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初戀
“都燒到三十九度了, 要是下午還沒降溫的話,我就要帶你去醫院了哦。”
“咳咳……果咩吶,新年第一天就生病了, 還連累你不能和家人一起去神社參拜……”
誰能想到, 新年的第一天閑院涼就發燒了。上次的感冒還沒有好全, 昨天晚上又和阿猛一起跑去河邊放煙花, 在冷風里吹了一兩個小時,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阿猛這個小孩反而一點事情都沒有,而閑院涼五點鐘突然醒來, 睜眼坐起來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汗。
一開始她還以為自己是被房間空調的暖風給熱的,還想偷偷去陽臺吹個風,但又不小心吵醒了和她睡在一張床上的及川徹, 及川徹一邊奇怪著閑院涼怎么這時候會出汗, 一邊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后就被她額頭炙熱的溫度給燙得清醒了。
本來今天他們計劃一家人穿著和服去神社參拜, 然后再一起去逛廟會的,但是因為閑院涼突然生病,及川媽媽便想留下來照顧閑院涼, 不過后來在閑院涼和及川徹的堅持下, 及川家的其他人還是照計劃去了神社, 只有及川徹留在了閑院涼的身邊。
“別說這種話了, 阿涼。”及川徹又給閑院涼的額頭上換了一塊毛巾, 忽地說道,“正好我今年也不想去參拜神明。”
閑院涼現在雖然因為發燒眼皮變得有些沉重,但并沒有什么困意, 于是她便追問起及川徹來:“為什么?新年的時候說這種話不太吉利……”
及川徹笑了笑,其實他并不是很信這些, 雖然他每年看上去都很期待這些節日,但也僅僅只是因為喜歡氣氛熱鬧一點而已。
及川徹拉過自己書桌邊的座椅,在閑院涼床邊坐下,拿過放在桌上的排球在指尖轉著玩,目光里一時間看不出什么情緒,他說道:“因為我昨天才許了新年愿望,希望神明大人可以保佑我的阿涼健康快樂,但是阿涼第二天就生病了,所以我今天才不去參拜他。”
閑院涼愣了兩秒,然后一邊咳嗽一邊笑著:“阿徹好幼稚啊,竟然會和神明大人生氣。”
及川徹沒說話,只是心里似乎還在生著悶氣。
“我會快一點好起來的,阿徹不要和神明大人生氣了,等我的病好了我們再一起去參拜吧,阿徹記得要向神明大人和好哦。”
及川徹抱著排球,悶聲嘟囔道:“阿涼不是也很幼稚嗎?”
閑院涼嘿嘿地笑了笑,乖乖地把被子拉上去,半闔著眼睛,說道:“我可是一直都很感謝神明大人的。”
及川的家人一直到晚上參加完廟會才回來,身為家里的兩個男子漢,及川爸爸和阿猛身上都掛滿了購物袋,全都是家中及川媽媽和及川姐姐在廟會上的戰果。
及川媽媽手里還拿著一個彩色的風車,在玄關換鞋的時候,高興地說道:“這個風車就送給阿徹做禮物好了。”
頭上還掛著一個袋子的阿猛無奈地道:“歐巴醬,總是把你自己玩膩的東西丟給阿徹,阿徹會吐槽你的。”
“唉?是這樣嗎?”
“不知道阿涼的病怎么樣了呢,二樓好像也熄燈了,他們是不是睡了?”及川姐姐換上拖鞋,放輕腳步聲去了二樓,打開二樓走廊上的燈之后,她才看見及川徹房間的門都沒有完全關上。
及川徹在家里沒有白天關門的習慣,看來這次也是忘記了。
走廊上的燈光落進他的房間里,及川姐姐走過去,站在門口便看見房間的床鋪上抱在一起的兩人正呼呼大睡之中。
許是又擔心閑院涼晚上發燒的時候自己沒有察覺,此刻及川徹睡著的姿勢都是緊緊把閑院涼抱著的,臉頰貼在她的額頭上,兩只手摟著她的脖子。
而被抱著的閑院涼就很可憐了,熱到有了一種窒息感,身上的睡衣都要被汗濕了,但是因為睡前吃了藥哪怕再難受都睜不開眼睛,只是弱小可憐又無助地被及川徹壓著。
體型差的原因讓閑院涼顯得更弱勢了不少,被及川徹擋得只能露出半張皺巴巴的小臉。
阿涼看上去實在可憐,雖然及川姐姐很想上去拯救一下,但是見兩人都睡得這么熟,也就只是心里罵了一聲阿徹笨蛋,然后就默默退了出去,順帶將房間的門給他們關上。
之前阿徹和他們說要等阿涼的學業結束以后再結婚,及川姐姐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還有三年啊……真是漫長。
“他們睡著了嗎?”及川媽媽和及川爸爸還有阿猛也都上了樓,見及川姐姐站在及川徹的房間門口,小聲問道。
及川姐姐點點頭:“阿涼應該已經沒事了,他們兩個已經睡了。”
及川媽媽手里還拿著風車,有些可惜地道:“還給他們帶了很多禮物呢,看來今天是送不成了。”
“放在門口不就好了,等明天早上他們就能第一時間看到禮物啦!”阿猛一屁股坐到房間門口,然后從身上掛著的購物袋里一連拿出了好幾個禮物放在地上。
有在廟會上買的和果子,求來的御守,漂亮的和風皮球……
及川媽媽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拉著及川爸爸一起把買來的禮物放在了地上,包括她手里想要送給及川徹的風車。
比起阿猛和及川媽媽隨心所欲的禮物,及川爸爸和及川姐姐身為犀利的職場人,出手的禮物可就不同凡響了。
及川姐姐手里一放就是幾個奢侈品的購物袋,然后挑釁地看了一眼及川爸爸,及川爸爸瞇了瞇眼睛,不甘示弱,直接回自己的書房拿了好幾件有價無市的收藏品回來。
房間里的及川徹迷迷糊糊間聽到門口悉悉索索的聲音,茫然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門縫里透的光。
真是的,媽媽他們在搞什么啊,大晚上不睡覺嗎……及川徹心里抱怨了一句,然后又躺了回去,抱著軟乎乎的阿涼,一臉幸福地繼續睡覺,睡夢里都開心得冒泡泡。
第二天一早,大概是前一天睡得太久了,閑院涼很早就起來了。
感覺到懷里少了點什么的及川徹也很快醒來,他坐起來,一邊揉著眼睛,然后便看見打開的房門,閑院涼正背對著他跪坐在門口地毯上。
“阿涼,你在做什么?”及川徹打了個哈欠問道。
閑院涼回頭,就連發尾都揚了起來,她微微側過身體,正好讓及川徹能看見堆滿房間門口的禮物盒子。
閑院涼像是被清水浸潤過的眼睛里滿是欣喜,聲音雀躍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插上翅膀飛起來了:“阿徹!我現在好開心啊!”
及川徹看到那一堆禮物,也稍微愣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昨天半夜那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啊,為什么媽媽他們給阿涼送禮物不叫上我!
“早安,阿涼!”
阿猛早上也起得很早,從自己房間出來以后,就看見坐在地毯上拆禮物的閑院涼,走到她身邊道了聲早安。
閑院涼現在被幸福浸泡著,軟乎乎地像是要化成一灘水了一般,直接就伸手抱住了阿猛:“能和你們成為家人真的太好了,謝謝你們接受我。”
阿猛臉色一紅,默默挺直自己的小身板,想讓自己看上去更加高大可靠一些,揚著下巴傲嬌說話的樣子簡直和及川徹如出一轍:“那就不要總是道謝了呀,家人之間說感謝什么,感覺會怪怪的。”
“嗯嗯!”閑院涼一邊回應著,一邊把阿猛抱得更緊了一些。
被抱住的阿猛嘴角都要壓不住了,但是很快一對死亡視線又把他和阿涼之間好好的氣氛破壞了。
阿猛斜眼看過去,便見及川徹閃現似的盤腿坐在他們旁邊,一手支著臉,手肘撐在膝蓋上,看向阿猛的目光里透著殺氣。
阿猛:喂,你這副要鯊了我的樣子是怎么回事,信不信我拍下來給阿涼看啊!
……
過了大晦日,閑院涼和及川徹也要收拾行李重新出發了。
這個新年閑院涼過得非常開心,收到了很多很多的禮物和祝福,過新年的時候去其他地方念書的朋友們也回來了,上了大學以后大家的外表好像都變得成熟了起來,但是一張口果然還是一副沒長大的樣子。
白布百合子在看到閑院涼訂婚以后,一個人噸噸噸地一口氣灌了五瓶啤酒下去,哭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可惡的及川徹!阿涼可是我的初戀啊,怎么就變成你的了嗚嗚嗚……”
旁邊的現任男友瀬見英太大驚失色,搖晃著醉醺醺的白布百合子都快急得哭出來了:“什么鬼!明明交往的時候你還說我才是你的初戀!快點給我起來說啊,你這個欺騙我感情的女人!”
白布百合子顯然酒量和酒品都不怎么樣,轉頭就抱著閑院涼不撒手,瀬見英太一邊瞪著閑院涼,一邊抱住白布百合子的腰往后拖:“快松手!不要抱她!抱我,抱我啊!笨蛋!”
那邊及川徹的醋壇子也打翻了,兩手撈在閑院涼的腋下就要把她往外拔:“阿涼是我的未婚妻!我的!還給我!”
及川徹決定下次聚會一定要往閑院涼身上貼一張他及川大人的名字!
好在整個居酒屋都被他們包下來了,這丟人的一幕也沒有外人看到,反倒是青葉城西和白鳥澤兩邊的人莫名奇妙地就燃起了勝負欲。
“百合子學姐干得好!就這樣把人搶過來!”五色工喊得理直氣壯,直接成了兩隊的導火索,一下子兩邊壽司和烏冬面亂飛,現場開始了一場大亂斗。
天童覺還用遠程視頻讓牛島若利參與了進來,他把鏡頭對準了國見英和白布賢二郎,一邊說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能和賢二郎眼神對罵的人啊,太有趣了哈哈哈哈,要是若利你也來的話,肯定能和他們坐到一桌去。”
牛島若利沉默一秒,說道:“我不會用眼神罵人。”
“哈哈哈,但是若利的眼神倒是經常惹怒別人呢。”
“是嗎?那真是很抱歉。”
那邊阿涼爭奪戰還沒有結束,這邊京谷賢太郎就和五色工掰手腕比試起了力氣,松川一靜舉著和巖泉一的手機視頻,手機里的巖泉一對比賽的結果比在場任何人都要更期待的樣子。
“干巴爹干巴爹!小狂犬絕對不能輸!”
