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梁晚直接忽略了他這句話。最后兩個人決定先出去吃飯,因為梁晚說她餓了。
梁晚起身,打算先去梳一下頭發,周溯掀了下眼皮,拿了雙鞋給她,“先把鞋穿上,這么喜歡光著腳?”
梁晚腳趾蜷了下,現在才感覺到踩在地上涼涼的觸感。
她傾身過去套上鞋子,走到門口,周溯在后面停下腳步,梁晚回頭看他,“不去了嗎?”
“不去了,點外賣。”周溯捏著手機翻看,抬頭看了梁晚一眼。
他的衣服對于她來說過分寬大了,領口歪一下,便露出來一小截纖細的鎖骨。
這個樣子,怎么讓她出去。
“外面雨變小了,也沒有在打雷。”梁晚在考慮要不要回去。
周溯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你帶過來的藥呢?”
“在桌上,怎么了?”梁晚問。
周溯抿了下唇角,指了下臉上的傷痕,“這里傷還沒好,你幫忙涂一下藥。”
確實還沒好,有著明顯的傷痕,但已經開始有結痂的趨勢,不需要再涂藥了。
她沒戳穿,略顯敷衍地拆了個創可貼摁在上面。
周溯:“記得每天來給我換藥。”
梁晚:“……”
周溯輕輕吐出一口氣,“會感染,得破傷風。”
梁晚忍住沒翻白眼,“你是周黛玉嗎?”
周溯笑著咳嗽了幾聲。
點的外賣有一會兒才到,周溯說先去樓下超市買點吃的。
下去之前周溯拎了件黑色衛衣套在梁晚身上。
眼前突然一黑,被從天而降的衣服遮住視線,梁晚扯了一下才冒出腦袋,“我穿這么多?”
梁晚覺得自己像是被裹在麻袋里,現在要被他拐去賣掉。
周溯幫她把外套的褶皺認認真真整理好,把脖子那里收緊的拉繩拉了下,“下了雨,外面應該會冷。”
梁晚想說那應該也不至于這么冷,轉身的動作間忽然感覺到胸前的起伏,忘了,她沒穿內衣。
梁晚抿了抿唇,有點尷尬,她自己差點都沒注意到。周溯提前給她想到了。
周溯牽著她的手出了門,樓下便有便利店。
雨天,空氣里細細的水汽彌漫,近地面像激起了一層朦朧的霧。
店里也有人在躲雨,這個天氣倒不比平時冷清多少。
梁晚從食品專區那里拿了一些零食和牛奶,到柜臺這邊來時看到周溯在拿什么東西。
“還有別的么?”周溯接過她手里的包裝袋放到收銀臺。
梁晚搖頭,“沒有了。”
目光緩慢下挪,停在了他那只修長白皙的手上,梁晚一僵。
他手指下搭著三個小盒子,指尖在上面輕點著,銀黑色的包裝,上面寫了“岡本”兩個字。
在收銀員結賬時往他倆掃過來意味不明的那一眼時,梁晚耳尖倏地一下就紅了。
以前她買東西的時候都沒怎么注意到這排商品,就算看到了,也會選擇性忽略。
周圍明明也沒有很多人,梁晚卻感覺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跟周溯拿過商品,手里像是拿了個定時炸彈。
周溯神情倒是自在又坦然,抬手,近距離敲了下她額頭前的空氣,“發什么呆,走了。”
*
梁晚保持著小心謹慎,但還是一不留神落進周溯的圈套。
房間門口的走廊鋪著地毯,鞋子急促凌亂踩在上面的聲音并不突兀。
周溯一只手捏著她的下巴抬高,低頭和她接吻,一只手按下密碼推開房門,進去。
他在剝奪她吐息的權利。衣服布料摩擦的聲音里夾雜著呼吸聲,使梁晚的臉微微發紅。
卻控制不住地想,他輕輕喘息的聲音,有點性感啊。
沙發上陷下去一塊,梁晚被他箍著腰按到了腿上,寬大的衣服罩在身上有點空蕩,周溯幫她整理了一下衣領,目光晚一秒才移開,“里面沒穿?我看看。”
手上的動作卻先一步,指腹觸摸到細膩瑩潤的皮膚,一頓揉搓,梁晚輕顫了下,被他弄得滿臉通紅。
周溯抱著人親了摸了好一陣,正準備在沙發上來一發的時候,門鈴響了。
梁晚推著他,“先……吃飯。”
周溯頭埋在她頸側,氣息不太平穩,“行。”
晚飯吃了一半,周溯比梁晚先注意到她放在桌上的手機亮起的屏幕。
看清楚來電人是誰后,周溯皺了下眉。
梁晚這個時候也看見了。她手機一般是調的靜音,為了防止上課的時候突然響起鈴聲。
周溯揚眉,“要接嗎?”
