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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外愚內智

    姜還是老的辣

    曹操心里高興,盡可能不表現得太明顯,他還要去給袁紹報喪,便詢問文若先生是否一起去。

    荀彧笑了笑,眼中透露出幾分神秘,道:“明公去吧,我還要等個人。”

    “是何人?”曹操好奇地問。

    荀彧笑得更神秘了,說:“嗯,是剛才副本里遇到的,此人明公暫時不認得,他這會在鐘會那邊做客。”

    鐘會的客人?聽上去是他以后會認得的人,而且關系和荀彧應該挺好的?

    曹操不斷思索著看過的各人生平記載,試探地問:“是鐘繇?”

    “鐘繇豈會是鐘會的‘客’?”

    “哦對……那就是時間線很靠后的?”和鐘會關系好……這有點難,那小子人品差,除了姜維那個假兄弟還有朋友嗎?

    曹操略一思索,又說:“難道是司馬師?”

    荀彧笑著擺手,說:“是荀公達。鐘會知曉他與其父是摯友,說什么也要公達去他家做客,讓他把十二奇策告訴自己,要幫他寫下來傳世。”

    “鐘會這廝不安好心,依我之見是想白白學本事。”曹操很是氣憤地說。

    他也從別人的生平記載中看到過荀公達,知道此人是個極其有本事的人,是他后來的謀主。

    荀攸字公達,是荀彧的侄子。二荀輔佐,一個坐鎮后方居中持重,一個出謀劃策規整戰略,是他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曹操先前在網上沖浪的時候被人罵得太慘,說二荀都死得太巧。

    一個是剛死他就稱公,一個是他剛稱公就死了。

    曹操很憤怒:憤怒這些人紅口白牙一張嘴就誹謗先人!也憤怒萬一真有此事,做出這樣事情的后來的自己。

    “他若是想學也無妨,總比失傳了好。”荀彧覺得大侄子不會在意這些,唯一的問題是,大侄子現在還年輕,十二策還沒全部出現。

    “那也有更好的人選。”曹操還是反對,他主要是討厭鐘會的人品,因私怨而耿耿于懷十幾年,小肚雞腸非大丈夫也。

    曹操琢磨了一下,與荀彧告別,申請去了鐘會的家園。

    面對魏武太祖的拜訪申請,鐘會受寵若驚,連忙整理了一下衣冠,告知做客的玩家曹操申請來了,然后才選擇通過申請。

    曹操掃視一眼室內,沒看到新面孔,只看到鐘會和他的塑料兄弟姜維坐在一張席上飲酒。

    撲了個空,曹操略有尷尬,說:“呃,點錯了。”說完立刻又重新申請回了荀彧家園,原來是和荀攸錯開申請了,現在回來就看到了新面孔。

    他心里高興,連忙上前去作揖,道:“在下曹操,字孟德,閣下可是荀公達?”

    與荀彧坐在一起的男子看著三十不到,蓄了短胡,單看氣質就是一個很內斂的人,一副老實人的模樣,雙目清澈和大多數的謀士不一樣,看不出任何“精明”的感覺。

    曹操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認錯人了,可能是文若副本里認識的其他朋友。

    那人站了起來,回禮道:“正是,在下荀攸,荀公達。”

    荀彧簡單做了引薦,公達的時間線是在中平元年,靈帝尚且在位,冀州刺史王芬因想廢帝之事敗露而自盡,南陽許攸也參與其中,但是提前跑了。

    兩人便算認識,荀攸已經聽荀彧講述了這個系統的大概情況,自己也簡單摸索了下。

    荀彧分享給他的一些人物生平也都看過了,知曉眼前這個少年就是記載里的一代梟雄,是文若十分看好看中能夠一統華夏再興漢室的主公,他后來也輔佐這人成就一番霸業。

    再后來,文若死了,他也死了。

    以憂薨,征孫權于道薨。

    智者從文字中看出些許因果來。

    愚者輕輕一笑,巧合罷了。

    荀攸則是一笑了之的智者。

    太史公都春秋筆法毀謗衛霍,何況后來的史官呢。究竟本就是因果,又還是巧合被筆法寫成了因果,他不會去細想。

    “此事,待我死的時候,不就知曉了?”荀攸這么對荀彧說。

    至于和曹操的關系,他也不在意,仍舊是尋常一笑,說:“那便等到那時再說吧。”