“青城的,別以為贏了我們一次就得意忘形了!”
“哈?在這里談論過去有什么好值得驕傲的,今年的春高你們還不是成了其他學校的手下敗將,略略略!”
“輸了的人就出去倒立跑一圈怎么樣?”
“我不是很想參與這項活動。”
“我也是……”
“嗚嗚嗚阿涼不要嫁給別人,我們不是以前說好了要結婚的嗎?”
“給我放開阿涼啊!你這個癡漢女!”
“混蛋池面,不許恐嚇百合子!”
嘴里叼著一塊烤年糕的阿涼:=w=倒也不是很想管這些事情了,大家高興就好,還有烤年糕好好吃(嚼嚼嚼)。
“老板老板,再來三份烤年糕!”
在后廚忙活的居酒屋老板終于忍不住加入,捶桌:“你們這些大人能不能成熟一點!吵死了!還有你們的胃是無底洞嗎,我家的廚房都要被你們吃空了啊!”
居酒屋老板才說完,就被混戰中丟過來的勺子正中額頭。
剛才還很隨意的閑院涼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掙扎起來:“大家別打了,老板昏過去了,要沒吃的了!”
“哪個笨蛋打得老板啊,準頭真差!”
“我又不是故意的,還不都是因為你躲開了……啊啊,先別罵了,要不要叫救護車啊。”
“白布不是在學醫嗎,快來救人!”
白布賢二郎:“……”
第132章 巴西
第二年, 在閑院涼順利升入大學二年級以后,遠在阿根廷的及川徹也晉升一隊,開始活躍在阿根廷排球甲級聯賽上、
及川徹在甲級聯賽的首秀大獲全勝, 僅僅用兩年時間便從二隊晉升, 并且直接越過其他二傳手候補, 成為首發隊員。這是從未有人打破過的記錄, 質疑和嘲諷不曾間斷過, 直至在甲級聯賽的首秀上及川徹用實力讓那些質疑者閉嘴。
在賽后的采訪會上,俱樂部的教練十分自豪地向所有媒體介紹今后CA圣胡安俱樂部的新一代二傳手。
“就是我旁邊這個來自亞洲的年輕人, 看上去就像個帥氣的男大學生,但是不管是作為球場上的關鍵球員價值,還是在商業上的價值, 我都能預感到他會為我們帶來驚喜。”
“及川選手足夠刻苦, 心性堅定,而且足夠得有才能, 我堅信他能為我們阿根廷的隊伍帶來好的改變……”
及川徹一本正經地坐在教練的身旁,任憑下面的相機燈光在他眼前閃爍,看上去很是成熟可靠, 但實際上桌子下的手都激動到緊緊握著, 幾乎是要拼盡全力才壓制住了上翹的嘴角。
閑院涼因為有演奏會, 沒能守在直播前看到這場對于及川徹意義非凡的發布會。
因為作曲系在學院里的“惡名”, 以至于每次考試的時候, 請不到演奏者的閑院涼都只能自己拿著小提琴上臺。
“阿涼,阿涼!”
閑院涼才向臺下的老師們謝幕,紅色的幕布后有馬公生就探出腦袋用氣音喊著她。
本以為很小聲, 但實際上下面的老師們全都聽到了,她們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反光眼鏡, 嚇得有馬公生連忙道歉,又連忙躲回了幕布后。
閑院涼沖老師們也點了點頭,然后提著裙子下了臺,跑到后面去。
只見有馬公生少有的激動,幾乎都組織不好自己的語言:“及及及川君他他他……采訪會……球衣,還有一千萬的合同簽了!”
有馬公生手腳并用著比劃,其他信息說得不清不楚的,倒是及川徹那年薪一千萬的俱樂部合同說得相當大聲。
做了這么多年的摯友,閑院涼瞬間把有馬公生的話理解完了,呆愣了一下:“一千萬?”
“一千萬!”有馬公生狠狠點頭,還將手機上的體育新聞拿給閑院涼看,那上面也公布了及川徹今日采訪會的信息。
閑院涼眨了一下,然后瞪大眼睛捧著臉,叫得比有馬公生更大聲了:“啊啊啊啊阿徹是大球星了!”
有馬公生目眥盡裂:“啊啊啊一千萬的年薪!”果然搞體育就更有錢途的吧!
就在閑院涼和有馬公生還在喊著“大球星”和“一千萬”的時候,閑院涼的電話響了。
來電人自然是及川徹。
閑院涼剛接通,還沒等她說話,及川徹的聲音就差點震碎了閑院涼的耳膜。
“啊啊啊啊我做到了!阿涼我做到了!教練還夸我很有才能……”
這種時候根本就無法冷靜下來,及川徹手里還抱著剛領到的新球衣,未來他就是CA圣胡安俱樂部的13號選手,是現在隊伍里最年輕的首發選手。
及川徹在電話里喊著喊著,聲音從興奮的喊叫突然又變成了嚎啕大哭:“嗚……他說我很有才能……我真的,等了好久……好幾次我都以為自己真的選錯了……”
從默默無聞到萬眾矚目,及川徹用了兩年,所有人都說兩年真的太快了,但是及川徹每天都堅持早上六點起床開始訓練,對食物的攝入也自律得可怕,在球場永遠是最后一個走,因為覺得自己沒有天賦所以暗自用努力來彌補,單薄的身體變得結實,手掌結了一次又一次的繭子,變得厚實粗糙……
這兩年的時間對于及川徹來說實在太漫長了,他甚至看不到終點,也不敢回頭后悔。
在和閑院涼通得這一次電話里,及川徹將自己的喜悅和壓力全都與閑院涼分享,閑院涼自然也是哭得不成樣子,除了知道原因的有馬公生,其他同學都以為閑院涼是失戀了才哭得這么難過,紛紛過來安慰她。
在電話里聽到聲音的及川徹氣急敗壞:“才沒有分手啊!”
……
2015年夏天,自及川徹成為首發二傳手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年的時間,閑院涼在M國的學業也一切順利。
雖然兩人依然是聚少離多的未婚夫妻,但是感情從未冷淡,無論是分開還是見面的日子,閑院涼和及川徹身上都散發著熱戀中的氣息。
今年夏天依然是閑院涼的學校放假更早一些,而及川徹則是要準備去巴西參加訓練,也是他夏歇期之前的最后一場訓練,結束就休假了。
“巴西!”閑院涼聽到及川徹說要去巴西的時候,眼睛都亮了。
及川徹正用筆記本電腦和閑院涼通著視頻,見閑院涼依然精神滿滿的模樣,忍不住笑著道:“你也想來嗎?但是巴西那邊很熱的,要是皮膚又曬傷了你又要哭個不停了。”
閑院涼搖搖頭:“這次我會做好防曬的,我也想要去巴西!我們今年就在巴西度假吧,我很好奇他們的桑巴舞,巴西那里的音樂很豐富,我想聽!”
及川徹見閑院涼堅持,也就沒再反對,這幾年閑院涼獨自出行的技能已經拉滿,所以及川徹也只是多叮囑了一會兒安全方面的問題。
“我這次的訓練要持續十天,你可以晚幾天過來,我會去機場接你的。”
“唉?可是我想和阿徹快一點見面,不可以訂和你同一天的航班嗎?”
“那可能只有第一天修整的時候可以見面了,之后十天的訓練都是封閉式的。”
“沒關系,我可以等你。”雖然說起來有些難過,但是交往對象是職業運動員以后,就必須習慣并且擅長等待。
而閑院涼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這個覺悟,她沒有很好的家庭,沒有富有的條件,腦袋也算不上聰明,在阿徹的職業道路上不能給他什么很有用的意見,她唯一能為阿徹做的就是等待。
“果咩吶,一直讓你等我。”及川徹聽到閑院涼的話以后,垂下的眼眸顯得有些落寞。
閑院涼眨了下眼睛,然后猛地湊到手機的鏡頭前面,紅色的眼睛直接占據了整個畫面,喊道:“阿徹!”
及川徹嚇得往后仰了一下:“笨蛋,不要突然嚇人啊!”
閑院涼退回去一點,笑著說道:“打起精神來,大明星!及川選手不要被短暫的分別擊敗啊,大家不都說你是最大膽的二傳手嗎,哪怕是遇到世界排名第一的隊伍也沒有害怕過。”
及川徹表情瞬間變得有些抽象,他撇開視線氣鼓鼓地道:“那是在球場上啊……而且那場比賽我還不是輸了。”
上個月的世俱杯比賽,及川徹所在的隊伍抽簽運氣爛到極點,第一輪就碰到了世界排名第一的俱樂部,而CA圣胡安俱樂部最新一次世界排名更新是世界第八。
在不被所有人看好的情況下,也沒有奇跡出現,體育競技所有的敗因都只能歸咎于實力不足。
但是哪怕知道自己的實力與第一有所差距,在最后一輪比分落后八分的情況下,及川徹依舊帶領著隊伍保持著高昂的斗志和高效的進攻,他想要獲勝的信念幾乎實質化到讓觀眾都能感受到。
哪怕最后依然沒能扭轉敗局,但是及川徹的兇猛進攻還是給了世界第一非常深的印象,在最后敗方離開賽場的時候,及川徹不甘心地回望賽場的眼神還被一個攝影師拍了下來,簡直就像一頭伺機而動的猛獸一樣。
“感覺阿徹是不是變得兇了很多……”閑院涼自然也看過那張照片,她兩手捧著臉,然后一只眼睛睜著,一只眼睛閉著地打量著手機屏幕里的未婚夫。
“唉?!我又沒有在賽場之外露出過這種表情,而且不應該是變帥氣了很多嗎?”及川徹哼聲道。
“可以又兇又帥呀。”閑院涼笑瞇瞇地夸贊,因為她和及川徹每次見面都會隔上好幾個月,所以她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及川徹身上的各種變化,不過……
“但是不管阿徹變成什么樣子,我都最喜歡你了。”
“我們還要一個星期才能見面,我好想你啊,見面的時候阿徹可以抱我嗎?阿徹的胸肌蹭起來也好舒服,所以我……”
“知道了知道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啦!”及川徹見閑院涼越說越興奮的樣子,連忙打斷了她的話。
閑院涼依舊笑瞇瞇,看不出她是不是故意的,只是繼續哄著及川徹:“果然阿徹對我最好了。”
雖然已經是什么都做過的大人了,但是及川徹依然會被閑院涼的各種直球和大膽發言鬧得臉紅,不過在床上的時候他可從來沒這么容易害羞過就是了。
一周后,閑院涼和及川徹第一次踏上巴西這塊炙熱的土地。
“哇,快看,是沙排比賽!”
