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關于決斗(三合一)
(一)
事后很多次回想起來,我都忍不住贊嘆自己當時的勇氣。
我是一個會一個人走夜路而害怕的人,我也是一個極度恐高的人,我本是所有平凡人的縮影,雖然一場穿越讓我有了這樣奇妙的旅程,可是歸根究底我也只是個膽小如鼠的人,自認為難堪大任,只想要一直一直平安喜樂。
來到提瓦特的這短短幾個月,我也是有真的認真地想過,如果真的回不去我的世界的話,在提瓦特快快樂樂地過一輩子也不錯。
在這里我已經邂逅了好多好多的朋友,也有了一個算是“家”的地方。
雖然嘴上說著不情愿,但我還是很喜歡鐘離這個便宜老爹的。
一方面他本來就是我推,不管是人品還是立繪,甚至是身上傳承千年的底蘊都深深地吸引著我,另一方面,當我真正跟他接觸了的時候,才知道他到底有著怎樣的人格魅力。
他是曾有著無邊殺伐之相的武神,帶著仙眾從屬逐鹿璃月疆土;也是愛著世人執政三千多年之久的巖王帝君,千年如一日地為璃月的百姓們降下豐饒的福祉。
現在,他也是我的老爸。
是一個嚴厲中又不缺慈愛,雖然擔憂但依舊愿意放手讓我去闖蕩世界的父親。
雖然說著毫不在意,可是來到提瓦特的這段時光,是我有生以來最快的時光。
我也愛著這里的每一片土地,每一個生靈,愿意為了我所愛的一切孤注一擲一把。
并且我也想看看,身為并沒有被【天理】安排劇本的我,能否以此身,稍微撥弄一下這個命運線,讓那已書寫好的虛假之天,重新變更形態。
御前決斗,是一個武士浪人精神最后的哀鳴,也是為反抗高歌的起始號角。
但是我始終堅信,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于風雪。
就算兩年之后,旅行者的到來會徹底停止稻妻的雷暴,可那遲來的正義也并不能夠挽回逝去的靈魂。
我尊重于他決斗的決心和大無畏的意志,可我也有我的私心。
我想要守護我的朋友們,既我所見,便絕不可能袖手旁觀。
并且……
我也想要親耳聽到,他告訴我他真正的姓名。
而不是在后來,從緬懷他的人口中,得以知曉真正的名諱。
那樣的話,一切就都太遲了。
一念及此,我發出了怒吼:“給我活下去啊!混蛋金毛!”
(二)
總會有地上的生靈,敢于直面雷霆的微光。
那曾經劈開了無想刃峽間的一刀,裹挾著無邊的雷霆,朝人當頭劈來。
那一瞬間tomo在想些什么呢?
是在遺憾自己在御前決斗里輸給了九條裟羅,沒有能夠為眼狩令的廢除爭取來一個回轉的機會嗎?
他的道路也許真的只能止步于此,而期待后來者繼續為此努力。
“知不可乎驟得,托遺響于悲風……”想起了偶然從阿鳶的口中蹦出來的異世界的詩句,用在此刻居然分外的合適。
怎么,也跟萬葉那家伙一樣,這么文藝了起來。
右手的太刀支撐著他半跪在地上,看著雷電將軍手上的刀光亮起,一步步朝自己走了過來,他高昂著頭,就像在面對這不屈的命運。
就算我就此倒下!
眼中倒映著雷霆,他喃喃道:“可眼狩令終有要廢除的一日!”
神明難道就不會犯錯嗎?
我并不相信!
刀光可以湮滅一個人的軀體,卻泯滅不了靈魂和意志。
這一刻我坦然的赴死,只是因為我輸掉了御前決斗……僅此而已。
“雷神大人,這一局我輸了。”刀面反射出他萬分平靜的眼神,他篤定地說,“可眼狩令,是你輸了。”
可有人不愿意讓他倒在黎明之前。
“偷偷溜走的混蛋!待會再來找你算賬!”
視線中突兀地出現一抹金棕色的發尾,那豎起的一根呆毛在風中搖曳出一個弧線,旋即有一個人張開雙臂擋在了他的面前。
“爹的,有本事你連我一起劈了,讓我老爸飄洋過海來找你算賬!”
女孩用理直氣壯的氣勢說著非常慫的話。
(三)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表面上正義凜然,我料想我現在的動作一定超級帥,如果放在動漫里面,這個畫面一定值得上一個特寫CG!
但是……她刀怎么都不停的啊!
老爸救命——!
雷光當頭劈下,在這一瞬間,我還是忍不住害怕得閉上了眼睛。
實話實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至少在這一瞬間,雷電的威光是真正讓我的大腦里面開始了走馬燈。
我能清晰地聽到身后嘉明和萬葉極速趕來的腳步,和他們與兵衛交手的動靜,也能感受到tomo試圖把我推開的動作,在這一瞬間,所有的事物都變得非常緩慢。
最后,我感覺到有一股熟悉的力量把我包裹,這種心安感讓我的大腦忍不住回想起了那個沉穩的聲音。
就好像他握住了我的手,說:“阿鳶,出門的時候別忘了帶上黃玉耳墜。”
黃玉耳墜……
我瞬間睜開了眼睛。
一切的動靜都在我的世界里停止,我對上了雷電將軍的視線,“她”的眼中流露出人性的驚詫。
我知道,一心凈土里,雷神蘇醒了。
(四)
后來tomo告訴我,在那一刀觸及到我頭頂的瞬間,他看到我左耳上的耳墜亮了起來。
沉重的金光裹挾著看不懂的璃月古文字包裹在我的周圍,那一刀自此再也無法往下分毫。
而我此刻看著眼前熟悉的護盾,忍不住喜極而泣。
帝君,痛痛,盾盾嗚嗚嗚。
巖神的力量令人安心。
我的腦子里突然就出現了那個畫面:“外面很危險,你的阿爸很擔心你,不如帶上這個吧。”
那亮著巖元素符號的耳墜還在熠熠生輝,雷電將軍定定地看著我:“巖之神的眷屬,你,不該出現在這。”
所以,就算是已經從一心凈土里面蘇醒,也并不愿意出來見一面嗎?
還真是頑固啊,雷神。
但是我也知道,這種情況下我總不能把她從她自己的易次元空間里面給拉出來,于是只能氣鼓鼓地拽起tomo就要走。
“他不行。”
九條裟羅攔在了我的面前:“御前決斗,輸者接受雷光的制裁。”
“這是屬于稻妻的規矩。”
她的語氣加重了幾分,可是我是誰?我在璃月都不講規矩,我一個混不吝你們跟我講規矩?
我執意要走,可身后卻傳來一股力度,我回過頭,tomo也對我搖了搖頭。
“既然輸了,就要接受懲罰。”他對我揚起了一個感激的笑容,“非常感謝你來救我,阿鳶,可死在堂堂正正的御前決斗中,亦是我的道。”
我:?
我看起來像是會白忙活一遭的人?
(五)
好好好,我不允許有人背刺我!
今天這個小金毛的命是屬于我鐘離鳶的,閻王爺來了也拿不走!
給我氣的,當場擼起了袖子。
我尊重tomo這個熱血笨蛋的武士道,但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
我抄起棒球棍,不是,我好像走錯片場了,但這不重要,我抄起我的一大把符箓,指尖夾起一道指向了九條裟羅:“那么,我也要向你!發起御前決斗!”
