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幾天后法國足球先生獲獎名單也出來了, 阿爾納在雜志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法國足球先生和足球先生不是一個東西，前者是指法國籍，后者范圍是全世界, 還有一個獎項金球獎又稱歐洲足球先生。歸根結底都是足球先生, 只是范圍不一樣。
但也是一個很大的獎項了，對阿爾納一個初出茅廬的球員來說。
至于別的獎項, 只能說他運氣不好，是個后衛, 又碰上了梅羅時代, 現在卡卡傷也好的差不多, 很可能形成三足鼎立。
但不管怎么樣, 反正就是沒他的份。
不是他泄氣，也不是他不思進取，而是歷史上第一個以后衛身份或者金球獎和足球先生的球員是零六年的意大利國家隊隊長卡納瓦羅, 他帶領球隊拿下那年的世界杯冠軍。
后衛原本在獎項上就有一些吃虧, 不說金球獎和足球先生同時拿到，歷史上拿到兩個獎項之一的后衛也寥寥無幾, 大概要十幾年才能出一個。而且也是名垂青史的后衛，比如薩默爾，又比如貝肯鮑爾。
如果獲獎條件是要他作為隊長帶領法國隊拿冠軍？
等等，阿爾納垂死中驚坐起, 仔細想想也不是沒可能, 他現在還年輕, 熬到30歲的時候，正好是法國隊最強悍的時候, 10年后姆巴佩成名了，法甲也有大批好苗子, 按資歷他也能做上法國隊隊長。
誒，這個，好像，有點玄學在，那他豈不是不能很早退休？
他真的好想過上在家躺尸的日子啊。
阿爾納：卒。
得知他兩個獎都拿到后，俱樂部內部也很開心，獎項比金球獎小了點，但金童獎和法國足球先生也是全歐洲認可的，皇馬喉舌報已經騰出了整整一頁的位置給阿爾納。
金童獎從2003年創辦以來，還沒有皇馬球員拿到過。
一次性拿下這兩個獎，說明他真是前途無量。
而這樣一個前途無量的球員最大的心愿卻是早日退休（無副作用版）。
真是讓人說不出話來。
“要不要吃點什么，請大家吃點什么？”
馬塞洛嘴里塞滿了小面包，剛剛跑步差點沒把他跑岔氣，等會又要下水去做復健，他得多吃點，以免等會兒餓了。
所以說前幾天西諾西就是在誆他，他怎么會胖。
“現在？現在可能不太行，你也沒看看前幾天多少人沒過，你現在請大家吃飯也只能選擇減脂餐，不然要是我在減肥，看著你們吃烤肉，我會很生氣的，我會想把你們給烤了。”
也是，阿爾納撓撓頭，那他豈不是不能請隊友們吃飯了。
再過幾天他也不好意思提起自己拿了獎，畢竟在皇馬隊里這些都不是什么大獎。
馬塞洛很認真地想了想：“為什么是你請大家吃飯，不是大家請你吃飯？”
“啊，不是我拿了獎嗎？”
“那應該是大家為你慶祝，而不是你請大家來慶祝你。”
阿爾納撓撓臉，他知道，但是他覺得那是很好的關系才能做到。
“你不要這樣想，我見有人訂蛋糕來著，剛才踢完球路過阿隆索他們聽到的，你不要和他們說是我和你說的，不然我怕他們殺了我。”
馬塞洛確實聽到了要訂蛋糕，他還擠進去聽了一嘴，確實是給這小孩定的，規格挺大的，應該是還要分給工作人員。
馬塞洛知道自己把信息泄露出去不好，但是真怕他一直糾結著什么時候請大家吃飯糾結到天黑，對他擠眉弄眼：“你當我沒有說過，不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不然就沒有驚喜了。”
阿爾納：……
“你還知道。”
嘴上很嫌棄，但他心里其實卻有些繃不住。
目送馬塞洛離開后，他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對于他嘴里的話，他其實很難想象，不是懷疑這個話的真假，而是很難想象這個畫面。想象那么多人聚在一起，商量該怎么給他訂蛋糕。
他要哭了。
他真的要哭了。
但他等會還要去室內做力量訓練，不能讓艾爾達看到他眼睛紅紅的。
男子漢大屁股，他還是要點臉的，想到要是被人發現自己眼睛紅了肯定要嘲笑他，阿爾納只好吸吸鼻子，踩在草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了。
回到室內之前他還去洗了把臉，艾爾達果然沒看出異樣，還很開心的說：“嘿，是我們的金童獎得主來了。”
“低調低調。”
阿爾納擺了擺手：“出門在外，身份都是別人給的。”
“不過你可以叫我陳浩南，深水涉第一大哥。”
艾爾達拍拍身邊的器材，從善如流改口：“好的大哥，大哥來上架吧。”
又是劃船機。
新的一年，教練組的訓練計劃也相應的更新了，為了踢高阿爾納的敏銳性，他要多練核心力量。
現在美版紙牌屋還沒有播出，不然阿爾納就能和他們開那個玩笑了。
球員最基礎的訓練都和球、射門有關，但也要練練體能，阿爾納每天的訓練計劃都不一樣，會有專人看著他，隨時改進訓練內容。
健身房里還有別的球員，剛才馬塞洛嘴里給他訂蛋糕的阿隆索也在。
雖然現在皇馬實力沒有巴薩好，但是在另一個方面卻碾壓他們。
那就是顏值。
他們隊里細看起來真沒一個丑的，有些帥得不太出眾，但認真看，絕對不能說他丑。
而帥得很顯眼的大把。
阿爾納加入這個顏值大家庭，成功的沒有拖后腿，甚至加了不少分。
他和露易絲吃飯時提到的那個西班牙必吃榜前十，有六個都是他們隊的，并且排名遙遙領先。
也是一種商業價值上的成功，至少他們賺得多。
阿隆索就是那種看很多眼帥哥，第一眼他可能只有點小帥，但越品越有味道。
中場專出這些如酒般醇的帥哥。
阿隆索應該是在休息，見到他主動放下去才走過來說：“今晚有沒有事？要不你留一會兒？”
阿爾納已經知道他要干什么，但還是按照馬塞洛的話裝傻：“啊，沒有，行，我等會和里卡多說一下。”
“那就這樣說定了，你不要走太早。”
阿爾納還是沒忍住：“有些人能吃蛋糕嗎？”
阿隆索愣住了，他沒忍住退后一步，左右看了看，又走上來說：“你怎么知道的？”
他們還想給他個驚喜來著。
阿爾納有些不好意思：“我覺得挺明顯的。”
他已經有良心了，沒把馬塞洛供出來。
阿隆索還是不信：“哪里明顯？”
他覺得他演技挺好的，問的話也沒有問題。
“其實隊里走得最晚的是我和里卡多來著。”
這是隊里的共識，卡卡要做康復訓練，他是等卡卡。
阿隆索臉色一下就變了，瞬間看起來不像剛剛端著臉的成熟男人，而是一個憨憨。
“啊，哎呀，我忘了。”
他們原本就走得最晚，還叫他們留一下。
再加上最近他拿了兩個獎，這還不明顯。
“反正你就是留一下，隊里給你準備了驚喜，都能吃的，提前問過了，有些材料已經做了替換，熱量不會很高。”
放平時就算了，但他們最近時間緊任務重。
估計是沒想到自己搞砸了任務，阿隆索不敢和西諾西呆在一個房間里，傳完話一溜煙跑了。
阿爾納坐在瑜伽毯上，看著他的背影，實在是想不到自己剛才怎么把他評價為一個紅酒般的男人。
應該要加上不開口時。
“來，下一個。”
阿爾納坐在瑜伽墊上沒有動：“讓我再歇會兒。”
艾爾達看了眼手表：“加上你們聊天的時間，你已經休息10分鐘了。”
阿爾納使出殺手锏：“我昨天才踢完比賽。”一般來說比賽后一天都是要休息的。總不能真把球員當驢使。
艾爾達不留情面：“你應該記得你只踢了 45 分鐘，并且比賽地區在附近的地方。”
阿爾納撅嘴，企圖用撒嬌買通他。
艾爾達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你別這樣，我害怕。再休息五分鐘行了吧。”
“等會卡卡估計要來追殺我。”
再得五分鐘喘息時間，阿爾納已經很滿意了，他手指上扣著瑜伽墊，很肯定的說：“那倒不至于。”
他才不是那么小氣的人。
艾爾達狐疑地看了他幾眼，這人最近怎么變得更嬌了，還愛偷懶了。
“不過我得說，我對你這種類型的不感興趣，不對，我不喜歡男生，所以你下次不要用這種招數來對付我，你以前可勤快了，怎么放個假回來就懈怠了？”
阿爾納嘆了口氣，退休年齡被推遲，誰會開心。
如果他不在意獎項當然能隨時跑路，但是在得知自己還有希望的前提下，肯定會拼一把。
他沒說話，艾爾達卻想起了他今天早上接受媒體采訪時說的“希望能早日退役，但計劃有變”。
“因為不能早點退休？”
阿爾納點點頭。
不是，這么不上進的球員，他也是第一次見。
“第一次？你以后還在皇馬對吧。”
艾爾達不是穆里尼奧的人，只要不是他自己想走，他就能一直留在皇馬。
“你以后會碰到更多和我有同樣想法的球員。”
阿爾納這里說的早日退役其實指的是27.8 歲的時候，他說早是參考了后世那群超人，比如克里斯，又比如莫德里奇。
但這里的人還沒有經歷過39歲前鋒奮戰一線，所以以為他的早日是 25 歲。
25 歲，一個球員的巔峰，或者 28 歲的時候后場球員最吃香的時候，他完全有理由再踢下去。
不過他現在嘆氣也只不過是把28歲推成30歲，如果一切按計劃來，他要在 2018 年成為法國隊隊長，同時為了增加可能性，還要在俱樂部里有所表現。
最好 22 年再帶法國隊奪冠，這樣還拿不到獎，那就真的是有黑幕了。
艾爾達不知道他的計劃，更不知道他現在看起來這么懶散，其實已經規劃好了十年后拿到雙黃蛋再退役，現在只是用5分鐘來放飛自我。
“算了，再練。”
5分鐘還沒有到，但阿爾納已經自己站起來了。
資歷好熬，但除了是隊長之外還要有足夠的實力，不然做背景板的話就沒用。
“大后天又有比賽，幸好先生已經說了會安排輪換，這個月誰都那么慘，我在意甲都沒碰到過一個月有九場比賽，這西班牙足協怎么安排的。”
他們看過巴薩的賽程了，也是九場，大家這會兒真是難兄難弟。
這個月不止賽程這樣，阿爾納還覺得他們的運勢有點衰，昨天和赫塔菲踢比賽，阿爾納只踢了半場就和佩佩輪換了，結果佩佩喜提兩黃變一紅套餐，原本就和赫塔菲打的有來有往的他們，差點沒拿下這場比賽。
冬窗前后各個球隊的傷病潮都有復發跡象，英超的阿森納最明顯，他們沒有足夠多的主力球員，前半個賽季一直用一隊人，主力球員的疲勞積累，等到冬窗的時候就會爆發，原本在前半個賽季還是奪冠有利候補的，他們冬窗之后只能爭四。
主要是他們沒錢補充板凳厚度，但有錢的皇馬一樣會有傷病潮，這取決于每個球員的身體素質和運氣。
“我在皇馬這么久，也是第一次碰見這么糟糕的行程，但也沒辦法，現在先生就怕你傷了，你還是乖乖練吧。”
祝教會認真觀察他的每個動作和完成情況，然后在自己的小本子上涂涂寫寫，阿爾納越來越覺得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文字游戲。
他每練一次，都覺得頭頂爆出了【體質+10】的符號。
如果做不到位就是+8，再偷懶一點就是+5。
艾爾達也玩游戲，聽到他的碎碎念說：“那你應該要來一次突破才行，這樣才能把上限弄到+15。”
“卡關了，我還是找點別的途徑進化吧。”
下午的訓練都是在室內進行，阿爾納還抽空去行政樓見了眼主教練。
他們都覺得壓力大了，更別說主教練，他需要好好的排兵布陣，才能保證每一個主力球員有足夠的休息，但又不能輸掉每場比賽，主席那邊下達的任務還是希望和巴薩持平。
聽起來有點像無理取鬧的老板，但事實就是，打工人穆里尼奧只能勤勤懇懇工作。
大后天那場國王杯八分之一決賽，他覺得不太重要，心里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這么多場比賽，肯定要適當地放棄一兩場，不可能為了眼前小小的勝利，犧牲主力球員的健康。
他看起來忙的要死，阿爾納只是路過一下他的辦公室就走了。
他其實是放心不下，想來跟他旁敲側擊，畢竟在外人眼中他都算穆里尼奧親兒子了，那親兒子肯定會得到一些信息吧。
因為有了目標，阿爾納暫時不擺爛了，他希望能在皇馬多留幾年，榮譽多拿點，也維持著高水平的競技狀態。
他希望不要出意外，好不容易做了計劃，最煩的就是計劃不如變化。
皇馬體育城很大，這幾年一直在翻修擴建，從大門進來有很多個門，一級級上來最后才是一線隊員的地方，來這里需要最高權限，最大程度防止他們被打擾。
同時也說明他們靠雙腿的話要走很久。
阿爾納實在走不動了，又突然間找不到代步車，只好留在青訓的地方歇歇。
小球員們都對他的出現很驚喜，最近賽程緊張他們是知道的，他們的區域原本就是分開的，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有事要經過，他們很少能碰到一線隊的成員。
大家都練得熱火朝天，就阿爾納一個懶散地走在陽光下，瞬間吸引了不少視線。
他是現在隊里紅人，金童獎對已經成年的球員來說沒吸引力，因為他們根本拿不到，但對青訓的小球員來說就是一塊香餑餑，這是他們長遠職業生涯里第一個大獎。
青訓教練管得嚴，小球員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路過。
阿爾納看到了他們渴望的視線，他想來都來了，好不容易來一趟，就主動走過去問青訓的主教練：“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們，我來看看，這里好像好像沒有高爾夫球車了。”
阿爾納年紀不大，但這個時候更顯眼的是他的一線隊身份，教練亞歷杭德羅笑著說：“對，青訓這邊今天有團隊過來考察，把所有的高爾夫球車都開走了，因為想著現在是訓練時間。”
青訓里的訓練時間是固定的，但成員隊員那邊不是，他們都有自己的助教專門安排時間去訓練，現在是阿爾納這個看似偷懶鬼的休息時間。
“這樣，那我只能走回去了，下次見，Chicas.”