梁晚拿起手機準備接通,周溯毫不猶豫搶過,點了紅色圓圈,拒接。
幾秒后,屏幕又亮起,還是那個電話。
周溯按著她的后頸低下頭去吻她,無端想起梁晚為了裴延川去擋酒瓶的樣子,控制不住情緒。
帶著控制欲的吻。
梁晚偏開頭去拿手機,周溯似乎不太滿意她的走神,含著她的嘴唇咬了咬。
然后如她所愿,把手機接通,放到她手上。
梁晚怔了怔,那邊的電波里是男人沉緩的聲音:“晚晚?”
周溯嘴角扯了下,有點惡劣。摟過她的腰,眸色沉沉,手掌下的頸脖纖細脆弱,激發他的破壞欲。
周溯撈起她一條腿。
梁晚不能控制自己的本能反應,眼前的一切都變得虛晃起來,只有身體的感官變得敏銳,感受到他在耳邊的吐息,手指的形狀和溫度。
梁晚張開嘴,卻沒有發出聲音,害怕自己的嗓音會不太對。
“晚晚,怎么不說話?”裴延川問。
“在。”梁晚竭力保持平穩,“我在的。”
周溯弄得很重,手掌上是流出來的水,最后,周溯將手指按在梁晚的嘴唇上,讓她張嘴舔去。
“你不在家?”
裴延川處理完工作上的事情,抽空過來看梁晚,按響門鈴好一會兒,開門進去,才發現她不在,這才打電話過來。
周溯俯身親著梁晚,姿態閑散,若無其事地弄她,梁晚覺得這衣服還不如不穿,衣服雖然穿著,但在他手下形同虛設。
周溯扣著她的腰漫不經心地蹭,只進去一點點就讓梁晚的聲調變了,“我、我在朋友家。”
衣擺被卷到脖子下,周溯低頭,一下下的舔吻,輕咬,哪兒都不會放過,梁晚條件反射地瑟縮了下,“……嗚。”
裴延川似乎察覺到什么,“你怎么了?”
梁晚硬著頭皮,掩飾性咳嗽幾聲,“沒事,不小心,嗆到了。”
周溯默不作聲,抓握起她另一只腳腕。
梁晚呼吸一重,雙腿的懸空讓她惶恐不安,害怕被裴延川聽到。
周溯慢悠悠滑蹭過幾下,忽然狠狠撞進去。
梁晚手機都快拿不穩,眼神潰散片刻,梁晚咬著嘴唇,仰起頸脖,控制不住叫出來,“停……停下!”
眼淚啪嗒啪嗒從眼角溢出。
周溯早在她發出聲音的前一秒將手機奪去,掛斷通話。
電話很快又重新撥過來,周溯不耐煩,直接關了機,手機扔在地毯上,撈起她的雙腿纏在腰上,進出的動作一下比一下重。
關于裴延川,周溯只要想一想,就嫉妒得發狂。
他斂眸,將她擺弄成自己喜歡的姿勢,在她身上肆意揮霍,沒有思考,只有本能,接近瘋狂。
梁晚腦袋暈乎乎的,在想做完之后她會不會死掉。
周溯進得很深,細窄的小腹上有稍微凸起的形狀。
視覺沖擊只會刺激得他更加放肆,就喜歡她被弄哭后眼眶紅紅的模樣,睫毛上沾了水汽,像是被雨水沖刷過,清澈漂亮,又無辜,他甚至還想更兇一點。
以前縱容她的溫柔樣子都不見了,像個混蛋。
“還要重一點嗎?”
