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靈感
第二天閑院涼睡醒以后, 雖然察覺到自己昨晚喝醉了，但是完全想不起來喝醉的時候都發生了什么事情。
在知道阿涼是酒精零接受度的體質后，又確定她同樣是會喝斷片的體質。
于是及川徹只好把昨天她喝醉以后做過的事情都復述一遍給她聽, 然而閑院涼一點都不相信, 并且犀利吐槽道：“阿徹是夢到上輩子的我了嗎？”
及川徹：“……不, 是現在的阿涼, 還有不是夢啊！”
閑院涼還是不信：“我怎么可能連和你牽手都害羞到臉紅呀, 撒謊的人鼻子都變長哦。”
及川徹：“我才沒有騙你！”豈可修，大意了, 昨天就應該錄個像！
“只有阿徹才會像純情JK一樣臉紅~”閑院涼吐著舌頭，沖及川徹做了個鬼臉。
及川徹連忙追上去，拼命想要解釋：“我說的是真的啦！不信的話下次回家我們再拿一杯啤酒來試試……”
閑院涼自信叉腰：“試試就試試, 阿涼絕對不會害羞。”
及川徹手癢地捏了捏閑院涼的臉頰, 恨不得在上面啃上一口。
因為傍晚有沙排比賽，所以今天的沙灘上打沙排的人非常多, 還有不少看上去就是長年打沙排的運動員，他們長手長腳，皮膚曬得黝黑。
閑院涼和及川徹也戴上了護目鏡, 護目鏡可以阻擋陽光直射眼睛, 也可以保護眼睛不被沙子迷住。
因為昨天調整了一下戰術, 所以現在變成了閑院涼是主要舉球的那一個, 及川徹來做攻手。
在俱樂部訓練的時候, 及川徹有換位打過其他位置，而且他也很擅長進攻，所以速度和力量上都完全不輸真正的攻手。
“接球和扣球交給我就好, 阿涼只要把球托高一點，盡量往遠離對手的地方傳, 剩下的就給我。”及川徹一邊教著閑院涼托球，一邊和她商量著戰術和打法。
閑院涼自己領悟地也很快，不一會兒就能穩定托出高球。
閑院涼抬頭看著飛到空中，開始向她下墜的排球，忽地有些走神。
她第一次接觸排球的契機，自然是因為身邊從小一起長大的幼馴染國見英，后來國見英獲得了上場比賽的資格，她也開始在觀眾席上看著球場上的十二個人追逐著那顆小小的排球。
最初她連比賽規則都只是一知半解，后來慢慢了解之后才能勉強看懂比賽。
再長大一些，對人生和理想有了概念以后，她的目光不再緊盯著記分牌上的分數。
更多的是注視著球場上永遠向上看的人，畢竟排球是一項向上看的運動，在看到他們從地板起跳，如同插上翅膀沖向未來一般的動作時，站在觀眾席上的閑院涼也會為此震撼。
她喜歡用音樂來記錄過往的人生，也會從別人的人生中獲得靈感。
而她作為旁觀者所看的每一場排球比賽，都像是在觀賞一部名為人生的精彩電影，電影的內容便是他們一生中最熱烈絢爛的那一段青春。
而及川徹的出現，給了她最棒的靈感。
“嘭！”
排球砸在閑院涼的額頭上，閑院涼兩只眼睛暈成了蚊香狀。
“阿涼！”
閑院涼捂著腦袋，眼角掛著淚珠：“阿徹，我剛才好像看到人生走馬燈了。”
及川徹：“！”
“打排球走神是很危險的，阿涼不要在這種時候發呆啊。”及川徹連忙心疼地摸摸阿涼本就不太聰明的腦袋，小聲嘟囔道：“可不能再砸壞了，不然真的要成小笨蛋了……”
閑院涼立刻白了他一眼，拳頭往及川徹結實的胸肌上砸了一下：“討厭！”
及川徹配合得捂住被打的地方，往后退了兩步，順勢倒在了沙灘上。
閑院涼瞇了瞇眼睛，頂著還發紅的額頭跑回他們的太陽傘下拿了玩具鏟子和水桶回來。
這些狀態在來海邊之前閑院涼就準備好了的，只是前兩天都還沒怎么用過，不過現在倒是派上用場了。
閑院涼在及川徹身旁坐下來，用鏟子把沙子鏟進水桶里，然后再把裝滿水桶的沙子全都倒在及川徹的身上，準備給及川徹蓋一層沙被。
原本還躺在地上悠閑地曬著日光浴的及川徹立刻坐起身來，但下一秒閑院涼又強行把他按了回去：“阿徹不許動！”
“很臟的啊，我們還是去撿貝殼吧。”及川徹倒也沒有很嚴重的潔癖，只是半干不干的沙子黏在身上有些難受。
“不要不要，我就要阿徹陪我玩這個。放心吧，我會記得給你的鼻子留兩個呼吸孔的。”閑院涼笑著說道。
及川徹炸毛：“你是打算活埋了我嗎？！”
閑院涼暫時停下了動作，她牽起及川徹的一只手，拍干凈他手背上的沙子，然后拉到自己的唇邊，啵啵啵地連續親了好幾下。
及川徹側著身體，一手支著腦袋，此刻像個高傲的女王一樣說道：“憑這樣就想討好我及川大人嗎？”
倒是換個地方啵啵啊！
閑院涼兩手交握在胸前，許愿道：“英俊帥氣又溫柔的及川大王，阿涼是你最忠誠的支持者，請你實現阿涼的愿望吧。”
及川徹在閑院涼的閃閃攻擊下，只堅持了三秒鐘，然后就安詳躺下任由閑院涼活埋了。
不一會兒路過的弗里克夫婦也來湊熱鬧，一起給及川徹做了一層厚實的沙背，最后不忘把無法動彈及川徹當做拍照的背景，四個人一起合影留念。
及川徹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沙子。
沙子很快就會干，變干之后很容易就抖下來了。
閑院涼跑去把排球撿回來，抬眼變看見及川徹正面對著海平面享受著晚風，火紅的太陽已經有一半沉在了海平面以下，暗紅色的光勾勒出及川徹身體的輪廓。
閑院涼微微愣了一下，忽地想起自己在托球走神時想到的事情，她喚道：“阿徹。”
及川徹回頭，疑惑地看向她。
閑院涼問道：“阿徹覺得自己現在是很厲害的大人嗎？”
及川徹挑起一邊的眉毛，雖然不太明白閑院涼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問這個問題，但還是點了點頭：“是哦，畢竟我也是不留余力地拼命過才鑄就了現在的我，所以并沒有什么值得遺憾的事情。”
從遠處吹來的海風吹起閑院涼金色的長發，她迎著夕陽的光綻開一抹燦爛的笑容，緋色的眼睛好似閃閃發光的寶石，她的聲音順著風聲，無比清晰地傳入及川徹的耳中：“那真是太好了。”
“當年會因為嫉妒和不甘心落后天才而躲在角落里哭泣的阿徹，現在已經成為超級超級厲害的大人了。”
……
“哈，天才什么的我才不會嫉妒，不管是牛島還是小飛雄，以后我都會把他們一網打盡！”
及川徹說這話的時候，他和閑院涼剛結束海邊度假，正在返程的路上。
而閑院涼的手機里正放著日本IH大賽的轉播，今年烏野再次成為宮城縣的代表，出現在東京的中央體育館中。
影山和日向翔陽的組合帶著勢不可擋的氣勢，帶領著烏野打進了四強。
而今天正是半決賽的日子，烏野贏了這一場就能進決賽爭奪冠軍了。
及川徹嘴上說著不關心，但眼神還是不自覺地往閑院涼手機上瞟。
閑院涼無奈地看著他：“阿徹坦率一點嘛，你還是在和朋友鬧別扭的小學生嗎？”
及川徹輕哼一聲，正想反駁，烏野的比賽就結束了。
“真可惜，輸了啊。這樣的話，那只可能是第三或者第四了，希望小飛雄和小翔陽能拿到獎牌呢。”
閑院涼收起手機，說道：“我們昨天也輸掉了，雖然只是一場沙排娛樂比賽而已……但是，我好像也喜歡上打排球了呢，以后阿徹再陪我一起玩吧。”
“我也想學那種咻咻咻的托球，或者砰砰砰的跳發球也可以！”
第122章 家里
雖然說學季制度的假期放得比其他制度假期要多, 但每次的假期并不長。
從海邊回來以后，閑院涼就一直在作業和開學考發愁。
“在我錄完作業之前，阿徹絕對, 絕對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閑院涼拿著小提琴, 板著張小臉, 對及川徹鄭重地交代了兩三遍。
及川徹舉著手機, 為閑院涼錄作業的人當然是作為超贊男朋友的他了。
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 認真地當著阿涼的專用攝影師：“我肯定會給阿涼拍個最完美的角度。”
及川徹的公寓陽臺是露天式的，此刻外面的陽光正好, 放在花架上的盆栽郁郁蔥蔥，閑院涼架好小提琴，左手搭在琴弦上, 右手執著琴弓。
阿涼每次在演奏的時候, 只要拿起了琴弓，就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不, 更準確的說，像是在一瞬間長大了。
悠悠的琴聲組成美妙的旋律，柔和的陽光落在閑院涼的臉上, 周圍所有景物的色彩仿佛都在偏愛她, 這一幕仿佛藝術家手中最生動的油畫。
閑院涼一直很擔心及川徹會拍出什么死亡角度, 不過等錄完作業以后湊過去回看, 發現及川徹拍得簡直就像是專業學過攝影似的。
“斯國一！斯國一！阿徹, 你拍得好好看！”
“我敢保證，這個作業交上去老師肯定會夸獎我的。”
閑院涼像條小狗一樣熱情地圍著及川徹轉圈圈，及川徹飄飄然地道：“我什么時候拍照難看過, 倒是對我也多一點信任啊。”
閑院涼想了想，說道：“阿猛以前和我說, 你每次給他拍照的時候畫面都是糊的，而且拍攝角度很不顧他的死活。”
及川徹沒想到阿猛竟然連這種事情都和閑院涼說過，一時間心虛地瞥過了眼。
閑院涼揚了揚眉，促狹地笑著道：“阿徹果然是故意的，下次我要去告訴阿猛，除非阿徹拿草莓蛋糕收買我，我就考慮一下站在你這一邊。”
及川徹捧著她的小臉就是一頓揉，閑院涼氣得嗷嗷叫。
“再去買一個專業一點的照相機好了。”及川徹翻看著手機里存著的一千多張照片，一眼看去每一張都有閑院涼的出鏡。
還在后面氣得嗷嗷叫的閑院涼見及川徹不僅沒來哄她，竟然還在想什么照相機的事情，放下小提琴，從后面助跑幾步，突襲著跳到及川徹的后背上，手腳并用地掛在他的身上。
“討厭討厭！為什么不理我！我明明都生氣了！”其實并沒有，只是單純地想引起及川徹的注意而已。
閑院涼勾著及川徹的脖子，直起身子，張口對著他的耳朵就咬了一口。
“我哪有不理你！”及川徹一邊無奈地笑著，一邊還要托著閑院涼的大腿，以免她摔下來，“買照相機也是為了給你拍照，阿涼難道不喜歡嗎？”
閑院涼松了口，耳朵一豎：“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畢竟阿涼不在我身邊的時候，總要多留一點念想才不會那么寂寞。”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及川徹也知道，在未來三年到四年的時間里，他和閑院涼依然會過著聚少離多的生活。
閑院涼趴在及川徹的肩頭，左右晃了晃腦袋，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及川徹話語里的落寞，她忽地說道：“我也想給阿徹拍很多很多照片，嗯……以后在家里買一個大一點的架子吧，可以用來放我們的照片。”
及川徹愣了一下，像是被突然按住了停止鍵一般。
而閑院涼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及川徹的異常，也像是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么不得了的話，只是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說道：“一個架子可能不夠呢，我還有很多獎杯和獎牌，阿徹肯定也有很多，要找人定做玻璃柜怎么樣……”
及川徹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些什么，但又很快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下心底洶涌澎湃的情緒，聲音里帶著濃濃的笑意：“是啊，看來以后我們要買一個大房子了。”
“嗯嗯！阿徹放心吧，我們作曲系只要能就業，收入很高的！”閑院涼把同系學長鼓勵她的話告訴了及川徹，握緊自己的小拳頭，眼里泛著還沒有被社會毒打磨滅的光彩。
及川徹似乎抓住了什么華點，只要能就業……這句話聽著很危險啊，也不知道作曲系的就業率有多少。