“如果我贏了。”我將符箓散開,它們在我面前自動排列旋轉了起來——這是我自己研究出來的裝逼操作,其實就是方便找要用的符。
“作為勝利的一方,我要從你們這里贏走這小子的一條命。”我指了指tomo,畢竟我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
雷電將軍再度轉過身來,她的眼神又恢復了人偶那機械化的古井無波:“巖神眷屬,你現在離開,我不追究你對我的冒犯。”
我真服了,這人工智障完全講不通。
“如果我輸了,我會卸下我的防御,引頸受戮。”我揮手不顧tomo的勸阻,大聲說,“不過我也有條件。”
“既然執行了眼狩令,那么你九條裟羅作為執行者看,為什么不上交你的神之眼?”我說話的語氣難免帶了點陰陽怪氣,“是因為不喜歡嗎?”
“我那是——”九條裟羅正要開口解釋。
“打住,這是你的事情。”我搶先說道,“我的要求就是,你在跟我的御前決斗中,不能使用神之眼。”
不能使用神之眼,就不能調用元素力,小樣,限制成這樣我難道還打不過你一個輔助位?
“可你也使用了符箓。”九條裟羅并不上當。
“可我沒有神之眼。”我攤手,“雙方都沒有神之眼進行決斗,很公平吧?”
事實上,據我對雷電將軍那個人偶程序的死板程度的了解,九條裟羅提出異議也沒有用,因為我提出的要求,是非常合理的。
——至少在人偶看來是這樣就行。
果然,我聽到雷電將軍說出了讓我滿意的答案:“可以。”
“如果你贏得了御前決斗的勝利,我容許你帶走你的同伴,完好無損地離開天守閣。”
(六)
略略略略略,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沒有神之眼的普通人,耍個賴也很正常吧!(理直氣壯)
雷神又給我玩文字游戲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用這招忽悠了旅行者,踏出天守閣一步就被一刀劈過來了。
不過不要緊,我發起御前決斗的目的,是給tomo一個理由好好活下去,至于離開天守閣之后?咱們四個打打不過,跑倒是還是能跑掉的。
我的算盤打得叮當響,眼下萬事俱備,就只差——
打贏九條裟羅了。
(七)
耳邊仿佛已經響起了熱血的bgm和裁判的吹哨聲。
“選手已經就位,讓我們隆重介紹一下,左手邊的,是來自天領奉行的大將,九條裟羅!”
“右手邊的,是從璃月遠道而來的挑戰者!巖王帝君之女,師從留云借風真君的鐘離鳶!”
好好好,我的頭銜聽上去就比九條裟羅帥上那么一點點。
“好!兩邊選手已經就位,大戰,一觸即發——”
“很好,我們看到,選手鐘離鳶首先展開了行動!什,什么,她居然不是展開攻擊,而是拉開了距離?”
呵,我一個玩符箓的,跟九條裟羅近戰豈不是找死?
雖然她也會射箭,但她今天御前決斗手上拿的是太刀啊!
不讓她近身當然才是我的首要之選。
不,我的首要之選其實是先給自己拍了一個輕身符,好讓我腳步輕盈起來,健步如飛。
我當然知道我的弱點,就算限制了九條裟羅不能使用神之眼動用元素力,但她作為武士出身,就算是普通的短兵相接,也不是我能應付的。
我只是一個跑八百米都費勁的人!!!
我連滾帶爬地躲閃著,就連我腦袋里面腦補出的解說都透露出我的狼狽。
“九條裟羅選手雖然反應慢了一步,但是立刻反應了過來,提著刀朝著鐘離鳶選手展開了連番的攻勢,鐘離鳶選手屢次險險躲過!好一場酣暢淋漓的對決!”
不,是好一場狼狽的躲避球。
我在心里悄悄吐槽了一下,然后更加密集的攻擊朝我而來,我終于止住了自己的腦補,把那該死的鐘離·解說形態·鳶給踢下了線。
對不住了姐妹!我現在專注打架了!
我要成為四人組的支柱!
兄弟們的希望就在我的肩上了!
(八)
滿懷著這樣的雄心壯志,在再度拉開了距離之后,我手勢一變,那漂浮在我周圍的符箓變更了排列,而我十分中二地大喊:“領域展開——”
不好意思,又走錯片場了。
只是人在稻妻,就總想著搞一下動漫梗(對手指)。
中二一點怎么了!這可是二次元手游!
雖然說著領域展開,但其實也只是手上一揮,把那些漂浮在我周圍的符箓盡數挑揀,其中蘊含著各種各樣元素力的具有攻擊性的符箓統統出列,我打算直接給九條裟羅整一個大雜燴。
雖然看上去很神奇,逼格也很高,但其實讓這些符箓漂浮的方法也很簡單,只是單純的它們是由我制作的而已。
具體的原理當時真君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反正我是一個字也沒有聽懂。
但也不要緊,我會做就行了。
給這堆符箓開了一鍵篩選之后,我也不管那三七二十一,直接全往九條裟羅的方向砸去。
主打就是一個亂拳打死老師傅!
哼哼,在這種情況下我還知道把不反應的巖系元素符箓給挑揀出來,不愧是聰明機智的我啊!
“九條裟羅,”我手上的符箓直接凝聚成了一個五彩斑斕的球,看向九條裟羅,感覺自己現在就像那個要放大招的主角,“吔我地爆天星!”
管它效果怎么樣!招式必須帥了!
(九)
“完全就是在亂來啊……”一邊觀戰的萬葉扶起了受傷的tomo,看著正在場上御前決斗的女孩,嘆了口氣。
“該說不說,還是蠻帥的嘛。”tomo理了理自己凌亂的頭發,笑嘻嘻地說。
嘉明卻因為一句“吔我地爆天星”給噎了一下,面露復雜:“阿鳶的口音怎么被我帶跑了嘞。”
“這些都不是重點吧……”萬葉看著思維已經開始跑偏的朋友們,有些頭疼地說:“九條小姐作為御前大將,就算不使用神之眼,她也是稻妻鼎鼎有名的武士,阿鳶現在就算能夠憑借一時的符箓封鎖住她的行動,占據上風,可是萬一符箓用完了呢?”
這是個很好的問題。
如果我聽得到萬葉的話,我一定會跟他一起做沉思狀,然后問他“元芳,你怎么看?”
可我現在確實是有一點自顧不暇,萬葉意識到的事情我同樣也意識到了。
我又不傻!
但是如果不用重火力延緩她的行動,讓她沒法靠近我附近,我一定會在近距離交戰的分分鐘之間被她砍掉的!
那刀都鋒利得反光了!
所以,只能先舍棄手上大部分擁有攻擊力的符箓,給自己爭取到一個機會!
其實我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嘗試,我并不知道會不會成功,所以我優先給自己疊了一堆防御符。
然后我看著手上的剩下一把符箓,決定賭一把。
我毫無疑問,是一個敢于冒風險的賭徒。
可我相信,幸運會眷顧我。
因為我的師父,是精通符道和陣法機關的留云借風真君啊!
還有!主角!都是戰無不勝的!