他對著分散在球場里的小球員們揮手，有他的動作在先，那些小球員也大聲喊下次見。
他甚至用了西語里比較親昵的稱呼，阿爾納今天深陷文字游戲，看到這些小男孩臉上的笑容后，總覺得自己頭頂跳出了一個【人際+5】
這沒辦法的，主教練亞歷杭德羅也只能笑著鼓勵大家：“好好訓練，以后你們也能像西諾西一樣。”
“好的！”
沒走遠的阿爾納聽到聲音，感嘆年輕真好。
沒有高爾夫球車意味著他只能走回去，來之前阿爾納以為它們只是暫時被人開走了，回來的時候能找到的，沒想到卻是這個結果。
算了，算他倒霉。
現在還是冬天，氣溫不高，他已經訓練完很久了，估計艾爾達要找他了，以為自己很快能回來的，他還特意沒拿外套。
現在都有點冷了。
“你怎么在這兒？”
又走出去5分鐘，回球場的路還遙遙無期，這時他突然聽見身后一個熟悉的聲音。
阿爾納驚喜回頭，看到了身后開著高爾夫球車的卡卡。
“我去找先生，都要冷死我了。”
卡卡把車停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座位：“我才去找完他，你被他叫去了？”
阿爾納上車坐好，見他只穿了一件薄的訓練外套，卡卡把自己的羽絨外套脫下遞給他。
卡卡比他更怕冷，但這個時候也沒辦法了，如果他明天感冒的話，穆里尼奧絕對要殺了他。
“我過來沒一會兒，沒有那么冷。”
怕他不會拿，卡卡還主動解釋了一句。
阿爾納已經等不及穿上男友溫暖的外套了。
“我就是順路去看看他。”
卡卡重新啟動車，說：“用腿走半個小時都到不了的順路？”
倒也沒有那么遠。
“我還以為我能在路上找到車。”
“那邊可多人了，我也是在那邊大樓外找到的車。”
是穆里尼奧身邊的助教把他帶過來的，但是他留在那邊還有些事情要做，如果不是在樓下找到了空的，卡卡也要走著回來。
“今晚吃蛋糕的事你知道嗎？”
卡卡啊了一聲：“知道，有人和你說了？”
蛋糕樣式還是他選的。
“馬塞洛和我說的，我還問他找哪天請大家吃個飯，但他說大家給我準備了蛋糕。”
卡卡點頭：“畢竟是你人生中很重要的獎，要好好慶祝一下的。你想請我們吃飯就留到下次唄。”
“我很喜歡這里，所以我去找了先生，其實我想幫他。”
幫他穩定住這個局面。
阿爾納有自己的私心，其實他挺喜歡穆里尼奧的，他們沒有沖突，而且穆里尼奧對他的偏心已經到了被外界稱為親兒子的程度，哪個球員聽到這種話不會心動。
但他也喜歡隊長。
他不是想改變這一切，他是想讓他們的沖突少一點，緩和一點。畢竟這兩個人的性格就決定了這件事的結局。
卡卡覺得很意外，之前收到主教練的信息時，西諾西是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他了解西諾西，他不喜歡麻煩，更不喜歡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他連班都不想上，但是這會兒卻主動說想去幫主教練的忙。
“我喜歡大家，這里就像我的烏托邦，我不想看他毀掉。”
阿爾納有外掛，如果他想，他能知道一切事件的進程，但相應的，他就要去背負這件事的命運。
跟神婆一樣，知天命，但是要付出代價。
唯一讓他樂意怎么去做的曾經只有卡卡，現在多了一個皇馬更衣室。
但是卡卡想了想說：“但我其實不太建議你插手，現在事件還不明朗，而且高層那邊還沒有說話。”
“不用擔心，我沒有那么莽撞，所以我今天只是去路過一下。”
這不僅僅是主教練和隊長關系不好，更是涉及到多方利益問題。
阿爾納還沒有能力改變這個結局，但他能做的只有在適當的時候去努力緩和一下，這應該是所有人都想看到的，他不做別人也會去這么做。
“會有人做的，我不太希望你插手，你還年輕。”
他還要在皇馬很久。
“你就不年輕了？我之前說你年紀大，你還生氣，這會就承認自己年紀大了？我不愛聽，撤回。”
卡卡笑了下：“行我撤回，但我的建議就是這樣。”
地方到了，阿爾納和卡卡的訓練地點不一樣，下車前阿爾納沒忘把衣服還給他，卡卡卻讓他帶走，畢竟他已經把車停他要去的大樓門口了。
阿爾納（被迫）穿著男朋友的羽絨服在一線隊訓練基地里亂逛。
第142章 第 142 章
當夜幕低垂, 星辰點綴天際，阿爾納根據指引來到行政樓里，那里已經擠滿了人, 他們在見到今晚的主人公后都紛紛讓出一條路。
阿爾納一路上已經接受過無數的祝賀, 當真的站到明亮寬闊的大廳時，他還是沒忍住, 低頭偷偷擦了眼淚。
雖然自己知道，但還是努力裝作不知道的樣子。阿爾納覺得自己的表演完全可以爭取奧斯卡。
看著捧著蛋糕走進的卡卡和隊友們, 阿爾納心底猛地涌上一股強勁的水流, 瞬間就要化作液體在他眼角流下。
他下意識側過頭和旁邊隊友說話：“我演技好不好？”
身旁的本澤馬：“？”
阿爾納為了遏制自己的眼淚, 臉上肌肉扭曲著, 現在表情估計很難看：“我想哭但是又不敢哭。”
他努力擠出一抹笑，但嘴角弧度僵硬而扭曲，眼眶也紅著, 生動演繹了什么叫笑比哭難看。
本澤馬沉默了一瞬：“…我覺得你可以直接哭出來。”
倒也不必讓自己那么難受。
他們說話間, 卡卡拿著蛋糕到了，阿爾納認真看著他的眼睛, 然后才把視線投到他手上的蛋糕，那是一個漂亮的金色天使蛋糕，上面寫著阿爾納的名字。
“歡迎金童獎、法國足球先生！”
行政大樓一樓里全是圍滿的工作人員，他們笑著、高聲歡呼, 像是比賽中為他精彩的進球送出呼喊。
還有隊員和教練們, 那么多阿爾納熟悉的面孔, 全都出現在一樓。
阿爾納接過為他專門訂制的小蛋糕，閉上眼睛。
站在他面前的卡卡看到了男孩臉上緩緩流下來的兩行清淚。
礙于那么多人在場他不能像那晚上一樣抬手幫他擦去, 只能壓制著自己鼻翼間的酸澀笑著說：“快擦擦眼淚。”
放在他手上的蛋糕大概只有4寸大，上面站著一個栩栩如生的天使, 下面則是寫了他的名字。
阿爾納原本還很傷感，突然在嘈雜的人群中聽到身邊的本澤馬說：“他們居然給你訂了天使，真是眼瞎。”
阿爾納連人帶淚一起笑出來，強忍著把蛋糕砸他臉上的沖動說：“你才眼瞎。”
“今晚！讓我們開party！哈哈哈哈哈！”
克里斯和馬塞洛他們推著一個八層大蛋糕入場，馬塞洛一邊哈哈大笑，一邊隨手抓起一把贈送的彩帶投給身邊的人。
阿爾納沒想到還有大蛋糕，馬塞洛都快要推到他面前了，結果就見他伸手用彩帶攻擊別人。
而被攻擊的人瞬間反應過來，下意識抓起他附近的蛋糕就往他臉上扔。
阿爾納原本還哭著，見到這一幕，臉上表情瞬間變了。
他抱著自己小而珍貴的蛋糕，趕緊往后退兩步，生怕被波及到，還沒忘扯卡卡的衣服讓他跟著自己往后退。
如他所想，這里下一秒徹底淪為戰場。
雖然是由馬塞洛挑起，但過程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問題，無數人順勢加入這場戰斗，阿爾納眼睜睜看著那八層大蛋糕被人消滅，他們就像在打水仗一樣，專挑別人臉攻擊。
卡卡一開始還有些不知所措，沒想到很快就適應了，還有些蠢蠢欲動，阿爾納無法，只好放手隨他去。
他戰斗力極強，但也逃不過被人把奶油抹在臉上。阿爾納看不清攻擊他的人，只能看到那人頭上奶油壘得高高的。
阿爾納心情從“！”到“。”只花了5分鐘，5分鐘后場上人還在打得熱火朝天，阿爾納趁亂中找到推車上的叉子，把手上的迷你版給吃了，那個天使居然能吃，他在留下和吃掉中糾結五秒，一口把它的頭啃掉。
蛋糕要分給工作人員的，所以足足有八層，但現在推車上只剩蛋糕胚，阿爾納一開始在糾結的運動員能不能吃這個問題已經被解決，除了他，沒人吃得到。
所有人都愛這項運動，明明已經練了一天，但他們卻絲毫不見疲憊，無時不在攻擊和被攻擊。
十分鐘后全場唯一干凈的人是已經退到角落退無可退的阿爾納。
當有人反應過來尋找他時，他正捧著干凈的毛巾，對那人眨眨眼。
那個人臉已經被奶油覆蓋，但從衣服上阿爾納能認出來是卡卡這個倒霉蛋。
他正想說些什么，比如說毛巾是給他準備的，突然聽到半蹲在地上的一個人形物也看了過來，那么高的奶油頭發，馬塞洛無疑，阿爾納對上他的視線，心中暗道不好，正要扭頭跑路，就聽到他喊：“西諾西還是干凈的！干他！”
哈，這毛巾現在是他給自己準備的了。
沒能跑掉的阿爾納認命站在原地，克里斯帶著滿身的奶油靠近他，然后從背后故意抱緊他。
“你別想跑掉，你可是今天的主角。”
他惡狠狠地說。
阿爾納舉手投降。
半小時后，皇馬的ig曬出一張照片，照片里是一群奶油戰士，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造型，站在中間的是一個把頭發抹得長長的，依稀可見頭發是金色的小伙子。
配文是：【奶油金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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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巴爾德貝巴斯體育城。
早上穆里尼奧帶著二線隊的隊員出發去瓦倫西亞市做客，這是國王杯的八分之一決賽，對手是現在積分榜中下游的萊萬特，這個月賽程緊張，輪換很有必要，皇馬二線隊的成員實力也不差，只是得不到太多出場時間。
為了保險起見穆里尼奧還帶了本澤馬去。
所有人都以為這事萬無一失。
但事實再次證明，足球是圓的。
當所有人坐在健身房里的沙發上，看著最后萊萬特以2：0殺死比賽久久不能回神時，阿爾納心想，該來的還是來了。
皇馬并沒有像勝率賠付那樣大殺四方，比賽開始前他們和萊萬特的賠率是88：12，比賽結束前一分鐘，已經是0.1:99.9。
阿爾納：“哇噢。”
他平淡的沒有起伏的一聲驚嘆，在安靜的健身房里投下了一顆核彈。
大家回過神。
“呃”
“呵呵，真好看的比賽，我們要干什么來著？”
“該下班了。”
“哦對，要回家了，明天見。”
今天這場比賽其實有點晚，回家晚的球員心想回去也無聊就留下來一起看比賽了，他們和場上的球員也是很好的朋友。
嚴格來說這里沒有二線隊，大家都是一線隊成員，只是有主力非主力之分。
他們在皇馬隊里只能作為替補上場，或者是去踢一些不那么重要的比賽。
但他們其實也是很有實力的成員，只是在珍珠堆里沒那么顯眼。
阿爾納一手拎著一個包，跟著卡卡身后說：“那我們豈不是也死定了。”
“往好一點想其實也不用很擔心，畢竟我們下一場踢黃潛。”
黃潛是比利亞雷亞爾的別名，他們主場球衣是黃色的所以被球迷稱為黃潛。
阿爾納笑了笑：“你最好說的不是往好的方面想。”
黃潛實力比萊萬特好，甚至目前是奪冠有力競爭選手。
“那是我們，你總得對我們有點信心，雖然這么說對卡里姆不太好。”
這場比賽輸了其實影響不大，國王杯淘汰賽是采取兩回合主客制，他們在冬窗前最后一場就是主場踢萊萬特，那場比賽他們8：0大勝萊萬特，克里斯和本澤馬都有三粒進球，還有卡卡的兩粒。
其中有三粒都是阿爾納助攻。
國王杯的參賽隊伍不止有甲級聯賽的俱樂部，還有一些是乙級和國外的，所以有一項規定是如果交手兩隊所處的聯賽級別不一致，則低級別聯賽球隊得到主場優勢，但萊萬特也是西甲俱樂部，所以按進球數來算。
皇馬已經晉級四強。
穆里尼奧沒有帶卡西利亞斯去這場比賽，其實隊里有不少人知道后都有些緊張，包括阿爾納，但卡卡卻幫他放松下來。
“他們關系還沒有差到這個地步，而且他不能不讓隊長出席。”
阿爾納心想穆里尼奧最好知道。
卡卡不知道穆里尼奧以后真的能做出這種事情。
今晚是卡卡開車，他們早就把停在餐廳里的車開回來了，這是新車，蹲在體育城外的球迷們還不知道，于是就這么輕易地放他們走了。
“你過幾天還要去意大利和巴黎吧？”去頒獎典禮。
說到這個，阿爾納很認真：“要不把他們翹掉吧。”
“我那么多事，他們會理解的。”
“他們最好會。”
“好吧，他們不會。”
阿爾納嘆口氣：“親愛的，我們真的要經常黏在一起了，我發現我們能待在時間越來越少了。”
再過幾個月他們又要分開了。
卡卡也很認真：“難道我們沒有嗎？”
他們已經黏成連體雙胞胎了。
他們現在能做的只有完全不理媒體，其實背地里 cp 粉都已經把他們挖成篩子了。
“我是說更多的時間，我一想到下一秒不能和你待在一起，我就有些難受。”
到家了，卡卡拉好手剎，但沒馬上下車，而是轉過身來看著他說：“你們法國人都那么會說情話的嗎？都要趕上意大利人了。”
說完他就拉開車門下去了。
阿爾納還沒覺得這話有問題，只是有點悲傷地說：“這哪里是情話，是我的真實想法…等等…你剛剛還說了什么？”
卡卡走在前面，手上晃著鑰匙，腳步輕快。
阿爾納趕緊走快兩步跟上去，抓住他手臂問：“你怎么知道意大利人也愛說情話？”
“很明顯，這不是全世界都知道的嗎？”
“不，才不是。”
阿爾納很真誠：“我最近有惹到你嗎？是我昨晚沒聽你的要求早點睡還是我們中午的餐廳不合你胃口？”
“你別逗我，告訴我你最愛我。”
阿爾納看著都要哭了。
卡卡這才點點頭，說：“好吧都沒有，我這么說只是見過內斯塔的女朋友。”
“哦，那他們意大利人確實。”
阿爾納捏捏他的臉：“逗我干什么？見我哭你很開心？”
“沒有，不過那確實會很有趣。”
阿姨還在準備晚飯，阿爾納剛剛為了追他都忘了把包拿下來，他現在折回去拿包回來，順勢在玄關處解下圍巾和大衣。
卡卡已經在客廳逗貓，聽到開門的聲音他抬頭看了眼，同時注意到阿爾納手上的兩個包：“那個包你還在用？”
那個白紫色的耐o運動包。
后來回到馬德里阿爾納就把包放進衣帽間里，時不時還會拿出來通勤，而卡卡為了避嫌這個包再也沒用過。
阿爾納還在脫，他喜歡回到家后換上家居服，現在馬德里氣溫不高，他們出門穿很多衣服，很影響動作。
“你猜怎么的，我還會筑巢，一個包算什么。”
房子里有足夠的暖氣，阿爾納穿著睡褲，把他的和自己的衣服拿起來扔去洗衣機里。
“筑巢？筑巢是什么？”
阿爾納走出洗衣房，剛好聽到男人疑惑的聲音。
因為沒得到回答，卡卡又問了一次，結果還是沒人回答，他扭頭一看，西諾西正站沙發后目光沉沉地看著他。
“嚇我一跳，你還沒告訴我筑巢是什么。”
“既然你誠心誠意的問，那我就不大發慈悲的告訴你。這是我的秘密。”
兜了好長一個圈子，卡卡都做好了聽答案的準備。
卡卡把手上最后的零食塞進Ricky嘴里，拍拍手把渣弄掉，轉而去找自己的包，沒再理他。
阿爾納以為這一茬過去了，轉身上樓。他psp在樓上，現在有點手癢。
他很快找到了 PSP，還沒下到一樓，就看到卡卡堵在樓梯口，手上拿著張紙幣。
阿爾納走到他面前還沒說話，就聽他說：“5 塊錢，買你的秘密。”
阿爾納：“？”
“噢，你說那個，你上次還很不樂意聽，我生氣了，我發誓我再也不會告訴你我的秘密。”
他說完就要走，卡卡趕緊拉住他：“沒有，我道歉，事實并不是這樣的，你再和我說一次，我保證認真聽。”
“不行，你只有一次機會，并且你已經用掉了。”
阿爾納心硬如鐵。
卡卡不解：“我玩游戲都有生命條，都能選擇讀檔重來，為什么對你就不行。”
“因為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
結合那個包的事，卡卡充分懷疑這個筑巢也和自己有關，而且他還不如想說，說明是一件很大的，很羞恥的事。
這樣的大事他怎么能不知道。
接下來的十分鐘，卡卡使渾身解數讓他說話，招式包括不限于主動親親，主動讓他摸，見他還是沒有反應，最后進化到阻止他玩游戲。
已經在同一個地方死了三次的阿爾納放下psp，抬起頭看著這個坐在自己身上還用兩只手擋住自己游戲屏幕的壞心眼男人。
“我記得是誰，對，是哈維，我們的哈維，說過你像妻子一樣，我還挺嫉妒的。”
卡卡條件反射般后仰：“他？什么時候？我怎么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這可是前天馬卡報的版面，你知道他寫了什么？'妻子，阿隆索對卡卡的稱呼'，他們一直都用詞大膽，但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么大膽，我還以為你們公開了。”
卡卡舉手投降：“好吧，但其實寫的是他覺得我很有耐心，很溫柔，和我說話時他像是看到他妻子。”他們當時去拍一個廣告，阿隆索在事后采訪說的，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沒想到馬卡報又給挖出來。
“泥塑黨的勝利，不過別擔心，我是你的正常人黨。”
很好，繼筑巢之后又一個自己聽不懂的詞。
“我上學之后學的東西，教會了我很多。”
他上的學是啊b、tiktok、YouTube、ig和推特，推特當時還沒改名。
“黨派？和勞工黨、民主運動黨一樣嗎？”
“我覺得更像霉國的民主、共和，因為是不死不休的狀態。”
“那除了泥塑黨還有什么黨？”
“整肅，不過我是中間的，NPP，正常人的黨派。”
阿爾納后知后覺：“等等，為什么是和你聊這個，太奇怪了，不過按體位來說我嚴格應該也算你的泥塑，我也沒少叫你老婆。”
“不過里卡多，你要懂，老婆是一個生活態度，一種品位，和主人一樣，并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我是個變態。”
卡卡從他的反復道歉里整理出關鍵詞，所謂的泥塑就是對他的女性化，那整肅不會就是男性化吧。
“我還挺喜歡的，他們都說我是一個溫柔的人。”
“真正溫柔的人才不會強調自己溫柔。”
阿爾納小聲嘀咕。
下一秒他的臉被人掐住。
“抱歉，你真的很溫柔，我發誓。”
“你怎么說，看來你對他們的真實評價有另外的想法。”
“西諾西先生，我來采訪下你。”
如果不是坐在他身上用手掐住他的臉五分鐘之前都一直搗亂不讓他游戲通關，阿爾納真的很想說他確實是個溫柔的人。
“你是一個壞心眼、心思黃黃、有仇必報、心思敏感、粘人的華夫餅。”
“聽起來一點都不正面。”
阿爾納裝無辜樣攤手：“我實話實說。”
“順便一提我很喜歡這個姿勢，如果在晚上。”
“為什么是華夫餅？”
Ricky終于玩膩它的玩具，叼著磨牙棒跑過來，想讓卡卡和他玩巡回游戲。
在小孩面前做這么大尺度的動作不太好，卡卡從阿爾納身上下來，往旁邊一坐。
“一個小玩笑。”
卡卡找了個空曠地方去和Ricky做游戲，他們家嘴上說著不大，但其實也是能容納跑馬場，只是對比更大的顯得顯得小了點。
阿爾納到現在還是覺得，該死的紙醉金迷，真好！
為Ricky扔了五分鐘玩具后，卡卡終于意識到一個問題：“為什么我是去找一個答案，結果帶著三個問題離開了？”
他一開始只是想知道筑巢的意思而已。
癱在沙發上一手玩游戲，一手擼躺在他肚子上的小貓的阿爾納聽到聲音，懶洋洋地回答：“我今晚告訴你什么是筑巢。”
用行動。
卡卡聞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阿姨今晚做了中餐，還是西紅柿牛腩，可以嘛，我能吃三碗飯，如果正宗的話。”
這才是那個不同尋常的味道。
他們家阿姨從他們戀愛起就換了份新合同，她原本就不會主動外傳，不然就沒人敢雇她了。不過新合同其中有一個是保密，如果敢把雇主家的信息向外傳遞，她不僅要面對巨額賠償還有牢獄之災。這樣更讓人放心。
多大風浪多大魚，至少她工資高了很多，而且雇主們也不是難纏的貨色，最多也不過是在最恐同的體育界做男同罷了。
阿姨看著遠超同行的薪水和福利，麻利地簽了名，她現在最擔心是自己會說夢話。
高工資才能讓員工死心塌地，阿姨知道阿爾納酷愛中餐后，還主動向自己的華籍鄰居學了幾道中餐，味道差不太多，這下阿爾納終于有一個真正的華籍鄰居。
簽了新合同后阿爾納也不用和卡卡在家避嫌，并且很靈性的一點是阿姨兒子是白混黑。
buff疊滿了。
阿姨的番茄牛腩很正宗，至少是阿爾納來這里這么久后最正宗的。
他們有好吃的，小貓小狗也有，埋頭吃得正香。
“如果你等會和我解釋筑巢，那整肅和華夫餅呢？”
他得不到答案心里癢癢的。
“我覺得可以一次性展示給你看算了，記得你的阿O尼廣告？那個封面，把眾多女性蠱到的照片，我自己覺得是整肅。”
“男性化？”
“嗯，老公化。”
說完，餐桌上安靜了好一會。
阿爾納抬頭一看，發現他有些被嚇到的樣子，不免覺得好玩：“我是第一次說？”
“沒有。”
晚上玩嗨的時候老公已經是最簡單的稱呼，只能說阿爾納太變態。
“放心，我是NPP.”