雖然及川徹是不需要閑院涼賺錢養家的，但見她一副很期待的樣子，也沒想潑她冷水了。
……
及川徹的夏歇期時間和閑院涼的暑假時間基本吻合，所以也沒辦法跟著閑院涼去M國，只能在阿根廷的機場大廳里依依不舍地和閑院涼告別。
“下次見呀，阿徹！”閑院涼揚著笑臉，雖然每次和及川徹分開的時候都會很舍不得，但是她又會更加期待和及川徹的下一次見面。
與及川徹的短暫假期里，因為獨自在外國求學而積攢下來的負面情緒都一掃而空，她又重新充滿了電，向未來進發的理由除了不辜負自己以外，也同樣將及川徹當做了追逐了目標。
及川徹看著閑院涼眼角彎彎的樣子，不高興地輕哼了一聲，別扭地說道：“阿涼都不難過嗎，下一次見面可能就要到冬天了。”
閑院涼點點頭：“嗯嗯！那冬天見啦！”
及川徹被堵得一噎，伸手將閑院涼攬進懷里抱緊，他的內心似乎比閑院涼更加纖細一點，再說下去說不定就是他先哭出來了。
閑院涼在及川徹的懷里親昵的蹭了蹭，然后伸手拍拍他的后背，笑著道：“阿徹要在這里照顧好自己啊，要好好吃飯，好好休息，還有不要受傷。”
及川徹低著頭，把臉又往閑院涼的頸窩里埋了埋，悶悶地給了回應：“我知道的……這些話應該我來對你說才對。”
廣播里傳來閑院涼要乘坐的航班信息，她得過安檢了。
及川徹只好松開她，目送著閑院涼過了安檢。
透著隔檔用的玻璃墻及川徹看到閑院涼在往前走，他忍不住也在玻璃墻的另一邊跟著走，一直到沒辦法繼續跟著了，才只好無可奈何地停了下來。
“……”及川徹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一般嘆了一口氣，低垂下腦袋。
忽地，前面的玻璃墻傳來“咚咚”的敲擊聲。
及川徹猛地瞪大了眼睛，抬頭看去。
只見本該已經走去登機口的閑院涼又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披散的金色長發都被吹得有些亂，她看著及川徹的目光似乎也帶著幾分呆愣，像是什么都沒想地就跑了回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及川徹看著閑院涼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當然也猜得到閑院涼只是一頭熱的跑了回來。
玻璃墻很厚，隔音效果好得離譜，他們沒辦法隔著玻璃墻說話，于是及川徹只好拿出手機，手指飛快地在上面敲了幾個字。
【阿涼，冬天見！！！】
閑院涼用力點點頭。
及川徹又收回手機，重新打了一行字，微紅著臉，眼神堅定地看著阿涼：
【我會成為讓你值得驕傲的男朋友，然后跑過去見你！】
……
第二學期開始，閑院涼適應得要比第一學期快很多，雖然每天都要警惕老師們的作業檢查和突擊考試，但內心強大的閑院涼精神狀態良好。
屬于秋天的月份到來，但是夏天的暑氣似乎還沒有完全過去，頭頂太陽高照。
閑院涼也在籌備自己大學以后的第一場個人演奏會，雖然她以前參加過很多比賽，但是還沒有過一場完全屬于自己的演奏會，從場景布置到每個環節她都沒有經驗，于是便打算利用周末時間去旁邊城市的音樂劇院考察學習一下。
考察結束之后，閑院涼買了一杯冰果汁坐在樹下的陰涼處，一邊給有馬公生打電話。
“阿涼就要辦演奏會了嗎，好快啊。”有馬公生今天在學校的琴房里面練琴，算是難得的清閑時間了。
“是老師給的作業啦，給附加學分的。”沒有哪個大學生會拒絕加學分，為了能順利畢業，就算去撿垃圾都會變得積極起來。
有馬公生可疑地沉默了一下，他想起自己為了學分也拼命過的一些回憶，有些滄桑地道：“那確實拒絕不了，那你準備得怎么樣了？”
閑院涼把今天來隔壁城市的考察學習的結果和有馬公生交流了一下，有馬公生也給了幾個很中肯地建議，然后又問道：“阿涼是打算自己來演奏嗎，還是想要請演奏系那邊的同學？”
閑院涼演奏會上所選的曲目都是她自己創作的，一般作曲系的同學都會邀請更專業的樂隊或者是演奏系認識的人來演出。
“演奏系那邊的同學很難請的，要再雇樂隊的話費用就要自己出。而且我更想自己來演奏，而且我很想邀請有馬來做我的鋼伴，不知道你那天有沒有空。”
“唉，我嗎？！”有馬公生有些詫異，不過他又很快回應道，“有空倒是有空，但是我……也算是小有名氣，可能會有很多人是為了來聽我的演奏，到時候我怕你會為難。”
有馬公生這兩年在國際上大放異彩，今年的國際音樂節上更是在四輪的比賽中都以第一名的名次獲勝，吸引了各界人士的青睞，所以每一次他的演出都會被媒體爭相報道。
閑院涼哈哈笑了兩聲，然后很興奮地說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獨出風頭的。”
有馬公生現在所達到的成就讓人不得不仰望，看似高不可攀，但是閑院涼并不會因此而退縮，她對自己也同樣充滿自信。
兩人在電話里最后達成了初步合作，至于剩下的細節，就等閑院涼明天回學校的時候再一同商議。
閑院涼掛斷電話，松了一口氣，她看了看手邊放置的果汁，順手拿著手機拍了個照，然后在社交平臺上更新了自己的日常。
發完日常以后，閑院涼背起背包，拿起沒喝完的果汁，就打算先回酒店休息了。
不過還沒等她走出幾步路，她就接到一個很意外的電話。
“咦？巖泉學長，中午好啊。”
第123章 偶遇
CA圣胡安俱樂部, 體能訓練的休息時間。
及川徹拿起水杯，正好看到放在長凳上的手機有簡訊顯示。
拿起一看是阿涼發來的，瞬間水杯里的鹽水好像都變成了甜的……
“噗……咳咳咳！”
及川徹看到閑院涼發來的照片, 嘴里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水又噴了出來。
小巖也就算了, 為什么還會有牛島那家伙在啊？！
【是阿涼呀！】：阿徹, 看我看我！[圖片]
閑院涼發出來的自拍照里, 她站在中間開心地咧嘴笑著, 巖泉一站在她的右后方微微彎著腰，比了一個體育生專用豎大拇指的拍照手勢, 而彎著腰站在她左后方的人，竟然是及川徹至今難以釋懷的宿敵牛島若利！
而且牛島若利竟然還扯著嘴角，露出一個一眼看上去僵硬又猙獰的笑容, 而且他又是逆光角度……
他是在拍什么恐怖片嗎？！
及川徹一時間連水都顧不上喝, 立刻就撥通了閑院涼的電話。
而此刻，閑院涼還在西餐廳一邊吹著空調, 一邊享用著美味的牛肉，身旁還有兩個高大帥氣的體育生作伴，簡直不要太享受。
巖泉一和牛島若利在聊體育專業相關的事情, 閑院涼雖然插不上話, 但在旁邊也會很感興趣地靜靜聽著。
不過巖泉一對閑院涼很照顧, 畢竟是自家發小的女朋友, 所以即使在一邊和牛島若利交談著, 也不忘時不時地給身旁的閑院涼遞紙巾和倒飲料。
許是受巖泉一的影響，牛島若利看閑院涼的眼神，也變得像是在看一個在外乖巧聽話, 無需家長擔心的小孩子。
冷硬的臉龐仿佛都柔和了下來，甚至主動問道：“還需要再加一份冰淇淋嗎？”
這一頓是牛島若利請的客。
閑院涼眼睛一亮, 如果是及川徹在身邊的話，她一天最多只能吃一份……
正當閑院涼想要點頭，并向牛島若利送上好人卡的時候，放在手邊的手機屏幕上便顯示出了及川徹的來電。
“果咩，我可以接一下電話嗎？”閑院涼向牛島若利問道。
牛島若利點頭：“不用那么生疏，我們也認識很久了。”
因為及川徹和白布百合子的關系，高中時期閑院涼見到牛島若利的次數并不算少，只是牛島若利似乎不太擅長交談，所以閑院涼一直覺得她和牛島若利的關系不算特別熟稔。
不過在牛島若利的認知里，早就把閑院涼劃進了朋友的范圍里，所以他很奇怪為什么閑院涼還要對他這么客氣。
閑院涼傻乎乎地對牛島若利笑了一下，然后接起了及川徹的電話。
“阿徹，你的訓練結束了嗎……是的呀，我碰到巖泉學長還有牛島學長了，牛島學長在請我們吃牛排……唉？你找牛島學長啊……”
閑院涼有些詫異及川徹竟然會主動找牛島若利，畢竟以前在高中時期，每次遇到牛島若利的時候，及川徹都直接把嫌棄寫在了臉上。
及川徹討厭牛島若利并不是因為總是輸給他，輸掉比賽之后最多也只是不甘心而已，他真正討厭牛島若利的原因，只是因為牛島若利總是說出那種否定他一直珍視的隊友們以及貶低他尊嚴的話。
不管那些話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都讓他無比火大，簡直比挑釁還要過分……
哼，及川大人當然也要好好挑釁回去。
閑院涼把手機給了牛島若利，貼著可愛貼紙，掛著淺黃色小狗掛墜的手機和他本人的風格有些不搭，但是配上牛島若利那張撲克臉，一時間也叫人找不出違和感在哪里。
“莫西莫西，我是牛島。”
牛島若利一本正經地打著招呼，而電話那邊的及川徹那邊已經是一副火力全開的樣子：“我看了今年的黑鷲旗杯，那么早就進入敗者組可一點都不像你，坐在觀眾席上看別人打決賽的滋味怎么樣，要不要來阿根廷打比賽？”
就算隔著電話，都能想象出及川徹那副幸災樂禍的嘴臉，這些擠兌人的話他大概也是一邊做著鬼臉一邊說的，也算是給自己狠狠出了一口氣。
黑鷲旗杯是霓虹傳統的排球賽事之一，參賽隊伍都是國內的職業俱樂部，以及上位的大學校隊，甚至還會邀請高中第一順位的隊伍一同參加，是一場極為激烈的體育盛宴。
牛島若利高中畢業以后并沒有像及川徹和影山飛雄一樣直接進入職業隊伍訓練，而是考上了仙臺大學，以仙臺大學排球校隊的主力活躍在賽場上。
不過今年黑鷲旗杯上闖入一匹黑馬，就像當年的烏野一樣，從籍籍無名之輩硬是打了出來。
牛島若利所在的隊伍惜敗，在黑鷲旗大會上提前出局。
黑鷲旗大會結束以后，牛島若利便來了M國，接受父親的訓練，備戰下一次的比賽。
“不去，明年我們會贏的。”牛島若利神色平靜，對及川徹的冷嘲熱諷完全沒有反應，甚至還真誠邀請道，“明年你可以回國來看我的比賽，我會帶領仙臺拿下冠軍。”
“誰要看你的比賽啊！”及川徹氣急敗壞，牛若這個家伙還是那么討厭！沒聽出來他剛才在說很過分的話嗎？！就不能稍微表現得難過一點嗎！
牛島若利狐疑地看了一眼手機，就像是在看及川徹本人一樣。
他是真誠邀請及川徹去看比賽的，他作為上場球員，內部票也有很多。這樣的話，及川也就不用特意去看轉播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及川好像并不喜歡他這個安排。
牛島若利無意間抬眼掃過閑院涼，靈光一現，說道：“你可以帶上閑院一起。”
及川徹更氣了：“阿涼也不看！”
而坐在牛島若利對面的閑院涼和巖泉一湊著腦袋小聲蛐蛐：“及川那家伙，肯定又被牛島氣到了。”
“是呢是呢，好像還氣得不輕的樣子。”
“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能成熟一點，別在對手面前那么幼稚啊。”
“帶就不帶就不，阿徹這樣也很可愛啦。”
“你別太慣著他了……”
而另一邊的及川徹生氣歸生氣，但知道牛島若利請了閑院涼和巖泉一吃飯，他還是聲音悶悶地說道：“謝謝你招待阿涼和小巖。”
這一次感到詫異的變成牛島若利了，畢竟這么多年來被及川徹針鋒相對習慣了，沒想到竟然還能等到及川徹向他道謝的一天。
牛島若利倒也沒有遲鈍到連及川徹看不慣他這件事都感覺不到，他很欣賞及川徹的能力，也試圖與他交好（指及來白），但效果甚微。
牛島若利沉默了三秒，還處在宕機狀態的大腦一片空白，于是沒怎么過腦子便回道：“不客氣，你的女朋友和幼馴染人很好。”
及川徹：“……”
同樣聽到了牛島若利回應的巖泉一：“……”喂，這句話微妙過頭了吧，牛島這家伙也是笨蛋嗎？
開心地吃著冰淇淋，又以為自己被夸獎了的阿涼：=w=
“再好那也是我的女朋友和幼馴染啊！混蛋牛若！！！”
一副背地里和他女朋友還有幼馴染天下第一好的語氣是怎么回事啊！
欺負就他不在場嗎？！