(十)
“看到那個歸離原上的那些防御機械了嗎,那些就是上古戰場上,由塵神歸終所造,幫助人民抵御魔神的重要機關,它的名字是——”
“歸終機。”我回答。
“看來你知道。”留云借風真君扇動了自己的翅膀,指著歸終機說:“去吧,去仔細觀察它,它就是你今天的課題。”
“結業考試的最后一項是它嗎?”我走到歸終機面前,問。
“不。”留云借風真君說,“明日你就要啟程去稻妻,時間遠遠不夠你學會這其中的機關術,但有一個東西你可進行速成。”
“你且看歸終機頭部的位置。”她指揮我觀察著,“符陣大抵同根同源,你今天的最后一個任務,就是學會歸終機上的這個陣法。”
我探頭過去,看到了一個跟符箓相似的符文,只不過在我的視野里,它的上面正亮著幾處光芒。
“亮光的地方就是陣眼。”留云借風真君說,“看到了嗎,那里就是這個陣法的靈魂所在。”
我點點頭。
“所以這個陣法的作用是什么?”我問。
“蓄力。”她說。
“它會自動積蓄附近的元素力,然后借由歸終機的發射裝置發出攻擊。”
“噢!所以歸終機的彈藥就是這玩意兒!”我左手握拳敲擊掌心,頭頂似乎肉眼可見亮起了小燈泡,“我悟了!真君!”
“但是你要小心!”眼見我毛手毛腳的,留云借風真君揮著翅膀給我的后腦勺來了一下,“這個陣法如果沒有保護,是非常不穩定的!”
“觸發的話會怎樣?”
“會爆炸!”留云借風真君一臉嚴肅地說。
(十一)
很好啊,就是要它不穩定。
臨行前的最后一晚,我被留云借風真君壓著背了一整本陣法書,結果臨到現在用的時候,居然大腦一片空白了。
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但是好在,可能是因為腦袋挨了真君那一下,這個蓄力的陣法,我居然非常清晰地記了下來。
效果是“巖柱”的符箓被我夾在指尖,沉著九條裟羅抵御爆炸的間隙,無風自動,隨著我的心意輕飄飄地飛到了它應該在的位置。
選用巖元素符自然有我自己的考量。
我也是會動腦子的!(叉腰)
巖元素雖然不跟其他的元素進行反應,但是會相互進行共鳴,作為陣眼的話再合適不過。
眼看著巖柱一個一個的就位,然后亮起共鳴的光亮,我站在那里雙手叉腰,一時間只覺得自己難逢敵手。
試試璃月幾千年的底蘊吧!稻妻人!
(十二)
“這是什么?陣法嗎……”九條裟羅看著圍住自己的巖柱,陷入了沉思。
她是天領奉行的大將,雷電將軍的代行者,所遭遇的戰斗和面臨的敵人數不勝數,可從沒有見過這么奇特的人。
眼前這個女孩,明明沒有神之眼,甚至不會調動元素力,卻使用著手上的符箓給她帶來了相當大的麻煩。
在不能使用神之眼的情況下,就連她面對那密集的轟炸,也只能握緊手上的太刀,邊躲閃邊進行劈砍,卻因此被分了心,沒有注意到飛來的符咒和落地的巖柱。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陣法已經形成,巨大的,晦澀難懂的符文出現在她的腳底,而她的對手,正在笑盈盈地看著她。
咩哈哈哈哈哈!
我露出了二次元專用惡人臉,開啟了嘴炮時間:“別亂動噢,不然我可不能保證它不會炸掉。”
正說著,九條裟羅就朝著其中一根巖柱砍了一刀,然后陣法立刻發出亮光,巨大的“砰——”傳入所有人的耳中。
我面露遺憾地攤了攤手:“都說了,不要亂動了,你看,炸了吧!”
九條裟羅:你那是提醒嗎!
而這聲爆炸也嚇得觀戰的哥仨同步抖了抖,三個人面面相覷。
tomo瞪大眼睛:“我之前,沒有惹阿鳶吧?”
嘉明:“難說喔……”
“應該沒有吧。”萬葉的目光緊盯著爆炸的最中心,那里的爆炸還在持續,一根一根的巖柱開始被連環引爆,“按理說巖元素是最穩定的元素……”
“別管那么多了!”嘉明高興地說,“所以阿鳶是贏了嗎!”
“我怎么有種不太好的預感……”tomo看著那炸出連環遮擋住視線的塵煙的地方,喃喃道。
“閉嘴!”萬葉和嘉明齊聲說。
“不要立這種flag!”我扭頭大喊。
快住口啊啊啊啊你這個毒奶王!
(十三)
可是就算是我及時打斷了施法,但也還是于事無補。
爆炸的塵煙散去,九條裟羅手持太刀,背生雙翼閃動著,讓她懸浮在距離地面幾米處的地方,而她之前站的地面上已經被炸出了片片龜裂。
壞了!
我忘記她是個鴉天狗了!!!
她會飛啊!
我抱頭蹲地,根本不愿意相信自己居然就這么草率地疏忽了這個事實。
可惡啊,本來都已經時勝券在握的事情了,怎么突然就又有了轉機!
這么想著我惡狠狠地瞪向了毒奶我的罪魁禍首。
tomo:?我,我嗎?
不是你還能有誰啊混蛋!!!
“從現在開始。”我微微偏頭,咬牙切齒地對我的怨種好兄弟們說,“為了我跟那個小金毛的小命著想,你們都要制止他給我插flag!”
tomo小聲嘀咕著:“怎么稱呼都已經變成小金毛了啊……”
“為了阿鳶的戰斗狀態著想。”萬葉笑瞇瞇地按住了他的肩膀,“你還是委屈一下自己吧。”
“好吧……”
所以,團欺是誰,已經很明顯了吧!
(十四)
糟了糟了糟了。
怎么辦,陣法已經用了,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給用來偷襲她,蒼天啊!難道我真的要——!命喪于此嗎!
我扭頭,看向我的兄弟們,滿臉悲涼。
兄弟們!我們來世再做好兄弟——
等等,你們怎么一臉悲痛都沒有?
相反還挺高興的?
“看來勝負定了。”萬葉松了一口氣。
嘉明也笑著點點頭:“還好阿鳶聰明,設下了那樣的限制,不然真的挺棘手。”
“啊?你們在說什么。”這是跟我一樣還沒有反應過來的tomo。
不過還不等嘉明和萬葉解答,九條裟羅就主動收起了自己的羽翼,站定在地面上,轉身對雷電將軍行禮:“將軍大人,我輸了。”
我:嗯?
嗯???
怎么就輸了?
據我對九條裟羅的了解,她不是那種會主動認輸的人啊!
“阿鳶。”我聽到嘉明在壓低聲音叫我,我扭過頭,努力辨別他說的話,“元素力。”
oi!我的頭頂又一次亮起了小燈泡。
聰明的鐘離鳶明白了!
那個鴉天狗的形態是要用元素力的!而一旦使用的元素力進行躲避,就違反了我發起決斗時候提出的先決條件,她犯規了!
所以我贏了!
好欸!
(十五)
“你贏了。”雷電將軍認可了我的勝利,她的視線從我的身上掃過,銳利的目光又看向了我的朋友們,然后她說:“我允許你們走出天守閣。”
我狀似高冷地對她點點頭,然后轉身面對笑著準備跟我慶祝的朋友們,反手一人拍了一個防護符。
我試圖用眼神傳遞我的話:“哥幾個別傻愣著,趕緊開溜!”
我的攻擊類符箓已經全部都用完了!萬一雷神那一刀劈過來,給我們一串全劈了,那神仙都難救!
可惜我的怨種兄弟們跟我一點默契都沒有,嘉明一臉擔憂地看著我:“阿鳶,你眼睛怎么了?”
