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第 151 章
醫生率先開問：“生活上有什么挫折嗎？”
阿爾納擺手：“有啊, 正要和戀人親熱的時候被人打擾了。”
他戀人現在已經走了，短時間不能碰個嘴，阿爾納覺得天都塌了。
醫生：“···”
“你想聽一些沉重的話？我也有。”
但看著醫生的眼睛, 阿爾納突然發現其實又沒什么好說的了。
苦難就是苦難, 苦難說多了也是苦難，傾訴在當下有用, 但事后依然會留在心里。
阿爾納換了個方向：“是因為我 CT 沒有查出什么，所以才要心理醫生來嗎？我不就是說錯了一句話。”
醫生很認真：“你知道那并不是你說錯了, 而是你真的不記得了。”
“和一位從外地來的朋友聚餐并不是一件需要遺忘的事。”
阿爾納不服：“我怎么聽說有些人還會不斷回憶過去, 那些人也是抑郁癥患者。”
醫生解釋：“抑郁癥原本就是精神疾病, 大腦和激素影響著, 不是所有抑郁癥患者的癥狀都百分百相同，這不是感冒，你比我更了解。”
阿爾納覺得很荒謬：“你怎么知道我抑郁, 我的病歷有寫嗎？”
醫生坐直, 雙腿交疊，推了推眼鏡, 從他的視角看去，醫生的眼睛反射出一道詭異的光：“你不記得我了？你去年找我開過帕羅西丁，我找你要處方，但是你沒有, 最后你在我這里看了病, 拿到藥。”
阿爾納呃了聲：“真的？”
“在你賽前體檢的時候, 你像現在一樣，沒有繃帶, 裸著上身過來找我。”
“好吧，我估計真的做過, 但是我可能不太記得了，我后來停了。”
“帕羅西汀突然停了會有不良反應，但你后來沒再找過我。”
“因為我碰到好事了，你想不想聽我和我戀人的愛情故事，我覺得會比我的苦難經歷更有趣。”
說到這個阿爾納就不困了。
他身體往前探，顯得迫不及待。
醫生身體往后倒：“你知道嗎我侄女和我介紹她最近很愛的歌手One direction 時也是你這樣的表情。”
“OD？那是個男子團體吧。”
“隨便吧，我不聽歌，家里那么多孩子已經夠吵了。”
“所以你覺得CT查不出問題就是我犯病了？”
醫生攤手，顯而易見。
“以前做窮人的時候我在想有錢人有什么好煩惱的，后來我做了有錢人，發現性格、或者是激素真是不講道理，無差別攻擊每一個人。”
“樂天的人不能理解內耗的人，內耗的人不能理解樂天的人。”
“話說你真的是心理醫生嗎，為什么我以前碰到的都是很溫柔的傾聽。”
“先生，如假包換，我讀了十三年大學，后來又教了二十年書，我有你的病歷，不用聽你說，而且你和我說你的戀愛故事會緩解你的病情嗎？”
阿爾納抽了抽嘴角：“我沒犯病好吧，我小時候總想自己真確診，后來發現還是健康好。”
“我確實會忘一些事情，我以為大家都這樣。”
“我也以為大家碰到挫折都失落。”
“醫學上認為如果有失落超過兩周或別的行為就要積極尋求醫生的幫助了。”
“好吧，我承認，我有既往病史，但不代表我現在復發，我現在很開心，日子過得很幸福，沒有煩惱。”
醫生又推了下眼鏡：“你當時和我說你是從20年后穿越過來的，證據是 2018 年法國隊拿了世界杯冠軍。”
阿爾納攤手，他又沒騙人。
“有沒有種可能我也是，我的證據是2024年歐洲杯的冠軍是西班牙隊。”
阿爾納瞪大了眼：“不可能，勝利是巴西隊的！”
心理醫生嚇得往后倒。
完了，這孩子瘋了。
看到醫生明顯的動作，阿爾納才收回臉上夸張的表情，不屑地說：“你以為我不知道巴西隊是北美洲的？”
醫生：“……”
醫生不愧是馬德里的高級心理醫生，遇到這樣的詭異的場面都沒有跑，阿爾納知道只要被打上精神病的稱號，不管說什么真話他們都不會相信。
為了避免以后的局面真的被他說中，他還特意說錯了好多，生怕這些人多年后發現他說的都是真的把他抓去開顱。
他才不□□ O 斯坦。
“好了，今天的心理探討就到這里吧，我一直都有記憶衰退的癥狀，這些不是常事，我會注意的，下次不會暴露在別人面前。”
阿爾納揮揮手，露出困倦的表情。
醫生告退。
阿爾納重新躺下，很快外邊走廊傳來說話聲，這醫生一小時得幾百歐，有醫德，不會暴露客戶隱私，阿爾納不擔心他亂傳。
他了解自己的身體，他以前想全天下都知道自己有病，現在相反。
他開過帕羅西汀，他記得。
那藥他沒有動過，現在估計都不知道在哪片土里了。
這兩天自己身體有問題，腦子可能因為沒睡好也有點暈暈的，他睡眠其實不怎么好，不管多早睡睡質量多好的床還是做哪種睡前有氧，他都睡不好，但像電影劇情的是，他和卡卡在一起后他神奇地睡好了。
一開始還是純愛的時候阿爾納就發現了，他后來試過很多種，發現只要抱著他就行，進階是來一場酣暢淋漓的運動，說盡愛語，聽盡愛意，他就在愛里沉沉睡去。
沒睡好真的很影響人，每天一覺到天亮時阿爾納覺得自己腦子清醒到能上考場一戰清北二戰常青藤。
所以看什么心理醫生，吃什么帕羅西汀。
看心理醫生是一件很私密的事，醫院沒有外傳，卡卡下午訓練完過來時只得到一個“他吃挺多、睡挺好的”的觀察報告。
阿爾納久不見他，開始纏人，卡卡就在床邊站了一會，馬上被抱住腰，動也不能動。
他狀態說不上壞，只能算詭異，完全變了個人似的，皇馬那邊原本就有醫療團隊在跟進，后來艾爾達也來了，但作用都是在一邊看他吃了又吃，睡了又睡。
見他倆當著自己的面就纏上了，艾爾達突然覺得自己眼睛像被針扎了一樣，他不敢多看一眼，趕緊走了。
“好了，你還要蹭到什么時候？”
卡卡很無奈，想撥開他的手，又怕控制不好力道。
“親親親親親，給我親親親親親。”
他話一說快就像舌頭打結一樣，一個親親從昨晚要到現在，卡卡沒那么心狠，俯下身去幫他把結解開。
阿爾納滿意了。
他平靜了下來，甚至分開后緩緩倒回床上雙手合十帶著微笑說：“我這就繼續西行取經。”
他的胸不能壓到，完全是用核心力量給自己放下來。
卡卡看了又看，似乎是想起了一些美好的回憶。
CT 沒問題，艾爾達還沒來得及說心理醫生的事，他以為就沒事了。
“你下次不要在受傷的時候嘴花花，很讓人擔心。”
阿爾納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愣了一下：“是嗎，我注意一下。”
“你坐過來，”阿爾納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空位。
卡卡想不都想搖頭拒絕，坐過去不就說明要被他摸來摸去，摸倒算了，摸出問題誰負責。
“你過來嘛。”
見他不肯，阿爾納眼里瞬間含了兩包淚，似乎再不肯就要嘩啦啦流。
卡卡有點受不了他委屈的小表情，看了兩眼就低頭接著看雜志，但余光能看到這人鍥而不舍地看著自己。
最后他站了起來，走過去到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說：“最多到這里。”
這樣他就摸不到了。
阿爾納可不是這樣半途而廢的人，他擦了擦眼淚，往床邊挪了挪。
最后在卡卡無語又震驚的眼神中摸上他的手。
“在看什么？看看我。”
——
兩天做了無數種檢查最后在醫生的建議下，阿爾納出院了，他原本就是輕微骨裂，不算很嚴重，沒到躺十天半個月的地步。
但骨頭依然在愈合中，不能歸隊。
于是過起了家庭主夫的日子。
剛好阿姨老公生病了，阿爾納給她放了幾天帶薪假期，讓她回去照顧她老公，他也照顧他老公。
每日活動就是比卡卡早起十分鐘洗臉刷牙下去做早餐喂貓狗遛貓狗躺著做晚飯躺著。
因為有繃帶，他多數時間都裸著上身，搞得卡卡都不敢抱他，怕就這樣簡單的動作都能擦槍走火。
阿爾納缺席了不少場比賽，合作的醫院盡職盡責，除了一開始到的時候被拍到幾張照片以外沒有任何泄露，更因為長達六周的傷停和他當時受傷后堅持比賽跑兩步就呲牙咧嘴的視頻被很多人懷疑他傷勢過重，剩下的時間都報廢了。
他是皇馬后防線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球隊并不是只有前鋒，有時候一條鋼鐵防線比前鋒更重要。
阿爾納這個賽季在皇馬的表現有目共睹，他基本沒有不適期，很快就融入了這支隊伍，也給了球迷很多驚喜，還拿下了兩座大獎，完全稱得上天才少年。
他的傷退讓球迷揪心，同時也給穆里尼奧帶來了不少的壓力。
前鋒傷一個，他還能再找個差不多的補上去的，但后衛就沒那么輕松了，后場的球員很吃經驗，像阿爾納這么年輕又這么猛的后衛屈指可數，多數人年紀比他大但技術不定比他好，想要在這段時間找到一個和替代他的人很難。
主力隊員傷退后二線隊員就有機會了，但他們能不能抓住機會就看他們的本事了。
不過這些都不關阿爾納的事，他骨頭在快速愈合中，再過兩天就能再拍 CT 確定骨頭狀態決定復健計劃了。
他今晚給卡卡煮了排骨湯，歐洲騷豬肉焯一整頭姜都是腥臭的，羅溫弄了國內的土豬肉，分了他一堆，他帶了幾十條排骨和梅花回來做飯。
好的排骨焯個水直接煮湯一點都不腥，再放點胡蘿卜玉米，鮮甜到能把舌頭吞下去。
同時秉持著吃什么補什么的信念，肉是羅溫特意弄過來的，他這幾天每天都要吃排骨，各種各樣的排骨，他覺得自己都成排骨精了。
和女生坐月子伴侶會胖一樣，卡卡也有些受不了了，但在阿爾納的注視下他不得不吃完，今晚的排骨湯出乎意料地好喝，他喝了不少。
卡卡上周已經踢完熱刺，主客場的進球數是 5:0，完全大勝，他們已經挺進歐冠半決賽，下輪對手巴薩，再過兩周就是國王杯決賽，對手巴薩。
如果身體趕得上的話，阿爾納很有可能陪著球隊拿到自己西甲甚至是職業生涯第一座冠軍。他目前唯一的遺憾是米蘭生涯里沒有為球隊拿到冠軍。
巴薩是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對他們不能用往的數據下定論，每一輪的比賽都是五五開。
對兩家豪門來說，國王杯分量不重，因為他們在國內聯賽鮮有對手。問題是歐冠半決賽，抽簽其實會盡量避免同聯賽俱樂部自相殘殺的局面，但不是完全可控的，所以皇馬和巴薩碰上了。
對各家球迷來說自然是你死我活，但對西甲球迷來說是好事，因為冠軍是西甲俱樂部的概率大大增加。
西甲聯賽很會造星，如果能拿到冠軍，那曝光少不了。
這年代不是酒香巷子深的局面，好球員也需要曝光，會運作這些的西甲成為眾多球星的夢想成真地。
既然如此，阿爾納真的很期待自己拿到第一座冠軍的時候，球員踢球除了錢就是名，熱愛是一回事，熱愛能帶來收益是最好的。
球員評獎都要把冠軍加進去算，有了冠軍能大大增加獲獎可能性，但不排除球隊拉跨，但某一個球員發揮出色所以得獎。
世界杯亞軍莫德里奇拿了最佳球員就是最好的例子，克羅地亞沒有冠軍但已經創造了新的歷史，莫德里奇的神采發揮球迷有目共睹。
阿爾納很喜歡莫德里奇，皇馬主場對熱刺的時候他去了現場，沒在觀眾席，但賽后去通道里找了莫德里奇，這個時候莫德里奇不算出名，阿爾納不敢太明顯，只好假裝和他撞到然后順勢換了球衣，他穿常服來的，沒衣服換就拿了身邊卡卡的。
莫德里奇莫名其妙地就拿了卡卡的球衣，后來他加盟皇馬的時候還在 ig 上曬過這個簽著 19 號后衛名字的卡卡落地球衣。
名字是阿爾納得知他要加盟特意給他簽上的，他還得意洋洋地說有價無市，什么正主下場、尸骨無存，當時的莫德里奇還不懂什么意思。
不過莫德里奇換過來的的球衣被卡卡拿走了，他美名其曰用自己衣服換的就是自己的，一直沒有給回阿爾納，阿爾納痛失莫德里奇做對手時唯一一件落地球衣。
“好！今天目標是喝完這一鍋排骨湯！”
他要盡快歸隊，球隊這么努力，他不能到時候站邊上旁觀，他也要成為捧杯的一員。
他說的豪情壯志，卡卡看著這一鍋的肉，嚇得手上一抖，碗里的湯差點撒出去。
哪次不是他吃最多，都不知道是誰受傷了。
第152章 第 152 章
三周后, 阿爾納順利出現在皇馬基地里，第三次CT檢查結果良好，他的傷勢恢復喜人, 已經能參加康復訓練了, 但短時間里還是會有因為咳嗽、深呼吸、扭轉體位而引發的疼痛，這些不會完全愈合。
不過阿爾納已經看得很開了, 哪有運動員不受傷的，他命中有這一劫。
本賽季賽程走向末聲, 目前西甲積分榜上皇馬領先, 巴薩屈居第二但咬得很緊, 一場比賽的結果就能扭轉排名, 兩隊在接下來各項賽事里還有五場比賽，這五場的結果將影響這個賽季的冠軍之爭。
阿爾納現在不能和大部隊合流，他有一段時間沒訓練, 身體會跟不上, 而且傷后的訓練強度也不像健康球員一樣高，他去到離他們不遠的康復中心, 這里不是他一個人的孤島，相反這里有很多球員。
熟悉的面孔隔幾天就要出現。
卡卡也在這里，他常規時間和大部隊一起，非常規時間就要康健, 阿爾納早晚得以和他一見。
前天皇馬和巴薩踢完了這個賽季的常規回合, 第一場皇馬大勝, 第二場雙方打平，第二場皇馬的后防線并不完整, 除去阿爾納外，拉莫斯、佩佩也沒出現在大名單上, 一個是拉傷，養幾天就好，另一個是為了過幾天和巴薩踢國王杯決賽而輪換。
眾多后防大將的缺席讓球迷覺得平了已經是好事了，畢竟1：1的回合里，皇馬唯一一粒進球是后衛馬塞洛進的，沒人管得住他，他放飛自我。
有媒體拍到了阿爾納與卡卡上下班的畫面，這讓球迷士氣大振，當時官方宣布他傷停六周很多人都傷心，為此在一些市場上皇馬的賠率還高了一點，現在阿爾納提前傷愈，對球迷來說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好消息。