正常人黨。
既能叫老公也能叫老婆。
“那你呢？你有沒有碰到過你的泥塑？”
為了翻譯泥塑，阿爾納說的其實是泥巴種的英文，他不是罵人，只是剛好靈光一閃，而且他原本也沒魔法，但聽卡卡嘴里蹦出個泥巴種他還覺得很好玩。
“多了去，她們似乎很喜歡我的臉，我有見到叫我pretty girl的，因為沒有心理準備所以被嚇了一跳。”
“不過也能說明我芳心縱火犯的實力。”
“她們都夸我的臉漂亮，你呢，你怎么說？”
阿爾納放下筷子，認真地看著他，眼里含情脈脈，欲說還休，如果不看他寬闊的肩膀和明顯的肌肉，確實無愧一句“pretty girl”。
阿爾納很少會在卡卡面前這么自戀，他愛在人前自夸，但在卡卡面前卻說不出這樣的話，有一種人僅僅是看一眼他都會勾起自己心里的自卑。
“當然漂亮。”
“鑒于你的誠實，我愿意告訴你華夫餅的意思，有一個故事是婚禮上男生太緊張，把他的新婚妻子喊成waffle，華夫餅，實際應該是wife。”
“所以你剛剛的話是一個充滿負面形象的妻子？”
“我以為哈維都喊過了我也能喊。”
“不對，重點不是妻子，而是為什么我在你眼里是這種樣子。”
所以剛剛糾結著華夫餅的意思就不管這些形容詞了是吧，阿爾納無奈：“寶寶，你真是一只單核處理的小貓。”
“我覺得你又在說我壞話，所以單核處理是什么意思？”
“核心，ACE 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是一個很厲害的球員，能單獨處理問題。”
卡卡鼓了鼓臉，看起來似信非信。
“你抓重點的能力真的太強了，我要好好夸你。”
“反話？”
“不是。””好，等會你去遛狗，就你自己去。”
阿爾納摸出手機看了眼：“現在外面才5 度！”
值得一提的是 iphone4s 快要出了，4 是去年六月份出的，阿爾納在今年已經提前十年用上了全家桶，也買了它的股票，并且在他的提議下卡卡他們也買了。
當下還沒人知道智能設備的行業革命就要到來，在新聞上也是一筆帶過，但就是這一筆帶過的一分鐘讓阿爾納想起這個金蘋果。
“錢是滾雪球滾來的，所以前期積累真的很重要。”
“問題是很多人一輩子的努力都完不成前期積累，5 度怎么了，反正它也不怕冷。”
ricky越來越像櫻花犟種，這么冷的天氣還要呆在外面不回來，上次兩個人從 8 點找到 11 點才抓住它。
“我怕冷。”
“那和我有什么關系。”
他看起來還是很在意沒有得到正確的答案并且被人嘲笑了還不知道在嘲笑什么。
阿爾納沒有辦法，吃完飯后用上三條繩子把自己手腳腰捆住，生怕這次也被它甩掉，找不到。
但這一次 ricky 很乖巧，出去2分鐘后就鬧著要回來。
阿爾納松了口氣，趕緊回屋子里。
“它上次應該是硬撐的，這么冷的天能把它凍硬，又不是北方狗。”
卡卡冷淡地評價著。
吃完飯到現在已經半個小時了，他看起來還沒有好轉。
阿爾納終于反應過來事情大了。
該怎么哄男朋友，在線等，但不是很急，因為他早就有準備。
這次輪到阿爾納化成粘人精，不管卡卡要去哪，他都緊緊貼在人家身上，手腳并用，幾乎要用自己的體重把卡卡壓塌。
“走開。”
卡卡推了推身后的人，發現推不動，只好動嘴。
“不走，除非你親親我。”
“不親。”
“那我不走。”
卡卡給動物們喂完夜宵，過去廚房洗它們的碗，期間阿爾納就一直貼在他身后，抱得死死的，兩人身體間一點縫隙都沒有。
“不要貼那么近，熱。”
“我們出去外面就不熱了。”
“……”
“你原諒我，我給你展示什么叫筑巢。”
“不要，我已經猜到了。”
“我的里卡多這么厲害嗎？”
阿爾納保證他沒有陰陽怪氣，只是說出來就一股陰陽怪氣的味。
“字面意思，你等會要用我的衣服搭窩。”
“好棒的小貓，親親你。”
“不要親我。”
卡卡轉過身，在被親上之前，用濕漉漉的手把阿爾納的臉推走。
“不許親。”
他又強調一遍。
啊，好可愛的小貓，阿爾納要被他冷漠的表情萌翻了。
他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過于 yd，卡卡被嚇得趕緊把手收回來。
但是于事無補，阿爾納甚至按緊他放在自己臉上的手。
“變態！”
被罵了！
“爽，再罵一句。”
卡卡像碰到病毒一樣用力把手抽出來，同時用力地瞪著他。
像那個小比的表情包，阿爾納有被自己心里的畫面逗笑。
見他莫名其妙笑出聲，卡卡起了身雞皮疙瘩，他發現自己再和這個變態待在一個房間估計要瘋掉，卡卡趕緊把碗放好，一溜煙跑了。
阿爾納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想和他玩，30 歲也還是年輕了點。
由于傍晚的問題，一直到睡前他們都還在冷戰。
這是他們少有的吵架，嚴格來說還是第一次，阿爾納覺得很有趣。
事情的轉機發生在卡卡進去洗澡后才發現自己沒拿衣服時。
浴室里連浴巾都沒有，只剩下一條短毛巾，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問題，遮上面還是遮下面，但不管是上還是下，都有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鑒于外面還有一個變態虎視眈眈，卡卡選擇先服軟，讓他把浴巾拿過來。
門才開了一個縫，卡卡就被人拽出去了。
阿爾納就等著這會，他提前把浴室里面的能遮蓋身體的東西都先拿走，然后看著他一如往常的走進浴室，但是忘了拿衣服也沒有提醒。
卡卡還沒來得及說話，嘴巴就被人堵住了。
天旋地轉間他被壓在柔軟的床上，鼻翼間全是濃郁的洗衣液的味道。
卡卡睜開眼睛，發現他正躺在一堆衣服搭的窩里，衣服還挺眼熟的。
更大的問題他還沒穿衣服，雖然他以前洗完澡也不愛穿衣服，但今時不同往日。
他正和西諾西吵架。
他的嘴巴被人碾了又碾后終于被放開，阿爾納直起身，脫著自己的衣服，嘴上說：“一個溫柔的人會說自己很溫柔，同理一個變態會說自己是個變態。”
“但兩者都不能被掩蓋實質，實質就是溫柔是真的溫柔，變態也是真的變態，我用一件衣服度過巴黎寂寞夜，這和你送個帶你味道的玩偶是相同道理。”
阿爾納深一口氣，問：“我可以接著往下做嗎？”
男人赤身裸體躺在他自己的衣服里，嘴巴被吸到發紅，眼神迷離。
阿爾納了解這個眼神。
他俯下身去，在男人耳邊輕聲說：“我還了解到一個點是，也有變態只是心理變態，并不會說出來。”
“你屬于哪一種？”
“……嗯？”
又來了，單核小貓。
“好吧，剩下的我明天再解釋給你聽，我們先享受。”
第143章 第 143 章
1月10日, 早上十點。巴爾德貝巴斯體育城。
“西諾西、馬塞洛一組，來，動起來, 伙計們.”
他們兩人一組來做傳球訓練。
傳球訓練在足球訓練中是至關重要的一環, 一般兩人一組來做短傳訓練。他們等會兒還要做一腳觸球訓練。
今天是比賽日，中午吃完飯后, 他們休息一會，到了下午就吃點東西, 然后開準備會, 開完準備會就準備比賽。
每一個比賽日都是這么個流程。
他們今天的對手就是之前說到的奪冠有利競爭者比利亞雷亞爾, 積分榜上目前是皇馬領跑, 巴薩以三分的差距還在第二，第三是馬競，第四就是比利亞雷亞爾。
第一和第四的對戰也很有看頭, 而且也是在皇馬主場進行, 所以今天市里又迎來狂歡節。
一般到了比賽日不會進行高難度訓練，只會重復一些基礎訓練, 草場上擠滿了人。
阿爾納和馬塞洛在一個角落里你來我往的傳著球，助教在計時，到了時間就換下一項。
他們倆離得不遠，阿爾納用腳的各個部位以不同的角度把球給他傳回去, 再看他把球傳回來, 樂此不疲地玩了 30 分鐘。
“我聽說你們吵架了？”
30 分鐘一過, 休息一會兒就要接著進行下一下，阿爾納走去把水拿過來, 順帶扔一瓶給他。
馬塞洛接住水一邊擰開，一邊走過來問。
“bro, 這個隊里還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嗎？”
“而且，那個不是吵架，只是我們倆的情趣。”
“當然沒有，你們在我眼里沒有秘密。”
在馬德里的冬天依然練出一身汗，馬塞洛哐哐喝了三分之一后，就把水瓶扔回去，對阿爾納說：“再來。”
他們還要再練一會短傳。
“你最近有沒有刷推特，我妻子昨晚看了一晚上，看到手機沒電，還要邊充邊看。”
這個畫面好耳熟，阿爾納笑了一下說：“這是我未來的睡前場景。”
“外星人，這就是你說的互聯網改變生活？”
阿爾納用腳尖把球立住，然后踢回給他。
“你知道去掉 E.T 后，字母表里還剩幾個字母嗎？”
他突如其來的解謎游戲，馬塞洛已經習慣了，他認真想了想，給出24 個字母，然后從 24 念到 21。
“哪有你這么猜的，正確答案是21，因為 E.T把 UFO 開走了。”
“…我覺得你在侮辱我的智商。”
“多好玩的游戲，對應你說的外星人稱呼。”
“少爺，我可是按照你的吩咐，已經購入了iPhone的股票，并且把摩托羅拉的賣掉了，你懂我的心有多痛嗎？”
“ 20年后，10年后，不，5 年后你絕對會感謝我的。”
僅僅五年后，他還在心痛的摩托羅拉股價大跳樓，而蘋果則是一飛沖天。
馬塞洛倒沒有想把他抓去給 NASA 之類的機構，畢竟阿爾納在他們隊里可是有商業天才的頭銜。
“你真的不打算去 MBA進修一下嗎？”
阿爾納想了想，覺得有些好笑：“那個時候新聞標題會是，史上第一位 MBA 現役球員。”
見他有些走神，馬塞洛起了壞心思，一腳大力抽射，球直直沖著阿爾納的臉來。
阿爾納還在腦補，到時候這個場面會有多奇怪，球快到跟前才發現有危險。
他下意識抬手擋住自己的臉。
這臉可貴了。
緊張中他還緊緊地閉上了眼睛，但5秒后，沒有預料中的疼痛。
眼睫毛抖了抖，確定危機已經解除后，阿爾納才慢慢放下手。
擋在他前面的人竟然是拉莫斯。
他用手把這個球接下來，沒讓它砸到阿爾納。
看著眼前莫名高大了許多的背影，阿爾納摸摸鼻子，小聲說：“完了，我都有點愛上了…嗷！”
“愛上什么？”
阿爾納捂著頭叫了聲，還沒來得及找打自己的人，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那趕緊求饒：“沒有沒有，沒說什么。”
卡卡捏了捏他暴露出來的后脖頸肉：“是不是瞬間覺得他的形象高大了許多？”
不愧是同床共枕的人，口水吃多了思維都一樣了。
阿爾納在心里夸他，沒有第一時間說話，后頸又被人掐了下：“嗯？不說話？”
雖然知道自己做了錯事，但能近距離目睹吵架現場，馬塞洛站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著。
拉莫斯可不管這些，拿著球走過去給了他一個暴栗：“怎么能打人家臉？”
馬塞洛也捂著額頭：“我的錯，我的錯。”
“他原本就沒什么優點，你再把他唯一能拿出來說的地方弄沒了可怎么辦？”
阿爾納：“那邊的，我沒有耳聾。”
“那你倒是回答我的問題。”
卡卡又捏了捏：“好像是有點好玩，有點理解你為什么手那么多了。”
阿爾納內心崩潰，這要怎么說，不管怎么回答，都是送命。
突然他靈機一動：“愛上你，zgtw 的女子組合 S.H.E 在去年 3 月發布的電視片尾曲。”
“要我唱給你聽嗎？”
阿爾納覺得自己歌聲還是挺好聽的。
算是萌混過關了，卡卡松開手，還有些不舍：“不用了，難聽。”
“你們去哪？”
“去拿器材。”
目送他們離開后，阿爾納終于有時間跑過去把馬塞洛胖揍一頓。
“嗷！臉！小心我的臉！”
“還臉，你還知道要小心臉，你的球都是沖著我的臉來的。”
“看我今天不把你打成傻瓜！”
助教艾爾達在一旁看了一會兒后，終于領悟到馬塞洛的求救信號，對阿爾納說：“好了好了，接著訓練吧。”
阿爾納沒下重手，只是掐著他的臉晃了晃，
差點把馬塞洛精心準備的發型給弄散。
馬塞洛什么都不在乎，就在乎他的發型。
阿爾納攻擊到重點，他扶了扶自己的頭發，還瞪了眼阿爾納，把阿爾納逗樂了。
做完短傳訓練后，他們又分開去做過人和射門，很快上午的時間就過去了。
這是冬窗后第一場有分量的比賽，穆里尼奧不再搞什么一個后衛踢半場，另一個后衛踢半場的場景，而是把他們倆都排進了陣容里。
前幾天去萊萬特，被踢成 2:0已經讓他有點氣得夠嗆，雖然他們沒有主力全出，但是11個人里面也有三分之一是主力成員，雖然他們當時派出的門將是第三門將，但不管怎么樣，居然輸了。
摔！
這幾天主教練心情看起來都不太好，底下的球員都是避著他走的，生怕一不小心殃及池魚。
但阿爾納不一樣，他是這么多球員中唯一看到面色不好的穆里尼奧還敢主動上去打招呼的。
而讓別的球員大跌眼鏡的是，原本看起來眉心能夾死兩只蚊子的穆里尼奧卻在西諾西打招呼之后，帶著笑容回應他。
好嘛，感情他們才是多余的。
阿爾納原本不想趕這趟渾水，但是為了世界的和平，人類的幸福，他還是硬著頭皮上了，和穆里尼奧聊得越多，他越后悔，因為好奇心害死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
但事已至此，先吃飯吧，唉。
穆里尼奧知道隊里的隱藏關系，見他說要去吃飯就讓他走了。
不過阿爾納還是后知后覺，他找到正在打菜的卡卡，小聲問：“原來隊里的人真的不在乎我們的關系啊？”
“你想要哪種在乎？”
旁邊突然竄出一個聲音，把阿爾納嚇了一跳，他扭頭一看，是克里斯。
“你怎么偷聽？！”
克里斯面不改色：“誰讓你們在公共場合聊私密的話題，這能怪我？”
“哦，”阿爾納被說服了：“那你說說？”
“我不說，我才不要做你們 play中的一環，今天的魚肉還沒好嗎？”
“我等會拿去給你。”
“謝了。”
看著柔聲細語的卡卡，阿爾納第一次了解到阿隆索說的“妻子”是什么感覺了。
“這個問題今晚再討論，我也想吃魚。”
卡卡好奇地說：“你不是不愛吃？”
“在這一刻，突然愛吃了。”
因為他已經要幫克里斯拿，阿爾納就不再麻煩他，而是和他在這里一起等。
廚師很快就拿著魚出來了，一邊給他們夾一邊道歉：“抱歉抱歉，今天廚房的烤箱有點問題，久等了。”
“沒事，實際也才過了2分鐘而已。”
阿爾納給美味的烤魚肉涂上蒜蓉醬，旁邊還有多種醬料能選，不過像克里斯這種頭鐵的就不愛加，他們的烤魚是去掉皮，去掉刺，只抹了一點油硬烤的，如果不加醬料的話，就是吃原始的味道，阿爾納有些受不了。
趁著廚師給卡卡盛魚肉，阿爾納抽空問他：“你會在意我剛才的話嗎？”他手上拿著個勺子正舀東西，卡卡沒注意到。
卡卡笑著說：“你說你愛上了拉莫斯的話？”
“嗷！痛！”
第幾次了！
阿爾納空著的那只手捂著額頭，迅速轉身看是誰又不知死活地攻擊他。
沒想到身后的人是拉莫斯。
“說話小聲點，多丟臉，還有，我有妻子的。”
“那不是里卡多說的嗎！你怎么打我！”
拉莫斯瞥了他一眼：“我不敢打他，你知道的。”
阿爾納余光里，卡卡一直面帶微笑。
“不要給我背黑鍋，明明是你看到馬塞洛把球踢給他和我說，我比你更早一步而已。”
拉莫斯走了，魚肉也夾好了，卡卡一手拿一個，走到克里斯那邊坐下。
“謝了。”
“不是這個，這個是西諾西的。”
“那這個又是誰的？”
卡卡認真一看，碟子里的兩塊魚肉都淋上了醬汁。
阿爾納從容不迫地把那個涂著蒜蓉醬的拿走，把另外一個涂著青醬的遞他：“喏，你的。”
“別吃干巴巴的肉了，研究表明，加勺醬料不會死的，你這樣我多心疼。”
他一說完，克里斯就猛地開始咳嗽，仿佛要把肺都咳出來，他一邊咳，一邊用眼神示意卡卡：他這么說沒問題嗎？
“吃吧，多吃點。”
卡卡只是把碟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克里斯聽到這句多吃點，總有一種他們夫夫倆連手給自己下毒的即視感。
他遲疑：“你們，史密斯夫夫？”
阿爾納微笑：“死不了，廚師看著我涂的。”
“噢，行吧。”
“克里斯蒂亞諾·羅納爾多先生，采訪一下你，請問你覺得你晚上會進多少個球？”
克里斯吃了兩口魚，還沒咽下去。突然聽到話，又咳了兩聲：“20 個，為了親愛的你們。”
“你們三，算了，我們四在一起好好過日子吧。”
馬塞洛拿著飯匆匆趕來，聽到最后一句沒忍住。
“好，我們四在一起好好過日子。”
“皇馬 f4，懷挺！”
阿爾納小聲說了句，一抬頭，整個餐桌的人都在看他。
“？”
“哪來的發音？”
“…fighting，可以了吧。”
比賽在傍晚的七點開始，他們休息到兩點就出發去伯納烏。
回個人休息室時，克里斯就走在他前面，盯著他的背影，阿爾納突然想到不久前過去的金球獎。這也是他對克里斯這么好的原因，如果這也算對他好的話。
這已經是巴薩方面第二次拿獎，他們蟬聯冠軍，把皇馬和克里斯死死壓著，讓他們看似沒有翻身的可能。
克里斯在投票中拿了第二，但實際是梅西的票數比他和第三哈維的加起來還要高。
這幾年巴薩的表現就是這么好。
克里斯和卡卡他們的到來已經改變了皇馬年年十六郎的局面，原本會有更多變化，但是路上碰到了巴薩這個程咬金。
問題是他都算好的了，因為以當時世界第二身價加盟皇馬的卡卡會在這里逐漸走下坡路。
阿隆索比卡卡還大一歲，但他的職業生涯比卡卡長得多。
“實際上我已經踢了 11 年球，我覺得這個數字不算短了。”
阿爾納和卡卡一起進到他的休息室里，每個球員都有自己專屬的房間，有時候基地集訓他們回不去家就住在這里，平時也會在這里午睡。
“嚴格來說，1990 年剛加入圣保羅青訓的時候不算。”
“那從 2001 年開始算起，十年前。”
如果真按他嘴里說的從 2001 年開始算，阿爾納就要哭了，因為才10年。
“別傷心，其實也還好，畢竟像我這么踢球的球員職業生涯注定不會太長。”
阿爾納嚇得往后退了兩步：“你在說什么？”
“這是事實。”
“那你每天這么辛苦的復健又算什么？”
卡卡遲疑了一下：“算辛苦過了？”
“……我不洗！你不要和我說這個！我不愛聽！”
阿爾納捂住耳朵。
卡卡扯他的手：“好了好了，我開玩笑的，算我的不甘心，不認命。”
“我還沒計較你想早日退休的事，你還說上我了。”
阿爾納掙脫他的手，按住他肩膀，嚴肅認真地說：“我不許，反正就是不許，說什么都不行，你要好好踢下去，剩下的問題我來解決。”
這還是卡卡第一次見到他那么嚴肅的表情，他心里有些發軟，正要說話，就聽到門被人敲了敲。
“扣扣——”
“午睡時間，請回到自己的房間里。”
阿爾納走過去一把打開門：“就我一個人。”
艾爾達指了指里面坐在椅子上的卡卡說：“他是誰？”
“他是里卡多。”
“里卡多是誰？”
“是我的小狗。”
艾爾達：“…”被打敗了。
第144章 第 144 章