太卑鄙了！
及川徹罵罵咧咧地掛斷了電話，牛島若利把手機還給閑院涼。
閑院涼接過，捧著臉開心地問道：“和阿徹聊天開心嗎？”
牛島若利想了想，雖然及川徹還是像以前一樣對他惡聲惡氣的，但今天他竟然還多了一句以前沒有過的道謝，而且私下還會關注他的比賽……
所以四舍五入一下，牛島若利點頭：“還算不錯。”
“哈？”巖泉一看向牛島若利的目光變得復雜起來，哪里像不錯的樣子了！及川在電話里的吼聲他都聽到了好嗎？牛島這家伙是對及川有什么濾鏡嗎？！
而阿涼卻還能繼續笑瞇瞇地接話：“阿徹他溫柔又開朗，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而且現在都畢業了，他肯定不會再記恨以前輸給過你的事情啦~”
巖泉一驚恐，看著閑院涼和牛島若利相談甚歡的樣子，忽地就有種自己與他們格格不入的感覺。
糟糕，是兩個天然系笨蛋！
遠在阿根廷的及川徹在掛斷和牛島若利的電話后，就被教練叫去球場練接球。
許是被剛才的電話影響，接球的時候還有些心不在焉的，結果沒過幾球就直接被排球砸了臉。
旁邊的隊友都抱著肚子，幸災樂禍地笑他。
及川徹捂著被砸痛的鼻子，可惡的牛若！
……
和牛島若利還有巖泉一度過了一個非常愉快的下午后，兩個男生也很有紳士風度地一起送閑院涼去了車站。
閑院涼習慣性地就要戴上口罩，巖泉一看了一眼還很悶熱的天，說道：“戴口罩很熱的，你感冒了嗎？”
閑院涼動作一頓，輕輕“啊”了一聲，看了看身旁這兩位氣場極強的體育生，她這才一邊把口罩收回包里，一邊解釋道：“沒有感冒啦，戴口罩只是不想被搭訕。”
巖泉一皺起眉頭，擔心地問道：“經常會遇到這種事情嗎？”
閑院涼眨了下眼睛，似是想起什么不太好的記憶，說道：“獨自一個人出來的時候被搭訕的頻率確實有點高，有一些被拒絕了就會離開，但也有不太好應付的人……不過最后我都沒什么事啦，我知道要怎么保護自己！”
閑院涼雖然很多事情上總是迷迷糊糊的，但也拎得起輕重，她知道身在異國要面臨的各種困難，她也不是什么都沒準備地就魯莽出國了。
巖泉一目光掃過閑院涼背包上掛著的帽子和她今日特意穿的長褲上。
他一個男生出國就已經經歷過很多困難的事情了，更別說阿涼這么一個小女生了。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過怪及川不在自己身邊的想法，他們到底還要跨國談戀愛談多久啊！給我快點結婚好嗎？！
巖泉一不由得想入神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眼神忽地像是在冒火似的放光，嚇得閑院涼戰術性后仰一下。
不過頭頂突然又被覆上一只大手，比及川徹的手要更大更厚一些，是很陌生的觸感。
閑院涼抬頭，便看見站在她身后的牛島若利。
牛島若利很認真地夸獎道：“你很厲害。”
“嘿嘿。”
第124章 冬天
離閑院涼辦完自己的第一場演奏會已經過去了兩個月, M國的冬天也來得很快。
早上，閑院涼和室友一起拉開窗簾的時候，看到窗戶上凝結出的冰花。
“天氣預報好像說下個星期就會下雪呢。”
閑院涼不由得彎起笑眼, 室友見此, 問道：“阿涼喜歡下雪嗎？”
閑院涼想了想, 然后點頭。
她喜歡下雪, 也同樣期待冬天能夠見到喜歡的人。
早上還有課, 所以兩人也不敢磨蹭太久，穿上厚厚的衣服, 戴好圍巾和帽子就一起下樓，走出宿舍區。
“Ryo！”
走在路上，一個打扮時尚的金發卷毛男生就跑了過來, 手里還拿著一杯剛買的熱咖啡, 眼神像小狗似的熱情，直勾勾地盯著閑院涼看。
閑院涼的室友顯然對這種情況輕車熟路了, 在確定閑院涼不需要幫忙后，就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先去占座，你快點來哦。”
“好的, 謝謝！”
閑院涼靜靜地聽著男生對她的夸贊, 以及表露出的想要和她交往的意愿, 自從那次的演奏會結束以后, 她在學校里似乎就多了很多追求者。
閑院涼的演奏會辦得很成功, 按理來說她這樣全是原創作品的演奏會想要吸引觀眾是非常困難的，她雖然在霓虹國內的互聯網上有一定人氣，但是在M國卻并沒有這樣的優勢。
但這次她是幸運的, 因為邀請了有馬公生，所以吸引了一大批的觀眾。雖然有投機取巧的嫌疑, 但是在演奏會兩個小時的時間內，閑院涼也用自己的實力征服了所有人。
而那一天她正好穿的是紅色禮裙演奏，有人從前排的位置拍攝了一張角度和光線都非常完美的照片，在上傳到社交平臺后，很多人都將她看做了米歇爾。
還有評論調侃說米歇爾女士都生不出這么像自己的。
所有人都只當是玩笑話看過去，卻沒有人真的相信她和米歇爾真的是一對母女，不過他們還是將閑院涼稱為“小米歇爾”。
在演奏會結束之后，閑院涼的原創作品受到了很多家音樂公司的青睞，以前合作過的動漫公司也有意向繼續與她續簽。
癟癟的錢包突然就鼓了起來！
M國的消費很高，更何況閑院涼的專業非常燒錢，即使她個人生活沒有很大的支出，但是每個月的必備開銷也不小。
出國之前，國見英給過閑院涼一張銀行卡，但是閑院涼至今還沒有動過。在承受不起開銷的時候，閑院涼刷的都是及川徹的工資卡。
下半年及川徹的比賽似乎越來越多了，每場比賽結束之后都會有獎金到賬，閑院涼見入賬的數額一次比一次大，刷著卡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可惡！早知道搞體育比搞音樂有錢，當初也去學體育算了！【捶桌！】
“……所以，周末要不要一起去約會？”
在歐洲人的認知里，只要對方答應了約會，就代表可以交往。
男生滿眼期待地看著閑院涼，雖然這個男生的長相帥氣又帶著幾分可愛，是眾多女生都會喜歡的小奶狗類型，但是閑院涼還是認真地拒絕道：“謝謝你的喜歡，但是對不起，我不能和你約會。”
“因為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男生瞬間感覺到天塌了，瞪大了眼睛，可憐巴巴地問道：“你的男朋友是二年級的有馬公生嗎？”
向喜歡的女孩子告白之前，自然是做過一點調查。
閑院涼在學校里的人緣很好，受男生歡迎也受女生歡迎，有時候經常能看到她和五六個同學一起去上課，邊說邊笑的樣子充滿活力，像個小太陽似的。
不過私下她幾乎沒有和男生獨處過，除了二年級的天才少年有馬公生，他們還在兩個月前一起完成了一場優秀的演唱會。
“不是他。”閑院涼的回答出人意料，“我的男朋友是個排球運動員，我很喜歡他。”
非常非常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哪怕是沒有見面，僅僅只是想到他，眼里的溫柔和雀躍都掩蓋不住。
所以在看到閑院涼的眼神以后，男生夸張地哀嚎一聲，深邃的眼睛下一秒就像是要哭出來了一樣。
閑院涼對此也只能沖他揮揮手：“上課要遲到了哦，拜拜！”
地面上結了冰，嘴邊呼出的氣也變成了白霧，寒冷的風掛在臉上吹得有些疼。
冬天真的來了。
她與國見英約定過要在下雪的時候一起玩游戲，與及川徹約定好了要在冬天見面。
她想，或許她并不是真的喜歡冬天，她只是因為知道在下雪的時候就能見到想見的人，所以才會喜歡這個季節。
……
入冬之后，聯盟賽事基本結束，很快迎來轉會熱潮。一些俱樂部的選手會因為薪資或者前途問題選擇轉會，及川徹也收到了一些來自其他俱樂部的邀請。
及川徹的實力在一些俱樂部中是可以直接擔任首發的，但是在CA圣胡安俱樂部里，目前他依然只能留在二隊。
但是及川徹并不打算轉會，現在他所在的俱樂部是阿根廷聯賽中等級頂尖的，他不要做得過且過的職業選手，他要做就做最好的。
及川徹拒絕了所有的球探，繼續留在二隊訓練。轉會期結束后，隊伍里多少會有些人員變動，他也需要盡快適應。
人員完全穩定后，教練突然宣布了一件事情。
“我還以為能直接休假了呢，竟然還要去M國打表演賽。”
“不過參賽的有很多支隊伍，感覺會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不知道表演賽要注意什么……”
開完會后，更衣室里大家對表演賽的事情討論個不停，而及川徹坐在長凳上，心不在焉地換著鞋子。
“Hey！你不應該是最期待表演賽的嗎，你的阿涼不就在M國念大學嗎？”森維坐到及川徹旁邊，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及川徹回神，嘆了口氣，似乎有些苦惱地道：“我當然很期待，但是阿涼那幾天好像有考試。”
“……那還真是不幸。”
其實也不僅僅是這一次，上一次閑院涼的演奏會他也因為有訓練，所以沒能去看，能做的也只是寄送禮物，以及通過視頻電話來傳達想說的話。
雖然早就知道這樣的跨國戀愛，總是會缺席彼此很重要的場合，但是及川徹的內心還是忍不住愧疚。
這段感情里，更加患得患失又脆弱敏感的其實是及川徹。
及川徹托著腮，低垂著眼眸想了很多，直到身旁的隊友叫了他一聲，他才起身跟著離開。
晚上和閑院涼打視頻電話的時候，閑院涼在知道及川徹會來M國比賽，立刻翻出日歷，一天一天的核對時間。
嚴肅板起的小臉上甚至還架了一副鏡框，皺著眉頭看日歷的時候，簡直就像是什么科學研究現場。
另一邊的及川徹也很緊張，等待著自家女朋友的審判。
閑院涼看完日歷，繼續板著個小臉，她閉了閉眼睛，及川徹一時間心都提了起來。
不會又撞了時間吧……
從及川徹開始打職業聯賽起，閑院涼還從來沒有機會在現場為及川徹加油過，而且因為及川徹所在的二隊，只有資格打阿根廷的乙級聯賽，乙級聯賽的關注度遠不如甲級聯賽，在網上甚至很難找到完整的比賽視頻。
每次閑院涼在和及川徹說起這個遺憾的時候，及川徹雖然總是說等他開始打甲級聯賽再邀請她來現場觀賽，但實際上他心里比誰都希望自己的每一場比賽都有閑院涼在看臺上注視他。
就在及川徹的心情沉落谷底之時，忽地閑院涼歡快的聲音傳來：
“我要去看阿徹的比賽！”
閑院涼把日歷翻過來，日歷上的兩個日期被她用紅筆畫了圈圈，她的臉也湊到鏡頭前，興奮地對及川徹說道：“我的期末考試要比阿徹的比賽晚兩天！所以完全沒問題！”
閑院涼又彎起眼角，對及川徹輕聲道：“我在這里等阿徹，真期待那一天快點來。”
及川徹眨了一下眼睛，剛才眼底的落寞眨眼間又化作無奈笑意，隨即他也像閑院涼一樣期待起來：“是啊，不知道那天會不會下雪呢。”
閑院涼笑盈盈地回道：“沒關系，我有阿徹了，就算不下雪也不會覺得可惜。”
及川徹立刻就被閑院涼的直球告白給哄好了，原本還有些悶悶不樂的心情重新變得開朗起來，然后興沖沖地向閑院涼說著表演賽的一些事情。
“如果沒有這次的表演賽，我都可以休假了。”去年的冬歇期及川徹留在了基地里面訓練，連霓虹都沒有回。
“不過比賽結束之后，我可以向教練申請直接休假，這樣的話我就打算不回阿根廷了，就在你學校附近住下，等你考完試……”
“啊，對了，阿涼今年應該也會回國吧？”及川徹問道。
閑院涼點頭：“會的，前些天英醬才給我發了郵件，讓我放假回去以后住他們家去，以前我都是在英醬家里過新年的。”
及川徹這個時候就非常地感謝國見一家，如果沒有他們的話，在新年最熱鬧的那一天，阿涼大概只能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家里面看紅白歌會了。
但有國見一家的存在，閑院涼并沒有那樣地獄級孤獨的經歷。
及川徹看著手機屏幕里閑院涼打著哈欠，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沉默片刻的及川徹忽地問道：“阿涼今年要不要來我家過新年？”
正撐著胳膊伸懶腰的閑院涼一個用力過猛，腰間似乎隱隱傳來“嘎巴”的一聲輕響。