我閉了閉眼,深覺隊友之拖后腿。
急得我直接推著他們就往前走,一邊不停地回頭觀察雷電將軍的動作,一邊壓低聲音跟朋友們說:“趕緊走,趕緊走,出了大門就各顯神通,她只是讓我們走出天守閣,不是放了我們。”
哥仨的腳步頓了頓,三個人齊齊朝我看來,眼睛里盡數寫著“我朝,還有這種操作!”
少年,你們還是涉世未深。
我搖搖頭,熱血少年不懂人心險惡,不過不要緊,少年人的夢想由我鐘離鳶來守護!
我猛推他們一把,催促他們趕緊往前走,而我留在最后面,果不出我所料,在我們四個人走出了天守閣的那一刻,面前已經被密密麻麻的兵衛給圍得水泄不通,而我們身后,雷電將軍的刀再度劈了過來。
我忙推了一把朋友們,把他們推了個趔趄,然后伸出手去想要再一次擋住那一刀。
不過這一次,玉璋護盾并沒有觸發,因為就在這樣關鍵的時刻,那我們久尋不到的人,終于姍姍來遲,響亮登場了。
(十六)
“哎呀呀,都不要這么大火氣嘛。”
聽著這個聲音,我的大腦里突然就出現了那個粉頭發的女人,循聲看去,果然是八重神子從不知道什么地方冒了出來,然后慢悠悠地走到了我跟雷電將軍的中間。
她背對著我,在跟將軍說些什么,可我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因為那個毛茸茸的大尾巴,就在我的面前晃來晃去,晃來晃去,看得我手非常的癢。
她正常情況下,是會把尾巴藏起來的。
但應該是剛才進行了短距離的瞬移,簡單來說,就是開e了,所以她的尾巴露了出來,不過在我馬上就要伸手去摸的時候,她立刻偏過頭看了我一眼,然后把毛絨大尾巴給收了回去。
我悻悻地收回了手,有一點點小小的失望。
絕對只是小小的!
絕對沒有因為沒有擼到狐貍尾巴而在心理咬手帕的!
我鐘離鳶是個堅強孩子!嗚嗚嗚……
“不要當壞孩子哦~”跟雷電將軍,不,應該是跟一心凈土里面的雷神溝通完,八重神子看向了我,“好了,你們幾個現在歸我鳴神大社了,接下來的時間,你們都要在鳴神大社進行義務勞動~”
什么啊,這不就是勞改嘛!
我正想說什么,八重神子卻率先對我豎起了一根食指:“噓~”
“鳴神大社的活可沒有你們想的那么輕松。”她沖我眨了眨眼睛,“好了,代罪之人趕緊跟我走吧。”
好的,八重宮司,我懂你是自己人了。
我再也不在背地里說你是壞狐貍了。
我只會說你是個謎語人狐貍。
(十七)
兵士慢慢讓開一條道路,我們四個人跟著八重神子離開天守閣,臨走前,我還是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那一刻,我跟雷電將軍對上了視線。
不,那不是雷電將軍。
那是雷神。
她沖我溫柔地笑了笑。
嘖,別以為你是一個跟我一樣喜歡吃甜品看輕小說的宅女還是我最喜歡的亞塞西大姐姐我就會原諒你搞的眼狩令!
除非你現在就把它撤回!
不然我!我!
算了我看在你跟我老爸是同事的份上我就高抬貴手的放過你吧(大度)
這樣開導完自己,我心安理得地跟著八重神子出了包圍圈,直到走出了天守閣的范圍內,所有人才肉眼可見地放松了下來。
“剛剛你們幾個偷渡,越獄,擅闖天守閣發起御前決斗的時候不是膽子挺大的嘛。”八重神子帶著我們在稻妻城里面慢慢散步,打趣我們。
“那怎么能是一回事。”我正色道,“識時務者為俊杰!”
我這話說得相當冠冕堂皇,就連我的好兄弟們都忍不住像我投來了“你小子居然能屈能伸到這種地步”的奇異視線。
怎么啦!那可是雷神!我打個九條裟羅都費勁,你讓我去跟雷神橫?
她刀揚起來我就得嚇得腿抖,沒開玩笑!
(十八)
……合著在鳴神大社勞改是真的啊,我還以為那是八重神子糊弄雷神了事的借口呢。
我一邊掃著地一邊嘀咕著,那這也沒說“刑期”是多少啊!總不能一直把我扣在這里吧,我跟你說哈八重神子,那不能夠!
我出門久了我老爸是會擔心的!
到時候他急眼了從璃月跑稻妻來,就是外交事故了!
我一邊往自己臉上瘋狂貼金,一邊使用我的“大力旋風”掃地技術,成功把我這邊的葉子全部都掃到了對面萬葉的范圍內。
萬葉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拄著掃帚看著我,一臉無語。
看什么看!那是葉子自己過去的,跟我有什么關系(仰頭看天吹口哨)
還有,就你小子叫都叫萬葉了,它們不得往你那邊跑嘛。
萬葉也知道以我的腦回路,“打辯論”很有一套,他只是好脾氣地嘆了口氣,開始繼續清掃起了我剛剛掃過去的落葉。
我直起腰,看著面前的神櫻樹,滿意地點了點頭:“確實長得相當壯觀和好看,如果不到處飄細碎的花瓣就更好了。”
不過那些花瓣也不是我掃就是了。
干這種清掃工作的時候最羨慕的就是風系神之眼,第一天開始掃櫻花瓣的時候,我們哥幾個一起努力了半天,也比不過萬葉開個e,所有的花瓣就全部聚集到了一起。
我、tomo和嘉明當場就扔掉了掃把,跪在萬葉面前就差沒把那句“義父”叫出了口。
嗚嗚,萬葉桑,我不想努力了!
(十九)
在鳴神大社進行勞改的第五天,事情終于有了轉機。
這天我們就像往常一樣,四個人聚在一起嘮嗑(劃掉)其實是在等午餐的時間順帶休息摸魚,然后就看到自從把我們扔在這里就許久不見的八重神子終于重新出現在了鳴神大社內。
只不過這一次并不是她一個人來的,她的身后來跟了一位看服裝長相相當眼熟的璃月人。
準確地說,是璃月海盜。
“好了,你們四個勞改結束,剛好你們的朋友來撈你們了,走吧~”八重神子說。
我狐疑地看著八重神子,說是什么勞改,明明就是你鳴神大社的打雜的喂!
我懷疑你這個女人之前三番兩次地躲我,就是為了好騙我們進入圈套,然后變成鳴神大社的打雜工!
我在心理很是腹誹了八重神子幾句,面上卻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我用力把手上的掃把隨手一扔:“好誒!”
不用干活就是最令人開心的!
自己一個人慶祝完后,我轉頭仔細觀察來撈我們的人,這才認出了對方是誰。
對上我的視線,對方也爽朗一笑,朝我伸出了手。
“南十字艦隊,死兆星號船長,北斗,很高興認識你們。”
第28章 關于返航
(一)
“你們幾個,倒是在稻妻干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啊。”北斗單手叉腰,看著精神面貌特別好的我們幾個,忍不住笑了。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可是怎么說,這也是少年人的意氣風發。
不過這一次確實也是相當的危險,就連在海祇島跟珊瑚宮心海聊天的她都聽到了風聲。
擅闖天守閣,發起御前決斗,這一樁樁一件件,在稻妻都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未免兩國發生外交危機,北斗本不愿來摻合此事,可她還是來了。
原來向來公正不阿的巖王帝君,也有如此人性化的時刻。
她想起了昨晚入她夢中的巨龍,那雙金色威嚴的瞳孔跟每年請仙典儀上的驚鴻一瞥如出一轍。
如此大張旗鼓地入夢來,這位神明卻只是向她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請求。
“勞煩你將我那稍顯頑劣的小女兒帶回璃月。”統治了璃月千年的帝君,提到自己的女兒也流露出了同凡人父親一樣的無奈,“作為報答,必有重謝。”
重不重謝倒是無所謂,身為巖王帝君的子民,帝君既開了口,北斗自然是要去幫這個忙的。
只不過,更令她好奇的是……
帝君什么時候有個女兒了?