日語?
正在巴西修煉沙排的日向翔陽聽到聲音,扭頭看過去。
手里拿著一支草莓冰淇淋的閑院涼和日向翔陽對上視線,驚得冰激凌的奶油頂都掉了。
“小……翔陽?”
日向翔陽嚇得舌頭都直了:“啊啊啊啊——阿涼學姐!”
閑院涼也跟著喊道:“啊啊啊啊——是小翔陽!”
和及川徹一起出來放風的兩個阿根廷隊友聽不懂日語,只是見面前兩個小不點干瞪著眼,像是在吵架一樣大喊,只覺得很有趣地笑出了聲,順便回頭對還在冰淇淋車前買東西的及川徹喊道:“Hi!Toru,快來看小學生式吵架,也太可愛了。再冒昧問一句,你的未婚妻真的成年了吧?”
第133章 錢包
如果是在霓虹國內遇到認識的人, 閑院涼和及川徹都不會覺得有多奇怪,但是這可是在國外啊,在巴西!
另外兩個同行的阿根廷隊友見他們互相認識, 便揮手告別, 留下他們三個霓虹人在巴西的沙灘上敘舊。
能在異國他鄉遇到熟悉的人, 日向翔陽兩只眼睛都變得淚汪汪的了。不過他現在已經不是會在女孩子面前哭得一塌糊涂的國中生了, 他很快忍住眼淚, 臉上重新揚起笑容,向閑院涼和及川徹說起自己在巴西修煉的一些經歷。
然后就不知道怎么兩人組上了隊, 和兩個巴西人打起了沙排。
閑院涼自己找了一把小凳子,拿著自己的冰激凌坐到不會被沙子濺到的位置,時不時地為及川徹和日向翔陽喊幾聲加油。
日向翔陽還以為及川徹是第一次打沙排, 心里帶著那么一點炫耀的心思, 想讓及川徹見識一下沙排這項運動。
然而,在柔軟的沙子上, 及川徹卻托了一記絕佳的球給他。
這一球自然是得了分,但是日向翔陽心情更難過了:“為什么大王連沙排都打得這么熟練?!果然大王才是最可怕的人!”
及川徹豎起大拇指,沖日向翔陽比了個得意的笑容:OvO
要知道前年和阿涼在阿根廷海灣度假的時候, 帶著她一起參加了一次沙排比賽, 雖然說阿涼的運動神經不錯, 但是沙排這項運動連他都很難適應, 更別提初學者了。
于是在那場沙排比賽里, 要不是規則不允許,及川徹都快包圓了接球、托球、扣球的過程。
當然,他絕對沒有說阿涼打球菜的意思!
那天雖然他們還是沒能贏到最后, 但是阿涼玩得很開心,仿佛在沙灘上來了一場特訓的及川徹也得到了一次特殊的鍛煉。
及川徹和日向翔陽雖然是初次配合, 但是兩人調整得非常快,三個球的時間就形成了默契,之后將對面的巴西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還贏了兩瓶啤酒回來。
“好像已經不能再叫你小翔陽了。”比賽結束之后,閑院涼也蹦蹦跳跳地走過來,站在日向翔陽面前比了比他們的身高,然后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我可以摸摸你的手臂嗎?”
日向翔陽咧嘴一笑,卷起短袖的袖子,露出上臂鼓鼓的肌肉:“當然可以!”
閑院涼眨了下眼睛,忽略掉身后及川徹怨念實質化的目光,然后伸出食指好奇地戳了兩下:“也是硬邦邦的,還曬出分界線了唉。”
日向翔陽驕傲地揚起下巴:“因為我每天都有好好吃飯和鍛煉。”
閑院涼忍不住哈哈笑了兩聲:“那就好,小翔陽一個人在巴西很辛苦吧,要照顧好自己呀。”
日向翔陽愣了一下,表情莫名凝滯了一下,沒有回應只是點了點頭。
“我們要去吃飯了,這兩瓶啤酒我要拿走一瓶哦,畢竟有一半是我的。”及川徹一手拿著一瓶啤酒,這可是他在巴西的第一個戰利品,他看向日向翔陽,問道,“有沒有好吃的飯店推薦?”
日向翔陽又立刻變得精神起來:“我知道有一家店美味健康又便宜!”
及川徹:“可以可以,前輩我請客哦。”
“!!!”從剛才被閑院涼關心起就有點忍耐不住的情緒,再次因為及川徹的話噴涌而出,眼眶里淚花打轉,喉嚨里也發出小聲的嗚咽。
及川徹:“什么情況?!”他可沒有欺負小不點啊!
閑院涼也連忙拿出手帕,問道:“小翔陽今天不開心嗎?”
日向翔陽抬手擦了下眼睛,聲音里透著一股失落:“……今天我打工的時候丟了錢包,那個是妹妹送給我的,里面還有一張和烏野的大家的合照……”
及川徹抱著肚子笑:“你不會像阿涼一樣,把行李留在原地就被偷了吧?”
日向翔陽淚眼汪汪地搖頭:“送外賣的途中在街上停下來看影山比賽轉播的時候,一個沒留神就被小偷偷走了。”
閑院涼也有些為日向翔陽難過,她去M國的時候雖然身邊也沒有家人,但是得到了很多人的幫助,可最開始的時候依然過得很艱難,有很多困難都沒辦法向別人說起,只能在深夜的時候自己偷偷難過。
她很理解日向翔陽此刻的情緒失控,并不完全是因為心愛的錢包被偷,只是會突然被孤獨和膽怯打敗,露出脆弱的一面。
閑院涼把手帕遞給日向翔陽:“不要用手擦眼睛呀,你才剛碰過沙子。我和阿徹這個夏天會在巴西度假,如果小翔陽需要幫助或者陪伴的話,可以隨時找我們。”
“起碼這段時間,小翔陽不要再害怕一個人了。”
及川徹也跟著道:“那及川大人就稍微關照你一下吧,起碼陪你打打排球什么的時間還是有的。”
日向翔陽瞬間哭得更大聲了,眼淚鼻涕哭了一臉:“及川前輩,阿涼學姐……嗚嗚嗚真的非常感謝!”
然后身為前輩的及川徹還是請日向翔陽吃了一頓大餐。
“好好吃!謝謝阿涼學姐!”
“那要多吃一點啊,小翔陽在這里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在國外總是有這樣那樣的事。”
“沒關系,我都可以解決的!今天有一瞬,只有一瞬沮喪氣餒了,但是見到及川前輩和阿涼學姐,我又變得超級精神了!”
及川徹給自己倒了一杯冰的啤酒喝了兩口,兩個太陽圍在身邊有點熱,還很刺眼。
阿涼和小不點是什么發光圣體嗎?
日向翔陽像是很久沒有吃這么豐盛一般,在餐桌上一頓席卷殘云,臉頰被食物塞得鼓鼓地像倉鼠一樣,他也注意到對面兩人手指上戴著的戒指,問道,“及川前輩,你和阿涼學姐已經結婚了嗎?”
日向翔陽也是問到了及川徹最喜歡的問題,他大大方方地伸手在日向翔陽的眼前晃了一下,說道:“是訂婚戒指,但是等阿涼大學畢業了,我們就會結婚!”
日向翔陽也立刻送上祝福:“恭喜!”不過因為太突然了,他現在好像也沒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禮物送給他們。
“謝謝小翔陽!”
“及川前輩和阿涼學姐是專門來巴西旅游的嗎?但是奧運會的話要明年才開始呢。”日向翔陽問道。
“我是來訓練的,阿涼的話已經放暑假了,不過她的假期不算長,所以我們也就沒有打算再去另外的地方度假,干脆就選在巴西了,我的訓練明天開始,要持續十天的時間。”及川徹說道。
日向翔陽看向及川徹的目光里流露出羨慕的情緒,他剛才已經知道及川徹現在在阿根廷聯賽打球,影山他高中畢業以后也直接被俱樂部選中,只有他……好像總是慢他們一步。
“小翔陽?”
愣神的日向翔陽被閑院涼喚回神來:“到!”
閑院涼笑了笑,問道:“我只是有些好奇小翔陽在巴西每天都會做什么,可以說給我們聽聽嗎?”
日向翔陽想了一秒,話語開朗又簡潔:“學習,修煉,打工還有吃飯和睡覺。”
及川徹似乎被日向翔陽的話震驚住了,他看著日向翔陽的眼神,那種近乎是脅迫的渴望,真是可怕……
“那小翔陽明天也可以陪我一起吃飯嗎?”閑院涼笑瞇瞇地問道,“阿徹不在的話,我一個人吃飯會很寂寞的。”
說著,閑院涼手指間還夾著一張銀行卡,擺出認真又很有實力的表情:“放心,讓學姐來請客!剛拿到的版權費,都還沒花過呢!”
日向翔陽:“卡……卡酷一!”
“笨蛋!不要在外面隨便把銀行卡掏出來啊!”及川徹氣急敗壞地敲了一下閑院涼的腦袋。
閑院涼:QAQ
……
“明天見!小翔陽!”
“明天見!!!”
吃完晚飯以后,約定好明天見面的時間和地點,日向翔陽就要趕著去打工了。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及川徹要先送閑院涼回酒店,然后再自己回訓練基地。
兩人牽著手走在路上,都在為今天偶遇日向翔陽的事情感慨。
“小翔陽真是了不起呢,說不定過不了幾年就能和阿徹在職業賽場上見面了。”閑院涼說道。
及川徹:“那我肯定會打敗他的,還有小飛雄也是!”
閑院涼笑得開心:“如果將來你們真的又成為球場上的對手了,那就算翹掉演出我也一定要去看!”