“三天后的國王杯決賽你能出場？”
阿爾納嚼嚼嚼，發現這脆蘋果真是好吃，他在醫院吃了三天，回家又吃了三天，還沒有吃膩。
“不知道，看先生。”
阿爾納坐在瑜伽墊上背對著馬塞洛吃早上卡卡塞在包里的零食，安靜的空間里咀嚼聲明顯，他的回答過于敷衍，在另一個墊子上癱著的馬塞洛坐起來推了推他，阿爾納一個不察，差點臉著地。
他抬起頭，正好看到進門的卡卡，眼里瞬間含了淚，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馬塞洛也看到了卡卡的到來，他氣急跳腳：“你平時哪有這么柔軟！”
一推就著地。
阿爾納只是逗他玩，坐起來看著手上完好無損的蘋果，又開始啃。
“（嚼嚼嚼）當我瑜伽白練的？”
“先生讓你去趟他辦公室，怎么不接電話？”
阿爾納回頭看了眼放在馬塞洛墊子旁的兩臺手機。
馬塞洛拿起他的一看，果然有兩個未接來電：“你自己沒開聲音。”
“去，這就去。”
“你給卡卡的備注就是里卡多？”
阿爾納把垃圾拿紙裹好，又擦擦手才回問他：“那你給你妻子備注什么？”
馬塞洛理所當然的說：“當然是親愛的。”
阿爾納瞥了一眼還在門口沒離去的卡卡，沒敢說話，卡卡也不說話，挑起這個話題的馬塞洛見好就收，躺下一癱當自己不在。
阿爾納拿好自己的垃圾和手機去找穆里尼奧，卡卡沒有想和他一起去的心思，看著他走來也不動，反而是直挺挺地擋著一半的門。
阿爾納和他擦身而過。
馬塞洛正刷著手機，余光看到門口的人臉上突然多了笑容，疑惑地抬頭一看，發現卡卡正笑得開心。
而室內已經沒有西諾西的身影。
真是奇怪。
馬塞洛這個壞心眼的挑事端，阿爾納自有應對的辦法。
他路過卡卡身邊時說了句：“當然是lindo。”
千真萬確，如假包換。
卡卡看過他的手機，也知道自己的備注，剛剛沒說話是想看他怎么演。
阿爾納大步流星地走出去，聽著身后人的笑聲，臉上也不由自主地帶了笑容。
笑容持續到他去到主教練辦公室，賽季到了尾聲，比賽重要，穆里尼奧多數時間都在這里的大樓里辦公，比當時去找他要方便。
穆里尼奧一抬頭就看到這人滿臉笑容，看起來還有點傻傻的。
“您找我？”
阿爾納和他夠熟，房間里也沒其他人，他隨手找了個凳子坐下。
穆里尼奧看著他自來熟的樣子笑罵了句，但一看就是開心，而不是真的在乎這些禮節。
“聽助教和醫療組那邊都說你已經能正式復出，參加比賽了，我打算把你排進國王杯決賽里，你怎么看？”
阿爾納歸根結底還是一個訓練多年，身體素質強悍的運動員，僅僅是缺了幾周的訓練不會對他后續造成很大影響，他回來后復健做得很好，經過一致評估他能排進大名單出戰了。
“我聽您的安排，不過能帶我去最好，我也想摸一下獎杯。”
“當時醫生說你要六周才行，把我嚇了一跳，不過正好能打個煙霧戰，前幾天那場比賽你看了吧，真是一片混亂。”
說的是對巴薩那場，阿爾納那天要去醫院復查，沒能去到現場看，不過在醫院里看了直播，整場比賽看下來他心里想法哪是一個亂字可言。
皇馬隊里每周都要上至少五次戰術課，隊內對抗賽也堅持半個月一場到現在，這群人明顯已經升級了，他們明知后防線不完整，會被巴薩重點突破，但還是放飛自我，前中后亂成一團，時常覺得能下鍋餃子了，但就是這樣偏偏還真擋住了巴薩的密集進攻，混亂中還讓馬塞洛找到機會，在最后時間里打平。
這場皇馬陣容不完整，巴薩贏了無可厚非，但皇馬就是憑著這缺一個那缺一個的陣容居然和巴薩的全主力陣容打成五五開，讓人不得不想到如果兩方都是全主力肯定能分出勝負。
國王杯對皇薩來說是小獎杯，但對手是對方的時候不算小了，巴薩這幾年一家獨大，時常幾冠王，皇馬和別的西甲俱樂部連湯都喝不到，心里一直有怨，這次闖進決賽，打定主意要把獎杯帶回來。
“我覺得大家發揮的還挺好的，我聽您還夸了馬塞洛。”
穆里尼奧瞪了他一眼：“總不能罵他吧，剛進球，我多不是人。”他只是性格傲一點，又不代表不會說話。
“但他這樣肯定不行，那場比賽能壓住他的人不在，門將也沒空天天看著他，決賽的時候你和拉莫斯他們都會首發，這次有紀律一點，不要由著馬塞洛這樣。”
身為隊里最年輕的忙內，阿爾納聽到這里撓了撓臉，這話他還真不敢接。
不過不接也不行，他想了想：“您讓馬塞洛留，那就是答應了讓我往前去？”
這角度還是第一次聽，穆里尼奧又瞪了他一眼。
皇馬這群后衛一個賽一個不省心，但也一個賽一個猛，他們似乎有協議，一般人有一個人頂在前頭其他人就要老實待在后面。
但協議只是他們四個的，這次三個人都不在，馬塞洛索性就放飛自我。
“我還想沖沖射手榜，我再差一點就能到第七位了。”
穆里尼奧聽了兩眼一黑，誰家好后衛有這樣遠大的理想。
“克里斯是射手榜榜首，但是要拿冠軍才行，他去年金球頒獎后可傷心了，還知道在媒體面前裝裝。”
穆里尼奧沒表情：“巴薩沒那么好踢，我也想拿個冠軍，最好是歐冠的。”
“不過他們風光了三年，是時候換一下了。”
阿爾納看他慢慢走到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落日余暉和越來越模糊的背影，心里有被震撼到。
他有種電影里反派的即視感。
不過他愛反派。
———
三天后，國王杯決賽在瓦倫西亞市的梅斯塔尼亞球場舉行，這是西甲俱樂部巴倫西亞的主場，賽事的決賽一般都是在中立球場進行，至于歐冠這種級別的還有申請要求和提前很多年申請才有可能輪得到。
為了繼續煙霧戰，皇馬方在比賽開始前 20 分鐘才公布自己的首發陣容，全主力首發，拉莫斯、佩佩的回歸不讓人意外，但是原本預計傷停六周的西諾西在第四周的時候就復出了，這成了全場的爆點。
就算不喜歡他的球迷也不得不承認，他和皇馬的其他后衛加起來組成的防線堪稱萬里長城，極難爬越，他也很有天賦，目前在法國內部作為足壇新生代領頭人正炙手可熱。
皇馬當時花了三千萬買他被很多人罵狗大戶，這年代卡卡六千多萬轉會費排世界第二，而他三千多萬還是個后衛，幾乎和隔壁巴薩的頂級后衛們一個價。
萬幸三千多萬里有阿賈克斯哄抬物價和破罐子破摔的因素在，皇馬鐵了心要把人帶走，只能接受阿賈克斯的無理要求，阿爾納沒在工資上過分，他工資是全隊最低檔，這封了很多原本不看好他到來的球迷的嘴。
一個賽季即將過去，阿爾納已經在馬德里站穩了腳跟，一舉一動都受人矚目。
導播拿到皇馬遲到的首發陣容還愣了一下，隨后才向全場觀眾宣布，同時場內的媒體也收到信息，把西諾西提前傷愈復出的新聞往外傳。
比賽之前就有媒體猜測他會不會出場，大名單里有他的名字，但從傷勢和原本的傷停時間來說，很大概率也是煙霧戰，沒想到還來真的了。
這些日子里阿爾納被溫水煮青蛙一樣已經適應了自己的高人氣，除了突發時刻。
更衣室里面有一堆拿著攝影機的人，阿爾納問了助教才知道是隊里要做個紀錄片，為夏天預熱。
拍攝一部紀錄片的預案在去年夏天就在高層那邊通過了，都花了這么多錢也不少這一點，一開始是想著如果這個賽季成績不算好就先壓一下，把素材留下來以后也能用。
阿爾納有一段時間都沒怎么見到他們了，他們后來發現球員們在這個賽季表現還挺好的，就打定主意要一直拍下去。
國王杯決賽是個大事，要是能贏紀錄片播出時間就能定下來了，也不非要拿到歐冠，可以說成鼓勵大家的。
皇馬這幾年表現都不算好，高層都知道不能急，目前歐冠闖到四強已經讓很多人開心了，主席更是從半個月之前開始一次不落的出現在場邊看大家比賽，足以體現他的看重。
這次他也在，熱身之前還來過更衣室和大家加油打氣，皇馬隊里就算只拼年薪的話也多了是千萬富豪，用錢沒多大誘惑力，別的現在承諾也沒用，他就做了最簡單的士氣鼓勵。
不過在阿爾納看來還挺有用的，現在這個時候沒有外界的負擔反而是最好的，大家都一心只為了冠軍。
阿爾納熱身完回來上了個廁所，就看到好幾個攝影堵在卡卡座位前，從下到上各個角度在拍著他。
阿爾納覺得好奇，站他們身后看了會。
在小小的顯示屏里他居然看出了舔這個動作，這個鏡頭居然像是把他舔了遍。
嗯，有夠癡漢的形容，阿爾納有被自己惡寒到，抖了抖身體。
卡卡不管在什么時候都是鏡頭的寵兒，他和阿隆索說話要拍，穿鞋要拍，換衣服要拍。
阿爾納很想說能不能把換衣服的片子寄一份給他。
不過最后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穿過人群回到自己座位。
他發現自己似乎也有點受歡迎，自己一坐下就有鏡頭對準自己。
阿爾納看著卡卡笑了笑，反而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
他一直都不理解藝人是怎么接受拍綜藝，吃喝拉撒都有鏡頭懟著，觀眾只能看到他們，但他們說話的時候會看到鏡頭后烏泱泱一群工作人員和黑彤彤的鏡頭。
可能有人為了錢，有人天生享受吧，反正他不太行。
卡卡換下熱身的衣服，正在挑等會要穿的球鞋，他和 O 迪有深度合作，07 年的時候出了聯名球鞋，廣受好評，皇馬這幾年也和 O 迪合作，他放在地上的球鞋全是 O 迪的，只不過不同款式不同顏色。
阿爾納通過他的很多小動作發現這人其實不像表面上的溫和，不認識的人或者是球迷肯定會把他當高高在上的人供著，但是人就有血有肉，有性格脾氣，分好不好而已。
卡卡性格大多數時候來說是好的，像兩人第一次見面，在能俯瞰邁阿密的酒店頂樓上，他表現得波瀾不驚，性格溫柔，阿爾納只能看到他面對不太熟悉的人時像尺子量過的笑。
后來在馬德里遇見，阿爾納就是拿捏了他不會拒絕小輩的好脾氣趁虛而入，換成現在，他連問卡卡今晚吃什么都會被他一一否決。
不管是不是他愛吃的他都會一一否決，就為惹阿爾納。
阿爾納很多時候都為這些細微的事情冒泡泡，他有種摘月亮的感覺。
在別人眼里高高在上閃閃發光的月亮，只為他一人而來。
話說誰不想摘到卡卡。
他有時候連自己都嫉妒。
“穿哪個？”
卡卡端坐著，指著底下幾乎要把阿爾納身前的地面都霸占光的一堆鞋問。
難怪他出行要至少帶兩個大箱子，這些鞋就要占一個箱子了吧，阿爾納心里腹誹著，彎下腰去給他拿了一雙：“這個。”
O 迪和他聯名推出的 pure系列，阿爾納拿了雙白色的，剛好今天穿白色主場衣。
吃飯很挑剔，但卡卡對他選的鞋不挑剔，阿爾納看著這人費勁巴拉地穿鞋，還不由自主地咬住了上唇。
看起來很可愛，也破壞了那種月亮的感覺。
那就是玉兔。
不過卡卡在中國的生肖是狗，或者是玉狗？
有點奇怪。
鏡頭還對著他們，阿爾納已經盡力忽略掉，但像平時的聊天不能有，他們有很多話題都不能被公眾知道，現在說話只能湊過去說耳語。
卡卡原本還在穿鞋，聽到聲音突然笑了聲，攝影師看到他的笑臉，趕緊把鏡頭推進在推進。
阿爾納說完反而自己還不好意思了。
他說的是今晚能不能早點走，他想過會二人世界，他訂了酒和夜宵，一點送到。
他們一般工作和私生活都分得很開，大家樂意起他們哄也是因為兩人說是情侶，但在外面很正經，不逾矩，既不傷到大家反而因為過于正常引起大家逗樂的心。
馬塞洛除外，那個人就是純閑得慌。
阿爾納很少提這樣的要求，總不能談了戀愛同事朋友都成過眼云煙了，但他和卡卡能相處的時間沒多少了，再有一個月兩人各奔東西，在非洲也見不上面。
卡卡笑完湊到他耳邊說：“我們一定會贏？”
慶祝的前提是勝利。
阿爾納重重地點下頭：“當然會。”
不要小看他們。
卡卡又說：“贏了隨便你提。”
“——幾點都可以，我說的是結束時間。”
阿爾納猛地往后仰，眼睛瞪大大的，隨即耳朵立馬紅了一片。
他平時被調戲反應沒有那么大，但今天有攝像頭盯著，不免得有些緊張，想到這人眾目睽睽之下逗自己，阿爾納順著他的話想到那些被鎖了又鎖，改了又改的畫面，臉都有些發熱了。
他被調戲的純情樣讓卡卡看了更覺得好玩，前后反差感極大，讓人忍不住逗了又逗。
阿爾納知道自己在外面不是他的對手，捏著衣角找借口跑了。
剛回來的馬塞洛好奇地問：“不是才從廁所出來。”
卡卡接著穿鞋，低著頭似笑非笑地說：“釋放點別的去了。”
馬塞洛：“嗯？？”
這么嚴肅的場合！
卡卡知道他想歪了，翻了個白眼說：“心情，心情好吧。”
他也知道這么嚴肅的場合，西諾西這點道理還是懂的。
馬塞洛自知理虧，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不敢在說話。
第153章 第 153 章
阿爾納沒想到有人把他想得這么猥瑣, 去廁所洗把臉回來時看到了坐在一旁，等到他來也不和他說話的馬塞洛。
馬塞洛少見的安靜，讓阿爾納皺了下眉。
孩子靜悄悄, 必定在作妖。
不是干了就是準備干。
他們座位前還是那么多人, 每個球場的更衣室都不一樣，這里的因為要舉辦決賽已經提前做了準備, 但空間是不能改變的，球員隊醫教練組都擠著已經擁擠了, 這會又有一堆攝影師。
穆里尼奧看了也皺眉, 紀錄片很重要, 但比賽更重要, 總不能為了拍片子不要比賽，他們又不是影星。
他對一個助教耳語幾句，助教領命離去, 很快就有工作人員進來招呼攝影組暫時離開。
前景鏡頭拍得夠多了, 現在是球員發揮的時候。
鏡頭終于撤退，阿爾納松了口氣, 也暫時不去想這熊孩子在干什么。
比賽在當地時間晚上 7 點準時開始，政府高層、足協官員、瓦倫西亞市市長等領導都已經在外面觀眾席落座，國王杯決賽加皇薩交手不管放在哪里都是熱點爆棚的節目，頒獎臺和獎杯都準備好了, 今晚是皇馬蟬聯還是巴薩突破重圍, 亟待九十分鐘后見分曉。
