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第 31 章
歡迎來到紐約市的地獄廚房, 生活就像是一場永無止境的動作電影。
這里的居民們已經習慣了在出門前做一次快速的安全檢查，不僅僅是鎖門那么簡單，更重要的是確認沒有夜魔俠、忍者或者當地反派在自家屋頂上激戰。居民的一天可能從遠處義警掉落的聲音中漸漸醒來, 是典型的“砰”聲后，接著是金屬彎曲的尖叫聲。
對大多數人來說，這是地獄廚房的鬧鐘。然后人們只需要查看外面，確保不是自家的小轎車成為了義警的降落墊。
甚至當地的咖啡店老板已經推出了“戰斗日”折扣, 意思是如果顧客的咖啡在激戰中被打翻，可以免費再來延上一杯。
這種促銷方式很劃算。
有人買了一杯美式，遞給肩膀上的貓頭鷹品嘗。
身材勻稱而美麗的青年帶著一根很講究的手杖，姍姍然進入街區。
打理整齊的長發用一根黃玉發夾圈著，柔順的披在肩頭，明亮的眼珠像琥珀或者瑪瑙一樣，明明渾身上下穿著樸素，卻矜貴的像一顆大寶石在走路。
不遠處, 打翻的咖啡杯在人行道上打滾, 空氣中沾染上一股苦澀的刷鍋水味道。
精致的手杖輕輕敲擊地面，灰塵聚集在空氣中, 好似出現了一只無形的手, 拾起滾動的咖啡杯扔到路邊的可回收垃圾箱內。
——因為路過的巖龍十分有公德心。
鐘離帶著貓頭鷹進入街區時, 映入眼簾的是破碎的銀行櫥窗。
警察拉的黃色警戒線毫無作用，一輛警車快速駛離案發地點，幾個小混混跳進黃色警戒線內，相互推搡了幾下, 跨過破洞的玻璃旋轉門, 想從碎玻璃和石灰中翻找出昨夜劫匪丟下的鈔票。
外面站著一名銀行的員工，意大利裔青年冷笑看著眼前的災難, 拉下鴨舌帽，掏出手機拍照后，低頭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案發現場。
“典型的心理所有權障礙。”
鐘離從專業研究者的角度評價：“一些犯罪者會對犯罪地點產生心理上的歸屬感，將其認定為自己成就的一部分，并選擇回訪品位。”
貓頭鷹蹲在鐘離肩膀上，興奮的道：“咕，沒錯噠，您不愧是密大的學者，那個收銀員就是劫匪。”
“當然，區區地獄廚房，不如我家哥譚，這種銀行搶劫的小案件，我家里一晚上能發生十幾次~”
貓頭鷹開心的拍了拍翅膀，他可可愛愛的道：“有時候，娛樂就是坐在窗戶上，看一場現場蝙蝠大戰企鵝人的好戲，甚至不需要Netflix，咕！”
哥譚其實挺希望鐘離先生能來他家里旅游參觀的，因為哥譚想向巖龍先生展示他儲存在阿卡姆精神病院里面的稀有寶可夢。
鐘離無奈搖頭，輕柔的摸了摸貓頭鷹脖頸。
真是民風淳樸的哥譚市，地獄廚房自愧不如，鐘離此時連接著紐約的地脈，同一時間聽到了紐約一邊做夢，一邊吐泡泡的咸魚哀嘆聲。
地獄廚房的ATM又一次被從墻上撕下來，附近的治安變得相當的棘手。
一名當地居民小跑著去送干洗衣物，進入洗衣店，第一件事便是告訴老板要“額外去除子彈孔”。
而且混亂的治安只會導向一種結局，那就是鐘離先生在地獄廚房的調查之旅不會太平靜。
紐約說，他記得幻影企業的背后掌控者是曼德拉龍王庭，翻車魚覺得該組織的名字當是來源于“曼德拉效應”。
——曼德拉效應是一種集體記憶現象，意思是一群人回憶起一個并不存在的事實或事件，常被用來描述大量人群對某些歷史細節的錯誤記憶。
但曼德拉這個名詞，實際上來源于南非前總統納爾遜·曼德拉在20世紀80年代在監獄中去世的謠言。
紐約知道曼德拉龍王庭建立于18世紀，不可能使用20世紀的特殊名詞，可紐約也沒辦法，因為他只是一條咸魚。
且由于曼德拉龍王庭的特殊性質，紐約并能不確定龍王庭內部的真實信息。
簡單來講，便是龍王庭經由若陀龍王的力量庇護后，城市意志無法越過巖龍王的權能，去窺探那些被神力覆蓋的信息。
紐約只知道，在數百年前，曼德拉龍王庭掌控了流落在北美大陸上的黃金液。那種叫做黃金液的東西，在東方被稱為帝流漿，具有改變直立猿記憶的力量。
甚至在龍王庭的建立者掌握了若陀龍王的信物后，那個恐怖的直立猿運用黃金液扭曲現實，他不僅改變了自己信徒的記憶，讓自己的信徒更為死心塌地的追隨他。甚至還用金色的液體，在紐約地下隧道中，捏造出了許多不該存在的巫蠱道具，并親手創造出擁有異能的新生嬰兒。
具有異能的新生兒并不是變種人，那些孩子不會受到變種人抑制劑的影響，是一種半煉金術半生物科技的實驗室產物。
而后具有超能力的孩子逐年長大，幫助他們的主人，也就是最初的清教徒復興了幻影企業。
當清教徒老死后，擁有超能力的繼承人成為企業新的董事長，直到戰爭在歐洲大陸爆發，幻影企業將公司分部開到了大不列顛，并莫名其妙的在總部中多出來好多九頭蛇員工。
紐約并不確定“九頭蛇”是什么員工，但地脈給出的回答是——這種員工在當代神盾局基地內也挺多的。
翻車魚：咕嘟？
哥譚：嘻！
鐘離：……
身為密大歷史系的訪問學者，鐘離記得紐約口中的“九頭蛇”，是二戰時期納.粹組建的特殊部門來著……
原來九頭蛇部門在美利堅死灰復燃，不知通遼可汗是否愿意為這座打入敵人內部的“神奇組織”出書立傳？
總而言之，翻車魚所知道的一切都是記載在地脈中的歷史，紐約只是將地脈內的記錄復述給鐘離而已。可讓一條咸魚翻身干活，鐘離先生的成就就已經很不得了了。
也因此，紐約提供的信息有限。
鐘離只能順藤摸瓜，根據幻影企業近日的幾筆特殊交易，來檢查潘塔羅涅先生投資超模大賽的最終目的。
昨晚所有的調查都顯示，幻影企業想借助模特大賽實驗“黃金液”，并在黑市上銷售了一部分稀釋的實驗藥劑。
而那位同申鶴簽約的吉米先生，此人身上便帶著扭曲現實的能力。
扭曲現實是“黃金液”的一種力量形式體現，鐘離通過紐約的對城市的感知，翻閱了幻影企業實驗室的部分可讀文件。其中顯示，吉米是經過實驗室改造的“投資者一號機”，他的作用就是幫助實驗室搜索符合條件的實驗體。
申鶴恐怕便是被搜索到的“實驗體”，即便那個“一號機”一心一意想要進軍娛樂產業。
鐘離知道潘塔羅涅先生目前持有“百無禁忌箓”。
如果潘塔羅涅使用符箓，他的確可以啟動若陀龍王的遺留下來的神力，并制造出不正常的現象，就比如說制造出來某個模特經紀人。
讓鐘離唯一在意的是，按照往生堂在神秘側的實力，潘塔羅涅想要同他或者他的晚輩簽訂契約，直接帶上合理的報酬，過來交流便是，用不上使用契約書繞圈子增加步驟。
換句話說，往生堂精通契約簽訂，拿著有問題的契約同往生堂簽訂，除了引來麻煩外，再無其他結果可言。
鐘離先生相信潘塔羅涅是個聰明人，如果潘塔羅涅知道他坑蒙拐騙的對象和往生堂有關，應該不會使用模特合同，暗中放冷槍，潘塔羅涅會換一種更加光明正大的手段來和往生堂談判的。
除非……
潘塔羅涅先生并不知道他的謀劃對象是誰，全是粉頭發的吉米按照某些規律，自動在紐約城中尋找特殊個體，并同特殊個體擬定了契約。
甚至，潘塔羅涅現在也不清楚吉米選擇的人是申鶴小姐。
粉頭發吉米使用的契約書珍貴無比，一旦處理不好，將影響到龍王庭，造成無可挽回的損失。
這么重要的東西，潘塔羅涅不可能輕易給出去，并放棄監督他的投資機器任其胡來。
但按照目前的情況，潘塔羅涅的幻影企業除了進行日常的投資外，并沒有額外反應，對往生堂的官方詢問和試探，也表現出一種禮貌疏離的疑惑。
從遇到粉頭發吉米的那天起，鐘離就有如此的推斷——他懷疑潘塔羅涅先生根本不在幻影企業之中。
又因為潘塔羅涅手持有百無禁忌箓，那么此人很可能離開企業，進入了神秘側更深層的空間去尋找三眼五顯仙人去了。
留下的幻影企業，只是在按照董事長的安排處理工作而已。
紐約說潘塔羅涅有龍王的神力庇護，翻車魚無法感應到對方的行動軌跡，就自然無法發現對方已經離開了幻影企業大本營。
聯系不到潘塔羅涅，就只能從外部調查。
……
——也好，就當是早晨散心了。
散完步，正好可以回去批改博士生的畢業論文。
鐘離緩緩閉上明亮的眼睛，代替紐約覆蓋整座地脈。
站在地獄廚房的土地上，一條黃金色的地脈，如同活物一般在地底深處蜿蜒。
巖龍撥開土壤，往深淵下潛，一道道明亮的光芒從下面的世界折射向龍的鱗片。那些光芒交織著琥珀的溫暖、翠綠的生機、紅寶石的奪目與藍寶石的深邃，最后融化成了一片虛無又瑰麗的大海。
海在地心深處閃閃發光。
龍在海中遨游。
鐘離能夠聽到紐約發出的夢話聲音，地脈中傳來一長串的腦波：
“我要做夢……我要做夢……我要做夢……我要做一個沒有綠色大鳥盯著我的夢……”
只是分別一個晚上，紐約好像被誰給嚇的夠嗆，意識體在石珀魚缸中瑟瑟發抖。
巖龍屏著呼吸，冷靜的安撫紐約，讓魚冷靜。
接著，鐘離以手杖敲擊地面，巨龍開始和紐約產生意識交疊，巖龍展開金色眼眸，將整條魚攝入了他金燦燦的世界中。
哥譚落在樹枝上，感應到巖龍從地獄廚房的地脈內飛出，巨大的龍軀包圍起整座紐約。
即便知道鐘離先生沒有危險，貓頭鷹還是蜷縮起羽毛，咕咕的急促叫起來。
一個盲人律師路過，若有所思，側耳聽到梟鳥在風中嘶啞的顫栗和大笑聲……
**
通過城市底下蜿蜒的金色地脈，巖龍與紐約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棟建筑，每一條街道相連接。
地脈內部充斥著純凈無瑕的能量，巖龍感知到最細微的變化，就連一片葉子的顫抖，一滴雨水的墜落，都在他的掌控之內。
在這個宏大的觀測系統中，微觀粒子世界開始在巖龍的眸光內閃爍變化。
龍的視野深入到原子，甚至是夸克的層面，觀察它們的舞蹈，感受它們的節奏，粒子同巨龍的呼吸聲共振。龍能感受到高樓大廈、花草樹木、人類飛鳥身上那些粒子間的相互作用，是微妙的引力和斥力，演奏著宇宙最原始的交響樂。
唯有幻影企業總部無法被地脈穿透，恍若在城市的意識中制造了一個黑洞，將部分空間隱藏在另一個維度內。
的確，要找到幻影企業的問題，只靠地脈觀測會有些困難。若陀龍王的神力抵消了城市意志的感知和記憶。
但是別忘了，即便無法觀測，幻影企業行動后在地脈中留下的黑洞也同樣顯眼，就像是蘋果樹上結了顆榴蓮那般顯眼，巖龍一看紐約地圖上的陰影，便知道他下一步當去哪里調查。
——地獄廚房的喬西酒吧。
地脈中的信息介紹，那里是紐約地下勢力龍頭金并的地盤。
金并給地獄廚房建立了地下反派守則，維持了地獄廚房相對的穩定，幾乎所有違法交易都會選擇喬西酒吧進行。
金并老大是一個大塊頭反派，如萊克斯·盧瑟一樣沒有頭發。如果紐約是一個巨大的餐桌，那么金并就是那個不僅吃掉了自己那份，還把別人的蛋糕也一搶而空的壞蛋。他將“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發揮到了極致，只不過金并推的不是磨，而是整個地下帝國的血肉。
龍緩緩閉上眼睛，從紐約的意識共鳴中抽離。
因為再不抽離，翻車魚就要驚慌錯亂，把自身嚇炸掉了……
這也是鐘離不會頻繁覆蓋城市意志權限，隨意連接地脈的原因——世人遇到無法理解的東西后，會理智降低，精神錯亂。
可作為世人，他不應當把一座屬于“無法理解領域”的城市嚇到精神錯亂。
溫和的龍龍還想做人。
他目前沒有倒反天罡的打算。
哥譚飛到手杖上，拍動翅膀，幫鐘離指明了喬西酒吧的方向。
“太好了，任務刷新了。”貓頭鷹唯恐天下不亂的道：“現在時間剛剛好，我們去給直立猿們找點樂子吧！”
溫文爾雅的青年有些無奈的含笑點頭，放開對地脈的掌控，將手杖握在掌中，托著落在手杖上的貓頭鷹離開了。
某只翻車魚驚恐的在夢中抱住了自己。
……
同時，鐘離的行動引來了一名盲人律師的關注。
第032章 第 32 章
可能我們都是盲人。
正在摸著名為世界的大象……
你能看清楚嗎？反正我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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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魔俠, 又名馬修·默多克，是紐約地獄廚房附近的獨立義警。馬修小的時候，一場化學事故使他喪失了視力, 但又因為那場事故，馬修其他感官被賦予了超越常人的感知能力。
他的聽覺可以聽到幾個街區外的秘密對話，他的嗅覺能夠通過味道分辨出咖啡中的每一種成分。上帝給他關了一扇門，但捅了煙囪頂, 父母朋友們都很感動，將馬修視作新時代的海倫·凱勒，并期望他早日辭掉盲人律師的工作，用他的好文筆和跌宕起伏的義警經歷去當作家。
誰讓馬修的工作也太危險了。
馬修白天是一名律師，以為弱勢群體提供法律援助而聞名。顯然，他沒有忘記自己的社會責任感，所以到了晚上，他就變成了夜魔俠。穿上標志性紅色緊身衣, 在紐約市的地獄廚房區域巡邏, 用他的拳頭和超感官保護他的街區不受罪犯侵擾。
現在是早餐7點。地獄廚房剛剛通報了一場銀行搶劫案。
馬修·默多克脫下夜魔俠的紅色緊身衣，混到人群中調查, 收集線索資料。
他靜靜地站在不遠處的巷口, 耳朵便是他的眼睛, 手中的盲杖便是他的武器。通過混在空氣內對話的片段和口音，他辨認出了一名意大利移民。
通過對方離開時口袋中隱約藏著武器的金屬摩擦聲，還有那些充滿威脅的口頭禪，馬修推測那名離開的銀行大盜正在召集幫手, 企圖跟蹤一名從外面進入地獄廚房的“漂亮長毛金羊”, 還有把一只白色貓頭鷹做成標本——讓它不給兄弟們送魔法學院錄取通知書！
馬修：……？
不是，你們非法移民的日常違法手段還挺廣泛的, 又是“金羊”又是“貓頭鷹”的，您們才是真英雄，一點都不害怕動保。
當然，這只是夜魔俠用來自我放松心情的玩笑話。馬修知道盲人當義警就是死路一條，他踩在繩索上搖晃，深淵在他腳下大笑，并將一切危險和惡意具象化作地獄魔物攻擊他。如果他愿意，他每天都可以在煉獄摸索，墜入噩夢半死不活。
然后馬修發覺前面跟蹤的小混混突然不動了，吵吵嚷嚷喊了幾句意大利語的常用詞。叫什么，“capisce”（明白嗎？）來確認對方理解了他們的意圖，或者“famiglia”（家庭）來指代他們的組織或親密圈子——應該是將圍住的人當做了容易被恐嚇的目標，并讓對方交錢。
馬修正準備介入幫忙，然而，就在他準備好盲杖的一瞬間，他在瞬間喪失了所有的感官能力，隨后他的超級聽覺捕捉到了一種奇異的聲音，那是他從未曾傾聽到的神秘聲音。
——是好聽的“轟”的一聲，金玉屏障緩緩展開。
馬特在迷茫中抬頭，耳畔響起了輕柔而有節奏的震動聲，仿佛是山川在悄然移動，隨著巖石磨動的空靈鳴響，山巒在虛空中展現出巨大無比的輪廓。
好似有微微的暖流從云間穿過，湛藍的水波倒映著紅日的光芒。露水滴落的聲音自幽谷中回蕩，朝霞的彩色光芒照射大地，盲人眼中突然閃過了太空中閃耀迷人的光彩。
接著，更加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在那山川萬物流動的聲音中，馬特感受到了一種更加細微、更加輕盈的步伐聲。
是一種更為細膩、幾乎無聲的美妙聲音。好似有人踏過山岳江流，在天地間僅留下一圈圈幾乎無法察覺的漣漪。這漣漪悄無聲息地擴散，直至觸及地獄廚房的老舊建筑，使它們輕輕擺動，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夜魔俠“啊”了一聲，他的感官控制不住的跟隨大地搖晃，有種菌子吃多了的自由感覺，特別的無拘無束。
“咕咕，我要把直立猿的底褲扯下來掛到他們臉上，好耶，再拍照上傳基佬交流網站，讓直立猿生不如死！”
有人輕輕嘆息：“哎……”
馬修恍惚間在黑暗中感覺到了一陣無形的力量和寧靜，像是水面被輕輕觸碰的聲音。
夜空中的星辰悄無聲息地滑過湖面。
他聽到了神靈在水面行走的聲音！
與此同時，一陣混亂終于喚醒了馬修的感知器官。夜魔俠聽到有身體撞擊地面的重響，緊接著是一連串的哼哼聲和意大利粗話，在一片“鳥語花香”之中，他微微愣神，終于反應到那名被圍住要錢的外地人，并不像他擔憂的那么好欺負。
“看來，這位朋友并不需要我幫忙。”馬修自語道，但他仍舊點著盲杖靠近，打算確認情況。
——萬一意大利幫派需要幫忙呢？
當馬修走近時，那群頭上掛底褲，被貓頭鷹強迫打扮成野獸先輩合影留念的小混混們已經四散逃跑，有人站在那里，重新召喚梟鳥落到他肩膀上，仿佛剛剛的沖突對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馬修的心情有些復雜。
“朋友，您是這里的新住戶嗎？”
夜魔俠先生說完后開始祈禱，拜托了千萬不要是新住戶，地獄廚房已經夠亂了，再亂成哥譚他就退休不干了。
“嗯……在下只是路過而已。”好聽的聲音回答道。
馬修突然聽到貓頭鷹的咕咕聲，以及開心的拍打翅膀聲音，他還在鳥言鳥語中莫名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這不是當地熱心市民夜魔俠先生嗎，咕？’
‘幾天不見，連盲杖都拿不穩了，咕。’
“這位朋友……當是視覺受損……”
鐘離先生本處理好身后的尾巴后，便打算離開，但不知為何，模糊的記憶閃過，他好像因夜魔俠而回憶起了一名故人的身影。
——傳說，巖龍都生活在地下，長期無法接觸陽光，使得龍類的視力都退化成了盲目的狀態。
然后，他路過一顆大樹，贈予樹下主人一枚金玉凝聚成的眼睛。
“唔……”當鐘離先生回過神后，他以及下意識在掌中制造出了一枚黃玉。
‘唉，原來我也會被記憶影響。’鐘離先生輕笑了一瞬，將掌中玉石彈出，帶著貓頭鷹轉身離開。
這位路過的先生并沒有多做回答。
“什么情況？”
馬修捏著手中的寶石四下傾聽動靜，并朝著對方離開的地方奔跑，因為他有拾金不昧的好習慣，必須要提醒對方有東西落下了。
但萬事都要加一個但字——
“啊，怎么會這樣！”
鐘離和貓頭鷹聽到身后夜魔俠難以置信的大叫起來。
馬修一頭撞在電線桿上，卻是因為一時間不適應陽光導致的，在他反應過來之前，黃玉已經融入他的掌心。
某名心中存正義的盲人律師兼盲人義警，他好像……
——變成普通的心中存正義的律師和普通的義警了？
“哈哈哈哈哈咕！”
哥譚捂住鳥臉，癱倒笑暈在喬西酒吧的招牌上。
……
**
早晨八點整。
遠離地獄廚房那一端。
曾經的黑衣組織干部，現在的幻影企業“戰略攻堅部門”負責人之一，女明星的莎朗的女兒克麗絲，也就是德貝爾摩德女士，穿著十厘米長的恨天高，走入公司總部。
當貝爾摩德進入時，寬闊的會議室內空氣凝重至極，仿佛每一縷空氣都充滿了重力，壓迫著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肺部。
幻影企業每月至少要召開一場商務規劃會議，所有參與公司運營的高層都必須參加。
其中就包括了貝爾摩德隸屬的“戰略攻堅部門”，負責研發的“黃金實驗室”，以及幫助董事長處理日常公司運營的“秘書部門”。
“黃金實驗室”內的員工皆是十幾年前，幻影企業破產重組后，被潘塔羅涅重新雇傭的老人，這些德國科學家遺老基本處于混吃等退休狀態，但各個自命不凡。
“秘書部門”在五年前成立，里面的員工來自潘塔羅涅發跡的北國銀行，秘書部的規模小且精良，還能在必要的時候，給他們的老板當保鏢。
至于“戰略攻堅部門”則是半年前成立的新部門，其中的雇員皆使用名酒做以代號方便活動，負責完成各種董事長不好處理的臟活，就比如開幾萬個水軍賬號去罵老板的死對頭群玉閣。
而“戰略攻堅部門”里面的優秀員工包括但不限于貝爾摩德、琴酒、伏特加，還有打包帶來的FBI臥底、CIA臥底、軍情六處臥底等人才。
在資本家眼中，不好好干活的臥底是臥底，好好干活臥底……是牛馬！
每當潘塔羅涅先生不想給手下各國的臥底們發工資時，他就會召喚琴酒，要求在每月30號統計KPI前，用“企業文化沖擊”開除一些不好好工作的摻水假酒！
——當然，并沒有特工臥底因此受到生命危險。
因為潘塔羅涅先生不僅看不得手下臥底摸魚，他更看不得給臥底的家屬賠償撫恤金……
總而言之，又到了一個月匯報工作的時間。
貝爾摩德毫不在意會議室內窒息的空氣，她拉開旋轉椅靠坐，舒舒服服的翹起腿，任憑旁邊的琴酒用殺人的眼神怒視對面的“黃金實驗室”成員。
