擺正態(tài)度,舞臺一結(jié)束便上了熱搜。
“有進步。”遲未亭給他比了個大拇指,“雖然力道不夠,但動作沒錯。”
牧奕在身后幫他把收音設(shè)備取下來,輕笑:“回去好好做下放松,不然又像前幾天晚上一樣肌肉酸疼。”
周桓淺回頭看向溫棠歡伸展的腿,剛想說話,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今晚可能不行。”宋柔小跑著到休息室,“牧奕,晚上你和歡歡有個is的感謝晚宴要去,現(xiàn)在就得出發(fā)。”
溫棠歡一怔:“is?可是ift不是他們家的品牌摯友嗎?”
“ift那邊早就到期沒續(xù)了,is一直想換新的合作對象,但這個邀請確實有點突然……但總歸是機會。”宋柔看向牧奕,眼神頗深。
ro’r五個人里,牧奕在這方面的資源一直是最差的,現(xiàn)在有機會她實在不想錯過。
但最后愿不愿意去……還是得看大少爺拍板。
“既然都邀請了。”溫棠歡低頭在助理的毛巾上蹭掉了頰邊的汗,“那就出發(fā)吧。”
兩個小時后,車停在宛城中心大廈樓下。
is的宴廳在105層,兩個人剛從電梯出來就有專門的侍者去接待。
宋柔有點意外,is家因為是頂奢大牌,從品牌到內(nèi)部高層都透著高冷,她也聽過ift的經(jīng)紀人抱怨他們家對代言人的態(tài)度,可是今天不僅有人專門接待他們,他們的座位甚至還在貴賓席。
這是……?
“歡歡!”清脆的女聲從身后傳來。
溫棠歡回頭,就看著提著晚禮裙向他走來的a。
先是有點意外,后知后覺今天is為什么會特別邀請他們……is是tgk旗下的品牌之一。
宋柔和牧奕聽過tgk繼承人的名字,但沒見過本人,更沒想過她會出席is的晚宴,所以在溫棠歡起身的時候都沒反應(yīng)過來。
“你什么時候回國的?”溫棠歡輕輕扶著她入座,“怎么沒跟我說一聲。”
a輕咳了一下:“我……回國那天直接去城南別墅了,沒看到你。”
溫棠歡一頓,長睫微垂。
“而且你也忙嘛。”a看清他表情的微妙變化,連忙找補,“我這突然打擾你的工作也不好,今天剛好有個小宴會,我就想試著邀請看看你們有沒有空。”
從歡歡這個表情來看,他大概是真的不想見她哥了。
“其實沒關(guān)系,我和你還是朋友,你可以隨時找我。”溫棠歡笑著回頭,“這是ro’r的隊長牧奕,這是經(jīng)紀人宋柔。”
宋柔連忙頷首,恭敬客氣地跟她打招呼。
貴賓席的氣氛融洽。
宴廳的另一側(cè)。
謝集賠笑從普通席離開,眼神陰郁地折入洗手間。
“怎么回事,is這是決心要放棄ift了?居然讓我坐在那么偏遠的位置?”
他的經(jīng)紀人無奈:“是,is那邊聽說換了區(qū)域負責人,ift這一季的審察沒過……”
“不是,他們覺得ift不行,那連我謝家的面子都不給了嗎?”謝集咬牙切齒,“你別以為你瞞著我就不知道,is今晚的貴賓邀請函上有溫棠歡和牧奕的名字。”
謝家跟溫家的地位明明差不多,is看不上他就更應(yīng)該看不上溫棠歡才是。
“這事兒我剛打聽過了……溫棠歡在貴賓席那邊跟一個年輕的名媛聊得很高興……”
“你的意思是,”謝集眼睛一瞇,“溫棠歡被包了?”