及川徹沉默著走了一會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忽地像嘟囔似的說道:“小不點他是不是過得太辛苦了一點……”
雖然在日向翔陽面前沒有表露過一點,但實際上及川徹也很擔心他,畢竟是認識的人,也是認可的對手,而且他知道像日向翔陽這樣體格條件不占優勢的人,在190都會被稱為小個子的排球賽場上要取得上場機會會有多艱難。
直到過去了好幾年,日向翔陽像小巨人一樣跳躍的動作至今都還留在他的腦海里。
他由衷的希望熱愛排球的日向翔陽未來的路可以走得順暢一些。
“沒關系的,小翔陽的性格比我還樂觀。”閑院涼打斷了及川徹的擔憂,或許是因為自己和日向翔陽的性格有些相似,所以她很信任日向翔陽,她說道,“小翔陽所有的辛苦都是有意義的,他一定也堅信著這一點,所以無論遇到什么困難,他都會想辦法熬過去。”
“你忘了英醬以前和我們說的那件事了嗎?”閑院涼提醒道。
及川徹稍微愣了一下,才想起閑院涼指的那件事。是在他高三那年的冬天,國見英和金田一被選拔去參加集訓回來后說的一件事,日向翔陽在沒有被選入集訓名單的時候,竟然自己跑過去在集訓營里做打雜。
宮城縣的冬天也是很冷的,但是日向翔陽白天上課,一放學就自己騎車去往幾公里開外的白鳥澤高校做著打雜陪練的工作,訓練營沒有準備他的飯,他就自己帶便當,晚上沒有準備他住宿的地方,他就迎著風雪騎過一座山回家。
這些辛苦日向翔陽都熬過去了,他就像死死攀在崖壁上的攀登者,就算精疲力盡都不愿意松手,憑借著可怕的意志力不停地往上爬。
然后鑄就了那年春高的日向翔陽。
“哈,也是,畢竟他可是日向翔陽啊。”
……
第二天一早,閑院涼換上巴西風格的長裙,明艷熱情的顏色繪出大片的花朵,視覺上就讓人仿佛一眼看見了巴西的夏天。
有了前年夏天被南美洲的太陽曬傷的教訓,閑院涼出門前做好了完全的防曬準備,吊帶長裙外都穿了一件防曬衣,拿上太陽傘,頭上帶好遮陽帽,眼睛前面也架著一副墨鏡。
墨鏡擋住了大半張臉,但是水潤的唇瓣和精致的下巴依然漂亮得惹眼,搭配她今天穿的高跟涼鞋,完全就是一位成熟優雅的女人形象。
閑院涼背上背包出門,還沒等走出去,就又退了回來:“手機手機……差點就忘記了!”
閑院涼把剛才順手放在桌上的手機拿起,她記得洗漱的時候看到及川徹給她發了消息……
“咦?手機屏幕怎么黑漆漆的,都要看不見了……亮度問題嗎?”閑院涼皺著眉頭,把手機拿近了一點,直至手機屏幕碰到了自己架在鼻梁上的墨鏡,“啊,原來是忘記摘墨鏡了,討厭……”
成熟優雅的人設果然只能保持在阿涼開口說話之前,畢竟她只要一說話,傻氣就會止不住地往外泄。
閑院涼也給及川徹回了一條消息后,才又重新出了門。
她上午要獨自去看一場舞臺劇,因為下一個學期有關于舞臺劇的課題,所以這也算是在提前預習功課了。
巴西的音樂果然都是熱情的旋律,讓人置身于熱帶雨林之中,充滿了原始和驚險的旋律。
閑院涼從背包里拿出自己的筆記本,時不時地記錄一下靈感,偶爾筆尖也會跟著打起節拍,眼神認真而專注地看著舞臺。
她現在作曲的風格一直受從小演奏的傳統小提琴曲的影響,很難創造出屬于自己的獨特風格,所以閑院涼想再多見識不同風格的音樂,嘗試分析,先豐富自己的知識儲備,這也是對她的一種修煉。
兩個小時的舞臺劇結束,從劇院走出來的時候閑院涼還有些意猶未盡。
忽地,一個足球踢到了閑院涼的腳邊,不遠處有兩個巴西的孩子用葡語喊著什么。
雖然閑院涼聽不懂,但也猜得到那兩個孩子是希望她將球踢回去。
巴西和阿根廷一樣都是足球的國度,踢足球的人隨處可見,從幾歲大的小孩子到七八十歲的老人,都會勾著足球踢幾腳。
閑院涼沖那兩個孩子比了一個ok的手勢,往后退了兩步,正信心滿滿地打算也踢一腳傳球時……
“抓小偷啊!有小偷——”
旁邊傳來一陣混亂,有人用英語喊著抓小偷。
小偷推開旁邊的游客拼命往前跑,恰好逃跑的方向沖著閑院涼。
而閑院涼剛起腳,收不住腳上的力道,想象里自己的這一記傳球能踢到很遠,但是現實是她的鞋底從足球上劃過,身體失去平衡往后栽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而足球也只是受到一點輕微的力道往前緩慢地滾動了十幾公分,停在了小偷逃跑路線的正中間。
橫沖直撞的小偷根本來不及避開足球,一腳踩到足球上,摔得比閑院涼狠多了,臉朝下砸在地上,連門牙都磕掉了。
他背包里偷來的贓物也全都灑了出來。
對面等待閑院涼傳球的兩個巴西小孩:“哇哦,好高超的控球技術!”
還坐在地上的阿涼嚇得墨鏡都滑到了鼻子下:“……”完蛋了,要賠醫藥費嗎?不要啊,才賺到的版權費都還沒有在自己身上花過呢QAQ!
不過好在后面追過來的兩名警察抓住了小偷,而且也對閑院涼安撫了一番,并不需要閑院涼賠償什么醫藥費,反而還夸獎她聰明又勇敢地協助警方辦案。
被夸獎的阿涼一改剛才的緊張害怕,捧著臉扭捏道:“我、我也沒做什么啦,能幫上你們就太好了。”
就在閑院涼和其中一位警察交談的時候,另一個警察用手銬將小偷拷在地上以后,收拾著散落在地上的贓物。
一個橘色的錢包或許是因為顏色鮮艷奪目,所以讓閑院涼的余光不由自主地瞥了過去,錢包被警察打開的時候,一張照片讓閑院涼眼里瞬間涌上驚訝和欣喜的情緒。
“警察先生,這個錢包可以交給我嗎?”
……
“還好有這張照片在,不然就錯過了。”
“不過里面的錢已經沒有了,萬幸這個錢包沒有變得破破爛爛的,原本外面還沾了一點臟臟的東西,我剛才已經盡力幫你擦了,但是這一角還是擦不干凈,也不知道是不是沾到墨水了。”
閑院涼覺得這一次的巴西之旅充滿驚喜和奇遇,先是遇到了日向翔陽,然后只是去看了一場舞臺劇,沒想到還能幫小翔陽找回錢包。
錢包里的照片是日向翔陽在高一畢業的時候留下的,和那一屆高三畢業的前輩們在烏野高校的排球館里,穿著隊服拍下的最后一張合照。
日向翔陽哭唧唧地接過自己失而復得的錢包,感謝的話都不知道要怎么說起,整只小太陽都要在閑院涼面前哭化了。
日向翔陽哭夠了之后,拎著衣服領子擦干凈臉上的眼淚和鼻涕,隨后紅著眼眶,認真地對閑院涼說道:“阿涼學姐,你和及川前輩都是非常溫柔又善良的人,能認識你們真是太好了。”
“請你們一定要幸福下去!沒有比你們更般配的夫妻了!還有恭喜你們訂婚,雖然遲了很久,但還請收下我的賀禮!!!”因為昨天沒能準備給閑院涼和及川徹的禮物,所以今天日向翔陽特意帶了過來。
一整包的防曬霜,樸素到沒有任何包裝地送到了閑院涼的面前。
阿涼:ovo阿里嘎多!
第134章 家
2016年的夏天, 閑院涼和及川徹在假期回了一趟霓虹。
因為其他家人都出去玩了,而難得有假期的閑院涼和及川徹選擇了在家里吹空調度過這個炎熱的夏天。
空調呼呼送著冷風,電視里放著排球比賽的直播, 不過沙發上的兩人似乎都沒有在認真看。
閑院涼正忙著回手機上的消息, 似乎是遇上了什么難以抉擇的事情, 時不時地皺起眉頭來, 而及川徹閉著眼睛躺在閑院涼的腿上, 似乎是睡著了。
過了一會兒,電視里的排球比賽結束了, 閑院涼也突然懊惱地叫了一聲,然后放下手機,頹廢地塌下肩膀。
只是閉著眼睛在享受未婚妻膝枕, 并沒有真正睡著的及川徹睜開眼睛, 問道:“怎么了?”
閑院涼眼角掛著淚珠,說道:“我原本申請了下學期去阿根廷交換學習的機會, 但是導師小姐一直不同意,她說下學期想帶我去實踐……”
“唉?實踐?”
閑院涼鼓著臉,小聲地抱怨道:“我的導師小姐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作曲家, 她每年也會有自己的演奏會或者錄制活動之類的, 她想讓我幫忙……上半年的時候我已經幫過她了, 本來還以為自己能學到什么, 結果就是去打雜的。”
這種事情在學校里并不少見, 只要導師的要求并不過分,大多數學生都會選擇服從,和導師維持良好的關系。
“好失望QAQ!”閑院涼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 臉頰都氣鼓鼓的,開始碎碎念叨著, “而且還很過分地駁回了我的交換申請!雖然我這次想要去阿根廷當交換生是出于私心,但是我也會好好學習啊,導師小姐就不能多體諒一下我跨國戀愛的辛苦程度嗎,我也想和阿徹再在一起生活得更久一點啊……”
閑院涼說著說著,身上怨念實質化形成的黑氣直直地往上沖,扎成雙馬尾的金色長發都到處亂飛,看上去是真的很生氣了。
及川徹還仰躺在閑院涼的腿上,難得見阿涼生氣的樣子,他不由得瞇起來眼睛,露出滿足的表情,生氣的阿涼也好可愛啊!
不過也知道閑院涼現在是真的有些生氣,所以很快又戳破自己冒出來的粉色泡泡,他看著閑院涼,忽地問道:“阿涼以后愿意來阿根廷生活嗎?”
雖然他們已經訂了婚,但是及川徹一直沒有問過閑院涼畢業以后是選擇回霓虹,還是留在國外發展。
他并不想用結婚來束縛閑院涼的未來,但是說不想阿涼為了他來阿根廷那肯定是騙人的。
阿涼以后肯定會從事音樂方面的工作,阿根廷是一個很好的體育國度,但并不是一個音樂國度,比起隔壁音樂豐富的巴西,阿根廷的音樂土壤甚至稱得上是貧瘠的程度。
所以對于結婚以后,他們會在哪里安家這件事,及川徹一直都獨自煩惱著,也沒能找到和阿涼提起的適合時機。
而現在,也只是打算先稍微試探一下阿涼的態度……
“嗯?阿徹為什么會突然這么問?我不去阿根廷能去哪里?”閑院涼疑惑地低頭看著及川徹,眼里的不解都要溢出來了。
獨自煩惱長達兩年半的及川徹:OvO?