無窗會議室內，人造的日光燈光寒冷且刺眼，使得這里更像是一座寒冷的孤島，遠離了外界的溫暖與光明。
貝爾摩德打了個哈欠，非常想出去抽根煙。
她完全有膽子這樣做，畢竟幻影企業的董事長潘塔羅涅先生并沒有參加今天的會議。
而貝爾摩德恰巧知道一些內情，她知道自己的老板扔下一個爛攤子后，用神秘的符咒開道，在幾只古巖龍蜥的保護下跑路去里世界追星了。
貝爾摩德甚至能腦補出一只黑鼬包袱款款，扛著編織袋，發出“泥給路噠喲”的得意聲音！
旁邊的琴酒冷笑一聲，似乎還未適應從殺手到打工人的轉變。對面的實驗室主管則沉著臉，陰慘慘的瞪人。
上方有人在播放PPT，偏偏在場所有人都沒有心情認真聽。
“……諸位，我們今天在此集結，是為了決定企業未來的經營方向。我知道，每一個決策都不容易，但我們必須做出選擇……”
今天的會議由秘書部門組織，秘書長代替老板給員工們畫大餅。
兩名俄國秘書站在會議桌的兩側，黑色的眼罩遮蓋著他們的雙眼，只留下微微上揚的嘴角，看起來比冷酷的琴酒還會裝深沉，左右兩邊坐著實驗室和攻堅部門的員工。
就貝爾摩德所知，幻影企業是一家“高峰互拌”有限公司。在這里，實驗室和攻堅部門都以為自己是老板的心腹，每天的工作不僅是完成業務指標，更是一場精心策劃的使絆子傾軋大賽。
貝爾摩德比普通人多活了幾十年。
也是她同潘塔羅涅達成合作，里應外合完成了幻影企業對酒廠的收購計劃，所以她對潘塔羅涅的小算盤打心里清楚。
她知道潘富貴當年收購幻影企業時，里面的實驗室部門無法被拆分，并處于國際恐怖組織九頭蛇的控制下。所以潘塔羅涅先引入了自己北國銀行的勢力，同企業內的九頭蛇打擂臺。
等到潘塔羅涅可以控制“黃金實驗室”后，某個資本家就立刻玩起了制衡的游戲，他再次引入元氣大傷的酒廠，故意組建特殊部門，讓酒廠做“東廠”，實驗室做“西廠”，欣賞兩個危險的部門間的相互內耗，以此來減輕他的管理負擔。
——所以論狗還是資本家比較狗啊！
貝爾摩德旁邊的長發男人拉下帽子，閉目不語，開始在嚴肅的管理層會議上當眾補覺。
伏特加小聲同貝爾摩德解釋：“大姐頭，大哥他為了企業鏟除臥底，已經不眠不休工作72小時了。”
貝爾摩德勉強關心了一下：“不眠不休工作這么長時間，看來Gin的工作量很大啊。”
伏特加點了點方下巴：“是的呢，大姐頭，大哥為了找到臥底，檢查了企業所有的員工。”
貝爾摩德皺眉道：“那他應該考慮縮小一下范圍。”
伏特加道：“是的呢，大姐頭，大哥縮小了范圍，主要調查對潘塔羅涅先生有異議的員工。”
貝爾摩德左邊嘴角一抽：“你是指企業全體員工？”
伏特加道：“……是的呢，大姐頭，所以大哥再次縮小范圍，主要調查了對潘塔羅涅先生提供薪資不滿意，但沒有跳槽群玉閣的員工。”
貝爾摩德右邊嘴角再一抽：“……你還是在指企業全體員工？”
伏特加：“……”
會議室內所有管理層：“…………”
上方控制PPT的秘書長定了定神，輕咳了一聲，冷靜的打開幻影企業投資的全美超模大賽預告母帶，邀請所有的管理層觀看，并假裝忘記剛才的小插曲。
但是，該死的狗老板！
這么重要的時間段，你不跑路會死嗎？
大家心里同時怒罵道。
第033章 第 33 章
幻影企業擁有很多錢, 為了不被隔壁的斯塔克陰陽怪氣他們“錢多到不會花”，企業董事長潘塔羅涅專門投資重啟了一檔幾年前就玩完兒的超模秀節目。
至少明面上的解釋是這樣的。
所謂全美超模大賽，其實就是時尚界的“饑餓游戲”, 在這里節目組不僅捕捉模特閃耀瞬間，也專門記錄每一滴眼淚、每一次眼神交鋒，和那些“絕對偶然”的摔跤場面。
不知道為何，據說節目的三名評委號稱有看穿美學的獨到眼光, 但觀眾經常性會懷疑評委是不是生活在另一個次元——就比如一位選手被贊為“前所未有的創新美”，但觀眾們翻遍了節目組Instagram，就是找不到這種“美”在哪里。
幻影企業從北國銀行開始發跡，主營銀行投資業務，以其多樣化的金融服務產業而國際聞名。
潘塔羅涅先生對共同基金、對沖公司、房地產投資信托，甚至調查往生堂人壽保險都感興趣，但他唯獨不會多看模特產業一眼。實際上幻影企業并不打算進軍娛樂產業，他們只是一群追隨曼德拉龍王庭的狂信徒, 為了實現龍王庭的神跡, 花錢大撒幣跑到娛樂圈進行降維打擊。
而全美超模大賽重啟的目的，也意在按照潘塔羅涅的要求, 收集世人的認同感, 去進行造神儀式。
該節目會用瘋狂炒作的方式吸引數千萬觀眾關注, 以此通過流量創造出全球公認的“女神”或者“男神”。
除此之外，節目在開始海選前，因其獨特的比賽方式、豪華的投資預算和專業團隊配置而全網聞名，吸引來了紐約地頭蛇斯塔克集團的注意——花花公子斯塔克砸錢成為節目的二號投資商, 往節目參賽選手內硬塞了一只“馬克十七”號機器人作為參賽選手。
同時節目組正面臨著官方干涉, 不知為何，紐約市政廳（神盾局）希望他們能擴大直播范圍, 將選手的親友也放入日常直播攝像頭之內。
——無所謂，就算動保要求塞一只會唱歌的鱷魚進去當選手都無所謂！
對幻影企業來說，這些小插曲并不會給他們的最終目的造成任何影響，甚至還可以擴大全網討論力度。
且經過企業內的傳播學專家研究，發現擴大直播范圍可以增強選手的真實性，清洗全美超模大賽幾年前制造劇本，惡意抹黑選手的丑聞，并增加觀眾對選手的支持力。
由此經過投資方同意，節目組順水推舟的決定，在開播度過海選賽季后，比賽將通過網絡平臺向全球直播選手的練習日常，用全方面侵犯他人隱私的違法方式，達成潘塔羅涅先生的最終造神計劃。
到現在，網絡上已經投票篩選出了三匹黑馬選手。
這三位選手分別是斯塔克的機器人，一名高挑的白發亞裔小姐，以及在參與海選前，就宣稱自己擁有亞馬遜皇族血統的超能女孩“梅芙女王”一名。
會議室內，公關部門的管理層這般評價：“那個叫梅芙的女孩不可能擁有亞馬遜血統，亞馬遜大使館抗議過，說他們在人間的超能代言人只會是‘神奇女俠’。”
“這是一場炒作，朋友，沒什么大不了的。”另一人道：“這個女孩簽約在沃特集團，幾十年前沃特是我們的子公司，他們的CEO突發奇想，打算人為制造超能人類，組建全球性超級英雄明星集團，幫助政府除暴安良，順帶造星。”
“計劃很好，但是爆出來拿兒童做實驗的五號化合物事件，害的我們企業倒閉重組，在潘塔羅涅先生收購企業后，我們已經將沃特正義切割了。”
另一名管理層冷靜解釋道，并朝著秘書長那邊點了點頭，意思是繼續。
秘書長心領神會的移動中老年PPT，大屏幕上開始播放節目預告VCR，并向在座的龍王庭信徒解密他們選擇的選秀大賽內定冠軍。
“我們的合作者，吉米·法爾斯特說他選擇的投資者是17號小姐，聽說是密大的高材生。”面帶眼罩的秘書長認真點頭，以俄式美語朗聲告知在場眾位。
大屏幕上的視頻預告隨之播放，一眾青春洋溢的年輕人出現在節目中，上面除了幾個千奇百怪的鱷魚、機器人、表情猙獰的馬戲團小丑外，剩下的選手皆面龐漂亮，身材高挑。
無視一些湊數用的搞笑角色，貝爾摩德看著預告中的少年少女每人一句，進行短暫的自我介紹，當看到17號那個叫申鶴的女孩出場后，即便貝爾摩德已經不做模特很長時間了，但她還是忍不住為女孩輕盈的臺步而鼓掌。
緊接著，視頻一閃，預告已經展示完了大部分選手的模樣，轉而開始展示選手們的家庭背景水時長。
貝爾摩德本想在一眾選手親友的鼓勵臺詞中打個哈欠，但她突然看到了某位熟悉的青年一閃而過，貝爾摩德猛地站立起身——棕色長發，鎏金雙瞳，看誰都和看小孩一樣的悲天憫人表情，一派溫文爾雅的爹系作風，不對！
——這不是往生堂客卿嗎？
——等一下，他是17號選手，也就是那個叫申鶴的女孩的家長啊啊啊啊！！！！
金發女人當即發出尖銳的爆鳴聲，仿佛視頻另一端混進去了哥斯拉。
“貝爾摩德女士，請問有任何問題嗎？”
秘書長聽從老板的囑咐，嚴格遵守雙盲實驗，禁止所有人參與投資機器的工作過程，以防止污染實驗數據。
所以在接到節目組的預告視頻前，秘書長也不知道17號選手究竟長什么樣，他隨著貝爾摩德見鬼的目光看向預告，當四分鐘預告重復播放后，秘書長也沉默了。
——他們選擇的投資對象的家長怎么會這么眼熟啊？
只見視頻中的青年笑得溫柔平靜，金色的眼瞳燦爛恍若融化的黃金，面對節目組的攝像頭既不激動也不膽怯，只是認真道了句：“申鶴那孩子的師父不在此地，我幫老友代為照看……”
代為照看……照看……看……
蘇卡不列的，為什么投資機精準找到了神秘側往生堂客卿家的小孩？！
甚至不光是貝爾摩德和秘書長，還有好幾個高級管理層員工也發現了糟糕的真相，開始恐慌他們可能同往生堂交惡的可能性。
“必須停止實驗！”有人立刻喊道：“往生堂就是搞契約的，他們肯定早就發現不對勁了！”
“契約書來自古老的巖神，現在已經簽約執行，所有人都是一條身上的螞蚱，實驗無法停止！”
秘書長快速道，即便他本人也不知道實驗的具體內容，只知道潘塔羅涅想要依靠真人秀收集觀眾意識，創造傳說中的三眼五顯仙人，甚至是偽神，來對某一位神明進行復仇……①
但糟糕的是，他的老板拿著百無禁忌箓，跑進里世界找傳說中的古國璃月了，近期根本聯系不到，他現在連拿主意的人都找不到。
“那我們怎么辦？惹怒往生堂，企業里萬一鬧鬼怎么辦？”
“我們滑跪，馬上去和大佬解釋！”
“等一下，既然對方已經參賽，那就是入局的意思，不要畫蛇添足，鬧得雙方真打起來……”
秘書長深吸一口氣，擦了擦面上的冷汗，說他會想辦法通知老板，而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
“立刻審查節目比賽主題，把節目內容一刀切，給我限制到12+！”
貝爾摩德就是節目的制片人，以及節目組預定的模特評審團之一，她慢慢坐到椅子上，冷靜的點了一根煙。
——吃瓜吃到自己家！
“我申請換負責人，我要休年假……”
話音未落，貝爾摩德保持假笑姿勢突然發現在場所有人都顫栗起來，正對面的實驗室員工甚至有人直接昏倒。
“什么……”
她的腦袋好像突然掉落進深海，海面上籠罩著厚重的迷霧，她的神經開始尖叫掙扎，身體卻被無形的牢籠束縛，深深壓在地底之下。
——這是憤怒！
被封印之物，通過地脈共鳴，將其背上的神靈感染，讓在場所有人都感應到了祂的記憶，祂屬于龍王的千年遺恨！
“啊！”
貝爾摩德沒來及轉頭，一直待機摸魚的琴酒突然舉起手.槍瞄準會議室大門，而秘書長發出尖利的大叫聲，要求琴酒立刻放下武器。
“不可對祂無禮！”
貝爾摩德&琴酒&伏特加：“？？！”
在密閉的會議室中，一股窒息的威壓突然籠罩住每一寸角落。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正悄悄蔓延，直到那一刻，金色的虛影突兀地穿透墻壁，安靜而又恐怖的飄入會議室，原本就緊張的氣氛陡然升級。
“我感應到了祂的存在，是何人在直視那顆天星……”
金色的虛影逐漸凝聚成高大健壯的男性形象，男人緩緩睜開血紅色雙眸，眼眸混沌不堪，唯一特殊的是，黑框眼睛架在高挺的鼻梁上。
原來邪神也有老花眼，搞什么鬼，人類還沒來及腹誹——所有人視線僵硬往上。
他們看見在虛影頭頂，長著兩只巨大的螺旋狀龍角！
“摩拉……克斯……”
高大的影子身披一件棕色的長袍，山巒隨著祂的行動而震動。
隨后，男人悄無聲息地飄向會議室中央，他的每一步都讓在場的人心中的恐懼加劇。盡管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他的存在本身就足以讓所有人感到不正常的眩暈。
貝爾摩德像突然跌入嘲哳的河流，無數已經被封存的記憶突然全部在腦海中涌現。她知道，自己是被秘書長口中的“祂”，喚醒了憑生過往。
幻影企業追隨一位古神，據說那位古神世代同眾生的記憶同行！
秘書長抗壓能力較強，知道的秘密比較多，他的聲音開始顫抖，斷斷續續地硬著頭皮道：“龍、龍王……殿下，您醒了……”
“……”
龍王沒有回應，只是沉默地緩步向前，飄向會議室中間正在循環播放的屏幕。突然，祂探出身子，抬起手臂，那屏幕的液晶屏仿佛遭受無形的壓力，瞬間碎成細小的粉末，并在空中重新聚攏，形成了一座虛擬的人像。
虛擬人像是一名俊美的長發青年，他的面容仿佛是藝術家精心雕琢出的杰作，一筆一劃恍若勾勒好的靈山秀水，且人像正是龍王從預告視頻中拉出來的。
“你回來了……”
虛影認真地捧著手中形成的小水晶，面無表情的呼喚道：“摩拉……克斯……”
祂靠近水晶，以縮短雙方的距離，突然將小人擺到了自己頭頂犄角上。
然后，祂背對著秘書長，用一種命令的口吻低沉地說：“把他給我！”
在場所有人：“……”
簡單的四個字如同雷霆一般在眾人腦海中回蕩，每個人的心臟都不由自主地緊縮了一瞬。
“殿下，您的長眠不當被打斷，請您回到封印中去吧……”
秘書長躬身勸道，就像苦逼的飼養員勸超重鱷龜回去冬眠一樣。
況且他們曼德拉龍王庭供奉的主神，這位若陀龍王的惡身，祂要求的貢品是往生堂的客卿，秘書長想他拿頭給主神抓也抓不到啊啊啊啊！
虛影頂著水晶小人，就像千萬年前馱著祂的神靈在云間漫步般，黑化的龍王兇殘注視著膽敢拒絕祂的人類：“……”
秘書長冷汗直流：“……”
虛影沉默著將水晶雕像拿下來，揣兜保存，眨眼間露出了龐大恐怖的龍象，仰頭朝天大喝一聲。
“啊，摩拉克斯……清算一切的時候到了！”
幾秒鐘之后，幻影企業大廈像是被不明生物附身，整座建筑物高高跳起，再咣當一聲落回地面上！
伴隨一聲：“完蛋，秘書長，龍王跑出去了啊啊啊啊！！！”
……
“噗噗噗？”
一只翻車魚突然從夢中嚇醒。
——啊？好像聽到什么東西跑出去了？
紐約：……幫幫我，巖龍先生！
**
“嗯……”
大地猛烈震動，酒吧內看場子的打手慌亂從后面沖出去，卻發現外面天是藍的，草是綠的，太陽是紅的，根本無事發生，又如鼴鼠般鉆回了地洞。
在回去之前，保安發現有人站在門口。
那是位棕色長發的陌生亞裔青年，身姿挺拔，臉龐俊美至極，一雙金色的眼眸明亮絕倫。那人手握一柄黑色手杖，若有所思的打量著遠方曼哈頓天際線。
青年握著的杖首鑲嵌著精致的黃寶石，寶石流光溢彩，一只白色貓頭鷹從手杖首部展開雙翼，咕咕叫了幾聲，快速沖進了酒吧后廚。
“該死的鳥！”看場子的保安才受到地震驚嚇，現在希望地球爆炸，惡聲惡氣的威脅青年，讓他把自己的鳥拎回去。
“哎呀，來者是客，閣下不歡迎一位客人嗎？”
鐘離輕輕揚眉，收回對地脈的感應。他剛剛在曼哈頓的方向感應到一團稍縱即逝的黑霧，也就是那團黑霧制造了地震。
他隱隱約約有些感興趣，但心里卻傳來斷續的聲音，叫他不要去在乎……
“打烊了，我們晚上才開業！”打手不耐煩道。
鐘離偏頭看著這個故作兇惡的年輕人，他手持拐杖，隨意朝著年輕人的肩膀一點，打手先生立刻被石化固定在了原地。
接著鐘離先生緩步走入酒吧，酒吧內部五光十色，煙霧繚繞。也難怪打手著急趕客，因為他們酒吧白天收容了不少逃犯，根本做不了正常人的生意。
鐘離悄無聲息地走過昏暗的長廊，白色貓頭鷹在前面引路，青年假裝特殊會員，直接進入被安保把守的地下中心房間。
在鐘離進來時，幾個殺手坐在角落里抽雪茄，咳嗽聲沙啞如磨碎的砂石，收音機播放著老舊的曲子，為昏暗的空間增添了幾分懷舊的氣息。
吧臺前站著一名酒保。
于是鐘離向點了一杯自釀啤酒，酒保是個腰桿筆直的中年男子，他靈巧地將啤酒斟入杯中，泡沫溢出，金黃色的液體在燈光下閃耀誘人光澤。
哥譚似乎按捺不住內心的歡愉，大鳥撲打著翅膀飛過來，尖銳的爪子在木制吧臺上留下了輕微的劃痕，然后哥譚迫不及待地將頭顱伸進啤酒杯，貪婪地啜飲麥芽酒，用啤酒泡沫把自己澆成了一只落湯雞。
酒保傻笑了聲，像是被哥譚給逗笑了，一點都沒有發現問題的嚴重性。
在酒吧的陰影角落里，幾個地下勢力白.手套正在交易著某種違禁藥劑，男人們低聲嘀咕，聲音陰險而又貪婪：“這是從幻影企業的實驗室里流出來的，‘你知道的那個液體’的提取物，效果絕對一流，只要你們沃特開價，咱們立刻成交。”
“幻影企業的東西怎么可能這么容易就流通出來，你這東西保真嗎？”
“我就是在幻影企業當內鬼的，不保真我能賣給你嗎？”
“打上就可以增強超能者的異能，你要不要吧？”
藍色的溶液在試管中搖晃，金色的顆粒物在底部旋轉，如同落入深海是星辰。
交易的聲音不加掩飾，在密閉的安全空間內擴散。
鐘離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緒，只是微笑地觀察著一場交易。
也就在這時，一名高大的男人起身走向吧臺。
男人帶著易容后的假胡子，身著深藍色的皮夾克，腳步輕浮，渾身上下散發著酒氣。他一邊走向吧臺，一邊向酒保打了一個手勢，酒保會意，迅速為貓頭鷹續上了一杯香甜的麥芽酒，同時為青年準備了一杯啤酒。
“朋友，您不該來這里的，金并老大的地盤不歡迎外人。”
男人坐在吧臺前，將啤酒推向鐘離，卻見青年禮貌拒絕了他的示好。
“喝一杯吧，我是哥譚來的，你呢？”
鐘離溫聲道：“感謝您的好意，但我慣于飲茶。”
貓頭鷹好似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突然充滿柔情的盯著高大的陌生人，然后舉起鳥爪，豎起標準中指：“咕咕！”
鐘離：“……”
男人：“…………”
真是一只素質不好的貓頭鷹。
男人不以為意，花花公子做派把玩著手槍笑了笑，他的手指在吧臺上輕輕摩挲，仿佛在思索著什么難題。接著拿起自己的啤酒，大口喝下去。
“教授，您該回學校。”
陌生的男人突然湊近低聲向鐘離道：“僅僅在我點酒的這段時間里，正門已經走進來不少金并老大的手下。如果您是來尋找刺激的，我勸您最好盡早離開，不然我們就只能地下拍賣會上見了……”
紐約地下拍賣會喜歡進貨漂亮的“寶貝”。
“閣下，恐怕是誤會了。”
鐘離看著這位朋友表演好心的惡棍，笑而不語的搖了搖頭，順手毀掉貼在自己衣服內側的竊聽裝置。
男人：“……”
鐘離將拐杖搭在手臂上，哥譚呱呱叫著落到“鳥架”上，并嘻嘻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梟鳥的嘲笑聲傳入鐘離先生耳畔：“咕咕，讓他演，我就喜歡看家里小蝙蝠玩尬的！”
鐘離轉頭將手杖一震，在場所有人像腦子被石頭砸了般，頃刻間全部倒在地板上。
——你看，調查違法交易其實不需要多少潛入難度。
“也許您是對的，先生，那不如我們就此別過，今天是密大的世界史期末考試，在下趕時間去批改試卷。”
且好友理水郵寄的薄荷種子到了，他需回去種薄荷。
哥譚抓住角落內的‘你知道的那個液體’的提取物，飛回青年身邊，鐘離提起手提箱，平和的朝哥譚家的“小蝙蝠”頷首告別，掐點在空間內消失。
黏著小胡子的蝙蝠俠發現自己的竊聽裝置已被銷毀。
蝙蝠俠：“……”
往生堂的客卿是貓嗎？到處出現……
其實他并沒有想到會在地獄廚房遇到鐘離，看來資料庫又可以更新了。
——話說往生堂的客卿究竟有沒有發現他剛剛玩了一個尬的？
第034章 第 34 章
這是哥譚大型土豪綜藝節目——《與韋恩一家同行》。
他, 布魯斯·韋恩，一座瘋狂城市的豪門望族，哥譚的布魯西甜心。他是蝙蝠俠的緋聞室友, 以及全阿卡姆蝙蝠激推的綁架對象。
他的養子，迪克·格雷森，一名全哥譚最幸運的男孩，正在發布自己性感的臀部照片經營推特。
他的管家, 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金字塔頂端的男人，除了做小甜餅之外，其他英式料理都很糟糕。
他們一家三口，外加一只狗，住在哥譚郊外的大城堡內，為了證明他們家和蝙蝠俠沒關系，不得不上電視拍攝真人秀節目。
——加油吧, 進擊的土豪！
節目里, 哥譚富豪韋恩先生剛買了一艘慶祝游輪，家里的養子迪克因為坐豪車上學被校霸勒索, 然后勒索了校霸, 憤怒的管家阿弗帶上家里的狗找學校要解釋。
同一時間, 韋恩先生還在五大湖上和睡衣模特們開派對，哥譚布魯西寶貝帶著天真無邪的笑容，趁著管家不在，開始了每期一次的大撒幣行為——布魯西寶貝自言他在攝像機看不到的地方, 投資了一家野生動物園（阿卡姆瘋人院）, 并和里面的小鱷魚（殺手鱷）搏斗，還弄斷了自己的一根肋骨。