“嗷嗚！我的腰……好痛好痛好痛啊！”
第125章 潛力
表演賽當天的氣溫非常低, 閑院涼和有馬公生站在場館外排隊的時候，兩人都握著拳頭打顫。
“阿阿阿阿嚏！”有馬公生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鼻涕都掛在了鼻子上。
閑院涼也捂著被凍得發痛的腦袋, 她還是第一次在M國過冬, 完全適應不了這里的冷, 她吸了吸鼻子, 紅著眼眶道：“我要投訴舉辦方！為什么要推遲入場時間！真討厭！”
從初中畢業后就一直住在M國的的有馬公生表現淡定, 鼻子上掛著凍住的鼻涕，一邊說道：“別生氣了, 因為以后你可能還會遇到更多更生氣的事情。”
閑院涼鼓了鼓臉，然后抬起頭看向體育館外掛著的巨幅海報，上面除了每個參加表演賽隊伍的隊徽以外, 還有幾個明星選手也被畫了上去。
閑院涼忽地回頭, 指著那副海報對有馬公生說道：“有馬，阿徹以后也會被畫到海報上的, 等到那一天，我再請你一起來看比賽呀。”
有馬公生微微愣了一下，隨即點頭笑著道：“好。”
終于又在外面吹了二十分鐘的冷風以后, 體育館的閘門終于開始放行了。
“你之前說還有一個人也要來, 他迷路了嗎？”有馬公生問道。
閑院涼正脫掉一只手套, 哆哆嗦嗦地在手機屏幕上戳來戳去回著消息：“沒關系, 巖泉學長他說要晚一點, 讓我們先進去就好。對了，巖泉學長是阿徹的發小，是個很正直又認真的人！”
有馬公生點點頭, 既然阿涼說沒問題，那就應該是個很好的人了。
進了場館享受到暖氣的烘烤后, 閑院涼和有馬公生才算是活了過來。
及川徹所在隊伍的比賽很幸運的抽到第一場，閑院涼和有馬公生找到座位后，聽到周圍的人都在對接下來比賽的兩支隊伍議論紛紛。
兩支隊伍都是來自不同國家的俱樂部強隊，雖然是表演賽，卻也讓人十分期待。
忽地，有馬公生似乎在對面看到了什么，他推了推眼鏡，隨后聲音欣喜地轉頭對閑院涼說道：“阿涼，你看對面！”
閑院涼瞇著眼睛看向對面，只見在對面的看臺上，幾個打扮靚麗的女孩子手里拿著自制的及川徹應援物，即使比賽還沒有開始，她們就已經在為了及川徹練習整齊劃一的口號。
雖然只是零星的幾個人，而她們的身邊還有很多觀眾拿的是另外幾個球星的應援橫幅，但是卻足夠讓閑院涼驚喜。
“阿徹竟然在M國也有粉絲了嗎，他一會兒看到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閑院涼開心地對有馬公生說道。
有馬公生也不由得說道：“及川那張臉果然不管在哪里都很受女生歡迎呢……”
說完，有馬公生又猛地發覺自己的話說得不對，立刻慌忙解釋：“啊，我不是說及川是靠臉吸引人的意思，他的實力當然也很出色值得認可！”
閑院涼倒是不太在意，擺擺手說道：“沒關系的，我想阿徹應該不是很在意這種事情。”
閑院涼想了想，似乎在斟酌話語，然后看著對面那些支持及川徹的人，她說道：“阿徹大概會覺得很榮幸，因為他的緣故而讓很多人知道了排球這項運動，甚至是喜歡上打排球。”
閑院涼笑眼彎彎：“那種感覺或許比贏下比賽還要更有成就感吧。”
有馬公生因為閑院涼的話而陷入短暫地怔愣，他想起第一次在公園里與宮園薰見面時的場景，她的口風琴吸引了很多孩子，還有一次他們在一家店里教會兩個孩子彈奏《小星星》，這么多年過去，或許在那些孩子之中便有受到宮園薰的影響而迷上音樂的人。
“啊！”忽地，身旁的閑院涼驚呼一聲。
有馬公生嚇了一跳，轉頭疑惑地看去。
閑院涼拉過有馬公生的衣袖，瞪大了眼睛說道：“有馬，我們坐錯方向了！這邊是對手的應援席啊！”
有馬公生：“！？”
他們剛才進來的時候，臉上貼了CA圣胡安俱樂部的隊徽貼畫，表明了他們所支持的球隊。
感覺到四面八方投來的不善目光，閑院涼和有馬公生后背驚出冷汗，這和把自己送到狼嘴邊有什么區別啊！
阿涼、有馬公生：QAQ
兩人抱起背包，彎著腰悄悄離開，眼神愣是不敢和周圍的球迷對視一下。
……
閑院涼和有馬公生這一次找對了位置，旁邊及川徹的粉絲還很大方地送了他們兩把應援扇。
“他們出來了！”有馬公生指向下面的賽場。
閑院涼看過去，兩支隊伍的運動員由教練員帶領進場，觀眾席上立刻爆發出驚人的歡呼聲，粉絲們聲嘶力竭地喊著運動員們的名字。
聽覺更為靈敏的有馬公生遭了罪，兩手捂著耳朵，眼角可憐巴巴地掛著淚珠，可憐巴巴地無聲地控訴著身旁同樣跟著高喊的閑院涼。
就不能提前說一聲嗎？！
閑院涼抱歉地撓了撓頭，裝傻嘿嘿笑了兩聲。
運動員進場之后就有專業教練帶他們一起熱身，及川徹轉頭在四周的觀眾席看了看，隨后很快就找到了閑院涼的身影，立刻招了招手。
“啊啊啊啊果然好帥啊！”
“他在向我們招手嗎？”
“他也太好了！還是第一次被回應啊！”
及川徹的回應讓周圍的粉絲們又躁動了起來，知道及川徹現在被很多人喜歡著，閑院涼周身都開始簌簌地飄小花似的。
“那家伙還是那么招女孩子喜歡啊，就不能低調一點嗎？”巖泉一姍姍來遲，他坐到閑院涼身旁的位置上，也向有馬公生打了聲招呼，“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他下了課之后就買了最近一般的車票趕了過來，但是因為昨晚下了雪，列車晚點了半個多小時。
有馬公生連連擺手：“沒關系沒關系，初次見面，我叫有馬公生，請、請多指教。”
巖泉一偏了一下頭，說道：“我們不是初次見面。”
有馬公生：“！！！”完了，他完全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還見過巖泉一，阿涼上高中的時候嗎？還有巖泉君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種強得可怕的人。
在強勢的體育系面前，音樂系柔弱得像個小白兔。
及川徹今天的隊服是深藍色的，號碼是17，依然戴著黑白色的護膝，跑動時腿部的肌肉微微鼓起，健碩結實。
閑院涼在上面看著及川徹和他的隊友們一起熱身，她本以為只是一會兒而已，沒想到十分鐘過去了竟然還沒有結束。
閑院涼和有馬公生瞇著眼睛嘆了口氣，很默契地吐槽道：“光是看熱身就感覺好累啊。”
體育專業的巖泉一為他們認真講解道：“身體如果沒有活動開的話，對比賽狀態也會有很大的影響，髖關節、膝關節、脊柱……每一處都至關重要，同樣熱身活動也是對運動員身體的一重保障。”
巖泉一說完，察覺到旁邊兩道灼灼的目光，扭頭看過去便接收到閑院涼和有馬公生仰慕的視線，立刻咳嗽兩聲掩飾住自己不自在的神情：“抱歉，一不小心說太多了。”
閑院涼和有馬公生動作統一的搖頭，當然是希望巖泉一能再多說一點。
熱身的時間結束后，比賽也要開始了。
“表演賽的競爭強度雖然比不上正式賽，但為了提升自我商業價值，每個球員都會盡量打出自己的風格來。”巖泉一看著下面已經開始的比賽，說道。
閑院涼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沉默著思考了一會兒后，身體往巖泉一那邊偏了一點，忽地開口說道：“巖泉學長，我覺得阿徹以后的商業價值一定會非常高。”
巖泉一疑惑地看了閑院涼一眼，本以為閑院涼是在夸贊及川徹的潛力，然而下一秒又聽閑院涼說道：“阿徹光憑那張臉，就能賺到很多女孩子的錢。”
巖泉一：“……”欲言又止。
觀眾席上有自家女朋友和發小到場，及川徹今天的狀態好得離譜，發球頻頻拿分，往前的托球招式也靈活多變。
二傳手的狀態能影響到整支隊伍，團隊的進攻防守都變得無比流暢，對面的失誤變得越來越多，分差也逐漸拉開。
明明是職業級的表演賽，在兩方隊伍里都有球星的情況下，賽況竟然出現了一邊倒的趨勢。
“阿徹阿徹阿徹——加油！加油！！”觀眾席上的閑院涼嗓子都快喊啞了。
有馬公生拼命拉住她，操心地道：“阿涼，注意表情！表情管理啊！有電視臺轉播的！”
對面的一記重扣，CA圣胡安的一傳勉強接住，但球卻墊飛了，眼看排球往側邊場外飛去，及川徹沒有任何猶豫地追了出去。
及川徹顧不上自己會撞上場邊的廣告牌，嘴里鼓著氣，動作極為標準地將排球又傳回了球場。
“來自場外的超遠距離長傳！”觀眾席上的巖泉一瞬間瞪大了眼睛，想起高三和烏野打得最后一場比賽，最后一球也是這樣。
及川徹從場外將排球傳回給他，但是他卻沒能得分……
而現在歷史重現，及川徹的傳球又一次精準無比地找到了隊伍里的王牌，而他自己撞壞了旁邊的廣告牌后，又立刻跑回了場地里。
健壯的身體讓他不再那么容易摔倒和受傷，磨煉出來的球感讓他能以各種姿勢傳出好球。
渴望的眼神追逐著上方的排球，那雙眼睛浮光掠影般倒映出了無數個瞬間——
“嘭！”的一聲扣殺，排球砸在了對面的地板上，同一時間裁判吹響了比賽結束的哨聲。
CA圣胡安俱樂部的教練坐在長凳上，手里拿著一份隊員資料，他默默地看完了這場比賽以后，拿出筆在及川徹那一頁寫了些什么。
及川徹不是天才，但卻擁有讓天才都畏懼的潛力。
第126章 特殊
及川徹叉著腰, 平復著劇烈運動后的激烈喘息，汗水打濕他的額發，順著臉龐和脖子直淌淌地流進衣服里, 被汗濕的衣服緊貼在他的身體上, 描摹出鼓囊囊的胸肌和寬闊的背肌輪廓。
完全褪去了少年的青澀和單薄, 成年男性的力量感和魅力完全顯現, 讓人完全移不開眼。
對面的球隊輸掉比賽以后, 明顯有些生氣，雖然是表演賽, 但是以這樣的分差輸掉實在是丟臉。他們隔著球網，目光不善地看向及川徹。
而站在燈光下的及川徹，眼瞳里仿佛都聚著一團明亮耀眼的光, 帶著獨屬于的壓迫感和危險性, 牢牢扼住了對手的脖子。
及川徹并沒有將那些惡意放在心上，因為他的遠不止這里。
及川徹閉上眼睛, 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納，耳邊聽到了閑院涼和巖泉一的聲音，隨即扭過頭揚起笑臉沖他們用力揮手。
閑院涼自然是激動地拼命揮動應援扇回應他, 然而旁邊的巖泉一卻突然捂住了臉。
閑院涼探著頭看過去, 問道：“巖泉學長在哭嗎？”
巖泉一紅著眼眶, 嘴硬：“才沒有啊！”
閑院涼瞇了瞇眼睛, 明明就有！
比賽結束之后, 還有簽名和采訪環節，閑院涼原本也想去湊個熱鬧的，然而當她下來的時候, 及川徹的位置早就已經排滿了隊伍。簽名的時候，他還要一邊應付記者們的采訪。
“阿徹真的要成為大明星了唉。”閑院涼捧著臉, 眼神閃亮地看著被眾多人包圍的及川徹。
巖泉一也是欣慰一笑，隨后說道：“我們去外面等他吧。”
有馬公生更為貼心，問道：“要去買熱咖啡嗎？”
就在三個人打算先拋棄及川徹的時候，及川徹像是有什么雷達響了一般，立刻沖那三個離開的身影喊道：“好過分！你們就直接這樣偷跑嗎？！”
打算偷溜出去買熱咖啡的三人心虛地止住腳步。
及川徹對等待簽名的粉絲和旁邊圍上來的記者都說了聲抱歉，長腿邁過地上立起的廣告牌就往閑院涼他們那邊跑去。
明明剛才在球場上還是個成熟穩重的二傳手，在記者和粉絲面前也表現得游刃有余，然而面對親近的人，又像是雛鳥歸巢似的急切。
及川徹先是用力抱住了巖泉一，巖泉一頓時也感動地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就在巖泉一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打算說些什么時，及川徹又很快松開手，隨后伸著胳膊就要去抱閑院涼，嘴里還得意地道：“阿涼阿涼，我身后上的汗都在iwa醬衣服上蹭干凈了，可以抱你了！”
巖泉一拳頭梆硬，令他腦袋充血的感覺真是久違了：“混蛋及川！你這個人渣……”