這場比賽吸引了很多觀眾, 比利亞雷亞爾俱樂部誕生于巴倫西亞自治區卡斯特利翁省的比利亞雷亞爾市，該城市的常住人口約為5萬人，可以想到他們擁有一個如此優秀的俱樂部會有多么驕傲。
兩隊主力盡出, 雖然在上一場對萊萬特里沒有好的表現, 但穆里尼奧依然選擇相信本澤馬，讓他首發, 伊瓜因則是在替補席。
比利亞雷亞爾隊內的射手王分別是朱賽佩·羅西和尼爾馬，但尼爾馬傷退四周, 保守估計下個月才能回歸, 他們陣容完整度不高。
“不要容忍失敗, 但也不要懼怕失敗, 去吧。”
卡西利亞斯帶著隊伍走出通道，此時正是傍晚時分，通道盡頭是一道白光, 伴隨而來是永不停歇的歡呼聲, 阿爾納站在隊伍在最后邊，心想這就是湯姆上天堂時看到的場景吧。
隊伍開始移動, 還沒輪到阿爾納，他等著，無所事事，旁邊突然有個聲音叫他。
阿爾納扭頭一看, 一個他不眼熟的黑發球員, 他笑嘻嘻地, 嘴上卻說：“Maricón”
Maricón？
阿爾納聽懂了，他沒有生氣, 反而是笑了下：“你說我？”
他195的個子比在場的球員都高，因此看誰都是俯視, 黃潛那個黑發被黑沉沉的眼珠居高臨下地盯著，突然沒了罵人的氣勢，臉上帶了點慌張情緒。
阿爾納想了想還是覺得好笑，Maricón？
他用舌尖頂住嘴，一邊笑一邊翻了個白眼。
前邊的人在動了，阿爾納最后看一眼他，用嘴型說：“等會有你好受的，”然后抬腳跟上去。
他真的被惹到了。
比利亞雷亞爾的球員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里后知后覺涌上一股涼意。
標準足球場長寬分別是105米和68米，在俯視的鏡頭里看起來很小，但只要親自去過一次球場就知道這絕對不小，甚至是超級大。
站在草場里更能感受到他的大，而且只要有一次站在草場里踢球被萬人歡呼過，就再也忘不掉這種感覺，這也是所有球員的追求。
好像練習生在小破練習室里訓練了很久終于有上臺的機會站在聚光燈下面對著數不清高喊自己名字的觀眾，球員換個角度來說也算練習生。
賽前儀式里有一項是主場球員列隊歡迎客場球員，阿爾納像流水線一樣和十幾個人擊掌，最后一個球員走過來時他瞇了瞇眼，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笑著說：“歡迎來伯納烏。”
所有人都歡迎完后還要拍照，阿爾納身邊的馬塞洛聽到了他明顯壓抑的聲音，側過頭去小聲問：“發生什么了？”
“他罵你阿根廷人呢。”
馬塞洛眉毛一下就豎起來了：“誰，誰那么膽大包天，我要讓他好看！”
歷史上巴西和阿根廷的矛盾很深，直到目前都沒有好轉，足球里巴西隊和阿根廷隊的比賽收視率也異常火爆。
“所以我很憤怒，我今晚一定要讓他知道什么是成年人的責任。”
要為自己說出的話負責。
今晚這場比賽有國內外多家電視臺轉播，作為國內電視臺之一的BeIN Sport的解說員豪爾赫·巴爾達諾和另一位搭檔負責解說這場比賽。
由于巴爾達諾作為前皇馬球員，電視臺已經讓他和另一位解說員借此預熱過。
為此節目收視率較之前有上升。
“哎呀，今天可是皇馬馬德里坐鎮伯納烏迎戰比利亞雷亞爾，大家都知道豪爾赫先生的球員背景吧，我現在可緊張了，要是說了什么不利于皇馬的事他回頭不得找我算賬。”
巴爾達諾笑著回他：“我相信阿爾貝托應該準備好了，你別擔心這點，我已經不是皇馬的球員了，不過有另一點我要提醒你的是，我給馬卡報撰稿。”
馬卡報是皇馬的半官方報紙。
這還是在說自己心里會偏向皇馬。
不過這也是一種自嘲，巴爾達諾已經是一位資深解說員，解說員就算主隊在場也要用客觀公正的態度來播報，不然沒人會想看他的節目。
“我們都知道豪爾赫先生球員時代踢中鋒的位置，職業生涯在去到皇馬后達到高潮，在這里拿了許多冠軍，我們想了解一下這時的中鋒和那時有什么不一樣嗎，你對隊里引進的法國中鋒怎么看？”
“well，這是一個好問題，我當時踢球的時候是全隊的戰術支點，我不是說我一個人，而是中鋒在當時的地位，當時我們更多承擔進攻的任務，不會有很重的防守任務，我們強調頭球和身體對抗，而現在中鋒的職責越來越多，他們除了進球還要參與控球、壓迫對手、為隊友創造機會，我想說場上的本澤馬正在做這樣的任務，這個時代大家有點忽視中鋒，這和戰術的改進有一定關系，本澤馬是個不錯的球員，我相信他會在伯納烏有更多好的發揮。”
“其實我覺得西諾西也是個不錯的中鋒人選，你們有看過射手榜嗎，這位19歲的法國后衛名列前茅，他不久前才榮膺法國金球先生和歐洲金童獎，這是法國歷史上首次有球員能同時拿到兩個獎，我們觀察下來發現他發揮無愧這兩個獎，他在我眼里絕對算一個天才級的球員。”
巴爾達諾聽到這話馬上反應過來今天現場可能兩個解說都是偏皇馬的，他趕緊瞪了一眼同伴讓他收斂一點。
“你也說是后衛，我有了解過他以前是踢前鋒的，不知為什么轉去后衛了，不過如果主教練夠大膽，在某些時候也不是不能讓他頂替中鋒，我覺得他會有好的發揮。”
賽前采訪終于過了，暫時進入廣告階段，巴爾達諾解下耳機喝口水，不忘吐槽同伴：“今天這場怎么選的，我們居然撞號了。”
“我主動申請的，沒辦法，這場太火爆，放心豪爾赫先生，我還是有專業素養的。”
皇馬球迷都認識阿爾貝托，見證他從這個賽季第一場比賽吐槽西諾西到飛起再到他成為西諾西的忠實球迷。
一般是不會出現兩個解說員的主場都是同一支，這會大大影響解說的精彩性，但阿爾貝托其實不是皇馬的球迷，他只是西諾西的個人球迷，擦了個邊，高層那邊勉強同樣讓他來。
“不過你剛剛的問題問得好，這個年代中鋒沒有太多作用，和我踢球那會完全不一樣，本澤馬或者伊瓜因實際作用沒有克里斯蒂亞諾強，希望下個十年會有改變。”
巴爾達諾是1955年生人，不管怎么樣阿爾貝托都要喊句先生以示尊敬，他也對自己的回答很滿意：“所以我還挺希望哪天能看到西諾西能踢會中鋒。”
巴爾達諾喝完水用紙擦擦嘴角，掩蓋自己抽搐的嘴。
這個年代也比自己那個年代開放多了。
阿爾納不知道電視臺演播室里有個解說員正期待自己作為中鋒比賽的場景，不過他今晚確實要做一個前鋒，一個巴爾達諾時代的前鋒。
“第三形態，啟動。”
路過不小心聽到的馬塞洛感覺頭上飛過一串烏鴉，他抬頭看了看，現在也不是深夜，這小子居然開始做夢了。
“你在玩cosplay嗎？”
阿爾納好不容易耍帥，積累起來的氣氛被他一句話瞬間打破，瞪了他一眼。
馬塞洛覺得自己還挺無辜的。
“好了，不要耍帥了，來，我和你說一下等會怎么防守。”
卡西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也聽到了？！”
“很難不聽到。”
“”
他真的無語了。
算了，看在今晚即將要讓他受點苦的份上，阿爾納原諒他了。
兩隊都排出433陣型，皇馬這邊所有后衛都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今天佩佩因傷沒有首發，阿爾比奧爾頂了他的位置，但他也還是出現在替補名單上。
常規比賽里阿爾納會作為一個中后衛勤勤懇懇防守，不常規的比賽里，他可能會化身后腰或者——
中鋒。
比賽第九分鐘，阿爾貝托舉著話筒，激動地站起來大喊：“西諾西！西諾西！他是怎么出現在這個位置的？！西諾西！進球！Goal！”
“Goooooooal！！！”
巴爾達諾按住朝向他的左耳，老年人經不起那么大的沖擊，激動之余不免在想，到底誰才是明面上的皇馬球迷。
“不可思議的進球！西諾西高高躍起，頭球破門，我們能看到他在空中，甚至比別的球員高出一個人的差距！這恐怖的彈跳力。“
“目前比分 1:1 打平。”
眼看著皮球穿過門將的身側，阿爾納穩穩落地，甚至有空沖場邊鏡頭拋了個媚眼。
“ christ Jesus！你怎么趕到！”
“被你把風頭全搶過去了！你賠！”
場邊的歡呼聲太大，隊友們甚至要湊到他耳邊更大聲說話才能被他聽到。
阿爾納面不改色地揉了揉耳朵，更大聲地告訴他們：“因為我們要贏！”
因為今天這場比賽，他們必贏不可。
越來越多的隊友聚集在他身邊，阿爾納摟緊身邊的卡卡，抱著他說：“送給你，我還有好多個要送給你。”
雖然有很多人在身邊擋住了鏡頭，但他的動作也算得上大膽，這樣的畫面一旦被鏡頭拍到是要給西皮粉無限剪輯回放的。
卡卡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么，但是知道他現在心情不算好，因此只是點點頭笑著回他：“好。”
阿爾納靠在他肩膀上，心想去他媽的Maricón。
全世界都知道西諾西不愛滑草，再激動都不會，因為他根本就不會，所以每當有興奮的時候，大家只是圍在他身邊，或者把他壓在身下。
慶祝時間有點長，畢竟2分鐘前比利亞雷亞爾進完球慶祝完，重新開球的時候，球馬上就被阿隆索搶了，然后在一番騷亂中，原本在后場的阿爾納拍馬趕到，趕在所有進攻手前面高高躍起，頭球破門。
比利亞雷亞爾慶祝了2分鐘，在皇馬的主場主裁判肯定也要一碗水端平，只不過2分鐘一到，他馬上過來趕人。
阿爾納不在意這些小事。
他更關心等會兒的進攻。
比利亞雷亞爾顯然不是一個弱小的對手，甚至目前能在他們這個賽季對上過的對手里面排前三。
他們非常難纏，還是在另一個主力前鋒傷退情況下。
但這是穆里尼奧賽前能預測到的，他也做好了應對方案，只是場上的球員們好像都沒有接受這個現實。
第十八分鐘，在比利亞雷亞爾中場布魯諾的助攻下，前鋒馬爾科·魯文進球得分，比分再一次拉大。
不少人覺得這樣的場景很眼熟，再認真想一下就會想起來，這是去年年底和巴薩比賽的場景。
皇馬次次落后，次次追平。
雖然最后再一次反超贏下比賽，但那是國家德比，而這只是一場普通的聯賽常規賽。
也有不少人想到皇馬上一場也就是國王杯的八分之一比賽以0：2輸給了萊萬特，心里一下想到“他們是不是走下坡路了？”
解說員也想到了：“我們目前能看到的皇馬還是缺乏流暢的進攻線，有一個問題我相信細心的觀眾們能看出來，皇馬的比賽對手如果是小俱樂部時他們往往會有出乎意料的表現。我這里說的小俱樂部是沒有很多大牌球員所以隊內相處融合，團結一心有默契的小俱樂部，巴薩不是小俱樂部但他們有這個特質。”
巴爾達諾看著阿爾貝托，心想這人難怪能來解說這場比賽，這誰能看出他是皇馬球迷。
不過他都開口了，巴爾達諾也不可能讓他唱獨角戲，他趕緊接上：“是的，這是一個很神奇的現象，皇馬球員還是缺乏默契，這個問題我們從賽前說到現在，雖然有很大一部分球員已經磨合了很久，但我不知道這個賽季是什么原因讓他們變成這樣。”
阿爾貝托聽到這里也看了他一眼，心想這人居然是皇馬球迷，這不是赤裸裸的告訴大家如果球員都已經磨合了很久還是不夠默契，不是他們的問題那只能是主教練的問題。
這不是昭告天下他不滿意主教練嗎。
“同時西諾西的進球值得慶祝，但是我們也要思考另一個問題，如果后衛不盡職盡守，那門將的壓力該有多大。球衣的位置是靈活的，但這也太靈活了，不過我們也要肯定他的速度，從這個回放能看出來這個球員真的很有天賦，這個速度完全拉爆了比利亞雷亞爾的球員。”
巴爾達諾還沒說完，就看到阿爾貝托瞪了他一眼。
噢，攻擊到他喜歡的球迷了。
第145章 第 145 章
但是他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只是所有事情都需要兩面看待, 對于皇馬這樣的球員其實更不應該限制住他們，他們擁有無限的想象，能為球隊創造出不一樣的進攻。
穆里尼奧是支持的一方, 他帶的不是弱隊, 球員的全體實力明顯大于他的執教能力，他要做的是給他們一個發揮的溫床, 讓他們肆意生長。
見到西諾西這么瀟灑的頭球，他在場邊情緒激動, 振臂高呼, 即使九分鐘后比利亞雷亞爾再次反超他也沒有改變表情, 依然面帶微笑, 看起來并不擔心場上的局勢。
“我不懂，為什么所有人都說我們沒有團隊協作，為什么！”
“閉嘴！”
“趕回來！”
"馬塞洛·維埃拉·達····"
“夠了！不要喊我的全名！你怎么背下來的！”
“快趕回來！”
比利亞雷亞爾的前鋒帶著球奮力趕向皇馬的禁區時, 聽到的就是這樣的對話, 這些白色球衣的人像是在說小品一樣大聲喊著，絲毫不把他們放在眼里。
他此時也想放聲大喊：“能不能尊重一下對手！這是球場！不是舞臺！”
可能受到剛才阿爾納前插進球的影響, 皇馬現在這些后衛心思都活絡了起來，一個插得比一個上，等到他們的中場被人發現傳球失誤找到時機時，大批人馬和他們一起撤回來, 要不是顏色分明的球衣他們真分不清是敵是友。
卡西利亞斯看著自己空蕩蕩的后場, 咬牙暗恨, 他遲早要把這群人拿繩子綁在后面。
“快點！”
皇馬前插過上，回防速度沒有比利亞雷亞爾前鋒快, 卡西利亞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獨自面對進攻，情急下他喊出最后一句遺言, 然后果斷棄門而出。
面對單刀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這個。
帶球到來的正是比利亞雷亞爾22號前鋒羅西，作為隊□□手王，他有不愧名頭的精湛射術，隊友們也很信任他，一搶下球就會交給他，讓他來處理。
比利亞雷亞爾這次反擊打得皇馬一個措手不及。
阿爾納為了報那句臟話的仇，想進球的的心蠢蠢欲動，體現在行動上就是控制不住地往前走，只落后卡卡幾個身位，卡卡一扭頭見到他也很驚訝。
他一上，其他人也跟著往前走，落到最后諾大的皇馬禁區只剩門將一個人，令卡西利亞斯更痛心的是這場頂替佩佩位置的阿爾比奧爾也跟著叛變了，他的后場一個人都不剩！
平時最乖巧的西諾西這次居然率先叛變！
他信錯人了！
皇馬后防原本就岌岌可危，西諾西是新來的眼看著沒有被這群老油條蠱惑，卡西利亞斯原本打定主意要和他好好聊聊，增進感情，讓他好好留在后面，但計劃趕不上變化，西諾西剛來那會他家里有事，沒怎么有空，他好不容易處理完事情，沒想到發現西諾西已經和馬塞洛玩在一起。
他當時以為天塌了。
幸好后面西諾西沒有出現他預想中最壞的樣子，把他拋在最后面，相反他很乖，卡西利亞斯還記得數次都是他留在最后和自己一起看風景。
他那會以為天又好了。
結果現在是這個樣子。
卡西利亞斯：益！
他果然不能對這支隊伍的任何一個后衛抱有希望！不管是已經在還是即將要來的！統統不行！
短短時間，卡西利亞斯腦中思緒卻是百轉千回，作為一個入行十年的熟練門將，他對付這些場面可謂得心應手，但他明明不用這樣做的！
越想越氣，他在憤怒中更能保持冷靜。羅西已經找好角度，他也知道面對技術熟練的門將難度有多大。
特別是面對卡西利亞斯這樣的頂級門將，能進門的方式有兩種，一種是出其不意，另一種還是出其不意，因為這種門將見過的場面實在是太多。
身后人快要趕上來了，羅西不再猶豫，找好角度，一腳打門。
他調整好身位，縮短射門角度，在他射門后一秒，馬塞洛就已經趕到，隨后是兩隊人馬。
馬塞洛想破壞他自己射門，但是為時已晚，最后沒收住腳，把羅西放倒了。
羅西感受到后背的疼痛，下一次往前倒去，他早有預料，擺出自我保護的姿勢，但是在倒下之前，他還是用力看向球飛出的方向，想要知道自己的球是否攻破了頂級門將的五指大關。
不過很可惜的是，在卡西利亞斯眼里，這腳射門沒有威脅，他高高躍起，把球摘下來。
球在他手上，后面趕到的球員連補射的機會都沒有。
比利亞雷亞爾的進攻已經失敗，卡西利亞斯抱著球，兩眼瞪大，恨不得噴出火焰把這群后衛燒成渣。
阿爾納頂在最前邊，感受到他的怒火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那個···伊戈爾···你聽我··們解釋。”
“不用解釋，我理解你們的想法，”卡西利亞斯用力把球往地上一扔，球彈了一下，正要往球門外飛去，幾個比利亞雷亞爾前鋒突然看到這一幕眼睛都亮了，他們飛快地跑過來，想要補上一腳，誰知站卡西利亞斯身邊的馬塞洛速度比他們快，彎腰把球撈回來，重新塞進隊長手里。
卡西瞪了他一眼，他不敢說話，乖乖退下。
“我只有一個要求，要么你們乖乖回來站好你們的位置，要么”他掃視一圈在他面前低著頭乖得像鵪鶉的后衛們：“要么，你們就一直進攻！拿下這場該死的比賽！”
“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
“大聲一點！”
“是的！長官！”
卡西最后看他們一眼，助跑兩步，把球扔出去。
得到最后通牒，阿爾納也不敢多留，一溜煙跑走了。
雖然剛才話是對著他一個人說的，但大家都知道所有后衛都逃不了。看著西諾西跑了，他們也瞬間竄出老遠，不用想就知道他們選擇了第二條路。
畫面自然被鏡頭拍下了，雖然收不到聲音，但觀眾很容易能猜到發生了什么。
演播室里阿爾貝托無不感慨地說：“我也算看著西諾西在西甲一路發展的，之前大家都說一個很有前途的后衛，因為那會他會堅定地選擇留下了，有很多次后防線只剩他和門將，當時大家也說是否皇馬的后防有救了。”
“事實是我最近沉迷中國的風水，我覺得我們可以找一些風水大師讓他們來看看伯納烏是否有相關的問題。”
“你覺得是風水的問題嗎豪爾赫先生。”
“勉強安慰一下自己吧，不然還能怎么樣。”
阿爾貝托無奈地癟了下嘴，那確實。
隊長已經下了死命令，那他們就要全力以赴了。
接下來的時間里比利亞雷亞爾沒能再找到機會像不久前那樣威脅皇馬的球門，反倒是皇馬有了幾腳質量不錯的射門，不過角度沒有找好，錯失良機。
時間一長，雖然比利亞雷亞爾的球員們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他們大勢已去。
雖然有一球領先，但是一對上皇馬如饑似渴的后衛們，就會被他們眼中的渴望擊退，氣勢是一對此消彼長的關系，皇馬球員們氣勢越來越旺，相對應的他們的就越來越弱。
再這么下去這一球的優勢也會丟失。
場邊的主教練胡安·加里多看了也無可奈何。
他能看出自家球員們還是有被皇馬球員嚇到，畢竟他們全隊身價加起來都沒克里斯蒂亞諾和卡卡兩個人高。
兩球進賬已經是意外之喜。
“別放松！布魯諾！”
場邊的中場布魯諾聽到主教練的呼喊，下意識點頭，但看他姿勢能發現略微有些僵硬。
胡安·加里多沒有大愿望，現在已經領先，那他們要做的就是擺大巴，把勝利守住，只是現在才過了半個多小時，他很怕球員們會在接下來漫長的時間里過于擔驚受怕。
“回防！回防！快回來！”
眼見羅西又要沖出去，胡安緊張的要死。
知道主教練現在想擺大巴后羅西很不甘心，但也沒有辦法。