旁白采訪問道：“可以談一談您對蝙蝠俠的看法嗎, 布魯斯先生？”
游輪上，哥譚寶貝布魯西式捧讀高呼：“我愛你蝙蝠俠！我們的蝙蝠系列文化產品還在蒸蒸日上！”
很難相信對面表演真人秀的花花公子哥，其實就是平日里嚴肅神秘的哥譚蝙蝠俠，皮套人果然害人不淺。
與此同時，在真人秀外面的世界里，白色貓頭鷹將視頻暫停，舉起一只爪子，往布魯斯·韋恩落在平板上的那張帥臉上畫了兩撇八字胡。
“不行，看起來太法式了。”哥譚自言自語道，并立刻用水性筆把自己家的蝙蝠俠畫成帶帽子的卓別林。
接著哥譚的簡筆畫如同施加魔法一般，穿透電子屏幕，黏住了里面布魯斯·韋恩的臉。
布魯斯的資產階級胡子翹了翹。
——在遠方同羅賓一起分析調查信息的藍蝙蝠突然感覺嘴唇上有些癢，不知為何心底浮出一陣惡寒。
難道是超人又砸了一棟大樓？
盧瑟那禿子不能賠保險嗎……
……
**
哥譚揚起鳥喙，叼著水性筆跳回鐘離先生肩頭，紐約躺在水缸中上下漂浮，有些嫉妒，又半死不活的瞪著貓頭鷹。
陽光落在桌面的地球儀間，黃銅球體一搖一晃的，在整座行星的版圖內，沙漠旋轉著塵沙，海洋泛起波濤。
鐘離先生正在批改世界史的考試試卷，他批卷子的速度很快，有一目十行的能力。
柔順的長發垂落在肩頭，被一根發帶松垮的系著。他的衣著簡單而優雅，在自己地盤上，青年隨意的穿著一件白色細紋長衫，袖口的位置一半卷起，衣擺隨著微風輕輕擺動，如同晨曦中的花瓣。
也許巖龍是一種熟知人性的物種，所以無論試卷上的字跡寫的再潦草，鐘離先生都可以快速識別出學生的短essay關鍵詞，并給與技術性回復。
就比如說勸同學們答題的時候不要引用古埃及《死靈書》上的咒語了。
再召喚荷魯斯之眼更改運氣，他們考試都不會過的，因為密大真的是一座講科學的研究性學府，并不是魔法大學！
鐘離輕嘆了一聲，忍著打低分的沖動，解決了所有主觀題。
隨后青年松開手，幾只巫蠱娃娃從書架上跳下來，在黑霧中翻滾了一圈，變成了嬌小玲瓏的花精靈。
這些小東西身披著由露水和蜂蜜填充出的透明翅膀，皮膚上散發著淡淡的微光，偽裝過的惡靈們拾起桌子上的水性筆，拿起答案參考，開始代替它們的主人處理起學生們的選擇題。
陽光逐漸爬升至正午，批卷子的非人類們登記完分數，伸了一個懶腰。
哥譚重重地落在這群小惡靈之中，資本家一樣大肆夸獎道：“咕，朋友們，工作做得好！”
“啊啊啊啊！！！”巫蠱娃娃發出看到不可理解之物的尖叫聲。
直到魈受到鐘離先生召喚進來時，這群被封印在巫蠱娃娃內的惡靈們還在書架上放聲死命的慘叫。
而鐘離先生拿巖元素屏蔽了自己的聽力，正老神在在的坐在書桌前喝茶，咕咕怪笑的貓頭鷹就停落在龍的琥珀犄角之上。
魈：“……”
少年明白鐘離先生離開種花國前出了一些小狀況，好像是往生堂的道術出了問題，導致他的監護人生出龍角和龍尾。
巖龍是一種璃月傳說中的仁獸，自帶有大地的氣息，聞起來好似長滿青苔的高山，雨后花園中的玫瑰，外加翠竹的清香，讓魈感到非常的安全。
總之就是孩子想呆在鐘離先生身邊，哪怕不能在龍的犄角上筑巢也好。
魈：“……”
他后知后覺，自己可能不是一只鳥。
所以，他為什么不能同夢中那樣變成一只鳥？
這是個世紀性的難題，也許魈要很長時間才能想明白，但著不妨礙“璃月一家人”群里面的“降魔大圣”用凌厲的眼神逼走貓頭鷹。
在哥譚凄涼悲慘的哀嚎聲中，魈滿意的走到鐘離先生身邊，問他的監護人需要自己去做些什么。
“嗯……也許我想嘗試弄清一些問題。”鐘離請少年落座，給孩子倒了一杯茶，并打開從地獄廚房帶來的手提箱。
在手提箱打開的瞬間，魈使勁眨了眨眼睛，他在瞬間看到了青羽金翼大鳥飛翔在荻花洲之上，為人間守夜的幻象掠影。
魈定了定神，垂頭注視著手提箱內的一沓藍色試管，試管中有金色顆粒沉積在底部。
是星辰落入大海反射出光芒，卻由于大海過于幽深，也讓海底的星辰沾染上鬼魅的力量。
“這是……”
“這是‘帝流漿’。”
但是“帝流漿”不是過去方士們騙達官顯貴的劇毒汞化物嗎……
這是全種花國神秘側術士默認的答案，魈自小接受這樣的概念教導，一時間有些茫然。
鐘離抬手讓書架上哭泣的惡靈們暫且保持安靜，他隨后補充道：“哎呀，魈，我在紐約去往東京的飛機上時，聽到一些被稱作‘城市意志’的朋友們，在我耳畔談論‘帝流漿’的傳說實際為真。”
“啊？”少年短促的驚呼了聲，但并沒有明白鐘離先生的意思，心里有點著急。
……只不過，城市意志？
少年皺起眉頭，若有所思，突然瞪向角落蹲著的貓頭鷹。
哥譚露出卡姿蘭大眼睛，咕咕叫了幾聲。鐘離隨意隔空點了點水箱的位置，下一刻一只翻車魚的身影從水箱內顯現出來。
翻車魚苦著一張臉，顯得極其幽怨。
魈突然回憶起昨夜站在水箱前感應到的詭異之處——他生來比普通術士更加的敏感，只是那天晚上，他偏偏心臟快速跳動，卻什么奇特的力量都沒有察覺到。
那只翻車魚難道是精靈的一種？
不對勁，少年簡單探測一下，發現鳥和魚的構成非常古怪，就像是他面前停留著兩團空氣，而那兩團空氣連接著他腳下的地脈。
魈不知從何問起。
“鐘離先生，莫非您的意思是，這只貓頭鷹還有魚……是您口中的‘朋友’，那些城市意志？”
鐘離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站起身安撫的摸了摸少年的頭，緩聲道：“紐約說，昨夜你可能看見了他的存在。”
他話音未落，翻車魚好似回想起恐怖的一夜，兩眼翻白又嚇暈了，也讓哥譚表現的更加開心。
貓頭鷹：“咕咕！”
魈的眼神閃爍躲閃：“我不是故意進入您的工作間的，鐘離先生，有學生晚上闖進來提交論文，我擔心他遇到危險。”
鐘離點頭道：“不要緊張，魈，紐約將昨晚發生的事情都告知我了。”
他接著補充一句：“桌子上的論文我也翻閱了，依舊不合格，哎，打回去重寫。”
本科生不懂研究生的苦：“……”
魈臉上帶著詫色，覺得鐘離先生自從生出龍角和尾巴后，心情變得很好，那雙鎏金眼睛里隨時流淌著溫暖的光華。
只是，他依舊不知道鐘離喚自己過來是為了什么。
鐘離徒然轉身，隨手從手提箱內拿出一枚試管。修長的手指輕易壓破堅硬的試管玻璃，里面的金色物質和藍色的液體相互分離。他面上緩緩浮現出一抹笑意，眼中卻是魈從沒有見過的沉思。
“紐約和哥譚告訴我，只有特定的生命體才可以發現城市意志。”
“可是，鐘離大人，我想自己并不特殊……”少年遲疑的往前走了一步。
——身為監護人名義上的長子，他從來不敢坐下和監護人先生平靜交談。因為害怕看見監護人溫和深邃的眼……
——不得不說，監護人的眼眸是孩子此生最恐懼看到的東西，而監護人的贊揚是孩子這輩子最想聽到的稱贊。
好在監護人不知道自家孩子在精神內耗。
“不，魈，請聽我說完。”金色的物質在鐘離掌心凝聚、拉伸、纏繞，變成了相對穩定的實體。
青年示意魈將手腕抬起來，如系長命鎖般，剛編織好的金色手鏈系在少年的右手腕上，“在城市意志的認知中，人類可以使用帝流漿，以獲得某種程度上權能的進化……”
鐘離偏頭看著魈不解的眼神，他突然收回了未言之語，垂眸搖了搖頭：“聽說曾經城市意志們會在后輩出生后，引動地脈中的黃金液體，灌溉新生的同類，這是城市意志們對晚輩的祝福。”
魈注視著手腕，細細的繩子上盤起一條小龍。待到魈接受新的力量后，發現自己好像同大地產生了某種程度的連接。
“鐘離先生，我聽到四方有人在說話。”
貓頭鷹叫了一聲道：“那是大都會、費城和匹茲堡，都是紐約身邊的城市，他們在賭注NBA，我支持夏洛特山貓，已經連敗59場啦啦啦啦~”
“你是？”魈警惕的看向貓頭鷹。
“我是哥譚。”貓頭鷹乖巧的道，并告訴少年不要在意，他們只是鳥類遇到了鳥類而已。
魈：“……？”
又說道鳥類——
鐘離忍不住輕笑出聲：“申鶴那孩子今天會回校園直播，可以替我去檢查一遍拍攝現場嗎，魈。”
“……好的，鐘離先生。”
少年一頭霧水的離開了。
當恐怖的大鵬鳥幻影徹底從四維空間消失后，哥譚這才敢重新落到巖龍的肩膀上，嘀嘀咕咕的道：“看來您沒有說實話。”
“只是猜測罷了。”鐘離平靜的收好手提箱。
連通紐約地脈的好處有很多，除了掃描整座紐約，帶回一箱幻影企業的實驗藥物之外。他從地脈中看到了北美這些城市意志封存的共同認知——世界上不可能有真正的生命體發現城市意志的存在。
因為發現城市意志存在的生命體……
其實是忘記自己崇高的同類而已。
這則秘密來源不明，沒有例子，沒有結論，如同憑空出現的概念，感染了所有的美洲城市的記憶模因。
哥譚沙啞的叫了聲：“您的孩子接觸到帝流漿后會產生幻覺，這同新生城市意志的反應很相像。”
哥譚說大地上的黃金液對城市意志來講，是曾經引動他們聯系地脈的權限門牌，通過黃金液體的引導，只要一點點的引導，城市意志們就能在地脈中暢游意識，并幻化出形態。
至于魈則和鐘離的情況類似，在城市意志的四維世界中，代表魈的形象為一只沉睡的金翅大鵬鳥。
也就是說，他隨時都可以學習監護人不做人類……
與其讓孩子心存顧慮，不如讓他把事情解釋清楚。
——父母愛子，深謀遠慮。
鐘離平靜的道：“東京會被掌控帝流漿的龍王庭所破壞，是因為被人切斷了地脈，亦即斷其血脈，致使東京無法自我復蘇。”
哥譚說東京是個笨蛋。
而事情的確是這樣的。
至于哥譚可以肯定，他的自信來源于美洲封存有容納若陀龍王神力的大墓。
美洲的城市意志比起其他同類來說，知道的東西會增加一些，對帝流漿的看法也會不同。
或者城市意志們對帝流漿的看法皆不相同。
聽說種花國的老古董們，甚至還敢暗示身體上的人類，去拿那危險的玩意種樹！
地脈告訴鐘離，城市意志們害怕“黃金液體”的原因，不只是因為黃金液體會傷害到城市意志本身，更是因為城市意志們的恐懼來源于對自身存在的質疑和恐慌。
是誰創造了他們，是誰留下改變一切真實的帝流漿，為何人間如此的喧囂，又為何地脈如此的安靜，而在虛無中獲得意志的城市們開始吵鬧？
歐洲的城市聽到“黃金液”能嚇死，即便如此，也改變不了帝流漿在地脈內涌動，順著地脈拜訪每一座城市的事實。
頂多這家里少，那家里多，多的倒霉鬼家里被人類挖出一個大洞，地下的黃金液經過人類提取后，影響城市意志們對地脈記憶的感知，搞的城市意志精神錯亂，家里暴.亂，變成黃金液的受害者。
哥譚知道這一點，因為他家里的貓頭鷹法庭存了一大堆的琥珀金，用來確保手下利爪長生不老。
“琥珀金”就是“帝流漿”別稱，哥譚開開心心的早就發瘋了，但著不妨礙他做一只自由的小貓頭鷹。
……
**
在密大另一邊。
跟隨申鶴小姐的是專業的拍攝團隊，曾在環境險惡的熱帶雨林內拍過大鱷魚。為了在密大活下去，直播團隊已經和監制簽好了拍攝野外生物的紀錄片的需知守則。
保證尊重密大師生的自然行為，不干擾，不引誘，不好奇。
必要時使用長焦鏡頭從遠處拍攝，避免靠近暴躁危險的校園野生動物，特別是處于“繁.殖期”的卡論文大學生，和處于“育幼期”的絕望的導師。
拿著邀請碼進來參與試播的彈幕都無語了，紛紛表示：【不是吧大哥，就這你們還不承認自己拍的是《荒野求生》？】
負責的攝像師晃了晃鏡頭，網友們的吐槽結束于看到申鶴小姐出現在直播內。
那是一位清冷若云間白鶴的亞裔少女。
申鶴就像塊天然的水晶，悠悠地發著瑩瑩雪光。她穿了件黑色收腰連衣長裙，整件黑裙上繡著祥云和仙鶴的暗紋，白發很長，梳成麻花辮垂在腰后，黑白相映，顯得特別冷清。
也襯托那張年輕的臉龐，很雅潔，很沉默，很高傲。來去間踏著輕盈的步伐，似乎冷風在為她停留。
其實外國人是懂什么叫做美的，真正的東風美人，并不是模特圈推崇的那一套眼距寬的像唐式一樣的“高級臉”。
據說網絡上有某個傻叉時尚雜志在吐槽節目組的東方選手沒特色。
但網友可不管你權威的唐言唐語，紛紛熱情的發彈幕，加入了夸夸群。
【哇！這位小姐姐的氣質真是清冷脫俗，美得不可方物！】
【（星星眼）多久沒見過這類高級的冰山美人了，嗚嗚嗚為什么這位小姐不愛笑，來人把我拖去出去砍了給這位小姐助助興！】
【不愧是海選時得分最高的模特，走路都帶風，每一個動作都像在拍大片，別當模特了去拍動作片進軍好萊塢好不好！】
魈此時來到現場，煙緋也抱著她的法律書過來看熱鬧了。
當冷峻的少年和活潑的少女同時出現，彈幕沉默了一瞬，突然網絡卡頓，網友們發出了沒見識的尖叫雞吶喊聲！
【啊啊啊啊啊為什么親友也都這么好看！簡直是顏值擔當親友團！】
【好帥的小男孩，好可愛的律師小姐，prprprprpr！求求了進軍娛樂圈吧，他們什么都會做的！！！】
【我們什么都會做的！】
【我們什么都會做的！！】
【我們什么都會做的！！！】X666
【我敢打賭，申鶴小姐直播間熱度絕對一騎絕塵，去TMD模特比賽！我發誓，就算申鶴小姐的臺步走的像災難，硬照拍的像地獄，我都堅決追隨申鶴小姐，快點把她的親友團放出來！！！】
【前面的，事實上申鶴的臺步雖然特殊了一點，卻是選手中最好的，還有她的硬照也很有故事感。】
……
【哼，這有什么，本仙的弟子自然是最出色的，到時候叫本仙的弟子扛個千斤重的浮生石給大伙長長見識……】
【嗯，留云你掉馬了……】
【削月，你也掉馬了……】
【哦？理水，你和削月來直播間作甚？】
【看薄荷】X2
第035章 第 35 章
啊, 薄荷（仙人詠嘆調）。
——原來是薄荷！
學校小徑兩旁，生長著幾株翠綠欲滴的薄荷。每當微風掠過，便有一股涼爽的香氣隨風而動, 如同一股清泉流入心田，讓人頓時忘卻塵世的繁華與喧囂。
雖然此薄荷并不是由鐘離先生收到朋友包裹后，種下的“天空之脊”的種子。但亦代表了密大莘莘學子洗凈鉛華，返璞歸真, 對知識孜孜不倦的追求。
密大的薄荷，它的色彩雖不如花卉般絢爛奪目，卻有著別樣的清新和高雅，猶如一位淡妝素裹的美人，不施粉黛亦能沁人心脾（確信）。
申鶴面無表情，面不改色的跨過小樹林里面的小草。并不知道在地球的另一端，她的兩位長輩在留云真君的追問下顧左右而言它，打死不肯承認他們因為擔心申鶴, 偷偷翻墻遛入直播間給師侄的直播間打榜。
削月和理水甚至還教導在道觀寫作業的漱玉, 表示薄荷此草雖小，卻能凈化心靈, 洗去雜念, 讓人豁然開朗。
年幼的漱玉聞言, 恍然大悟，告訴路過道觀的小伙伴瑤瑤、七七，以及跟蹤七七的胡堂主，說大家今后都應該對薄荷另眼相待！
削月和理水：“……”
留云恨不得變成鳥, 追著兩個老東西使勁啄, 邊啄還邊要吼：“教你們倆教壞漱玉！叫你們倆教壞漱玉！”
然后胡堂主扛著鐵鍬道：“七七，我家門口有好大一座坑, 舒舒服服的你要跳下去睡一覺嗎？”
瑤瑤趕緊抱住小伙伴，表示她背包里帶了荷花酥，分給大家吃，吃完胡桃姐姐就不可以再騙小孩啦。
而外面趕來接七七回家的白術大夫在道觀外敲了敲門，脖子上的白蛇長生突然開口，說荷花酥她也想吃。
——是的，沒人奇怪為什么一條蛇會說話。
總而言之，瑤瑤給大家都分了自己做的糕點，眾人這時才聽到安靜的呼吸聲。留云回頭四下打量，發現是大徒弟甘雨已經站著睡著了。
“哼，本仙看申鶴那孩子精神不錯，我們這些長輩就不必擔心她的狀況，再說帝君就在那邊，若是申鶴遇到危險，自然有人會出手相助。”
留云總結完要說的話，安頓好甘雨后，帶著漱玉匆匆回府。因為她著急找個四下無人的地方給徒弟的直播間點關注、投禮物、提升人氣，做一下百度搜索建議她做的步驟。
“不無不可，不無不可，天色已晚諸位便先回去吧。”
理水同削月關上道觀大門，因為他們也怕網友不友善，用語激烈刺激到了寶貝師侄。兩位真君甚至看彈幕對申鶴的表白不滿意，叫什么“嗚嗚嗚您就是我天命的老婆啊申鶴小姐（愛來自大都會）”，還有“啊啊啊啊老婆我來接你了”之類的話——簡直是成何體統！
申鶴那孩子自小便是由諸位仙人、啊不是方士寵著長大的，孩子若有心儀之人，他們這些做家長的怎么會不知道，一個個的胡言亂語，想著害申鶴那孩子犯重婚罪是不是？
——拒收病婿，滾出去！
不過話又說回來。
“削月，申鶴那孩子隨我們在山間修行，是不是野花野草吃習慣了，我怎么看那孩子早餐只吃蔬菜沙拉？”
“理水，聲音小一點，你我不擅長烹飪，又不會造什么烹飪神機，害的申鶴同我們修煉時只吃野植，這事可不能讓留云聽到了，徒惹她嘮叨笑話。”
“嗯……但是削月，我突然想吃帝君的腌篤鮮了，什么時候我們才能約個飯局？”
削月筑陽真君生性闊達，在一眾老友之中，是性格最恬淡易相處的，聽到理水疊山真君的建議后，削月查看時間。
現在時間是阿美莉卡早晨九點，也就是種花國的晚上九點，正是吃夜宵的時候，所以削月承認他也餓了。
但是餓歸餓，削月和理水兩人卻不能點外賣。
并非是因為這兩人不會使用黃色和藍色的手機軟件。
全是因為璃月一脈的術士將道觀建在特殊空間內部，兩位道君一邊盯申鶴的直播間，一邊往回走，隨著兩人轉身，道觀的大門封死后，院落內部竟響起了淙淙流水之聲，空氣中彌漫著月下山林的清新氣息。
削月筑陽真君，久居絕云間慶云頂。
理水疊山真君，常年于琥牢山閉關修行。
他們也就是這幾年，在留云借風真君收了小徒弟漱玉后，才跟隨老友搬到了海城居住。
而無論他們搬到哪里，山就一直跟隨著他們這些璃月的術士，理水和削月認為這種情況是自己的道術精湛的原因，便沒有過多思考。
白霧在林間小徑上蹭它的背脊，月光在樹梢之間摩它的口鼻，夜風在溪流的青石板上流連，讓樹木間掉下來的葉子落在它掌心。
理水和削月從山峰之巔邊走過，驀然一躍，發覺這是個溫柔的明月之夜。
好長的時間，總會有時間，山岳一直跟隨著它們的山靈。
所有的生長和衰敗都在仙人的山中進行，就算山的主人不認識山，他們依然有時間猶豫不定……
理水手持赤鶴羽扇，削月手腕上搭著鹿角浮塵，隨著他們往里走，一幅壯麗的山水畫卷在其身后徐徐展開。
道觀的內部已然化為一片連綿的群山，山巒疊嶂，云霧繚繞，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
在這片幻化的山景中，清澈的小溪從山腰細流而下，溪邊生長著蒼翠的松樹和橙黃色的巨大踱山葵，偶爾有幾聲鳥鳴穿林而過。清霧與皓月在山中漫步，兩個璃月方士的身影消失在云氣之中，宛如真正的仙家。
然后削月和理水兩位真君回洞府找了包方便面，燉了一鍋紅燒野草，開始觀賞國外的直播下飯。
可惜他們不能使用訂餐軟件叫外賣小哥。
因為本月已經有四個外賣小哥，四個偽裝外賣小哥的外國特工在他們的山里迷路，至今仍在荒野求生，還沒有被削月和理水找到。
——再多加一人那就九九歸一，“有關部門”要來敲門，然后說不過去了！
普通術士理水和削月如此想。
甚至很想變成鳥和鹿，在山中自由的跑一跑。
朗月如玉鏡浮空，山川在白霜中瀲滟，縠紋如熨，仙靈巨大的獸影俯瞰大地。
他們在沉睡。
他們將要蘇醒……
……
**
與此同時，紐約，密大分校。
直播彈幕：
【為什么！為什么美女的朋友也是美女……和俊美的小男孩！！！】
【前面的，你說的小男孩是指我們密大心理學院的院草，他已經上大學了，男孩發育的晚，院草還可以長高，你們這些喊著代言童裝的禮貌嗎？】
【天啊，亞洲人看起來都好年輕，叫煙緋的女孩不說她已經碩士畢業了，我還以為她是來學校看望姐姐的高中生呢！】
【沒區別，我是煙緋小姐父親律師事務所的員工，煙緋小姐她高中時期就能拿法典捶壞人了，現在也一樣。】
【好吧，不奇怪……可你們知道申鶴小姐師父的朋友，也就是我們大學的新教授，那踏馬的才叫美神降臨，所以直播間會來鐘離教授嗎？】
【強牌慢打，中間忘了，后面忘了，總之鐘離先生，快來啊！！！】
直播的時間是很寶貴的，申鶴回密大來直播，其實是多方考慮商談的結果。
隨著密大春季學期結束，申鶴需要回學校參加期末考試，而密大希望申鶴小姐直播他們超棒的新校園提升QS排名，讓學校重回常春藤院校聯盟。
至于節目組在找熱度最高的話題，借助網友對密大那惡名昭著的獵奇心理，來增加社會討論度，順帶充分發揮申鶴小姐名校高材生的優勢制造網絡話題。
三方協商將直播地點定在了密大，每個人都很滿意，除了學校里的地精和惡魔被連夜驅逐，怨聲載道外，來密大直播這個決定還是挺靠譜的。
等到戶外直播預熱完畢后，模特比賽會進入封閉式培訓階段。
當然直播間依舊24小時開放，幫助觀眾了解選手的狀況，但所有的活動都會轉移到節目組提供的別墅，和幻影企業的拍攝基地內進行。