閑院涼被及川徹摟著脖子，及川徹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往她身上壓，她艱難地抬起腦袋，看到巖泉一握緊的拳頭還有手臂上繃起的青筋，連忙勸道：“巖泉學長冷靜！阿徹他，他……他還小，你讓讓他！”
有馬公生在一旁聽得皺緊了五官，手足無措地想要勸架，就怕巖泉一把閑院涼也算進挨打名單里。
“喂——Toru！這邊有你的專訪，快點過來！”后面，及川徹的一個隊友大聲喊著他。
及川徹回頭，招手示意，隨后對閑院涼三人道：“我可能還要一會兒，你們先出去吧，等我這邊結束了就來找你們。”
及川徹似乎還是有些舍不得放開閑院涼，畢竟他們上一次見面還是在夏天，好不容易見面了，和阿涼分開的一分一秒他都覺得可惜。
及川徹摸摸閑院涼的發頂，然后對巖泉一和有馬公生笑著道：“阿涼就先拜托你們照顧了。”
被按得腦袋一低的閑院涼舉手：“阿涼可以照顧好自己。”
及川徹眼里含著笑意，走回了采訪區。
剛才他跑出去的舉動自然成為記者們爭先恐后詢問的話題，及川徹也沒有隱瞞地想法，很坦誠地道：“一個是發小，一個是好朋友，還有最可愛的那一個，當然是我的女朋友啦。”
對面球隊的人正好從及川徹身后路過，聽到及川徹的采訪發言后，本就不爽的心情瞬間達到了頂峰！
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生贏家啊！
……
閑院涼三人坐在咖啡廳的落地玻璃窗前，巖泉一和有馬公生點的都是咖啡，閑院涼則是點了一杯熱的甜牛奶。
“有馬今年要留這里過年啊。”
有馬公生撓了撓頭，靦腆地笑著道：“啊，因為我媽媽也要過來，可能再過幾年，我們會移居在這邊也說不定。”
閑院涼眨了下眼睛，以前聽小熏說有馬公生和他媽媽的關系似乎不太好，不過現在看來，好像已經沒有什么問題了。
真好啊……閑院涼喝著牛奶，一邊想道。
隨后她又問起巖泉一有沒有訂回國的機票，巖泉一說道：“我今年暫時不回去了，我要跟空井老師學習。”
說完之后，巖泉一似是想到了什么，得意地笑著道：“說不定過年還能和牛島見面，到時候一定要拍照片給及川看。”
“阿涼呢，是考完試就打算回國了嗎？”有馬公生羨慕地問道，因為大二有一門樂理科目的考試時間拉得很長，所以他還要在學校再留半個月左右的時間。
閑院涼坐在高腳凳上，晃了晃小腿，有些猶豫地說道：“其實……阿徹希望我能去他家過新年，雖然之前我也見過他的家人，但這一次總歸意義是不一樣的。”
巖泉一和有馬公生理解地點點頭，畢竟是見家長，所以緊張肯定是在所難免的……
“我在煩惱該帶什么伴手禮給阿徹的家人。”閑院涼托著臉頰，輕皺著眉頭真的一副很苦惱的樣子。
以為閑院涼是在為見家長而緊張的巖泉一和有馬公生：“……”
有馬公生問道：“難道你不應該先擔心及川君的家人會問你各種各樣的問題嗎？比如家庭情況，未來規劃什么的……”
閑院涼眨了下眼睛，認真想了想，然后說道：“可是我感覺及川阿姨不太會問這些問題唉。”
閑院涼想起及川媽媽給她的那一個擁抱，不由得彎起笑眼：“之前我很羨慕阿徹有那么溫柔的母親，因為她會相信孩子的一切選擇，并支持他所有正確的選擇，會好好愛護他，看著他長大。”
及川媽媽滿足了閑院涼對母親的一切幻想。
“所以阿徹選擇了我，及川阿姨也會選擇無條件信任我。”
巖泉一也在一旁哈哈笑著，說道：“要是讓及川阿姨聽到這番話，她說不定能高興一個星期呢。”
及川徹背著背包，拉著行李箱匆匆趕來時，就看到玻璃窗后坐著的三人一副有說有笑的樣子。
及川徹氣鼓鼓，加快腳步進了咖啡廳。
及川徹已經換下了運動服，里面內搭白色的羊絨衫，外面是黑色及膝的長風衣，如果服裝店請他來做模特，這些衣服大概能賣到脫銷。
一進咖啡廳，就有好幾道視線落在及川徹的身上，但是及川徹的眼里只裝得下一個人的影子。
“及川大人來啦！”及川徹從后面彎下身體，下巴壓在她的發頂，玻璃窗上映著他燦爛又滿足的笑容。
閑院涼艱難抬頭，乖巧又可愛地回道：“歡迎回來！”
巖泉一在及川徹身上不輕不重地錘了一拳：“自己有多重心里沒數嗎，別欺負人家啊。”
操心完及川徹，巖泉一又瞥了閑院涼一眼，示意阿涼別太縱容及川了。
不過這對小情侶顯然都沒聽進去，兩人都傻乎乎地笑著，幼稚地玩著疊疊樂。
“對了，我還給你們帶了禮物！”及川徹手里除了行李箱，還有一只手拿著兩個紙袋，他分別送給了巖泉一和有馬公生。
有馬公生沒想到自己也有，受寵若驚地道：“非常感謝！”
閑院涼左右看了看，然后把手伸到及川徹面前攤開，身后無形的尾巴好像在來回甩動，她眼巴巴地問道：“阿涼的呢？”
及川徹可疑地移開視線，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一直戴著戒指吊墜的地方。他俯身親了親閑院涼的額頭，說道：“阿涼的禮物是特殊的，回去給你。”
第127章 虧欠
今天的天氣比昨天還要更冷一些, 天空中還在飄著小雪，及川徹也不敢再耍帥穿長風衣了，而是從自己的行李箱里翻出暖和的羽絨服, 站在鏡子前戴好圍巾。
及川徹蹲在行李箱前, 拿出一個深藍色的首飾盒子, 一手托著臉, 不知道出神地在想些什么。
雖然他早就和阿涼約定好了以后要結婚, 但他還沒能向阿涼正式的求婚過。反而早在高中時期，竟然是阿涼先拿著戒指來與他許下約定。
閑院涼給的戒指只是裝飾用的戒指, 上面鑲嵌的并不是真正的寶石，但是及川徹一直都貼身帶著，比呵護昂貴的寶石還要小心翼翼。
直到現在, 他有能力為阿涼獻上真正的鉆石戒指。
只是他現在還沒有做好求婚計劃, 不知道該選什么樣的時機才好……
及川徹嘆了口氣，瞥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 匆忙起身。
阿涼的考試快要結束了！
及川徹原本想把首飾盒先放回去，但似乎又有些不甘心在這種時刻這么猶豫，所以最后還是放進了羽絨服的口袋里。
因為之前問過閑院涼的考試樓位置, 所以及川徹很快就到了考試樓外。
他撐著深藍色的傘, 下巴都縮進了圍巾里, 吐出的氣息遇到冷空氣又瞬間變成了白色的霧氣。
閑院涼背著小提琴出來時, 便看見了站在雪中的及川徹。
不過及川徹這會兒一手撐著傘, 一手拿著手機低頭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嘴里還一直小聲嘀嘀咕咕的，像極了正在沖刺期末, 努力背書的大學生。
俱樂部也要文化考試嗎……不愧是頂級俱樂部，嗯嗯！閑院涼這么想著, 然后蹲下身搓了個雪團。
冰冷的白雪捂在手里，冷到刺骨，但是一心想要和及川徹玩的阿涼根本不會因為這點困難就收手。
“阿徹！”
及川徹聽到閑院涼的聲音，下意識抬頭看去，一顆揉得結實的雪團迎面就砸了過來。
沒有防備的及川徹被雪球砸個正著，冰涼的溫度總算是讓他混亂的腦袋變得清醒一些，不再硬背網絡論壇上看到的那些求婚計劃了。
“咦？阿徹變笨了嗎，竟然躲不開。”閑院涼也沒想到自己真的能砸中及川徹，連忙小跑過來，伸出冰涼涼的小手來給他把臉上沾著的雪花拂落。
及川徹被閑院涼的手指凍得打了個抖：“就算要玩雪好歹也戴個手套吧，會感冒的。”
及川徹把閑院涼的手抓在自己的掌心里捂著，閑院涼動了動指尖，說道：“有點癢。”
“都凍紅了，要是真的凍傷了會連小提琴都沒辦法拉了，而且還會長紅紅腫腫的凍瘡，像豬蹄一樣。”及川徹比閑院涼更愛惜她的這雙手，兩人偶爾住一起的時候，他基本上包攬了所有的家務。
閑院涼果然被嚇到了，老老實實地從及川徹的掌心里取暖：“我、我覺得沒那么嚴重啦……嗚嗚，我不要變豬蹄QAQ”
“那你下次要戴好手套和圍巾再去玩雪。”及川徹摘下自己的圍巾，裹在閑院涼的脖子上。
閑院涼摸了摸還帶著及川徹體溫的圍巾，抬頭看著他，眼眸的緋色像白雪里開出的兩朵花似的奪目，她問道：“阿徹不戴圍巾不會被凍傷嗎？”
及川徹輕哼一聲，然后將閑院涼的兩只手抓著一起塞進自己外套的口袋里，像開屏孔雀般驕傲道：“當然不會，我可是男人啊。”
閑院涼瞇了瞇眼睛，剛想吐槽點什么，忽地塞進及川徹口袋里的手指碰到了一個硬硬的小盒子，閑院涼抓了一下，問道：“阿徹的口袋里放了什么？”
剛才還得意洋洋的及川徹頓時像是被抓住了脖子的貓似的僵住，緊張到磕磕絆絆地道：“是……是禮物。”
閑院涼眨了一下眼睛，這才想起及川徹還有禮物沒有給他。
閑院涼看了看及川徹，她經常從阿徹口袋里直接拿他的手機玩，或者是他藏起來的糖果，阿徹從來不會阻攔，甚至還會因為她這樣能表達親密的舉動而高興。
指尖摩挲出盒子表面覆著的天鵝絨，閑院涼面色不變，將明媚的笑臉從圍巾里抬起，仰著白凈凈的小臉問道：“是給阿涼的嗎？阿涼可以拿嗎？”
面對閑院涼眼巴巴的超可愛攻擊，及川徹咬著牙拼命忍住，隔著衣服抓住閑院涼蠢蠢欲動的手，用力抿了抿唇，然后艱難地說道：“現在還不行！我、我還沒有準備好！”
向來打慣直球的閑院涼歪了歪腦袋，及川徹嘴巴一撅，像是有些委屈和挫敗地伸手抱住了閑院涼，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忽地很挫敗地說道：“果咩吶……”
他在球場上有自信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私下從來沒有偷懶過，但是對于阿涼，他總覺得十分虧欠。要忍受兩個國家的距離，要忍受無法見面的那些日子，哪怕他將閑暇時間幾乎都給了阿涼，但是他的假期永遠比普通大學生要短許多。
閑院涼趁機蹭蹭及川徹臉頰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后退開一點，兩手捧著他的臉頰，瞪圓了眼睛，說道：“我會等你的呀，我們不是約定好了嗎，我把我的時間交換給了你，所以阿徹可以不要那么著急。”
閑院涼從來不會催促及川徹成長，她并沒有期望及川徹要在幾年內必須打到甲級聯賽，也沒有強迫他要在幾年之內和自己結婚……
她不是沒有規劃未來，只是她與阿徹的當下也足夠幸福和精彩。
“我們的未來，不是有很久很久嗎？”
閑院涼還伸出兩只胳膊神展開，夸張地比了一個很長的長度，原本眉眼里透著憂愁的及川徹也忍不住被逗笑了一聲。
“嗚……阿涼偶爾也對我嚴格一點啊，會把我慣壞的。”及川徹微微低下頭，用額頭輕輕與她相碰，喃喃道。
……
為了慶祝閑院涼考試結束，兩人在下午約會結束之后，晚上自然是去美美地吃了一頓日料。
白人飯對于亞洲人來說，難度還是太高了。
閑院涼就經常偷遛出學校去外面的中餐廳或者日式料理店續命，雖然價格美麗，但好在她手握男朋友的工資卡。
兩人坐在日料店里，閑院涼和及川徹吐槽起學校里難吃的白人飯，小嘴叭叭地說了十分鐘都停不下來，及川徹也在旁邊無奈地應著，時不時給她夾一筷子沾了芥末的生魚片。
“我吃過最離譜的就是米飯蒸牛肝，竟然還配芝士醬！”閑院涼雖然長得小小的，但其實是一個很能吃的女孩子，以前在霓虹的時候，每天的草莓蛋糕是標配，吃完以后也不影響她吃下一頓飯的胃口。但是開始在國外留學以后，她每天都會在看到學校餐廳里的食物以后大受震驚，不能理解，果斷拒絕。
提及米飯蒸牛肝搭配芝士醬的事情，閑院涼就氣得捶桌，表情氣憤生動：“我是絕對不會向白人飯屈服的！”
“那要不要明年搬出來住，自己做飯好了。”及川徹這兩天留在M國等閑院涼考試的時候，也不是完全閑著沒事做，因為想到閑院涼以后可能會有想要搬出學校宿舍的想法，所以白天的還在附近問了問一些適合房子的租金。
留學是一件很費錢的事情，更何況閑院涼所選專業也十分的燒錢，她的同學們各個家境優渥，也有家人的支持。只有閑院涼是孤身一人，如果沒有及川徹的話，閑院涼現在所過得生活一半是學習，一半是打工。
每天需要緊巴巴的數著生活費過日子，或許以阿涼樂觀的性格來看，她依然會過得快樂，但也會吃很多苦。
及川徹不想閑院涼過那樣的人生，所以愿意養著她。