(二)
在八重神子那個女人非常識相地把談話的空間交給我們之后,我們幾個人跟北斗開始了長時間的大眼瞪小眼。
我們面面相覷,最后由小團體的大姐頭!也就是我!展開與北斗的交涉。
我摸了摸鼻子:“你好呀北斗姐,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
“是你們在稻妻大鬧一通的英勇事跡都穿到海祇島了。”北斗扶額,“還有,你的父親——”
她說到一半停住了話頭,給了我一個讓我意會的眼神。
我:不太ok。
傻乎乎的我還在追問:“我老爸?我老爸怎么了,他不會從璃月追到稻妻來了吧!”
我大驚失色,我六神無主,我抱頭痛苦。
不要因為這種事情大費周章啊!
而且這很容易引起外交矛盾的呀!
我仿佛在一瞬間失去了色彩。
嘉明拉著我晃了晃,見我仍然處在“吐魂”的狀態,他也拿我沒有辦法,只能對北斗姐說:“麻煩北斗船長跑這一趟了。”
“不算麻煩。”北斗揮了揮手,爽朗的大笑道:“我的船隊正準備返航,你們要跟我們一起嗎?”
“可以回去?!”我眼睛一亮。
北斗點點頭:“其實是稻妻馬上要開始鎖國,我收到了總務司的信件,即刻把稻妻境內的璃月人帶回去。”
“那離島……”嘉明是個稱職的鏢師,他還沒忘記自己的老東家還在離島發愁。
“不用擔心,雖然貨物無法運回,但人都是可以登船的。”北斗說。
也就是說想走的商人就要壯士斷腕,把貨物留下,然后本人跟著死兆星號上船離開。
這是一個相當艱難的抉擇,許多商人都需要靠貨物周轉資金,在這樣的情況下,一有不慎就可能直接破產。
但是人被困在稻妻也并不是個事兒,這件事就只能各自考量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北斗姐這股子撤僑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對于回去我肯定舉雙手贊成,嘉明仔說他的老東家這單生意是送貨的,所以也談不上貨物滯留,應該也是會立刻撤離,于是我們兩個一起把視線投向了另外兩個稻妻土著。
萬葉&tomo:???
(三)
我:“你倆怎么說?”
tomo一臉不在狀態:“什么怎么說?”
我的額頭肉眼可見地冒出了一個“井”字,我握緊拳頭:“要我再說清楚一點嗎你們兩個倒霉蛋子,外面整個稻妻對你倆的通緝令滿天飛了。”
萬葉在旁邊輕咳了一聲:“阿鳶是問我們要不要一起去璃月。”
很好,還得是你,萬葉。
從今以后我要給tomo這小子取名“熱血呆頭鵝”!
“我不走!”呆頭鵝說,“眼狩令還沒有結束,我不能就此停下!”
叫你呆頭鵝還真沒叫錯啊。
我嘆了一口氣,看向了萬葉:“你呢?”
萬葉卻陷入了沉默。
半晌之后,他說:“我要去海祇島。”
他本是眼狩令來臨時沉默的那批人,但經歷了御前決斗,卻深知了這場眼狩令沒有人可以獨善其身。
從解散了整個楓原家開始,他就是一個漂泊的風。
在他的眼里,人與花鳥蟲魚沒有任何的區別,他雙目空空,所及之處皆平等。
但這場御前決斗或許改變了他。
他傾聽了更多人的愿望,看到了繁榮背后的苦難,最后被友人的一腔孤勇敲響了警鐘。
“我要加入反抗軍,為廢除眼狩令而戰。”他看向我們,一臉堅定。
(四)
人各有志,我和嘉明已經參與進稻妻太多的事情,再搗亂下去就要上升到國與國之間的糾紛了,為了不給我那女行千里父擔憂的老爹繼續添麻煩,我們決定就此別過,我和嘉明跟著北斗姐回璃月,而萬葉和tomo去稻妻。
我淚眼汪汪:“我們街溜子四人組什么時候才能重聚啊!!!你倆可別輕易死掉了!”
tomo:“街溜子是什么鬼啊!不要擅自給小組取奇怪的名字啊!”
我吹著口哨企圖蒙混過關。
嘉明:“有機會你們來璃月,我請你們吃早茶!”
好誒!說起早茶我就好想吃璃月美食啊!對比璃月的菜色,稻妻的食物還是種類少了QAQ。
決定了!回去就大吃一頓!
萬葉看著我們笑,微風帶起他的發梢,他說:“大家,眼狩令終有一天要結束的。”
“到時候,”他扭頭,看向了那由遠及近慢慢駛來的死兆星號,我們都知道到了該道別的時候,“再一起去藤原婆婆的攤位吃市井雜煮吧!”
“好誒!就這么說定了!”
(五)
我站在死兆星號的船尾,看著tomo和萬葉目送我們揮手道別,忍不住有點不舍。
嘉明給我遞了一串三彩團子:“別難過,還會在見面的。”
我一把抓過三彩團子,惡狠狠地一口囫圇塞進嘴里:“才……沒有!”
嘉明默默地咽下了“那你眼睛怎么紅紅的”這種低情商的話。
直到看到那發色鮮明的金毛和白毛已經快變成了兩個小點,我才終于想起來了一件事。
“糟了!”我翻身站在船尾,撕心力竭地大聲喊:“金毛獅子——你的本名——叫什么——”
“金毛獅子是什么鬼稱呼啊。”tomo嘀咕了一句,但還是雙手做喇叭狀,對著喊了起來。
“其實我叫——”
我努力側耳去聽,那句話的后半段卻隨風飄散開來。
急死我了,你小子到底叫什么呀!(跺腳)
下次見面,我要再給你取一個難聽的外號!
(六)
“總之,就是這樣。”我猛灌了一大口沉玉谷今年的新茶,終于緩解了我的口干舌燥,憤憤地說。
鐘離不緊不慢地換了公筷夾起一只水晶蝦放到了我的碗里,語氣平和:“慢慢說,不用急。”
“我——”我以為他會怪我的。
如果不是因為黃玉耳墜在身上,我有恃無恐,我絕對不會干這么大的事情。
在回來的船上我回想起來,只覺得自己當時頭腦一熱,根本就沒有想過后果。
當玉璋護盾亮起的時候,我就已經代表了巖之神,代表了璃月。
我這樣的胡作非為,一不小心就會挑起兩國之間的矛盾,我實在不該這樣意氣用事。
所以回來跟鐘離講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經過的時候,我是越說越沒有底氣。
“無礙。”鐘離輕笑了一聲,看向我的目光溫柔,他抬手揉了揉我的頭發,“此行辛苦了,阿鳶。你做了很有意義的事情,不必擔心會挑起紛爭,璃月有我。”
我的眼睛要尿尿了。
嗚嗚嗚嗚嗚嗚,我咬牙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一下子抱住了鐘離。
“老爸嗚嗚嗚嗚嗚……”
被我撲得愣了一下,鐘離低頭看了眼自己正在迅速變濕的衣服,忍不住無奈了起來。
他沒有多少安慰人的經驗,抬起手想了想放在什么地方都不合適,于是只能拍拍我的腦袋權做自己的寬慰。
在聽到我的稱呼的時候,他愣了一下,嘴角又微微翹起了幾分。
如果此刻我擁有系統,我一定會聽到系統在我耳邊傳來連番地播報音:“叮!【父女感情】+100”
“恭喜玩家!【父女感情】max!”