除此之外，參賽選手進階之后，得分處于前五名的選手，擁有每星期一天的外出申請同親友見面的機會，且同親友見面時，攝像組會全程跟拍，就像是今天的形式一樣。
觀眾通過直播為心儀的選手投票，模特比賽的評委組則會在比賽時，給選手的臺步挑戰和硬照拍攝打分，之后雙方分數以70%和30%的比列統計，決定選手下一站是否進階。
同往常比賽不一樣，在這場比賽中，觀眾的投票比例占據十分之七，對選手是否能成為超模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說到底，這場節目里人人都得當演員，就算他們選的是超模，不是勇闖好萊塢。反正選手、選手的親友和評委要在直播前演戲，打造出一種“節目蒸蒸日上，朋友們選我，我最值得”的概念。
申鶴看了眼直播的彈幕。
彈幕們顯得非常激動，正在使勁吶喊：【這都是些什么天賜的容顏！！！】
按照直播規則，申鶴小姐記得她應該同彈幕們互動的。
彈幕們夸申鶴的容貌好看。
申鶴小姐說謝謝。
彈幕們問申鶴是怎么保持皮膚質感閃閃發光，體態輕盈協調的？
申鶴小姐說可以去紐約中央公園采摘野草野花食用，并同野生動（魔）物（獸）搏斗。
節目組：……
但他們不是在拍《荒野求生》啊！
再重復下去這事就要成網絡熱梗了！
申鶴沉默著望著那些快速刷過的彈幕，彈幕都在說她長得好看，沒有其他重要內容，申鶴轉頭看了眼魈和煙緋，又看了眼攝像組。
攝像組：“……”
這姑娘有點內向，換成隔壁“梅芙女王”的直播間已經和觀眾們炒作起來超能者身份了。
“申鶴小姐，請當我們不存在，還有隨便和你的朋友說點什么。”
導演趕快在后面舉起提示牌，申鶴是幻影企業吩咐特殊照顧的選手——她的鏡頭不準出現爭吵、打鬧、扯頭花環節，必須符合12+合家歡電影審核，只能出現老少咸宜的真善美橋段，并務必讓某位往生堂的客卿看到后不要有異議。
所以為了保住自己的飯碗，導演和攝像組在跟申鶴達成合作前，被關進小黑屋看了一個星期的《小馬寶莉》，現在什么重的話都不敢和選手說，只期望用“友誼的魔法”解決問題。
“上仙，我回學校考試。”白發少女朝著金眸的少年點頭打招呼，并詢問魈和煙緋也來直播嗎。
魈：“請不要這般稱呼我……”
申鶴和煙緋點頭：“噢，好的，降魔大圣。”
魈：“……”他覺得不好，煙緋和申鶴。
金眸少年瞳孔一縮，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為何自從登入“相親相愛一家人”群領到隨機馬甲后，羞恥的別稱一不留神就來拷問他的心靈。
虛空之中，青翼夾雜金羽的巨鳥鳴叫了一聲，對面的白色野鶴同粉色獬豸依舊埋頭沉眠。
一只白色貓頭鷹飛躍天空，落到了柏樹枝干上，咕咕朝著樹下的少年叫了幾聲。
“鐘離先生不打算出鏡，但幾位可以去禮堂欣賞密大歷年畢業照，刷刷人氣。”
貓頭鷹指了指不遠處密大的禮堂，“不要走錯路，其他地方都有實驗室里面跑出來的惡魔，因為有人想檢查一下你們的臨場應變能力。”
魈微微皺眉：“……”
此時，經過密大校長買的水軍引導，彈幕終于開始好奇密大鬧鬼的傳言。
【申鶴小姐，聽說密大每年都因為鬧鬼丟一沓畢業生這是真的嗎？】
【是的，他們已經是成熟的調查員了，可以自由的去作死了，我是密大的學生我不會騙你的！】
【……啊？】
跟隨白色貓頭鷹的暗示，魈朝著申鶴指了指方向，三人開始不著痕跡地帶著攝像組往學校禮堂拐彎。
“諸位，我是這里的畢業生，看來許多朋友都對密大的環境和歷史好奇，尤其是關于這里的精靈和妖精的傳說。” 煙緋朝著直播間打了個響指，將觀眾從一堆校園恐怖故事中拉回到現實。
“密大雖是一座很包容的學府，但教授們認為大家當相信科學，而不是一些無根據的傳聞。”
申鶴繼續面無表情的說道，她正按照校長的要求為密大挽尊，希望能夠消除外界對學校的一些“不實想象”。
密大從不鬧鬼，因為鬼打不過那些被師生搖出來的惡魔！
也就在這時，于攝像頭捕捉不到的角度，申鶴突然眼神一凜，并指喚來一張冰藍色符咒。魈和煙緋也迅速反應，兩人幾乎無聲地移動到攝影組的側翼。
一群小型叢林地精正在悄悄接近，顯然是被傻的同羔羊一樣的陌生節目組吸引過來的。
地精們是神秘側的中立生物，但沒規定中立生物不會暴起傷人。
魈招來一陣旋風攔住不明生物，煙緋抄起法律書拍飛地精的首領，申鶴則平靜地將冰符射去，空中留下一串微弱的光芒，地精們差點被凍掉腦袋，一哄而散。
這一切發生在短短幾秒之內，觀眾們絲毫未察覺。
節目組有察覺，并非常害怕。一圈五大三粗的成年男性看著申鶴，露出了敬畏的表情。
唯有一名等在路邊的年輕男孩，和一名中年學校郵遞員駐足觀察，并有被三位種花國術士的微操配合給秀到了。
——厲害。
迪克舉起大拇指，突然就很想問問這三位有沒有變身超級英雄打擊犯罪的意愿，他剛離開老蝙蝠外出上學，想先布魯斯一步，組建一個全是青少年的正義蒙面俠組織。
——要命！
神盾局特工寇森滿臉麻木，三個年輕人都有超能力，他一個普通人留在密大，他拿頭調查一堆超能者嗎？
哈哈哈哈，寇森拒絕承認，剛剛的地精是他放的。
學校里還有其他的惡魔，但對方毫不配合，根本不走大路，所以釋放出來的怪物開始襲擊他了。
……
校警呢？救命啊！
心碎的神盾局特工出師不利，被貓頭鷹嘲笑著跑了一路。
終于，申鶴幾人安全進入了禮堂，禮堂走廊上在兩列掛著近幾年學校畢業典禮合照，也許密大可以用這些師生合影證明他們的學生沒有死太多。
在一處僻靜的角落，密大歷史系四年前的畢業合影赫然掛在墻上。
共是十一位導師，二十名學生，且所有人都穿著種花國的交領右衽褒衣大袖，學生們著黑衣，導師們著朱色深衣。
古色古香，充滿異國風情。
“我記得那年歷史系投票，決定換成我們種花家的學士服畢業合影。”煙緋露出懷念的神色，嘴唇微微地揚起，小聲說道：“可惜那年之后就不投票換裝了。”
“……”
申鶴和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嚴肅，沒有說話。
【為什么呀，我們支持文化多元化，這樣穿不是挺有意思的嗎？】有天真的彈幕詢問。
但馬上彈幕就不詢問了。
只見照片中一人頭戴進賢冠，上綴烏金珠，身著一襲赤色深衣，鶴立雞群，目光平靜溫和的看向鏡頭。
那人金瞳明亮，面容俊美到毫無瑕疵。
甚至在其他十個中老年身材走形的西方老導師襯托下，顯得更加優雅靜美。
【救命，我在預告片見過這張偉大的臉，原來在這里出現了，我舔舔舔！】
【啊啊啊啊，那是我們的鐘離教授！】
密大學生開心到爆炸，恨不得全宇宙通報他們有這樣帥氣的教授，簡直是偉大無需多言。
【哈哈哈哈哈好耶，我做鐘離先生出的考試卷子，今天剛剛掛科！】
其他彈幕：【……？】
你們密大學生的精神狀態還好嗎？
“嗯，這就是問題了。”煙緋在一旁無語補充道：“那年我們的鐘離先生參加畢業典禮，歷史系主任說大家一起穿漢服玩cosplay，想借某位的光宣傳學校多元化……”
“為了跟上某位先生的……嗯……臉。”煙緋說著嘴角一抽：“整個歷史系導師們化妝的化妝，剃胡子的剃胡子，然后穿好衣服合影留念，再往校園官網是一發，啪！”
一張照片中出現了十名白面，無須，濃妝艷抹，穿著漢服的中老年外國人，且顏值一對比直接慘不忍睹。
“被哈佛東亞學院吐槽像‘少年天子帶著他的十個閹黨游歷亞墨利加洲’。”①
“順帶被耶魯歷史系詢問什么時候快進到‘十常侍之亂·羅馬帝國版’。”
……然后密大就再也不搞畢業cosplay了。
——問就是當年留下的心理陰影面積太shift的大了！
彈幕們：【……】
光說不練假把式，你們什么時候把漂亮的教授端上來？
此時申鶴的直播熱度一騎絕塵，直播間的照片被截圖發送推特和紅迪，到處都是喊“三秒鐘之內我要這個男人資料”的網絡霸道總裁。
網友們都餓了。
網友們很焦慮。
唯有幻影企業卻不敢說對方是恐怖的往生堂客卿。以貝爾摩德為首的制片方一邊慶祝熱度暴增，一邊回想起被巖龍玩弄的PTSD，痛苦并快樂著。
……
“這也是學校歷史，有意思吧！”
煙緋說完后，發現攝像組就同被定身一樣，還在拍攝某張畢業合影水時長，她忍著沒告訴彈幕，其實照片不及本人半點風采和光華。
接著煙緋和魈靠近申鶴，三人避開攝像頭，趁著直播休息間隙，總結申鶴這些天拍攝的經歷。
“我聽聞制片人克麗絲·溫亞德（貝爾摩德）的電話，比賽評選必須在幻影企業總部進行。”
申鶴面無表情地說：“建筑物地下有座璃月古國留下來的礦洞。”
“有意思，我們去探探幻影企業的底細，考完試就動手怎么樣？”
煙緋腦子里速過一遍非法入侵判定依據，很法外狂徒的建議到。
“魈上仙，你去嗎？”
“……去，但還請不要叫我‘上仙’！”
“好的魈上仙，沒問題魈上仙！”
“……”
第036章 第 36 章
“所以, 我馬上就可以提交畢業論文了，你們還要考幾門課，魈上仙……我是說魈？”
少年：“……”
魈可能在思考, 自己長這么大沒惹任何人，但他的輩分為何會突然拔高。
還有為什么他腦子里閃回的第一句話是——這都是帝君的任務？
……
清晨轉向正午。
當陽光嘗試在密大圖書館上打洞時，校園里的晨霧被吹散。幾個剛起床的學生從地窖宿舍里面爬出來，冷笑一聲, 不屑一顧，對時尚、時尚、超時尚的節目組豎起中指，臉上帶著“人為什么要吃飯”的表情，沉重的走向食堂。
雖不清楚申鶴小姐究竟學了什么專業，但她回文理學院大樓考試去了，魈和煙緋背靠著大理石走廊的柱子，保護節目組不被危險的生物捉走，同時等待申鶴歸隊。
直播依舊開啟, 只是魈和煙緋都沒有同彈幕們侃大山的心情。
這也不能怪他們倆不配合導演的節目。
魈天生不愛說話, 平常若沒人干擾，他習慣坐在樹上拿著和璞鳶發呆, 三、四天才蹦出一句, 并一般圍繞“鐘離先生”造句。
煙緋則是天生的精英律師, 性格開朗活潑，很樂意同朋友們談論刑事案件。但導演為了避免好好的日常直播變成“今日說法”，在煙緋幫彈幕講解法考經典題目之前，雙手合十的拒絕了她。
小鹿律師有點難過, 和魈上仙一起躲在走廊后面, 看草地里的棕精靈搬家。一些極端試驗制造出來的生物躲在各自的角落里打著哈欠，懶洋洋地準備上崗襲擊路過人類。
時間直到下午, 密大的考試才全部結束，教授們從各自的象牙塔中緩緩走出，手握著的不是魔杖，而是現代學術界標配的講義和咖啡杯，身后一眾慶祝考試完畢的本科生在扔書本歡呼。
申鶴小姐重新找到她的朋友，點頭彈幕們打了聲招呼，準備進（整）軍（頓）模特節目秀。
【哇，申鶴小姐回來了，祝福考試順利，成績滿分！】
【寶，你是我的寶，媽媽想看你表演種花國槍法（愛來自美利堅ABA）】
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彈幕們仿佛接受了三個前提條件：
其一，申鶴小姐備受節目組關注，這無可厚非；
其二，申鶴小姐會一些簡單的種花國武學，也難怪她臺步走的那么好；
其三，申鶴小姐至今以為“荒野求生”和“超模節目秀”是一個東西，她覺得自己的進階優勢是遇山開山，遇水分水，并很想給彈幕們表演徒手碎大石。
彈幕：【……】
姐您沒開玩笑吧，這倒也不必。
拿著異能者人設的選手，有隔壁直播間的“梅芙女王”一名就夠了。再多一位，鷹醬國內仇視變種人的“人類之上主義者”，就要自.殺式襲擊節目組了！
……
這里插播一條廣為人知的阿美莉卡社會問題，不似種花國可以平常心對待基因變異的同胞，美利堅土地上的社會歧視依舊嚴重。
人們可以接受殺人犯突然宣稱自己心理為女性，并將該壯漢關入女子監獄，都不樂意接受剛剛變異，惶恐不安的變種兒童。
在紐約，人們盲目的追隨超級英雄，卻又將擁有超能力的變種人們看作犯罪預備役，X學院甚至不敢暴露學校大概地址，因為那些獨特的能力并沒有給變種人帶來社會認可，反而成了他們的“麻煩制造器”。
就好像只要生在美利堅，不論變種人多么友善，總有人看不見他們的光芒，只看到他們帶來的陰影。
問題不在于普通人看不見變種人也在打擊犯罪，做好人好事。
問題在于變種人打擊邪惡的能力，某些人沒有，也一輩子都不可能有，因為基因是機械進化的產物，做不到說變異就變異。
申鶴隔壁直播間有一名年輕女孩，她有遠超常人的力量和速度，自稱是流落在海外的亞馬遜王室后裔，因為變種人抑制劑對她不起作用，所以有不少慕強的彈幕將那位姑娘視作平易近人的超級英雄。
年齡大的觀眾則相信那女孩的異能其實來源于上帝的恩賜，形成了一種既信宙斯又信上帝的原教旨主義信徒團體。
這些人一刻不停的跑到其他選手的直播間吸引仇恨，又被跟隨申鶴小姐的觀眾罵走。
【只有好看的臉有什么用，哈哈，我們梅芙女王可是天神的孩子……】
【上帝他有幾個師啊，宙斯能劈幾個雷啊，爬，天堂島官網的口氣都不敢這么大！】
【我只有一個要求，瘋狂星期四快到了，把那位鐘離先生放出來看看實力！】
【親愛的朋友，歡迎關注往生堂國際官網，點擊就送骨灰盒第二份半價優惠劵，附帶我們客卿先生的親筆簽名~】
【堂主大人別打廣告了，客卿先生會看直播間回放的……】
【啊？本堂主是小巷派暗黑打油詩人，本堂主不是胡桃啊！】
【……】
樹上的貓頭鷹嬉笑著嘟囔了聲：“無聊，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申鶴和煙緋同時轉頭，她們剛剛好像聽到白色貓頭鷹在說話。
哥譚拍拍翅膀趕緊飛走。
“如果我某天發現自己長出鹿角，我就不會覺得會說話的貓頭鷹不科學。”煙緋輕聲道，她舉起《法律大全》，抽空查看了一條長輩的短信，“稍等一下，申鶴小姐，其實我有事情要坦白。”
“何事？”
申鶴的抬起冰藍色眼眸，語氣毫無波動的詢問。
她的神態多數時間停留在無機質發呆狀態，節目組為了準備符合申鶴小姐氣質的造型愁的直掉發，怎么設計都覺得耽誤了對方那張俗世罕見的臉。
最后節目組只能在黑白山水畫和敦煌水月菩薩中左右糾結。
并為了方便之后之后比賽的拍攝，買了“山楂啊，梨”的音樂版權。
“是這樣的，按照鐘離先生要求，我做了一件有趣的實驗。”
煙緋眨了眨碧色眼眸，眼皮微微瞇起：“我昨天舉報那個‘吉米工作室’消防不合格，一抓一個準，今天早晨你的經紀人被送去法院起訴，現在他不會再插手節目評選了。”
魈：“……”
申鶴單純的說沒關系，她正好沒記住那個叫“吉米”的經紀人長什么模樣。
煙緋突然嘴角微微地揚起：“然后我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當那人離開工作室后，同一層的其他公司直接忘記了他和工作室的存在，只除了兩方勢力。”
煙緋小姐伸出手，比了一個“二”：“我留下的竊聽裝置顯示，幻影企業和沃特公司今天都有派員工進入工作室原址搜查。”
煙緋說幻影企業派遣的是一名叫琴酒的員工，過來清掃工作室遺留痕跡，這個可以理解。
但沃特公司則像是地里面突然冒出來的局外人，那是一家主營制藥的企業，煙緋掏出手機，搖了搖道：“我拜托留在群玉閣的朋友夜蘭小姐調查，發現沃特公司曾經是幻影企業的子公司之一，同時他們現在也是申鶴你的對手，那個代號‘梅芙女王’的女孩簽約的經紀公司。”
“幻影企業的員工剛走，沃特公司的超能者就進來了，那個超能者代號‘祖國人’，我聽到他正在給經紀人找一種叫做‘五號化合物’的東西。”
煙緋發言完畢，一點都沒有為自己留下竊聽器而愧疚，因為她直接化身為了張三。
“祖國人沒有找到藥劑，只是通過他和沃特負責人的通話，我確信吉米掌握了一種可以增幅超能者力量的藥劑，而沃特公司需要這種東西改良他們簽約的超能者偶像團體，也就是申鶴小姐你的對手，那個叫梅芙的女孩需要‘五號化合物’。”
“她的經紀人要求她去創造神跡……”
“哦，我不明白。”申鶴道。
“沒關系，我告訴鐘離先生了，他會處理的，問題是另外的。”
因為煙緋突然想起來，她將申鶴小姐的經紀人弄走，以后的比賽就少一個人幫忙看數據，未免有些愧疚。
“嘿嘿……”煙緋捏了捏自己隱形中的犄角，笑著道：“所以我提議咱們的團隊里面多加一人。”
她用手機發送了一條信息。
片刻后，一名十六歲的富家少年帶著墨鏡從草叢后趕過來，煙緋拉著少年朝彈幕介紹：“這是我的朋友，迪克·格雷森，我們之前工作的時候遇到的。”
其實他們只遇到過一次。
有天煙緋回學校時發現有個穿著綠鱗小短褲的男孩被校園內的惡魔追殺，好心用丹火印驅逐了惡魔，并眼疾手快的摘下了迪克的多米諾眼罩。
之后，掉馬的迪克被煙緋收集成為了潛在的優質客戶，說想舉報蝙蝠俠違法雇傭童工，可以聯系她幫忙。
那晚羅賓的沉默，震耳欲聾……
且事后迪克才丟臉想起來，他忘了詢問煙緋有沒有興趣聽他畫大餅，加入還沒成立的少年泰坦聯盟做戰斗法師。即便現在看來，煙緋更想拉迪克入伙，幫他們進軍模特圈炒作熱度。
“你們好，我是格雷森，叫我迪克就好……”
迪克到達后，想起自己曾被魈扔出教授工作間過，未免有些尷尬。
但煙緋不尷尬。
迪克被魈冷冷一瞥，也不敢尷尬了。
煙緋小姐指著迪克介紹說：“這是我新朋友，他在網上沒活整了，就拍攝自己屁.股的照片發推特供人欣賞，一晚上熱度可以達到上百萬，光聽就很厲害。”
申鶴和魈：“……”
迪克：“…………”
可惡的律師，他沒有隨便亂發“胡安和吉姆”的美照！
彈幕直接沸騰了：【啊啊啊啊啊是哥譚甜心的兒子迪克寶貝！！！】
【朋友，你老爹究竟有沒有和蝙蝠俠隱婚啊，給個準話，我們超蝙、蝙布CP粉絲和毒唯都好焦急！】
迪克假裝看不見彈幕，他將眼神放空。
——是的，他有兩個父親（搖晃彩虹旗）.jpg
黃昏時，申鶴小姐直播間的熱度直接破百萬，超越其他推特直播人數，一舉霸占首頁位置。
又因為可以混入往生堂客卿麾下的小團體，幫助蝙蝠俠了解東方神秘力量，迪克自覺義不容辭，絕不推脫。
在直播間的見證下，他同煙緋幾人達成了客串嘉賓關系。
煙緋交給迪克的任務也很快到來。
在幾個工作日后，路燈滋滋作響，迪克穿著羅賓的打扮，同煙緋、魈還有從合宿別墅中跑出來的申鶴于幻影企業下面見面了。
**
紐約市中心，一幢摩天大樓聳立于繁忙的商業區西北角，比鄰的是群玉閣和斯塔克集團。
幻影企業的建筑高聳入云，令人生畏。魈吹起一陣暴風，將四人卷起，他們直接潛入了幻影企業的頂層。
“好了，大家注意，如果出現問題，我先跑，羅賓斷后。”
“以及如果被抓，千萬不要把我供出來，我好給大家開庭辯護。”
煙緋的底線靈活下降至法律邊緣，慷慨陳詞表示不被抓到就不算犯法，魈和申鶴無語的看著煙緋。
“為什么要我斷后？”迪克則發出一聲抗議，覺得這些大學生不夠尊老愛幼，他羅賓還在上高中呢好不好！
但雖然嘴上生氣，迪克依舊熟練的帶領隊伍找到了大樓的后門。
迪克黑掉監控系統，打開通往專門樓層的電梯。
一臺生物識別掃描器，處理起來輕而易舉——迪克從口袋里掏出蝙蝠蠕蟲病毒USB，迅速接入掃描器的接口，幾行代碼在屏幕上迅速閃過。
片刻之后，綠色的指示燈亮起，門緩緩打開，魈再次卷起狂風，帶著幾人下降到地下三十層，也正是申鶴小姐說的“大坑”的位置所在地點。
或許換成鐘離先生就不用折騰這么多步驟了。
往生堂的客卿可以直接發動地震，把大樓搖晃成散雞蛋黃，一口氣解決所有的問題。
路上煙緋好心勸迪克想開點，比如她父親的律所就喜歡把工作分給年輕人，證明他們相信年輕人可以肩負大任。
——煙緋的父親是一名國際上德高望重的大律，母親是一名華裔富商，聽說她的父親為了陪伴母親，放棄了很多東西。
飆風快速到達目的地，申鶴直接掰開密碼門。
迪克有被申鶴小姐扛浮生石練出來的力量嚇到，很想召喚蝙蝠俠幫忙。
只是煙緋幾人并沒有叫家長，迪克為了他的面子忍氣吞聲，也忍住不去按蝙蝠報警器。
四人繞過安保，黑掉監控器。
迪克和幻影企業的高科技防盜系統斗智斗勇大半夜，終于打開了申鶴說的地下室大門。
他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了什么東西，轉過身突然叫道：“騙人！”
迪克的聲量提高，語氣帶有點委屈的奶音：“你明明想的是被監控拍下來，就打死不承認，再把羅賓推出來負責！”
“不然你突然喊我加入節目做什么？”
四個蒙面人里面，只有他一人穿著顯眼的羅賓制服好不好！
……其實是鐘離先生叫她喊上羅賓的。