閑院涼也明白及川徹的想法，因此在收到及川徹的工資卡以后，沒有拒絕，也沒有勉強自己半工半讀，只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通過賣一些作品來填充一下自己的小錢包。
阿涼也沒有讓及川徹失望，她用阿徹的錢把自己養得很好，告訴及川徹他所賺來的每一分錢，她都沒有浪費。
“明年啊……不太方便唉，下個學期的考試很多，可能只有等大四快要畢業的時候才會有精力再搬出去住。”閑院涼嘆了口氣，終于像是說累了似的收住了嘴，隨手拿起手邊的冰鎮飲品，噸噸噸地就灌了半瓶下去。
及川徹以為那一罐是果汁，也就沒太關注，他轉頭拿了一份飯團，然而還沒來得及咬上一口，就忽地聽到旁邊傳來一下打嗝聲。
及川徹：“……”喂，那個不是果汁嗎？
及川徹看著臉頰通紅，低垂著頭腦袋，已經被酒精侵蝕思維的阿涼，然后拿過她手邊還剩半瓶的飲品，認真看了一眼。
酒精含量3%都不到，所以產品方甚至都不想將它歸到酒的分類之中，直接就貼上了果汁的標簽。
“嗝！”閑院涼暈乎乎地捂住嘴巴，想要止住打嗝，緋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晶瑩的水霧。
及川徹想起上次閑院涼喝醉酒的樣子，與她平時打直球的樣子完全相反，是害羞到連牽手都臉紅的程度。
“阿涼，這次可以牽手嗎？”及川徹湊近了一些，問道。
閑院涼低垂著眼睫，像是蝴蝶撲閃的蝶翼，眼角下也不知道是害羞還是被暖氣熏得都泛著粉紅色，她點點腦袋，然后伸出一只小手拉著及川徹的衣角。
及川徹三兩口將飯團吃完，牽著閑院涼就打算回酒店休息了。
然而他才站起來，閑院涼卻出乎意料地伸出兩只胳膊，環住了他的腰，把臉埋進溫暖的腹部。
及川徹莫名感動起來，要知道上次阿涼喝醉以后，這也不讓牽，那也不讓抱的。
忽地，就在及川徹感動之時，阿涼揚起小臉，眼神左右閃避，兩頰泛著紅暈地道：“阿徹是阿涼的衣食父母，這輩子阿涼一定做牛馬報答你，阿徹想要什么都可以嗚嗚嗚……阿涼都愿意的……阿涼不想再吃白人飯了……”
及川徹：“……？”這次的劇本是不是拿錯了啊！害羞是有的，但是怎么又加了奇怪的東西進去啊！
日料店正在做壽司的廚師是霓虹人，當然聽得懂閑院涼說得話，他已經在用非常微妙的眼神打量及川徹了。
及川徹無助地閉上眼睛：“我們真的是正經關系。”
第128章 求婚
在日料店廚師的微妙注視下, 及川徹拉著喝醉的閑院涼離開了。
然而走到門口，及川徹在存儲區找了半天，最后不得不接受雨傘被偷的事實。
真是被倒霉的事情砸個正著。及川徹頭痛地撓了撓頭發, 這邊的窄街也很難打到出租車, 尤其是現在已經晚上了, 更要注意人身安全。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現在天空降下的是小雪, 但從這里走回酒店至少也要十分鐘的時間, 足夠被雪淋一頭了。
“哼哼哼~”
就在及川徹猶豫著要不要直接跑回去時，身后突然傳來閑院涼的歌聲。
閑院涼蹲在地上, 一邊哼著歌，一邊用手捏著一團雪玩。
還好剛才從店里出來的時候，及川徹就給閑院涼套上了手套。
閑院涼把手里的雪團捏出了貓貓頭的形狀, 然后又悄悄看向及川徹, 沒想到及川徹竟然也在看著自己。
閑院涼一驚，蹲著的身體失去平衡, 直接就一屁股坐到了雪地里，而她的一只手還很堅強地舉著剛捏好的貓貓頭。
她剛要為自己保護好了貓貓頭而開心時，一陣風刮過, 圓圓的貓貓頭咕嚕一聲就從她的掌心里滾了下去, “吧嗒”一聲摔碎在了地上。
閑院涼：“……”眼神呆愣又委屈地看著及川徹。
原本心情還有些煩悶的及川徹“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要是閑院涼此刻沒有喝醉酒, 恐怕也會跟著及川徹一起笑出來。
但是喝醉了的閑院涼非常容易害羞, 知道自己在及川徹面前摔跤出糗, 還被笑話之后，嘴巴一癟，眼睛里立刻就涌上了兩包淚。
及川徹：“！！！”
“果咩吶！阿涼, 你別哭啊！”及川徹一見閑院涼眼淚要掉不掉的樣子，連忙把她扶了起來, 拍掉她身上沾得雪，“哪里摔痛了嗎？”
閑院涼鼻尖紅紅的，低垂著眼，完全一副被欺負了的樣子，也不說話。
及川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摘下閑院涼被雪沾濕的手套，攏著她冰涼的兩只小手，低頭哈了一口熱氣，然后溫柔地笑著道：“及川大人知道錯了，阿涼別生氣好嗎？”
閑院涼依然低著頭，但是卻能看見她發紅的耳根，她把下半張臉縮進圍巾里，向前一步抱住及川徹，整個人都嵌進了他的懷里，扭捏的害羞。
及川徹幫她理了理長發，這么容易害羞的阿涼可不多見。
限定版阿涼。及川徹下巴搭在閑院涼的腦袋上，把小小只的阿涼完全攏在了自己的衣服里。
直到閑院涼透不過氣，探出腦袋之后，兩人才牽著手往回走。
落下的細雪沾在了衣服上，鞋子踩在厚厚的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羽絨服寬大的帽子蓋在頭上，閑院涼的視野看不到前方，只能看著腳下。
但是她此刻的感官都集中在了被及川徹握著一起放進他衣服口袋的左手上……好溫暖啊。
兜帽遮擋下的閑院涼露出快要被融化似的幸福表情：=w=
“阿涼。”
“！”閑院涼表情又一秒變了回來，“在！”
腦袋下意識地想要扭頭看向及川徹，但是寬大的帽檐還是壓住了眼睛，她仰起頭，但也只看到了及川徹的下巴而已。
“咦？路燈只亮了一半嗎？”是醉鬼阿涼會說出的話沒錯了。
及川徹停下腳步，伸出一只手，原本是想幫閑院涼把帽子往上扯開一點的，忽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動作停頓了一下，又默默收回了自己的衣兜里。
“不是路燈壞了，是你的帽子掉下來了。”及川徹告訴閑院涼。
閑院涼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抬著手想要把帽子摘下來，但是此刻暈乎乎的腦袋讓她的動作變得緩慢又笨拙。
“阿涼。”及川徹又喚了一聲，他垂眸看著閑院涼露出的唇瓣和下巴，眼底盈滿了溫柔的笑意。
閑院涼一手捏著帽檐，露出一只明亮的眼睛，抬眸看著及川徹，紅寶石一般剔透艷麗的眼眸中清晰地映著他的身影。
及川徹彎腰湊近了一些，微微瞇著眼睛，忽地說道：“你覺得現在的我，可以做你的丈夫嗎？”
說話時呼出的氣息在冷空氣中化作白色的霧氣飄散，但是輕聲說出來的話卻實實在在地撞進了閑院涼的耳中。
閑院涼此刻慢半拍的腦袋似乎還沒有很好的處理接收到的信息，她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般，瞪圓了眼睛看著及川徹。
上方的路燈，光映照下的雪影，呼嘯而過的風聲，仿佛都變成了水面蕩起的漣漪，慢慢離她遠去。
視野在不停的縮小縮小，直至全部匯聚在了眼前人的臉上。
“丈丈丈丈……夫？！”閑院涼的舌頭都打了結，捂著紅透的臉頰，大腦的cpu已經在轉得冒火了。
阿徹剛才在說什么？
他要做我的丈夫？
是結婚的意思嗎？
要和阿徹結婚了嗎？
“我們已經是這種關系了嗎？！”喝醉酒的閑院涼立的是暗戀人設，雖然及川徹已經和她說過好幾次他們已經在交往了，但是閑院涼依然沉浸在單相思之中。
及川徹一聽閑院涼竟然還在懷疑他們的關系，一時間都要氣笑了。
他俯身吻下，溫涼的唇瓣貼在閑院涼的唇上，舌尖撬開她的唇縫探入。
閑院涼驚得想要退開，但是及川徹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他拉開閑院涼衣服的帽子，撫過她金色的長發，不容她后退地按住她的后腦。
是一個很短暫的吻，但依然探得很深，是及川徹最喜歡的親吻方式。
“不是這種那種，是男女朋友……不對，是正經的未婚夫妻關系。”及川徹兩手揣在衣服的口袋里，認真地糾正道。
他知道閑院涼酒醒之后會不記得喝醉酒時的事情，如果酒醒之后的阿涼，可能會很大大咧咧地點頭接受他的求婚，但是醉酒時的阿涼心思似乎要更敏感細膩很多，他能夠看到阿涼心里更深的想法。
“我已經做好成為阿涼丈夫的準備了，從高中第一次在夢里和阿涼結婚的時候就一直在想了。”那是少年時期不可訴說的夢，但是及川徹現在還是告訴了閑院涼。
他對閑院涼從來都沒有抱著只是玩玩的想法，從一而終，他的目光永遠都只會停留在閑院涼的身上。
閑院涼張著嘴巴，被眼淚浸潤的眼睛水光打著轉地看著及川徹，微顫的唇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我我我我也……”
路燈上堆積的雪終于滑落下來了一塊，直接砸在了閑院涼的頭頂上，閑院涼又是一屁股坐在了雪地里，通紅著臉頰，兩只眼睛也變成了蚊香狀，一時間也分不清是被雪砸得，還是被及川徹突如其來的求婚給嚇得。
“喂喂，阿涼阿涼！振作一點啊！”
在閑院涼就要躺倒在雪地里的時候，及川徹連忙扶住了她，閑院涼閉著眼睛，身體軟趴趴的使不上一點力氣，及川徹叫了她好幾聲，但是都沒能把她喚醒。
及川徹幫閑院涼把帽子重新戴好，然后背著她繼續往回走。
及川徹看著夜空中持續飄落的雪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彎著眼睛笑了一下。
好可惜，等到阿涼醒來，絕對又會不記得喝醉時候的事情吧。
不過……
……
為了考試而設定的鬧鐘忘記關掉，時間剛過八點，放在枕邊的手機鈴聲就一直響個不停。
整個人都陷在雪白被褥里閑院涼眼睛都沒有睜開，全憑肌肉記憶伸手去找手機，然后按了關閉。
但是閑院涼的作息一向也很自律，在鬧鐘關掉之后的一分鐘內，她還是坐了起來。
她瞇著眼睛，茫然地打量著陌生的房間。
奇怪，這是哪里？
房間里開了暖氣，窗簾也緊緊拉著，不遠處的桌子上她的琴盒和及川徹的運動包靠在一起放著。
啊，是阿徹的房間啊。
閑院涼歪著腦袋，皺起眉頭努力回想昨天的事情。
記憶到了日料店，然后……不出所料地斷片了。
根本想不起來自己是怎么過來的，還有身后的衣服……
閑院涼低頭看了一眼，寬大的白色襯衫當了她的睡衣，雖然扣了扣子，但是松松垮垮的還是很容易就能看見里面的風光。
她昨天考完試就和及川徹去約會了，身上除了一把小提琴，就沒有再帶任何東西了。
所以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及川徹給她換的衣服，而且應該還給她擦了一遍身體。
閑院涼眨了一下眼睛，一只手捏了捏垂落在胸前的金色長發，雖然她和及川徹做過很多親密的事情，但一直都沒有做到最后。
其實她是愿意的，只是阿徹那個笨蛋，好像還以為她是因為好奇所以才想sex。
她承認高中時期和阿徹的很多親密接觸，都是因為好奇，以及滿足自己，但是在心智再成熟一些后，自內心生出的愛驅動著她向阿徹貼近，尋求著阿徹的回應。
再近一些……
想要再多觸碰一點。
阿徹的目光可以一直看著我嗎……
吻得再深一點也沒有關系。
想用更舒服的方式也可以……
就在閑院涼腦海里回想著一些畫面時，房間的門被打開。
出去晨跑的及川徹拎著一袋早餐，刻意放輕了手腳走進來，不過看到已經清醒坐在床邊的閑院涼，便放松了身體。
“阿涼已經醒了啊，要吃早餐嗎？”及川徹走過來問道。
閑院涼盯著及川徹看了幾秒，稍稍推開一點說道：“阿徹出了好多汗，先去洗澡。”
及川徹氣鼓鼓：“什么嘛，怎么連個早安吻都不給的……”
雖然這么說著，但及川徹還是去浴室洗澡了。
很快，浴室里傳來水聲。
閑院涼從床上下來，看到衣架上掛著的及川徹昨天穿著的羽絨服，她從衣服口袋里拿出那個裝了戒指的首飾盒。