從巴薩夢三王朝開始, 或者說 C 羅等球星加盟皇馬后，皇馬只拿到過一項獎杯, 那就是今天晚上即將開賽的國王杯。
當時的對手也是巴薩，贏下那場比賽的關鍵人物是C羅, 但他們能到的僅僅只有這么點距離，剩余的包括國外的大賽的冠軍都被巴薩納入囊中。
像穆里尼奧說的，沒有同行會喜歡一家獨大的，也有可能那個獨大的不是他們，但不管怎么樣，他們要向山頂發起沖鋒。
他希望今晚的國王杯只是個開頭。
“你們可都是世界一流的球星！我們比別人差嗎？！我們甚至比他們更好！我們會做到最好！”
“做到最好！盡全力去做！不要讓自己后悔！”
比賽正式開始，身為隊長卡西在門口和每個隊友擊掌打氣送他們去排隊，雖然他和主教練關系不好，但他必須要承認他今晚的話很有感染力。
聽起來是傲了一點，但能踢到這個級別的球員沒人不傲，他們就是世界一流的球員，他們和隔壁在同樣規模的俱樂部，但他們卻被一直壓著，今晚所有的球員都同意穆里尼奧的話，這是他們的開始。
隊伍沒排到他，今晚情況有些特殊，必須要按照等級輩分去，卡卡作為隊內頂級的大腿之一已經出去了，阿爾納還坐在椅子上。
他有點激動。
這就是他想要的，他來皇馬的第一天，他告訴他自己，他為了勝利而來。
皇馬經過一段低谷后會逐漸恢復，然后站上山頂，他當時很高興自己能參與到這一項宏圖偉業中。
他現在要站上萬人的舞臺，受人矚目，而這才是他十九歲的開始。
因為太過激動，他甚至有點手抖。
馬塞洛也還沒出去，不過他是嫌能說得少，他看到阿爾納掐自己大腿，臉上呆呆的樣子，好奇地問：“緊張？”
阿爾納點點頭，眼睛還是沒回神。
“我以前也是這樣的，我剛來皇馬的時候碰上一次決賽，那個時候我還是替補，但我在觀眾席上也看著手心出汗。”
“這種事情多了就好，萬一我們以后都能一年拿一次歐冠呢？”
這話真好，阿爾納怎么沒發現這人還有預言家的潛質，不過他們以后一年都能拿一次歐冠了，現在的國王杯算什么。
阿爾納捏了捏手心，讓自己冷靜下來。
腎上腺素到一定程度就可以了，再多就要控制他腦子了。
“走吧，排隊去。”
純排隊還有點無聊，阿爾納和他排在最后說悄悄話。
“說到替補這個問題，大家當時竟然不討厭我。”
因為他沒有經歷替補，而是直接就上場了。
正常來說，球員轉會到一家新俱樂部，都需要做上一定時間的替補，等到他完全融入球隊和戰術，也發揮出自己的實力后才能坐穩首發。
大腿們例外，克里斯和卡卡等人來到皇馬之后就沒有做過替補，而是直接首發，這也很好解釋，他們都是現役的頂級球星，都是別人給他們做替補，哪有他們做替補的份。
阿爾納年紀、輩分都小，來皇馬之前都沒有一座冠軍，按道理來說，他一定要走正常流程才行。
馬塞洛心想這就是他覺得而已。
“可能大家沒有表現出來吧，不過當時確實情況不太樂觀。”
阿爾納的經歷已經算好的了，拿克里斯來說，當時他在葡萄牙有了名氣之后被弗格森看重帶去曼聯，他年紀又小又有教練看中，脾氣也不怎么收斂，隊里很多人都討厭他，或者直接孤立他。
有一個人在當時幫了被人欺負的克里斯，現在還是克里斯的好朋友。
“分很多種的吧，你剛來的時候我也在想，到底是什么神仙能拿這么高的轉會費。拉莫斯在美國碰到你還和我們說了，說你肯定是個刺頭。所以當時其實沒什么人歡迎你的。”
阿爾納不意外聽到這些話，他知道自己又不是鈔票，不可能人人愛，但他現在和隊里相處得挺好的，他很想知道這其中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發生了什么。
“然后呢？”
“第一天見面發現你脾氣性格都挺好的，我們都以為是拉莫斯故意說你壞話，拉莫斯都氣死了，后來發現你和卡卡關系好，那我們也不能很明顯的不理你，后來大家聊得多了，解除了偏見和隔閡，關系不就好起來了嗎？”
不過這些都是在集訓時發生的事，第一場比賽知道他首發時隊里有很多人都不理解，甚至是不滿。
但那會阿爾納已經在明面上和很多人都是好朋友了，又和卡卡、克里斯的葡語幫玩得好，沒人敢說什么。
阿爾納聽著他小聲說那些自己并不知道但發生過的事，心里在想當時的努力還是有用的。
卡卡真是他的救星。
阿爾納不僅僅是為了怕黑要人陪著才選擇去別人家里住。
他初來乍到，頂著這么個轉會費，又不是西班牙人，很容易被隊里排斥，最好就是找個在隊里有資歷的大腿抱著，度過新手期。
但他沒踢幾年球，和皇馬還因為去年的歐冠比賽還結下了梁子，可用人脈不多，只能往外找，他專門找了有很多隊友住的小區，就是希望能制造偶遇說上兩句話，到時候去到隊里也能狐假虎威。
別小看男人的嫉妒心，阿爾納可了解這些人了，只要是比他們出色的人，都容易被嫉妒，他就是這么過來的。
如果真沒抱上大腿，阿爾納大概率要度過一段不怎么好過的集訓生活了。
幸運的是他認識了卡卡，不僅住進卡卡家里，還能和他同進同出，借著卡卡他又認識了克里斯，一下抱上兩條大腿，短短一天時間里就通關這個地獄模式。
他自己在的時候，只能和其他隊友說兩句簡單的話，但和卡卡在的時候這個內容就擴大了，沒人會忽略他。
這就是狐假虎威。
阿爾納很不想搞宮心計，他的性格其實沒有那么外向，他就算一個人上下班沒人跟他說話，他也是可以的，但他現在不在乎，就等于為以后埋雷，如果他一直不社交，不在意人家對他的看法，到了今天主教練和隊長這件事他只能像個無頭蒼蠅一樣。
他手段不算高明，只能說命好，剛好碰到卡卡，卡卡識破了阿爾納想和自己拉近關系的手段，他認可交朋友，但不認可用這樣的方式騙自己入局。
他是什么樣的人，阿爾納回想那一天兩人說的話，或許能用一句歌詞“或許只有你，懂得我，所以你沒逃脫”來形容。
阿爾納那會沒有被拆穿的窘迫和心虛，他反而是很驚喜，很驚喜自己居然遇到了同頻的人。
卡卡主動幫他用自己的隊內地位度過新手期，讓別人不能欺負他，也帶他認識克里斯和葡語幫，不是因為他覺得這個小孩有前途，而是他發現了他們是一樣的人。
一樣的人，阿爾納太喜歡這句話了。
“這里還是講究實力的，但場下也看社交能力，你兩項都好，到今天誰還能無視你。”
馬塞洛拍拍他的肩，說實話當時對阿爾納不滿的人里也有他，因為他們的定位都是后衛，新人一來肯定會沖擊到自己，但在交流后發現對方人也很好玩，也算另一種不打不相識。
“你要承認我現在可是你大哥。”
知道這些事阿爾納反而輕松了許多，這說明他的皇馬初期過關了。
馬塞洛哈哈大笑：“我才是你大哥，你可以叫我兒子弟弟。”
阿爾納握緊拳頭，他和這些英年早育的人拼了。
隊伍移動著，越到光亮的地方越能聽到排山倒海般的聲音。
阿爾納知道這是因為自己過于緊張，身體開始自動保護機制，能一定程度上屏蔽外界的聲音，放在外界眼里他就是大心臟，波瀾不驚。
好吧，他的腎上腺素還是要控制大腦了。
那這場比賽就交給激素來，他想看看自己突破極限會是什么樣子。
阿爾納和小球童擊下掌，牽著他往外走。
他面帶微笑，踏入這片陌生的草地，目光所及都是把人晃得睜不開眼的白織燈和燈光后搖旗吶喊但看不清臉的觀眾。
他像是進入楚門秀一樣。
這時他又反應過來，為什么他接受不了紀錄片的鏡頭卻能接受在全世界的直播下奔跑做出一切身體慣性完美的動作？
阿爾納滿意地想，看來他天生是明星，但他卻不自知而已。
要是讓馬塞洛聽到他現在的想法，肯定要罵他一句臭屁。
他拍拍球童的手，在賽前儀式后目送他離開，導播大聲喊著雙方首發球員的名單。
阿爾納站在草上仰頭靜靜聽著，直到聽到“ 19 號，西諾西！”他才開心地笑了。
場邊主裁吹哨，一聲哨響，響徹天際。
2010-2011 國王杯決賽正式開始。
第154章 第 154 章
很久之前有人問過阿爾納想過怎么樣的人生。
和課堂上老師讓寫我夢想的二十年后一樣, 大家都把夢想和職業劃上等號，說要做爺爺奶奶最愛的太空人。
阿爾納沒說話，但他心里有了答案。
他其實和內馬爾很像, 但內馬爾比他好, 因為他想25歲退役，內馬爾30多歲還在沙特養家糊口。
他就是這么一個沒有遠大理想的孩子, 不出意外他應該按照穿越者手冊按部就班，成為一個背地里的操盤手, 然后坐擁無數豪宅, 游戲人間。
轉折出現在他被球探發現的那一年, 年少被扼殺的夢想再次啟航, 后來不管多困難，阿爾納都沒想過放棄。
他想踢球，想拿下冠軍。
“西諾西！西諾西！”
“不！裁判過來了！”
聽到哨聲, 西諾西帶著球停下, 他閉著嘴平復自己胸腔里混亂的氣息。
地上正躺著一個捂著眼睛的紅藍色球衣男人，他嘴里發出陣陣痛呼聲。
西諾西知道自己確實打到人了, 索性停下等裁判判罰。
馬塞洛第一時間注意到這邊的不對勁，他想提醒西諾西，不要這個時候給自己拿牌，但晚了點。
倒地的人是馬斯切拉諾, 伊涅斯塔給他傳球, 但兩人沒配合好, 球被一旁橫空出世的西諾西奪走，他高高躍起爭奪這個球時手肘不小心碰到了身后的馬斯切拉諾。
這個動作明眼人都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而且回放能清楚看到肘擊的動作發生在未觸球前，雖然馬斯切拉諾叫的大聲, 但西諾西至少不會有紅牌。
來自巴斯克地區的主裁走過來關切訊問幾句，馬斯切拉諾只會啊啊痛叫，也沒說要隊醫，他心里有了定數，走過來只是對阿爾納進行口頭警告。
這樣的結果在意料之中，西諾西對主裁判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判罰完成，比賽繼續。
馬斯切拉諾一看沒自己事了，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哪里還有受傷的樣子。
球在西諾西腳上，他今晚從比賽開始臉上都沒什么情緒，卡卡多次和他擦肩而過都沒得到一個眼神，讓他心里有不好的預感。
但現在是比賽時刻，所有兒女情長都要被壓下來。
他整了整心神，再回頭觀察自己的視野盲區時剛好和后方的西諾西對上視線，他在尋找一個傳球對象，西諾西的盤帶技術不算一流，只是靠自己的身體素質把一個個像放倒他的人把自己放倒。
卡卡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又側頭和同時在看他的阿隆索對上視線。
三人連線達成。
西諾西按照計劃率先傳給在中線游蕩的阿隆索，龍哥有一腳精準的長傳技術，卡卡在看到西諾西起腳的一瞬間就擺脫了巴薩中場的看防，往后退了幾步，現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球上，巴薩中場伊涅斯塔很想關注卡卡，但看到卡卡身后無人接應就順勢和他分開。
他們都是中場，都在互相牽制，卡卡離開他的防守，他何嘗不也是在離開卡卡的看防范圍。
阿隆索接到球后面對涌上來的紅藍色球員沒有慌張，他看了眼前場等著要球的C羅和迪馬利亞，起腳傳球，順著他的視線，在他起腳的時候巴薩后衛也包圍了C羅和迪馬利亞，特別是C羅。
但接球的人是卡卡，他毫不費力地接到了阿隆索的傳球，此時他面前一片坦途，阻礙只剩下巴薩門前的平托。
平托是巴薩專門放在國王杯的門將，實力不俗。
面對突如其來的單刀，他往前走了幾步，蹲下身，雙手做好接球的動作。
知道自己防守出了紕漏，巴薩球員奮力趕來企圖彌補。
西諾西站在后場靜靜看著，等著如果射門失敗后扛住身邊的巴薩前鋒。
這場穆里尼奧安排了532陣型，很典型的防反打法，隊里三中衛由阿爾納前頂，在防守的同時承擔一部分進攻。
他像一個物理意義上的巨人把守中路，讓巴薩前鋒們進退兩難。
為了打破巴薩密集傳控，穆里尼奧別出心裁的安排的五名后衛的用意在這里，邊后衛特別注意對方邊路球員的突破和傳中，而三名中衛則盯防前鋒，一對一貼身服侍。
中后衛平均185的身高讓巴薩前鋒吃盡了苦頭，特別是西諾西和拉莫斯，西諾西壯得像那個頭牛，拉莫斯出了名的狠，過他們倆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住院時間。
在巴薩前鋒突破不了的前提下，皇馬進球只是時間問題。
前場卡卡找好角度射門，但角度過大，最后擦著門柱飛出去了。
西諾西沒有覺得失望，真要現在進球壓力還大一點，巴薩前鋒們真扛住住院的風險過他們他們也煩，不是所有人都想拿紅牌的。
但卡卡自己覺得挺可惜的。
他看到這個結果后甚至惱怒到錘了下地。
人的欲望是無窮盡的，他以前坐替補席的時候想著什么時候身體健康了能場場首發就好了，現在身體恢復了能在決賽首發了，他又想拿個冠軍，最好還有自己的功勞。
西諾西隔著幾十米的距離看到了他的不甘心。
說實話他還挺開心的，多鮮活的人，還會為了失球生氣，不再是坐在替補席上冷漠面對鏡頭的他。
這么遠的距離他都不能走過去拍拍他的肩安慰他，倒是身旁的佩德羅說：“沒事，下次還有機會。”
他對上西諾西驚訝的表情，解釋說：“我說我們巴薩。”
他才沒有叛變。
“其實差了一點而已，如果不是他射歪。”
平托不一定能攔住卡卡的射門。
“所以我說我們還有機會，要過你真不容易。”
西諾西小聲說：“你也是。”
巴薩前鋒們個個滑得像泥鰍，球就跟黏在他們腳上一樣，不管怎么做都奪不過來。
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里看到了這人怎么那么難纏的嫌棄情緒。
克里斯過去安慰卡卡：“沒事的，我們原本就沒想能這么快結束比賽。”