是一只叫哥譚的貓頭鷹給迪克報的名。
煙緋望天，隨后道：“我是讓幻影企業聯想到羅賓身后的蝙蝠俠……”
她說著摸了摸面上的小鹿面具，“當然未成年犯法從輕處理，這么一想，也不是不行……”
迪克瞪著粉頭發的律師小姐姐：“……”
好好好，這么玩是吧，你們大人都太壞了！
超壞的小鹿律師抿唇一笑，誰讓眼前的小鬼一直潛伏在密大里面，調查鐘離先生還有魈和申鶴呢。
——兵不厭詐啊，朋友。
……
直到最后。
一座保險門緊緊封鎖，大門之上覆蓋著一層淡淡的流動琥珀，迪克找不到可以輸入病毒的接口，申鶴按住大門正要用勁發力，魈突然拉住申鶴，快速往后退步，召喚和璞鳶護著幾人撐開一道風墻。
一道黑影撲在風墻上，被魈用力破開。
迪克轉頭瞪大眼睛，發現身邊幾個大學生憑空召喚出長槍和卷軸做武器。
迪克有被這群種花國的術士排擠到，他也想有閃閃發光的蝙蝠鏢浮在手中打架的好不好！
“那是……貼了一個你們種花國的門神？”
迪克仔細觀察，黑影重新回到大門流動的琥珀中，隱約顯現出怪物猙獰的輪廓，猙獰的就像阿弗喜歡看的海外電視劇——《新白娘子傳奇》里青蛇妖去梁王府借寶時遇到的門神那樣兇惡。
魈平靜的道：“不……是龍王的遺怒，祂并沒有理智。”
電光石火間，空間傳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魈和申鶴手持長槍往前刺去，煙緋撐開火紅色護盾護住迪克，手持丹火印，拉著未成年小孩轉頭就跑。
“等等，進來的門消失了——！”迪克大喊不科學。
煙緋在沒有盡頭的礦洞前止步，轉身再次朝琥珀門的方位跑，那邊魈和申鶴還在同黑霧激戰，狂風和冰雪穿透迎面而來的黑霧。
申鶴右手一揮，手中靈符射出數道寒氣，直朝門上的龍王虛影射去。
而虛影大口一張，從口中吐出一團熾熱的熔巖，與冰霜硬碰硬地相撞，火焰與冰霜在空中交織爆炸，激發出令人眩暈的光芒。
魈見形勢緊急，挑起手中的和璞鳶，一股強烈的風暴卷席整個空間，夾帶著銳利的風刃，如同刀劍一般鋒利無匹，直直射入越來越靠近的巨門。
“天真敕奏，寒冰變神！”
“靖妖儺舞！”
“丹書鐵契，律火，引！”
煙緋一個重擊加入戰斗。
我是誰？我在哪里？我要做什么？——迪克抹掉臉上的汗水，手中的微型塑料炸.彈對黑霧不起作用，他差點被巨龍的咆哮聲震暈倒。
“接下來怎么辦？”
迪克大吼就算他是未成年，但未成年身份不能保證他不會完蛋。
“我沒有想到會有這種情況呀，失策……不過傳說龍王的意志只會在特殊情況下出現。”煙緋打著突然退到一旁，開始翻書。
她翻完手中的大書，確定回答道：“若坨龍王只會和巖王帝君同時出現，我們被攝入這座空間，莫不是幻影企業下面的殘存的力量感應錯誤了？”
再說了，現在叫她去哪里找巖王帝君，總不能打電話叫鐘離先生救救吧？
——聽起來有點丟獬豸。
要不通過血脈感應，喊她爹化身成大角鹿過來撞空間？
——聽起來還是有點丟獬豸。
迪克有點崩潰的指著壞律師：“那你到底搖不搖人？”
煙緋不喊人，他就喊蝙蝠俠了。
“稍等，還不是情況嚴重的時候，我們會被攝入空間，就說明龍王將我們當做了巖王帝君的眷屬，既然退路已經斷絕，或許我們可以依靠巖王帝君的權柄直接打開前面的大門。”
煙緋用辯證方法思考：“所以魈上仙，你覺得呢？”
魈撐開飆風做以結界，他也只是剛剛熱身，整座空間并沒有對他造成壓力，若不是考慮到打草驚蛇，魈可以直接撕裂空間帶所有人離開。
——甚至鐘離先生留在手腕上的金線，正在為他源源不斷的輸送地脈中的力量。
“可以一試。”
魈冷聲點頭，儼然像是一名長輩。
就是個子還有發展空間。
迪克皺眉：“但是怎么開門？”
煙緋說要不用聲控的試試。
她面朝大門，深吸一口氣，說出古往今來神秘側使用最多的密碼口訣：“芝麻開門！”
大門紋絲未動，無處不在的黑霧化作沒有理性的巨龍朝四人低沉怒吼。
吼的是震耳欲聾，在山巒中回蕩——凡人，休得僭越！
“芝麻……開飛機？”迪克遲疑的補充道。
大門陷入了短暫靜默，因為當年璃月船隊建立大門時，還沒有飛機。
魈無語了：“……”
他想回學校為鐘離先生繼續守夜，離這群笨蛋遠一點。
“芝麻，寸勁開顱。”申鶴放下武器，突然想起師父的小道八卦，她面無表情的復述道。
余下三人：“…………”
——真是技多不壓身的芝麻啊！
下一刻，大門裂開一道縫隙，將四人全部吸進了門后。
而一條番薯色小龍的虛影慢悠悠的跟上，尾巴一晃一晃的，跟著飛入了打開的大門中。
大地震動，層巖之下，裂開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漆黑邊緣碎石滾滾，塵土飛揚。
再穩定身型后，魈、申鶴、煙緋和迪克組成的四人小隊剛好分散。
好在洞里可以點火開燈。
昏暗之中，迪克的手電筒，煙緋掌中的火球勉強照亮四周。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沉重的氣息，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黑暗中呼呼大睡。
是什么東西……
“一棵樹？”煙緋道。
“一座石墻……”迪克摩挲著道。
“一片石林。”申鶴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不，是一只沉睡的若陀龍王虛影。
并不是真正的龍王，只是地脈中留下的古老記憶。
番薯色龍龍在上空盤旋，搖晃著著尾巴想孩子們的行動力真強，忍不住眼中浮現出笑意。
第037章 第 37 章
往地心掉落。
迷霧無處不在, 盤旋的巖龍從高空俯瞰，寶石礦內部透出些微茫的光點，好似被分離的沙啞像素點, 于死寂中阻斷了地脈的接觸。
巖龍睨見漆黑的礦脈中寶石埋藏在玄武巖內。
中央沉睡著一條巨大的鱷形龍，龍的半條身子埋在泥沙之中，尾巴高高翹起，生長著一棵半生半死的巨樹。
而地心深處沒有風。
無處不在的薄霧卻四處飄蕩, 就像是烏賊潛入鱷形龍的長夢噴墨，肆無忌憚地涂抹掉世界的顏色，最后那些縹緲的鬼魂們發出凄涼的嘆息聲。
回聲在空中緩緩舞動，是昨日的歌，還是明日的詩？
大地深處容不下生命，只能留下被古老龍王收集的冰冷星辰。
這里只有記憶……
“唰。”
龍尾搖晃。
巖龍穿透迷霧，向下深潛，開始查看之前連通紐約地脈時被忽略的空間。
飛著飛著, 巖龍的動作略有些不自然, 就像是貓遇到水一樣忌憚不確切的東西。盡管那只蹲坐在水邊舔毛的深色布偶貓，優雅閑適的垂下眼眸, 并沒有表現出它對水中貓貓倒影的恐懼。
‘喵……’——不對, “嗚……”
巖龍叫了聲。
從鐘離先生本體中分化出的小巖龍微微感應到一種同自己相仿, 又不同的力量鑄造了整座空間。
哥譚說鐘離先生創造出巖龍分身，來源于神靈的一部分權能，此權能以大地和星辰為基礎加碼，延伸意義后名為“真實”。
巖龍可以感應到, 整座空間內流通的力量卻全部是另一種權能, 此權能名為“記憶”。
“若陀龍王……”
巖龍嗚鳴了聲，同空間開始共鳴。
空間沒有拒絕神靈探出的靈識, 寶石礦洞內部甚至開始喜悅的微微震動。
……
**
密大的哲學家認為記憶與真實，這兩者之間的關系是復雜而微妙的。記憶，作為心靈的一種表現，是對現實的反映，但又不完全等同于真實。
在心靈的幻影中，記憶鑄就現實，如同畫家在空白畫布上以思維勾勒輪廓。每一個憶起的瞬間，都像是喚醒那些被刻畫在永恒的層巖之中的幻影，使得被時間拋棄的片段永存不滅。
然而屬于宇宙的真實需要客觀存在演化。
記憶是主觀感受的再現，它們之間的界限往往因個體的感知而異，記憶可以發生在占有或是存在型模式下，人們常常認為腦海里那些錄像帶是真實的一部分，但實際上記憶不能完全等同于真實。
唔，在記憶的世界里，事件可以重構，可其受限于創造者的感知、情感和經驗，主觀性使得記憶與真實之間總是存在著隔閡。
記憶是心的筆，畫出思維的圖景，真實卻是堅硬的石，鋪就鑄造世界的路。
二者如影隨形，卻又被宇宙的冷漠無情分離——就算思維編織出的因果關系將它們相互聯系。
或許對于雙方來說，它們是彼此的夢境，它們的邊界模糊，彼此交織，卻又在鏡子的另一端平行而行。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記憶”是“真實”的助手，沒有“記憶”的存在世界只會是孤獨的墳塋。
【“超維度結構”數據庫接駁……拒絕……匹配失敗……請契約者優先考慮大規模殺毒檢查，消殺對象“第六注釋”。】①
無機質的聲音突兀響起，巖龍怔了一下，好像從夢中蘇醒，抬頭打量四周空間，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至少此地對他而言無法形成威脅。
這只是一團無法感應的、神秘莫測的東西，被埋藏在紐約的地脈之下而已，不行了他會主動召喚天星的。
巖龍隨即開始關注他的晚輩們，冷靜的無視了礦洞中稀有的晶石鼓掌一般嘩嘩作響，表達熱烈歡迎之情。
同時粗壯的石筍和石幔開始猙獰生長，就像是野獸豎起獠牙，堪堪要勾住一條番薯色小龍的祥云尾巴。
——虛無中傳來沉睡的鱷龍的憤怒：在我的地盤上，沒有龍可以細細長長！！！
天上飛的小巖龍：“……”
別傻了，龍王，從記憶鑄就“真實”共識的角度而言，世人多認為您是巖王帝君雕刻的精美工藝品。
有異議你找璃月之主上訪去。
**
于是短暫的停留了一瞬。
巖龍切斷同空間的共鳴，放棄同此處主人的記憶搶奪控制權限。他輕輕呼出一口清氣，點亮了大洞中所有寶石內蘊藏的巖元素，將整座空間照亮。
下方魈、申鶴等人這才察覺到不對勁，發現他們正圍繞著一條洪荒巨獸表演“盲人摸象”。
——這好像是只活了幾萬年的北美鱷龜……不對，這長得像是青銅器上的若陀龍王！
煙緋小時候逛博物館，經常把老祖宗若陀龍王的圖騰花紋和饕餮紋搞混。
但是搞混了也沒關系，首先若陀龍王早就沉睡了，煙緋小姐的爹保證該胖龍不會沖出來找獬豸算賬；其次，若陀龍王那張橫向發展的臉看起來就同饕餮紋一樣，一看就寬口常開，給啥吃啥，就算抱著山巒啃都嘛嘛香。
煙緋認真勸自己道：“我不是非法入室當事人，我不是當事人，我不是當事人……”
不遠處的迪克：“什么？”
“沒什么，我在催眠自己知法守法呢！”
“……”
迪克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煙緋小姐，您是律師不是張三，這究竟是腫么一回事？
當寶石照耀整座空間，煙緋同不遠處的迪克匯合，魈和申鶴也從巨龍的脊背上跳下后，他們幾人退后一段距離再次轉頭看，便看見一張古龍猙獰的面孔半埋在砂石下，透明的身軀小山般震動，睡的相當安詳。
是敲鑼打鼓吹嗩吶，找四個黑人抬棺都喊不醒的那種安詳。
鱷龍的體型過于龐大，幾乎占據了整個礦洞，祂的背甲堅硬如鐵，上面生長著厚厚的苔蘚，與周圍的巖石融為一體，遠遠望去巨龍的心核處聚著一團黑霧。迪克看了眼身邊，發現他的隊友都沉默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我們不找出去的路嗎？”
“稍等一下，若陀龍王是璃月傳說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想取證后再申訴。”煙緋冷靜的舉起手機。
她的手機殼是一只紅色小鹿，上面掛著亞克力的丹火印掛件。
煙緋打開攝像頭，調整好焦距，正對鱷龍，確定屏幕內不會出現自己的身影后——合影，留念，咔嚓。
魈、申鶴以及迪克：“……”
不要這么快就放棄啊，煙緋小姐！
“所以現在我們可以考慮撤退了嗎？”
迪克無語問道，不考慮出去他也想做個死，比如往這個空間內塞點特制的蝙蝠竊聽器，畢竟這個調查魔法側日常的機會，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嗯，沒問題的，我們已經走到最深處了，但想出去其實是很容易的。”
煙緋收好手機后笑了笑，她旁邊的魈和申鶴一瞬間左右讓開，迪克這才發現在他們身后竟然搭建有一座小型的實驗營地。嶙峋石壁上刻滿了奇異的符文，璃月古文字只要靠近便開始燃燒起火光，這里顯然是某種古老儀式的準備場所。
一堆擁有幻影企業標識的機械裝置就隨便擺在帳篷兩側，一根金色的麻繩從營地深處探出，向有人拉扯一樣，正在往前移動。
“不要觸碰繩索，不正常。”魈雙手抱胸，皺眉警告道。
他的叮囑晚了，迪克目前16歲，處于家里蝙蝠看了都搖頭的恐怖teenager年齡段，作為英美國家破壞力最強的生物，羅賓的爪子已經搭在了前方的繩索之上，并且突然撲了一個空。
繩索從迪克的手掌穿透，看起來像是假的，但迪克突然從繩索的劃開的空間漣漪中摸出一只日式狐貍面具，接著又拉出一條櫻花枝。
好耶，是魔法！
他慌忙松開手，面具和櫻花落在半空，又重新化作絲線融入了金色的繩索中。
“這是什么東西？”迪克指著繩索無辜問道。
煙緋看了眼申鶴，申鶴看了眼魈，魈凝眉順著繩子延伸的方向，望向前方鱷龍虛影所占據的中央地帶。
他看見中央隱藏著一座祭壇，且鱷龍就壓在祭壇之上，就像是鐘離先生給他講解過的阿茲特克的璃月大墓一樣，某只翡翠龍雕被發現時，也是四腳著地沉睡的姿勢，卡在中央祭壇的凹槽上。
鐘離先生告訴他，璃月大墓的中央祭壇底部被挖空有一條隧道，因為古璃月人必須為龍王的雕像留一條回歸神國的道路，或者當時人相信，那座隧道可以指引留守海外的孤魂回歸家鄉，翡翠龍雕是看守陰陽兩界的守護之神。
繩索最終在祭壇中央消失了，中央的祭壇有數百米寬，魈瞬間明白祭壇下方仍然留有隧道，幻影企業的人員將繩子系在身上，正在勘探未知的空間，或者說已經順著隧道進入了這個行星中混亂的里世界內了。
“荒唐……”魈撇開眼。
即便是方士，沒有特殊攜帶特殊的信物穿行里世界，就像是進入了黑洞，很可能永遠找不到回來的路。
里世界中包含各個文化中的天國和地獄，還有數萬年間存留下的扭曲時空。一切都被重新編排和解構，地面可能突然坍塌出連接其他口袋空間的通道，而時間的指針則永遠指向錯誤的區段，進入者的本體也會被拉扯變形。
潘塔羅涅的實驗是在冒險。
魈有些冷淡的想，卻沒由來產生了一種焦慮感。
他覺得自己是璃月的術士，而一部分術士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魈內心緩緩升起憤怒之情，這種感覺并不是來源于目睹正在進行的荒謬實驗——更像是一名“唯粉”見到“扭曲黑化毒唯”在找正主的家庭地址！
潘塔羅涅攜帶有鐘離先生給的百無禁忌箓，他一定會去找傳說中的璃月古國的幻影的！
“好吧，巨龍，閃閃發光的寶石礦洞，以及未知魔法……懂了，我們其實是在古靈閣！”
同時一旁的迪克突然恍然大悟，彌補了蝙蝠俠不帶他去環球影城對角巷玩的遺憾。
其余三人：“……”
迪克將手放在繩子左右搖晃，使勁撈了撈，依舊只能帶走滿手的空氣。
“別惹版權保護法。”煙緋耐心的提醒，她突然想起來幻影企業曾經拍賣過一捆神奇的繩索，“稍等，我的朋友夜蘭小姐告訴我，那是一捆城市……”
“嗯……”魈注視著煙緋，若有所思。
煙緋如芒刺背，還是微笑著道：“傳說中堅不可摧，又無法接觸的東西莫過于此了，羅賓你好像在觸碰一座城市揉搓成的安全繩。”
——而那座倒霉的城市叫做東京。
“啊？”
迪克快速跳走，猛然想起蝙蝠俠同他和超人說過這件事，慌亂之中他突然聽到身后有陌生的聲音傳來。
**
“潘塔羅涅先生，老板……您真的要進入那邊的世界嗎？”
“交叉骨，你是懂我的，作為若陀龍王最忠誠的大祭司，我感謝祂賜予我的財富，如此，我怎么會放過拜訪神靈，讓我的財富翻倍的機會呢？”
“……該死的資本家。”
不知是誰罵出了心聲。
幾道人影從迪克身體穿過，他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幅奇異的景象。
一名長相斯文敗類的卷發資本家，笑嘻嘻的瞇著細長的眼睛，推了推單片眼鏡，好像看誰都是“看看剩余價值”一般，愉快邁步走向前方。
“是潘塔羅涅留下的記憶。”煙緋慢悠悠的補充說明。
迪克認識眼前這個人，潘塔羅涅是布魯斯·韋恩都想給他送路燈的萬惡帶資本家。
記憶中的潘塔羅涅先生嘴角微微上揚，掛著溫和而又迫不及待的微笑。他身著一件剪裁精致的深藍色西裝，上面點綴著一枚深藍色的圓形寶石，顯得既正式又不失風度。
迪克突然覺得潘塔羅涅的寶石十分眼熟，他有注意到煙緋和申鶴也攜帶有相同的物品，在此之前他還以為是女孩的掛飾。
至于曾經把迪克扔出去，導致兩人關系不尷不尬的魈，在他的手腕上掛著一枚青色寶石——迪克有點懷疑這是魈的“小天才電話手表”。
還好魈不知道羅賓在想些什么，他雙眉慣性地微蹙，對煙緋道：“潘塔羅涅獲得了神之眼。”
“這個我還不知道……”
煙緋見迪克露出懵逼表情，簡單介紹她攜帶的寶石，同璃月一脈的術法的關系后說：“神之眼來源于神靈對眾生愿望的認可，擁有神之眼的人可以更有效的溝通……按照西方的說法就是各種魔力元素，起到力量增幅的作用。”
“我父親曾經接過一則經濟訴訟案子，聽說潘塔羅涅先生因為凝光小姐擁有他不可能擁有的東西而發瘋，澆了群玉閣的發財樹，然后負氣跑路美利堅。”煙緋好像有點奇怪，覺得潘塔羅涅已經擁有了神之眼，他不該如此扭曲才對。
“或許他想將寶石染成金色的。”申鶴冷聲提醒道。
魈和煙緋沉默了：“……”
——不是很懂巖王帝君的扭曲粉。
迪克弱弱地打出一個：“？”
——算了，他還是錄音后回家問蝙蝠俠吧。
在潘塔羅涅身旁，站著一名高大的光頭西裝員工，嬉皮笑臉的，眼中卻深藏著貪婪，魈等四人聽到潘塔羅涅喊這名員工“交叉骨”。
“這里！”潘塔羅涅雙手張開，好似對神明朝拜，“交叉骨，我必須給你介紹世界上最神秘的東西，看到祂中央的迷霧了嗎，那就是一切災禍的根源，是千萬年積累下來的記憶，代表了眾生被大地神靈拋棄的恨……”
他們面對著龍王半透明的虛影，虛影深處凝固了一層黑中泛血色的迷霧。
交叉骨道：“老板，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打這團迷霧的主意。”
潘塔羅涅哈哈大笑：“我必須糾正你，交叉骨，所有記憶都攜帶著力量，所有力量都會相互流通……這團迷霧遲早在紐約爆發，整座城市便會墜落深淵，一切可以理解和不可理解的事物將會在異空間化為真實，而人群中將走出一位天賦異稟的朋友拯救群眾于絕望，在眾人的認知下，便出現了一個神。”
“這不是災難，這是資源再利用，加上巖王帝君的契約，我們馬上就可以造出獨屬于企業的‘神靈’。”
“……額，老板，我們不是虔誠的龍王庭信徒嗎？”
“但是那位不配合啊~”
潘塔羅涅和交叉骨說話的聲音越來越縹緲，最終以“hail，嗨爪”結尾。
這是九頭蛇的暗語方式，他們好像是在說一些很要命的實驗，大概率是想等紐約爆炸后，借助特殊環境增加群體認知，把申鶴小姐變成一種受控制的危險武器。
等等，潘塔羅涅知道他的員工是九頭蛇嗎？
以及迪克怎么看都覺得眼前的交叉骨眼熟，蝙蝠俠黑過神盾局的資料，其中一名九級特工布洛克·朗姆洛長得就和交叉骨一模一樣啊！
究竟是聯合國組織的神盾局派遣臥底進入國際恐怖組織九頭蛇，還是九頭蛇派遣臥底進入神盾局？
或者是幻影企業臥底了神盾局和九頭蛇啊啊啊啊？！！
煙緋小姐還在錄像。
魈和申鶴面無表情地看著迪克表演顏藝，信息量太大，羅賓狠狠的以頭撞墻——救命，他在思考！
拯救迪克的是，四只龐大的古巖龍蜥正緩緩地拉著一輛裝滿海鮮的大魚缸從后方走來。
龍蜥的皮膚呈棕褐色，布滿了厚重的鱗片，尾巴在地面上輕輕拖動，發出沙沙的聲音。魚缸四壁水晶般透明，裝滿了形態各異的海鮮，從五彩斑斕的珊瑚魚到閃著銀光的大馬哈魚，每一種都活潑地在水中游動。
這些海鮮儼然是潘塔羅涅先生精心挑選，想送給某位神靈的禮物。
天上的小巖龍：……
——潘愛卿，朕對你非常失望！
這種東西絕不可出現在倚巖殿。
留在殿內的巖手會幫他把這些東西扔出去的吧？
巖龍有些震驚的緩緩騰空，在此之間，潘塔羅涅帶著交叉骨和四只古巖龍蜥消失在祭壇深處……
