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鄭重的開口自我介紹,她懵了一瞬后才明白,這是誤會了,將她當(dāng)做了前來相親的許三妮。
“我、我不是許三妮。”她這廂在澄清事實,系統(tǒng)在腦海中蹦跶的歡,一再打亂她的節(jié)奏。
“啊,啊,誤會了,誤會了。你急著澄清什么啊,他誤會了才有好戲看呢。”
顧不上搭理這個瘋癲系統(tǒng),她澄清后就往外退。剛才到底是哪個推的她,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還真挺多。瞧那一個個興味探究的眼神,臉上滿是看好戲的雀躍。
“哎,許三妮跑了,洛蘭你正好頂上。”
不知道誰喊的一句,大家開始起哄,居然一個個堵在門口不給她走。她本來就是來吃瓜的,倒也不急著跑。面對眾人的鬧騰,她從容的轉(zhuǎn)身正對上男人。
“對不起,我是被看熱鬧的推進來的。這樣吧,我?guī)湍闳フ以S三妮。”
她說完也不待男人回答,自顧自轉(zhuǎn)身往外走。她這么落落大方的,那些起哄的反倒不敢再亂點鴛鴦譜。大家已經(jīng)準(zhǔn)備讓路。她正準(zhǔn)備擠出去看許三妮到底什么情況,此時媒人著急忙活的跑了來。
“對不住,對不住。你再稍微等等,姑娘馬上就來。”
男人默默點了下頭,眼睛往洛蘭這邊瞟了一眼。洛蘭擠著出了人群,依舊在最外圍吃瓜。系統(tǒng)在腦海中瘋狂蹦跶,非要她擠進第一線。
“近點兒才好看啊。”
“再近我就成了那個瓜了。”
“那也挺好。”
“你閉嘴。”
她轉(zhuǎn)身湊近一個相熟的大嬸,小聲問什么情況。一般這種相親不都是事先說好的嘛,怎么臨時出狀況呢。不樂意,應(yīng)該早說啊。事到臨頭將哪一方單獨晾在這里,好像都不太好。
“許三妮到底干嘛去了?”
“跑了。她哥她弟弟,還有幾個堂兄弟全都在找,到現(xiàn)在沒找到。正在老王家鬧呢。”
“許三妮跟王銀貴?”
“聽說是。王銀貴也不在家,可能倆人一起跑了。”
這時代,去哪里都需要介紹信。而且糧食管控,沒戶口沒糧食關(guān)系,到哪兒也待不住。這倆真要是一起,也就跑一時,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許家跟王家到底什么過節(jié)?”
“許三妮她爺爺跟王銀貴他爺爺因為一個茅房的墻打的挺兇,許三妮她爺臉上那道疤就是那時候落下的。”
“哦,原來是這樣。”
“可不。那倆估計早就好上了,奈何家里不同意。剛她爹還罵呢,說找到她要打斷她的腿。”
“她爺都死了,還這么記恨呢。”
“那能不記恨嘛,這算是世仇。”
洛蘭無法理解這種仇。多大點兒事兒啊,不就兩家爭執(zhí)打了一架嘛。如今孩子們有意,正是化解的好時候。還揣著那老古董不放,弄的倆孩子有家不敢回。
系統(tǒng)在催她往前,為了積分她再次擠進人群。低頭扒拉人也沒注意是誰,冷不丁發(fā)現(xiàn)這衣裳好熟悉。一抬頭,正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眸。
正主出來了,她趕快往旁邊一讓。男人看了她一眼,在眾人的目光中出了許家屋門。媒人跟在身后,絮絮叨叨的在解釋個不停。
“你別聽人瞎說。許家閨女是去看外婆去了,她外婆忽然摔了一跤……”
話語聲漸漸遠去,當(dāng)事人走了看熱鬧的吃瓜群眾議論聲大了起來。就這么短短時間,男人有隱疾已經(jīng)傳的到處都是。而且話語越傳越離譜。
“難怪找農(nóng)村的媳婦呢。”女人面露可惜:“城里人又咋了,嫁過去一輩子守活寡,那活著也沒啥趣味。”
“可不。不過這男人長的挺周正,可惜了。”
“過日子又不是看的,光長的好看有啥用。還得是點燈說話吹燈作伴才好。連那啥都不行,女人活著還有啥意思。”
洛蘭什么話都沒說,對大家眾口一詞的觀點不贊同。品行、能力、才是衡量一個人的標(biāo)準(zhǔn)。那些混混懶漢們哪個不會動物本能,除了躁動不安給治安增加麻煩外沒任何用。
當(dāng)事人走了,吃瓜群眾們有些急性子的也走了,只余一少部分人依舊沒挪窩,等著看后續(xù)。
洛蘭為了掙積分也留在這兒沒走,看姐姐姍姍來遲,兩姐妹到大門口的樹底下坐下,悠閑的納涼閑聊。她把事情跟姐姐一說,洛梅聽的直搖頭。
“許三妮跟那誰早就好上了,她爹娘也是,干啥非揪著以前的事兒不放。白白拆散一對鴛鴦。”
“其實我覺得今兒這男人更好。外型、住房、工作、各方面衡量都比嫁給同為農(nóng)民的王銀貴強。”
“找對象這事兒,那是羅卜白菜各有所愛。喜歡,那啥都感覺好。不喜歡,條件再好也不心愛。”
是這樣嗎?洛蘭搖頭一笑沒接話。當(dāng)年她跟那誰也算知根知底,結(jié)婚前跟她說的多好啊,還不是半路有了外遇。什么喜歡不喜歡的,過日子還是務(wù)實些。
“死丫頭,老子今兒打不死你是你命大。”一個男人嗓音,粗聲粗氣的充滿了憤怒。像是個炮仗,已經(jīng)在爆炸的邊緣。
“爹,爹你放開我。我說了除了銀貴我誰都不嫁。我已經(jīng)是他的人了,我們今兒已經(jīng)去登記結(jié)婚了。我們現(xiàn)在是合法夫妻。”
許三妮膽兒真肥,這時候了拋出了重磅炸彈。一下子將家人炸了個外焦里嫩。她爹那炮仗這回真炸了,抬手就拖起了大門旁的頂門棍。
王銀貴見勢不對上手就攔,好話不要錢的一句接著一句。“爹,爹,您別氣,您冷靜下、”
“滾,誰是你爹,老子沒你這么個女婿。”
“哎,老許頭……”說著話支書被王銀貴他爹給喊來了,畢竟是一村最大領(lǐng)導(dǎo),許老漢停住了動作,給人三分薄面。
“倆孩子已經(jīng)領(lǐng)證結(jié)婚,那就是國家承認的兩口子。咋,你想違法?”