他們都抱著點球的打算來的。
“我知道，只是那是一個好機會。”
他不想辜負。
西諾西和佩德羅聊完小天就去找拉莫斯了，導致卡卡想找他的時候發現他正背對著自己。
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佩德羅看著這個橫在眼前高馬大的小鬼，心想長得高了不起嗎，長得壯了不起嗎？他就不信今天不能越過他。
巴薩前鋒們短暫地聚在一起交流一下，最后商討出結果。
西諾西遠遠看著，還不知道他們是沖自己來的。
算是有點卑鄙，因為他們把突破的目標放在傷愈后歸隊的后衛西諾西身上，但沒辦法，不把他弄了，他和拉莫斯、佩佩組成的中后衛三叉戟根本過不去。
比賽還在繼續。
第三十四分鐘，由邊路的佩德羅率先發起沖鋒，球在梅西腳下，但他已經提前往后移動，以為這樣能逃過西諾西的視野盲區，但西諾西這會已經是能看270度的男人，他輕松發現了佩德羅的計謀，并跟著他往后走，緊緊貼在他身邊。
佩德羅咬牙：“不要貼那么近！”
他不想離開自己的位置，西諾西就一直頂他，兩人看起來親密無間。
“那還不是我說了算。”
此時梅西要傳球了，皇馬后場里后衛扎堆，他沒把握能在禁區外進球，在尋找自己的隊友，阿爾納知道這個時候要放過佩德羅了，要是梅西傳球失敗，那就是皇馬來反擊，剛好他是反擊開始的號角。
他一動走的心思佩德羅馬上著急了，他是故意把人帶走的，梅西也不是想要傳球，而是要射門，這時不能讓西諾西離開，但他靠個人力量攔不住他，情急之下只好伸腳。
西諾西急著離開，一時不察被扳倒，下意識抱緊自己滾了幾圈，他沒傷到哪，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要起身時有人摁住了他。
有人摁住他有人在喊主裁判。
速度之快配合之默契。
西諾西抱緊自己，悄悄抬起頭來看摁住自己的人。
馬塞洛一臉嚴肅，還做了手勢讓他閉嘴。
西諾西心想哪有不喊痛的，不過既然前輩叫他閉嘴那自然有他的用意，為了留下點好印象，西諾西悄悄醞釀起別的。
于是等裁判判罰完，佩德羅領到黃牌后，西諾西站起來，左眼緩緩流下一行清淚。
他其實心里想的是左眼是用來遺忘你，右眼是用來記住你。
不過劉海太短，倒把眼淚搞出來了。
但他這樣反而證實了他受傷，球員在場上是很少落淚的，只有在情緒極度崩潰的時候才會這樣。看到他的眼淚，反倒把其他人嚇了一跳。
卡卡拍拍他的肩，皺著眉頭問：“真的沒事嗎？要不要叫隊醫來？”
西諾西不知道他什么時候來的，但看他嚴肅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可能給了一個錯誤的信號，他趕緊擦擦眼淚說：“沒事，真的沒事。”
聽起來更像強撐了，拉莫斯也走過來問。
他連忙擺手，但隊友們用擔心到極致的表情逼近，讓他逃都不能逃。
“我真的，還要比賽呢，我真沒事。”
他的話已經沒可信度了。
西諾西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狼來了。
但今晚確實特殊，如果可以隊友們也想讓他一次拿下勝利，見他真的說沒事，只要求他撐不住的時候舉手示意。
他受傷的事算暫時過去了，但卡卡發現了別的問題，西諾西不怎么看他。
從一開始到現在，他心里都有奇怪的感覺，現在想想，似乎是兩人不怎么對視了，換以前他總能在扭頭時看到后場男生溫柔又有力量的眼神，支撐著他一次又一次奔跑。
就算現在自己站在他面前，也會被刻意地避開視線，卡卡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心里漸漸升起一點涼意。
他相信愛不愛是能從眼睛里看出來的，對視都不敢時絕對出了問題。
西諾西和拉莫斯走了，他還留在原地想著剛剛的眼淚。
觀眾漸漸發現了巴薩其實在這場比賽是占下風的，巴薩前鋒在皇馬后衛面前完全討不到好。
穆里尼奧也是剛發現三中衛有這種效果，以前倆中衛的時候一個上前一個拖后，很多時候是應付不了巴薩的密集傳控，沒想到這次多了個人效果顯著。
但不代表皇馬就能乘風破浪，巴薩的后衛也不是吃素的，皇馬前鋒少一個，沒有大中鋒扛著，他們被防的又氣又想笑，根本找不到進攻的機會，機會就這樣被一次次浪費了。
中場休息，兩方踢得大汗淋漓，都一言不發地走回球員通道，紛紛思考著該怎么破陣。
西諾西也累，他松了腳上的鞋帶，一瘸一拐地往回走著，他腳掌有點腫，回去要冷敷一下，不然下半場就踢不了了。
這些突發情況是很常見的，西諾西倒沒有很擔心。
上半場兩方踢得有點無聊，都有各自的困境，就看誰先破除困境。
皇馬這邊踢得猛一點，佩佩已經拿了第一張黃牌。
他一個人往回走，渾身籠罩著低氣壓，在他身后，卡卡和克里斯一起，卡卡想叫他，但又不敢，現在重要的是比賽，不能讓私事影響到比賽。
他眼含擔憂，克里斯看出了，問他怎么了。
他搖搖頭，不想再打擾到別人。
第155章 第 155 章
西諾西找了隊醫冰敷, 冰一按上去，他馬上覺得松了不少。
有這種情況的大有人在，隊醫們忙得團團轉, 有些人就互幫互助, 馬塞洛大腿有些痛，西諾西幫他按住腿上的冰, 讓隊醫先去忙其他人。
好哥倆的場景不少見，問題是另一邊的卡卡也在冰敷。
連神經大條的馬塞洛都反應過來了, 他撞撞西諾西的胳膊, 用眼神問他。
西諾西看到他的眼色, 卻像沒看懂一樣, 很快低下頭去發呆。
馬塞洛這會真想罵他個木頭樁子，感覺腿上的冰塊都燙了起來。
攝影師又擠了進來，中場這么重要的時候, 肯定要拍一下振奮人心的畫面充實內容。
有點腦子的就知道閉嘴, 馬塞洛連說話都不敢，只敢用眼神罵人。
西諾西知道自己惹事了, 他也知道自己的問題、自己的情緒不能讓別人一起承擔，所以他接受到馬塞洛看他的眼里滿滿的譴責，嘆了口氣后，把身體側到卡卡那邊, 拿起他的冰塊說：“已經到時間了。”
賽后冰敷有很多好處, 但不是萬能的, 使用的時候要注意時間和溫度的控制，一次最好不要超過二十分鐘。
卡卡愣了一下, 隨后笑著說：“只有五分鐘。”
“五分鐘就夠了。”
他直直看進他眼底，不像之前一樣逃避著對視。
但卡卡什么都沒有看到。
西諾西也知道要是換成漫畫自己現在的眼睛應該是一看就出事的蚊香眼。
有鏡頭對著他沒能直接說, 所以他把手上的冰塊重新放到他皮膚上，頭繞到后面說：“我知道我現在有點問題，我發誓等比賽結束后我會好好解釋的。”
這會就算有鏡頭拍著他也沒忍住，用臉蹭了蹭他腦后翹起來的碎發小聲說：“你會想聽的對吧。”
盡管上半場被他的動作搞得有些心神不寧，但在這一刻，卡卡神奇地被安撫好了。
他知道男生在情緒上會有小問題，他煩惱的不是因為他的情緒問題，而是他沒有和自己說。
不管發生什么事，作為最親密的人，他不想被排除在外。
他也湊過去用同樣的方式擋住嘴型說：“我什么都想知道。”
他一說完兩個人都笑了。
“如果我保證我明天早上醒來不會后悔，我什么都告訴你。”
阿爾納在心里這樣想著。
他盯著人的臉看，看著看著，視線慢慢滑到嘴巴上了。
卡卡趕緊側開臉，轉移話題說：“時間夠了。”
西諾西收回自己的視線，慢悠悠地說：“還有4分鐘。”
真是神奇。
他在這邊和卡卡說話，自然忽略了另一邊的馬塞洛，但馬塞洛卻松了口氣，至少這倆人還能說句話，省得你不看我我不看你像吵架了一樣。
他這個愛情保安已經盡職盡責。
助教和隊醫忙得團團轉，穆里尼奧則在挨個關心身體，西諾西、拉莫斯、佩佩都能堅持，也說了自己身體沒問題，又問兩位前鋒都說沒問題后，穆里尼奧松了口氣。
中鋒伊瓜因、本澤馬都在外面替補席上，但穆里尼奧心里沒有想讓他們上場的意思。
不是他針對中鋒，而是他想要兩個機動型的前鋒，防守時也可以回撤參與防守。
這算是他為迎戰巴薩專門打造的戰術。
挨個關心完，穆里尼奧看了眼自己的手表，此時距離下半場比賽開始還剩8分鐘，時間緊迫，他清了清嗓子說：“好了，大家，暫時聽我說一點。”
原本還嘈雜的空間慢慢安靜下來。
“這場比賽很關鍵，我們努力了一整個賽季為的就是最后幾場比賽，既然都來到決賽了，外面的領獎臺都已經準備好，我們就不要失落地離開，我預約了今晚的慶祝場地，如果有人想去的話。”
赫迪拉舉手：“先生，能取消的嗎？”
穆里尼奧瞪了他一眼：“不能取消，要是去不成錢從你獎金里扣。”
赫迪拉哀嚎聲一起，其他人就憋不住笑了。
“好了，不要覺得我跟不上你們年輕人的腳步，我訂的也是好玩的地方好吧，要知道我今年才48歲，誰有疑問。”
這下沒人再敢出聲。
“我拿過很多獎，你們大多數人也一樣，不用緊張，我不是讓你們不在意，而是不要那么在意，一場比賽不會決定我們的生死，當然贏了最好。”
說完不正經的事，他話鋒一轉：“上半場里巴薩球員們在傳球的時候有很多失誤，我們的后衛們的逼搶工作做得很好，特別是西諾西，后衛們屢次截下球反擊，但前場的表現可能欠缺一點，我希望今天門柱之神對我們好一點。他們進攻的節奏也不如我們的好，要注意的是他們在上半場的進攻手段都有些單一，基本依賴梅西的射門，拉莫斯你要再盯緊他，在必要時西諾西你可以去協助一下拉莫斯，但我們也要小心他們有對這個做調整。532陣型目前來說不算主流，但我們已經在訓練的時候試過了，這能很好的應對密集傳控。
我們的后衛們的表現很好，這點毋庸置疑，但我要下半場里后衛們得更緊密地加強協作，減少他們的傳球空間，而前場們在進攻的時候要多打配合，制造一個出其不意。”
“我能做的很少，剩下的還是看你們自己，我們是一個團隊，一個整體，我很開心到今天時我們隊里已經有了相對多的默契，我相信即使這場沒能贏下，勝利也只是時間問題，下半場是新的開始，每個人都有機會做關鍵先生，我相信不管是誰挺身而出，包括替補席的兄弟們也為大家感到開心，因為我們是一個團隊。”
西諾西總結一下這段時間不長的演講，提到他的名字兩次，提到團隊兩次。
穆里尼奧已經從賽季初那個外人眼里孤傲的特殊1號變到會和他們開玩笑，會加油打氣說他們是一個團隊的和藹48歲老頭。
但改變的又不止他一個。
西諾西目之所及，發現很多人都把隊友從比斯尼斯的關系深入到能下班后一起吃個飯的關系，話題能聊的也多了，雖然多數涉及到家庭、孩子，西諾西這個孩子還插不上嘴。
連他自己也是，他那個時候長袖善舞，無差別刷好感，現在可能是刷到頂了，然后把這群人圈入朋友范圍。
引導關系改變的事情有很多件，西諾西能給每個人都想出至少一個，包括克里斯問都不問就拉他們入伙，現在干得熱火朝天的植發機構。
他的人生被迫先苦后甜，萬幸現在是真甜，而不用憶苦思甜。
他很喜歡這群人，他希望時間能這么停下來。
還有卡卡。
休息時間快到了，門外已經在集結隊伍，西諾西找到機會喊住他，遮住嘴型說：“你喊一遍我的名字。”
這個要求有點奇怪，卡卡急著走，但還是滿足他的要求在他耳邊小聲說：“arna·ssinosi，怎么樣，我剛學的。”
蠻常用但確實傷害力夠強的一招。
西諾西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笑著說：“我都要成為你的聲控了。”
他在掩飾。
卡卡也知道這招挺成功的，他回頭沖他挑了下眉：“我還等著你今晚的解釋。”
他走了，背影瀟灑，和旁人說話時側臉嘴角帶笑，看起來一切在握，自信又強大。
收回視線后，西諾西摁住自己隱隱發抖的手，在這一刻他有了更多實感，他這一眾世界巨星同臺競技，歷史也會留下他的名字。
身邊剩下馬塞洛，阿爾納看著他，突然笑了下，說：“讓我們拿下這個冠軍吧。”
“當然，我們原本就是為了冠軍才來。”
他知道西諾西現在很緊張，他作為過來人感同身受，但不能一直讓自己處于高壓下，很容易出問題的。
現在看到他有所恢復，他心里也松了口氣。
馬塞洛和他擊了下拳頭：“加油。”
——
下半場比賽正式開始，如預測的那樣，兩方依然像深陷泥潭動彈不得。
巴薩一上來就用邊路傳中來滲透中場企圖找到破門良機，但西諾西等人不是那么好過的，看著屢屢企圖突破自己，把自己當成中路突破點的巴薩球員，西諾西突然想到一個點。
其實佩佩是一個很安靜的人，和他相處久后更能察覺到這一點，但在場下性格安靜的佩佩卻是場上有名的武術大師，有激素的作用，但也有威懾的因素。
青訓的時候就有教練教過西諾西一句話，后衛踢球要狠，這不是教他踢得臟，而是指后衛在比賽中展示出的積極、果斷、有侵略性的防守態度和有效的防守技巧。
皇馬的后衛都貫徹了這句話，西諾西沒做到，他沒做到被激素控制，但他做到了用噸位壓制人家。
但這樣也顯露出他的個性，他風格溫和，可不算一個合格的后衛，后衛最不能優柔寡斷，在對抗中占不了上風被過是分分鐘的事。
第三次攔住想要突破自己的佩德羅，西諾西嘆了口氣：“不要以為我很好欺負啊喂。”
真是人善被人欺。
佩德羅第四次想突破西諾西的時候，遭到了反擊，他接到了梅西的直傳，他沒能甩開身旁的牛皮糖，梅西也沒因此沒給他傳球，他們在休息的時候就說好不可能一直過不去，后面還有這么多場比賽。
面對佩德羅的進攻，西諾西微微側身，同時右腳做好隨時搶斷，他的姿勢再標準不過，目的就是為了擾亂前鋒，讓他不決定能從哪個方面突破。
佩德羅見狀，試圖通過做假動作來欺騙西諾西，但西諾西眼神堅定，似乎已經看穿他的想法。
佩德羅很無奈，但事已至此他不能放棄進攻，不然就等于和西諾西投降，這個年輕后衛會成為他的心魔。