他一想,下意識否定:“不對啊,薄氏之前那么護他,現(xiàn)在溫棠歡敢勾搭別人,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玩膩了被拋棄也說不定……”經(jīng)紀人低聲,“我看他們是挺親密的,說話都臉貼臉。這種場合是沒辦法偷偷摸摸的,他要么是不怕薄總知道……或者是薄總不在乎。”
“有道理。”
謝集若有所思,他上次《我夢》錄制的時候還百般避諱,夾著尾巴在溫棠歡面前,現(xiàn)在他沒理由還讓大少爺安之若素地在頭頂呆著:“你去拍個照給我看,要正臉。”
“行。”
經(jīng)紀人的動作很快,謝集隨后就拿到了一張尚算清晰的照片,a笑容溫婉。
謝集看了片刻,眼睛微亮:“這不是……tgk的大公主么?”
晚宴尾聲,a離座上洗手間。
剛到門口,一襲身影便攔住了他。
“小姐您好。”謝集支著酒杯,笑容滿面,“我是謝集。”
a看到這張臉心頭便浮現(xiàn)出一絲不爽,但還是維持著端莊:“謝先生,您好。”
“在入場的時候我不經(jīng)意看到您,過目難忘,所以按捺不住在這里等著,本來只是想碰碰運氣,沒想到我們真的有緣。”
好土的搭訕方式。
a頷首:“一面之緣而已,那我……”
“算我冒昧,想請您喝一杯,可以嗎?”謝集抬起左手,將一杯香檳遞到她的跟前。
“不。”a挽著笑眼,“我今晚喝得有點多。”
謝集自然是知道這些豪門千金沒那么容易搭訕,警惕心也更強。
他垂落的右手握著另一杯香檳的杯口,一塊極小的藥片在他們談話間落進酒中。
而他表面上卻裝得光明,把剛剛抬起的左手攏回來,當著面先喝下去:“如果您有顧慮,現(xiàn)在可以打消了?”
說完,再把拿著另一杯酒的右手抬上:“我是真的想跟您交這個朋……”
話沒說完,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胳膊。
謝集一頓,回頭時看到的是溫棠歡似笑非笑的眼。
“謝少,好巧。”
他在宴廳里就看到謝集的經(jīng)紀人鬼鬼祟祟地晃悠過好幾次,剛剛a出來的時候他覺得不妥,跟著起身,正好看到他遮掩的右手。
“溫……少爺。”謝集渾身一僵,意識到目的要落空,轉(zhuǎn)身就想走,“既然小姐您不方便,那我們還是下次……”
但溫棠歡的手卻緊緊扣住他的肩膀,壓著他的關(guān)節(jié),讓他動彈不得:“別下次啊,我有話跟你說。”
說著,抬頭跟aa瞬間了然,拿出一張房卡:“這邊?”
謝集的手表面上看不出來,卻被溫棠歡死死扭著,連呼救都來不及就看到房門打開。
溫棠歡一把將他甩在地上。
昂貴的西服在摔落時壓出褶皺,謝集撞在門上,后背的銳痛讓他表情猙獰:“溫棠歡你發(fā)什么瘋?”
“發(fā)瘋?”溫棠歡抬腳踹到門上,沉悶的響聲嚇得謝集一抖。
他被以一個相當屈辱的姿勢圍困在門和溫棠歡的襠下,想反抗卻迎上身前的人陰沉的視線。
“我還沒收拾你,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到我面前,嫌自己命太長?”溫棠歡手里搖晃著那杯“香檳”,輪廓陰鷙,“混到這個地步了還用那么下賤的手段,你是個人?”
溫棠歡這段時期情緒總是不太對勁,想是那天晚上喝的酒沒醒,總有種郁結(jié)煩悶。
他本來是想把這些無厘頭的情緒用工作磨平,卻沒想到有個撞到槍口上的。
謝集沒想到自己那點心思被他看見了,慌張又惱怒:“你、你他媽的在污蔑什么東西?溫棠歡我告訴你,你少玩威脅我那一套,我跟你都是藝人……”
“那你把這個喝了。”溫棠歡把酒塞到他嘴邊,“喝啊?不敢?”