(七)
謝謝你,老爸。
我知道你很愛我,我也知道我很愛你,但——這一定是你的報復吧?
報復我昨天把鼻涕擦在你衣服上了!
而往生堂的男款工作服只有這么一件!
“還傻愣在那里做什么?”青光一閃,某位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仙人已經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他雙手環胸,隨手扔給了我一把決斗槍。
“清晨時光不可廢。”魈仙人說出了相當冷漠的話,“快練。”
“今日任務,劈刺五百下。”
什么?!
奪少?
你說奪少下???
五百下,我連這把決斗槍都要用兩只手才能把它撿起來,你要我單手握槍劈刺五百下???
我老爸把你交給我練習槍法不是讓你來暗殺我的!
魈!今天望舒客棧廚房的杏仁豆腐,你一份也別想吃到!!!
“待會你別跑!”我梗著脖子,“我要告訴我老爸!”
魈看了我一眼,眼中流露出疑惑:“帝君近日有要事抽不開身,只得將訓練你武術的任務委托于我,你莫要去打擾帝君工作。”
“我不管!”我叉腰據理力爭,“你這套訓練完全不合理!我要舉報!”
聽罷,魈觀察了一下我雙手握住那柄槍時費力的動作,恍然大悟。
“那今天就暫且四百下。”
“不行!一百!”
“三百。”
“一百!”
“……兩百,不能再少了。”
“成交!”我歡呼雀躍,感謝我那很會砍價的閨蜜!
第29章 關于訓練
(一)
今天是我在望舒客棧被魈硬逼著訓練踢槍的第三天。
蒼天啊!我到底度過了多么黑暗的三天時間!
這三天里,我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每天耷拉著呆毛從溫暖的床鋪里面爬出來,然后饑腸轆轆地……
開始繞著望舒客棧跑圈。
我:怎么有一種繞操場跑二十圈然后開始揮拍五千下的既視感?
跑步的間隙我還抬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樹,結果一不小心跟站在樹枝上的魈對上了視線。
魈:“……”
我:“……”
你小子,合著擱這盯著我呢?
“不要懈怠。”魈雙手環胸,靠在樹干上,目光緊緊地盯著我,“你的體質太弱了,得好好鍛煉。”
那你也不要cos人家網球社部長說這種話!你有人家長得高嗎!
我在心里暗自腹誹著他,但實在是不敢直接說出來,畢竟我還不想被加跑二十圈。
我的老天奶啊,整個望舒客棧那——么大,讓我繞場一周已經是我的極限了,現在再加20圈我能直接去見上帝。
(二)
諸君,我跟你們講,我合理懷疑魈是在報復我。
報復我昨天吃光了他的杏仁豆腐!
不然今天我的訓練量怎么會這么高?!
“不要停,兩百次劈砍,你還有一百九十九次。”魈站在我的身邊,冷不丁地說。
看!他就是在針對我吧!
我把槍往地上一扔,然后自己順勢坐到了地上開始撒潑:“你是不是針對我!我今天已經做了一百次了!你怎么只計入了一次!”
你小子,最好不要把我放回去找我老爸,不然我指定沒有你好果子吃(指指點點)。
面對我理直氣壯的質問,魈的回復顯得云淡風輕:“我說的是合格的劈砍二百下,而你除了第一下以外,全部不合格。”
“全、部、不、合、格。”
短短五個字,就像五雷轟頂一樣,讓我瞬間石化掉了。
我下意識捏了捏我酸痛的手臂肌肉,突然就想哇的一下大哭出聲。
我沒有努力嗎!我都這么努力了!嗚嗚嗚我的生命都跟隨著我的手臂肌肉一起垂危了!怎么能都不合格的!
哪怕再多一個呢?
我試圖跟魈打商量:“現在是基礎階段,讓我的體質先增強就行了吧,這樣,我那一百下你給我算兩下就行。”
“一下,不合格就是不合格。”魈冷酷無情,“帝君說過,習武需得將基礎打牢,莫要在這種時候就荒廢訓練。”
“哎!你這個人怎么油鹽不進啊!”我急眼,“多算我一下能怎么?!”
“少算你一下能怎么。”沒有想到他將我的話奉還給我,還給了我一個“不贊同”的眼神。
好哇,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魈!
煩死啦!以后有我鐘離鳶在望舒客棧一天,你小子的杏仁豆腐就再也沒有了!
(三)
“所以……”正值飯點,準備帶我返回客棧吃飯的魈聽到我的低聲碎碎念,突然轉過了頭,“最近的那些杏仁豆腐是……”
“你說什么?什么豆腐?蟹黃豆腐?”我假裝沒有聽清楚,主打一個蒙混過關。
“不,沒什么。”魈欲言又止,轉身朝望舒客棧的升降梯走去,只不過這一次我看他的背影,隱約帶了點蕭瑟。
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因為吃不到杏仁豆腐而難過吧?(探頭)
魈伸手把我的腦袋往旁邊推:“莫要離我這么近,我身上有業障。”
業障?
哦哦哦就是他的仙力里面青色泛黑的那一部分是吧,看著就挺不像個好東西的。
我伸手戳了戳他周圍的黑霧,卻沒想到它們就像長了眼睛一樣立刻朝我這邊涌了過來,我忍不住后退一步,玉璋護盾被瞬間激活,擋住了業障的侵蝕。
好家伙,雷神劈我的時候這護盾都沒有激活得這么快過。
魈的臉色立刻凝重了起來,他也不再跟我同乘一部升降梯,而是自己直接一個閃身消失不見。
“下午的訓練照舊。”
啊?不是,你小子都這樣了還記得給我訓練呢!
(四)
不行,我還是有點不放心。
吸溜著不放蘑菇的山珍熱鹵面,我響起魈當時的狀況,一時間有點味同嚼蠟了起來。
怎么辦,還是要去看看才行的吧?
那樣濃度的業障,確實會非常棘手呢……
好!決定了!
我一拍桌子,嚇得望舒客棧周圍桌吃飯的客人都一個哆嗦看了過來,我灰溜溜地朝大家道歉,然后繞到后廚找到了言笑。
“杏仁……?”言笑摸不著頭腦,“現在好像還真沒有杏仁了,昨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是留了很多的啊……”
我有點心虛。
因為廚房的那一大堆杏仁都被我這幾天夜里偷偷自己煮杏仁奶喝了。
那!那還不是因為魈的訓練好痛苦!
“那清心花呢?”我問。
“清心花就更沒有了,今早來了一位頭上系紅繩的白發客人,將它全都買走了。”望舒客棧的老板菲爾戈黛特說。
啊這,我,這,申鶴你啥時候過來的啊?