**
隨后，代替出現的是群山之巔的風雪。
場面驟然轉換，只見梅花落地聲聲碎，槍影斜陽輕綽回，白衣白發的女修，如同天地間的一抹清冷的鶴影，孤高而又絕塵，輕輕一縱，從山巔飄然而下，手持窄長的竹槍凌波微步，在白雪和梅林中來回穿梭。
她的動作既輕盈又準確，每一次槍尖劃過的軌跡都恰到好處。身披白衣幾乎完全同身后的風景融合在一起，唯有掌中墨色長槍勢挾勁風，迎面挑起萬朵梅花。
迪克難以理解的眨了眨眼睛，認出對方長著申鶴小姐的臉，旁邊好像有節目組的攝像頭。
幻影中的申鶴揮舞長槍，槍尖畫出道道銀芒，行云流水般自然。每一式每一招，都是她多年淬煉的武藝的成果。
同一時間，一個黑發小女孩注視著風雪中的女仙，那個小女孩摹仿著申鶴的樣子，也拿起一根小木棍，做為長槍，開始模仿女俠揮舞槍法的動作。雖然稚嫩，卻也有模有樣，已然初試鋒芒。
那個女孩便是兒時的申鶴。
迪克好像明白了在這個空間內會出現過去的記憶，只是他有些不明白：“節目組還有這么強的VR技術，可以還原選手童年的影像？”
那斯塔克的機器人要怎么還原，還原一串代碼，發送“Hello world”嗎？
“不，只是我的記憶。”申鶴閉上眼，調整呼吸節奏，幻影頃刻間消失了：“我于今早拍攝完節目組的要求，剛剛不知為何又重新回想起了早晨的一幕，至于另一個我……”
“只是突然憶起第一次練武的場面而已。”
說到這里，申鶴小姐始終很遺憾，節目組不讓她表演徒手碎大石，只請她換好需要展示的衣服，練了一些花腔假把式。
不，讓你來真的，節目組就別想要了，迪克擦掉額頭上的冷汗如此設想。
而幾息后，魈和煙緋也發現自己的記憶開始在空間內重現，雖只是幻象，但還是有些猝不及防。
……
“欲求天道，先修人道，先問己心……”
在魈的記憶中，那位先生轉過頭，笑得溫柔平和，像是在問魈決定高考后學什么專業了嗎。
然后孩子字面上的理解了監護人的意思，當即就選了自己壓根搞不懂的“心理學”。
他的監護人沉默了一瞬，無奈搖頭，說拓展興趣，這樣也好。
當魈再次觀看這則記憶，終于發現了雙方存在的溝通交流障礙，沉默的站在原地，周身氣息相當紊亂。
……
至于煙緋待遇就好了不少。
“爹，你拿著桿秤做什么？”
煙緋看到了幼年期的自己耳畔生長著粉紅色的鹿茸。一只金色桿秤懸浮在半空，煙緋坐在書桌前，看著她爹正在往金盤子上添加砝碼。
“爹在權量人類的重量。”
金盤子上的砝碼加成了一座小山，依舊無法抬起另一邊代表“人”的“芻狗”。
煙緋突然憶起，她爹經過實驗研究發現，“人”這種東西可以重于泰山。
她爹將全部的砝碼取下，換成一片鵝毛，另一端的“芻狗”卻高高翹起。
——“人”這種東西又開始輕于鴻毛。
“好了，好了，我們要出去了。”
煙緋甩甩頭，封閉大腦，記憶消失。
迪克還在失神落魄的看著滿空間亂跑的小丑幻影、謎語人幻影、殺手鱷幻影等阿卡姆年會場面，以及憤怒的戈登。
煙緋說：“若陀龍王的神力會引動記憶重現，這里剛好是特殊空間，所以記憶會被投影出來。”
接著四人檢查一遍潘塔羅涅的實驗營地，魈從石壁上發現了一面深藍色的水銀鏡子，是一座簡單的傳送裝置。
鏡子對面是幻影公司的實驗禁區。
迪克看著滿地亂跑的哥譚反派，以及無數追著反派上躥下跳的自己，只覺得頭皮發麻，不由得問道：“我沒法控制我的腦子，這個空間可以讀取我們的記憶……那我在想什么，都會被保留下來？”
“嗯……說不定不會，不過有人會幫我們保密的。”煙緋看了眼霧蒙蒙的高空。
“但我在想的東西，那人會知道？”
“大概率。”
“我的一些高雅的愛好也會留下來？”
“可能吧……”雖然給屁股起名字并不算高雅愛好。
“我做的夢也會被具象化？”
“你夢到了什么？”
迪克被拉進鏡子前，顯得依依不舍，非常難過：“……我想看我自己穿上蝙蝠戰衣，我要開蝙蝠車！”
“好啦，走吧走吧，你去偷開蝙蝠車，要出庭辯護我當你律師。”
煙緋聽從鐘離先生的囑咐，必要時候將羅賓當小孩照顧。
“你保證了！”
羅賓如三歲小孩一樣叫起來。
……
**
好了，該清理孩子們留下的參觀痕跡了。
巖龍悠然自若的飄過黑霧，抹除掉魈等四人留下的記憶碎片。
他現在可以肯定，潘塔羅涅的最終目的地在璃月，這不是心血來潮的朝見，潘塔羅涅這么著急離開，必須是有重要的東西還沒找到。
找東西的時間用超模節目做倒計時，潘先生回來的。
——以“百無禁忌箓”開道，以東京的記憶作為安全繩，保證自己不會在混亂的空間內迷路，很有創意的做法，就是帶著一大缸的海鮮跑進去，簡直污染環境！
巖龍朝鏡子方向游動，突然尾巴一緊，飛不動了。
“……嗚？”
龍茫然轉頭，猛然一震。
在他身后，氣息古怪的男人突然出現，死死擒住搖晃的祥云尾巴，一把將小龍拉回來，翻摔在空中，盤成一圈往自己的彎曲龍角上掛。
“嗷！”
小巖龍如貓一樣的柔軟，在被掛上男人的龍角前，怒而掙扎，展開玉璋護盾，將此人彈飛。
“你擁有祂的力量……你難道是祂的……子嗣？”
被打飛的男人惡狠狠的盯著小龍，綁匪般重新凝聚身體，指揮空間內的黑霧裹挾著小龍，繼續往男人龍角上盤。
——陌生男人：家人們，撿了一只龍，他要和我回家！
“嗚嗚嗚……嗷！”
在下只是一名普通的往生堂客卿的分身而已，小巖龍的修養很好，忍著沒有像貓一般哈氣威脅。
巖龍感覺對方好似一只活了很久，修煉成精，化出人形的龍蜥，只是為何處于記憶碎片狀態，無法同此人好好溝通。
“啪”的一聲——
往生堂客卿的分身打飛“古巖龍蜥”的眼鏡，保護著自己被擼炸毛的尾巴，轉頭往高處飛，狠狠朝著黑霧瞪了一眼。
“……”黑霧瞬間唯唯諾諾。
小龍依舊有點不開心。
龍的尾巴是敏.感部位，軟乎乎的小祥云，在肉尖處被沒輕沒重的掐出柔軟的粉紅色，仿佛腫了似的，換成貓該揮舞喵喵拳咬人了。
可小巖龍又做不到同貓一樣抓人，他覺得此人有些熟悉……且對方出現在空間內，該不會是若陀龍王的子嗣吧？
巖龍隨意假設了下，并立刻推翻了自己的假設。
……
他的尾巴被扯亂了。
另一道幻影在四處找眼鏡，他的老花鏡被“小孩”一尾巴打飛。
——真是好沒有素質的龍，找他家長算賬去！
雙方同時心有靈犀。
第038章 第 38 章
紐約的夜晚, 仿佛一幅由莫蘭迪調色的油畫，灰藍與鉛灰交織，光與影粘稠的交織在一起, 街燈點綴在街頭閃閃發光。
再大的城市也有夢想破滅的那一天，翻車魚的夢泡堆積在巷子內，幾個無家可歸者圍著掏空的垃圾桶烤火，有人在吹口琴, 音調低了一個八度，因為樂器生銹了。
該怎么說呢。
巨大的陰影在深夜穿過了狹窄的街道，看到明亮的路燈上飛蛾胡亂飛舞，陰影似乎對路燈有些好奇。
祂啃了一口路燈，不是琥珀材質，是酥酥麻麻的電流。
在祂沉睡的這幾百年里面，人類好像搞出來不少有趣的東西，但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落到祂領域里面的小巖龍滑不留手的跑了——祂心里空落落的, 一顆想承認“荒地生星，璨若烈陽”脆弱龍心碎成八瓣。
陰影嚴肅的穿過了紐約那經歷了日落的余暉、灰塵飛揚和雨水洗禮的街道。
巨大的陰影跟隨地脈中的記憶移動, 又穿過窗前書頁間的故事, 撫過打烊店鋪的招牌, 覆蓋住窗簾在黑漆漆地板上的輕掃聲。
祂惱火的想，好像整個紐約都是熟人留下的身影，這是一名多么“該溜子”的熟人！
于是祂再經過更多、更多的街道。
地脈同龍王共鳴，將記錄熟人影像的神經網絡圖案映照在地龍的虹膜上。回過神來后, 祂站在一名叫夜魔俠的律師床頭, 咬牙切齒站了良久。
一直站到對方在夢中直冒冷汗后，才肯離開。
不遠處, 地獄廚房內立馬傳來小偷的驚恐的驚呼聲，就像是被油燈砸到的耗子，被嚇得到處亂竄。
……
影子扭曲而模糊，生有雙角，眼睛猩紅，地面隨著陰影的移動而震蕩，令人不寒而栗，仿佛是這城市黑暗心靈的具象化，潛藏在每一個角落，等待著吞噬更多的光明。
——扯淡吧，紐約是條咸魚，紐約才不會有心靈黑暗面的具象化，因為紐約壓根就沒有心靈！
在濕地公園內，翻車魚呼呼大睡，白色的貓頭鷹壓在魚身上，啄擊魚鰭，逼迫紐約說出鋼鐵俠一周內褲的顏色。
他們城市意志的日常就是如此樸實無華，反正誰都看不見城市意志，所以隨便活著就行了，大不了再給家里特殊的直立猿開點玩笑。
哥譚剛想說他要把自家義警的戰袍噴成彩虹旗幟繞城展覽，甚至想拉上鄰居大都會和鐘離先生一起參觀。
可憐的翻車魚便兩眼一翻，當即躲入更深層次的夢中，外表看來就如同是死了一樣。
紐約選擇放棄對身體下方地脈的掌控權。
也就在這時，大地突然間轟隆隆地震動起來，如同心臟在胸腔中狂烈地搏動。
地面的顫動讓整座沉睡的城市瞬間驚醒，街道上的停靠的私家車，在這一刻成為了搖籃內恐慌的嬰兒，發出刺耳的警報聲，把野貓被嚇跑了，把家養犬嚇的瘋狂亂叫。
在高檔公寓里，震動驚醒了貝爾摩德，她掏.槍從床上跳起，安撫好自己養的狗子，便步履匆匆地走到窗前。
窗外只見巨大模糊的影子散落在城市各處，從衛星上觀察，那到陰影幾乎覆蓋了整座紐約。
同在紐約州的神盾局也觀察到了不明能量在市中心釋放。
弗瑞崩潰了，怒吼著要所有人準備好去拯救世界！
……
“是若陀龍王……出來了？”
貝爾摩德只覺得冷，特別的冷，從腳底到大腿，從肩胛到胸口，她整個人都冷的無法移動手指，站在原地愣了很久，聽到了耳畔傳來的憤怒大喝聲：
摩拉克斯，你在哪里？
龍呢？抓住你的小尾巴！
清算一切的時刻到了，給我出來！
還沒到。
還沒到！
還沒到……
潮濕的東西劃過臉頰，貝爾摩德以為是自己耳膜被震破了正在流血。她從地毯上爬起來，頭暈眼花的睜開眼，這才發現是愛犬正在舔舐她的面頰。
差點就被吵死了！
貝爾摩德急忙拿起電話，撥通了秘書長的號碼：“龍王跑出來了，你們說好的收容呢，這里是紐約，是神盾局的地盤，出事情了誰來負責？”
她妙語連珠的將怒火發泄了出去。
“別吵，我正在思考……”
電話那頭，傳來秘書長的聲音，虛弱的恍若一卷被淋濕的衛生紙，也像是這座城市所有被驚醒的生命，經歷了恐怖的顛簸后僅存的一絲呢喃。
秘書長的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憔悴，如同一葉扁舟在暴風雨中飄搖，不知歸途，主打一個他不知道。
貝爾摩德恨不得拿.槍沖出去，暴打手機對面的邪.教徒，忍耐腦海一陣陣抽痛消失后，怒而問道：“你們龍王喊的‘摩拉克斯’是什么意思？為什么祂現在失控了，不是幾百年中都好好的待在地下嗎！我有節目要負責，紐約如果出現問題，我們都要完蛋，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我怎么可能知道‘摩拉克斯’在指代什么東西！”秘書長崩潰道：“加入龍王庭又不需要掌握鱷龜語！”
“失控的原因你問我，我問誰——驅逐進入領地的入侵者，春季求偶，餓了覓食，我的癡呆老父親打人毀物……這都有可能，你覺得作為眷屬，我們敢去阻止頂頭上司搞破壞？”
“你以為我們該怎么做，給祂放小馬寶莉，告訴祂友誼的魔力，還是找幾個律師過來給祂講法？”
“……”
貝爾摩德站起身，望著窗外恢復電力的曼哈頓夜景，紐約的黑夜繁華沉默，雨點落在窗戶上，她深吸了一口氣。
“那要怎么辦，就放那位在城里亂跑？”
“如果老板在場，或許還可以攔下那位，但很遺憾，我沒有神之眼。”
貝爾摩德有些焦慮：“我瞧祂朝著皇后區那邊，也就是密大的方向沖出去了……你是要讓‘祂的殘片’同往生堂的鐘離先生打起來嗎！”
“不然呢，難道還指望祂去考研嗎？”
秘書長絕望的打開筆記本，翻出老板潘塔羅涅留下的四條錦囊妙計認真研究。
第一條說，如果企業遇到商業競爭問題，就把鬧鐘調到凌晨三點，每晚準時去澆群玉閣的發財樹。
秘書長舉起望遠鏡一看，隔壁群玉閣已經將他們的發財樹換成了通電的假樹，秘書長不得不放棄潘塔羅涅的老計劃。
第二條說，如果企業經營出現資金問題，那就把琴酒喊過來，叫琴酒去開除臥底。
雖然企業并沒有出現資金鏈問題，但秘書長還是給琴酒深夜打了電話，對方陰沉沉的叫他“去死”。
第三條說，如果出現意外，誰上門都裝傻說不知道。
秘書長開始裝傻，坐在椅子上醞釀起感情。
第四條說，記得把門口的路燈拔掉，看著鬧心。
秘書長醞釀好感情后沉默了，如果不是為了跟隨的神靈，他忍不住會罵老板“狗東西”。
“……總之，就是這樣。”
良久后秘書長告訴貝爾摩德道：“繼續你的節目，無論發生任何事情，就算是外星人入侵，你也要讓節目進行下去，還有別管那條龍了，祂只是枚無法沉眠的碎片，而且年紀也大了，你當家里有個暴躁癡呆老父親天天打人毀物，又不肯吃藥，還吵吵嚷嚷的要找人決斗就完事了。”
“……你瘋了？你是認真的？”
貝爾摩德都一把年紀了，不能退休享受人生，還要給可惡的毛熊寡頭干活，甚至在今夜多了一名老父親，那可真是——慘絕人寰，哀鴻遍野！
她躺在床上，喝了一杯苦艾酒后帶上眼罩，決定放任家里的老父親瘋瘋癲癲，陰暗的爬行，在綿密的夜雨中穿越皇后區，朝著濕地公園的方向前進。
同一時間，她的上司秘書長在拔群玉閣發財樹電源的路上，被神盾局特工抓了一個正著。
“先生，我們有事情必須要好好談談。”
特工克林頓展示偽造的FBI證件，壓著犯罪未遂的秘書長進入神盾局的偽裝卡車，并從秘書長身上搜出一柄可以發射火球的魔法槍。
鷹眼本想從秘書長口中詐出來點模特選秀節目，還有關于往生堂的內幕，讓神盾局也掌握神秘側的重要資料，以此來放長線釣大魚的。
但是魚餌非常不配合，還想禍水東流。
“我招，我招！”男人一上車，就迫不及待地大叫起來：“我和外面亂跑的東西沒有關系，但你們應該查查群玉閣，他們專門養了一條龍來改善公司的風水！”
神盾局特工一查發現群玉閣的“龍”，是官網上的栗子色賽博吉祥物“貓貓龍”，應該同今夜亂跑的怪物無關。
“什么，難道你們在懷疑我嗎？”秘書長大怒，帶著手銬嘩啦嘩啦的搖晃：“賽博龍也是龍，群玉閣把服務器轉移到紐約，明顯就是為了吸走紐約的龍脈和風水，你們拿著納稅人的錢要保護阿美莉卡啊！”
——簡稱“吸吸你的賽博龍脈”。
神盾局的特工的大腦開始顫抖，并在風中凌亂起來。負責抓人的鷹眼極其專業的在側寫報告上寫下：【疑似裝瘋弄傻】。
隨即貨車的車廂被敲響了，一名打扮精煉的短發亞裔女性站在貨車外。
鷹眼不明所以的問道：“請問您是？”
對方露出了營業笑容：“您好，我是群玉閣凝光女士的秘書團之一，秘書百聞，情報顯示諸位是FBI對嗎？”
“……是的，小姐，請問有什么能幫到您的嗎？”
幻影企業的秘書長默默轉移視線，群玉閣的秘書小姐冷笑一聲：“我要舉報我們的競爭對手，他們大樓外面的路燈是違法監控器，里面還藏有激光武器。”
鷹眼沉默了片刻，覺得有點突兀，但還是相信了對方的鬼話，畢竟群玉閣和幻影企業是死對頭，看在對方是納稅大戶資本家的份上，鷹眼點頭保證道：“那我們現場處理您的舉報。”
一小時后，神盾局搜查了幻影企業外面全部的路燈，把所有路燈都拆開檢查了個遍，并沒有發現百聞小姐說的違法監控器和武器，不得不放掉秘書長，罵罵咧咧、素質三連地離開了。
夜風發出一聲嗤笑聲。
隨后，秘書長的手機響了。
“好了，那群神盾局走了嗎？”
“走了，今夜多謝你們了百聞小姐~”
秘書長喜滋滋的看著大樓門口的一片狼藉，露出微笑。
“他們把潘塔羅涅不要的路燈都拔了嗎？”
“都拔了。”
“很好，現在換你給神盾局舉報群玉閣，凝光女士的空中花園需要犁地了。”
“沒問題達瓦里氏，合作愉快！”
由此，今晚多了一堆被資本家汲取剩余價值的神盾局特工。
……
**
在紐約的皇后區，黑夜依舊帶著余怒。
——祂在四處尋找同類。
或者說并不是同類，是祂的契約者，祂跑路的戰友。
那條逃跑的小龍，細細長長，毛發像細膩的絲綢一樣柔軟，非常的漂亮。
小龍的眼睛又大又圓，眼眶勾勒著兩抹紅痕，仿佛嬌氣的哭過一樣，而那兩顆清澈的黃翡翠閃爍著溫柔的光芒。
幼生期的面龐圓潤，龍吻短小精致，帶著剛出殼的天真爛漫，祂還沒來及摸小龍的頭，把小龍盤道自己的犄角上拐賣小孩，小龍就逃跑了。
小龍會在祂的犄角上爬來爬去，發出滿足的呼嚕聲，那聲音會細軟而悅耳嗎？
——祂不知道，祂很焦躁！
祂隱約覺得那種小巖龍一定是身體蓬松柔軟的，修長的身軀似乎沒有骨頭一般，可以任意折疊和盤繞。
就像貓一樣，輕輕撓小龍的下巴，小龍便側頭享受，半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尾巴慵懶地擺動，厚實的毛發油光水滑，動作顯得格外的優雅。
或許小龍還要再長一些。
再長上幾千米，這樣才能掛到祂的本體犄角兩側。
掛，為什么不給祂掛！
虛影朝著濕地公園方向疾走，抓住一只無辜的野貓，將嚇的喵喵叫的棕毛貓綁到自己的犄角上，瞪著前方的密大建筑物，上面掛著一行沒來及摘下的橫幅：
【熱烈歡迎鐘離先生蒞臨我校，世界末日締造者總部，正版阿卡姆精神病院，以及謎語人永遠的家。】
——摩拉克斯……把你的小孩交出來，我來找你算賬了！
**
“唉，無妄之災……”
密大中，小巖龍回歸本體，鐘離觀察著記憶里突然出現的陌生人，不由得嘆了聲氣。
他發短信傳訊，讓魈和煙緋今晚不要靠近密大，以防萬一。
“那位看起來是找您的，咕。”哥譚有理有據道。
“確實，可惜我并不認識這位朋友。”鐘離無奈搖頭。
他覺得此人非常眼熟，卻怎么也記不起，究竟是哪年哪月遇到過此人。心里有聲音朦朦朧朧的告知他，他對此人的了解，恐怕還沒有對傳說中的若坨龍王多。
房間靜謐，紐約在夢中瑟瑟發抖，連嘰嘰喳喳停不下來的哥譚也突然開始翹尾巴裝死，并在死前拜托鐘離把阿卡姆精神病院里面的小丑救出來放風。
鐘離：“……”
反正對方的權能高于城市意志，來者不善，鳥和魚都很害怕。
巨大的陰影穿透整座學校，馬上就要找到鐘離面前。枯葉與論文紙在鐘離腳邊翻飛，雨簾激打百葉窗，一種的陳腐氣息從泥濘中襲來，甚至連校園中的在逃惡魔也被嚇傻的一動不動。
鐘離聽到人之前大喊著什么“摩拉克斯”。
鐘離先生學識淵博，他知道在龍蜥的語言中，“摩拉克斯”就是“璃月巖神”的意思，但他不明白此人喊著巖神，怎么直接朝自己沖過來了。
他是不是該接一句——“你不要過來”？
校園中的路燈突然熄滅，夜幕低沉。
茶水潑灑在地面上，滾動一圈，鐘離眨眼間退后閃現到窗邊。
由于陌生人來勢洶洶，鐘離先生甚至沒來及換好見客的正裝，他保持著人類的習慣，身著一件絲滑的睡衣，睡衣是小v字領口，剛好露出青年精致的鎖骨，并露出一片淺淺呼吸的白潤肌膚。
看起來有點無害……有點……
闖進來的陌生人面露疑惑，站在原地表情復雜的就像一顆被咬過的土豆餅。
——摩拉克斯，你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神裝呢？
鐘離先生：……
——要不這位先生您先出去，他需要一些私人空間更換衣物，非常感謝您的理解和配合。
兩人面面相覷一陣，陌生人突然迅猛而堅定的伸手卡住鐘離的脖頸。
“你變弱小了，為何要喚醒我，摩拉克斯？”
“……”
“既然你對大地的掌控力度削減，也就證明你對古巖龍蜥一族指手畫腳的日子結束了，把你的幼崽交出來，我要帶走當龍質！”
“？？？”
“為何不回答我，摩拉克斯。”
鐘離現在思維有些混亂，說真的他不認識眼前的陌生來客，明亮的眼眸中流動著黃金溶液，恍惚間那些覺得男人熟悉的感覺突然消失了。
再說了，對方找璃月巖神和他往生堂客卿有什么關系。
莫非是自己的龍形誤導了這道舊日的幻影？
【“超維度結構”數據庫接駁失敗……請契約者消殺“第六注釋”……】
還在僵持的兩人聽到虛空傳來的聲音，雙雙一愣。
男人龍角上捆著的野貓突然驚醒，慌亂跳下來，逃之夭夭。
祂的手指感受到了往生堂客卿皮膚的溫暖柔軟。脆弱的脖頸下，是一片晶瑩剔透，仿佛輕易可破的白皙肌膚，祂的手指輕輕掐緊，有點奇怪對方為什么不用巖槍戳死祂。
鐘離先生抬起頭，雙眼如同被霜覆蓋的湖面，微冷而平靜。
打架不能在校園中打。
這般想著，鐘離身后突然出現了一條龍尾，堅硬的龍尾覆蓋著黃玉鱗片，閃爍著珍珠般的光澤。他的動作快速而優雅，龍尾一甩，一尾巴把對方抽出房間，同時化作一條漂亮的巖龍，向紐約海灘的方向飛走。
影子怒吼一聲，緊隨其后，沖破窗戶，跟隨著鐘離的飛行蹤跡。