打開之后，兩枚精致的對戒卡在其中，從窗簾的縫隙里漏出幾束光，戒指上鑲嵌著的價值不菲的寶石熠熠生輝。
閑院涼跪坐在地上，襯衫過于寬大的領口滑落了一邊，脖頸和肩膀的皮膚白得近乎透明，她手中捏著一枚戒指舉起，如水光般的光影也落在了她的眼眸之中。
今天是個好天氣呢。
及川徹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閑院涼已經坐回了床邊，早餐還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沒有動過。
“不餓嗎？”及川徹走過來，摸了摸閑院涼的腦袋。
就在及川徹打算撤回手的時候，閑院涼忽地拉住了他的手。
隨后在及川徹無比詫異的目光下，帶著他的手深入寬大的衣領，直至觸碰到了那片柔軟。
閑院涼抬起頭，笑著說道：“阿涼現在更想要這個。”
及川徹：“！”
早上總是身體最躁動的時候，哪怕已經沖過一遍澡了，及川徹身上的熱量依舊驚人。
閑院涼此刻模樣糟糕的躺倒在床上，嘴唇沾著未來得及咽下的水漬，脖子，手臂，胸口，凡是能看見的地方都被吮出了紅色的印記。
“好熱啊……現在還是冬天吧。”刺激過頭的閑院涼已經在說胡話了，她自己也喘出的氣息也帶著炙熱。
及川徹又親了親閑院涼的臉頰，剛才的澡算是白洗了……
及川徹起身，打算自己去沖個冷水澡。
正要松開和閑院涼十指相扣的左手，卻又被本該無力的閑院涼緊緊握著，但其實也只是軟綿綿的力道。
及川徹疑惑地看向閑院涼，閑院涼瞇著眼睛，她空出的左手往上伸了伸，在枕頭底下摸了幾下，然后將剛才藏在那里的兩枚戒指拿了出來。
“對不起哦，我擅自拿了禮物。”
“突然就有些等不及了，可能是因為今天是個好天氣，還有阿徹定做的戒指我很喜歡，也可能是因為阿徹為我穿上的襯衫，還有在想念你的時候你回到了我的身邊。”
第129章 長大
機場大廳。
“啊啊啊——嚏——”
閑院涼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她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脖子上也用圍巾過得嚴嚴實實的，看上去像只可愛的熊寶寶, 只是精神有點不太好, 耷拉著泛紅的眼睛, 嘴里嘟囔道：“阿徹是差勁男人, 說話不算數。”
正在背包里找紙巾的及川徹動作一頓, 一時間哭笑不得地說道：“我知道錯了，但也不至于是差勁男人吧！而且阿涼不也玩得很開心嗎？”
閑院涼身體一歪, 沒什么力氣地靠在及川徹，想了想昨晚的感覺，雖然一開始有些難受, 但是后面阿徹其實已經做得很好了, 有顧及她的感受，也有做安全措施, 還記得抱她去浴室清洗，她也沒什么不滿意的，只是單純的累到了想撒嬌而已。
她不太高興地哼哼了兩聲：“明明是你說的最后一次, 但是到了浴室里, 你又騙我再來一次, 阿涼可是超級無辜的受騙者啊。”
“而且才不開心呢, 早上起來的時候我臉頰上都還留著被你嘬出來的紅印！”
及川徹瞪圓了眼睛, 捏著閑院涼的眼睛，哄著她道：“因為阿涼太可愛了所以才會忍不住啊。”
閑院涼撅著小嘴，半信半疑。
及川徹親親她的鼻尖, 目光里閃爍著期待的光：“好了好了，別生氣了, 下次我們肯定能做得更好的！”
昨晚上了本壘以后，及川徹就好像打開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門，雖然一開始還有些不太熟練，但是他很快就展現了非凡的學習能力和糾錯能力，不然也不能在閑院涼喊累以后，還能哄著她再來一次。
不過下次不能再浴室里了，阿涼容易生病。
好在閑院涼的身體素質向來不錯，早上起來只是有些打噴嚏而已，沒有發燒，不然今天回霓虹的機票都要改簽了。
閑院涼低頭點著手機，不知道在找些什么，過了一會兒才把手機屏幕上的內容遞給及川徹看。
幾張必須打上馬賽克內容才能放出來的漫畫圖沖擊著及川徹的視野，眼神有點死的及川徹：“……這是什么？”
閑院涼：“下次要試試這個姿勢嗎？”
及川徹嘴角抽了抽，將閑院涼的手機按了息屏，然后說道：“我們都還是初學者，就不要挑戰這種看上去難度等級五顆星的姿勢了，還有……阿涼可以少看一點口口漫嗎？而且這本看上去臺詞好奇怪……”
閑院涼不贊同地道：“這可不是普通的口口漫，是浪漫的純愛啊！最最重要的是我好喜歡這個女主人公，是一米八的漂亮大姐姐設定。”
及川徹心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只能說還好阿涼在床上的時候不太聰明，根本掌握不了一點主動權，不然要是真的讓她模仿這些漫畫書上的姿勢可就遭了……
機場的廣播播報了他們的航班信息，兩人也要去登機口等候了。
及川徹把閑院涼抱到行李箱上坐著，閑院涼也下意識地扶著他的手腕，兩人中指上戴著的戒指閃閃發光。
及川徹的男款戒指樣式比較簡單，只是在戒指內側刻了閑院涼的名字，而閑院涼的戒指則是設計得更加精妙和細致，中間還鑲嵌了一顆和閑院涼眼睛顏色一樣的紅寶石，兩邊又有兩排細碎的鉆石做點綴，看上去像一頂小王冠。
“走了。”
把閑院涼放在行李箱上坐穩以后，及川徹就一手推著一個行李箱往前走，閑院涼晃了晃小腿，一邊喝著水杯里的溫水，時不時地看一眼及川徹。
“阿徹的頭發好像長長了很多，回去剪一下吧。”
“我也有這個打算，順便再換個更成熟的發型好了。”
“大背頭嗎？”
“駁回！”
“唉？阿徹是害怕被人看到發際線嗎？”
“哈？！及川大人的發際線一點問題都沒有！”
……
及川徹早就和家人說過這次會帶閑院涼回來一起過新年，所以及川媽媽特意帶了正在寒假假期的阿猛一起來接機。
阿猛長高了一截，圓圓的腦袋留著個寸頭，也不知道今年去哪里玩了，膚色比去年竟然還黑了一個色度，他站在最前面手里舉著寫了及川徹和閑院涼的牌子左右張望。
直到看見了那兩人的身影從通道里走出來，阿猛立刻蹦了起來：“阿徹！阿涼！這里這里！”
阿猛跑到兩人面前，先是兩眼放光地看著閑院涼，開心地說道：“阿涼今天化了妝嗎，漂亮得像明星一樣！”
今天連口紅都沒有涂的閑院涼眨了眨眼睛，十分開心地彎下腰抱住阿猛，揉了揉他的小圓頭，說道：“被阿猛夸了，好開心！”
及川徹見自家外甥已經在他的未婚妻的懷抱里冒小花了，十分小心眼地把他拎了出來：“喂喂，你自己沒有未婚妻嗎，為什么要抱我的未婚妻？”
被拎著后衣領的阿猛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呆呆地跟著重復道：“未婚妻？”
及川徹嘴角一勾，不經意間露出自己手里的戒指。
阿猛又扭頭看向閑院涼的手，果然也看到了她右手中指上的戒指，阿猛瞬間瞪大了眼睛：“哇啊啊！阿徹！原來你這么有出息的啊！”
及川徹額頭繃起青筋，兩只拳頭抵著阿猛的腦袋就是一頓扭，痛得阿猛哇哇大叫。
閑院涼站在一旁，手忙腳亂地想要勸架，然而下一秒就被后面走過來的及川媽媽叫住：“阿涼，歡迎回來哦。”
閑院涼連忙應了一聲，回頭對及川媽媽笑著道：“及川阿姨，謝謝您來接我！”
及川媽媽大大咧咧地笑著，拍拍她的肩膀，說道：“我才是，要謝謝你接受了阿徹呢，不然那孩子總有一天晚上會因為和你求婚失敗而哭濕枕巾的。”
“才不會啊！還有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都快21歲了！”一邊要教訓調皮外甥的及川徹，還要一邊提防自家母親的拆臺。
及川媽媽拉過閑院涼的手，回頭沖及川徹做了一個鬼臉：“那媽媽把你去阿根廷之前躲在被子里哭得事情說給阿涼聽了哦。”
“你這不是已經在說了嗎？！”
及川媽媽哈哈笑著，一手牽著閑院涼往前走，聲音溫柔地問道：“阿涼是有點感冒嗎？聽上去有些鼻音呢，現在會困嗎，還是一起先去吃飯，我們家對面的街道上開了一家不錯的粥店……”
兩位女士走在前面，及川徹和阿猛自覺地推著行李自覺跟上。
今天也是一個好天氣，冬日的陽光落在臉上暖暖的，像是被柔軟之物輕吻一般。
閑院涼十分珍惜這一刻的時光，也憧憬著自己的未來。
四個人一起在外面吃完晚飯以后，閑院涼便跟著回了及川家，及川爸爸和及川姐姐也都下班回來了，閑院涼四人回來的時候，父女兩人正坐在餐桌上面對面地吃著泡面。
阿猛：“媽媽！你背著我吃泡面！我也要！”
難得能吃上垃圾食品的及川姐姐自然是連湯都沒剩給阿猛。
及川爸爸和及川姐姐雖然因為工作沒有去給閑院涼接機，但是兩人都準備了見面禮。
雖然高中時期也來過及川家拜訪，但是現在身份不同，及川的家人都用更加正式的態度來歡迎她的加入。
“好了好了，阿涼和阿徹先去休息吧，阿根廷和我們這里可是有不小的時差呢。”及川媽媽一手推著一個上樓，“到家就好好休息吧。”
閑院涼站在樓梯上，向及川家的所有人鞠躬道謝。
……
閑院涼在及川家住下，兩人倒好時差之后，閑院涼的第一個電話自然是打給了國見英。
正在面臨升學壓力的國見英和金田一假期都在補習，閑院涼奇怪地問道：“英醬也要補習嗎？”
國見英的頭腦向來好用，不管是打球還是學習，不用特別努力就能達到中等偏上的程度。
國見英似乎是趁著休息時間在和閑院涼通電話，背景音還能聽到教室里吵吵鬧鬧的聲音。
學音樂的對聲音總是敏感一點，閑院涼不等國見英回應，不確定地道：“咦？我好像聽到小飛雄的聲音了。”
“啊。”國見英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吵架的金田一和影山飛雄，耷拉著眼皮，說道，“你們吵架能不能小一點聲，還有不要再把筆畫到我背后了。”
原本還掐著架的金田一和影山飛雄這時候展現了不應該出現的禮貌，同時停下動作后，齊聲道：“對不起！”
國見英這才又繼續和閑院涼講電話，解釋道：“本來是沒打算來的，但是金田一說影山也在，我就過來了，”
倒不是想湊這個熱鬧，只是國見英知道金田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放下國中時期的事情，因為擔心這兩個沒長嘴的笨蛋又因為什么出矛盾，所以他也就跟過來了。
“影山那個笨蛋，明明都被國家隊選中了，竟然還會因為文化課太爛被送回學校。”國見英不忘吐槽一句。
閑院涼在電話里聽得哈哈笑了起來，又問道：“那小翔陽沒有一起嗎？”
“日向啊，上次聽影山說過一次，他好像正在準備出國去打沙排。”
“唉？！難以置信。”閑院涼沒想到自己出國的這大半年里竟然發生了這么多事，雖然和大家都有定期保持聯系，但郵件的速度似乎已經趕不上大家長大的腳步了。
“那下課之后要不要一起出來吃下午茶？”閑院涼問道。
“好。”國見英沒猶豫就直接答應了，然后又別扭地補充一句，“影山會不會來我就不保證了。”
“啊，明明英醬也還在記仇國中的事情。”
“哼。”
第130章 發型
下午茶的時候, 閑院涼本以為國見英說不能保證影山會不會來是因為還在鬧別扭，但沒想到真正的原因竟然是影山被補課老師留堂了。
只能說在意料之外，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最后雖然沒有見到影山, 但是時隔大半年見到了國見英和金田一的時候, 閑院涼還是抱著他們眼淚打轉。
“不要哭了, 眼淚都要掉進蛋糕里了。”及川徹安慰著眼淚吧嗒吧嗒掉的閑院涼, 拿了紙巾給她擦臉。
下午茶的地點在體育系男生們最愛來的M記里, 來之前閑院涼還在隔壁的甜點店里打包了一份草莓蛋糕帶進來，吃到久違的日式口味甜品, 再加上見到國見英和金田一的時候就已經很想哭了，于是淚腺發達的阿涼瞬間就控制不住了。
“嗚嗚嗚……人家忍不住嘛……”閑院涼拿紙巾擤了下鼻涕，眼眶和鼻尖都紅紅的, 怎么看都十分可憐。