我現在尚且來不及深究申鶴早上來了望舒客棧是為了找我還是只是路過,因為眼下最重要的問題是——得給魈來點“鎮定劑”。
他身上的業障可能是剛剛被我觸動了,導致小范圍的爆發了起來,不鎮壓下去可不行!
想到這里,我抓起外套就往外面撒腿狂奔,頭也不回地對菲爾戈黛特說:“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五)
奧藏山頂,留云借風真君的洞府門口。
“太好了,今日沒有理水疊山和削月筑陽兩個人再耳邊念叨,又沒有阿鳶那個小丫頭上竄下跳,咱們師徒三人終于享受到了難得的寧靜。”留云借風真君吹了一口茶水,只覺得歲月靜好。
“阿鳶最近是在望舒客棧嗎?”甘雨有點好奇地問,“上次見到她,她還說自己還進行特訓,要悄悄訓練然后驚艷所有人呢。”
“是那個丫頭會說出來的話。”留云借風真君十分傲嬌地“哼”了一聲,卻話音一轉嘀咕道,“回來了這么久也不知道來奧藏山看看本仙……”
“師父是想阿鳶師妹了嗎?”申鶴還是那樣一副十分超脫的樣子,嘴上卻絲毫不留情面地拆穿了師父的口是心非,她的表情又非常的無辜且認真,“今早我替您去望舒客棧看過了,阿鳶師妹修行得十分艱苦。”
“小丫頭天天這學一點那學一點,”留云借風真君嘀咕著,“下次本仙得好好考較考較她,莫不是這些個時日不用,那些知識全還給我了罷。”
正念叨著,遠處的樹林的鳥兒就四處飛起,然后有個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了過來。
“真君——留云借風真君——”
“你——在——嗎——”
我站在奧藏山的山腳下,扯著嗓子大喊:“聽到請回答——能不能開個傳送陣把我送上去呀——”
留云借風真君氣呼呼地從山上飛下來,揮舞著翅膀當頭給了我一下:“莫要嚎了,趕緊上去。”
“怎么上去。”我抓住她的翅膀死不撒手。
留云借風真君伸手指了指不遠處亮起的傳送陣,沒好氣地說:“趕緊去。”
“好嘞!”
(六)
“我需要清心花!超級超級多的清心花!”我的手邊說邊比劃著,眼睛越說越亮。
沒有人比我這個在奧藏山風餐露宿了一個月的人更清楚留云借風真君這里到底有多少清心花的庫存。
好家伙,她造了個小機關來保鮮,藥效絕對大大的好。
“給。”申鶴說著就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了一朵遞給我,“吃。”
我淚流滿面。
謝謝你!申鶴姐!可我真的不吃花!
“是給魈的!”我的智商上線,趕緊說明來意,“今天我好像觸發了他身上的業障,導致他有點壓制不住了。”
我原本以為,魈身上有業障也已經幾千年了,這件事本不至于大驚小怪才對,可是……
“你碰了他的業障?!”留云借風真君那翅膀都撲騰了起來,她繞著我轉圈圈,“你沒有吸收業障吧?”
“沒有沒有!”我忙不迭擺手,“有老爸的盾在呢!”
真君這才松了一口氣。
不是,很可疑。
你們怎么聽到魈業障復發的消息無動于衷,聽到我碰業障的消息這么石破天驚?!
很不對勁!
我福爾摩鳶拿起放大鏡出手了!
“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我手拖著下巴,盯著真君看。
那個女人偏過了頭。
鐘離鳶使用了【瞪眼】,效果拔群!
好好好,一個個都瞞著我!
(捂心口)這個世界,終究——還是屬于謎語人的,只有我鐘離鳶!是世界上唯一的白!
唯一的!
坦率人!
“又不想告訴我。”我癟了癟嘴,一腳踢開一個小石子,結果沒想到那是一朵騙騙花,導致我只能邊吱哇亂叫地躲閃邊對留云借風真君喊:“那魈!現在這個情況!怎么辦啊——甘雨姐救我!”
一支冰箭射出,那只兇猛狂暴的火騙騙花終于偃旗息鼓,我松了一口氣。
“放心吧阿鳶。”留云借風真君直接無視了我那雞飛蛋打的行徑(這都能習慣嗎!),走過來拍了拍我的頭,“降魔大圣千年來都在對抗業障,這種程度的業障他沒有問題的。”
“你看,他來接你了。”
我一回頭,對上了魈的視線。
我想了想自己剛才那種尷尬場面,恨不得自己現場挖個洞鉆進去。
看到了吧!他一定看到了吧!我被騙騙花追得上竄下跳的場面!
太狼狽了啊!
實在太過于尷尬,我為了轉移注意力,把手上的清心花遞到了他的面前。
“大哥,吃個花伐?”
魈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清心花,冰冷地對我吐出了幾個字。
“下午訓練翻倍。”
“不——要——啊——!”
第30章 關于做夢
(一)
眾所周知,月黑風高的夜晚,最適合……
去廚房整點東西吃。
因為我中午問了一嘴杏仁原料的事情,今天望舒客棧又進了一批杏仁進來,我鐘離鳶是什么人!
我是大大的良民!
“所以你出現在這里難道是因為你一不小心被食材絆倒然后咕嚕咕嚕從自己的房間滾下樓的?”
抓到我現行的老板菲爾戈黛特雙手環胸,沒好氣地說:“我說這幾天夜里怎么會老是有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第二天一早少的指定是杏仁,原來是你在偷吃。”
“我沒有!”我理直氣壯,“我可是大搖大擺進來的——這怎么能叫偷呢!”
那食材,就放在案板上,路過順手拿了也是很正常的吧!
而且——
明明少的還有牛奶!
我這幾天晚上都是喝杏仁奶安眠的!
我還給了多多的糖!超級好喝的!好喝到我正打算說動我老爸出一個啟動資金讓我去璃月港開店呢。
所以,這叫產品前期的測試和把控!
言笑站在一邊沉默不語,只是在我的手悄咪咪地伸向杏仁的時候,毫不留情地出手把我的手給按住,我瞬間哽住了。
我顫顫巍巍地抬頭,正好跟他對上視線,那一瞬間我都忍不住把“對上視線就要開始一場戰斗!”喊出來了,然后才想起來自己又走錯了片場,現在是我鐘離鳶的“夜襲廚房被抓包”的倒霉時刻。
我理不直氣也壯,眼睛直直瞪向言笑。
看什么看!我今天還加訓了,不得好好地犒勞犒勞自己嗎!
我鐘離鳶來廚房整點東西吃就像海鷗去碼頭整點薯條一樣合理且悠閑!
言笑也毫不讓步,雙手環胸回瞪回來。
你別過來嗷,我跟你們說,我今天加訓了!我感覺我現在超厲害的!
只要你朝我伸出一根手指頭我就會立刻要你跪下來求我別死!
我說真的!(惡狠狠)
欸?好像找到了新的逃訓方法?
(二)
言笑看著眼前一臉英勇就義的小姑娘,又看了一眼老板菲爾戈黛特,對方對他攤了攤手,證明自己也拿這個小祖宗沒轍。
很好,果然是被我嚇到了!
今天要么你們要我帶走這些杏仁,要么我就光榮就義,然后明天“重傷請假”!
怎么看我都不虧,嘎嘎嘎。
不過我看他們沒有給我碰瓷的機會,我還感覺有點子遺憾呢。
我大搖大擺地繞過言笑,把廚房的杏仁洗劫一空,然后直接就著灶臺煮起了杏仁奶。
再加點花生,加點蜂蜜,加點史萊姆……
不!史萊姆不可以!