梁晚嘴唇微張,沒有回答。
周溯拂開她臉上的發絲,眸色晦暗,“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梁晚回過神來,聲音都是軟的,“不、不要。”
周溯填滿她,“不要什么?”
“嗯?”貼在她耳邊的低語咬字繾綣,“不要這樣操你?”
“……”
周溯深吸一口氣,腰腹肌肉繃緊,碾磨過層層疊疊的褶皺,垂眼看她。
動作不緊不慢,像個翩翩公子。
唇齒撕磨間,周溯喚她,“梁晚。”
“看我。”
梁晚說不要,她想睡覺,周溯讓她勾住他腰,但梁晚纏不住,腳又滑下去,周溯托住她,“怎么這點力氣都沒有?”
“你怎么這么廢,這才哪兒到哪兒?”
梁晚大腦都有些缺氧,tຊ仿佛溺水的落水者,只能緊緊抓住周溯,他是唯一的浮木。
好不容易捱到結束,梁晚身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她挪了個位置,還沒移開多少距離,周溯就已經握著她的手腕往懷里扯。手掌用力扣住她的手,骨感的指節硌著她的,固定住。
周溯低頭,去親吻她濕紅的眼角,“再來一次?”
是在詢問她的意見,但又沒完全問,因為不管她的回答是什么,他都會抱著她,壓腿狠送。
周溯覺得自己不能太混蛋,然而他們連接著,她的濕潤緊致,都叫他失控,周溯拿枕頭墊在她腰下,這感覺太好,控制不住地來了一次又一次。
梁晚不記得她最后是怎么睡著的了,隱約中記得周溯好像又抱著她去了浴室洗澡。
梁晚睡得很沉,呼吸均勻,周溯親了下她的額頭。看她累得要死如釋重負一秒入睡的模樣,他不懂,這事兒只有他一個人在爽嗎?
62.“你別打擾她。”
暴雨風風火火地落在這片土地上,半夜里下得斷斷續續的,到清晨才有完全停下來的趨勢。
樹枝新抽出的嫩葉吸飽了水,掛著幾滴晶瑩的水珠,被風一晃動,滑落枝頭。
梁晚醒來的時候沒看見周溯,她伸展開手,又翻了個身,動作牽扯間,腰部有點酸脹的不適感,這讓她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
大腦宕機幾秒。
好像是很多很多次。
她把頭埋進枕頭里,有些帳然若失。
不對,很不對,她明明是喜歡另一個人的啊。
然而身體就像是被拆散了重新組裝起來的機器,不容許她去深刻地思考,在困意之中又不知不覺地睡去。
*
窗簾的白紗被風吹得鼓起,周溯開了窗,雨后的空氣清新,很清爽的天氣。
轉頭便看見,身后的人慢慢從床上爬起來坐著,柔軟的長發披在肩上,睡眼惺忪,像是沒有聚焦一般,眼睛看著他就懶得動了。
周溯低頭看他,“醒了?”
梁晚點點頭,朝著他伸開手。
這是,要他抱?
周溯心里哪個地方忽然就軟了一小塊,任由她貼了過來,梁晚思緒仍是昏沉,眼皮重到要黏連在一起,把頭搭在周溯肩膀上,閉著眼睛。
周溯輕捏了捏她的手指,“有沒有不舒服?”
梁晚也不知道聽沒聽見,在他懷里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靠著,沒回答,本能靠近他身上讓人感覺到舒適的溫度和氣味,很暖和,很干凈。
周溯扯著她的手,“要不要起來吃飯?”