他的動作粗暴,a即便是站在身后都能看出他那絲泄憤的情緒。
其實今晚見面,她就覺得歡歡的情緒有點壓抑。
只不過歡歡對她向來都是溫溫柔柔的笑著,而且這些是私事,她無從下口去詢問。
直到面對人渣,才毫不偽裝。
謝集自然知道里面的是什么東西……一顆就能神志不清,他要是喝了這一杯,說不定明天就是身敗名裂。
“小姐……小姐……”他迅速回頭看向站在一旁的a,“你,你應(yīng)該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了,我跟他只是有點矛盾,他就這么灌我的酒,你,你快幫我報警!或者喊人也行!”
溫棠歡一頓,這才想起剛剛a并沒有離開房間。
他因為生氣光顧著警告謝集了,忘記還有個女生在背后。
……不會嚇到她了吧?
他微微僵硬地回頭,想為自己的粗暴辯解,結(jié)果下一秒看到的是a更快一步蹲下身。
修長白皙涂著淡粉色指甲油的手掐住了謝集的臉,迫使他張開嘴之后,那杯酒就這么灌入了他的喉間。
“蠢得只剩下用下三路思考,活該你混圈那么久還是只能靠你爸。”a笑瞇瞇地用空了的高腳杯拍拍他的臉,“看到漂亮女生就糾纏不休,是覺得你這張腎虧臉很招桃花?那這杯酒就當我賞你的,好好享受。”
謝集臉色大變,瞬間就捂著自己的脖子開始干嘔。
說完,她提著裙擺起身,對上溫棠歡意外的視線,驀地一愣。
“哎呀。”她抬手捂著臉,沒了剛才的狠戾,“歡歡你怎么看著……我,我不是……我只是太生氣了我不是擅用暴力……”
溫棠歡:“……沒事,做得好。”
他把a攏在身后,一邊拿出手機,一邊踩住謝集的腳不讓他起身。
“你他媽的,你們兩個瘋子……”謝集又痛又狼狽,他現(xiàn)在只想去洗手間把剛剛喝下去的東西吐出來,一抬頭卻對上了手機的攝像頭。
溫棠歡居然在錄像!
“你他媽的!你想死!”
他伸手去抓,卻被溫棠歡一下踩住了腳,他嚎了一嗓子,恨道:“你這么做,我跟你沒完!我要報警!”
“謝集,藥是你自己下的,你報哪門子警?”溫棠歡攝像頭對準他,記錄著他的臉慢慢變成不正常的紅,雙眼充血,“這段視頻明天放上網(wǎng)……你就能如愿火出圈了。”
謝集感受到那股燥熱升騰而上,他難以想象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但一想到以前吃過這藥的人,心頭頓時漫開無邊的恐懼。
他這個樣子要是被曝光,不僅是身敗名裂,他爸會打斷他的腿的!
“我錯了,我錯了溫棠歡……對不起……”謝集蜷縮在地上,“別,別拍我,送我去醫(yī)院,對不起……”
“對不起是沒用的,你就該死。”溫棠歡的聲音分外冷漠。
謝集在原書的劇情里可是無惡不作。
“我真的錯了……我不敢了,你放過我……”謝集眼淚鼻涕流了一臉,跟臉上的粉底和一塊,糊得稀爛,“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你,你別發(fā)出去……”
“什么都答應(yīng)?行啊。”溫棠歡俯下身,鏡頭對準他的臉,“那你明天自己發(fā)聲明,退圈,嗯?”
“退……退圈?”謝集一愣,整個人呆住。
溫棠歡故作驚訝:“啊?你不會干了這種事,還想堂而皇之地賣人設(shè)騙粉絲吧?”