閑院涼把手覆在及川徹的額頭上,皺著眉頭,語氣有些不開心地道:“我要回家的呀,就算以后可能會因為各種原因再去國外,但是我總要會到你身邊呀。”
閑院涼是霓虹和加拿大的混血,但是對于她來說,這兩個國家都不是她的歸宿,她真正的歸宿只有及川徹的身邊。
聽到閑院涼的回答以后,及川徹的嘴角抽搐了兩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總覺得一直獨自煩惱的自己像個笨蛋一樣。
原來真正內心脆弱又纖細的只有他嗎?!
“嗚嗚嗚阿涼,以后再多說點安慰我的話吧……”及川徹拉長著聲調,身體一轉,摟住閑院涼的腰,把臉埋在她的肚子上撒嬌。
閑院涼肚子上的癢癢肉很敏感,立刻抱著及川徹的腦袋哈哈大笑:“好癢啊,阿徹哈哈哈哈——”
及川徹才不可能放手,反而更用力地抱緊她:“看及川大王的抱摔!”
“啊啊啊阿徹好重啊,下去啊!討厭!”
兩人在沙發上鬧成一團,最后還是體力稍差的閑院涼被及川大王扛麻袋似的帶回了二樓房間,直到晚上及川徹才被趕下來給阿涼做夜宵吃。
因為決定了以后要在阿根廷定居,于是在年末的時候,及川徹一攢夠買房子的錢,就急匆匆地選了一處好地方買了一塊地皮,建了一棟兩層的小別墅,別墅前還帶一個小花園。
冬天的時候房子還只建好一個構架,但是及川徹已經迫不及待地牽著閑院涼去看了。
兩個人賽跑似的推開門,跑進院子里,閑院涼兩只手握拳舉起,看著僅僅只是建了一個構架的家,眼睛里有水光在打轉,在雪地里蹦蹦跳跳的,懷里還摟著一堆的雪當花瓣一樣撒:“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好開心啊……”
是真正屬于她的家。
她做夢都想要一個自己的家。
閑院涼順勢呈大字型躺倒在雪地上,看著冬日的暖陽掛在天空上,即使現在是寒冷的冬天,也感覺像是躺在了暖洋洋的棉花之中。
“躺太久會感冒的哦。”及川徹把閑院涼拉了起來,隨后叉著腰看向他們還未建成的家,驕傲地揚著下巴道:“阿涼不用擔心,這些事情都交給我吧,阿涼只要專心明年畢業,然后我們就結婚啦!”
“啊啊,還有半年……我都要等不及了!”及川徹把閑院涼抱進懷里,他是最想立刻馬上和阿涼結婚的人。高中的時候只敢在夢里想想,而現在他已經快要將那個夢變成現實了。
“那一天快一點到來吧!”及川徹彎起笑眼,開心又苦惱著時間過得太慢了。
……
2017年6月,M國。
閑院涼迎來大學時期里的最后一次演奏會,她依然感謝有馬公生愿意做她的鋼伴,這一場演奏會她是作曲者,也是演奏者,演奏會開始前的半個小時臺下就已經座無虛席。
閑院涼偷偷從幕布后的縫隙往外看,看到坐在了第一排的幾個身影,眼里滿是不可置信。
國見英坐在第一排雖然進場之后一直在玩手機,但是對視線卻很敏銳,立刻抬頭望了過去。
國見英眼里劃過一抹清淺的笑意,隨后像是什么都沒發覺地似的,身體往旁邊靠,和一同來參加這場演奏會的金田一說了幾句話。
英醬怎么過來了?!明明上次問的時候他還說要考試呢!還有小金……
視線再從國見英和金田一兩人身上移開,閑院涼又看見了及川媽媽和阿猛,兩人還不知道從哪里定制了寫著她名字的應援扇,端端正正地坐在第一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舞臺看,想要演出快點開始,想要快點見到阿涼的迫切感都快溢出來了!
幕布后偷看的閑院涼:“!!!”眼睛要掉小珍珠了!
“阿涼,那個……是你的母親嗎?”同樣湊過腦袋來偷看的有馬公生突然出聲,“倒數第二排,戴墨鏡的那個,她好像被人認出來了呢。”
閑院涼順著有馬公生說的位置看過去,此刻被幾個粉絲圍住的金發女人正是許久未見的米歇爾,畢竟也是小提琴界的大明星,只是戴一副墨鏡就進音樂廳,當然會被立刻認出來了!
為什么母親也來湊熱鬧啊!
隨后閑院涼又在觀眾席上找到了巖泉一的身影,巖泉學長去年就畢業了,但是并沒有立刻回霓虹,而是暫時繼續留在了加州學習。
“果然,大家都很喜歡阿涼呢。”有馬公生起身,整理了一下燕尾服上的褶皺,然后對閑院涼笑著道,“走吧,我們要用最好的狀態回報他們才行。”
閑院涼笑著應了一聲,手里拿著自己的小提琴,跟著有馬公生回到候場區做準備。
“說起來今天及川君沒有來嗎?”
“阿徹昨天下午有比賽……但是他說他會趕上的。”
從阿根廷到M國大概要八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及川徹在比賽前就已經看過了所有的航班,然后沒有給自己留任何后路地買了比賽開始后三個小時的航班,只有這架航班能讓他趕上阿涼的演奏會。
也就是說,在今天五局三勝的比賽里,他必須在三局之內結束這場比賽,而且還不能給對面拉鋸戰的機會。只有這樣,他才能趕上航班。
比賽還沒開始,坐在長凳上集中精神的及川徹氣場就已經非常可怕了,看對手的眼神簡直就像是要從他們身上咬下一塊肉似的兇猛。
“Toru的眼神好可怕,感覺對面的教練都想叫裁判給他一塊黃牌了。”
“哈,理由是恐嚇嗎?”
“Toru好像要趕飛機,他未婚妻今天畢業,所以今天我們也要多努力了。”
“是啊,今天可不能掉鏈子,不然說不定會被Toru瞪呢哈哈哈哈。”
熱身結束以后,及川徹放下毛巾,這是他最快進入比賽狀態的一次:“快點開始,快點開始!”
他現在的時間寶貴的要命,他可是從高中時期就做夢和阿涼結婚啊,現在終于夢想成真了,無關人士能不能不要來阻攔他啊!
對面的球隊:“……”也沒人和他們說圣胡安的二傳手吃人啊。
第135章 稱呼
在及川徹和他的隊友們打雞血似的狀態下, 比賽以3-0大勝,阿根廷球迷的歡呼聲幾乎要掀翻了整個體育館。
結束的哨聲一吹響,及川徹甚至來不及和隊友們抱在一起慶祝, 跑到場邊拿上外套和毛巾, 背起背包就要往外跑。
好友森維這一次也充當他的司機, 在蜂擁而上的記者包圍圈外舉著車鑰匙喊道:“Toru!快一點快一點!”
教練也拍拍及川徹的肩膀:“快去吧。”
“謝謝!還有大家, 等我回來請客!”及川徹連忙沖自己的教練還有后面的隊友道謝, 隨即長腿跨過地上的廣告牌,就要往外跑去。
媒體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大明星, 鍥而不舍地舉著話筒追上去。
及川徹見此,雙手合十地無奈拜托道:“這次就先放過我吧,我還要趕著去參加未婚妻的畢業典禮!”
及川徹說完, 就找到一個空隙從記者包圍圈跑了出去, 還能聽到他高喊著:“我未婚妻她超級好,你們寫報道不許胡編亂造啊!”
及川徹很清楚很多媒體都喜歡報道運動員的花邊新聞, 自從他進入一隊之后,也被人跟拍過很多次,不過他向來不會和女性走得太近, 就算24小時跟拍他也拍不到什么能爆料的事情。
倒是有一次靠在路邊給阿涼打電話的時候, 因為笑得太開心了, 反而被人拍到上傳網絡之后, 大家都在猜電話另一邊的人是什么身份。
其實在他還沒升上一隊的時候, 就沒有刻意隱瞞自己有女朋友的事情,只是當時名氣不大,所以就算說過也沒有多少人記得。
但是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或是未來,他都會光明正大地和阿涼在一起。
及川徹趕在最后一刻上了飛機, 直到飛機起飛,因為狂奔而急促的呼吸都還沒緩過來,簡直就像是來了一場兩公里的沖刺賽跑。
及川徹坐在座椅上,仰頭喘著粗氣,像是魂魄都要吐出來了似的,身上的外套也隨之滑落一半,露出里面甚至沒有來得及換的藍色隊服。
趕、趕上了……差點以為又要錯過了。及川徹眼淚往心里流,這幾年來他和阿涼都錯過了很多彼此的重要時刻,好幾次連機票都買好了,但最后還是因為誤機而無法見面。
及川徹長嘆了一口氣,拿出手機看了看,可惜沒來得及在起飛前和阿涼發個消息。
慢慢緩過氣的及川徹在自己的脖子上摸索了一下,將串成項鏈的戒指摘下來,戴回了左手上。
雖然每天都要重復戴上和摘下的動作好幾次,但及川徹從未覺得不耐煩,反而將戴上或者摘下的短暫時間培養成了自己的一個賽前習慣,在這十幾秒的時間里他能很快集中精神,緩解壓力。
……
下飛機后的及川徹馬不停蹄地趕往演奏會所在的音樂廳,他大概是第一個穿著運動服跑進音樂廳的觀眾了。
及川徹從入口進去之后,站在觀眾席的最后一排,可以俯瞰到下面的舞臺。
紅色的幕布自中間往兩邊拉開,穿著燕尾服的有馬公生坐在鋼琴凳上,兩只手放在琴鍵上已經準備就緒,閑院涼站在舞臺正中間的位置,她穿著宛如婚紗一般的白色紗裙,金色的長發披散,側邊戴著簡單的蝴蝶發飾。
鎂光燈將空氣中微小的纖維都照得無比清楚,印出的光影如同精靈一般在閑院涼的身邊飛舞。
閑院涼將琴架在肩膀,右手手執琴弓,幾乎是及川徹進來的下一秒,站在舞臺中間的閑院涼毫無預兆地抬起頭,第一時間捕捉到了及川徹的身影。
緋紅色的眼眸瞬間像是燃起了一團火焰,激昂的旋律從她的指尖傾瀉,如同開閘洪水般奔流,閑院涼的身體也隨旋律而動,她的唇角上揚,眼眸中流露著愛意與熱情,與她所作的樂曲共鳴。
及川徹腳下如同生根似的,站在觀眾席的最后一排,怔愣著聽著閑院涼的演奏。
雖然時常聽閑院涼練琴,無聊的時候,也會一起交換排球和小提琴玩,不過很可惜及川徹除了在唱卡拉OK以外,沒有任何的音樂天賦,對閑院涼拉的小提琴曲也做不出“好聽”之外更專業的評價。
但是此刻,及川徹忽然就聽懂了。
阿涼所寫的這些曲子,是對他的告白。
及川徹在一處空位上坐下,著迷似的看著舞臺上演奏的人,即使相隔很遠,但在一次又一次的視線觸碰之中,愛意像藤蔓一樣纏繞在這座音樂廳,長出花苞,在最后一刻盛放。
一個小時的演奏時間,閑院涼的體力也消耗得很快,汗珠順著她的臉龐流下,但是眼眸中的光卻愈發的明亮。
終于到了最后一支曲,閑院涼高舉起右手的琴弓,抬頭看向坐在遠處的及川徹,淡黃色的光暈在她臉上描摹,溫暖到讓人想要落淚的笑容揚起。
最后的旋律響起,小提琴和鋼琴的聲音交織,高難度的演奏技巧與演奏者傾瀉而出的感情仿佛為所有人帶來一場華麗的音樂劇。
直到最后一個音符落地,眾人才從演奏者編織的美夢中醒來,熱烈的掌聲接連不斷地響起。
閑院涼喘著氣,和有馬公生一起向觀眾席深深地鞠躬感謝。
在演出結束后,閑院涼被粉絲們送的鮮花擁簇著,及川徹也沒辦法在這時候靠近她,只好和巖泉一還有國見英他們暫時湊一起。
“要長期定居阿根廷的話以后見面的機會就更少了。”
“放心放心,有空的話我們還是經常會回霓虹的,畢竟我爸媽都還在宮城生活。”
“那你們婚禮在哪一邊辦?”