西諾西沒有一味的犯規，他很有耐心地陪佩德羅過招，佩德羅也在這個時候發現這小孩看似脾氣好，其實只是一個掩飾，他更喜歡在規則內做事。
西諾西能精準看破他每個動作的動機，他步履輕盈，優雅到像在跳華爾茲，偶爾對視視線，佩德羅也發現他是在笑著的，似乎完全沒有壓力。
過招十來次，佩德羅的心理壓力越來越大，他一想到自己居然干不過這個年輕后衛，這么多年都白干的時候，先失了腳步，西諾西瞄準機會，把球從他腳下截走。
兩人的對弈讓全場人都屏住了呼吸，當看到西諾西輕松截走球后，整個球場都沸騰了，這其中沒有激烈的沖突，只有一方更比一方強的博弈，看誰先扛不住。
沒想到最后居然是巴薩身經百戰的前鋒，這個結果也出乎大家意料。
佩德羅失球后愣愣站在原地，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西諾西用力把球往中場踢，看到阿隆索接到球后才放松下來，走回佩德羅身邊說：“我看著您的球賽長大，您的經歷和成就都是我仰望的。”
他這客氣的稱呼讓佩德羅翻了個白眼：“我是 87 年的，只比你大 4 歲。”
別搞得好像大了 40 歲一樣。
不過這樣想想也不是很離譜了。
佩德羅莫名被安慰到了。
西諾西見目的達到，也不在說話，而是靜靜看著前面的行動，但他知道這場后他也算徹底成名了，用巴薩的前輩給自己做了墊腳石。
巴薩此時因為壓上進攻留下了一片防守空地，皇馬前鋒們抓住了這個轉瞬即逝的機會，但他們今天還是缺了一點射門運，球再次飛出去了。
這下捶地的人變成了克里斯，現在已經到 60 分鐘了，時間過得很快，他們還是一無所獲，僅有的兩次射門也都擦邊。
屋漏偏逢連夜雨，西諾西眼睜睜看著重新開球后阿隆索接球，然后他傳球前慣性抬手，把身后的馬斯切拉諾打到了。
“？”
不是，演話劇呢。
馬斯切拉諾順勢倒地，又捂住了眼睛，西諾西也捂住了眼睛。
這劇本似曾相識。
主裁判也有點想笑，但他還是忍住了，剛第一下只給了口頭警告，現在再給口頭警告就不合理了，他朝阿隆索出示了黃牌。
“啊西——”
西諾西咬牙切齒，巴薩的人滿意了，馬斯切拉諾也滿意，麻溜地從地上起來。
比賽繼續。
第七十分鐘的時候，穆里尼奧看著亂成一鍋粥的場上，率先妥協了，他使用換人名額，把赫迪拉換下，換上從曼城租借來的前鋒阿德巴約。
532 陣型調整成433，阿德巴約是一個球風硬朗的球員，具體體現在四分鐘后他也因為犯規拿了張黃牌。
那已經是第七十四分鐘的事了，此時距離常規時間結束還有十六分鐘。
所有人都想在常規時間里結束比賽，決賽沒有平手一說，如果等會傷停補時里還沒有分出勝負，那他們就要進行點球大戰。
戰線拉太長，特別考驗球員的體力和心理，同時也損害了節目觀看效果。
雖然他們最壞的目的是奔著點球大戰來的，但他們不想真做到那一步。
跑了七十分鐘，西諾西腳掌又有點痛了，他以腳尖點地，轉了轉，企圖得到緩解。
他還發現他是個跳芭蕾的好苗子，因為他的腳能對折 90 度，這樣一定程度上舒緩了腳掌的痛，西諾西松了口氣。
他這個多災多難的體質。
第156章 第 156 章
他在這邊蹂躪腳, 那邊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爭搶。
看到暫時不會波及到后場，西諾西接著站在原地，鞋底很硬, 掰不成 90 度, 不過他還是盡量放松了會。
佩德羅站他身邊，看似放松, 實則一只腳已經往后撤，隨時等著接應隊友。
不過西諾西都發現了他的異常, 自然不會讓他過去, 和往常一樣, 這是禁止通行。
佩德羅咬牙切齒：“我再也不想碰到你了！你到底怎么樣才會失誤！”
西諾西嘆了口氣：“哥哥我也不是神, 不用擔心。”
讓他失誤的辦法多了去。
問題是他能不能發現。
“別叫哥哥！”
佩德羅已經在暴走邊緣，不聽他們的對話內容，光看動作都覺得他倆要打起來了。
西諾西舉手投降, 不叫就不叫。
“不過我覺得肯定是我們贏。”
下一秒他就為他的嘴賤付出了代價。
原本心里就有氣的佩德羅受不得他的再次挑釁, 聽到這話直接甩給他一巴掌，剛好砸他胸口上。
佩德羅有分寸, 他自認自己的力道是在開玩笑的范圍里，但他當下忘了西諾西才傷愈，之前傷的地方正好是胸。
看到這小孩捂著被砸的地方齜牙咧嘴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錯事。
西諾西是真的痛，傷筋動骨一百天, 他骨頭還在愈合中, 賽前還被千叮萬囑不要再傷到。
佩德羅這一甩, 手背剛好精準打中他的胸，突如其來的痛讓西諾西沒來得及收斂自己的表情。
然后場面就變成了他被一眾好哥哥們放倒, 隊醫緊急入場，全場嘩然, 站在一邊看著自己手出神的佩德羅不出意外的要變成罪人。
“不、是，不是！等等，先別急！”
西諾西掙扎著要起來，但是無助揮舞的手很快就被哥哥們制服了。
這是卡卡的聲音：“醫生！擔架！快點！”
這是阿隆索的聲音：“你先躺下，是哪里痛，胸口是吧？你在等下，隊醫在來的路上了。”
這是馬塞洛的聲音：“宰了他，居然搞小動作！”
西諾西聽著真切的嘈雜的關懷，在混亂中聽到了人群外主裁判的聲音。
這場比賽的主裁判的判罰給人一種微妙的偏向皇馬的感覺，這當然是巴薩球迷的感覺，因為他們沒占到好，作為既得利益者，西諾西自然不能再說話。
但他看著胖隊醫的臉出現時，還是沒忍住，他堅定地推開卡卡摁住自己的手，從地上坐起來扭頭說：“別判他，我身體沒事。”
附近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西諾西說完后發現大家都在看自己，反倒有些尷尬，但他看到主裁判即將拿出來，在襯衣口袋里若隱若現的紅色卡牌后，他大聲地重復一遍。
“我不下去，他剛才只是無心之舉，我想他當時臉上的錯愕也只是因為忘了我有傷，請不要判他。”
作為當事人和對手，西諾西幫他說完話后，這一片還是詭異的寂靜。
從替補席好不容易趕來的剩下的隊醫以為自己誤入，沒忍住“呃”了聲，才把大家拉回現實里。
主裁判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地上的西諾西說：“你確實你沒事？”
西諾西仰著臉，看起來很乖巧，他再重復一遍自己的話：“是的先生，我覺得他不是故意的，請不要罰他，我也不需要離開，我的身體很好。”
明眼人都看到了他拿紅牌，很多人都覺得這小題大做了，但主裁判就是主裁判，可以對他不滿，但不能在場上否定他的判罰。
沒必要再重復第二遍，主裁判得到答案，把紅牌判罰換成一個直接任意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走開了。
西諾西沒懂那眼里的情緒是恨鐵不成鋼還是欣慰。
“拉我一把好嗎？”
西諾西知道自己可能壞菜了，但他也不僅僅是為了佩德羅說話，如果要罰佩德羅紅牌，那自己也要下場，他現在還不能離開，他要從頭到尾都在場上，看著比賽結束，再拿到那座冠軍。
沒人會記得中途因傷離開的球員。
卡卡握住他的手，把他拉起來，眼里滿滿的不贊成，他能懂為什么要幫對手說話，因為他是幫自己，但他的身體明明不能硬來。
“還是有點痛的，我知道也是我自己嘴賤去惹他，但我確實沒什么事，總不能冤枉他。”
西諾西對圍在自己身邊的隊友們解釋，還對了隊醫說抱歉，麻煩他這一把年紀為年輕人拼命。
他很感激在事發一瞬間不知道從多遠距離外跑來的隊友們，也感激隊醫，感激所有人，正因如此，他更想拿到冠軍。
隊友們不知道有多少會理解他的選擇，但至少當下沒人拉住他，馬塞洛甚至抱了下他：“好吧這會讓你做一天的大哥。”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為對手說話。
借著擁抱，西諾西對馬塞洛身后的卡卡調皮眨眼，以此來安撫他。
卡卡雖然無奈，但尊重他的選擇，只說讓他注意點就走了。
隊醫為他簡單看了看后，也給出了傷勢不嚴重的說法，為此他撩起球衣讓隊醫檢查胸口的視頻的照片廣為流傳。
但一切都安頓好后，隊友們都回到自己位置，西諾西看著身邊的隊醫，知道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胖隊醫用手擋住嘴型，說完話就走了。
西諾西還沒來得及細思這句胡背后的意義，就看到佩德羅神色復雜的走過來說：“謝謝你。”
西諾西聳聳肩：“我應該做的。”
他大義無私的舉動為他贏得了全場的掌聲，佩德羅和他說感謝的場面也被鏡頭記錄下來，成為賽后各大報紙的頭條之一。
西諾西最初的心思不是想靠這些舉動為自己贏得幾句美名，他是受害者，事發時他也很突然，所有都結束后他發現居然還是雙贏場面。
嗎？
他又想起胖隊醫的話，算了，剩下的回去再想。
任意球由阿隆索主罰，雖然是西諾西的受傷才換來這一球，但他自認技術不好，自己站了出來，這個時候也沒什么好謙虛的，阿隆索就接下了重任。
主裁判判的是直接任意球，可以由球員直接射門成功得分，也可以傳球給隊友打配合再得分。
阿隆索在定位球方面是一流的，很多俱樂部都把他研究透了，也包括巴薩。
但大師為什么是大師。
西諾西站在球門前一堆人里，看著他助跑，然后一腳打門，在那個時候他就有種自信，自信這球能進。
阿隆索沒有選擇自己打門，而是做了個障眼法，把球傳中。
球落下的地方剛好是克里斯所在之處，他和阿隆索也有默契，在此之前已經高高躍起。
西諾西在人群末尾坐享最佳觀景臺，看得膽戰心驚。
這個球已經融合了兩位大師的技術，西諾西想不進也要進。
他在側方看到克里斯的額頭已經碰到了球，然后他狠狠一甩，球改變了軌跡，飛入一旁的球門里。
“哇——噢、”
球是進了，他們還沒來得及慶祝，卻聽到裁判一聲短粗的哨聲。
西諾西還沒來得及和身邊的馬塞洛摟在一起，就看到裁判斜下舉起了手臂。
他下一秒還指向了克里斯的位置。
這是判罰越位的手勢。
西諾西一個心梗，差點雙腿一蹬就走了。
這個時候怎么還越位了！？
被指的克里斯很無辜，但回放確實顯示了他在接球的一瞬間，已經處在越位位置上，所以進球無效。
這個小插曲耽誤了一點時間，但比賽再開始時觀眾們驚奇地發現皇馬踢得更猛了，他們原本就有一種不知疲勞的驢感，現在是發瘋的驢感。
他們原本就依靠快速的防反，現在更是猛猛對敵方下手，不管是巴薩的誰接到球他們都想逼一逼，把球權拿過去，一拿過來后他們傳球轉換率也出奇地高，猛猛就是射門，不管正不正，都要來上幾腳再說。
皇馬已經放棄了532的陣型，加強了鋒線，這也說明后衛強度下降了，現在正是巴薩前鋒的好機會。
剛剛出了這一檔子事，原本就讓人畏之如虎的西諾西現在更是所有人不敢觸碰的對象。
他正體虛，主裁判又有點偏皇馬的意思，碰他和找死沒區別。
他不能突破，巴薩前鋒們就換了對象去攻擊，西諾西一下變得有些清閑，還挺不適應，只能分身去幫兩邊的隊友。
他明白自己現在是揣了免死金牌，這是他的優勢也是限制，都沒人敢讓他近身，這還怎么踢。
三分鐘后，裁判吹哨，常規時間結束。
雙方打平，進入加時。
西諾西站在原地等了幾分鐘，加時時間出來了，場邊第四官員高舉著燈牌，他由此看到了上邊的 7 分鐘加時。
趨于這場各種突發情況，他倒也不覺得離譜，兩方都沒怎么換過人，除了皇馬調整過一次，巴薩這邊到現在還是原陣型。
七分鐘的補時如果還不出結果，那就只能加時，加時還不出最后就是點球。
雖然他們都抱著踢點球的心來，但都是最壞打算，能早結束就早結束。
西諾西嘬了口水，把水瓶扔回替補席的草坪上往回走。
他有了想法。
補時時球員沒有專門的修整時間，但他一個病人，又剛好離替補席近，等補時出時，順嘴嘬了兩口。
清涼的水一下肚，他瞬間覺得自己天靈蓋都開了。
他著急尋找卡卡的視線，卡卡剛好在他前邊不遠處蹲著系鞋帶，系完一抬頭就能看到西諾西著急探尋的目光。
現在沒時間解釋，在無人問津的角落，他沖卡卡打了個手勢，卡卡看懂了。
一鼓作氣，在補時的時候把比賽結束吧。
懶人西諾西如此想到。
第157章 第 157 章
補時七分鐘開始計時。
裁判一發球, 西諾西就找準機會猛猛往后退，反正他都沒人敢防，他的行為很奇怪, 但巴薩前鋒們倒覺得好, 省得在這里攔他們。
只有七分鐘，時間緊迫, 重要的是先進一個。
他的行為很反常，但是在隊友眼里他經常干這種事, 隊里對抗賽也常有新想法, 隨也不管他。
倒是卡西很欣慰。
他還以為這小孩是想開了。
沒想到他的欣慰才持續了2分鐘, 西諾西當著他的面竄出來, 把巴薩前鋒原本要傳的球給截走了。
這時卡西都棄門而出，做好了防守的姿勢。
沒想到他卻像一道閃電一樣。
他的動作還有點大，絆倒了梅西, 但他卻視而不見, 帶著球往前跑，巴薩的人趕緊圍過來叫裁判, 裁判無動于衷，邊裁看得很清楚，這不是犯規。
在這場比賽之前，他的形象都是傷愈且沒徹底, 但他現在的速度卻很難讓人想到他曾經受過比較嚴重的傷。
這時候才有球迷反應過來, 除了他的高個子, 他也是以速度出名的。
西諾西卯住了勁，他剛開始那個動作相當于和隊友換了防守對象, 像巴薩那邊會把他定為突破對象一樣。他也把自己的突破對象定為梅西。
他的爆發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除了卡卡。