“想都別想,滾。”
謝集沒想過自己會因為一杯酒斷送職業(yè)生涯,看著近在咫尺的手機,眸光一狠就想動手。
然后就被尖銳的高跟鞋踩住了手腕。
“啊——”
他嘶喊一聲,看著a冷戾的臉,渾身如墜冰窟。
“謝先生,你要動手可是二打一誒。”a學(xué)過女子格斗術(shù),對付這種虛得跟紙片一樣的男人輕而易舉。
“聽到了嗎,謝集,你沒有選擇。”溫棠歡把錄制好的內(nèi)容給他看,他的狼狽,還有身體的反應(yīng)都錄得很清楚,“自己退圈,你還能留個全尸。”
“哦,不過你也別想找個光明正大的借口,不然顯得我多善良。”他冷笑一下,“……不如,就抄襲吧?把你偷回來搶回來的東西全部告訴粉絲,然后退圈,明天早上九點如果我沒看到退圈聲明……這份錄像我保證讓每個人都看到。”
溫棠歡說完,將人踹到一邊,抬手打開門。
然后,對上了牧奕錯愕的視線。
牧奕看著他和a,還有倒在地上低喊的謝集,垂下視線:“我……剛剛出來看到你們?nèi)齻,怕出什么意外,過來看看……”
他是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場面。
更沒想到……溫棠歡真的知道抄襲的事情。
溫棠歡沉默半晌,抬眼警告:“今天晚上的事情,你要是說出去……”
“我不會說出去的。”牧奕應(yīng)道,“我知道的。”
看著他這幅欲言又止的樣子,溫棠歡微微有點頭疼。
對謝集動手,純粹是看這個傻逼不爽,還有他居然狗膽包天在酒里下藥,但提抄襲只是他下意識想的……是真不算為牧奕出氣。
畢竟他要是真的把視頻放出去,謝集要喪失理智了跟他同歸于盡,他還得沾惹一身腥。
他只想殺人不見血。
“謝集的經(jīng)紀人正在找他,先走吧。”牧奕轉(zhuǎn)過身,“無論你是為誰,謝謝。”
溫棠歡頓了頓,跟上他的背影,嘟噥一句:“不客氣,為民除害。”
a跟著身后,看著溫棠歡有點發(fā)紅的耳朵,輕輕笑了一下。
回到宴廳,門外很快就傳來動靜。
宋柔出去看了一圈,回來時三個人已經(jīng)端正地坐在座位上。
“怎么了?”牧奕故作不知地道,“外面怎么那么吵?”
“不知道,我過去的時候被保安攔住了,好像有個醉鬼……這種場合能喝醉,真丟臉。”宋柔搖頭。
溫棠歡挑眉。
謝集的經(jīng)紀人反應(yīng)倒是快。
拿喝醉遮掩過去,再把人送到醫(yī)院,已經(jīng)是眼下最好的處理方式。
再呆了半個小時,接近散場,宋柔轉(zhuǎn)身想帶他們離開。
a笑著起身:“我和你們一起,正好我的司機也到了。”
宋柔雖然還不確定a的真實身份,但也隱隱有了猜測,自然是不敢拒絕的。
溫棠歡便扶著她一起進了電梯。
一百多層的電梯下行結(jié)束,他輕輕扶著a邁出電梯,隨后淡淡抬眸,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人。
薄妄仍是一身低調(diào)奢華的手工西裝,安靜地站在黑色的卡宴之前。
視線對上時,溫棠歡才感覺到門外盈過臉的一縷風。
后知后覺,已經(jīng)是秋天的夜。
放下離婚協(xié)議后,他和薄妄有近半個月沒見了。
a一頓,下意識握住了溫棠歡的手。
這個晚宴她完全沒告訴薄妄,只是為了自己來見歡歡的……她哥是怎么知道的?
意識到有誤會要發(fā)生,她回過頭:“歡歡,我……”
“蕭疏臨說你在這里,我順道過來接的。”薄妄卻先開口,邁步往前,話是跟a說的,視線卻看著溫棠歡。
宋柔和牧奕才從電梯出來,一下就嗅到了眼前不對勁的氛圍。
作為經(jīng)紀人,她還是先露出笑容:“薄、薄總。”
薄妄輕輕頷首,溫潤而紳士:“我送他們兩個回去。”
“這,”宋柔點點頭,再看了一眼溫棠歡,“歡歡你……”
“溫先生,你上次給我的文件里有條款我覺得不夠清晰,方便談?wù)剢帷!北⊥叩剿母埃ひ艉茌p,“畢竟,你也想我快點簽字的,不是嗎?”
見溫棠歡沉默不語,他輕垂下眼,眼神沉而深,靜靜地映著他一個人的輪廓:“還是說,我已經(jīng)這么不招大少爺待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