“那當然是要先問阿涼啦哈哈哈哈!”
“噫……不要說著說著就突然笑得那么惡心啊,你是癡漢嗎!”
“iwa醬好過分,就是很難和沒有結婚對象的人說話啦。”
雖然都是二十多歲的大人了,但是及川徹和巖泉一打打鬧鬧的樣子還是和高中時期沒什么區別,或許到了他們八十歲,巖泉一都還會給及川徹送上一記巖拳。
而身旁比他們小兩歲頂著兩雙死魚眼的國見英和金田一看上去就靠譜很多。
就在四個人打打鬧鬧之時,一直被采訪記者圍著的閑院涼忽地高喊了一聲:“阿徹!”
還抓著巖泉一腦袋的及川徹回頭看去,媒體的鏡頭也跟著閑院涼的目光轉過去對準了他。
閑院涼笑瞇著眼睛,從人群中向及川徹走來。因為懷里抱滿了鮮花,以至于她看向腳下的視線都有些困難,她小心翼翼地從臺階上下來,嘴里不自覺地嘿咻嘿咻兩聲,最后走到及川徹的面前。
漂亮的眼眸看著他像是在回應記者剛才的問題,又像是在對及川徹告白,她說道:“謝謝你每天都為我寫情書。”
要說閑院涼畢業要搬離宿舍時最重的行李,那必然是及川徹送給她的那些情書。哪怕兩人身處不同國家,及川徹也會時常寄很多禮物給閑院涼,那些攢了許久的情書也像是夾帶私活一樣跟著禮物一起去到閑院涼的身邊。
閑院涼閉了閉眼睛,像是在認真想著給予及川徹的回應,她又說道:“及川大人就是掌管阿涼靈感的神。”
及川徹眨了兩下眼睛,也不由得失笑一聲:“這是什么形容啊,你……”
“我愛你!”
及川徹的話瞬間被堵了回去,他緩緩瞪大了眼睛看向閑院涼,心臟被這一句簡單的語言狠狠敲擊了一下,血液好像都無法立刻傳輸到大腦以供正常思考,以至于及川徹只是很呆地發出一個音節:“啊?”
閑院涼歪了歪腦袋,阿徹壞掉了嗎?
不過,她還是又一次重復道:“我——愛——你!”
這一次說得更加大聲,每個音節也咬得十分清晰。
及川徹用力抿了抿唇,眼前的視線被一層水霧模糊,比起“愛”這個詞,阿涼對他說得最多的是“喜歡”,偶爾幾次對他說出的“愛”的時候,其實他能感覺到阿涼似乎還有些迷茫。
因為阿涼很遲鈍,她總是在想要多少喜歡才算愛,她沒有自信自己給予阿徹的回應是否足夠……
及川徹一直能感覺到閑院涼心里的迷茫和疑惑,但是他并沒有催促著阿涼一定要立刻就明白,他只是像一個耐心的花匠,每天悉心的澆水施肥,裁剪枝葉,然后在旁邊靜靜地看著她成長,會因為她綴滿花苞而開心,會因為她開花喜極而泣。
……
7月20日。
和閑院涼一起回到霓虹的及川徹收到了最棒的生日禮物。
嶄新的婚姻屆被及川徹拿在手里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被邀請來做他們證婚人的巖泉一難得沒有打斷他這副不值錢的樣子,只是轉頭對閑院涼說道:“他國中拿到最佳二傳手證書的時候,也是這副樣子。”
及川徹立刻反駁:“明明比國中時候更高興好嗎!”
倒是從市役所出來以后,閑院涼莫名地有些沉默,擰著眉頭似乎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阿涼?你不開心嗎?”剛結婚的及川徹難免還有些不踏實,站在閑院涼面前,明明比阿涼高出那么多,但是此刻低垂著腦袋反而更像是只委屈的大狗狗。
閑院涼仰起白凈凈的小臉,忽地喊道:“阿娜達!”
及川徹:“!”
閑院涼見及川徹沒反應,又試探地喊道:“Honey!”
及川徹:“!!!”
閑院涼鼓了鼓嘴,又自言自語道:“算了,還是不改口了,阿徹也覺得很奇怪……唔!”
閑院涼還沒說完,及川徹就捧著她的臉,在她唇上連續啵啵了好幾下。
眼神死的巖泉一:“……”剛才做完證婚人他就應該馬不停蹄地跑了。
第136章 新婚
2017年12月, 阿根廷,及川家。
“阿涼,你扯到我頭發了, 好疼好疼!”
“唉?!果咩吶, 這樣會不會好一點……唔, 阿徹不要亂動啊。”
“腮紅也要嗎?及川大人不用腮紅也很漂亮吧。”
客廳被落地窗外的陽光照亮, 米白色的布藝沙發上靠枕和薄被位置放得亂七八糟的, 及川徹陷在沙發靠背和扶手的夾角間,頭發被一根粉色的發帶扎成了一個沖天揪, 嘴唇上也被涂上了口紅,此刻臉頰的清白也岌岌可危。
而能讓他心甘情愿被糟蹋成這樣的,當然是自己的新婚小妻子了。
閑院涼此刻一手粉撲, 一手口紅, 興奮地跨坐在及川徹的腿上,身上還穿著他的襯衫, 本就寬大的領口最上面的兩顆扣子還沒有扣緊,露出一邊瑩潤的肩膀,脖頸到鎖骨裸露出的白皙皮膚上還留著櫻花花瓣似的吻痕。
只有及川徹知道, 阿涼襯衫下遮擋的皮膚有著更多他留下的痕跡。
三天前他們在阿根廷首都的教堂里舉辦了一場浩大的婚禮, 從那天一直到現在, 他們都還沒有出過家門……
過分的事情全部做完以后, 及川徹的理智才勉強占了上風, 開始反思自己這三天的“墮落”生活。
第一天和阿涼在教堂舉辦完婚禮,回到家中之后,及川徹都還是一副飄飄然, 沒能找到實感的樣子。
因為阿涼穿著白色的婚紗,手執捧花向她走來的一幕, 是他高中時期只敢在夢里幻想的事情。
直到與阿涼肌膚相貼,與她十指相扣,側耳貼在她的心口,聽到因他而凌亂急促的心跳聲時,他才像是有了真正的實感——
然后很丟人地在那種時候哭了出來。
溫熱的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眼眶里面掉了出來,低落在阿涼胸口的皮膚上,盈盈的淚光看上去委屈又可憐的。
阿涼當時是想抬手幫他擦掉眼淚的,但是一邊掉著眼淚的及川徹動作卻變得更兇了一些,甚至連說話的機會都沒能給她。
“阿涼……阿涼……”沙啞的帶著哭腔的聲音里翻涌著濃稠的愛意,及川徹一遍一遍喚著阿涼的名字。
而閑院涼就是在阿徹的眼淚和呼喚下,底線一退再退。
果然,眼淚和笑容一樣不會消失,只會轉移到別人的臉上。
到第三天的時候,哭得人變成阿涼了,就連抓著床單的力氣都沒了。
所以出于良心上的譴責,及川徹只能無奈配合著阿涼玩化妝游戲,只希望阿涼下一刻不會從哪里掏出一件女仆裝來讓他穿。
垂落在閑院涼耳側的金色長發晃動,落在及川徹臉上的光影也隨之游移,及川徹不由得瞇起眼睛,最美好的鏡花水月或許也不如他此刻眼中的光景。
“呼……好累。”在把及川徹臉上畫得亂七八糟以后,閑院涼反而嬌氣地先抱怨了起來,直接就趴在了及川徹的懷里,側著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
厚實的胸肌可比枕頭舒服多了。閑院涼這般想著,還得寸進尺地蹭了蹭。
七月畢業以后,閑院涼暫時拒絕了下一階段的學業修行,或許在一年或者兩年以后她還會想繼續上學,但在和阿徹填完婚姻屆以后,她最想做的事情是和阿徹過一段不再分開的生活。
在閑院涼和及川徹回到阿根廷的時候,他們的房子也全部裝修好可以入住,這是屬于閑院涼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家。
無論將來她在外面走出多遠,她最終都會回到這里。
“阿徹。”閑院涼趴在及川徹的胸口,閉著眼睛,聲音悶悶地喊了一聲。
及川徹撫著閑院涼動作的手停下:“嗯?”
閑院涼拉長著音調,抬起自己的一條小腿晃了晃:“嗚嗚我腿疼。”
及川徹連忙坐起來,調整了一下姿勢,讓閑院涼趴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伸手去按閑院涼的小腿肚,擔心地問道:“是抽筋了嗎?”