這是他們在隊里商量過的戰術, 后來分到同一組時成功運用過，主要是不用溝通，直接一步到位。
他的突破能力很強，卡卡的更不容說，只要時機合適，他們兩個聯手完全可以進一粒球。
現在就是那個時候。
盡管這下的爆發會帶到傷口，跑動間隱隱有疼痛，但他已經顧不上了。
西諾西的突如其來的行為，嚇壞了中前場的人，巴薩球員立即開啟防守模式，知道他肯定要傳球，所以第一時間先把身旁的皇馬球員看好。
三個前鋒是重點看防對象。
卡卡在這個時候就不算突出，因為根本沒有這么多防守力量，西諾西把巴薩的前鋒門甩在了身后，他們跟都跟不上。
期間有人過來試圖搶走球，但西諾西不管怎么被推拉都巋然不動，有人上手扯他的球衣，但很快就抓不住了，因為他跑得太快了。
反而是想扯他的那個人被作用力拉倒在地。
全場嘩然，知道他體格好，但沒想到這么好，巴薩中場這么大的高個子反而把自己拉倒了。
西諾西把球帶到中圈附近，到那里人越來越多，他不太能推進了，剩下的就要看卡卡的了。
他還是像往常一樣做假動作，視線頻頻投向迪馬利亞和卡卡。
不過更多時候還是在看卡卡，隨手調整動作。
巴薩球員們是以為理解了他們的默契，覺得這個時候他只偷偷看了一眼的迪馬利亞才是真正的接球人，所以更多的防守勢力圍到了他身邊。
而卡卡那邊雖然有人攔著，但比較放松，身后隨時能開掃出一整片空地。
卡卡見他拿到球之后就一直拼命往前跑，現在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更是大咧咧地舉手要球。
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他想射門。
但就是這樣的動作把巴薩球員麻痹了，在此之前他們見到的都是兩個球員之間，一個眼神就完成了交流。
西諾西抽空看了下迪馬利亞的眼神被他們捕捉到，他們自以為得到了真相。
他的距離越來越近，最后不得不傳球的時候，他連假東西都不想做，直接瞄準了同在邊路的卡卡。
見到他要傳球的時候，許多巴薩球員就已經條件反射般伸手去攔住迪馬利亞。
可惜這一次他們的失望也落空了。
接球的是卡卡，而迪瑪利亞迅速掙脫多人的防守，緊跟著卡卡的步伐。
他也是剛來隊里一個賽季，知道的并不算多，但該知道的都知道，比如這隊里有兩個人是住在一起的。
還有這兩個人很有默契，在隊里看一眼對方就知道對方要做什么。
所以他從一開始就發現這個球并不是要傳給自己，不過這不耽誤他配合著西諾西演下去。
這個時候拼的就是團隊。
見巴薩球員傻眼了后，他找到機會掙脫防守，跟著卡卡跑起來，隨時等著找到機會補射。
卡卡跑得很快，他有名的事跡之一就是干翻一整條曼聯防線，雖然那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但他現在依然能做到，只要能發揮當年 80%的實力，他在現在依然是那個跑得比風還快的上帝之子。
西諾西這會兒就不再湊上去了，他就是專門給卡卡送助攻來的。
他在中線前一路慢慢跑上去，這個時候傷口其實已經很痛了。
但他面不改色。
其實人真的想忍的時候，是忍得住的。
所以充分說明他上一場其實是因為有了依靠，所以才表現出自己的疼痛。
知道自己撒嬌能換回糖的小孩才懂撒嬌。
現在是比賽的關鍵時刻，他不希望因為自己而讓比賽停下來。
如果這個傷口真的很嚴重的話，那隨他吧，誰命里都有一劫，這就是他命里的劫。
他到處跑，就為了找到一個好的觀景位，同時提防著巴薩的反擊。
卡卡跑得快，沒人能跟得上他，他解決完皮克后，就直面巴薩門將平托。
現場觀眾和看直播的球迷們都提起一顆心，他們既開心再次看到奔跑在賽場的卡卡，又擔心他這次進攻，上半場他有一次類似的進攻，但那次球飛出去了。
面對著平托，卡卡卻出奇地冷靜。
他沒有任何掩飾，他很大方地和西諾西要球，然后在全場幾萬人的注視下，他得到了傳球，這幾乎是最后一擊，他被信任著，也被托舉著。
對上平托慌張的視線，他反而笑了下。
在這一刻，他知道他贏了。
他找好角度，抬腳，射門。
——“打門、射門！球進了！球進了！卡卡射門！”
西諾西激動到雙手握拳往前揮，他下意識撒開腳丫子跑，途中還遇到了想跑過來和他擁抱的馬塞洛，卻被他無情推開了，他一路跑到卡卡面前伸出手，卡卡用力地往他身上一跳。
“上帝，你真是我的上帝！”
西諾西很想尖叫、想狂奔、更想抱住他用力地親吻他。
最后他選擇了穩穩把卡卡托住，讓他享受全場的歡呼和掌聲。
這一次進攻加上慶祝已經過去了五分鐘，由西諾西助攻、卡卡射門，皇馬打開局面，領先一球，比賽還剩下兩分鐘，只要在兩分鐘里守住，那他們就成功蟬聯國王杯，同時他們在這個賽季與巴薩的三場比賽里，將有兩場勝利。
不用穆里尼奧要求，所有人都趕回來防守，西諾西退居最后一道防線，卡西輕松了不少。
最后補時時間到了，主裁判吹響比賽結束的哨音。
哨響的一瞬間，西諾西控制不住地癱倒在地。
終于完成了。
他現在又累又困，恨不得兩眼一閉以天為被以地為席睡過去。
有人拍拍他的臉：“哈哈哈哈哈不要睡！一起慶祝！”
他坐起來一看，前面的人都撒歡跑掉了，馬塞洛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龐大的身軀把身后的燈光都遮擋住了。
“不睡。”
他又想癱下，突然一只手伸到他面前。
他抬眼一看，是卡卡。
與面對馬塞洛不同，他乖乖把手伸出去。
卡卡握住他的手，扯他起來。
“你是今晚的功臣。”
正說著，有鏡頭直直戳過來，西諾西不是很熟練，他擋了擋，卡卡卻牽著他的手高呼：“我們是冠軍！”
他真的很高興。
西諾西被他感染到，也跟著大聲喊：“我們是冠軍！”
第二天早報的封面就是這張二人揮臂照片，畫面里正好拍到西諾西看向卡卡。
這場比賽含金量完全不低，作為一場決賽，對手是巴薩，強度放到歐冠也是可以的。
隊友們撒歡了跑，有不少人像他們一樣被涌進場的記者揪到，紛紛接受了采訪，西諾西現在很熱，但他不敢脫掉上衣，現在他胸口情況估計不好看，深呼吸的時候還一抽抽的疼。
采訪是西諾西不太想面對的東西，他就站在一邊，聽著卡卡說，問到他他就點頭，正好省了深呼吸。
這時隊醫來了，估計是不太放心他，他的采訪被迫中斷，他總能對卡卡安撫般笑了笑，讓他好好完成任務。
西諾西跟著隊醫到場邊的替補席上，雖然拿了冠軍很高興，但穆里尼奧還在這里，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他坐下來，掀開自己上衣給隊醫看，他自己沒感覺，但附近瞬間響起吸氣聲。
西諾西低頭一看，他胸口一大片不規則的青紫。
這非常不正常，而且看於血的程度，他的傷有可能復發了。
胖隊醫臉一板就要說他，西諾西趕緊捂住耳朵。
附近有不少媒體都關注到了，穆里尼奧拍拍隊醫說：“先回去吧，這里太多人了。”
運動員需要先撤場，等安排好了頒獎臺再上來。
因為是國王杯，所以皇室那邊也會來人，今晚費利佩六世國王就來了，聽比賽方那邊說今天晚上是由國王頒獎。
在西班牙這個君主立憲制國家里，皇室還有很大的特權，國王等會兒要親自頒獎的話，西諾西就是瘸了都要拄著拐出現。
畢竟他是今晚第二大的功臣，國王肯定要和他說說話。
現在只能回到更衣室，暫時處理一下。
西諾西起身，此時卡卡也趕了過來，他很快就把自己的采訪任務結束了。主要是他一直看著替補席這邊，他也看到了男生掀起上衣，底下的淤青。
“回去吧。”
西諾西對他笑笑。
他現在的狀態很奇怪，但這個奇怪只是針對他自己。
見到傷后，卡卡自然歸到了疼痛上。
但他說不出一句事后諸葛亮的話，因為就算在他一開始時知道了，他大概率也不會勸西諾西不上場。
西諾西既定的傷愈時間大大縮短，提前歸隊就是為了這場比賽。
雖然他們后面還有歐冠半決賽要踢，但眼下這是他第一個有可能拿到的冠軍。
西諾西伸手搭在他肩上，讓他撐著自己回去。隊醫和助教簇擁著他倆走回去。
見男人臉上一直皺著眉，他又湊過去和他小聲地開玩笑，但這樣也沒有讓他的心情轉好。
冠軍是一回事，但擔心也是真擔心。
西諾西無視周邊粉絲的尖叫聲，等進了球員通道，他才輕輕牽起男人的手說：“不要不理我。”
卡卡瞪了他一眼：“放手。”
西諾西蹭他：“我不。”
這個行為沒有很過分，因為這群男人里多得是能互相揉揉蹭蹭的。
回到更衣室后，隊醫第一時間讓他脫去上衣，用毛巾包裹著冰塊給他冰敷。
這個時候不能熱敷，不然會加重腫脹和出血。
冰塊不能直接碰到他的皮膚，不然會被燙傷的，這項活就交給卡卡了。他也跑了一百多分鐘，頭發已經被汗浸濕，身上球衣也沒來得及換，但他沒覺得自己身上有問題，就這么坐在一邊幫他拿著毛巾。
“你呼吸還好嗎？”
肋骨骨裂后有可能會伴隨肺部損傷，隊醫在進行傷情評估，以便后續的治療。
肋骨骨裂在足球運動員中算是常見的一種傷痛，包括貝克漢姆和盧克肖都曾經骨裂過，嚴重的有中超的球員曾經發生過六根肋骨骨折。
這是比賽中激烈的對抗所導致的，如果極大地影響到了球員，那說明其實裁判和另外的球員都是有問題的。
西諾西搖頭，其實突然在最初受傷時，就已經傷到了肺。
“我說實話，他沒必要參加接下來的比賽。”
又詳細詢問了一遍后，隊醫給出這樣的答復。
這是所有人都不能接受的。
“三天后是常規賽事，七天后是和巴薩的歐冠半決賽，五月一號又是常規賽。”
西甲冠軍還沒有決出，目前皇馬領跑積分榜，但是巴薩咬得很緊，暫時找不到提前奪冠的可能，除非巴薩這幾場都要輸，又或者他們接下來三場都一定要贏。
西諾西只是一個后衛，但他的作用無疑是巨大的，如果不能帶他去歐冠半決賽，穆里尼奧心里會有很多不安。
只是一低頭看到男生胸口面積巨大的淤青，他只能嘆了口氣說：“就這樣來吧。”
其實他本該不必勉強為了國王杯提前復出，但是大家都知道他的心急，他們還沒有鎖定歐冠決賽的席位，目前能靠近的只有國王杯決賽，與其等一個不知道有沒有的歐冠決賽，不如先把國王杯決賽拿下。
西諾西坐著，一言不發，靜靜地聽著他們對自己的安排。一邊的卡卡也不說話，他伸手摸了摸小孩額前被汗打濕的劉海說：“恭喜你，冠軍。”
西諾西瞬間笑了起來。
卡卡也很開心，這只是他輝煌的職業生涯里微不足道的一個獎杯，但卻因為是和西諾西一起的，所以格外特殊，格外珍貴。
第158章 第 158 章
西諾西躺在椅子上, 看著一旁的卡卡，心里第一個想法是他好像胖了一點。
不知道是角度的問題還是什么，他看到男人臉上的肉似乎多了一點。
那邊還在熱烈討論, 他們倆自成一個小天地。
西諾西看了兩眼, 沒忍住直接伸手去。
原本在走神的卡卡感受到臉上的觸感，回過神來, 看向躺著的西諾西。
“？”
西諾西捏了兩把。
心里感慨都不知道他是怎么長的，這張臉從一個角度看去是精致的、鋒利的, 從另一個角度看去又是柔軟的、可口的, 還有角度是圣潔的。
運動員大多數都是很糙的, 卡卡也不算是精致的一類, 西諾西有的護膚概念也只是冬天了涂點保濕夏天涂點防曬，卡卡跟著他來，皮膚看著比他還好。
摸著也好, 西諾西又捏了兩把。
軟乎乎的。
他一開始還是克制的, 只用著兩根手指，后來上癮了直接用上一整只手, 保證每根手指都觸碰到他的臉。
再后來，恨不得兩只手都伸過去給他做臉部馬殺雞。
一開始卡卡是放任的，但后來見他越來越過分，只好把他的手拿掉。
“今晚要不要給你做個按摩？”
屋子里還有別人在, 西諾西做了口型給他看。
卡卡差點沒翻個白眼給他, 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著這種事。
西諾西一看自己被誤解了, 趕緊解釋說：“這是正經的。”
“我覺得你的臉需要好好護一下膚，才能更好地出現在鏡頭面前。”
卡卡說：“我覺得它已經夠好了。”
這是拒絕的意思。
西諾西也不強求, 不再說話，但看他的眼神, 卡卡就知道他沒有放棄。
他嘆了口氣，現在連臉都不放過了。
屋子外邊逐漸傳來說話聲，看來是外面慶祝的人都回來了。
巴薩的人這會還不能走，國王還在，就算他們再生氣，也要等到頒獎之后再走。
不過兩隊明面上是沖突，是國家德比對手，但背地里兩隊球員關系都不差。而且因為隊內更多的都是西班牙球員，有很多人也是國家隊隊友。
西諾西這個傷員沒有動，霸占了一整排椅子，他就躺著，和每個回來的人揮手。
他連揮手都有氣無力的，把其他人逗笑了，紛紛走過來蹂躪他一下。
“……不要！臉！腿！不要！啊！放開我！”
等穆里尼奧走過來，撥開人群看到的是躺在卡卡懷里抹眼淚的小可憐。
隊友們很有眼力見地避開了他的傷口，但其余好的地方就遭人上下其手，西諾西不知道誰還趁著混亂的時候捏了一把他的臉，不過沖方向來說，他抬頭看了眼頂上的卡卡。
卡卡笑著回看他。
抓到嫌犯了。
現在更衣室完全是一個不可控的狀態，有人脫褲子，有人唱歌，有人打電話，還有人和對象眉來眼去。
拍攝紀錄片的工作人員們更是從他們吹哨后就跟在他們身后，盡職盡責的拿著攝影機對準他們每一個人。
馬塞洛回得晚，他身后跟了兩個人，他一轉身去浴室，馬上把真正甜蜜交換視線的對象們暴露出來。
【嘖嘖嘖，這眼神，夠深情。】
【唉，親一口吧，我發誓絕對有人誰心里忍不住了。】
【這就是他們在沒有鏡頭時的狀態嗎，唉，錯過了很多好東西。】
【誰！還！說！他們關系沒有那么好！誰！】
【這都躺進懷里了，黑子說話。】