擦完眼淚和鼻涕以后, 閑院涼拿著叉子叉了一大口蛋糕吃，臉上又立刻露出了滿足的表情。
國見英見閑院涼依然這么好哄, 心情一時間說不上是開心還是無奈了，只希望阿涼以后能多長點心眼。
國見英拿過可樂，咬著吸管喝了幾口, 視線掃過閑院涼的臉上。阿涼似乎瘦了一些, 臉頰上少了一點肉嘟嘟的感覺, 額前的碎發用一枚發夾全部夾了起來, 露出光潔的額頭和清晰的眉眼, 哪怕心性還有很幼稚的一面，但是容貌已經完全褪去了少女的青澀，無需太多打扮, 卻也明艷動人。
忽地，正在和金田一說話的閑院涼轉過眼眸, 與國見英打量的目光撞個正著，她抬起右手，伸開五指，笑容明媚地道:“英醬英醬！你看，我和阿徹訂婚了哦。”
國見英:“……哈？？！！”
“就是回來前一天的事情，我這兩天都還沒來得及和你說呢。”
國見英眼里失去高光，雖然知道遲早會有這么一天，但是能不能不要總是在他稍微有一點蠢蠢欲動的時候就斬草除根啊，晚上會做噩夢的。
在知道閑院涼和及川徹交往的時候，
國見英早就知道自己和閑院涼不可能有什么超出幼馴染關系的發展，他一直很冷靜和清醒，不想去堅持沒有結果的事情，但是他發現自己還是會反復喜歡上阿涼。
所以說，幼馴染這種關系……就是很麻煩啊，總是有著斷不完的念想。
“恭喜。”國見英很快調整好情緒和表情，最后也只是平淡地祝福了一句。
金田一也從震驚中回神，磕磕絆絆地恭喜了一聲，還問道:“那你們決定什么時候結婚了嗎？”
閑院涼愣了一秒，輕輕“啊”了一聲，完全沒有想過呢。
“可能要等到阿涼的學業結束以后吧。”比起沒有想過結婚計劃的閑院涼，及川徹似乎早就有了想法。
金田一算了算，說道:“那還要好久才能參加你們的婚禮了。”
國見英一手托著臉，也道:“你們訂婚訂得太早了。”
及川徹看著國見英，瞇了瞇眼睛，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和阿涼認識得太晚了，所以其他方面當然要搶先一步才行啦。”
國見英臉色一臭。
“及川學長，你們會在國內待多久呀？過完新年就要走嗎？”金田一沒有察覺到及川徹和國見英眼神的交鋒，不過也歪打正著地岔開了話題。
“差不多吧，新年之后的第二個星期我就得回俱樂部了，阿涼的寒假比我的冬歇期還短。”及川徹說道。
說到這個，閑院涼就倒在桌子上，說道：“一開始還覺得假期多的學季制很不錯，但現在真的好折磨人，每次假期都很短，而且一回去就要考試。”
金田一哈哈笑著道：“看來大學也沒有那么輕松啊。”
閑院涼問道：“英醬和小金想去哪里念大學？”
“我不太想跑得太遠，不出意外就選宮城大學了。”國見英的目標十分明確，“畢業之后，再找一個離家近又穩定的工作就好。”
真是一個很國見英的答案。
而說起未來的規劃，金田一臉上倒是顯得有些得意，他說道：“我要去埼玉縣，埼玉的一所大學已經聯系我了，我入學之后可以直接加入他們的排球校隊。如果在大學能率領球隊參加黑鷲旗大會，說不定也會被職業俱樂部看上！”
國見英在一旁都聽累了，小聲吐槽道：“你不會想打排球打到八十歲吧。”
“為什么不可以？”
“為什么不可以？”
及川徹和金田一給出了相同的答案，因為心懷熱愛，所以他們一定會在球場上活躍到無法再奔跑的那一天，而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他們都不會停下追逐自己的夢想。
“為什么我身邊盡是些排球腦袋？”國見英說道。
閑院涼把腦袋湊過來：“阿涼不是！”
國見英一把推開：“你的腦袋也沒有靈光到哪里去。”
“英醬好過分。”閑院涼氣鼓鼓地向國見英控訴。
國見英：“要不我去學醫好了，感覺你們八十歲的時候會把跟腱跳斷。”
閑院涼：“可是阿徹他們八十歲的時候，英醬也已經很老了，如果是你拿手術刀的話，他們應該不會想上手術臺的。”
在國見英的魔爪即將沒收閑院涼的草莓蛋糕時，及川徹緊急救援，流著冷汗攔住怒氣已經燒起來的國見英：“小國見，冷靜，冷靜啊！阿涼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淚的！”
金田一在旁邊試圖勸架：“國見，你年紀小就讓讓阿涼吧，而且她說得也是事實……喂喂喂國見，你的眼神也罵得太臟了吧！”
而一片混亂之中，閑院涼已經端著自己的小蛋糕躲到桌子底下去了。
之后的幾天時間閑院涼都在及川家幫忙一起購置新年的東西，直到新年的前一天閑院涼和及川徹被國見媽媽叫去家里吃飯，國見媽媽也是真正地將閑院涼當做自己的女兒看待，所以在知道她訂婚以后，肩負起了娘家人的責任。
從國見家出來的時候，國見媽媽還堅持將他們兩人送到了樓下，然后又拿出了兩份年玉送給了閑院涼和及川徹。
國見媽媽摸了摸閑院涼的發頂，笑著說道：“看來今年阿涼沒辦法陪我一起看紅白歌會了，稍微有點寂寞呢。”
霓虹新年的紅白歌會比較受長輩喜歡，很少有年輕人可以從頭看到尾，而國見媽媽就很喜歡這種傳統的節目，只可惜家里的兩個孩子寧愿睡覺都不愿意陪她看，就連自己的阿娜達也是看十分鐘就能呼呼大睡。
唯獨閑院涼會一直陪著她。
小時候的閑院涼就像個金發洋娃娃一樣乖巧可愛，國見媽媽最喜歡在新年那天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抱在腿上一起看歌會，在歌會結束以后，閑院涼還會很積極地給國見媽媽表演節目，唱歌，說相聲，拉小提琴……
國見媽媽感到開心的同時，也會心疼閑院涼的乖巧懂事，有時候她倒是希望閑院涼能像國見姐弟兩人一樣任性一些。
不過現在她可以放心了，現在阿涼已經找到了一個能夠全心全意愛護她的人。
“阿涼，阿徹……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國見媽媽握著閑院涼的一只手，同時看向及川徹。
及川徹正著神色，回應道：“當然可以！”
“以后你們還會在一起度過很漫長的歲月，每天都會有開心和幸福的事情發生，當然也一定會遇到很多困難，祝愿你們能一直依靠彼此走下去。”
“還有恭喜你們，邁入人生的新階段了。”
國見媽媽輕輕摩挲過閑院涼手上戴著的戒指，笑著祝福他們。
閑院涼和及川徹向國見媽媽深深鞠躬，閑院涼睜大眼睛，眼眶里的眼淚一滴一滴地往下落，及川徹鄭重地感謝道：“非常感謝你們對阿涼這么多年的關照。”
……
新年前修剪頭發的人出奇得多，而及川徹對自己的形象管理向來要求很高，約了許久的理發師也終于有了檔期來搭理他。
及川徹在修剪新發型的時候，閑院涼坐在旁邊等他，一邊張望著理發店里的其他客人。
“阿涼在看什么？”及川徹見閑院涼正盯著一處出神，不由得好奇問道。
閑院涼眨了下眼睛，目光回到及川徹的身上，說道：“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要換個新發型，或者換個發色也可以。”
閑院涼的金發是天生的，還帶一點自然卷，幾乎沒怎么打理過，但完全比得過在理發店里燙染出來的效果。
及川徹看閑院涼哪哪都完美，覺得閑院涼不用改變形象也一樣可愛，但還是尊重她的意見，問道：“阿涼想變成什么樣？”
閑院涼抬手拿起一縷垂落在胸前的金發，陷入了一陣沉思。
不過是腦海里剛蹦出來的念頭，也沒怎么多想。
所以聽到及川徹認真問起來以后，閑院涼認真思考后，目光微妙地看向及川徹，小心翼翼地問道：“我能把頭發染成綠色的嗎？”
想著充分尊重未婚妻意見的及川徹用和善的微笑來掩蓋額頭上繃起的青筋，笑瞇瞇地回道：“不可以哦。”
也沒有想要很堅持的閑院涼瞬間歇了心思：“好趴。”
正在給及川徹修剪頭發的托尼老師哈哈笑著道：“你們是情侶嗎，感情真好啊。”
回國以后已經炫耀過很多次的閑院涼和及川徹這時候展現了非比尋常的默契，一同伸出戴戒指的手，一齊回道：“是未婚夫妻。”
托尼老師愣了一下，隨后感慨道：“這么年輕竟然就已經訂婚了嗎？果然現在的后輩都不得了了呢，不過兩位的顏值也很般配，是模特嗎？”
“不，我是運動員，我的未婚妻還是大學生。”及川徹也很樂意和托尼老師聊起這些話題，很快就嘮得有來有回的。
男生理發要比女生快很多，很快及川徹就頂著一頭十分滿意的新發型和閑院涼一起出了理發店。
閑院涼捏著下巴，盯著及川徹看了好一會兒，咖啡色的頭發被剪短了許多，吹出了三七分的發型，完美的骨相更加清晰地展露出來，十分招女生喜歡的笑眼，高挺的鼻梁和看上去很好親的唇形，就連閑院涼都看得有一陣晃神。
而是職業選手多少都帶著一些氣場，及川徹光是揣著上衣口袋，隨隨便便地站在原地，都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不好看嗎？”及川徹見閑院涼皺著眉頭，遲遲不說話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閑院涼搖搖頭：“很好看，但總感覺阿徹好像變成另外一個人了一樣。”
“在說什么傻話啊。”及川徹伸出一只手，輕輕敲了一下閑院涼的腦袋。
兩人有說有笑地走出理發店，恰巧隔壁也是一家理發店，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隔壁的理發店走了出來。
及川徹：“？”
閑院涼：“啊！小飛雄！”
影山飛雄捂住腦袋，轉身就要走。
反應過來的及川徹拿出了當年影山攔他的速度，長腿一邁就拽住了他的背包帶子：“啊啊這不是小飛雄嗎？看到及川學長不應該好好打聲招呼嗎，好歹我也算你半個師父啊，快讓我看看你的新發型哈哈哈哈。”
影山飛雄也誓死不想回頭，一手捂著自己的額前的頭發，一手抓著背包帶子拼命地想要往前跑開，力道大到臉色都變得猙獰起來：“放開我——”
閑院涼收回自己剛才說阿徹像換了一個人的話，果然阿徹還是阿徹。
閑院涼看著眼前的這場拔河賽，不管她加入哪一邊好像都不太好，于是她站到最前面，選好自拍的角度，將身后這兩位不知道好好用臉的大池面都拍了進去，然后ins發布。
最后及川徹以微小的優勢在這場拔河賽里取勝，看著已經累到躺下的影山飛雄，及川徹笑出一張惡人臉：“知道、知道及川大人的厲、厲害了吧……哈哈戰勝小飛雄簡直太輕松了……呼……”
閑院涼坐在旁邊的臺階上，拿著不知道從哪里掏來的扇子，一邊給還在躺尸狀的影山飛雄扇扇，一邊吐槽及川徹：“可是阿徹出了好多汗，還喘得很厲害。”
看上去也沒有那么輕松。
“阿涼不應該站在我這一邊嗎？不要總是吐槽我啊。”及川徹很想抓著閑院涼的肩膀晃醒她。
閑院涼瞪圓了眼睛，無辜地道：“阿涼當然是站在實話這一邊，因為說謊的人鼻子會變長的。”
及川徹被閑院涼捉弄得牙癢癢，要不是現在在外面，他非得抓著閑院涼啃上幾口。
恢復體力的影山也坐了起來，只是從眼神看，他的精神狀態似乎不太好。
閑院涼從臺階上下來，蹲在他身旁觀摩了一下，然后真誠發問道：“小飛雄，你和托尼老師沒有溝通好嗎，好像剪得太短了一點，都快成妹妹頭劉海了。”
“不，似乎還有那么一點層次。”及川徹也跟著蹲下來，認真看了幾眼說道。
影山飛雄被這對未婚夫妻的眼神看得耳朵都紅了，最后忍無可忍地爆發：“我明明說了只要剪短一點，不要擋住視線影響我打球就好，結果就變成這樣了！警視廳管不管這種事情，我現在已經想報警了，我都不敢想開學之后日向那個笨蛋還是月島會笑成什么樣子啊混蛋！”
簡直就是火山爆發一樣的氣勢，引得路過的行人紛紛看了過來。
不想丟人的及川徹很機智地公主抱起閑院涼，哼哼著歌就裝作和影山不認識的模樣離開了，獨留下影山飛雄站在原地被人圍觀。
唯一的好心人阿涼從及川徹肩膀上探著腦袋安慰道：“小飛雄，沒事的，沒事的，沒事噠~留一段時間就好看了，要對自己的臉有信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