最后兩條龍一起跳入冷冽的海水中，水花四濺，雙雙沉底。
鐘離忍著水生物帶來的不適，將另一只巖龍引誘到海溝深處打了一架，把對方捶進遠海海床的泥沙內，趁著對方發愣的時間，鐘離重新變成小巖龍，甩開對手從新澤西州上岸，再飛回紐約。
并通過地脈留影的方式，他將對方騙去了墨西哥。
第039章 第 39 章
古時捕蛇者進山打獵, 需要抓住蛇的七寸，拽住無辜大棕蛇脖子往藥囊里面硬塞。
巖龍并不是蛇。
但因為模樣細細長長，受了抓蟒蛇一個待遇的無妄之災。
簡稱, 長這么大第一次遇到有人敢卡他脖子！
暴躁的“故人”下水后恢復龍形，追著獵物的祥云小尾巴，粗魯地啃小巖龍的脖子，如同癡呆老父親啃麻辣鴨脖一樣, 吃相極差，力度之大，甚至讓鐘離先生的呼吸一時間變得急促不平靜起來。
海床的泥漿渾濁，龍尾用力拍擊，龍軀絞住對方。
冰冷的溫度就像是舊日的荒原，有一刻，鐘離的攻擊慢慢減弱，對方沉的像石塊般, 落入大洋中寂靜無聲。
好似在海中流淚。
也有可能是爬行生物在海水里吃鹽吃多了, 在假哭排鹽。
總之，看來要調查的事情還要很多。
細細長長的巖龍速度滑不留手的離開戰場。
……
幾天之后紅迪出現了一則討論帖, 幸好同那晚上的不明生物打架事件無關——
紅迪求助區：【第一次發帖, 朋友們, 我要不要把珍貴的禮物還回去？】
Reddit們，我需要一些建議。
我曾經多年失明，感謝一次慷慨的捐贈，終于接受了角膜移植手術并恢復了視力。
捐贈對方也覺得沒毛病, 那位聲音很好聽的先生術后當時帶著鳥就走了。我承認我的確被捐贈對方拯救了一生, 雖然我不知道對方的容貌，但那位先生永遠是我的神明, 而且他的聲音真的很令人安心！
我現在白天和晚上工作都輕松了不少，除了不能再裝盲人碰瓷，還有一堆醫生說我是個“醫學奇跡”，想拿我的名字命名一種幻盲癥之外……咳。我目前正在努力回饋街區，企圖用行動感謝善良的捐贈人。
但是，朋友們，問題來了！也不知道是捐贈者的家族還是熟人，幾天前晚上做了一些相當令人不安的事——某個東西一坨一坨的來到我的公寓，凌晨三點站在我的床尾，就盯著我看，一直TMD盯著我看。
雖然那位并沒有做多余的過激行為，但是對方好像是一名黑化的唯粉，正在吶喊著聽不懂的打榜詞給他偶像應援，什么“甜點午休，山海滑行”，嗷嗷一通叫喚啊，朋友們，這太詭異了，我嚇的快見到我太奶了！
我該怎么辦？我應該考慮把珍貴的禮物還回去嗎，問題是也還不回去啊！！！
話說若能再見到那位捐贈的好心人，要我怎么還我都會去做的……感覺對方是一名年輕俊美的先生，請各位幫幫我！
評論：
用戶1：阿美莉卡瘋子真多，“I’ll keep an eye on you”又創新高度，能仔細說說對方是怎么一坨一坨的非法入室的嗎，好奇，密大學生想看！
用戶2：建議“夜間直播秀”開始收門票。我的朋友，從你的問題中獲利，愛來自群玉閣。（還有“年輕俊美的先生”、“聲音好聽”、“我的神”……我們老板倒是真認識一位符合樓主的要求，但樓主發帖前你有沒有發現自己有點gaygay的？）
樓主回復：……我雖然喜歡穿著紅色緊身衣晚上亂晃，但我保證我是個直佬！
用戶3：所以，你確定你沒有不小心報名參加“鬼屋”體驗嗎？檢查一下捐贈表格細則！
樓主回復：……確定沒有，純屬意外，我就是律師文字陷阱我能查不到？
用戶3：噢，盲人律師我認識一名啊，莫非你是……（獬豸查證.jpg）
樓主回復：哎，小鹿小姐別別別，你不去上學嗎，最近這么閑？
用戶3：嗯不清楚啊，長輩說有位故人來訪，順帶遇到春季鱷魚激素混亂，吼聲叫的整個學校都聽得見，所以封校了。
用戶3：好吧，我不說，違約者當獲食炎之罰。但是把角膜還回去前記得不要簽署任何協議。以防你再次改變主意。還有睡覺時戴上墨鏡。如果你看不見他，他真的存在嗎？（獬豸墨鏡.JPG）
用戶4：有道理，睜眼花開，閉眼花寂，上啊朋友用哲學解決問題，對方也許只是想念那“對角膜”，想看看它們過得怎么樣，你應該嘗試定期發送眼睛自拍照，記得多更新。
用戶5：或者交換角色。你站在對方的床邊盯著祂幾個晚上。公平交易，對吧？
樓主回復：Shift！你覺得我敢嗎？
用戶5：這有什么敢不敢的，我們企業在祂床頭蹦迪、搖花手、搞實驗、發射導.彈都沒關系，祂只會把你的記憶塞進果醬罐里面存起來，又不會真的吃人，還有你現在找不到祂，祂在墨西哥。
樓主回復：啊……啊？？！
樓主回復：等等，你指的是“祂”，“祂”難道是神靈嗎，什么時候跑墨西……
————（此帖涉及敏感問題，已被神盾局查封）————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墨西哥鬧巖龍王。
一段時間過后……
布魯斯·韋恩，aka蝙蝠俠，在地獄廚房偶遇龍某人，發現調查對象深不可測，很想揮揮手回哥譚，把問題留給神盾局和超人。但是一扭頭，莫名其妙的看見羅賓和對方家的小孩以及貓頭鷹混熟了。
克拉克·肯特，aka超人，經歷了一次與蝙蝠俠的深夜交談，終于意識到地球神秘側力量的危險性。于是，克拉克在撰寫了一篇關于魔法與璃月古國的報道文章，但不小心用了太多關于末日和黑暗的比喻，還接受了布魯斯·韋恩的稿酬，現在編輯部的同事們都在猜測他在暗中成為了蝙蝠俠。
托尼·斯塔克，成為鋼鐵俠那年，閑的沒事干決定投資超模節目，給商業競爭對手搗亂。結果斯塔克制造的機械人并沒有達到人氣投票第一名，還輸給了一只會唱歌的鱷魚，直接把托尼給氣到報復弗瑞。
鹵蛋頭局長，這些天莫名遭受了狗大戶的報復，來不及找托尼算賬，因為他正震驚自己的手下被兩個資本家掠奪了剩余勞動力——就是一個晚上啊，群玉閣和幻影企業怎么敢拿他的特工鋤地砍路燈的！
后來弗瑞從某個紅迪帖子上發現自己擔心的東西跑去了墨西哥，而資本家們明顯知道很多的內情，就是裝傻不肯說真話，弗瑞又被氣死了第二次！
申鶴小姐，又獲得了模特比賽的階段人氣第一，現在正在準備下一場映照拍攝，經紀人正在蹲局子，其余問題都由外面的羅賓代勞。
迪克·格雷森，莫名其妙被壞律師拉入搞事小隊的路過羅賓，正痛苦并快樂著，同鐘離先生混了一個臉熟，并獲得了一只白色貓頭鷹的熱情親親，做了一晚上被小丑壓床的噩夢……
于是日子緩慢前進。
昨夜迪克做夢，夢到一座黑漆漆的大山怨念的盯著他，嘴上還說著什么“天動萬象，山海化形”，什么“荒地生星，璨如烈陽……摩拉克斯你給我站住”，然后蹦上去咬著天空高飛的巖龍的尾巴。
在他的夢中，兩條龍中一位死不認賬，說孩子不是你的……啊不對，是對方找錯人龍了；一位說不可能，你就是摩拉克斯，契約都定了，孩子（世界）都造出來了，你別想逃！
然后兩條龍祂逃，祂追，祂們都插翅難飛的從層巖巨淵一路竄到絕云間，就像兩只棕色布偶貓和超重加菲貓在打架一樣。
那只布偶抱住被咬炸毛的尾巴，躲在云層上不肯下來，仰頭“喵喵”叫了兩聲，山巒隨之震動。
接著，地上的加菲貓氣急敗壞，身體蹲低，耳朵向后傾斜，好似一個即將發射的彈簧。對峙了幾秒鐘，加菲貓如同發射出去的保齡球，直直砸向對方。
爪子碰撞，伴隨著炸毛和一串串的小跳躍。布偶有些驚慌，探出前爪快速拍打加菲貓的大餅臉，甚至路過的小綠鳥也在幫忙啄擊。
加菲貓一怒之下砸到布偶的軟毛上，地面被砸出一個大坑。
迪克甚至聽到了布偶貓被壓的喘不過氣，后驟然拔高的怒喝聲！
“喵嗷，嗷嗷嗷嗚！”
貓語逐漸變成龍吟。
小綠鳥化作少年仙人，清亮的聲音斥責道：“簡直不敬帝君！”
“啊啊啊，我醒了！！！”
迪克將毛毯扔下床，光線從窗簾外探出來。他被奇怪的夢嚇得沖出公寓大門，腦漿伴隨著軍號和二胡的激昂樂曲，在頭顱里瘋狂搖晃。
——蝙蝠俠，你說難道我也是“龍王上訪，古神裝傻”play的一環嗎？
迪克驚恐的在密大校園內遛彎，呼吸清新的空氣，發現并不是他一人在做兩條龍打架的噩夢，密大校園內遍地是陰暗爬行的師生，至于鐘離先生已經出去拜訪朋友了。
**
巖神神力同若陀龍王留下的記憶結晶產生共鳴，感染了周邊普通人的潛意識。
鐘離不用翻書就可以給出專業解釋。
他只需忘記自己在夢境中被變成了一只貓。
簡而言之，記憶是對經驗的心理再現，是人類內在心智的存儲庫，用于保存和重現過去的事件和感受。
夢境是人類意識的特殊狀態，是一場超驗的心靈劇場，它在某種程度上模擬了真實世界的經驗。
真實則是人類覺醒狀態下所理解的物理現實。
記憶、夢境和真實之間的關系互相流動、互相滲透。記憶可以塑造夢境，夢境又可以反過來影響人類對現實的認知和記憶的解讀。
鐘離捏造了一只融合地脈力量的分身，通過得克薩斯州和墨西哥城市意志的幫助，不斷在地脈中傳遞分身，將對方引誘去了南美洲方向。
可是對方的力量一直通過地脈影響著鐘離，用奇怪的記憶入侵鐘離的夢境，再把夢境輻射向周邊人類，破壞密大師生的睡眠質量，打算用這種方法催促鐘離出來見面。
還裝成加菲貓，同他打架。
饒是鐘離先生脾氣再好，想到闖入夢中的胖貓對自己使用泰山壓頂——那張大餅臉壓的布偶差點斷氣。
青年的拳頭還是微微硬了一瞬，龍尾忍不住冒出來將地面拍出裂縫。
他的桌子上堆滿了有關書籍，包括但不限于：
《孤云閣的古典建筑之美》，用以探索傳統自然風光與現代監獄的融合美學。
《孤云閣的結構工程》，針對特殊地形研究工程挑戰及創新解決策略。
《孤云閣中的歷史元素與使用價值》，探索5A風景區在應對講不通道理的故人中的用法與重塑。
以及《環保視角下的孤云閣》，因為他要鑄造巖槍做一些海岸線景觀！！！
哥譚看了后非常高興，叼起塑料炸.彈，就咕咕大叫起來：“好耶，今天我們去干掉那些無聊的直立猿！”
紐約咸魚一樣沉入水缸，愿同哥譚絕交。
鐘離先生沉默了一瞬，將神金的貓頭鷹放出窗戶，然后笑了一下。
“咕、咕……”貓頭鷹羽毛泛紅，在溫文爾雅的笑容中害羞的飛走了。
只是鐘離依舊百思不得其解。
對方是在找龍蜥口中的“摩拉克斯”，但同往生堂客卿有什么關系？
鐘離先生回憶著夢中的巨龍——一副若陀龍王的模樣，在大地上鉆來鉆去，朝他挑釁性質的搖晃粗壯的尾巴。
鐘離知道對方找不到巖神十分焦慮。
只是在鐘離潛意識內，總感覺不能細究巖神和他自己的關系，好像他想明白什么嚴重的問題后，有糟糕的東西會隨之出現。
在他和對方見面時，兩人因為巖元素產生共鳴，共鳴后出現了幻聽聲。
虛空中空靈的聲音說——【超維度結構數據庫連接失敗……】
怎么會失敗呢。
是哪里出現問題了。
——【請契約者消殺“第六注釋”……】
好熟悉的名字，可鐘離想不明白“第六注釋”代表的意義。
他只感覺那是一種同自己的力量相互對立的東西，是一種超乎想象的宇宙維度力量，當不可能一瞥發生時被釋放。
他將手放在心臟的位置，確定心跳模擬出正常人跳躍的速度，然后冷靜的勸說自己，他是一名普通人類，雖然他現在可以變成龍。
他是一名普通的往生堂客卿，雖然他擁有壓制城市意志的超維度力量。
嗯，他是最正常不過的人類，就算外面有條本體很像若陀龍王，氣息斑駁的古怪龍蜥在找他清算，但他依舊是最普通不起眼的正常人類青年……
然后鐘離先生離開密大，默背了一遍種花國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這個開始發瘋的四月底，覺得自己的心情好多了。
“咕咕，鐘離先生，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白色貓頭鷹又重新飛回來，開心的落在樹枝上，倒掛著道：“還記得您贈予地獄廚房的夜魔俠一只石眼嗎？”
“夜魔俠很感激您，當地教會宣稱讓瞎子復明是上帝的旨意，他們正邀請您去教堂做上帝~咕！”
鐘離并不想和天上飛的客家菜們扯上關系，他合理的拒絕了哥譚看熱鬧的建議。
此時鐘離身邊不只有貓頭鷹，還有一只美洲豹在蹭腦袋，美洲豹是哥譚的朋友大都會。
她因為同費城、匹茲堡等城市打賭NBA比賽結果，輸了一個徹底，干脆跟著貓頭鷹流浪天涯，制造出一道城市意志的分身，來紐約找巖龍大人玩耍了。
大都會熱愛漂亮的東西，見誰都忍不住夸獎一番，興奮的女聲喵喵叫著道：“吾友，讓我以新時代純美騎士的名義，感謝您贈予我著優雅的實體！”
“哦，偉大的紐約，你如同偉大古戰場，每一個角落都散發著夢想與奮斗的香氣，我想用爪子為我們今天的相遇敬上一杯醇美的西班牙紅酒！”大貓貓開心圍繞著鐘離打轉。
正好鐘離最近離開密大的次數增加，他便將維護學校治安的工作交給哥譚和大都會處理，暗中幫申鶴和魈放了假。
在美洲豹跑到學校酒窖給自己找酒喝，貓頭鷹飛走去欺凌弱小的校園惡魔后。
青年轉身間，縮地成寸，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了紐約最繁華的曼哈頓區域。
……
群玉閣、幻影企業和斯塔克集團在一條十字路口處成三足鼎立姿態。
鐘離一到十字路口，便看到了一些簡單到極致的商戰操作。
只見斯塔克集團的大屏幕上打著一行大字——加粗閃光表示：【我們最劃算。】
幻影企業的大樓上立了一個招牌，寫著：【我們最低價。】
群玉閣可能同鐘離一樣無語，于是群玉閣外放飛了一只金色的巨型氣球，氣球上掉落一行表演，上書四個大字——【交易入口】！
不少斯塔克和幻影企業的客戶莫名其妙就拐進了群玉閣。
鐘離的身影自紅路燈旁消失，他有事要請群玉閣的主人凝光幫忙。
**
……
群玉閣黑了幻影企業實驗室的防火墻，并沒有查閱到有關“第六注釋”的信息。
現在時代變了，凝光懷疑鐘離先生需要的東西可能來自外星球，她正派人調查大都會的萊克斯·盧瑟，因為大家都知道盧瑟看超人不爽，甚至想收集氪星人DNA做生物實驗，成為一種新時代的“送子觀音”。
接到靈符提示后，凝光回到自己的會客室，數年不見的鐘離先生果然就端正坐在交椅上。
青年一條腿優雅的翹起，姿態有些慵懶，仿佛對周圍的一切都頗有掌控。他臉龐上帶著熟悉的淡淡笑意，穿著墨色的學士長袍，金色緞子系在腰上，將腰束的很細，后面掛著一枚金色寶石。
凝光多年不見鐘離先生，是十年還是二十年來著……她忍不住想猜測，對方左耳搖晃的方形耳墜會不會掉下來，以及對方的年紀為何像個謎題，為什么永遠不會改變容顏。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奢華的香味——是精美的雕花裝飾在琥珀的炫目光澤中閃耀，那香味華麗復雜，卻沒有厚重得化不開的郁悶氣息。好似繁花般氣勢磅礴，渾厚飽滿，華麗燦爛的金色薄紗輕輕撩動，更顯其紛繁絢麗。
凝光很想問對方噴了什么香水，但不好意思唐突。
她伸手將幾縷白色碎發整理在耳后，將一袋文件遞給來客：“鐘離先生，沒有多少有用的資料，技術部門盡力了，現在我們在突破萊克斯的防火墻，如果需要的話，我們可以試試調查神盾局的秘密檔案，只是需要更多的時間。”
城市意志不能干涉電腦內儲存的資料，依舊需要專家幫忙調查。
“無妨。”時間對鐘離而言并不是問題，他永遠可以等下去。
凝光補充道：“神盾局同外星阿斯加德有聯系，您想要找的東西也許外星有記載，或者換了其他的名字，就像是帝流漿一樣，我們可能發現了，但我們并沒有意識到。”
“嗯，多謝你，凝光。”
鐘離看著曾經賣魚獲的少女成長為出色的商人，心里有一種自家孩子終于長大了的自豪感，他今天過來，是為了確定另外一件事情的。
鐘離的眼睛中閃過點點金芒。
凝光坐在對面有些不解的看著他，直到看見鐘離眼中閃過了然的神色，發現青年微微點頭，好像明白了什么。
將巖神的力量匯聚于眼前，鐘離眼中的凝光已然化為了一座巨大的璣衡儀，頂部被祥云和鳳鳥托起，恍若一種城市意志的休眠形態胚胎。
“鐘離先生，是有什么問題嗎？”
“不，一切都很正常，但我有些擔心。”
鐘離就是再不想注意，他也該反應到周圍人有些不正常了。
魈、煙緋和申鶴之類的小輩，有覺醒城市意志形態的傾向，甚至他多年不見的朋友，也像是被封印的城市意志。
那么他又該是什么東西？
鐘離先生有點懷疑。
感情上很復雜，因為心里一直有聲音告訴他，現在還不是揭露答案的時刻。
“如果是糟糕的事情，請您不要硬撐，孩子們已經長大，是到為您解憂的時候了。”凝光輕聲到。
對面的長輩卻搖了搖頭，突然轉移話題：“最近我在思考，該如何定義一座城市形成。”
“城市的形成，可被描繪為一片土地上歷盡滄桑后的轉變，人口的密集、經濟活動的興盛、社會結構的精細化及基礎設施的完善，共同織就一幅繁榮發展的畫卷……這一過程終將孕育出一個充滿活力與機遇的居民聚集地。”
“也就是要有土地和人民的意思？”凝光簡化了下城市意志們誕生的要求。
“對。”鐘離微笑了一瞬，突然想到和自己共鳴了璃月依舊在天空中倒掛。
璃月就是“土地”，而“人民”則遲遲沒有填補。
看著白發女士嚴肅的神情，以及那座虛空中搖晃的璣衡儀，答案在鐘離心中躍躍欲出，“人民”就是……
他立刻停止再假設下去。
“抱歉，請不要在意剛才的問題，是我多慮了。”
凝光愣了一瞬，從善如流的點頭：“實際上，我有另一件事想告訴您。”
“我贊助了沃特公司的異能者‘偶像練習生’，其中有那個叫梅芙的女孩正在參加模特大賽，就是潘塔羅涅舉辦的那場節目。”
“沃特公司打算把超級英雄偶像化斂財，但他們的資金鏈不能支持企業計劃，我想與其讓這些人制造麻煩，不如我下場管控這座被幻影企業切割出來的‘問題’。”
凝光沒有說的是，在簽約那天沃特公司派出異能者“祖國人”，也就是低配版本的超人威脅她接受“冤大頭投資協議”。
一個代號祖國人的少年身披紅披風起飛，抬起群玉閣主殿，想扯斷群玉閣連在大樓上的保險嚇唬她。
她當時一怒之下，莫名的能量從體內爆發，等回過神后，已經將低配版本的超人拍進地下道，送去ICU搶救了。
這件事紐約半夢半醒時和鐘離說過，鐘離對凝光的決定并沒有異議。
鐘離點頭道：“我聽說沃特在黑市高價收購‘五號化合物’。”
他甚至還“沒收”過沃特的貨物，可惜那東西對魈那孩子的提升聊勝于無。
凝光點了點頭：“我讓實驗室檢測過您提供的試驗藥劑，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這種藥劑的作用并不是促進注射對象的基因進化，而在于提升注射對象的精神力，它會為注射者開啟夢境學習通道，讓注射者在夢境中復制強大異能者的能力。”
“于是注射者昏睡時能力會突然提升，開始無限靠攏異能學習的母體，且讓注射者的力量失控。”
所以“五號化合物”其實是一種魔法的產物，這種東西可以連接地脈，幫助注射者接觸到那些被若陀龍王埋藏的記憶。
凝光懷疑沃倫公司的異能者都使用過“5號化合物”，他們的祖國人就是低配的大都會超人，梅芙女王是低配的神奇女俠，最近新招募了一名極速者，可能學習了星城閃電俠的能力。
——但只學習依舊不夠，注射者還需要接受群眾的意志影響，改變對他“真實”的認知。
這樣就可將注射者變成被地脈記錄的超能力者。
鐘離很快就想到了這一層。
凝光雖對模特比賽的目的存有疑慮，她并沒有讓沃特的異能者偶像退賽，倒是想看看有群玉閣的支持后，那個叫梅芙的女孩能夠走到哪一步。
鐘離：“嗯……”
他讓凝光保證相對的比賽公平，繼續跟進。
“我也想這么做，不過鐘離先生，您可以為給申鶴小友幫點忙嗎？”
凝光抿唇一笑：自從她知道比賽包括直播帶家屬后，便一直期望這一天到來：“群玉閣是十六進十二強的投資商，有決定比賽題目的權利，我們選擇的題目是‘幻夢境家園’，當然不是克系小說的幻夢境，只是一個范稱而已。”
“我們對比賽的硬照要求是選手們必須最低邀請兩名同齡人、一名長輩，去拍攝以家庭概念為中心的神系題材硬照，正好節目的主題就是‘造神’，不是嗎？”
凝光就差把鐘離、魈和煙緋的身份證貼上去，叫節目組去請人了。
“哦，此事我倒是沒有經驗，那邊按照節目組安排來做吧。”
遇到晚輩的請求，鐘離先生的脾氣很好的答應了，反正密大因為“春季鱷魚襲擊無辜教授”已經放假了。
凝光臉上綻放出了一絲興奮的笑容：“也許我會增加一些謎題。”
——給您逛街增添點趣味性！
話說回來，又有誰不想看到漂漂亮亮的往生堂寶貝客卿出現在直播鏡頭里，陪小朋友玩游戲呢？
此物可做傳家寶！
送走鐘離先生后，凝光女士鳳顏大悅，立刻給全體員工加了本月工資。