“我、反正我不認。”
“你再大能大過國法?咋地,是不是得去市里給你上上課。你這思想可是不對,個人啥時候也不能凌駕于集體之上。”
不愧是支書,開口就給扣帽子。如今這是什么時代,這樣的帽子誰能戴的動?老許頭再沒讀過多少書,大隊的會也參加過不少。一聽就聽出了話音,趕快就給自己找補。
“我沒說不承認國家的證,我是不認這個閨女。我自己閨女不孝順,我不認我不違法。”
行,一句話懟的支書也無話可說。他跟王家沾親,今兒是老王頭找來給說和的。可這事他之前就幫忙說過,奈何這老許頭那就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他也沒辦法。
洛蘭在一旁默默吃瓜,今天剛登記本該是新娘子的許三妮灰頭土臉,看著十分狼狽。新郎官王銀貴也不見一點兒喜色。最關(guān)鍵的是許老漢那話,看那話音好像要跟閨女?dāng)嘟^關(guān)系。
系統(tǒng):哇哦,斷絕娘家也要嫁的人,不知道她以后會不會后悔?
洛蘭:自己選的路,跪著也得走完。現(xiàn)在看來是還不錯,同甘共苦的。
系統(tǒng):人心最善變。
洛蘭:你被誰騙了?
系統(tǒng):你這個宿主思維好跳躍。
洛蘭:難道我猜的不對?
系統(tǒng):你猜下這個瓜最后會怎么樣?
洛蘭:你都知道還問我干嘛,又不給我積分。
系統(tǒng):你太現(xiàn)實了。
洛蘭不再跟它斗嘴,有時候覺得這個系統(tǒng)好像一個流落的貴族,有時候又覺得它神經(jīng)的厲害。也不知道它收集能量要做什么?不管那么多,她有實打?qū)嵉暮锰幘托小?br />
積分已經(jīng)夠兌換一件軍大衣外加一條八斤重的新疆長絨棉被,今年這個冬天不用再擔(dān)心。再攢一點兒積分兌換一個暖壺,一個暖水袋。
“爹、”她這廂跟系統(tǒng)交流的間隙,那邊許老漢已經(jīng)要趕閨女出門。許三妮滿面不舍,不敢相信父親和哥哥如此絕情。
“滾,以后再不許登我許家的門。”
許老漢說完邁步進了大門,大兒子反手關(guān)門,大門在眾人面前合上。許三妮哭哭啼啼跟著王銀貴走了,看熱鬧的也都三三兩兩散去。
洛蘭和姐姐結(jié)伴,查看系統(tǒng)將積分給她后才放心的跟姐姐閑聊。其他都扯淡,實打?qū)嵉暮锰幗^不可忘。無視系統(tǒng)吐槽她,她開開心心的腳下輕快。
“蘭兒、你說許三妮以后會不會后悔?”
“反正這個開頭有些不吉利,大喜的日子就又哭又鬧。”
姐倆閑聊著很快到地方,她回窩棚洗漱睡覺。翌日要上工,她早早的就起來。早工下地給高粱地鋤草,這活兒是個摸魚的好活兒,不累。
等中午下工回家,她姐居然沒上工出現(xiàn)在她的窩棚前。“回來了。走,走,到我那兒去。”
“干啥啊?”
“有話跟你說。”
“不是,有啥話你說就行,咱們姐倆還分什么場合才能談嗎?”
洛梅左右瞅瞅,到處都是下工的人。“走吧,到我那兒你自然就明白。”
洛蘭也不再問,跟著她很快到了她家。一進門一個中年女人坐在炕上,這不是昨兒給許三妮說媒的媒人嘛。咋,這是又給她也找下合適的了?看姐姐這態(tài)度,好像還挺滿意。到底是誰啊。
“這就是蘭兒吧?哎呀,莫怪大周相中了呢,長的可真俊。”
等等,大周,昨兒那個誰好像就是姓周,你不會說的是他吧?洛蘭滿臉問詢,不用開口女人主動回答她。
“對,就是昨兒來過的那個,周青山。你見過的。”
還真被她猜中了,媒人果然是給她說那個高大的漢子。姐姐目光灼灼的望著她,想說什么嘴唇嗡動幾下卻是沒開口。妹子是個有主意的,讓她自己做主。
“他家里什么條件,為什么要跑農(nóng)村找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