閑院涼抱著及川徹的腰,含糊不清地應了兩聲:“要阿徹幫我按一下。”
及川徹不疑有他,掌控著力道榜閑院涼按著腿,襯衫下閑院涼的雙腿又白又直,帶著肉感的大腿上還有兩處已經不太明顯了的牙印,不過及川徹這時候也沒有什么旖旎的心思,只想讓阿涼好受一點。
“阿徹,幫我編頭發好不好?”
“好。”
“……唔,阿徹,我想喝草莓牛奶。”
“哼哼還好我早有準備,在冰箱里呢,不過你快到生理期了,一會兒我幫你拿出來晾一下才能喝哦。”
“阿徹阿徹,摸摸我吧。”
“……嗯,但是你不是說今天想出門了嗎?”
“阿徹阿徹阿徹……”
“嗯嗯,在的在的,我會一直都在。”
……
2018年3月,宮城縣仙臺市。
“豈可修!為什么這種時候還會有商業活動啊,我也想回去看比賽啊!”
“hai~hai~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阿徹當時看也不看就答應了呢。但是沒關系啦,我會幫你好好看的,之后肯定還會有錄播……對了,阿徹要小飛雄和小翔陽的簽名嗎?”
“誰要那種東西啊!及川大人的簽名也很值錢的好嗎?!”
“啊,到我啦。請給我來三份木魚花飯團!”閑院涼從飯團宮老板的手里接過紙袋,向他道了謝以后才繼續拿著手機和及川徹說話,“這家飯團好香啊!好可惜,阿徹吃不到。”
“阿涼,我聽到你的笑聲了!”
及川涼拿著飯團走到人相對少一點的地方等待,回頭便看見了頭頂的巨幅海報。
霓虹V聯盟1級球隊賽程已經打響,而今天開戰的是最熱門的兩支隊伍。
及川涼在海報上看見了好幾個熟悉的身影,有小飛雄和牛島學長所在施懷登·阿德勒,另一個是有小翔陽和木兔兔在的MSBY黑狼隊!
小翔陽在去年的夏末回到了日本,通過試訓正式加盟MSBY黑狼隊,而今天是他在霓虹V聯盟的首秀。
“我會帶著阿徹的那份幫小翔陽加油的!”雖然和影山也有多年交情,不過及川涼今天決定支持MSBY黑狼隊,隨后在應援物發放區拿了一份日向翔陽的扇子。
來這里拿應援物的人大多數都會選擇宮侑和木兔光太郎這兩位明星選手,隊長明暗修吾的應援物也所剩無幾,唯獨在國內還沒有成績的日向翔陽的支持者少得可憐。
及川徹聽著電話里吵鬧的背景音,還有阿涼時不時被人撞到的聲音,心里就涌上一陣擔憂。
“阿涼,不要往人多的地方走,一定要注意安全。”結婚后的及川先生更是將自己的小妻子當做一件易碎品來愛護,每次她獨自出行的時候,總有說不完的叮囑,“小國見和金田一還沒有找到你嗎?”
“唔……今天來看比賽的人真的太多了,我剛才已經發了位置給他們,不過他們大概還要一會兒才能找到吧。”
及川涼的話才說完,忽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及川涼轉頭看過去,幾個攝像頭和麥克風就猛地送到了她的面前。
熱情的記者問題更像是突擊搶一樣打得閑院涼都傻了眼:“真是太幸運了,竟然能在今日見到及川先生的妻子!”
“請問及川先生今日也來了現場嗎?”
“您和及川先生在去年完婚,但是社交平臺上卻很少見到你們的動態,請問你們是形式婚姻嗎?”
及川涼:“!!!”她完全沒想到自己會在霓虹成為媒體的焦點。
在阿根廷,阿涼一直都被及川徹保護得很好,及川徹沒有隱瞞過自己的婚姻狀況,不過雖然大多數媒體都知道阿涼的名字和一些過往經歷,但及川徹從來不會給他們深挖阿涼隱私的機會。
及川徹在公開場合向來和善又禮貌,唯一一次臭臉還是因為有一個記者向他問及阿涼和米歇爾之間的關系。
“你才形式婚姻!我和我妻子恩愛得很啊!”阿涼還沒來得及回懟記者,電話那邊同樣聽到了記者問題的及川徹整個人都要炸了,“離我的阿涼遠一點!”
剛才因為周圍聲音太吵,及川涼的手機通話一直都開得是免提,于是及川徹憤怒的聲音也就輕而易舉地被記者的話筒收錄了進去。
及川涼皺著眉頭,眼里也透出一點不高興的意味。
阿徹討厭的,她也討厭。
于是及川涼便秉持著無可奉告的原則,不再理會這幾個記者,快步地往前面走。
媒體記者哪里肯就這樣放過近在咫尺的新聞,立刻就想撥開人群跟上去。
然而才走出去兩步,就被不知道從哪里過來的兩個高個子男性擋住,鏡頭也被他們當了個嚴實。
身高還不到一米六的記者抬頭一看:好、好高!
國見英手里還拿著一串章魚燒,他只是目光淡淡地掃了記者一眼,然后便和旁邊裝作兇惡狀的金田一說道:“走吧,等下又要找不到她了。”
“哼。”金田一收回兇相,跟著國見英轉身往閑院涼剛才離開的方向走去。
兩人一邊找人,一邊說道:“沒想到阿涼竟然還會被國內的媒體盯上。”
國見英看了他一眼,道:“這里可是排球場,今天來的都是體育記者,阿涼和及川學長結婚的時候,排場不小了。”
先不說阿根廷的那些球星,霓虹這邊的新秀影山飛雄和牛島若利,還有國外的日向翔陽……除了排球界,為他們婚禮伴奏的有馬公生,還有作為賓客前來觀禮的米歇爾就已經夠引人注目的了。
金田一也想起自己在阿涼婚禮上集卡似的找球星要簽名的事情,瞬間羞愧地捂住臉:“阿涼也變得很了不起了啊。”
國見英停下腳步,看到遠處已經在向他們蹦蹦跳跳招手的人,不由得勾起唇角,淺淺地笑著道:“她要是也能在我們面前變得了不起就好了,能少操心很多。”
“噗哈哈——”
第137章 維系
阿德勒和黑狼的比賽拉開序幕, 隨著日向翔陽的第一記重扣,所有人都在歡迎他回來。
國見英和金田一買了個好位置,可以站在最前面近距離的看到比賽, 及川涼把剛買來的宮飯團分給他們, 笑著說道:“這個飯團超好吃唉, 是國內新開的連鎖店嗎?”
雖然每年都會回霓虹, 但是每次待得時間也不久, 所以對霓虹的變化也變得陌生起來。
“是那家飯團宮的餐車嗎?”金田一吃了一口就能認出是誰做的了,他指了指場上黑狼隊那邊的二傳手, 說道:“是宮侑的雙胞胎兄弟開的店,聽說在兵庫縣和大阪那邊都有店面了,之前好像還上過什么節目來著。”
及川涼眨了眨眼睛, 毫不吝嗇地夸贊道:“斯國一……”
“啊, 接得好!”球場上,日向翔陽穩穩地接起了牛島若利的扣殺, 立刻引起全場的喝彩。
及川涼也用力揮舞著印有日向翔陽的扇子,用力大喊著:“小翔陽,干巴爹!!!”
“阿涼阿涼!”忽地, 身后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及川涼回頭看去, 只見上面一層的看臺上, 白布百合子正興奮地沖她揮著手, 要不是有身旁的瀬見英太拼命抓著她, 她大半個身子都要探出來了。
“嗚嗚嗚百合子!”及川涼看見自己最最最好的摯友,立刻淚眼汪汪地就跑過去找她了。
上一次兩人見面還是在阿涼的婚禮上,白布百合子作為她的伴娘, 陪伴她走過了人生意義非凡的時刻。
瀬見英太看著兩個抱在一起的人,依然像以前一樣心里瘋狂吃著及川涼的醋, 現在又多了一點不甘心。
可惡啊,他們到底是怎么做到這么早就結婚的啊!
瀬見英太當初追白布百合子就追得相當辛苦,畢業之后為了證明自己是個值得依靠的好男人,在激烈的公考中殺出重圍,成為了一個工作穩定的公務員。
但是一直到現在,他向白布百合子求婚了六次,一次都沒能成功過!理由是她還沒想這么快結婚!
瀬見英太想到這里,就沮喪得嘆了一口氣。
不過,他可不會放棄啊!
及川涼剛從白布百合子懷里出來,就對上了瀬見英太羨慕又嫉妒的眼神。
阿涼:QAQ?
白布百合子捏著及川涼的臉,還是和以前一樣好捏,似乎還變得肉嘟嘟了一些。白布百合子對結婚這件事并不消極,但也沒有太多積極的想法,或許沒有結過婚的人都會恐懼被家庭瑣事支配的人生,快樂和自由會被消磨得所剩無幾……
但是現在看著已經結婚了大半年的阿涼,白布百合子的想法又有所改變。
及川徹履行著在教堂向阿涼許下的諾言,他將阿涼照顧得很好。她身上的衣服和飾品都是價格不低的品牌系列,唯獨脖子上戴著的粉色圍巾針腳凌亂,上面還歪歪扭扭地織了一只小狗頭像,熟悉的人肯定都能猜到這條圍巾肯定出自及川徹之手了。
明明是個雙手都上過保險的二傳手,卻還是會拿起毛線針來給自己的妻子織圍巾。
而且阿涼面色紅潤的臉上,如紅寶石一樣色澤剔透的眼眸沒有一點陰霾,性格依然開朗樂觀,甚至能感覺到她比曾經更加自信和勇敢,而這些改變都來源于及川徹給予她的底氣。
阿涼十六歲時擁有的天真浪漫,二十三的阿涼也有,因為及川徹希望阿涼的一生都可以一帆風順,所以沒有舍得讓她吃一點苦。
“嗯?”及川涼察覺到白布百合子的走神,臉頰還被白布百合子捧著,她抬手覆在白布百合子的手背上,微微偏頭,疑惑道,“百合子有心事嗎?”
白布百合子垂下眼睫,將眼底的情緒完全收斂,隨后抱著及川涼的脖子又是一頓亂蹭:“嗚嗚嗚謝謝你,阿涼!之前還覺得你結婚得太早了,但是現在看到你這么幸福,我也就放心了!”
及川涼的臉頰都要被蹭紅了,她回抱著白布百合子,一邊艱難地說道:“我、我也希望百合子得到幸福呀,百合子打算什么時候結婚呀?”