穆里尼奧看到客場那邊的雞飛狗跳，心想這樣的打法還挺有趣的。
先讓對手領先，這時球員們就能毫無顧忌的進攻，畢竟伸頭縮頭都是死，還不如拼一把。
他趕緊和身邊的艾爾達說：“我喜歡這樣的感覺，寫下來。”
艾爾達抬起頭，臉上懵懵的：“先生，寫什么？”
“我們可以嘗試先落后，再趕超。”
艾爾達：“？”
“好。”
雖然他覺得這個感覺挺不靠譜的，但還是按照主教練的要求記錄下來。
看著他寫完后，穆里尼奧走到場邊，做了個全力進攻的手勢，不少球員都看到了。
自從上次贏了巴薩后穆里尼奧越來越放松了，或者說更囂張了，而且還沒人能反駁，畢竟他執教豪門，又贏了死敵，這么簡單一個手勢，硬是讓大家看出一種指點江山的意思。
主教練都讓他們放開，那這會確實沒有顧慮了。
阿爾納對前場虎視眈眈，穆里尼奧看出了他的進球欲望，還在疑惑他為什么今天會這么激動時，就看到這小子又插到了比利亞雷亞爾門前，為了接住傳球又高高躍起，身下是比利亞雷亞爾可憐的后衛，幾乎被他壓塌。
這么大的人壓在身上的感覺絕對不好受，比利亞雷亞爾后衛倒在地上還滾了好幾圈，然后捂著自己胸口開始喊痛。
阿爾納球是接到了，但是沒射正。
落地后他看著倒地痛呼的人，沒有一點幫忙的意思。
相反他還問走到自己身邊的卡卡：“你打幾分？”
“六分。”
倒不是風涼話，主要是這一眼假摔，阿爾納不想拿牌，已經盡最大力氣避開他了，他們唯一的觸碰只有起跳時他撐了下他的肩膀，然后他就把手收回來了。
就這樣讓他倒地滾好幾圈還胸口疼。
阿爾納咂舌：“這么高？”
“我以為你滿分是一百分。”
“那好吧。”
裁判看的準確，沒有給牌，走過來問他要不要叫隊醫。
比利亞雷亞爾后衛一看沒成，馬上說自己不痛，等教練走后麻溜地從地上爬起來了。阿爾納看著這個黑發的后衛，瞇了瞇眼睛。
卡卡看完戲，路過，還不忘給阿爾納手搖6，表示自己的評分沒有任何錯誤。
這次進攻失敗只是因為角度問題，如果不是這個，現在就打平了。
胡安·加里多也在知道現在擺大巴為時過早，但他自我認知清醒，他知道想在皇馬手下拿走勝利難如登天，這不是他們國王杯比賽，那一場里皇馬三分之二的球員都是非主力，門將還是第三門將，說實話輸了也不意外，但他們的主力球員總身價直飆五億。
拿來和自己的球隊比大概是真火箭和紙做的火箭的區別。
比利亞雷亞爾在前十七輪比賽拿下了十四場勝利，輸的三場里有一個對手是巴薩，他們被踢成3：1。目前的局勢會讓人想到如果他們贏下皇馬，如果他們贏了贏了巴薩的皇馬。
喔噢。
足球是圓的，它允許一切發生。
要嘗過勝利滋味的球員們在半場就開始回防，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多數人能理解主教練的選擇，但少數人有別的想法。
這體現在行動上就是他們前后場有些矛盾。
這很明顯，明顯到馬塞洛都看出來了，他還很高興：“這下誰敢說我們沒有默契，那些人才沒有默契吧。”
他真的對網上那些言論很生氣，為什么半個賽季了還在說他們沒有團隊協作。
哪沒有了？進球了大家就一起上去，丟球了就一起退回來，連慶祝時都很有默契地排隊等著撲到功臣身上。
阿爾納拉著他的手很認真地說：“你說得對，我們其實很有默契。”
“你懂我，誒！”
馬塞洛才發現這個人是想攔住自己，中場里卡卡又得到一個好機會，但是他很難突破比利亞雷亞爾的防線，正在尋找隊友。
“哪有你這樣的！”
馬塞洛趕緊跟上去，但是阿爾納啟動的比較快，無論他怎么努力追趕都趕不上。
得到隊長圣旨，再加上比利亞雷亞爾那邊在縮短防線，皇馬的后衛基本不會回到后場。
兩撥人基本都擠在了比利亞雷亞爾的半場，人一多就擁擠，這樣不太利于傳球，進攻難度也大大增加。
卡卡正是因為如此才找不到好的進攻機會，只能傳球。
因為比利亞雷亞爾的全員退后，他們有更多球員來防守，基本做到了一對一盯死，如果是進攻能力出眾的球員人數還能再增加幾個，比如克里斯，又比如卡卡。
所以他們就算拿球也不會有好的出擊機會。
現在問題來了，他們會讓三個人去防一個后衛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
所以阿爾納一邊聽馬塞洛說話，一邊注意著場上的形勢，發現卡卡能拿球之后他馬上前插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
他速度是最快的，除他之外阿隆索和拉莫斯這些人都深陷人群里，接了球結果也不明，此時站在邊路伸手要球的阿爾納成為卡卡傳球的最好選擇。
穆里尼奧又震驚了：“他今天到底抽了什么風？”
平時后衛們也很主動去進球，但是他今天太過主動了。
“我也不知道，不過他應該是破解問題的關鍵。”
賽前發生的事只有兩個當事人知道，阿爾納還沒找到時間和別人說，而且他也不打算和別人說。
穆里尼奧點點頭：“應該是了，我覺得這一球能進，不然這比賽也太無聊了一點，我一想到他們下半場還要面對著這么密集的防守。”
就有些氣短。
這么頭腦奇特的主教練還是第一次見，哪有半場就擺大巴的，不過也可能是因為他的頭腦奇特才能帶領這支隊伍一路勝利吧，希望他能越來越好，他們倆最好再也不要碰到。
為同行送上祝福的穆里尼奧估計忘了類似的事，他曾經也做過。
阿爾納順利接到卡卡的傳球后，接到球后他一刻也不敢停，直接把檔開到最高，奔向比利亞雷亞爾的禁區。
他們的禁區里已經人滿為患，阿爾納帶著球過去也只不過是讓那些在等待的后衛擺出防守姿勢。
作為后衛，阿爾納懂他們，知道他們會用盡一切辦法攔下自己，就算是犯規也在所不惜。
但阿爾納來這里可不是為了讓自己受傷離場的。
那句Maricón現在還環繞在他腦海里。
阿爾納性格其實很好的，這是這里所有與他接觸過的人給出的評價。
他對笑話照單全收，絕不會讓氣氛冷掉，見到人也面帶微笑，好脾氣已經成為他的標簽。
但這一切也只不過是他演出來的，又或者說他不在乎。
人設在社會活動中是很重要的功能，而不在乎是因為性格如此，阿爾納生氣閾值原本就高，就算隊內聊天時聊到一些讓他覺得冒犯的話題，他也不會表現出來，而且3秒鐘之后就自己消化了。
但不代表他對一切都無動于衷。
相反的，他其實很記仇，如果有人過了他的生氣閾值，他會想辦法報復回去。
他從不主動惹事，但如果惹到他身上，就不會簡單收場。
阿爾納看著數個眼神緊張，做好防御準備的比利亞雷亞爾后衛，抬腳對準一個黑發球員。
所有人都愣住了，明眼人都知道這里不是一條絕佳的進攻路線。
但他就是選擇了這里。
人越來越多，阿爾納背后的衣服已經被人扯住，再不射門就來不及了。
所有人都為他捏把汗，不懂他為什么就靜止了。
阿爾納目光深沉地看了一眼較其他人來說更為緊張的黑發后衛，在混亂中把球傳出去。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沒有直接打門。
但再看一眼此時已經亂成一鍋粥的比利亞雷亞爾禁區，他的選擇可能是對的。
球被一旁的阿隆索接到，他接到球后身邊已經撲來兩個比利亞雷亞爾的前鋒，張牙舞爪的，看起來像是能冒著犯規的風險，讓他把命留在這里。
阿隆索接到球后就像拿到燙手山芋一樣，馬上又把球給了出去。
在觀眾看來這似乎是一次很草率的行動，他給球速度過快，甚至有種下意識反應的感覺。
大家都覺得這個球完蛋了。
結果再一看，拿到球的人居然是剛剛把球傳出去的阿爾納。
這次他沒有猶豫，接到球后沒有停球，直接一腳凌空抽射。
這球讓比利亞雷亞爾門將迭戈·洛佩斯驚恐地瞪大了眼。
因為球是貼著地面飛來的，順利避開了一眾蹲身用肩膀等著把球撞出去的比利亞雷亞爾后衛。
貼地斬是最難防守的球之一，因為弧線太詭異，沒有多少門將能自信滿滿地說出自己一定能攔下這種球。
前面提到的如果想進球，那只能來出其不意的做法。
阿爾納笑看著球輕松破門，只留下一個在門前呆滯的門將。
這一笑顯示出了他的胸有成竹。
看到進球后，他樂不可支，用力推開所有奔過來、想像以前那樣把他壓倒的隊友，跑到角旗邊上跪下用力往前一滑，瞬間姿態瀟灑的完成了一個滑草慶祝，甚至有空敬了個禮。
看著眼前瞬間懟滿的鏡頭和閃光燈，他忽視沒有膝蓋上保護的地方傳來火辣辣的感覺，加碼，面帶微笑用力地眨了下眼。
然后被身后趕來的隊員們撲倒。
阿爾納臉貼在草地上，還沒來得及想這里被多少人踩過，就聽到馬塞洛的聲音：“誰再說我們沒有默契！”
“我們是最有默契的團隊！哈哈哈哈哈！”
“你小子今晚的風頭都讓你出了！”
“我不服，你還沒請吃飯，加上這一次我要吃最貴的黑珍珠！”
第146章 第 146 章
演播室里, 兩位解說看到這樣的畫面，默契地安靜了一秒。
“…他這個滑跪應該打破了外界說的他不會滑跪慶祝的傳聞吧。”
他們倆剛剛看到如此漂亮的貼地斬，在演播室里喊得喉嚨都要啞了。
然后下一幕就是他滑跪帥氣一刻。
他們沉默的原因是他們不久前還聊到他不會滑跪慶祝, 同時也聊到了皇馬的默契和團隊協作能力都不太夠。
現在被球員本人打臉。
西諾西會滑跪, 沖他和阿隆索完全沒有眼神交流，但是卻能互相傳球這一點也打破了這個沒有默契的傳聞。
這叫沒有默契的話, 那真不知道什么叫有默契了。
“這一次進球真的打破了這些傳聞，卡卡選擇傳球給西諾西, 西諾西找到了合適的位置, 但人群密集, 他和阿隆索聯手演了一出大戲。剛剛那球我都覺得是不是他沒想到西諾西會傳給他, 沒想到居然是在演戲。”
“這演技沒話說的，而且更絕的是從西諾西拿球之后他就沒有和阿隆索有過交流，眼神交流更是一秒都沒有, 知道現在不是最好的出擊時刻, 他連看都不看就傳給了一旁的阿隆索，阿隆索也領會他的意思, 把球再傳回來，打的大家一個措手不及。”
“他們眼神對上的時候應該是西諾西在伸手要球那會，我們回放是能看到他們互相之間是有一些信息傳遞，只用眼睛。”
“他們自己偷偷進化了, 這樣的皇馬已經說得上沒有對手了。除去隊長和主教練的職場紛爭的緋聞, 這支隊伍目前來說沒有任何短板。”
“終于順暢了, 我相信這艘船終于成為了名副其實的銀河戰艦，帶著球員, 和一路以來支持著他們的球迷，開往星辰大海。”
這場比賽是這個月九場比賽里為數不多的稱得上重要的比賽, 賽前熱身時，鏡頭有給到坐在 vip 席的俱樂部主席。
他日理萬機，但也還是會抽出時間來到現場看比賽。
此刻見到西諾西這一腳漂亮的進球，他開心的像個孩子一樣緊握雙拳從座位上蹦起來，絲毫不在鏡頭前掩飾自己的情緒。
他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很滿意現在這批球員，這些都是他花了重金挖過來的，不管他們曾經低迷，被多少報紙、球迷不信任、詆毀，他也堅信這些就是這個星球最好的球員。
這些人也沒有讓他失望。
雖然是 2:2 追平，但氣氛已然不同，西諾西這一腳讓球迷看到了皇馬的更多可能性，他們踢起球來游刃有余，相反比利亞雷亞爾看起來已經精疲力盡。
再這樣下去，比賽結果遲早會扭轉。
慶祝完阿爾納搭著卡卡的肩穿過一片比利亞雷亞爾的球員往回走，他嘴角噙著笑，姿態從容，不像踢球，更像是在 T 臺上謝幕。
路過一個黑發球員時，阿爾納故意擦著他的肩膀過，偏了下頭小聲說：“性取向是你唯一能攻擊我的地方，但這不是我的弱點，相反我在所有地方都比你強。”
“我有人愛，你呢？有人愛你嗎？”
阿爾納眼看著他故作平靜的面容再也撐不住，一寸寸碎開了。
得到滿意的答案后，阿爾納沒有停留，接著往前走。
卡卡聽到了他的話，忍住沒回頭看他剛剛的對話對象，但是面露擔憂地問他：“發生了什么嗎？”
就說他今天晚上看起來不太對勁。
阿爾納低下頭去，讓他嘴巴能碰到自己耳朵：“嗯？”
他上半身壓下來，重量全給到卡卡身上，但卡卡也完全不虛，手環著他胳膊，穩穩把他撐住了。
卡卡重復了一遍。
頭發擋住了他的臉，讓鏡頭不能拍到他的真實表情。
阿爾納很快直起身來，湊到他耳邊小聲地說：“我只是讓他破防了，畢竟他也對我這么干過。”
“他怎么說你了？”
阿爾納嘴唇完全貼在卡卡耳朵上，呼出的熱氣盡往他耳腔里鉆，弄得他耳朵癢癢的。
“嫉妒我有人愛。”
卡卡沒忍住笑了。
“我現在還挺傷心的，你能安慰下我嗎？”
“怎么安慰。”
“對我說，這可是一個天神對你的愛。”
“…不，我拒絕。”
“？你不 O 我了？”
怕口型暴露，阿爾納跳過那個愛字，他們這個姿勢讓場邊的球迷都快喊瘋了。
“太羞恥了。”
卡卡害羞。
“我允許你今晚回去再說。”
人少的時候就不用害羞了。
“…今晚回去我也不會說的。”
這太丟臉了。
阿爾納嘆了口氣：“行吧，我都知道的。”說罷他就松開了手，自己慢慢走回去，背影看上去多了分落寞。
雖然知道他在演，但卡卡還是沒辦法控制住心軟，他咬了咬下唇，把梨渦都咬出來了。
事情后面的發展就和所有人想的那樣，比利亞雷亞爾沒有優勢，只能放棄擺陣，重新謀劃進攻。但皇馬的防線可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原本十人防守都干不過皇馬，現在更別說。
半場休息之后他們開始換人，但依然被皇馬過爆，阿爾納雖然不是前鋒，但他盤帶技術也不差，有一股靈氣，帶球過人時想著今天任務完成了，就給歧視者留下一句：“過你就像過 81 號公路一樣簡單。”
完全不在意他聽到這樣的話會有多生氣。
技術不行，再生氣也只能歸為無能狂怒，有人來故意犯規，但阿爾納不是那么柔弱的后衛，那人犯規不成把自己甩了出去。
阿爾納身后的拉莫斯看到這一幕心想這人一定沒看過皇馬的比賽。
能獨自把西諾西放倒的球員還沒有出現，卡卡不算。
比賽最后以 5:2 收場，比利亞雷亞爾從 13 分鐘后再無建樹，一味地被皇馬壓著打。最后主裁判也看不過去了，一分鐘補時都沒有給，盡管中途有個球員意外受傷離場。
阿爾納在這場收獲了三粒進球和一個助攻，他早就拿到了人生中第一個帽子戲法，這次是第二個，時間間隔有點長了，但他本職是個后衛，按道理來說很說大部分后衛一輩子都不會有一次帽子戲法，而他已經有了兩次。
這次比賽也讓他在射手榜的排名再進一步，這次連巴爾達諾都接受他做中鋒的畫面。
賽后 MVP是他，阿爾納擦擦汗，跟著工作人員的指引去做賽后采訪。
大部分問題都很簡單，直到馬卡報開始出聲。
“你今天在場上的情緒好像有些不對勁，能說說發生了什么嗎？”
阿爾納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提問的記者，直到快把人看得不好意思了，才俯下身湊到她話筒前說：“我被很多人愛著、支持著，我被這個激勵到，我愛這個世界，我愛球隊、愛隊友，愛我愛的人。”
聽起來有些已讀亂回，但認真聽就知道他已經回答了這個問題，他說他被“激勵”到。
“你在射手榜的排名又進了一步，恭喜你，你怎么看待這個消息？”
這還真是有些出乎意料，阿爾納想了想說：“很開心我有這個殊榮，這都離不開我隊友們的支持，特別是伊戈爾，我感謝他，今晚聚餐他可以點最貴的。”
“我們注意到半場時皇馬后場好像有些沖突，能說說發生了什么嗎？”
“我剛剛說的，是伊戈爾對我們后衛的支持才有了我們的今天，他在激勵我們。”
所以他今天的激勵是反話來著。
看到這個采訪的網友沒忍住：【這人還有臉說是激勵，哪有掐著腰面容憤怒的激勵？】
【西諾西也修煉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了。】
【笑了，問題是他還不心虛，】
【怎么會有這么搞笑的人哈哈哈哈。】
【但是他今天應該是生氣了，能感覺得到他在憋著一股氣。】
【應該是出了問題，他今天狀態很奇怪，有種打雞血的感覺（我不是說他用藥物）感覺他要么很激動要么很憤怒。】
【連滑跪慶祝都敢了，還會對鏡頭挑眉，一整個孔雀開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多帥，不會是女朋友在現場吧？】
【…孩子不是才 19 歲。】
【但他應該不是單身的，看之前他落地巴黎的視頻就知道。】
【呃，剛被蠱到的小女孩有點碎了。】
【還真挺有可能，如果是女朋友在場就會出現這種情況。】
【那他和卡卡…？我也要碎了…】
【這可是足球，最恐同的地方，我覺得卡卡肯定知道他女朋友，至于他倆人 cp，慎磕，又或者說所有的足球 cp 慎磕。】
【他和卡卡原本也沒什么吧，其實也沒多親密，只不過是住一起經常出去吃飯而已，這不挺正常的。】
【確實，認真想想，他和卡卡的互動還不如和馬塞洛、拉莫斯的。】
【一個磕兄弟情的小女孩笑了，愛情真的不靠譜，不如吃吃朋友，這幾人在一起插科打諢多好玩，青春洋溢的。】
【抬頭 45 度角，忍住不讓眼淚掉下來。】
阿爾納忍不住，她們這群人錯過了磕到真情侶·這世界上最甜 cp 的機會。
不親密是他們故意的！越真越避嫌！
他摁著手機小小的屏幕，像是要把它摁爛。
統統差評！
一直注意他的卡卡見他突然異常激動地摁手機，趕緊攔住他說：“發生什么了？小心傷到手。”
另一邊的馬塞洛聽到這話翻了個白眼，這人沒把手機徒手掰了都算好的了。
阿爾納見狀立即裝傷心樣扶在卡卡肩頭哭。
卡卡聽出他是裝的，但也放下酒杯，攬著他哄了哄。
一桌人看了只慶幸現在沒有外人在場，不然他倆今晚就點爆西班牙。
阿爾納請隊友們來吃飯，今天在替補席和教練組醫療組的都來了，他花了鈔能力包下一家羅溫店里的包廂，專門為他們服務。
酒過三巡都有些玩嗨了。
“沒你做的好吃。”
卡卡喝了點，最后臉有點紅，湊近小聲說。
阿爾納頓時笑了，也小聲回他：“我會做的可多了，今晚要不要試試。”
卡卡瞬間瞪大了眼，他能聽出這人在開黃腔。
餐桌下阿爾納握緊他手，手指在他手背上緩慢摩擦著，曖昧氣氛蔓延開。
“不、不行、”
“這事你說了可不算。”
酒足飯飽，大家看夜深了就準備各回各家，散場前他們還拍了張合照。
合照中阿爾納站在卡卡身邊，在前面人的遮擋下并沒有松開手。
當然如果他知道這張照片會被下午被傷到的 CP粉拿去研究他底下的手在干什么，他一定會松開。
不過問題也不大，只要沒有證據證明，那就只是猜測，猜測可不能成為呈堂證供。
但不管怎么樣，他們度過了美好的一晚，希望往后的日子都是這樣幸福。
第147章 第 147 章
有人醉醺醺, 有人機會來了。
阿爾納喝醉很多次，但卡卡認真算三次都沒有，他是個很虔誠的教徒, 這輩子違背的大概只有同性戀一條規訓。
愛是無解的, 那天他這么開導自己從此再也不受阻攔，但除此之外他不再有逾矩的地方。
暈呼呼, 在他懷里軟的像沒骨頭，讓人為所欲為的帥男人。
哪個字都在挑逗著阿爾納的正直神經。