    所以面對曹操的示好,荀攸只是禮數周全,沒有任何的立場表明。曹操有些失落,也不好強求,人家這時候和自己都還沒認識。

    荀彧一看荀攸就忍不住笑,荀攸知曉緣故,也跟著笑。

    唯有曹操一頭霧水,盯著兩人左看右看,恍然大悟。

    荀攸這個大侄子是真的大,比叔叔荀彧還大六歲。而現在,在混亂的時間線影響下,兩人的年紀竟“正常”起來,如今二十八歲的荀攸,比荀彧小了十一歲。

    小叔叔和大侄子認識已久,面對這樣的變化自然是忍俊不禁。

    他們叔侄二人相談甚歡,曹操沒有能插話的余地,趁著一個停頓的空蕩轉移話題說:“對了公達,你剛才在鐘會那邊聊了些什么?我見姜維也在。”

    話剛說完,曹操恨不得給自己一拳,這么一說不就被他知道自己試圖跟蹤了嗎!

    荀攸好像沒聽出這話代表了什么,只是尋常回答,說:“他們閑聊一些如何匡扶魏室的事情,我聽不太明白,就走了。”

    曹操眉頭微皺,心想他怎么不是沒聽懂就是聽不明白,真的是后來自己的謀主嗎?

    一旁荀彧看出了他的疑惑,只是輕笑不語。公達素來如此,外愚內智,對待無關的事情何須去弄明白,弄明白了也無好處的事情,還不如不明白。

    “這……是我失禮了。”曹操意識到自己竟以貌取人,只以相處這么一會就認為人家沒本事,實在非君子心腸。

    “什么?”荀攸恍惚回神,好像根本沒感到有失禮的地方,緩解了逐漸尷尬的氣氛。

    曹操一頓,突然就明白了,拜下說:“先生大智若愚,是我眼拙矣!”

    三人相視一笑,又恢復其樂融融。曹操也不再沒話找話,就聽這叔侄二人閑聊敘舊,他則翻閱一些來信,主要都是那幾個便宜兒子例行向他問好的郵件,其中曹昂和曹沖會除了問好內容外,會把最新副本里遇到的人和事簡單說一下,和他一起分析交換信息。曹植就只有每日一封的問好,曹丕則是一天早中晚三封問好信,曹叡除了每日一封問好還有對爺爺的稱頌,以及感謝爺爺說服華佗來幫忙治病。

    能有這么多小輩關心,曹操高興之余心情復雜。

    后來還有魏臣也像他這個大漢忠臣一樣,要匡扶魏室,要拯救搖搖欲墜的政權,拯救被裹挾的天子。如果他不是如今十七歲的曹操,而是那稱公稱王的曹操,一定會倍感欣慰和自豪,半百年之后仍舊有人在堅守他的基業。

    鐘會是鐘繇之子,鐘繇是魏國的開國功臣之一,鐘會這廝人品雖差,忠心不多,那也是忠心。

    但是……姜維怎么會想著和鐘會一起匡扶魏室,他不過一個天水小將,不在權力中心,而且……他現在就已經和諸葛亮搭上了,怎還會琢磨匡扶魏室呢。

    另一邊,鐘會家園里。

    正所謂,姜還是老的辣。

    年輕殼子里的老姜再次假裝和鐘會成為好友,為的是從根源策反,忽悠鐘會早做打算提前謀反,這樣就能使得在鐘會的時間在線魏國內亂,司馬昭勢力削弱,讓那一個姜維能有克復中原的機會。

    而自己的時間線,是另一個計劃。

    “這幾日與賢弟相談,只覺相見恨晚。”姜維笑著說,“只可惜終究要分別,回去后,我們又要成敵人了。”

    鐘會端起酒盞,說:“伯約,你既知曉后來之事,在天水時便可生擒諸葛亮立下大功,入朝為官。那時你登門拜訪,我二人仍可為友呀。”

