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被支書通知了派出所,派出所的民警當即展開了調查。現場被群眾踩的亂七八糟早已破壞,壓根看不出什么。
門,的確壞了,有被撞的痕跡。這一點洛蘭沒說謊。家里有她行動的痕跡,她也說了回來正好撞上家里被偷,這也說得通。至于錢、她有多少錢,那誰清楚。但這個數目不能大,否則無法說清來歷。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們老實交代,大半夜的跑去單身女同志的家,到底什么目的?”
老三也被抓來了,對此哥仨完全傻眼,真是欲哭無淚啊。想找個媳婦沒找上,反被倒打一耙說丟了錢。八十多,夠娶個二婚媳婦的彩禮了。
“洛蘭她哪兒來的錢,她就是胡說八道。”
“人家出嫁的陪嫁。這些年花了一些,還剩這些錢。你們幾個是不是知道她單身好欺負,所以半夜三更的跑人家偷錢。”
“你們幾個心也忒壞了,人家一個死了男人的寡婦,被婆家趕出來已經很可憐了,居然還想偷走人家僅剩的救命錢。這眼看要入冬,入冬了她那窩棚取暖是個問題。這錢是人家留著想弄床厚棉被的。你們偷走讓人咋過冬。”
這剛夏天,你倒說眼瞅入冬。這哥仨大眼瞪小眼,被拘留在這兒說真話卻沒人信。民警讓他們把錢交還,不然要吃牢飯。
許老婆子一聽仨兒子都被逮了個正著,在家哭天抹淚的。八十多,要是不交還就得吃牢飯。一聽這個老婆子腿軟害怕,權衡之后將錢交了出去。
洛蘭收到民警幫忙追回的錢后非常感謝,被問起那仨那天是怎么被制服的,她說是摔的。
“一個摞一個,聽著像是驚慌中撞到了一起。”
受了驚嚇后哥倆摔成一團,民警雖然奇怪這仨為什么會一起去偷盜,但依舊決定這事兒到此結束。許老二眼睛到現在依舊看不清,老大也嚇的話都說不利索。而且還將錢拿了出來,這事這么結束最好。
偷東西,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這事兒在大隊傳的厲害,都在笑許家這仨笨豬。
“蠢死,難怪到現在還都在打光棍。”
“是夠蠢的,偷個錢還用仨人一起嗎?”
“關鍵是還沒跑了,被人給堵在了屋里。這回好,錢給人還回去,聽說老二那眼睛還被摔的看不清東西。”
“活該。到人家一個單身寡婦家里干啥,欺軟怕硬沒好結果。”
身體疼,賠了錢肉疼,被大家議論恥笑心疼。許老婆昏昏沉沉的上工割破了手指頭,坐在地頭拍著大腿哭嚎。洛蘭就在另一頭地里干活,她這忍不住的開始指桑罵槐。
“冤枉死個人啊,說瞎話的小蹄子也不怕天打雷劈。老天爺有眼的,壞人絕對不會放過。”
她沒提名沒叫姓,洛蘭起身被王家老四媳婦給攔住。“算了,她又沒說是誰,犯不著跟她計較。吵不出什么名堂的。”
洛蘭搖搖頭,伸手扒拉開她,徑直走到許老婆跟前。“跟男人搞破鞋,光著大腿被抓。仨兒子偷竊做賊,有現在這下場果然是老天有眼。別說,你這話還真對。”
許老婆被她的話堵的張口結舌,伸手指著她氣的渾身哆嗦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反駁。忽然間口吐白沫,居然抽搐起來。
“快救人。”
“掐人中、”
一幫女人上手,抱頭的抱頭,掐人中的掐人中。洛蘭有些慌,但很快鎮(zhèn)定下來。如今這時代,氣死人不償命。而且看這情形,老婆子且死不了呢。這不,已經一口氣倒上來了。
“哇、我的命好苦啊。”
無理寸步難行,沒道理可講,又開始老一套,撒潑。洛蘭懶得再搭理她,轉身到那邊干活。許老婆一個人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著,看大家都忙著割麥子沒人理她,視線移向了小隊長。
小隊長今年四十多,面對她的目光先是下意思移開,接著回頭訓斥。“趕快干活,現在是上工時間,你當在你自家炕頭呢。再這么磨洋工我可要扣工分的。”
被隊長這么義正言辭的訓了,許老婆更加一肚子的苦楚。可是,沒地訴,沒人樂意聽她的。
她如今在大隊名聲算是徹底毀了,大家都說她這些年獨自養(yǎng)著仨兒子就是靠跟男人私混,說大隊特多男人都跟她有染。就這,一下子就成了太多中老年女性的敵人。剛才要不是看她那樣,大家也不會搭理她。
一腔憋屈化作淚,她一邊干活一邊哭。之前在家做著美夢,不花一分錢娶個兒媳婦。如今倒是自己的丑事鬧了個人盡皆知,兒子們也丟了臉,成了大家的笑料。以后娶媳婦估計更難。
洛蘭將計就計,對許家母子四人一點兒不同情。是他們先算計她的,想讓她丟光面子后嫁進許家。
名聲盡毀的女人,只能任由夫家拿捏。許老婆之前多得意啊,看她的眼神好似看自家砧板上的肉。她雖然從不是軟柿子,但沒有及時反應的話名聲肯定有損。
他們這樣叫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惡有惡報。想娶媳婦你該好聲好氣上門求娶,結果你們居然生出這么惡毒的招數,想逼人就范。你們不走正道,活該得這惡果。
“宿主,今天麥收就結束了。是不是明天就可以趕集?”