紀錄片播出后，最顯眼的反而是卡卡和西諾西的表現，有人給他們剪出一條時間線，從集訓時的不太熟悉，講話時中間永遠有一個空隙到國王杯決賽后已經負距離，完全能體現他們倆人的關系進度。
為了避嫌，他們兩個人都會在公共場合有意識地控制自己的行為，但在沒有鏡頭的時候，那些擔憂不復存在，他們總是在一舉一動中，下意識展現出對對方的寵溺和愛護。
不只是他受傷了，還有一些人身上也有或重或輕的傷，小到抽筋大到拉傷，現在是隊醫最忙的時候，給他冰敷完卡卡也接受了隊醫的詢問，確保他的身體健康。
見沒他事了，西諾西先去沐浴區洗了個澡，再換了套新的衣服，回去等著。
隊醫給他噴了止痛藥，又纏了繃帶，等著頒獎結束后再帶他去醫院就診。
他現在上身只有繃帶，白色繃帶纏繞著在太陽下完全沒有曬黑的強壯肌肉，莫名有點色氣。
西諾西正無聊到拿截短的給自己纏手玩，視線里突然闖進一個碩大的鏡頭，就對著他胸。
他無語抬頭，沒想到鏡頭后的工作人員笑意盈盈地說：“工作工作。”
確實把他安撫好了，工作嘛，不磕磣。
那就拍吧，又沒少兩塊肉。
手上繃帶纏了三圈又解開后，卡卡也回來了，他也裸著上身，頭發濕漉漉的。
這下攝影師忙不過來了，想了兩秒后他果斷拋棄西諾西，鏡頭往卡卡身上懟。
西諾西趕緊把提前準備好的上衣遞給他說：“別著涼了。”
“哦，”他乖乖接過穿上。
路過的拉莫斯聽到這里，差點一個腳滑摔倒，這五月份的天氣還著涼，怕是不想點燃別人心里的火吧。
西諾西看到了他異常的舉動，瞪了他一眼。
在他這里，拉莫斯沒有做隊長的尊嚴，這小孩一點都不怕他。
小心思被人看光西諾西也不在意，他偶爾來點醋意怎么了！還不是有人寵著！
屋里一直保持著群魔亂舞的狀態，直到工作人員過來提醒說頒獎臺已經打好了，可以出去了，才稍微收斂了一下。
不過這個時候，西諾西也是群魔亂舞中的一員，屋里已經有人開了香檳，噴得到處都是，卡卡有經驗，率先拉開了西諾西，才讓他已經洗干凈的身體和繃帶幸免于難。
不過從這里開始，西諾西就像被開了什么開關一樣，人都不一樣，沖進去和馬塞洛他們一起組成四小天鵝，獻舞一曲。
他們一開始還是在身體對抗，后來不知道怎么就從對抗變成了手牽手跳起舞。
拉莫斯原本還很不好意思，前邊就是黑壓壓的鏡頭，但見大家都笑起來了，他也跟著笑，最后反而是他自己笑得最開心。
四個人一起：“嘿！哈！嗬！腳！腳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笨蛋！抬腳！”
“左邊！別踩到我！”
“呸呸呸，誰頭發飄我嘴里了！”
卡卡在人群中看著跳到頭發都一彈一彈的西諾西，忍不住鼓起掌來。
太美好了，太耀眼了。
像極了多年前那個午后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撒在庭院的水池上。
他和弟弟在互相潑水玩。
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時隔多年之后，再一次照到了他身上。
鬧完還要去做正事，阿爾納收拾收拾，準備把上衣套上，遮住繃帶，同時對坐在椅子上喘氣的克里斯說：“都說抬腳。”
剛剛玩得爽，他順手拉了克里斯進來組成四人跳舞，克里斯一開始還手忙腳亂的。
“我都不知道是誰頭發飄我嘴里了？”
阿爾納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很長嗎，沒有吧，他套上上衣。
克里斯看了一眼，眼神瞬間變得驚恐。
“怎么了？”
他隨口一問。
“你怎么一穿上衣服就顯得那么瘦？”
是真的瘦，但這個人脫下來的時候肌肉完全不虛的。
“我高，正常的，你看里卡多穿了不也是一樣的效果。”
阿爾納指了指身邊的卡卡。
克里斯很誠實地搖頭：“不，你們不一樣。”
卡卡舉起了他沙包大的拳頭，克里斯從善如流地閉嘴。
“走吧，速戰速決，我還要回醫院。”
這樣一看，他們今晚的計劃都被打破了，但卡卡沒有怨言，西諾西的身體是最重要的。
眾人陸續出了球員通道，外面巴薩的球員們都已經在候著了，頒獎臺和嘉賓們也在草坪上等著。
因為是決賽，知道會有頒獎環節，所以對家的球迷大部分都走了，還有一部分留下來和皇馬球迷一起觀看頒獎儀式。
在漫天掌聲中，皇馬球員入場，他們回以掌聲感謝著所有支持他們的球迷。
獎杯已經擺在頒獎臺上了，導播正在全場廣播著球員的名字，這時掌聲更是一陣高過一陣。
國王做了發言，然后是頒獎儀式，球員們列隊到臺上，獎牌是一人有一塊的，國王會幫他們每個人帶上，而獎杯是隊長拿著。
路過一眾官員和球隊主席后，阿爾納跟在卡卡身后，學著他彎腰讓國王給自己戴上獎杯，費利佩國王看著還挺年輕的，身邊是有名的女王儲和她妹妹，兩個人都不大，在西諾西面前都很小只。
第一次這么近地看皇室成員，阿爾納下意識露出笑臉，很快也得到兩張友好的笑臉。
他沒有停留，而是往前走去，前面卡卡還在等他。
臺子搭在他們剛剛鏖戰了 97 分鐘的草地上，平時在電視上看到時不覺得什么，自己在上面才發現細節。
近在眼前，雖然布置得挺好的，但已經少了那種仰視的感覺。
人排成一隊，獎杯放在最中間，隊長站 c 位，其他人依次排開。站位也是有說法的，按資歷、實力來分，阿爾納不至于鑲邊，但也不能站到中間去，不過今天卡卡扯住他，讓他站到自己身邊來。
那個位置很近，離獎杯很近，離他也很近。
作為今天第二大功臣，阿爾納確實有資格站到他身邊，所以他沒有推遲。
眼前就是金燦燦的獎杯，果然祛魅最好的方式就是擁有，阿爾納眼也不眨地看著，終于在五分鐘后看膩。
他現在的心情還不如比賽結束那一刻時強烈。
激素已經下來了，現在高興是高興，但沒有那么高興。
國王走過來把獎杯交到卡西利亞斯手上，所有人就在等這一刻，卡西拿到，他身旁的拉莫斯就說：“三、二、一！”
所以一開始不知道他要說什么，但現在阿爾納嘴里不由自主地跟著喊出：
——“我們是冠軍！”
跟著話語落下的還有漫天的彩帶和煙火。
無數的彩帶和煙火噴射出，又慢慢落下來，這時阿爾納已經無暇顧及明明就近在眼前的獎杯，他抬手接住了一張彩紙。
彩紙在他手中迅速被汗打濕，阿爾納這才發現自己出了那么多汗。
他驚喜地抬頭，對上卡卡的視線，高興地說：“看！”
卡卡看去，發現是他手上的彩紙剛好畫著顆愛心。
他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這么會那么巧合。
所有人在臺上鬧成一團，獎杯被觸碰被傳遞，最后傳到阿爾納手上，他正在和卡卡說起彩紙的事，沒想到馬塞洛把獎杯抱了過來，直接塞到他手里說：“拍一張！里卡多也一起！”
他有自己的私心，而這也是卡卡和阿爾納想的。
他們一人拿一邊，在鏡頭下微笑。
第159章 第 159 章
今晚是一個美好的夜晚, 一開始的煩惱也不復存在，因為他和卡卡都不用去嗨皮。
自然也不用擔心玩到三四點才能回家。
介于幾天后還有比賽，主教練沒有拘束但也沒有讓他們過分放飛自我, 只是說早點回家睡覺。
隊里大部分人都做到了, 少部分壞孩子去了夜店，不過也很快回去了。
回去之后再做什么, 那就沒人知道了。
不過至少沒有在外面游蕩，被記者拍到。
儀式結束后, 阿爾納和卡卡去了醫院, 這已經是他們相當熟練的流程了。
這次沒有落地球衣送, 不過卡卡專門去看了上次的小女孩, 她得的病很難治，西諾西都二進宮了，她還在這里。
聽說她的事后, 阿爾納也來看她了, 兩個病號相見，反而讓小女孩淚眼汪汪的。
她媽媽在一旁說是因為她們下午還在病房里的電視上看著他們的比賽, 為他們奪冠而慶祝，現在他們就出現在了眼前。
小女孩安娜得了腫瘤，不過萬幸是中期，但醫生還是建議她做化療降低復發風險, 她已經沒有了一頭漂亮的金發。
化療除了掉頭發, 還會有惡心、嘔吐、骨髓抑制的副作用, 她人瘦瘦小小的，但臉上笑容很燦爛。
她媽媽介紹, 之前安娜還是運動員，后來因為健康問題就離開學校了, 再后來問題嚴重不得不開始住院，她們全家變賣了很多資產。
阿爾納見小女孩瘦小的體型，多問了一句：“她現在幾歲了？”
“實際上已經14歲了。”
連卡卡都瞪大了眼，安娜的體型絕對不能看出她是14歲的。
母親適時說她們已經持續這樣的生活兩年了。
真是一個讓人唏噓的悲劇。
阿爾納去和安娜聊天，問她生活瑣事，這樣一個金發帥哥，剛剛還在電視上的足球明星突然湊近，安娜羞紅了臉。
不過她不是內斂的性格，很快就把臉從被子里拿出來：“我在學校里練跳水，曾經皇馬的球員有去過我們學校做活動，不過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
安娜的母親在和卡卡說著這兩年的事，在外人面前雖然是帶著笑的，但實際她臉上滿是疲憊，這兩年不管是女兒生病、奔波家庭和醫院還是變賣家產，每一樣讓人難以承受。
而且她說到一個很關鍵的點，安娜的病及時被發現，當時還是初期，但現在病情加重，已經是中期了，癌細胞分化速度很快，她現在不止是不能再回到課堂，練跳水，她甚至在醫生最壞的打算里時日無多。
卡卡明白這一點，不遠處的阿爾納也能懂。
他倆亂跑，很快助教就來尋人了，懷抱著巨大的歉意，阿爾納和安娜輕輕擁抱一下，說自己有機會還會來看她的。
這已經夠讓安娜興奮。
她用大大的眼睛看著這兩個消失在門口的哥哥，心里激動久久不能散去。
而她母親在一邊，扭過頭去，在孩子看不到的地方又抹了把眼淚。
回去路上阿爾納說：“我討厭傷病。”
他們的出現其實引起很大轟動，因為小孩不是住單人病房，不止是安娜，旁邊的病床上的病人被各種各樣的病痛傷害著，他們家屬也是。
被折磨到麻木的眼神讓人看了不敢再看。
就連安娜，十來歲孩子其實已經能從父母隱瞞的話語里猜出自己的生命不多。
但她依然堅強的笑著，用耳語告訴阿爾納，她不想媽媽再難受。
“你要怎么做？”
卡卡問他。
阿爾納反問他：“你要怎么做？”
“我猜我們想的是一樣的。”
“那就一起去做同樣的事情。”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阿爾納的CT檢查結果出來了，原本在緩慢愈合的傷處又裂開了，甚至比上次嚴重。
他的主治醫師，還是上次的盧塞醫生，兩人再相見，阿爾納反而有點尷尬，他上次還和醫生打包票說自己會提前好，結果是提前來見他。
卡卡和助教在外面等他。
“你覺得需要多久時間？”
阿爾納想了想：“三周。”
再給他三周，他包能復出。
沒想到醫生呵呵一笑：“兩個月。”
阿爾納崩潰：“不！”
兩個月黃花菜都涼了！
“這是現實，你得接受，我這下可不能提前放你走了，你這個傷已經很嚴重了，如果留下后遺癥這相當于縮短職業生涯，我想你更不想接受這個結局，你自己說呢？”
真直白。
但阿爾納還是很堅定：“給我三周，我一定要趕上歐冠決賽。”
“先不說你是怎么一周愈合一周復健一周趕上大部隊，我有個很認真的問題，為什么你覺得這件事的走向就會這么走？”
這話也很直白。
阿爾納挑眉：“因為我相信他們，我自始至終都相信我的隊友，會帶我去溫布利。”
今年歐冠決賽在英國的溫布利球場進行。
“但你三周后不可能達到出場的標準。”
盧塞醫生很強硬，似乎不能再在他這里走后門。
“如果俱樂部那邊問我的意見，我的回復是不，絕對不行，你還年輕。”
盧塞醫生在醫院見過不少運動員，也見過很多不甘、痛苦，甚至這樣的對話也不是第一次發生，甚至不是第十次。
盧塞醫生抱臂，語氣強硬。
阿爾納卻不著急，而是揚揚下巴，用眼神示意他看自己身后的相框說：“再幫我一次吧。”
盧塞醫生回頭看，他身后的柜子上擺著一個相框，上面是他站在一個店門口，那個店門頭用黑底紅字的中文寫著“中藥館”，他身邊還有輛奔馳。
“車牌號我看不太清，但是能猜到應該是一模一樣的吧。”
“你們幫了我很多次，我真的不想錯過這次，我的人生經驗告訴我，不要祈禱著下次。”
一個賽季都努力走到了現在，痛苦、汗水、淚水交織起來的無數個夜晚，是黎明前的夜晚。
盧塞醫生這時臉上才露出笑容。
“那個是我對俱樂部的答復，對你的答復是，如你所愿。”
“···謝謝。”
阿爾納瞬間想給他磕一個，但同時他又在想，這世界上這種奇遇少之又少，多少人最后只能面對無望的黑夜。
包括卡卡。
最后只能被折磨到麻木。
“神愛世人，但神不救世人，世人各有命，你的命早就結束了，這些現在都是你自己拼搏來的結果，你真的有了很多變化。”
阿爾納淡然一笑：“是嗎，不過我也這么覺得。”
“兩周留在醫院做治療，結果會如你所愿，但這樣的機會不是時時都有，甚至這可能是最后一次我們能幫你。”
“謝謝。”
他又問：“哪個小女孩，我能幫到她點什么？”
盧塞卻搖搖頭說：“捐點錢，讓她生活好過一點。”
這就是阿爾納力所能及的幫助。
他得到這個答案，臉上表情沒有變化，“謝謝，我先走了。”
神愛世人，但神不救世人。
他這個異類，已經不被俗世管轄的人類，所以得到了神以外的幫助。
他輕輕帶上門，一出去，卡卡和艾爾達就走上來問：“醫生怎么說？”
阿爾納笑了笑：“就那樣，不理想。”
這是原話。
兩人表情變得肉眼可見的僵硬。
雖然這是早就知道的結果，但真得知時，還是會有些傷心。
特別是卡卡，他現下只能控制好表情，安慰西諾西說：“沒事的，這不是大問題，我們還有下次。”
下次這個詞，真的莫名給人一種希望和期盼。
阿爾納沒忍住，走過去和他抱了一下。