    姜維又嘆一聲,說:“若回去后時間不在原地,而是已經降蜀多年呢?在其位,謀其事,豈有再回頭之理。”

    鐘會認真思索著,猶豫了一會說:“伯約,我實話與你講。我雖為司馬家幕僚,心在魏室,對他們的行徑也十分憤惱,只是手中無權無兵,空有抱負而已。”

    姜維沒有對此發表看法,以他對鐘會的了解,說理想抱負是匡扶魏室,真的,不可能。

    鐘會像是下了什么決定,說:“今生得一知己,足矣。伯約若想挑起內亂,我有主意。”

    鐘會不在乎姜維時間在線的那個鐘會,在他看來,只有自己最重要,其他一切都是可以犧牲的。而犧牲掉那個時間線的自己,可以讓自己得到伯約的信任,換取情報,以更方便對付自己時間在線的蜀軍,這是很劃算的交易。

    可惜的是,姜維并不是抱著交換情報的目的。他沒有要犧牲鐘會時間在線姜維的意思,他要兩個姜維都是勝利者。

    鐘會是敵人,是滅蜀功臣之一,知道這件事情又怎么可能讓他再次滅蜀。

    表面上姜維幫忙分析著局勢,要怎樣才能打敗那時候的蜀國大將軍姜維,要怎樣才能一人獨占滅蜀的功勞,不給鄧艾偷渡陰平得功勞的機會。

    姜維認真地給建議說:“后來書中記載,我主身邊的宦官黃皓買通了鄧艾逃亡,可見,鄧艾能立下滅蜀之功,本身就是與黃皓有通,誘導我主以行方便。歸根結底是通敵,此罪,鄧艾必亡。”

    同理,黃皓也必亡。

    “陰平若有兵把守,賢弟與我對峙劍閣,兩軍實力懸殊,攻下劍閣不過早晚。”姜維循循善誘。

    同時,鐘會領軍不久,將士們對他是并不服氣的,也是導致后來反叛失敗最大原因,所以攻打蜀國越久,他能籠絡到的人心反而越多。兵權在手,將士們又信服,那時候再有反叛司馬昭匡扶魏室之心,也更能成事。

    “嘿嘿。”鐘會沒有反駁匡扶魏室,也沒有否認成事的想法。倘若魏室扶不起來,他效仿魏武太祖又如何?這天下能姓劉,能姓曹,未必不能姓鐘。

    姜維面上笑著附和,心里則想,只要陰平有兵把守不給鄧艾機會,劍閣地勢特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他鐘會想入蜀,簡直癡人說夢。

    鐘會心里樂呵,倒了一杯酒,說:“來,伯約,請滿飲此杯。”

    姜維笑著接過酒盞,說:“多謝賢弟。”

    “伯約,我有一事疑惑。”鐘會突然想到了什么,“為何從未聽你稱我字,難道是家中長輩同字,有什么避諱?”

    姜維笑容稍微僵了僵,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因為和你不熟。

    姜維很快就想到說辭,道:“哦,因我是家中獨子,不曾有兄弟姐妹,如今有賢弟在再不羨慕他人,不自覺多稱呼為弟。”

    “原是如此!”鐘會大喜,道,“伯約何不早說,我還以為是伯約假意與我稱兄道弟,原是將我當了親兄弟。”