況且他原本就不是一個多正直的人。
因為要留一個人開車, 阿爾納就沒有碰酒, 現在已經到家, 他打開車內的燈, 準備探身去后面拿東西的時候，發現副駕駛的人已經在座位上軟成一灘水了，要不是有安全帶他估計要流到地上。
阿爾納疑惑了兩秒, 給他解開了安全帶, 下一秒人就倒他身上了。
一個意識不清的帥男人。
哇噢。
阿爾納嘗試地叫了幾下，都沒有得到回應。
哇噢。
他得好好琢磨。
剛才那瓶2002年的拉圖確實給力, 但就這么簡單地把卡卡放倒了？
阿爾納一手拿著兩人的包，一手攙著他，跌跌撞撞地往房子去。
平時卡卡一個人的重量對他來說不算問題，但今天多了兩個包, 包里還放了不少東西。
家里兩個孩子都沒有睡, 今天回得比以往都晚, 還沒有遛它們，阿爾納心里愧疚, 但沒有辦法，還要照顧一個醉鬼。
“不好意思哦, 我得把爸爸給收拾好，給我半小時，半小時后我帶你們出去，嗯？在樓下乖乖等我。”
貓還好，狗很需要戶外活動來消耗精力，它們還是社交性動物，也需要和別的小狗 social。
阿爾納和卡卡每天早上、晚上都會找時間帶他們出去玩，為此被狗仔拍到時沒少被傳緋聞。
阿爾納隨手把包扔在沙發上，然后扛著醉鬼上樓。
Ricky原本對他們晚歸還很生氣，但是看到倒在阿爾納身上不省人事的卡卡后，憤怒的情緒一下就沒有了，反而是很擔心。
阿爾納摸摸它的頭，安撫它：“沒事，只是貪杯多喝了幾口，有點醉，我給他洗個澡，他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世間萬物都有靈，阿爾納堅信他家里的孩子們都能聽懂，從來不覺得它們只是寵物，凡事都會和它們商量。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在他解釋完后，原本在他腳邊繞圈圈，看起來很急切的 ricky放松了許多。
阿爾納捏捏它的小耳朵說：“你和妹妹在這里等我，我很快就下來。”
他其實心里也沒有底，他沒怎么照顧過醉鬼。
手上人軟得像沒骨頭，在他蹲下去和小狗說話時他已經癱在沙發上，阿爾納攬著他的想把他撈起來，但是撈了半天發現他的腰是起來了，頭和腳還在沙發上。
“？你是貓嗎？”
他也意識到這個姿勢會讓卡卡不舒服，趕緊從頭撈起，終于把人重新放到自己身上。
他們比賽完就在更衣室里沐浴過了，后來去吃飯，除去身上沾了點酒味之外問題不大。
阿爾納想了想直接把他扒到內褲都不剩，然后給放到被子上，他給他擦了臉和身體，擦臉和擦身體的毛巾是分開的。
怕卡卡等會吐了自己在外不知道，他還特意給他調整成側躺的姿勢，背后用他的衣服卷成團抵住，不讓他亂動。
床頭只開了盞光線柔和的小燈，不刺眼，燈光下男人窩在被子里，側臉因擠壓導致不規則的變形，但也只是變得更可愛。
阿爾納沒忍住，上手勾住他貼在耳側的頭發卷了卷。
話說這妹妹頭剪得真好，瞬間滿 29-15，現在只剩 14 歲了。
“我去遛狗，你等我一會，不要亂動，聽到沒有？”
不知道是不是阿爾納熬夜導致眼花，反正他看到了卡卡似乎點了下頭。
“行，就當你知道了。”
他吃得不多，喝得其實也不算多，應該不至于吐，那也不能百分百確定，在初春依然寒冷的夜晚，阿爾納帶著貓狗出門，看著他們解決完生理問題又把附近的小動物霸凌個遍才把它們帶回來。
這兩只在家里脾氣也不算好，特別是Ricky，涉及到卡卡的事它總想隨時給阿爾納來上一口，沒想到在外邊也一樣不好。
至少不是窩里橫，阿爾納也沒辦法，只能受著。
回來給擦了腳和身體，馬上把它們趕進房間里道晚安：“現在都幾點了，小貓小狗就是要早睡的，不要學人類的熬夜，那是個壞習慣，奧莉不許再偷偷跑上去，你爸爸被你嚇到很多次了，小孩子不能看這些東西，會長針眼的。”
送它們進房間后，雖然心里也惦記著樓上的卡卡，但平日里忙，他甚少有時間和它倆呆一起，心里也有些愧疚，因此嘴上話多了點。
動物有領地意識，考慮到這一點，奧莉住下來后他們就把房間做了分割，一只一半，井水不犯河水，不過目前看來Ricky都接受良好，還允許妹妹貼在自己身邊睡。
奧莉有一墻小衣服，睡前阿爾納都會給它脫掉，順便選個小玩偶陪它睡，不過它最喜歡的除了是派大星就是哥哥。
“乖乖睡覺，明天爸爸休息，帶你們去郊外玩玩，好不好。”
小貓毛發比小狗的柔軟，不過Ricky的手掌覆蓋面積大，阿爾納時常兩手齊下，大人不做選擇。
把小貓小狗哄完阿爾納一看時間趕緊上樓，生怕喝醉的卡卡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出意外。
但他沒想到推開門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裸男站在桌子前。
阿爾納（后仰）：他進出家了？
沒想到裸男聽到聲音比他更慌張，他匆忙轉頭，對上手摁在門把手上，腳上已經做出逃跑姿勢的阿爾納。
見到是卡卡，阿爾納才猛地松了口氣：“原來是你，我還以為是我進錯家了。”
卡卡也有點懵：“我醒來的時候就沒有穿衣服。”
“噢，我給你脫的，我以為你都暈過去了，也不好洗澡，就給你擦擦塞進被子了。”
“你去哪了？”
“我去遛狗了，剛送奧莉它們回房，我最近沖浪看到網上說，等等，我脫個衣服。”
他抬手把緊身的運動服脫下來，剛才急著遛狗都不耽誤他用閃電姿態換上適合運動的運動服。
床頭小燈不能照到門口，但是在卡卡視角看去，依然能看清男生身上每塊形狀優美的肌肉，西諾西是很完美的倒三角身材，穿衣服平平無奇，脫了衣服才能發現他身材的絕妙之處。
“我看到網上說，小貓其實能看懂人類的□□行為，它們不理解的是為什么造人造了這么久都沒有結果。”
“所以，要和我去泡個澡嗎，既然你醒了的話。”
卡卡回頭看他，阿爾納雙手對他挑挑眉，盡在不言中。
“行，”卡卡走過來，即使身上沒有衣服，他也面不改色，足夠坦蕩：“但有一點要辟謠的是，我們不是為了造人。”
阿爾納攬住他，眼睛止不住地往別的地方瞟：“那是為了什么？”
“愛啊。”
那不然為了什么。
阿爾納愣了一下，隨后笑得快岔氣。
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又情理之中的回答。
——
下賽季賽程過半時，皇馬已經穩坐各項賽事排名第一，外界媒體不再當成是意外，而是一個自然而然的結果。
怎么不自然而然，就沖他們隊里西諾西這小子已經躥到射手榜第六，誰敢再說話。
而且前十里有四個席位都是皇馬的球員，造成這一局面的原因是他們在接下來的比賽數次造出慘案，或者是接近慘案。
比如5：1大勝阿爾梅里亞，4：1贏皇家社會，又或者4：0贏馬略卡。
馬略卡，阿爾納很記得這支球隊，他們第一輪對手，那個時候穆里尼奧力排眾議把自己一個新人排進首發，然后自己頭痛復發，半場離場，當時可是被罵出180層樓。
盡管那場自己表現還不錯。
阿爾納那個月天天上網看自己的留言，看這些人是怎么把自己罵得狗血淋頭一文不值。
不知道他身上是不是同時還掛著【巨星】的buff，這件事鬧得很大，甚至驚動了主席，他還特意把阿爾納叫去辦公室，安慰他。
安慰。
阿爾納不知道別的球員是否有相同的待遇，但他看著主席和藹的面容，聽他說“你是我盡力促成的一樁交易，不用在意外界的聲音，我始終相信你是很好的球員。”
說實話，有被安慰到。
但他也猜是不是自己被罵他臉也掛不住，畢竟要真是他下令讓皇馬體育總監一定要把自己搞回來。
但無論如何，至少被日理萬機的主席關心了。
這場比賽是阿爾貝托解說，第一輪皇馬對馬略卡的比賽也是他在解說。
他很驚喜的發現這群人，這群皇馬球員已經在半個賽季過后脫胎換骨了，他們不僅有精湛的球技，而且和隊友的默契也與日俱增。
很多時候球員們在互相傳球的時候根本不需要看對方就知道下一步該怎么做。
賽后復盤時，有一段視頻廣為流傳，視頻里卡卡在前場準備傳球時，前中后所有的球場都提前站好了位置，這個無球跑動思維堪稱逆天。
更逆天的是后場的后衛們也站好了進攻的姿勢。
皇馬后場從不久前對比利亞雷亞爾那場的開始就已經放飛自我，卡西利亞斯不是不想管，而是根本管不了，最后他兩眼一閉默認了這件事，也默認后衛們紛紛闖進射手榜前二十。
歐冠淘汰賽分鐘抽簽早已出來，隔壁是米蘭對熱刺，首輪比賽時間比他們早，結果是0：1，阿爾納沒猜錯的話那他們的八強對手就是熱刺。
不過有一點很慘的是，他們大概率要在四強上碰到巴薩。
“巴薩啊。”
“頭痛。”
“頭痛？我有藥你吃不吃？”
卡西利亞斯瞪了馬塞洛一眼，馬塞洛撓了撓頭，沒等自己哪里說錯話了。
他身后的阿爾納扯了他一把：“行了行了，別湊到伊戈爾面前惹他生氣了。”
這小子，情商比他還低。
他們上個月去了趟法國里昂踢歐冠，那場比賽給阿爾納留下的亮點就是他們黑色的客場球衣真好看，然后就沒有了。
那場比賽一比一打平，今天這場結果至關重要，如果這場輸了的話他們就不用擔心歐冠的事了。
值得一提的是，里昂是本澤馬的老東家，他們去年在歐冠比賽上也碰面了，另一點是他們去年輸里昂，沒能成功出線。
這個劇本到目前為止都和去年一模一樣。
去年本澤馬在皇馬還是新人，對里昂第一場讓他在68分鐘時替補上場，第二場直接連大名單都沒有進。
一年過去了，今時的他不同往日。
為了迎接他的華麗出場，阿爾納甚至去路邊辣手催花塞在口袋里就等現在。
被一堆已經枯到打卷的玫瑰攻擊，本澤馬下意識的反應是捂住臉。
“開心一點！”
“我可能過敏！”
“····？！”
阿爾納愣了一下，然后上去把站在他身邊的花撲掉：“靠，你們歐洲人真是···”
“沒事，我也說是可能。”
對比他的驚慌失措，說自己過敏的本澤馬卻一點都不著急，任由男生的手在自己身上拍來拍去。
反應過來被人耍了后，阿爾納惱羞成怒，蹲下去抓起幾把花就扔向他的臉：“我讓你今天腫成豬頭！”
“欸欸欸！萬一我真過敏呢？”
“那我就把你做成紅燒豬頭，三口一頭！”
一片好心被人辜負，阿爾納氣狠了，把花撿起來扔進垃圾桶后瞪了他一眼走了。
留下故作無辜的本澤馬，他有些心虛地摸摸鼻子，心想這不是在逗他玩。
阿爾納回去找卡卡，如果說這個世界只有一個人會對他無條件信任，那這個人只會是卡卡。
卡卡正彎腰系鞋帶，聞言很不解：“你媽媽不算嗎？”
阿爾納聽到露女士的名字，呵了聲：“她連我做的飯都不敢吃，何為最信任。”
卡卡笑了聲，掩蓋自己的心虛，他沒敢說他當時也下不去手，要不是他在一旁看著。
“她現在去哪了？”
當時露易絲說要看一場自己兒子的比賽才走，雖然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但卡卡不知道她還在不在馬德里。
“她？現在可能飄到南極了吧，說是買了張郵輪的票。”
在一旁偷聽半天的馬塞洛聽到這里沒忍住出聲：“南極？你媽媽可真厲害。”
“我也覺得，我還沒去過南極呢。”
馬塞洛沒忍住豎了個大拇指，他們都對阿爾納的媽媽有所耳聞，主要是他媽媽太厲害了，有錢人去旅游不出奇，但像這樣的旅游很少見，還是發生在一個40歲的女人身上。
“她其實還沒有40歲，不過也無所謂，就算她80歲她也會去的，這是一種人生態度，無關年齡。”
作為有點刑的反面教材，露易絲是未成年未婚先孕，不過也不指望一個原生家庭爛成一灘狗屎的離家出走少女在橋洞下找到女主逆襲劇本。
在場的球員的長輩大部分都是露易絲的走向，這個年代有錢人的孩子踢不出來球，他們太多事情做了，不像窮人，用塊路邊撿到的布縫縫就能做一個球，沒錢買球鞋就光腳在石子路上踢，他們能從天亮踢到天黑，日復一日。
阿爾納曾經也是這樣過來的，他們家當時依靠著露易絲去打數份零工以及一些政府補貼才能活下去，后來去青訓的時候花銷更多了，不是所有的青訓都免費用的，阿賈克斯青訓是造星廠，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至少那個時候的露易絲沒讓阿爾納在錢的事情上為難過。
他很感激露易絲。
大部分男人不會欣賞自由的女人，因為自由對應著不好掌控，但阿爾納卻在更衣室里告訴所有人，他很喜歡媽媽出門遠游。
至于別人什么看法那就是別人的事了。
“我們要不要找個時間去亞洲旅游？日本？中國？新加坡？”
卡卡突然湊近，阿爾納啊了一聲：“亞洲嗎？好啊，我們夏天就去。”
“話說隊里怎么沒有中國行了。”
“說得好，和你宣布一個好消息，今年夏天我們要去中國。”
艾爾達從他身邊路過，適時拋下一個深水炸彈。
“誒，什么時候決定的？”
“早就有這個想法了，10年之前去了兩次，影響很大，高層決定這個十年至少也要去兩次。”
一石激起千層浪，阿爾納在人群的嘈雜里撞撞卡卡的肩膀：“這下不用我們計劃了。”
皇馬在 03、05 年去過東方這個足球沙漠，雖然足球是沙漠，但可是淘金之地，一鏟子下去出金率百分百，當時銀河一期巨星閃耀，不去趟賺點門票錢可惜了，03 年去了反響很好，后來 05 年又去了一次，再后來銀河一期落幕，球隊戰績不好，也沒有多少撐場面的大牌，中國行也就擱置了下來。
現在銀河二期啟航，皇馬這個賽季在賽場上神擋殺神，前一段時間的國家德比萬人徹夜狂歡，聽說東方那邊也多了很多后援會。
此時不去更待何時。
“那這個夏天豈不是太忙了一點。”
馬塞洛又湊過來說。
明明是兩個人電影，卻發展成三個人的鏡頭，不遠處的克里斯看了他一眼，心想笨有笨的好。
還好吧，這前后不就也一個月，要是快一點的12天后踢完小組賽就能回家了。
不過這話阿爾納不會說出來。
在場的球員基本都沒有世界杯冠軍，除了一個人，阿爾納看向身邊的大滿貫得主。
他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笑容。
卡卡是真正意義上的天才，盡管2002年巴西在世界杯奪冠時他還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但后來的種種表現都能證明他無愧這個冠軍，阿爾納一想到他07拿金球獎的票數比第二和第三的梅羅加起來還要多就有些郁悶。
郁悶是因為他像流星。
璀璨但短暫。
阿爾納沒忍住，上手捏了把他軟乎乎的臉頰，到最后也沒把那句“希望能看到你再拿一個冠軍”的話說出來。
這屆巴西隊已經看似群星璀璨，實則老的老傷的傷，小組賽里還把唯一扛大旗的卡卡徹底弄傷，此后經年都沒有好人才。
阿爾納自己所在的法國隊也一樣，所有東西的發展都是低-高-低，法國隊輝煌過，所以現在是低谷期，問題是皇馬就有些奇怪，夢三巴薩基本只維持了三四年而皇馬的王朝卻斷斷續續一直維持到24年夏。
一家俱樂部有錢沒有用，能買到星球上所有的好球員也沒用，銀一大牌云集，但實際作用不算大。
所以主席真的是天降猛男。
阿爾納想了想，換個角度說：“我小時候在電視劇前看你奪冠，那場面真是太美好了。”
馬塞洛又說：“你當時多大？”
呃，阿爾納知道這是馬塞洛的陷阱，但還沒忍住：“···11歲？”
“噢——”
馬塞洛故意拉長聲音，眼睛瞟向卡卡。
卡卡微笑著，又整理了一遍護腿板，沒管他們。
“真是君生我未生。”
阿爾納聽到這詩猛地扭頭看他：“誰教你的？”
“論壇看到的，你也知道，你不會和我刷的是同一個吧？哈哈哈哈我背下來了，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翻譯真是過于直白，阿爾納注意到卡卡已經握緊拳頭，他趕緊往后退了退，空出自己中間的位置方便他等會給馬塞洛一拳。
心里保有最后一絲兄弟情，阿爾納趕緊推推已經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馬塞洛說：“也沒有差那么多吧？”
雖然事實可能是這樣，但也不能當著人的面說，多傷。
馬塞洛似乎沒感受到危機的來臨，阿爾納看了眼，心想最后幫他一次，趕緊摟著卡卡的肩哄他說：“別管他，盡管我晚到這個世界，但在那段時光里我也在迷戀著你。”
不是假話。
卡卡側頭看了他一眼，他能從男生眼里看出真誠，無盡的真誠。
這就是問題所在，這話一聽就是哄人，結果過于真誠。
“不要因為這個事傷心，我也傷心的。”
這個問題適合私下說。
卡卡把拳頭松開，阿爾納以為馬塞洛逃過一劫了，正想這個世界總有人在負重前行，愿世界和平，沒想到下一秒列隊的時候就看到卡卡一掌招呼到馬塞洛后腦勺上了。
但好巧不巧的是站馬塞洛身后的人是阿爾納，并且卡卡是側著給了一巴掌。
所以馬塞洛瞪著即將發射怒火的眼睛轉頭時，能看到的人只有阿爾納。
“不是···等等！聽我解釋！聽我解釋！！嗷！”
阿爾納受了結實的一巴。
聲音響亮到隔壁隊伍的人都忍不住側目。
阿爾納含淚彎腰：“不是我。”
馬塞洛看他這么激動也反應過來真不是他，從阿爾納俯下身空出的的高度能讓他看到后面的卡卡。
面對卡卡耀眼的微笑，馬塞洛沒辦法，人是打錯了，但卡卡他惹不起。
近了說是長輩，遠了說還是自己的國家隊隊長，哪哪都不行。
阿爾納受了一擊，好半天才恢復，他走路姿勢有些別扭，來引來主教練的關心，當著主教練的面阿爾納咬牙忍了才沒有告發馬塞洛。
看，還是有人在負重前行，都是欺負他柔軟可口罷了。
不過他還是打定主意今晚回去全告訴卡卡，夫夫要同心，一致對外。
這場比賽雙方排出的陣型都是433，里昂身為法甲豪門，好球員不少，他們去年成功進到四強，如果不是被拜仁干掉，那就能和國際米蘭在決賽會師。
今年他們依然闖到了八強，看得出實力，不久前還和皇馬在首輪打成1：1平。
“一場硬仗啊。”
佩佩也過來拍拍他的胸口說：“要堅持。”
他這隨意的動作一看就知道剛剛在球員通道發生了什么。
傷口再次被人一擊，阿爾納又嗷了聲。不同的是佩佩被他嚇到了，趕緊幫他撫了撫說：“怎么樣？沒事吧？”
“沒事沒事，就是你要知道男人的胸肌是很脆弱的。”
阿爾納只是裝的，馬塞洛沒用很大力，佩佩亦然，但也算不輕的一掌，接連遭受打擊還是有點痛。
見他沒事，佩佩松了口氣，又問：“你今天打算怎么踢？”
“別沖著我胸口來就行，其他無所謂。”
后來很多次時間里阿爾納在想為什么一語成讖的永遠是壞事，人們念叨了幾萬遍的“健康”、“平安”、“發財”等好事天上神仙們一律看不到，唯有“別xx”這個能識別到。
難不成以后許愿都要許“別讓我發財”？
這可不能賭，真成了也害人。
再想想，一切都有跡可尋，阿爾納“最脆弱的胸肌”被人錘了兩次，原本沒有擰緊的螺絲現在更松了。
然后就是最后一擊。
歐冠八分之一決賽皇馬次回合主場對里昂在當地時間傍晚七點正式開始，今晚的氣氛格外不同，兩支隊伍誰能往后走就看今晚。