“別動。”因著沒睡醒,她聲音里帶一點慵懶的鼻音。
原來她撒嬌是這樣的。
柔軟溫熱的呼吸近距離落在頸側,像是有無數看不見的小羽毛在撓。
周溯眸子斂了一下,低頭開始親吻她,在白皙細膩的皮膚上留下紅紅的印子,手掌從衣服下擺探進去,里面什么也沒穿,嬌嫩處被他用握住揉捏,梁晚腰肢跟著軟了一下。
周溯順勢將她抱在腿上,梁晚被翻轉過身,突然被入侵讓她驟然清醒,梁晚雙手撐著想從他身上下去,周溯沒讓,繼續吻她,強勢又深入。
梁晚抓緊了他的衣服,快感和刺激沖擊著理智,她喘著氣,黑曜石一樣的眼睛里很快氤氳起水霧,“你怎么又……”
濕熱緊致的包裹感讓人頭皮發麻,周溯咬著她后頸的皮肉,細細撕磨,“又是抱又是親的,我能沒反應?”
周溯手上力道重,弄疼了她,梁晚生理性往后縮。衣服皺巴巴的不成樣子,周溯干脆把襯衫兜頭脫去,放開她被親得嫣紅的唇,貪戀于她不自覺用手遮擋住的地方,上面淡紅色的指痕還未消散,被欺負得有些可憐,卻讓他更興奮,忍不住在雪白上咬一下,他好像格外喜歡這兒。
理智尚存,顧及到她這個豆腐渣體力,周溯適可而止,最后只是克制地她唇角上輕輕碰了碰。
梁晚忍著撕裂的不適,又想起昨天晚上周溯逼著她說的那些不知廉恥的話,壓抑的嗚咽止也止不住。
周溯有些手足無措,幫她抹掉眼淚,說話都不敢太大聲,“行了,別哭了。”
梁晚不是多愛撒嬌的人,但在周溯這兒就是忍不住,也僅僅只是一會兒,她就恢復了,不過出口的聲音還是帶著些哭腔,“我要回去了。”
掀開被子還沒走出一步,腳一軟差點摔倒,周溯及時扶住她,沒忍住笑,梁晚抬頭瞪了他一眼,笑意才收回去。
“都怪你。”
周溯把人抱起來,說得一點也沒有負罪感,“怪我。”
梁晚摟著他的脖子,學著他的樣子,從喉結吻到鎖骨,故意親就算了,還淺淺地舔。
梁晚探出舌頭輕輕舔了幾下,濕熱溫軟的觸感。
周溯一頓,眸色暗了暗。
梁晚沒有停止,扯開他的領口,有很淡的粉色,凸起來一點,她沒有章法的,慢慢地舔和咬,讓上面的顏色變紅了一些,梁晚忽然張嘴重重地咬了口。
周溯喘息聲變重,“……別咬了。”
梁晚眨了下水潤的眼睛,單純又無辜的模樣,“可是你也這樣咬我了。”
這乖巧的樣子,還挺記仇的。
周溯胸腔里漫出幾聲笑,“行,那你多咬幾次。”
梁晚從他懷里下來,忽然覺得不好玩,“不要了。”
周溯想起什么,要去卷她衣擺,“弄疼了,哪兒?”
梁晚慌亂阻止,“沒有。”末了還小聲罵一句,“色胚。”
周溯揉揉耳朵,“好聽,再罵一聲。”
“……”
梁晚穿著他的T恤去洗漱,回來時周溯從廚房里出來,“過來吃早……午飯。”
午飯嗎?
梁晚在沙發角落找到自己的手機,沒電關機了,“現在幾點了?”
周溯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多。”
梁晚的生物鐘一般是六點多就醒的,這次居然拖延到了十一點,沒有上午的一天,梁晚覺得這一天基本上是浪費了,打亂了她原有的計劃。
周溯去衣帽間把洗好的衣服拿給梁晚,梁晚愣了下,“你洗的?”