    “賢弟若是介意,今后我便稱你字。”姜維以退為進,語氣帶幾分感嘆。

    “不不不,不必,伯約稱賢弟便是。”鐘會十分高興地說。

    老姜笑了笑,繼續說回如何讓鐘會獨占滅蜀功勞一事(鏟除有能力的將軍,保護蜀國),以及怎樣鏟除司馬家(你們所有魏軍),匡扶魏室(復興漢室克復中原)。

    【作者有話說】

    鐘會:哇,伯約對我真是太好了,幫我想辦法除鄧艾。

    姜維:鄧艾、黃皓、鐘會、司馬昭,都給我死!!——

    百年小人不曾絕,千古丞相只此一

    孫權安敢嫁我妹,華夏古物同來歸

    大魏忠臣司馬懿,今生臣要食漢祿

    關云長拜關二爺,紙新娘搶兩新郎

    自古英雄出少年,美人名將皆不老

    骯臟黑暗中世紀,睚眥必報鐘士季

    (日常)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鬼火青年公孫瓚,沖浪達人袁本初

    心地善良賈文和,忠君愛國司馬師

    第99章 巨山病院

    來一針鎮定劑

    當同父異母的弟弟袁術的死訊傳到袁紹耳朵里的時候,他正和許攸在吳聯盟做客。不得不說江東這些人是真的會過日子,積分多卻不著急解鎖組隊功能,而是一個勁地拓展家園面積。

    孫策在屋外兌換了一條河,周瑜兌換了一條小舟,呂蒙泛舟河上,陸遜坐在船頭感受清風。

    這哪是被迫經歷恐怖游戲呀,根本是來享受好日子的。

    或許也是考慮到了居安思危,除了愜意風景外,還兌換了一片校場,安置了些許兵器馬匹,不能疏忽武藝操練。

    孫策這回在副本里也遇到了友人,姓太史,名慈,子字義,時間線為興平二年,比孫策早一年。太史慈是個善弓箭的高個漢子,與孫策意氣相投,武力相當,十分投緣。兩人因戰結緣,不打不相識。

    剛完成第一個副本的太史慈對于袁紹在這里感到費解,孫家以前在袁術麾下,和袁家鬧得不是太愉快。

    孫策耐心與他解釋了現在的情況,以及關于所謂通關后的猜測,大家以合作為主,莫要傷了和氣。

    太史慈似懂非懂,好奇道:“袁術如今是幾歲?”

    孫策笑了起來,說:“袁公路如今和仲謀差不多大。”

    被提到的孫權投來視線,沒有多言,繼續聽許攸在那里講后世的野史。邊上袁紹聽得如坐針氈,心想許攸這廝是不是腦子有病,都知道是野史了還騙人家小孩歷史的真相。

    什么曹操發起赤壁之戰是為了攬瑜亮于銅雀臺,以娛晚年。還有什么曹丕曹植相愛相殺,兄弟亂來。還有那誰鐘會姜維情好歡甚,哦這對不算,這兩人系統給的生平里也是這么寫的。

    最離譜的是,許攸當著孫權的面說:“你小子壞得很,為了得到周瑜而找刺客殺了你哥哥。”

    孫權一臉看傻子的表情,說:“許子遠,你是不是有斷袖之癖啊?沒事老編排別人也就罷了,怎么全是斷袖的故事。”

    編排別人編排得歡,一到自己身上就玩不起了,許攸立刻拉下臉說:“我可是正經人!”

    孫權哼了一聲,說:“你最不正經,正經人能背主求榮?因親戚在鄴城犯事被捕而怨恨本初,稀奇古怪,沒準曹孟德殺你是想給袁本初報仇呢。”

    邊上袁紹聽了嘿嘿一笑,道:“小仲謀分析得有道理,合該他不被重用,換我也利用完了就扔。”

    “你!”許攸不占理,也不講理,說,“等我回去了,可就沒你和阿瞞什么事了,讓你們知曉知曉,什么才是行伊霍之事。”

    袁紹和許攸爭執起來,突然收到了曹操的消息,得知了袁術的死訊。

    兩兄弟平日里關系不好,可袁公路終究是他的弟弟,又是年幼之時來到副本,多受他照顧,兩人關系是略有緩和的。

    袁紹嘆息一聲,幾分傷感,許攸和孫權問起何事,他如實告知。許攸也停下了爭執,還沒見到小公路呢,就沒了。

    孫權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袁術這壞人克扣父親的糧草,在父親死后扣下了孫家舊部,目光短淺沒什么本事謀略,被一個無用的玉璽給換走了兵馬,孫家才有了做大的機會。而后來,袁術竟敢直接稱帝,聞之無不發笑者。這樣的人若是讓他成事,是諸多英雄豪杰的恥辱!