在群玉閣員工放禮花慶祝，斯塔克和幻影企業開始得紅眼病的日子里，鐘離先生接到節目組的邀請郵件。
順帶超模大賽十六強選拔正在播出。
……
據說海外的比賽圍繞“慈悲”題材拍攝，很難解釋節目組在想什么東西，畢竟他們要讓觀眾感受到選手（鱷魚、機器人、恐怖片小丑怪物之流）那根本不存在的“神性”。
反正申鶴小姐拍攝了敦煌題材的水月菩薩——種花家敦煌的文旅部很高興，認真的感謝了大洋彼岸的自來水。
然而留云借風真君很生氣——她們璃月一脈是道教的方士啊方士，怎么宣傳到隔壁家去了，她不理解！！！
削月勸道友冷靜，下一期保證是道教題材，他看到申鶴那孩子盲抽到了一張“九天玄女”卡……
第040章 第 40 章
“聽說有名變種人參加現在正火的模特比賽了嗎？”
“真的假的, 你怎么知道對方是變種人？”
鳳凰女打開筆記本電腦，點開官網回放，雙手抱胸靠在椅子上, 朝眾人道：“不確定，但她自己承認了，要打賭嗎。”
“好啊，賭半個月溜出學校買披薩。”
“笨蛋, 不要出去啦，最近不安全，有人說在市區看到了胖龍！”
“不對吧，明明是密大春季鱷魚上岸襲擊教職工……”
嘰嘰喳喳，眾說紛紜。
……
下課之后，李千歡抱著書本從教室走出來，恰巧聽到姑娘們在追綜藝真人秀節目。
作為一名變種人亞裔，卷的DNA在李千歡血脈里閃閃發光, 她本無心娛樂, 著急去圖書館復習考試，但姑娘們像春季的火烈鳥一樣昂首尖叫起來, 激烈的談論聲飄入李千歡的耳朵。
似乎在喊隔壁的密大的教授好帥, 密大的校園好漂亮, 以及感嘆為什么查爾斯教授不去申請做密大的兄弟學校之類的夢話。
哦，原來姑娘們正在看網絡回播。
“千歡，這里有個選手和你一樣都是種花國裔哎，她現在是比賽投票第一名, 小淘氣開了個賭局, 要和我們一起玩嗎？”
幻影貓凱蒂興奮的大喊大叫，害的眾人被漢克教授趕去建筑物外空曠的草地上, 省的他們打擾低年級變種兒童考試。
李千歡看著網上那些被扒了一個徹底的選手資料。
什么白發亞裔少女、亞馬遜后裔、會唱歌的鱷魚、斯塔克變種人和恐怖的小丑怪物，她只莫名想到——一個人存留在世界上，總會留下痕跡。
話說回來，“痕跡”和“很及”聽起來很相似，有什么不同？——“痕跡”是被丟下的足跡，而“很及”永遠在追趕時間。
李千歡看著變種學校的女孩“很及”的討論春季新時尚，就像她們融入了外面的世界。
好吧，四月是最無聊的月份，學生開始準備期末考試，校園內生出紫丁香，將記憶和愿望混合在一起，再用溫暖的春風攪動那些明亮顏色的根莖。
同自由開放、天天作死的密大不一樣，X學院是一座長滿常春藤的城堡式寄宿學校。
一大片草坪圍著城堡，遠處的湖面若隱若現，更外圍是設置有監控警報儀器和心靈屏障的古老森林，這里是幾百名變種人師生的避風港，一個被世界遺忘的角落。
學校里生長著會噴火、噴水、穿墻、飛行，以及以為自己能飛行的小變種人。
“啊啊啊啊！！！”一名以為自己會飛的變種小孩從瞭望塔掉下來。
鳳凰女皺眉道：“泰迪，下次小心一點，你可以自己去醫務室嗎，親愛的？”
長著鳥嘴的小變種人道：“但是我看見風中有一只綠色的小鳥，我想和小鳥做朋友。”
“好好休息吧孩子，你還有考試沒結束呢，我保證暑假給你帶動物園禮品店里面的小玩具。”
“好耶，謝謝你格雷琴姐姐！”
姑娘們恰巧沒空，便讓路過的天使沃倫送小孩去包扎手臂。
李千歡抬頭時發現一只碧色云雀圓滾滾的縮成一團，就站在樹梢上，那只小綠鳥的眼睛金燦燦的顯得有些凌厲。
看到有沃倫把小孩帶走包扎，綠色小鳥的身體弛緩下來，好似松了一口氣。
一只白毛貓頭鷹落在對面的房梁上，咕咕怪笑了幾聲，李千歡親眼目睹綠色云雀的絨毛炸開，青翠欲滴的羽毛泛紅，追著比自己體型大好幾十倍的貓頭鷹以翅膀拍擊，極度兇惡的朝遠方飛走了。
臥槽，這是什么古怪的生物鏈，倒反天罡啊！
李千歡使勁甩了甩頭，忘記剛才發生的細節，并花費三分鐘時間了解姑娘們談論的大概話題。
她的朋友們在說某個停播幾年的模特秀突然被大公司投資重啟，且已經播放了多集節目，反正就是圍繞主辦方的要求，按照“仙人”、“精靈”、“天使”之類的題材再創作。
——儼然是個好看的宗教節目。
主打一個美輪美奐，但和變種人的日常無關。
或者也不能說完全無關，一個名為“梅芙女王”的選手成了姑娘們討論的焦點。“梅芙女王”在節目中自稱她擁有和變種人一樣的異能，這種在“變種人不友善”社會中的公開行為，使得梅芙成為了變種人圈子里代表希望的象征。
李千歡翻了一遍推特后，卻發現“梅芙女王”對自己超能力的公開，只不過是一場被精心策劃過，以求討好多種小眾群體的公關活動，對方其實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變種人。
簡而言之，對方并沒有變種人的變異基因，是個社會上的自由人。
而李千歡并沒有失望，因為她根本就沒有過期望。倒是將目光無意中落在了另一位選手白發身上，光從面相看，對方是不折不扣的亞裔美少女，李千歡好像從對方的神韻中找到了些許認同感，對那個叫申鶴的選手起了些興趣。
她小時候和父母回國，全家一起去絕云間5A風景區旅游，大山里面藏著大大小小的道觀，李千歡覺得對方非常像奧藏山道宮中描繪的女仙。
幻影貓看見李千歡在查推特，撲過來接著賣安利：“哦，你想支持白發小姐啊，她是安靜的類型，要打賭她擁有超能力嗎？”
——超能力！
李千歡就是被變種人的異能給害了，她的父母很愛她，只是因為她覺醒了變異基因，導致她無法同普通亞裔一樣去普通學校，卷普通的白人小孩，所以全家一年難得相遇幾次，還為李千歡要如何繼續獲得高等教育愁白了頭。
如果她想讀碩士，就只能選擇鬧鬼的密大了，聽說那座學校的死亡率比X學院還高，且最近剛剛爆炸。
這也是死，那也是死，拿到博士學位后再死可乎？
李千歡順著朋友的推薦，開始逐步了解女孩們討論的熱門節目，她在推特上翻到了鋪天蓋地的節目宣傳廣告，以及觀眾對申鶴小姐的評價，覺得網上的評價亂七八糟的，不過幸好夸的多，挑刺的少。
推特上說，申鶴小姐是密大的學生，李千歡有些羨慕的為對方點了一個贊。
推特上還說，下一期節目和家人有關，狗大戶贊助商群玉閣為選手們提供了直播服務，要求是選手和三名親友合作完善凝光女士設置的故事，拍出符合要求的硬照。
這傻X節目是不是忘了自己只是超模評選真人秀？
李千歡邊看邊吐槽，逐漸忘記了今天的復習目標，在讀到網友說什么“密大教授屆時會出現在申鶴小姐的直播間”，并全網狂歡后，她有些費解的眨了眨眼睛。
在李千歡認知內，隔壁密大的教授都是瘋狂作死但不會死的恐怖人類，必備技能是陰暗的扭曲和蠕動爬行。
她不明白網友們在普天同慶什么。
但是回放節目剪輯，李千歡睜大眼睛，面色微紅。
節目內，攝影棚里柔和的光線營造出一種溫柔而神圣的氛圍。攝影師調整著相機的焦距，準備捕捉一瞬的靜謐與美麗，還有人在天空撒花瓣。
白發少女系著吊威亞，落在在綠色幕布前，她的裝扮靈感來源于古老敦煌壁畫上的水月觀音，頭戴蓮花寶冠，手持玉如意，月白色彩帶飛揚。白發梳出一個飛仙髻發型，微閉的雙眸透出一種沉默和清冷，明明只是吊著威壓在半空飄蕩，卻做出來右腿支起，左腿輕垂，右臂自然擱于膝上的高難度動作。
很漂亮。
“我知道白發小姐模仿的是什么，是傳說中的飛天，或者是類似的神仙！”
幻影貓舉手開心叫道，因為申鶴小姐，她對神秘的東方力量產生了興趣：“千歡，你知道紐約時代廣場之前循環播放白發小姐的硬照，有司機因為看的入神，居然帶走了交警和三只路旁的垃圾桶嗎哈哈哈哈！”
節目中的水月觀音，或者說水月飛天身著白色的西域飄帶與長裙，服飾之上的珠瓔珞與臂釧隨著動作搖晃，那個少女就恍若覆蓋著青白的釉漆，冰冷的像湖面上的月光。
“唰。”
女仙揮動飄帶，裙擺輕柔如水波紋，恍若白鶴展翼，將要飛離。
李千歡甚至感覺到自己嗅到了東方的微苦的藥料，和一種非常冷淡的百合花的氣息，苦味中帶來的是一種解膩的冷清，甘甜則修飾了霜雪的銳利，有一種若即若離的神圣感。
非人的少女看向李千歡，像是在說些什么，卻闔目不語。
“千歡，白發小姐還拍攝了練槍的MV，好像是給凱迪拉克汽車打廣告的，她依舊是廣告第一名，第二名是會唱歌的鱷魚，第三名是斯塔克的機器人，第四名才是我們之前討論的梅芙女王，要來投票嗎？”
李千歡點了點頭，很快注冊通過了觀眾認證。
“但是凱蒂，你有沒有發現，在拍攝時申鶴小姐沒有系好威壓？”李千歡投完票后問。
“所以我們猜測對方有超能力呀，或者是神奇的東方功夫！看看這段練槍的MV吧，千歡我敢打賭，白發小姐一人能打兩個鐳射眼！”
MV是云海中白霧縹緲，女仙手持長槍，攪動一片梅花林，場景美輪美奐、美不勝收，代表了凱迪拉克品牌所追求的先進技術和冷感美學，廣告詞是——花錢請大家看神仙，凱迪拉克，每一次駕馭，都是美的飛翔。
李千歡：“……”
她有些羞澀，申鶴小姐的確很像MV和硬照中表現出來“神仙”，李千歡決定將申鶴作為自己的新精神偶像……因為遠在美利堅的土地上，小時候那些外祖母搖著扇子，望著牽牛星和織女星相會時講述的傳說故事離她遠去，但現在丟失的東西又長出翅膀，鳥兒一般飛回她空蕩蕩的心房。
她有些想念大海，想念那永遠無法回歸的遠方了。
“天臺山頭梅花時，天臺仙人去不歸……”
李千歡笑著念出一段奇怪的韻律。
“千歡，聽起來方方正正的真好聽，是你的家鄉話嗎？”
“是的，我外祖母教過我一些種花國的古詩，她說以前那塊大地上有仙人和人類并肩同行，天和海都留下了他們的足跡和腳步，外祖母說仙人乘風御風，叫做逍遙。”
“逍遙就是自由的意思，她希望我長大了也這樣。”
“……”變種人姑娘們聽后沒有說話，想了想自己，又想了想外面的變種人反對組織。
不自由。
不被接受。
“我不支持梅芙女王了，我覺得她在騙人。”幻影貓凱蒂投票給了口中的白發小姐，拉住李千歡說她應該多給朋友講東方的有趣故事，“還有詩詞很好聽，雖然我聽不懂，親愛的千歡，你能多念幾首再帶上解釋嗎？”
李千歡有點不好意思的承認，她快將鄉音忘光了，但依舊記得——“北冥有魚，其名為鯤。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云……”
“很好聽，這又是什么意思？”
“也是自由的意思……外祖母說，她的家鄉的老名字叫做荻花洲，數千年前由大鵬鳥守護。”
“外祖母相信總有一天消失的大鳥會從深海游回來，化作金鵬在世間翱翔，落下的羽翼庇護黑夜中沉睡的九州天空。”
她說著，一種無形的光芒在額前閃爍，地脈緩慢流淌間，將那道單調的光引向申鶴所在的地方。
李千歡看著申鶴，就像是看到了一個無拘無束的自己在夢想的世界生根發芽。
‘我希望申鶴小姐是自由的仙人……’
一只綠色小鳥在云中觀察，看到光芒從女孩身上飄出，便跟著光點的方向飛行。
還有更多的光點自四面八方交匯。
‘祝福那個漂亮的女孩，她的槍術讓我想起了爺爺講的神仙故事。’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我覺得白發小姐姐像月神一樣，請接著贏下去，給那群老外一點東方小震撼！’
‘我喜歡她的自信，如果是造神，神靈也該像她這般無所不能。’
‘她不是很符合雜志上東方的美學……原來這才是真正的高級美，難道我們以前都被騙了嗎？’
……
在那里，點點星光已經在大地之下匯聚成江河，沉睡的鶴鳥在水中漂浮，羽毛上布滿了閃爍的顆粒——在世人意志的影響下，巨大的胚胎出現了一道裂縫。
鶴鳥正在蘇醒。
“但是鐘離先生，我并沒有察覺到有任何不對勁。”申鶴出現在別墅屋頂上，風中有人在等她。
“不要心急，質量產生變量，會改變的。”
鐘離轉身道，順便抬手接住了一只飛來的小綠鳥，放在自己的龍角上。
魈：“……”
小綠鳥身軀一震，頓覺爪子底下的樹枝燙腳！
**
這是一個巨大的表演舞臺場館，有三、四層樓那么高。
正門入口處掛著“幻影企業風尚拍攝中心”的招牌，刻著潘塔羅涅先生留下的要求，分別是：【造神、干完、跑路】。
邏輯嚴絲合縫，愛來自資本家。
展示臺上正常人不會穿的服裝搭在一起、鑲嵌水晶的飾品和巨大的彩色高跟鞋裝飾兩邊。
三名評委坐在上面，場地內聚集著選手和選手的親友家屬，令巨大的場館變得熱鬧了起來。
當鐘離如約到達目的地后，魈和申鶴已經面面相覷了沉默很久，煙緋在給迪克發消息，但那小鬼吃一塹長一智，死活都不肯過來。
他們頭頂的燈光明亮刺目，后面跟蹤的直播組通過各種濾鏡，把選手們變成一塊塊美味的黃油，展示給進入直播間打卡的饑餓觀眾。
看到鐘離先生來到現場，坐在評委席上貝爾摩德對上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突然覺得胃部抽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們的若陀龍王還在南美洲亂找往生堂客卿，誰來勸那鱷龜都不肯回家！
鐘離收回目光，一道得意洋洋的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魈、申鶴和煙緋也扭頭看去。
“嘿，朋友們，我是托尼·史塔克，要來擊個掌嗎？”
鐘離看見不遠處走來名焦糖色頭發的男人。
鼎鼎有名的托尼·史塔克帶著一只機器人走過來，他穿著一件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裝，帶著VR眼鏡，充滿了自信和行動力。
如果對方不是拖家帶口的，且性別不對，托尼都忍不住想約漂亮的高個大美人去吃一頓精致的法餐。
他又黑了弗瑞的資料庫，知道神盾局最近正對鐘離忍氣吞聲，頗為頭疼，雖不知道神盾局是怎么個頭疼法，但托尼就是想給弗瑞添點亂。
“無聊的角色扮演游戲，我說凝光可以做的更好，換成我就把所有人送上外太空拍攝《神秘博士》。”托尼笑著道。
“凝光女士處事有條不紊，若是置身于廣闊的宇宙星海，她定能帶來些意想不到的抉擇，若真是如此，我將拭目以待。”
“幸會，在下鐘離，目前于密大任教。”
鐘離夸完自家晚輩后，也笑著看向鋼鐵俠。
很好，夸凝光是吧——斯塔克要嫉妒了！
果然搞科學的和密大搞玄學的玩不到一起去，托尼聳了聳肩膀：“不如這樣說吧，鐘離先生，您的被監護人在上一輪比賽中打敗了斯塔克最新研發的高智能機械人，等下我們需要正經比一比等下誰先打出最高分！”
申鶴則在想選手里面居然還有機器人。
而托尼說話的同時，旁邊一陣騷亂。
會唱歌的鱷魚萊萊正在對著鏡頭賣萌；恐怖片里面跑出來的小丑正在追殺攝像師；聲稱自己擁有超能力的“梅芙女王”正在追著小丑掄繩子。
梅芙表現的動作就如同神奇女俠戴安娜一樣英勇，只是搖晃繩子的力度遠遠不及神奇女俠，動作中帶著生疏。
托尼點了打了個響指，斯塔克的機器人速度朝著小丑怪物的方向發射了一擊電.磁炮。
打偏了，小丑怪物咯咯咯狂笑，然后一頭撞到鐘離所在的位置，被往生堂客卿變成硬邦邦的石膏倒在地面上。
托尼：“。”等等你是變種人？
鐘離先生：“……”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么這里有怨念組成的小丑怪談。
在場其他人：“…………”比賽還沒開始，一名選手已經被干掉了可還行？
剛從美色中回過神的彈幕們：【啊？】——啊？？！
叫梅芙的女孩追著小丑怪物跑來，她看了眼申鶴，又看了眼鐘離，咬唇突然低頭跑開了。
此時無聲勝有聲，雖然沒有扯頭花和吵架，但整個直播間變得風起云涌了起來。
直到身為評委的貝爾摩德吃完胃藥，宣稱剛剛那都是VR幻覺！
“白發小姐，你惹了那女孩？”后面托尼自來熟的問申鶴道。
申鶴平靜的道：“我們之前比賽扳手腕，她輸了。”
托尼看著高挑纖細的白發少女，費解的打出一個“？”。
簡而言之就是天堂島擁有神力的王族和申鶴比力氣，居然比輸了，對吧。
剛才申鶴的長輩還石化了一只恐怖的小丑，對吧？
在場眾人：“……”
于短暫的省略號，腦海中翻騰的詠嘆調影響下，所有人看著那四名明明不是正常人，但堅持自己普通無比的大佬，尤其是為首的俊美青年，一時間無語凝噎。
——明明是王者為什么卻要裝青銅，炸魚局難道真的就這么好玩嗎？
臺子上的三名評委深知申鶴和她親友的底細，貝爾摩德冷靜的掏出胃藥瓶子，又往嘴里塞了一片。
她輕輕咳嗽了聲，開始給在場眾人分發群玉閣的VR頭盔。
沒錯的，潘塔羅涅深耕金融產業，斯塔克搞軍工和新清潔能源，群玉閣則著重發展航空材料和元宇宙深空世界。
所以他們直播的地點并不在現實世界，選手們需要帶上群玉閣的VR頭盔，將意識登錄另一個虛擬空間。
再同親友們配合，以意志創造故事，完成凝光給節目組留的主題。
主題很簡單，是從古書上找的曲名。
名字就叫做——神女劈觀！
……
由此。
【數據上傳50%……上傳70%……上傳80%……上傳100%，登錄完畢，開始分配深空角色……】
在浩瀚無邊的云海之中，壯麗的神靈緩緩睜開他金色的雙眸，如同千年前沉默的太陽重新煥發光芒。
龍鱗長袍輕盈飄動，頭戴著金輝璀璨的冕旒，長發如瀑布般搭在肩膀，身后龍尾輕輕滑動，他俯瞰著金燦燦的海港。
云層在他的周圍離散，仿佛天地為他讓路，一道道光芒從蒼穹照耀出來，使得整個海港分外明亮，如晨曦初照，又似夕陽余暉，美不勝收。
【神女劈觀第一幕：夜里來時腳步輕，夢中窺視人心驚。不留痕跡去無蹤，恐懼原由可知名？】
【我是誰？】
“許是孩子們的惡魔吧……”
【正確，請您為選手創造噩夢。】
“……”
那位將彈幕們美到大哭、尖叫、滿地亂爬、不分差別攻擊的神靈遠遠望去，申鶴已經變成了幼小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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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啊啊啊教授你在這里，那參加節目的是誰？”辦公室內發出一聲慘叫。
“哎呀，同學，我總要保證你能畢業不是嗎？”青年溫文爾雅的反問，聲音非常好聽。
“……嗚嗚嗚我錯了，對不起！”
哥譚推薦鐘離使用創造分身的方法，一口氣處理多項問題，所以現在的鐘離先生其實正在干三件事情。
他今天有些忙碌。
一道分身留在節目組，陪小輩逛街；一道分身來到幻影企業，嚇唬前臺；還有本體盡職盡責的正坐在辦公室內閱讀畢業生的博士論文。
他溫和的告知某個博士生小姐論文通過——好消息是該論文不能讓學術界產生任何緊迫感，壞消息是該論文要填他的名字做指導老師。
密大的博士生小姐羞愧萬分，但終于可以畢業了，她感動的哇哇大哭！
同一時間，在另一條大街上，幻影企業內陷入了極度緊張的氛圍之中。
金色的幻影從大地中升出，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的飄入企業總部，當著所有人的面往潘塔羅涅的辦公室飄去。
“龍、龍王殿下？”
秘書長貼在老板辦公室門口，和一團修長的金光對峙，被龍威壓的幾乎站不起來。
沒毛病，往生堂的客卿就是若陀龍王。
偽裝成某胖龍的栗子色修長小巖龍愉快搖了搖尾巴。
雖然依舊搞不懂那條在國外亂跑的龍是哪位故人，但他現在就是秘書長口中的“龍王殿下”了。
金色的影子飄入幻影企業最高決策人的辦公室，敲了敲窗戶，貓頭鷹帶著翻車魚從外面穿墻溜進來，幫忙查找資料。
順帶的，鐘離來時恰巧看到幻影企業的外面的路燈不翼而飛。
所以他上任“若陀龍王”第一件事，便叫秘書長將外面的路燈都插回去吧。
外面的秘書長：……啊？
秘書長攔不住龍王在自家老板辦公室里面散步，只能打電話威脅神盾局。
破口大罵對方居然敢相信資本家的謊言，拔了幻影企業門口的路燈，傷了另一個資本家的心！
所以給弗瑞局長一個彌補的機會——立刻派人過來修好他們的路燈，不然就等著和一群訟棍法院見吧，魂淡！
神盾局：……啊？？！
——現在資本家為了壓榨廉價勞動力他娘的裝都不裝了是吧！
天殺的！該死的潘塔羅涅！
你們故意的吧，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