不僅被烘干了,還折疊得整齊。
“嗯,不滿意?還是沒力氣,要我幫你穿?”他自問自答得倒是熟練,“行。”
梁晚:“……”
她忙不迭抱著衣服去了浴室,“不用,我自己就行。”
周溯去樓下倒垃圾,電梯剛上去一撥人,他從樓梯通道下去也不覺得麻煩,心情很好地吹著口哨。
地面殘留著下過雨的濕漉的痕跡,周溯扔完垃圾,準備回去的時候慢下了腳步,小區門口不遠的地方停的那輛車子,雖然沒見過幾次,但他還是認出來是誰。
男人穿著淺灰色的大衣,內襯領口不是很規整,頭發也沒過多地打理,顯然是急促來的或者是在這兒等了有一段時間了。
周溯壓著嘴角,沉默地跟他對峙了一會,而后轉身,準備離開時,裴延川走過來,先開口:“梁晚在哪里?”
周溯好笑,“跟你有關系?”
“她是我的。”
周溯眼角慢吞拉了下,薄薄的雙眼皮,帶有幾分冷意揚起,他也不知聽沒聽見那句幼稚的宣誓主權的話,散漫輕嘖了聲,“哦,她還在睡覺,你別打擾她。”
63.破裂
周溯可能覺得輕飄飄的話蒼白無力,不足以證明什么,他似乎是感到熱,若無其事地抬手扯了下衣領,脖子下那些草莓印便顯露出來。
裴延川眼睫顫動了下。
是怎樣會留下的痕跡,他再清楚不過。
這個家伙,還是一如既往地肆意、囂張。
周溯掀了下眼皮,欣賞他臉上足夠精彩的表情,輕扯嘴角,儼然是孔雀開屏的姿態。
下一秒,衣領被揪起,裴延川很用力,周溯一不留神往前傾斜了下,裴延川盯著他,“你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周溯推開他,左右活動脖子。
和裴延川的溫和克制不同,周溯這人,跟他講禮節廉恥那些道德規范根本不管用。他這話說得簡直像個地痞流氓。
“喜歡,就是要搞到手啊。不然像你?磨磨唧唧等到您老入土了恐怕她還不知道。”
裴延川眸光淡淡垂下來,還停留在他說的“女朋友”這三個字眼上,“你和梁晚,在交往?”
“你不知道?怎么,她沒跟你講?”他說得很欠揍,“也是,為什么要跟你講啊?”
“周溯,你不要太過分!”裴延川有些忍無可忍,他以為他這些年脾氣夠好了。
“你嫉妒了?”周溯就是喜歡看他氣急敗壞的模樣,他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就越是開心,“那你敢明確真誠地表達你的愛和喜歡嗎?你敢坦蕩,大聲無畏地說喜歡她嗎?你敢承認你的那些齷齪心思嗎?你不敢,你也不配。”末了輕聲點評一句:“虛偽。”
裴延川用冷冰冰的眼神盯著他,眼底閃過戾氣,“那你呢,又談什么真誠?你不就是在玩?為了報復我,搶走不屬于你的,很得意?游戲很好玩吧?”
“對啊,很好玩。”周溯舔了下唇,也不知道tຊ為什么,他身體往后一靠,靠上墻,開始笑起來。
“你他媽。”裴延川少有地爆了粗口,往周溯臉上揍了一拳。
周溯結結實實挨了一下,偏過頭吐了口帶血水的唾沫。
媽的,上次打的還沒好全。
兩個人誰也不肯讓著誰,眼看快要扭打在一起,梁晚跑過來,站在中間及時把他們分開,“住手,別打了。”
她本來在給手機充電,開機之后發現有好多通未接電話,全是昨天晚上裴延川打來的,梁晚想早點回去,到樓下的時候聽見不遠處似乎有爭吵的聲音,聲音都還很熟悉,她走近,好巧不巧,剛好聽完后半段。
看到梁晚過來,周溯說不慌張是假的,她是不是聽到了?早知道不為了激怒裴延川嘴賤說那些話了,是他得意忘形了。
梁晚是站在裴延川那邊,以防衛的姿勢護住他,“周溯,你不要動手。”
周溯很想解釋,是誰先動手的?他還沒來得及還回去。
梁晚轉過頭,她只關心裴延川,“你還好吧?”