所以比賽一開始就沖突不斷，佩佩和拉莫斯相繼在第九分鐘和第三十分鐘拿牌，第三十八分鐘和第四十四分鐘里昂那邊也有兩名球員拿牌。
阿爾納發現大家都有些殺紅眼了，他也慢慢被氛圍干擾到，后來再想想這就是一切禍端的起源。
第三十七分鐘的時候由馬塞洛助攻克里斯破門，這讓里昂開始坐不住了，他們也開始瘋狂犯規，中場休息完一回來，里昂那邊換下了他們今日狀態不佳的七號前鋒布里昂，由18號法國前鋒戈米上場。
里昂隊內有很多法國球員，阿爾納在集訓時認識的有他們門將洛里、中場圖拉朗和后衛雷耶斯，不過雷耶斯這一場因傷沒來。
戈米這年沒有入選大名單，雖然兩年前他代表法國隊踢了歐洲杯。
不知道他什么想法，至少他比布里昂的表現要好，一上來就找到了機會威脅皇馬的球門。
他在對抗里異常興奮，阿爾納也發現，但他忽略了。
后來阿爾納躺在擔架上看著馬德里格外亮的天空，心想，所有要素都集齊了。
他現在一咳嗽胸口就痛，初步判斷應該是骨裂了，具體的還要去醫院看看，醫生正在蹲在他身邊問他感覺如何，哪里痛，另一邊有嘈雜的聲音，在爭論著，阿爾納西語法語都能聽懂，知道他們在吵什么。
他突然想起自己剛來基地時，和卡卡弄出的語言笑話，他當時已經和卡卡玩得好，還在學西語中，有一天和卡卡聊天，他特意擺弄一下自己的學習成果，原本想夸卡卡作為前輩人很好，結果把“ser buena”說成了“estar buena”，說完當時在場的西班牙人都驚恐看來。
后者在特定語境里有“性感”的意思。
阿爾納又想起剛剛的事，半場時皇馬1：0領先，下半場一開場本澤馬又進了一個，差距再度拉大，里昂那邊已經躁動不安，阿爾納則是想著該到自己上場的時候了，他和其他后衛們默契地拋下卡西利亞斯，流連于中場。
噩耗發生時他正在和里昂球員們爭頂，他爭頂能力在很久之前就進化了，擁有自己的領空，這次他也像往前一樣勝利，頭觸球，球破門。
球沒破門，被門將洛里擋了出去，但隨后迪馬利亞找到機會補射，這下洛里沒有反應的時間。
在所有人狂歡慶祝的時候，馬塞洛卻高聲喊著隊醫。
在他身邊倒下去一個穿著白色球衣的球員。
鏡頭推近，痛苦倒地的人正是阿爾納這個倒霉蛋。
他爭頂的時候被人肘擊了，剛好砸在他最脆弱的胸肌上。
裁判第一時間趕過來，然后要隊醫進場，場邊穆里尼奧氣得一蹦三尺高，趕緊推了把身邊愣著的隊醫，場內的事交給球員和隊醫，場外就看他，他豎著眉跑到第四官員面前，嚇得第四官員舉起牌擋住自己的臉。
隊醫抬著擔架緊急入場，馬塞洛嫌胖隊醫費爾南德斯先生跑得慢，趕緊回去幫他把擔架拿著，佩佩和卡卡守在阿爾納身旁，其余人圍在裁判身邊要個理論。
阿爾納躺在草地上，看到的不僅是耀眼的星空，還有他男朋友臉上耀眼到分不清汗水或者淚水的水珠。
剛剛那一下是物理意義上的痛徹心扉，阿爾納有些虛弱地笑了笑：“馬塞洛其實還說你是長輩來著。”
這就是他今晚要和卡卡說的事，他怕今晚回不了家，只好提前說。
拿著很有分量的擔架匆匆跑過來的馬塞洛聽到這里很生氣地說：“都什么時候了還惦記著打我的小報告！”
“痛死你得了！”
阿爾納指指他，對卡卡說：“他咒我。”
說完還咳上了，一咳痛的地方更痛，好不容易趕來的隊醫們聽到這話臉色不好看：“初步判斷是骨裂，可能會更嚴重，這會還不好說，我們要去醫院做進一步檢查。”
這下連佩佩都看不過去了：“你少說點。”
大家合力把他搬上擔架，隊醫還要做其他檢查，沒有第一時間帶阿爾納回去。
阿爾納看了會星空，想了想，摁著卡卡的手說：“讓我下來吧。”
卡卡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你都骨裂了！”
隊里還有位前車之鑒阿隆索先生現在每年都要定期復健。
“算了，我比他年輕，老的事老了再說吧。”
阿爾納想了想，還是坐了起來，他現在前胸后背都痛，仿佛有道貫穿傷，呼吸也困難，明明跑那么累了，要調整呼吸，他現在卻只能慢慢來，下一秒就要斷氣撅過去。
阿爾納攙著卡卡的手在隊醫不贊成的眼神里要站起來。
鏡頭和場邊的觀眾都注意到了這一幕，紛紛驚呼起來。
“頭痛我真的要下去了，但身體的痛還好，我能忍，等到比賽結束再說吧。”
裁判也看到了他的動作，通過鏡頭回放能找到是里昂前鋒戈米對他下了重手，他會被出示紅牌罰下，判罰結果已出，現在重點是受傷球員。
“先生，你要繼續留在場上比賽上？”
阿爾納頂著很多人不贊同的眼神，對裁判笑著說：“對，我要接著比賽。”
最不贊同的人除了卡卡就是阿隆索，他這個硬漢行為贏得全場的掌聲，阿隆索一邊為他鼓掌一邊小聲說：“你最好還是盡快去醫院檢查，如果是骨裂的話錯過最佳治療時間以后真的會很困難的。”
阿爾納走兩步已經有點虛了，他聽到這里也小聲，咬著牙回：“我感覺到了，但是我話都說出來了，你總不能讓我把大家的掌聲撤回吧。”
他承認他剛才說話的聲音有點大。
骨裂最少都要修養一個月，得知他不肯回來穆里尼奧很生氣，不僅是對他的身體著想，隊內接下來是賽季末的重要關頭，這樣的話他會錯過很多賽程，早醫早好，這個西諾西，太胡來了。
不過現在木已成舟，他再生氣也要思考西諾西不在時新的對策。
“沒事，我有辦法的。”
卡卡不說話，但是卡卡很擔心。
現在在外面他要忍住，不然會引發更大麻煩。
其他隊友也圍住阿爾納紛紛來指責他，剛剛做選擇的時候他們尊重他，所以不出聲，但是現在他已經做完選擇了。
太人權了一點。
阿爾納嘆了口氣，然后胸口更疼了，他捂著猛地唔了聲，這下再沒人敢惹他。
他們隊里球員年齡分布平均，有三十＋也有二十＋，可他是唯一的十＋，加上平時性格好玩得開，隊里很多人都真情實意地把他當朋友或者弟弟。
明明這么危險的事，還要像個小孩一樣逞強，真是不知道該說他什么好。
第148章 第 148 章
現在疑似肋骨骨裂的阿爾納留在場上已經沒有什么用了, 為數不多的作用是當個吉祥物，或者是定海神針。
期間還要承受著呼吸不上來的痛苦。
這下是真的挺痛的，他極力不讓自己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但多數時候都不能忍住。
對方已經被罰下一人, 10打11，還是在領先兩球的前提下, 這場比賽注定會因為阿爾納的受傷成為屠殺。
阿爾納不怎么能跑，一跑就要調整呼吸, 一調整呼吸胸就痛, 他只能在后場慢慢的走, 跟著卡西利亞斯身邊。
他們偉大的門將父親這會悠閑得很, 他陪在阿爾納身邊，偶爾安慰他，偶爾說點風涼話。
比如“讓你留在后面你又不聽, 這下好了, 出事了吧。”
“下次就不要跑那么前面去知道了吧，那里還是交給那些身高體壯的, 雖然你、呃，也不瘦，問題是你還年輕，年輕不要受那么多傷, 也不要一味的堅持, 等你老了你就知道慘了。”
“好像我媽媽會說的話。”
卡西利亞斯一下閉嘴。
阿爾納知道他是擔心自己, 順帶想讓自己叛變，前者他收下了, 后者就算了。
他對自己的身體有把握才選擇這么做的，他還沒有蠢到去縮短自己的職業生涯。
問題是別人不知道, 別人還當他十九歲逞強。
前場在哐哐虐殺，后場兩人手牽手看起了風景，其中言語里還是沒停下對他這個選擇的不同意。
再過會比賽好不容易結束，阿爾納也好不容易逃過門將父親的關懷照顧。
他受傷時比賽已經進行到七十多分鐘，他和卡西再聊會時間就過完了，結束時場上比分是 5：0，再算上首回合的，總比分是 6:1，皇馬挺進下一輪比賽。
裁判一吹哨，阿爾納立馬被身邊準備已久的門將大爹放倒，為了不讓他二次受傷，卡西還特意托住了他后背。
阿爾納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坐在地上了。
他剛想說話，身后突然傳來胖隊醫的聲音：“來！把他放上來！”
“誒！怎么回事——”
阿爾納就像待宰的羔羊一樣坐在地上無助地伸著手，但沒人理他，比賽一結束，球員紛紛跑回來抬他上擔架。
阿爾納又看到了那片漂亮的星空。
“要不要這么多人，不是都說我們團隊關系不好？”
細看五六個人幫他抬著擔架，還有人幫胖隊醫背醫藥箱。
艾爾達的臉突然出現：“你少說點吧，先生都氣死了，你剛剛就應該回來。”
“救護車已經在外面了，等會去Sanitas，祈禱你的身體沒有大問題，不然先生要把你吊起來抽了。”
“又像我媽媽會說的，她還在我夢里這么做過。”
他重點抓的很有問題，原本冷著臉不說話的卡卡突然開口：“他是不是腦子也有問題了？剛剛砸到地上造成的？”
阿爾納還想插科打諢一下，緩解他周邊嚴肅的氣氛，但對上他冷冰冰的眼睛，所有話下一秒都吞進肚子里了。
“腦子？到時候一起照CT。”
“···我其實挺好的。”
“閉嘴。”
阿爾納把嘴閉上。
坐上救護車時，阿爾納看著車上的卡卡和艾爾達以及隊醫助理，帶著歉意開口：“我以為這能緩解一下我一開始因為頭痛而半場換下的口碑。”
話題起的有些突然，其他人沒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只能卡卡馬上理解他的意思，他身上還穿著白色球衣。
卡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我就知道你會在意。”
他永遠是這樣，嘴上說都過去了，實際心里在意的要死，整夜的想。
艾爾達反應過來了，他也很無奈：“這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而且你之后的表現也彌補了那次不足。”
“但我自己覺得還沒有。”
“那場比賽時是我第一次來馬德里，第一次和那么多巨星同臺競技，我原本還很心高氣傲，想著我自己也變成了厲害人物。”
星空變成了白色車頂。
“所以那場比賽不僅是觀眾罵、球迷罵，我也在罵。回來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場比賽差不多就這樣了。”
“可能當時是有一些泄氣吧，我也不想在場上做這些無謂的傳球和阻攔，所以我就逃避了。”
“那不是逃避，受傷了就下場，如果這次拖延讓你身體留下問題怎么辦？你有沒有想過你的職業生涯？”
卡卡摁住他的手，很認真地說。
阿爾納這會也很認真：“偉大的尊敬的巴西男子足球國家隊隊長，請問如果你會為了一場比賽而去對自己的身體做一些不好的事嗎？”
“年齡不是問題，所有人都說我還年輕，那你呢，不年輕就能選擇這么做嗎？”
他眼睛似乎裝上了透視鏡，能把人心看穿。
這個問題是假設，其他人看著他們突然開始辯論，以為他們在撒狗糧，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但卡卡明白這不是假設，而是他真的設想過的一條道路，只是后來因為有更好的方案放棄了，他不知道西諾西是怎么知道的。
“你有沒有想過你的職業生涯？”
他有些無奈：“我已經拿了足夠多的榮譽了。”
車很快就到了，阿爾納被推下去，臨走前沒忘留下一句：“那你更不應該這樣做。”
這話把想要跟上來的卡卡釘在原地。
推著他快速前進的人群中少了卡卡，阿爾納反而悄悄松了口氣。
Sanitas 是和皇馬有合作的醫療機構，在馬德里和巴塞羅那都有醫院，還有超過百家的健康中心、牙科診所和療養院。
阿爾納去年還來過這里做新球員體檢。
醫生效率很高，得知他耽誤了半個小時后速度更快了，十來分鐘后 CT結果就出來了。
這效率快到阿爾納這個前留子都咂舌。
他還是第一次來醫院做這種檢查，平時至少都要一個多小時，而那已經算快的了。
最后結果是輕微骨裂，保守估計要傷停 6 周。
阿爾納瞪大了眼睛：“6 周后歐冠決賽都結束了！”
“這已經算好的了，徹底痊愈還要花上好幾個月。”
艾爾達提醒他：“我們還沒有進歐冠決賽。”
“我會報告先生。”
阿爾納咽了口口水：“他不會把我吊起來抽吧？”
艾爾達面無表情地說：“我覺得他會。”
“先生還在開記者會，要確定你的傷停時間，這下很多人該開心了，你也笑笑吧，還沒到世界末日。”
阿爾納閉上了眼睛：“讓我離開這里。”
“最近你就準備養傷吧，你場上的朋友們會為你帶來勝利的。”
他去窗邊打了個電話。
“下一輪對熱刺，我聽到你說你想和莫德里奇碰上？可惜了，除非你一周內復出，不然沒這個希望了。”
“你那么在意一個英超的中場？卡卡怎么辦？”
后面那一句他壓低了聲音說，專用病房空間很大，卡卡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翻雜志看，姿態優雅，像是在拍雜志。
“喂！”
阿爾納忍著打他一巴的沖動。
那可是典禮中場，未來的傳奇人物，以后只能做隊友。
病房里很快又進來呼啦啦一群醫生和護士，看得出醫院對皇馬的看重，因為看重，所以傷停時間也報的長一點，怕到時人沒好找自己開刀。其實這位后衛身體素質好，不保守估計大概三周就能歸隊了。
但除了醫生和苦主，沒人知道。
夜深了，艾爾達和醫生都走了，他們每隔一個小時都回來看他，其他隊友也相約明天過來探望他。
屋子里只剩他和卡卡，空間里安靜得像暴風雨來臨的前夜。
屋子外也是。
當穆里尼奧在賽后采訪上說出傷停六周時，底下一片嘩然。
西甲真是個風水寶地，原本在意甲踢表現也挺不錯的阿爾納到了西甲才大放異彩，他得到比以前更多的關注，大家夸他天才少年，拿了獎后更甚。
然后天才少年啪嘰一聲被人放倒躺進醫院。
醫生給出的結論只有輕微骨裂和傷停時間，多的也說不出來，具體恢復要看阿爾納自己的表現。
一時之間他又上了頭條，還有那位放倒他的里昂前鋒，因為兩人都是法國人，所以他被法國國內罵的很厲害。
得知他受傷，德尚第一時間就打電話過來慰問了，話里話外都是擔憂，最后還說要不要讓法國隊醫來看看。
阿爾納那個嚇得，趕緊婉拒了。
其實醫生也就那樣，真有好醫生，卡卡早就不那么煎熬了。
正在翻書的卡卡聽到他打完電話，不急不慢的補上一句：“你還說我老來著。”
“哥哥，你真是我好哥哥。這關年齡什么事，疑難雜癥就是疑難雜癥。”
“你不會就生氣這個吧？”
“當然不，這只是其中一個。”
卡卡回家里拿了衣服來，自己也洗了個澡，落地球衣送給醫院里一個患癌的小女孩，大家就知道了他在醫院里陪著阿爾納。
今晚受傷的只有阿爾納，其余人都在狂歡，包括 cp 粉。
“好吧，我只是覺得我表里不一，我騙了我自己。”
阿爾納不贊同：“哪有人這么說自己的。”
“我很在意這一次世界杯，這已經是我最后一次機會，我什么榮譽都拿過，唯獨世界杯。”
阿爾納知道他在說什么，02 年時他還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替補，坐在其他哥哥肩上拿到這個大力神杯。
他走過來說：
“我只是不太甘心。”
“我不知道你怎么發現的，是，我想接受封閉針之類的，不然我的腹股溝太累了，我跑不起來。”
“比起縮短的職業生涯，我更不接受無能的自己。”
“我還是隊長，我總要做出一些表率。”
阿爾納握緊他的手：“我不允許，家屬不允許。”
“所以我改變了我的想法，我年紀太大了，我還想多和你踢幾年。”
阿爾納看了好幾眼他的表情，發現他很從容。
所以這個人其實一點都不在意這個只是為了玩自己對吧。
“人要坦然接受一些事實，比如說我去年就接受我即將 30 了。”
和別的行業不一樣，球員 30 歲已經到職業末期了。
“不要用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我也記得那場比賽，我們都知道自己的表現不好，但大家會理解你的選擇，球員最重要的是健康。”
“我知道你會在意一些小事，那天晚上就知道了，你還記得我們那天晚上訂了吃的在院子里喝酒嗎，那已經是去年夏天的事了。你當時喝醉了，說了很多，不過現在來看，你當時不一定喝醉了，我知道你當時只是用另一種苦悶來掩蓋當下的苦悶，這那會積累的痛苦什么時候會爆發呢？現在。”
“你有時候的選擇會收到很久之前情緒的影響。”
“別擔心，我不是在指責你，我也有這樣的時候。”
“但是身體真的很重要，你沒發現不管怎么選都會被人說嗎？克里斯早年在英超瘦瘦小小經常被人侵犯，后來才學會保護自己。你要懂，沒人永遠滿意你的選擇，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怪你，先生不一定，他的電話。”
阿爾納正被感動著，突然看到他拿起手機，上面顯示來電人：穆里尼奧。
他閉上眼：“說我不在，謝謝。”
“不行，你在，接吧。”
第149章 第 149 章
阿爾納顫顫巍巍接起電話, 然后被一通罵。
他都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結果穆里尼奧前后說了一分鐘就換話題了。
“沒人想聽指責，你做的也不差, 畢竟懂得堅持。”
好吧, 阿爾納還是在其中聽出一股子陰陽怪氣。
不愧是常年鏖戰記者發布會的主教練。
“很痛嗎？我已經收到了傷停時間，很可惜的是如果我們有歐冠決賽踢你也沒有機會上場。”
什么是硬漢, 硬漢是梗著脖子去做理解的人不得不認可的事。
阿隆索為了國家隊被人踹腳胸口也忍到比賽結束，他在賽后表示這是他當球員以來受過最嚴重的傷。他比阿爾納更慘的是當時賽后慶祝他還不能離場, 球醫只為他做了簡單的檢查。
“不要用這個例子, 人不能互相比慘, 畢竟他是最不贊成你選擇的人。”
卡卡聽到這里突然說。
阿爾納住嘴, 換了個話題：“我覺得我還是有可能踢到歐冠決賽的。”
“這么有信心嗎？”
他們現在還在為四強努力，卡卡不是貶低自己的隊伍，而是在不需要打氣的場合, 還是理性看待事情比較好。
“那當然, 我覺得非常有機會。”
阿爾納的信心空穴來風，要知道皇馬在 10 年代只拿過一次歐冠冠軍, 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
他們連決賽都鮮少闖進，更別提冠軍。
“好吧，我也相信我們會去到決賽，但問題是你的傷勢根本就不能在那之前好。”
阿爾納把手機還給他, 然后問他要電腦, 卡卡依言把筆記本拿給他, 還以為他要干什么，結果他就坐起來打開了影視網站。
“想要吃蘋果, 為我削個皮吧，他們都說每日一蘋果, 醫生遠離我。我想要那個脆脆的。”
他沒回答卡卡的問題，反而指使著人做這做那，卡卡站起來，先是目光沉沉地看了他一眼，才扭頭去給他找隊友送過來的慰問品。
卡卡不是煩他要求多，他是煩他用沒說完的話把自己吊著。
5分鐘后，他端著一盤削好皮切成塊的蘋果過來。
“蘋果。”