好險好險,我嚇得一個激靈,趁人不注意把手上的史萊姆凝膠給扔出窗外——
“啪!”
史萊姆落地的聲音是什么樣的,我可能不是很清楚,但肯定不是我現在聽到的這種動靜。
可是這是望舒客棧三樓!外面都是樹!我這才好放心扔出去的!
不會真的砸到什么了吧啊啊啊啊!
我錯了!我再也不高空拋物了!
我一臉驚恐地迅速湊到了窗邊,然后跟站在外面的樹上的魈對上了視線、
不,并沒有,因為我忍不住視線上移,看到了他頭頂的那個史萊姆凝膠。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我輕輕地碎了。
(三)
“明日你的訓練……”
“魈仙人請喝杏仁奶!”
呼呼呼,還好打斷了施法。
我把熱騰騰的杏仁奶推到了他的面前,眼睛亮晶晶地推銷:“鏘鏘!經由一代美食天才!也就是我鐘離鳶改良的配方!杏仁奶新鮮出爐!”
說是改良配方,其實也就是有什么原材料都往里加了。
還好沒有加史萊姆——
不,打住!我不能再回想史萊姆了!
史萊姆將會成為我的一生之敵的啊啊啊!
人生的至暗時刻也無外乎此了!
魈還是那副沒有什么表情的樣子,但是當他喝了一口杏仁奶之后,表情就頓住了,露出了一些糾結古怪的表情。
“不好喝咩?”我疑惑,自己也端起一份喝了一大口。
還可以……吧?
我有點遲疑了。
是我的味覺出現問題了嗎,我怎么會嘗到所有的食材在一杯飲品里面打架?
“不,挺好的。”魈說,“很有……你的風格。”
什么話!你給我說清楚!
我兩眼冒火,叉著腰就站了起來。
“有關明天的訓練……”
我又坐了下去。
大丈夫能屈能伸!
“你說,你說哈。”我諂媚得連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四)
我是誰,我在哪里,我要去做什么……
渾渾噩噩地用頭開門,用屁股關了門之后,我雙目呆滯地一股腦栽進了我的床鋪里。
我:放棄思考.jpg
好消息,明天我不用早起跑圈。
壞消息,那是因為有領導要來視察訓練第一個階段以來的成果。
這個領導,是我的親愛的老爸。
我的成果?我嗎?我有訓練成果嗎?
我指了指我自己,捏了捏我的細胳膊細腿,發出了一聲哀鳴:“這不是完全沒有變化嗎!”
好難過,習武好難,比我那體育中考體育高考大學體測還難。
比我每天大清早刷步道樂跑還難。
我過得是什么日子,我起的比大學生還早!他們早八我早五!
但是要在這里放棄嗎?
我覺得不行。
因為習武是鐘離跟我再三確認過的,不能讓老爸看扁了!
咬咬牙繼續吧鐘離鳶,明早起來又是一條好漢!
我拍拍自己,直接在床上攤成一個“大”字進入了夢鄉。
(五)
搞什么啊……
我看著面前的黃沙大地,立刻就意識到我又做那個夢了。
明明來提瓦特之后都沒有做過關于“他”的夢了,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該不會是我太累了吧!
不過也好,如果這一次能夠看到他的臉……
我這樣想著,就有點躍躍欲試了。
按照劇情的發展的話,我現在這個視角的身體會走過這個街道的轉角,然后遇到一個臟兮兮的男生。
他的臉被掩蓋在兜帽下面,什么也看不到。
每次當我要去揭開他的兜帽的時候,我就會從夢中醒過來。
那么這一次呢?會不會有所不同。
我輕車熟路地哼著游戲登錄頁面的那首《星辰的軌跡》,慢慢悠悠地繞過了那個轉角。
果然,他還在那里。
這一次我看得更加清晰,他受了很嚴重的傷,身上還有多處在不停地流著血,而他聽到了我哼的歌,如同驚弓之鳥一樣看了過來:“誰?”
沙啞的嗓音,就像久未開口說話一樣。
我哼著的曲子戛然而止,快步上前開始給他包扎傷口,但又被他冷聲拒絕。
我懂,傲嬌。
畢竟他在我的夢里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我也有點習慣了他的性格,就在自己身上隨手掏了掏,掏出了個雞蛋。
——然后就地生火,做起了提瓦特煎蛋。?你們以為我要掏出什么復活藥嗎!那種東西就算在夢里也是沒有的!
但是提瓦特煎蛋可以有!
餓貨,瀕死了是吧!來個蛋吧!
他果不其然被我的操作給狠狠震驚了,于是我趁此機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煎好的雞蛋塞進了他的嘴里,然后罪惡的手伸向了他的兜帽。
拜托拜托!十幾年了!我做這個夢已經十幾年了!讓我看一眼!就看一眼!(扒拉墻)
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祈求起了效果,這一次,在最關鍵的時刻,我終于暢通無阻地揭開了那個兜帽!
好誒!
困擾我心里大大的疑惑終于消失了!
欸?
不過,為什么是魈?
(六)
魈!!!!!
你欠我的拿什么還!!!
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成功了一次!結果為什么是你小子!
是我這幾天對你的怨念太深了嗎!魈!你回答我啊!
我的手上還舉著那個兜帽,整個人還在美滋滋地叉著腰樂呵,可這樂呵了都不到三秒鐘就戛然而止。
為什么啊!到底為什么啊!魈!
我心如死灰,雙眼無神,看了一眼正在嚼煎蛋的頂著魈的臉的少年,只覺得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誰會喜歡那個天天罰我跑圈加訓的冰山小男孩啊!(超大聲)
我把兜帽又給他戴了回去,在他不解的目光中,我活像一個看破紅塵要出家的人,朝他揮了揮手:“你趕緊走吧,我們不對付,別說見過我。”
快走吧,快頂著這張魈的臉消失在我的視野里!!!
這是美夢嗎?不,這是噩夢。
家人們。
在不知道他長什么樣子的時候,我是真的挺喜歡他的。
這就是網戀奔現的破滅感嗎?那我也體會到了。
論壇呢!論壇入口在哪!我明天就要寫一個扒一扒帖子,名字就叫——
《網戀奔現到了我的臨時教練兼對頭而我剛剛吃完他的杏仁豆腐怎么辦》
出道!我要立刻帶著魈在論壇出道!
(七)
我頂著雞窩頭醒了。
我幻滅了。
果然就不應該相信一些什么“連續好多年夢到同一個人就是幾世的緣分”這種鬼話。
不存在的!不存在的!
“你為何如此無精打采?”
“我失戀了。”我趴在桌子上面頭也不抬地說。
“?!”
“是誰家的小子?”
我回過味來了。
視察的“領導”來了!
我立刻坐起身:“沒有!我瞎說的!老爸你來的好早!吃早飯了嗎!”
鐘離眼神復雜:“此刻應當是用午飯了,阿鳶。”
哦莫,一個噩夢睡到日上三竿了,哦莫。
“失戀是怎么一回事?”我親愛的老爸到望舒客棧來第一件事就是來觀察我的心理狀況了。
“老爸你會托夢!”我想起來了,“那你知不知道一個人連續很多年都夢到同一個場景是什么情況啊?”
鐘離喝茶的手頓了頓,他慢悠悠地吹散了漂浮在表面的茶葉,說:“可能有人連續很多年都在想念你。”
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