周溯喉結滾了滾,盯著她,明明他才是受傷的那個好吧。
裴延川輕輕咳嗽了下,他看起來有點虛弱,“我沒事。”
周溯眼神快殺了他-
操,你再裝一個試試?
裴延川:“晚晚,你知不知道這混蛋他……”
“我知道啊。”梁晚搶先一步回答,表現得并沒有那么在意,云淡風輕的語氣,“你可能是誤會了,不是周溯為了報復你,我也只是在玩玩而已。”
周溯擰著眉,一瞬不瞬地看著梁晚,像是要說些什么,可還是什么也沒說。
梁晚始終是平靜淡定的,“我和同學打賭,賭這個很會拒絕別人的周同學,會在一個月之內來追我,然后接吻,最后成功睡到他。本來以為要花很長時間的,沒想到比預期中要順利很多,周同學也不過如此嘛。”
天空沒有完全放晴,尚且灰蒙,飄忽不定的那些烏云,顯得空洞而壓抑。
周溯試圖從她神色里找到破綻,但是沒有。不是偽裝,她從始至終都很平靜,很真誠,眼睛里還有點不諳世事的純,是了,她最會做出這種無辜的表情。
周溯:“你說的是真的?”
“不然呢?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有這么容易就被你騙嗎?反正那些事情不過就是身體跟身體的觸碰,也不受法律保護,你也應該不會太在意吧?游戲已經結束了。”梁晚轉過身挽著裴延川的手,很輕地笑了下,“我們走吧。”
手腕被人從后面猛地拽住,梁晚回頭看,周溯撩起眼皮,身周散發著陰沉沉的氣息,“你可以反悔。”
梁晚毫不在意,“我為什么要反悔,真是好玩。”
周溯面色冷漠地盯著她,一字一句:“梁晚,你沒有心的嗎?”
“你不也一樣?”
周溯覺得,他這小女朋友,真的很會氣人。可偏偏又能怎么辦呢,拿她沒辦法啊。
無感情投入,不干涉對方的生活和自由,這種關系才會給雙方帶來快樂,而先投入感情的那一方,就輸了。
剛才的爭吵已經引起一點關注,路過的人不時往他們身上投來好奇的目光,一個遛狗的老大爺慢悠悠走過,后面是一對姐弟,姐姐牽著看起來在讀幼稚園的弟弟,說:“弟弟你看,以后除了姐姐和媽媽之外不要隨便相信別的女人,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了。”
傍晚的時候,又有要下雨的跡象,夜色迷蒙,路燈下的水汽還沒散干凈,周溯坐在樓下的長椅上,低頭,側臉隱于昏聵的夜色里。關于梁晚,他為她想出的借口是她有點冷淡的性格,但理由太過牽強,最后得出的結論是,她只是沒那么愛你而已。
在這個風雨飄搖的時刻,他忽然很想抽煙。
*
梁晚回去后沒跟裴延川過多的解釋,他也不去過問,只叫她好好休息。梁晚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一整天,想起周溯那時玩笑般的神情,那樣輕慢浪蕩的語氣,便會在心里一遍一遍詰問自己,她怎么會那樣蠢,信了一個人渣的話。
梁晚出來時問裴延川的第一個問題是:“周溯他,為什么要報復你啊?”
她仰著頭,鼻尖泛著微微的紅,這些年來,裴延川很少看到她臉上有這樣哭過的表情。眼里閃過些微妙的情緒,裴延川嗓音低低地說:“抱歉,暫時沒有辦法告訴你。”
梁晚:“嗯,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就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