阿爾納找了部電影看，踢完球后半天里他們的激素水平不會迅速下降，這讓他們很多人在踢完比賽后會選擇去酒吧通宵慶祝，因為在家里也是通宵，還不如去人多的地方熱鬧。
阿爾納伸手想拿過來，發現卡卡死死抓著盤子，盤子在兩人的爭奪中一動不動。
“嗯？怎么了？”
阿爾納正嘴癢，他上半身現在綁了繃帶，又不能運動又不能睡覺，唯一的娛樂只有和人說話以及看電視，看電視一定要有吃的才行。
“告訴我，你為什么會覺得自己能趕上決賽？”
噢，剛剛沒有和他解釋嗎？
阿爾納手上用力把蘋果盤拿過來，先吃了幾口，還特意慢條斯理地咀嚼幾下才說：“我會魔法。”
卡卡：“…”
他總覺得自己被玩了。
“霍格沃茨，我小時候就是在那畢業的，只不過后來畢業出來之后，校長跟我們說不要暴露自己是魔法師的身份。”
阿爾納指指屏幕，上面剛好到羅恩一家穿越九又四分之三站臺的時候。
“哈利·波特，我看過。”
言下之意是不要拿這個來糊弄他。
阿爾納抬頭看他，燈光下眼睛大大的圓圓的，中間有高光閃著，看起來像小貓的豎眼。
不太無辜，反而是有種被邪惡的東西盯上的后背涼汗感。
“我真的是魔法師，給我三周，我必定贏下。”
“贏什么”
"火焰杯。"
卡卡閉眼忍了忍，后來實在忍不住，給了他頭一巴掌，阿爾納順勢把頭側過去。
“閉嘴，你這個哈利波特迷。”
“我真的展示給你看。”
卡卡半信半疑，但是阿爾納確實不像會說大話的人，但話又說回來，這事是自己能決定的嗎。
阿爾納真的沒有唬他。
只是不能和他說。
身邊的人和真正看球的球迷都不贊成他的決定，但外界媒體和球迷都在夸他。
有人說他不愧是硬漢。
這截然不同的聲音一起出現，反倒是格外的和諧。
而且不管他有沒有延遲 20分鐘下來，骨裂都是不能避免的問題。
“今晚你回去吧？不然家里的小貓小狗怎么辦？”
半部電影看完，卡卡另外遞來另外一盆切好的水果，種類繁多。
阿爾納不解地看他，他卻說：“不是你自己說的每日一蘋果醫生遠離我嗎？那其他的水果有這個作用嗎？”
“那也不是，問題是我今晚吃完要撐的吧這一盆。”
他就說怎么剛剛一扭頭人就不見了。
“回去吧，大家都知道了我現在在醫院里。”
“醫生說我大概觀察三四天沒有別的并發癥的話就能出院了。”
剩下的就靠自己的身體了。
“想我的話就打電話，我保證就算我再看《泰坦尼克號》也會第一時間接你的電話。”
卡卡拿起來沙發上的外套，整了整領子，推門準備往外走，看起來有些冷酷無情。
阿爾納一說完他就停下了腳步：“我倒也沒有這么粘人。”
“我粘你，這就走了？告別吻呢？”
阿爾納指了指自己的臉。
卡卡回頭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留下今天最后一句話，然后推開門走了：“不，我還在生氣你剛剛說的話。”
所以沒有告別吻。
“那晚安——！”
阿爾納沒要到親親，腦筋一轉，索要晚安吻，結果卡卡推開門，他看到了正在門口的醫生。
“晚安，盧塞醫生。”
“晚上好。”
再一看，卡卡這背影已經完全消失在他視線里。
阿爾納嘆了口氣，而后不得不強打起精神來迎接給他做檢查的醫生和護士。
“和你打個賭怎么樣？我覺得我三周內就能復出。”
其實這是醫療團隊內部討論得出最快的結果。
盧塞醫生沒有很驚訝，只是笑著說：“但我們對外公布的是六周。”
“我覺得我到時候一定會夸你們的醫術高超。”
阿爾納啃了口開始變色的脆桃子。
“那我們到時候再看看吧。”
老狐貍。
阿爾納撇撇嘴，不過到時候找皇馬的醫療就行，他們把人當成驢來看，如果在保證健康的前提下，巴不得他們火線復出。
一個人看電影無聊，而且這部電影他已經看了很多遍，看著看著阿爾納登上很久沒用過的社交媒體平臺。
電腦上電影還在放著，但已經成為白噪音。
他不愛用社交平臺，以前會瘋狂沖浪，后來發現粉絲越多的人說話越要慎重，他就覺得厭煩，幾乎把賬號隱了，現在他賬號下首條內容是去年十月份發的。
他心血來潮，拿手機給自己自拍了一張，裸著上身笑臉比心，然后配字【給所有人一個親親，身體很好，不要擔心。（心）】
發完很快就收到了一堆點贊，包括很多睡不著，正在高強度沖浪的隊友。
除了卡卡，他沖浪強度不低，可能現在正在開車回去。
反正阿爾納熬到四點都沒有收到他的關注卡卡的點贊。
他嘆了口氣。
所以卡卡因為什么生氣來著？
他真的不記得了。他們有吵架嗎？
既然他不點贊，阿爾納閑得無聊，開始瘋狂找自己的相冊，把自己不久前去頒獎典禮的新聞圖拿出來一股腦全發到社交媒體上。
他當時去完頒獎典禮后一張照片都沒有發，只發了點文字。
他一連串發了 6 個動態，明顯回到家的卡卡一個都沒有點贊，也沒有給他發信息。
阿爾納又閑的無聊，知道他現在肯定睡不著，索性在他的短信里轟炸他。
在他接連發了 66 條“在嗎帥哥看看臉”的短信后，卡卡終于回他：“睡覺。”
“我的新聞圖帥吧，這可是你給我定制的西裝，全部按照你的喜好來的。”
卡卡：“睡覺。”
見他不回，阿爾納又發信息轟炸他，這一次卡卡更快投降，在他發到第 15 條的時候，卡卡回：“帥，睡覺。”
“連個晚安都不說，夠心狠。”
卡卡不回了。
阿爾納開始轟炸他。
看到來電通知為“里卡多”后，阿爾納終于開心了，他接起電話。
“睡覺！”
他不開心了。
“這才幾點？”
“五點了！凌晨五點！”
面對男人的怒火，阿爾納選擇撒嬌解決一切：“我睡不著，你來陪陪我。”
“…你再這樣，我明天也不去看你。”
“如果你敢不來。”
“好，睡覺。”
阿爾納：“好什么？你真的不來？”
“睡覺。”
“我今晚能讓我的眼淚把馬德里淹了。”
“那馬德里就不缺鹽了。”
“滾啊！我真的生氣了！”
他憤憤地說。
他情緒破防，卡卡反而開心了：“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把壞情緒拋給對方，但我覺得能把你惹哭也是一件好事。”
阿爾納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水。白天的時候他肯定不會這么幼稚，但晚上了，人做出點什么奇怪的行為不出奇。
他把手機甩到床的另一邊，哼哼唧唧地說：“我討厭你了。”
“好啊，那這樣子我明天就更不用去了，你肯定不想看見討厭的我。”
“里卡多！”
“你怎么就不能哄哄我？！”
“明天你醒來會不會后悔自己今晚做的事？”
卡卡沒理他，反而是換了個話題。
阿爾納沒懂：“后悔什么？我后悔今晚就這么放你走。”
他氣得咬牙切齒。
“病人有傷在身，需要靜養，請遵醫囑。”
“我說需要我出力了嗎？”
“那你可能留不住我，我現在一個手就能拿住你。”
被蔑視了，阿爾納握緊拳頭。
“等我好了。”
“你至少需要三周15天，還是好好靜養吧，病人先生，我覺得你可以去16刷泰坦尼克號，或者是哈利·波特，再或者是找一部新的片子。”
“但不要打擾別人休息。”
阿爾納無話說了，他真切地感覺到戀人的無情。
他委屈到抽紙哭噠噠，卡卡聽著電話內頭清晰的抽泣聲，想笑又怕他聽到。
再過幾個小時，這個人絕對后悔自己現在做的事。
西諾西平時也是個這么戲精的風格，但今晚還是有一點過了。
他悄悄打開錄音，準備留好證據以后隨時拿來給他聽。
第150章 第 150 章
阿爾納第二天睜開眼, 確實后悔了。
他趕緊打開社交媒體，把自己昨天晚上一股腦掏出來的庫存照片都給設私密。
有一些還是過于精神攻擊的弔圖，他在外面看到好玩的都記錄下來了, 無聊的時候都會翻出來看看, 但這不代表他想讓所有人都看到。
他昨晚這竄西似的更新引起了球迷的關注，他們一致覺得阿爾納是把腦子也砸了, 現在有點腦震蕩，建議醫院相關方給他拍個腦部CT, 然后更搞笑的是醫院的官方正在下面回復了, 已經拍過了。
阿爾納：？
誰允許他們毀自己一世英明的？
他真的憤怒了。
但更絕的還是卡卡給他放的自己的抽泣聲。
阿爾納聽到的時候兩眼一黑就要暈過去。
這不是假哭, 昨晚真的是莫名其妙地覺得很傷心, 然后哭了。
哭了。
一邊哭還一邊很用力的擤鼻涕。
卡卡在一旁笑的東倒西歪，他昨晚掛了電話，聽著回放也是這么笑的。
阿爾納伸手想去奪他的手機, 被他靈活躲開了。
“不行, 這可是我的私人物品。”
“我們倆還有私人關系呢，刪了吧, 我有點汗流浹背了。”
“刪了我以后用什么來代替電視里的笑話？”
“我真的很難找到讓我笑得如此開心的東西了。”
阿爾納表情逐漸變得復雜。
他難道要說這是自己的榮幸嗎？
阿爾納還想去拿，動作間扯到自己的傷口，嘶了一聲，卡卡聽到, 趕緊收了和他玩樂的心思過來問：“扯到傷口了？我去叫醫生。”
阿爾納攔住他, 順勢扣下他的手說：“不用了。”
卡卡知道自己中計, 手被像犯人一樣扣在身前，但他看起來一點都不驚, 反而眉眼帶笑，看起來覺得很有趣：“我手機可在那邊。”
“我又不是要你的手機, 給我補上昨晚缺的吻。”
阿爾納用力一扯，他就順從的倒下來。
這個姿勢有點危險，他不能像以前那樣壓在西諾西身上，他胸口有傷，他手又被扣住了，雖然可以掙脫，但又怕他不開心。
卡卡最后彎下腰，準備按他說的把昨晚的吻補給他。
阿爾納很滿意他的順從，想著等會來一個長達半小時的親熱。
嘴剛貼上，敲門聲響起。
“啊！”
阿爾納松開禁錮卡卡的手，自己往后一倒，煩死人了。
曖昧時被人打擾確實讓人煩，卡卡皺了下眉，但看到癱在床上散發著濃重厭世氣息的金發咸魚，他反而開心了。
“你輕點，別壓到傷口。”
阿爾納扭了扭身體，把頭撇到一邊去，不想理人。
卡卡想笑，最后想想他是病人讓讓他，忍住了，他走去開門一看，門外是一堆整齊的醫生護士。
“中午好。”
知道是醫生，阿爾納認命坐起來：“中午好。”
盧塞醫生沒懂房間里不太對勁的氣氛，但他看出球員無精打采的，還以為是身體不舒服，連忙問：“剛才身體不舒服嗎？”
阿爾納捂著胸口，一臉沉重：“心痛。”
“我心很痛，醫生你能懂我意思嗎？”
盧塞醫生聽出他在開玩笑，看了眼身邊的高大球員，發現他臉上笑語盈盈后松了口氣：“那沒事的，人生總是有很多挫折的。”
已讀亂回是吧。
問題是挫折是你們帶來的！
盧塞先生沒懂為什么房間里的氣氛又重了幾分。
“這兩天還是盡量多躺一下，不要亂動，讓骨頭慢慢養好。明天會做影像檢查，如果明天檢查沒有別的問題，你就可以出院了，但出院后也一樣要靜養，你的病歷我會用傳真發給基地那邊的醫療團隊，接下來他們會接手你的康復訓練。”
“六周？”
盧塞笑了笑：“具體的歸隊時間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恢復。”
行吧，阿爾納蹬了下腿，被子都蓋不住他身上濃濃的厭世味。
醫生走后卡卡也要走了，他訓練任務很重，看完西諾西就要去基地了，因為后天還有比賽，他們沒那么多時間休息。
“對馬競的比賽我要去現場看。”
“要不要幫你把醫生叫回來？”
卡卡白了他一眼：“什么叫靜養？”
阿爾納撒潑：“我不管，我就要去。”
“對馬競的比賽有什么好看的，值得你受傷了還去？”
“我要去見我的法國老鄉，我們當時說好了等他來馬德里要帶他逛街。”
卡卡想起這號人了。
當時那場對皇家社會的比賽卡卡因為傷病沒有去。
但去完圣塞巴斯蒂安西諾西回來說自己認識了個皇家社會的老鄉，兩人還交換了手機號碼，約定下次在馬德里逛街。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上上個月，我們就和皇家社會踢過了，而且你確實出去和他逛街了，當時還被粉絲拍到了，你不記得了？”
阿爾納病死中驚坐起：“我們踢過了？他不在馬競嗎？”
卡卡察覺到問題不對，把門拉開，朝外面大聲說：“醫生！醫生！”
····
卡卡上班時間成功被延遲，他現在不遠處看著護士對床上的阿爾納一通擺弄。
神經外科醫生趕過來，先給阿爾納做了神經系統查體，包括但不限意識狀態檢查，顱神經檢查等。
阿爾納人還懵懵的，下意識照做。
他沒懂發生了什么。
卡卡看著匆匆趕來的主治醫生認真地說：“你們昨晚、今天早上沒有給他照腦部 CT 吧，我真覺得他腦子出問題了，現在影像科能照一個嗎？”
在網上都是開玩笑的，醫院的人沒想到這球員腦子真有問題。
躺在病床上的阿爾納聽到這里不甘心地反駁：“我腦子沒有問題，我好得很。”
怎么能說人家腦子有問題呢，真的傷心了。
“你連事情都記不得了，還說沒問題。”
“他以前有過腦震蕩，在法國隊集訓的時候，這些會有后遺癥嗎？會影響到他現在嗎？”
這話一出神經科醫生嚴肅了很多：“當時嚴重嗎？如果嚴重的話是會留下后遺癥的，會有記憶力下降、注意力不集中、易怒、焦慮等問題。”
這不剛好就對上了。
阿爾納瞪大了眼。
他趕緊解釋：“當時只是被球砸到了，我后來休息兩天就沒事了，法國隊的隊醫也說只是輕微的問題。”
“我不好說，我需要一份當時完整的檢測報告，”他叫了聲他助手的名字：“去聯系一下法國隊吧。”他們和俱樂部有合作，因為球員都隸屬不同的國家隊，經常也能接觸到國家隊的醫療團隊。
“目前神經系統查體沒有問題，但確切的情況要等到做完CT才知道。”
現在問題不明確，阿爾納已經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但他可能是前世的記憶太深刻，他下意識就認為格列茲曼在馬競，但他也忘了他們上上個月才見過面吃過飯，約會照片還在小報上掛著。
卡卡看了他一眼，轉身往外走：“我去通知先生。”
“不是、！”
他腦子哪里有問題了，不就是下意識忽略了一點問題。
草。
等會要去拍 CT，阿爾納認命起床，裸著上身跟醫生回到昨天最開始去到的屋子。
路過走廊的時候還能聽到卡卡在說：“是，對，他剛才和我說一個原本在皇家社會的球員現在是不是在馬競，并且忘了上上個月和人家吃過飯，現在他已經去拍 CT 了。”
“不要說我壞話！”
阿爾納沒忍住，忽略了公共道德，站在走廊里大聲說，卡卡理都不理他，側過身去接著說。
阿爾納總覺得自己現在像個囚犯，被一群獄警看著。
他原本預計三周復出，現在多了個腦震蕩后遺癥的問題，到時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復出，錯過和莫德里奇的比賽就算了，還要錯過歐冠決賽豈不是更死。
坐在檢查室了，他死都不肯躺下去，一直對身邊的護士反復重復自己腦子好的很。
有一個護士忍不住了：“先生，這和醉酒的人說自己沒醉是一個道理，我們需要用事實說話。”
“南丁格爾小姐，我昨晚才給你了to簽。”
言下之意是收人手短。
“那個是我男朋友要的，雖然代價是做一年家務，但不關我的事，我也不叫南丁格爾，我的名字。”
護士晃了下自己身前的姓名牌。
“為什么內容是親愛的格蕾絲小姐？這也是你男朋友的名字？”
護士立馬豎起眉毛：“格蕾絲？！他還和這個賤人混在一起！”
阿爾納瞬間被她的氣勢嚇倒，反應過來扯過身旁的白布當被子蓋防止火燒到自己身上。
昨晚護士小姐是拿了紙條過來說希望能寫個to簽，阿爾納正無聊就答應，寫完了也沒發現不對勁，直到剛剛她說是自己男朋友要的。
格蕾絲？男生？
“西諾西先生謝謝你的配合，他說讓我不要打開看，要給我一個驚喜，呵····這不是被子，是剛剛換下來的臟布。”
阿爾納把被子放回去，兩手縮在胸前乖乖等著。
“不關我的事，抱歉我不是故意泄露的，我什么都沒有說，對不起南丁格爾小姐。”
“我不叫南丁格爾！算了，等我下班。”
她把指關節掰得咔咔響。
阿爾納又縮了縮。
“這不是你的問題，相反我還要感謝你，你已經準備好了是吧，我去告訴醫生。”
見到她徹底消失在這里阿爾納才敢完全放松下來，真是不容易的一天。
差點卷入一場家庭糾紛。
透明玻璃上出現卡卡的臉，他皺著眉頭，看起來很焦慮。
阿爾納原本還想賣萌討得他一張笑臉，后來想想隔壁屋子還有人就算了。
卡卡很少會有這么明顯的焦慮表情，自己身體不好他也只是笑著沉默，很少會情緒外泄。
阿爾納對他做口型：“我很好。”
然后他眼睜睜看著卡卡的嘴角往下撇。
法令紋都出來了，像個小老頭。
CT很快照完了，阿爾納重新回到房間躺著，等著檢查報告出來，雖然他很抗拒檢查，但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腦子有問題。
腦震蕩是什么東西。
不是成年舊事了嗎。
卡卡守了他一會，這會雖然沒人來打擾他們，但什么旖旎心思都沒有了。
“我下午還要訓練，晚上再來看你了，艾爾達在來的路上。”
阿爾納啃起香蕉，吃完一條又吃一條，嘴被塞得滿滿的。
“泥奏吧，窩益個忍能星。”
卡卡看著他這個樣子，無語扶額。
這都快退化成五歲小孩了。
阿爾納以為他是舍不得自己，又重復了一遍，卡卡沒眼看也沒耳聽，走到客廳去，索性落個清凈。
他走得干脆，阿爾納還有些慌，伸出爾康手攔他，話沒說出來就看到他在沙發上坐下了。
也行。
“你遲到了先生不說你？”
“我報告了你的情況，這個時候總要有人看著你吧，再出問題怎么辦。”
“你今早過來肯定被人拍到了吧。”
“這又不是大問題。”
房客住院了房東來關心關心怎么了。
卡卡看了會雜志，艾爾達很快就到了，兩人交接。
坐在沙發前看阿爾納吞香蕉的人變成了艾爾達，他指著這人奇怪的樣子問：“他腦子真沒問題嗎？”
坐在床上吃香蕉沒任何問題，問題是阿爾納吃出一股野人感。
醫生點頭：“CT沒有問題，所以我們找來了心理健康的醫生。”
阿爾納一口香蕉差點卡在喉嚨里。
“咳咳咳、心理健康？”
多么熟悉又陌生的詞，阿爾納把嘴里東西咽下去問：“多少錢一個小時的？”
“包醫療費里了，我們給的友情價。”
這個阿爾納倒不算抗拒，他愛和這些人聊天，主要是愛和這些人說自己，心理醫生不會透露患者的情況，如果他正規并且有道德的話，而且心理醫生見過奇怪的人多了去，阿爾納混在其中反而正常了許多。
說要看心理醫生，艾爾達倒吸了口氣，他沒想到會發展成這樣，也沒想到自己開飛車氣喘吁吁趕來屁股都沒坐熱就要迎接這樣的噩耗。
“在隊里不開心嗎？”
他沒忍住問，但看到這屋子所有人都看向自己時他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要是傳出去就死定了。
阿爾納反應更快，馬上冷著臉說：“我和隊里的同事們關系都很好，看在友情價的份上不要隨便亂傳。”
他少有氣場全開的時候，冷著臉很唬人。
醫生們馬上打哈哈說自己沒聽到。
這里要清場留給阿爾納和心理醫生，艾爾達關門前看著一分鐘前冷臉嚇唬醫生的人從床頭又扯了根香蕉。
艾爾達：····
這人豈不是猴子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