及川涼問出這話的時候,賽場上又出現了一記好球,觀眾的聲音完全阻斷了她的聲音,于是這個問題也就只有白布百合子聽到了。
白布百合子也在這時貼著她的耳朵,小聲告訴她:“等英太下一次向我求婚的時候,我就答應他好了。”
及川涼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又狗狗祟祟地探頭看向正郁悶地撐在欄桿邊看比賽的瀬見英太一眼。
瀬見英太不高興的目光瞥過來,及川涼又立刻收回了腦袋。
及川涼對白布百合子點點頭,說道:“那百合子要好好珍惜他哦。”
“hai~hai~”
還不知道自己就快求婚成功的瀬見英太看似在專注比賽情況,但眼神還是時不時地瞥向白布百合子。
倒是也來抱抱我啊……我才是男朋友好嗎?!
就算阿涼是初戀,那現在和你交往的人明明是我啊,拜托看我看我看我!
或許是瀬見英太的怨念都快實質化了,白布百合子的注意力終于又轉了回來,目光微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站回到他的身邊。
瀬見英太裝作一點不在意地道:“你們就聊完了嗎?”
及川涼已經順著觀眾席中間的樓梯往下走了,瀬見英太還以為她們今天一天都要黏在一起呢。
白布百合子一手托著腮,哈哈笑著,也不戳穿自己善妒的男朋友,回道:“她好像看到熟人了,說要去打個招呼。”
“哦。”
“還有兩個月就到我和賢二郎的生日了。”白布百合子突然說道。
瀬見英太當然知道,每年白布百合子的生日禮物他都會精心準備,不過今年的生日禮物他還沒有想好,送什么好呢……
“我要戒指,然后再送一份我們的婚姻屆照片給賢二郎吧。”
“好……嗯?哈、哈?!!!”瀬見英太猛地瞪大了眼睛,他看著白布百合子,“你、你剛才,說什么?”
不過沒等白布百合子重復一遍,瀬見英太的后腦勺就先挨了一個巴掌。
瀬見英太抱著腦袋齜牙咧嘴地回頭,正要沖身后偷襲他的發火,便見肅著臉的鷲匠教練喊道:“瀬見!”
瀬見英太條件反射地繃緊了皮:“到!”
“拿出你以前發球時候的自信來,不要在這種重要時刻支支吾吾的,像什么樣子!”
“是!”
白布百合子在旁邊抱著肚子都快笑死了,果然不管畢業多少年,白鳥澤排球部就沒有不怕鷲匠教練的人。
……
另一邊,及川涼也在觀眾席上找到了許久不見的赤葦京治。
他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面了,但偶爾也會在社交平臺上會有互動,當年和梟谷學院結下的友誼誰也不想輕易拉斷。
“好久不見了,赤葦君!”及川涼走到赤葦京治的身旁彎下腰,金色的長發在臉側和肩前垂落下來,在燈光下閃閃發著光。
今年剛加入編輯社工作的赤葦京治戴上了一副黑框眼鏡,身著西裝外套,氣質溫和又沉穩,不過頭頂發尖翹翹的短發發型倒是一直沒有變,所以才會被及川涼一眼認出來。
赤葦京治看見及川涼的時候,也十分欣喜地喊道:“是阿涼啊,真的好久不見了!”
坐在赤葦京治身旁的年輕男人也歪著腦袋看了過來:“是赤葦君認識的人嗎?”
赤葦京治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讓及川涼坐下,及川涼也很開朗地自我介紹道:“初次見面,我是及川涼,是赤葦君的朋友,請多指教。”
“初次見面,我叫宇內天滿。”宇內天滿有著一頭中長的卷發,笑起來的時候十分可愛。
赤葦京治看了一眼宇內天滿,說道:“宇內天滿應該聽說過阿涼才對,她去年剛結婚,結婚前她的名字是閑院涼。”
阿涼結婚的時候,木兔光太郎和赤葦京治都收到了邀請,不過因為赤尾京治當時有工作面試,所以只能托木兔光太郎幫他帶去禮物和祝福。
宇內天滿笑著招手的動作一頓,隨后立刻換上了不可思議的表情:OvO?
及川涼:OvO
宇內天滿手忙腳亂地拿出手機,然后在自己的歌單里找到收藏了好幾年的歌曲,是來自幾部動漫的bgm,他身體越過赤葦京治,舉著手機湊到及川涼面前,求證一般問道:“是、是這個閑院涼嗎?”
及川涼笑瞇瞇地點頭:“是呀。”
宇內天滿恨不得來個土下座:“請給我簽名,拜托了!!!”
及川涼:“好呀!”
赤葦京治見兩人似乎有很多共同話題要說,便和宇內天滿換了個位置。
及川涼從高中時期起就會產出一些作品來,隨著她進入音樂學院受了更為精細的培養后,產出的作品質量越來越高,成為不少影視公司和動漫公司的合作對象,賣出的版權費收入也很可觀。
因為還沒有想要長期合作的公司或者工作室,所以及川涼畢業以后,還一直處在自由職業者的狀態。
及川涼向宇內天滿簡單地說明了自己現在的情況后,宇內天滿的目光再次看向賽場,此刻的比賽已經進入了尾聲,宇內天滿看著下面拼命奔跑跳躍的日向翔陽,他說道:“我很高興,能成為日向選手打排球的契機,也很榮幸能夠見到這場怪物的盛宴。”
雖然現在宇內天滿已經不打排球了,但他的內心依然熱愛這項運動,看著他的后輩走向了更遙遠的地方時,他心里的熱血也很難平靜下來:“我決定要畫一部新的漫畫,之前那本快腰斬的要盡快完結才行,新的漫畫名字我已經想好了,就叫《排球少年》!”
及川涼微微愣了一下,眼里泛起期待的光:“聽上去很棒唉!”
宇內天滿起身,想要搶在比賽結束后的第一時間去采訪日向翔陽,剛走出去一步,又回頭對及川涼問道:“及川小姐,如果這部漫畫將來有機會做成動漫或者舞臺劇的話,可以邀請您配樂嗎?”
“當然可以啦,應該說非常榮幸!我的丈夫也是一位職業排球選手,他會給我非常非常多的靈感。”
宇內天滿一邊往下跑,一邊用手機好奇地搜著關于及川涼的事情。
國內比較有名的排球選手他都知道名字,但是他一時間沒能像想起來有哪個選手的姓氏是“及川”。
直到手機搜索的結果出現——
“CA圣胡安俱樂部……Oikawa、Toru!”
及川小姐的丈夫竟然是阿根廷的那名新秀嗎?!
宇內天滿忽地就想跑回去,然后再找及川小姐要一份Toru選手的簽名了!
太好了,今天是什么幸運日啊!
……
比賽結束之后還有選手和粉絲互動的環節,許多孩子都抱著排球站到喜歡的選手面前,兩眼放光地等待著簽名。
及川涼回來國見英和金田一身邊時,兩人看了一眼被粉絲們圍著要簽名的影山飛雄,也沒多說什么就決定走了。
“走吧,好餓啊。”明明才吃了章魚丸子和飯團的國見英用了個別扭的借口,催促著及川涼和金田一離開。
及川涼眨了下眼睛,說道:“但是你們還沒和小飛雄打招呼呢,你們不是特意來看他的嗎?”
“沒有特意!”
“但是這個位置是離小飛雄最近的吧。”
“是金田一買的。”國見英毫不猶豫地說道。
無辜頂鍋的金田一:“哈?不是你說買這邊的嗎?!”
“小飛雄——”及川涼直接忽略了還在扭捏的兩個人,沖不遠處的影山飛雄喊了一聲。
正在簽名的影山飛雄轉過頭,然后和面前的粉絲說了一聲稍等,便走了過來:“阿涼學姐,你特意回來看我的比賽嗎?”
及川涼揮了揮手里的扇子,笑嘻嘻地說道:“果咩吶,這次我是黑狼隊的支持者哦。”
本以為變成熟了的影山飛雄看了一眼扇子上印著的日向翔陽,還是很小心眼地臉色一臭。
“及川前輩沒有一起回來嗎?”
“他有一個商業活動撞了時間,因為先答應了人家又簽了合同,臨時反悔不太好,不過他之后肯定會看錄播的,小飛雄想要阿徹的表揚嗎?”及川涼微微睜大眼睛,露出捉弄人時專用的無辜表情。
影山飛雄:“……怎么可能!”
阿涼:“嘿嘿。”
影山飛雄嘆了一口氣,隨后目光落在站在閑院涼身后的國見英和金田一身上。
國見英察覺到他的視線,皺著眉頭問道:“有什么事嗎?”
雖然他們和影山飛雄在國中做了三年隊友,但那只是一段不算愉快的時光,一直到后來他們都沒能完全釋懷那三年。現在影山飛雄已經走到了世界的舞臺上,國中的三年時間似乎都在世界級的光環下變得渺小和遙遠起來。
大概再過幾年,他們和影山飛雄的關系只會變得更加陌生起來……
“今后有機會,再一起打球吧。”
國見英:“……?”
金田一:“……你是要我們去競爭國家隊的名額嗎?你知道有多難嗎?”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似乎又沒有想象中的那么脆弱,有時候只需要一句話,甚至一個眼神,又會繼續維系下去。
“就算我們都成了大叔或者老頭也沒關系,我就是想和你們再在一起打打球。”影山選手選擇了直球攻擊。
國見英和金田一仿佛都被影山飛雄的這一記直球給打蒙了,還是金田一最先反應過來:“嗯,那好啊。”
國見英稍顯別扭地撇開眼睛,也回應道:“我的話……只要剛好有休息,又湊巧沒有想看的電視節目,那陪你們耍兩下也不是不可以。”
及川涼:“英醬,你在害羞嗎?”
國見英反手就把她手里拿著的半個飯團塞到她嘴里:“吃你的飯團去。”
及川涼舉手抗議:“唔唔唔!!!”英醬好過分啊!她要告到阿徹那里去!
影山飛雄也低頭笑了一聲,旁邊的粉絲們都驚住了,原來影山選手也是能笑得這么正常的嗎?!
及川涼跟著國見英和金田一一起出了場館,國見英和金田一似乎同時想到了什么,沒有預兆地就突然笑了起來。
一直膈在心里的冰終于迎來了化開的那一天。
及川涼也蹦蹦跳跳地跟在他們身旁,高興地說著些只有陪伴彼此長大的人才聽得懂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