“你急什么。難道趕集你也有興趣?可以給我積分嗎?”
“趕集沒積分,但有瓜的話有積分哦。”
“我懷疑你在慫恿我創(chuàng)造瓜。”
“你晚上去相親,這不就是現成的瓜嘛。”
哦,對了,不是它提醒她都忘了,晚上要去姐姐家跟人相親。她箱子里有只穿過兩次的新衣裳,晚上就穿那個。
“宿主,你不考慮買新衣嗎?我這里有成衣哦,款式多樣物美價廉。”
“不買。”
“你這回得了八十多,那可是一大筆,你攢錢到底要干嘛?”
是啊,她攢錢干嘛?她搖頭笑笑沒回答這個問題。夏天天氣熱最好過,簡單的單衣很容易湊合。她要為冬天做準備,萬一冬天前沒找到合適的對象結婚,那保暖是個問題。要做一床厚實的被褥,還要添置冬衣。
“冬天保暖的就是棉衣了吧?”
“哦,原來你是打算過冬啊。保暖的除了棉衣還有羽絨服哦,還有皮草,都比棉衣更暖和。”
“性價比?”
“棉大衣。”系統(tǒng)平板的聲音好像有了起伏,帶著絲絲無奈。宿主好會過日子,想忽悠都不行。“軍大衣,保暖又實惠。白天穿,晚上蓋,兩用。”
“居然可以買到軍大衣嗎?”洛蘭有些興奮。這玩意可不好買,是稀罕貨。
“可以,保證部隊品質。”
“我要買那個。”
“你還是先想想相親要跟對方說什么。”
一說吃瓜,系統(tǒng)明顯的雀躍。洛蘭這個當事人反倒無所謂的,相親不就那樣嘛,還不知道成不成呢。但為了給姐姐面子,她還是很慎重的對待。
今天麥收最后一天,傍晚天沒黑結束后下工回家。打了水燒熱后仔仔細細洗漱干凈,頭發(fā)清洗后用毛巾擦干。她歪著腦袋在梳頭發(fā),姐姐關切的跑了來。
“蘭兒,你有新衣裳沒,沒有的話我去給你借一件。”
“有。之前做的那件白底印花的襯衫,我只穿過兩次。”
“褲子呢?”
“褲子洗過幾次了,但沒打補丁。哎呀姐、”她將頭發(fā)甩到腦后,嗔惱的瞪著大眼睛。
“相親而已,又不是嫁人。不用這么緊張。”
上工曬出的紅色早已褪去,肌膚細膩光滑。一雙水潤杏眸如山中清泉,鼻梁挺翹鼻頭小巧,唇不點而朱,撅嘴的模樣俏皮又可愛。
姐姐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語氣寵溺:“你啊、行了就照你自己的意思。趕快收拾,我等你一起走。”
“哦。”
收拾立整,換上衣裳。頭發(fā)編成一個大辮子歪歪的在左肩垂落。姐姐左右瞧瞧,眼中滿是驕傲。雖說是二婚了,可看著依舊是大姑娘的樣子。
“有沒有新手絹,綁一條好看。”
“姐你真是、”
拗不過她,洛蘭從箱子里拿出一條粉色印花的手絹出來綁在發(fā)尾。姐姐看她有些敷衍,自己親自上手給系了個蝴蝶結。
退后一步這回再看,嗯,不錯。姐倆出去鎖門、結伴回了姐姐婆家。進門時男方還沒到,姐姐的婆婆看到她十分殷勤。
“哎呀,蘭兒跟大姑娘似得,就是俊。”
“嬸子,您吃過了?”話沒法接,那就說個當地見面的標準客套用語,問候。
“吃過了。”老太太看到有人進來,一回頭果然是媒人來了,身后跟著個男人。“哎呀,這就是榮發(fā)吧。”
男人的目光落在洛蘭身上,眼眸中閃現驚喜。聞聲楞了一下回神,沖著老太太禮貌問好。將手里提著的一封餅干直接遞給洛蘭。
“你好、我是趙榮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