“我不想要下一次。”
“我就要這次。”
在成長里，他也給自己說過很多次下一次，下一次考第一，下一次拿冠軍，下一次攢夠錢出國旅游。
家長也給他說過很多下一次，這些不出意外都不會再有下一次。
他就想活在現在，活在這一次，大家這么努力的拼搏了一個賽季，而他只能在中途離開。
他的聲音里帶著哭腔。
卡卡心情也不算好，一句不理想等于給西諾西接下來的比賽都判了死刑，可偏偏現在就是最重要的決賽。
他抬手，抱緊他。
想說一句不要傷心，但現在發現語言是那么的蒼白。
他能完全理解他的感受，因為他也是這么過來的。
那種被壓得喘不過氣的感覺，他完全能體會到。
卡卡抬頭放到他的后腦勺上，輕輕地摸了摸。
除此之外就沒有話能講。
艾爾達看著這樣的場景，除了嘆氣之外，不知道還有什么辦法。
他才剛剛拿到自己職業生涯里第一座冠軍就被告知不能繼續接下來的賽程。
不管對誰來說都是一個打擊。
作為他的助教，艾爾達很多時間都在負責他的訓練計劃，在所有球員里和阿爾納的相處時間是最多的，兩人的關系也很好，基本是無話不說的程度。
最能理解他的人除了卡卡就是艾爾達了，畢竟這么長時間的訓練和后來的復健都是艾爾達在他身邊，不管是多艱難多困苦的訓練，西諾西都堅持下來了，從沒有一句怨言。
真的一句都沒有，就連聊天的時候都不會說到這個。
這么多球員里面訓練量最大的是卡卡，因為他涉及到一些復健問題，另一個是西諾西，因為他會在身體允許的情況下給自己瘋狂加練。
一開始大家都不知道是為什么，后來他的采訪出了，有人才了解到，原來是他在青年時期在青訓里過得并不算好，他覺得自己的落差感很大，于是只能更用力地去訓練，提高自己。
就算到了今天他的不安全感依然沒有消失，他怕自己落后。
“……好好休息吧。”
良久之后，艾爾達說。
他看著靠在卡卡肩頭，遲遲不肯抬起來的人，心里除了感同身受的悲傷還是悲傷，球隊缺了西諾西，缺了任何一個人都是巨大的打擊。
“我要去和先生匯報，今晚要住院嗎？”
阿爾納在卡卡肩膀上搖頭。
今晚可以不住，他之前沒用完的藥接著用，繃帶纏著固定骨頭就行。住院治療可以從明天開始。
如果順利的話能趕上兩周后的第二回合歐冠半決賽。
“行，你們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在艾爾達走后，阿爾納才肯把臉拿出來，他情緒低落，卡卡就和哄小孩一樣，讓他等一會，自己去拿包，再開車帶他回家。
等卡卡也離開后，阿爾納一個人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心里有很多情緒，很多想法，但是不知道該怎么表露出來，或者自己消化掉。
他暫時被困住了。
第160章 第 160 章
車上寂靜無聲, 只剩廣播放著歌，不過今天的歌都有點不和時宜，卡卡聽著有點煩, 順手給關了。
他伸手去關, 還沒拿開，阿爾納的手就摸上他的。
“？”
阿爾納沒說話, 只是單純地摸了摸他的手。
然后就收回來了。
因為在開車，安全第一, 卡卡也沒有說話, 只是他伸手去換擋時, 又感覺到有東西摸上了他的手。
他都不用看, 知道是誰在搗亂。
“···西諾西。”
他有點無奈。
像帶了個孩子一樣。
阿爾納猛地把手收回去，不敢看他。
“怎么了？”
卡卡少有的沒有跟上他的腳步，因為前面有這個嚴重的事情, 這么大塊石頭壓在心頭, 他滿腦子都是傷傷傷。
家快到了，卡卡放慢車速, 把手給他。
阿爾納看了眼，抓過來握住，小聲嘀咕：“我以為你還記得。”
卡卡：“嗯？”
他真不記得，兩個人有什么約定嗎？
等把車開到車庫后他才想起賽前在更衣室里講的話。
——多久都可以。
“你還要？”
現在衣服一掀上去, 底下就是纏了好幾圈的繃帶, 按道理應該消停一會了。
因為他剛剛不回答, 阿爾納被傷到了，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
卡卡覺得好玩, 上手去搖了他兩下：“怎么不說話？生氣了？”
搖第三下的時候阿爾納才悶悶不樂的開口：“你答應我的。”
“計劃趕不上變化。”
卡卡是擔心他的傷。
這不一樣。
阿爾納側過去，抓住他還想晃自己的手認真地說：“兩個月的時候你會在南非想我嗎？”
卡卡也很認真：“會。”
“你會后悔現在沒有和我有多點接觸嗎？”
“會。”
“春宵苦短啊親愛的。”
卡卡還是拒絕了他：“不行。”
身體最重要。
阿爾納手一下收回來了。
他利落開門下車, 然后快速走得遠遠的。
卡卡剛下車，就看到他明顯失落的背影進了門，還算留了點良心，知道給他留了門。
卡卡趕緊跟上去，他進門的時候，這人都已經往樓上走了，看著守在樓梯口的小貓小狗，也不知道他摸了沒有。
“西諾西。”
他喊了一聲。
阿爾納站住了，但沒有回頭。
結果卡卡卻說：“洗澡的時候小心一點，不要碰到傷口。”
阿爾納：“！”
他恨恨地一跺腳，趕緊往上走，他不要和這個人說話了！
卡卡在他身后看他賭氣的背影，臉上反而笑開了。
他留下來照顧小貓小狗，畢竟在外奔波了一天，它們也是需要關愛的。
他抱起小貓，摸摸它下巴說：“剛才爸爸有沒有摸你們？他這個壞蛋。”
奧莉軟軟地叫了聲，不知道是有還是沒有。
“不過他會下來和你們出去玩的，這會先和我玩吧。”
阿爾納不是上去洗澡的，他們在賽后已經洗過了。
他純是上去生悶氣。
主臥很大，但他直接躲到自己之前住的客臥去了，他當時放在這里的東西早就全都搬去主臥了，現在這里就是標準的客臥，一般用來給過夜的朋友的。
被子才洗過，他躺上去，就沒有那么多別的情緒了。
盧塞醫生提過這個復健不會那么容易，至少不再是喝藥那么簡單。
他同時也給開了止痛藥，當時開的已經沒什么用了，現在要吃藥效更強的□□才行，不然他連呼吸都會痛。
有過相同經歷的阿隆索一直很關注他的傷勢，這次傷后除了卡卡就他關心，他第一時間做了最合適的救助，后來也傳授了自己的復健經歷和心得，反正他自己說很長一段時間是很不好受的。
他當時的傷比阿爾納的重十倍。
阿爾納接受一切意外，但接受不代表心甘情愿。
這不相悖，意外不能阻止。
痛他也認了，他希望能讓自己準時復出就行。
今晚吃了止痛藥后，不怎么痛了，但相反的很精神，可能和激素有關，不過不管怎么樣，今晚看起來都是一個要熬過去的夜晚。
虛掩著的門被敲了敲。
卡卡上來找不到他，最后看到了這個留著條門縫的客臥。
“我進來了？”
“進來吧。”
卡卡推開門，手上還抱著貓。
阿爾納癱在床上，先是和小貓交換了眼神后才看向他說：“怎么了？”
他語氣沒有問題。
但就是沒有問題才有問題。
“你今晚要睡這里了？”
阿爾納想了想：“你想我睡哪我就睡哪。”
卡卡抓著門把手，突然想到下午發生的事：“你還沒有和我說你比賽的時候為什么會那樣。”
突然這么冷淡。
“是我激素的問題，我現在已經很好多，我曾經在米蘭的時候暴躁起來連加圖索都罵，這是真的。”
卡卡完全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回答。
“……好像有和我說過。”
“要不是因為剛來這里，第一場比賽我就想罵了，后來見情緒實在控制不住，我就自己跑了，這畢竟是個團隊游戲。”
卡卡想起來了，那天他說頭痛，但面無表情，看起來又兇又狠。
阿爾納也是個會看眼色的，他在米蘭算天降奇兵，隊里也是上了年紀的哥哥，都不和他一般見識，賽場上一被說了反而真能調整過來了。
那個賽季說是他扛著米蘭往前走也不足為奇，他每場比賽都貢獻了最多的傳球和截斷，常常把自己拼到精疲力盡。
一個小孩拼到這個程度，其他哥哥們自然也不會就這么無動于衷，大家組成一個整體，各司其職，最后才有歐冠半決賽踢。
“你可以理解成掌握不了自己的情緒了。”
“但是你對他們都很好，唯獨不和我說話。”
“我不想你看出問題為我擔心，你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來了。”
這個倒是真的。
“吃藥了嗎？”
阿爾納點點頭。
卡卡彎腰把奧莉放地上，拍拍她屁股說：“先下去找哥哥玩吧，走樓梯小心一點，不要飛下去，叫哥哥接一下。”
奧莉很乖的喵了一聲，像聽懂話一樣往外走。
阿爾納沒看懂他把貓咪放走的動作，他啊了一聲：“我還想摸摸她。”
他剛進門的時候只摸了一把。
“二選一。摸她還是我。”
阿爾納一個激靈猛地坐起來說：“什么玩意？”
這么突然搞 18 禁了。
“你慢點。”
“不痛，不要擔心這個。”
他自己的身體他有數。
他再問了一次：“你說什么？”
卡卡對他挑眉：“這不是你想要的。”
他就站在門邊，門被小貓出去后被帶上了。
“問題是你不想。”
“我想，但我擔心你的身體。”
阿爾納伸出手，他走過來。
阿爾納摟住他的腰，還沒來得及心猿意馬，又聽他說：“獎勵你說了實話。”
他大為震驚：“難道在你眼里我滿嘴謊話？”
“臣妾冤枉。”
“我對了解太少，很多都是靠你自己說給我聽，而且你還不一定想讓我知道，憑借你所謂的害怕我擔心。”
“難道你說我就不擔心嗎？你自己也說我會第一時間察覺到你的不對勁。”
不管是不是在談戀愛，卡卡的性格原本就是偏細膩且敏感的，很容易察覺到身邊人的不對勁。
“你想做的事，和當時是一模一樣的，小壞蛋，吃準我會關心你是吧？”
阿爾納沒有逃避他的視線，反而是直直的，毫不避讓的和他對視：“你寵的。”
不是他的放縱，自己怎么會越來越越界。
卡卡捏捏他的臉：“怪我嗎”
“怪我，是我得寸進尺。”
卡卡俯下身來吻在他唇上，同時警告他說：“不要亂動。”
阿爾納想動的手瞬間不敢動，他裝出可憐巴巴的樣子。
“我來就好。”
輕柔的吻落下來。
阿爾納順著他的力道又躺了回去。
熟悉而溫柔的力道讓他舒服得瞇起了眼睛，然后是越來越清晰的痛。
這人在咬他。
算了，痛點就痛點，還沒有明天的治療痛。
夏天正是青春的時候，也是卡卡的統治區，他穿一件藍 T 和白短褲，看起來想是要背著書包回學校上課的帥氣學長。
同時方便了他，一往上就是美好的□□。
“這是獎勵你的，下不為例。”
受傷就要有受傷的樣子。
阿爾納眨巴眨巴眼，心想到時在非洲有本事不給他打電話撒嬌。
他包能忍住。
——
一個半小時后，阿爾納先出來了，門口正站著小貓小狗，他剛想回去找卡卡說要帶它們出去了，身后的門又開了。
他回過頭和身后的人交換一個吻，用溫柔的聲音小聲說：“我帶它們出去了。”
卡卡揮揮手：“去吧。”
阿爾納剛才享受了把，現在滿身精力無處釋放，就等著出去跑兩圈。
他捏了捏男人軟乎的臉，心想要是有哪個玩偶能做成這樣的手感，上萬他也買。
“不要睡，等我回來再睡。”
卡卡原本很想說好，說自己今晚原本也睡不著，但看見男生滿滿興致的眼睛時，他又什么都說不出來了，他用力揮揮手說：“趕緊走。”
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那就是默認了。
阿爾納趕緊帶小貓小狗下去帶上牽引繩，出門是必備的，不過沒人的時候可以松開讓她們自己玩玩。
晚上這個點附近確實也沒什么人了。
他選擇速戰速決，先帶著小跑一圈，確保呼吸沒有問題，才找塊空地讓她們自己玩。
寵物公園也去了，阿爾納現在都做著面子工程，Ricky 不知是懶還是真的沒發現，一直都讓他擦，但是他隨便擦擦也能糊弄過去。
貓咪可能自己有固定時間去跑酷，反而在這種時候想和他呆久一點，沒有離開他身上，只有 Ricky 自己在寵物樂園玩，不過這也正合它的意，因為它就不想和別的小狗搶，想獨占這些。
人也是，它想獨占卡卡，可惜來了阿爾納這個不速之客，現在時間長了，可能它也說服了自己，不然日子這么長，還得過下去。
阿爾納捫心自問對它是不差的，卡卡也沒有因為家里多個人類就縮小對它的關心，就算有了貓，它的重要程度也是第一的。
所以它才能接受小貓。
它現在磨蹭著不肯走，一直用自己屁股貼貼阿爾納，堪稱 gps 腚位。阿爾納只好拍拍它的屁股說：“擦干凈了，快去吧。”
它這才去玩。
奧莉在阿爾納手上，粘人得多。
阿爾納給她做全身按摩，摸得她咕嚕嚕叫，阿爾納又突然想起卡卡，他也沒少摸，卡卡要是也會像小貓一樣呼嚕嚕就好了。
“我回來啦！”
“快讓我親親親親。”
阿爾納抓住一只頭發濕漉漉的卡卡，在他臉上嘬了好幾口。
“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我們現在開始第二輪吧。”
“…我當時可沒答應你還有第二輪。”
“沒事，我答應了。”
阿爾納抓著他手放到自己下巴上，眨巴眼裝可憐說：“哥哥。”
卡卡：。
他敗下陣來。
好不容易把自己弄干凈，等會又要再去洗一趟。
他躺在床上，雙眼無神。
阿爾納脫了上衣，露出纏著繃帶的上身，同時因為動作頸間的鉆石項鏈還一晃一晃的，和他的頭發一起。
受傷了還這么狠，卡卡只能揪著他鏈子提醒他：“慢一點。”
阿爾納笑著說：“這項鏈還是你送給我的。”
“嗯，狗鏈。”
…
半分鐘后，他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像是在外面和人打架還掛了彩的狗狗突然發狠。
這下好了。
——“記住你的話，結束由我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