    心里偷笑死得好,覺得有些缺德,又拍拍袁紹的肩膀安慰。按照兩人的輩分來說,這舉止頗為失禮。

    袁紹心里不痛快,本來就沒幾個自己人,他們江東多熱鬧呀,阿瞞也是謀臣子孫一堆,他呢?他還有什么呢。

    袁紹失落地回了自己家園去休息。突然收到了曹昂的來信,說在副本里遇到了一個謀士,好像和他有點淵源。

    袁紹心情不好,回復說不用了。

    過了一會,曹昂又來信,說那謀士堅持想要見袁公,姓還挺少見的,姓沮名授,字與之。

    “!!!”袁紹整個人都精神了,他一直羨慕這地方到處都是曹阿瞞身邊的人,哪怕曾經是他的荀彧、郭嘉等人竟也都是曹阿瞞的謀士。

    這位沮授先生他很早就在生平里見過,有大才,有忠心!比中途跑路的荀彧郭嘉強多了,呵,要不是他不聽沮授先生的建議,哪還有他曹阿瞞什么事。

    袁紹入住冀州之后,在沮授的幫助下奪下青州、幽州、并州,一統河北,風頭無兩。如此強大的勢力,根本不會把曹操放在眼里。

    同樣,也不再把謀士放在眼里。

    沮授先一步提議讓袁紹挾天子以令諸侯,紹不從之;沮授勸阻袁紹公平對待幾個兒子,讓他們各自都有權力是取禍之道,紹不從之;沮授對付曹操的建議是拖時間,曹操耗不起,日久必敗,紹不從之,還削了沮授兵權;官渡戰事起,沮授建議徐徐圖之,曹操糧草耗不起,紹不從之;沮授建議增兵把手烏巢糧草,紹不從之。

    但凡他有一個建議是聽的,都不至于后來的大敗。

    年少的袁紹心想,或許自己氣病后也一直在為此懊悔。自己怎么就全選了錯的道路,因此郁郁而終。

    袁紹立刻申請來到曹昂家中,親切道:“賢侄費心了!沮授先生何在?”說時已經在屋內打量,看見一個文人穿著的男子,留有一把短須,年紀看著三十出頭四十不到。

    聽到聲音后扭頭將袁紹打量了一下,面上幾分錯愕,連忙上前道:“明公?”

    曹昂退到一邊,給父親匯報情況。

    他剛從副本里出來沒多久,父親就詢問這次遇到了哪些人,他一一告知,父親就讓他引薦沮授給袁紹,并且稱是沮授自己的意思。

    曹操知道袁紹死要面子,很多話都不會說出來,憋在心里把自己氣難受,也知道他心里一直承受著落差。四世三公的袁紹從來都是被曹阿瞞羨慕的,但是現在的袁紹卻只能羨慕曹阿瞞。

    所以在告訴他袁術死訊前,曹操就把人脈都問了一遍,副本里遇到了哪些人,總算是問到一個有關的。

    曹昂這孩子辦事穩妥,而且也從來沒有因為知曉后來的事情而嘲笑過本初。

    袁紹和沮授相談甚歡,這么些時日來的委屈終于盼到了一個真正的自己人。而且,沮授先生可是阿瞞后來都感嘆“孤早相得,天下不足慮”的大才,還因為沮授寧死不降而感慨萬千,甚至特意為沮授立了墳。

    所以現在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和沮授一起商量分析一下,怎樣才能讓一個一統河北勢力龐大導致有些飄的袁紹聽取建議。

    在收到了曹昂所匯報的情況后,曹操又向荀彧和荀攸講了講,并且還寫信給袁紹,問他對下一輪的副本有沒有什么建議。

    但是袁紹正顧著和沮授說話,暫時沒有回復。

    有了謀士就不要發小了,嘁。

    曹操便邀請荀彧一起組隊,文若先生現在的積分應該也超過是一萬挺多,詢問得知有一萬四千。

    但荀彧還是沒有開啟組隊功能,技能他已經獲得了一個,說明不需要高級副本就能得到技能,而高級副本獨有的數值強化,目前而言對他沒有什么吸引力,何況大侄子剛來系統世界,還是打算先帶他認識下其他玩家。

    又休息了幾天,曹操再次找袁紹和荀彧組隊開啟新一輪副本,荀彧正和諸葛亮郭嘉徐庶等謀士開會,討論著關于系統的情況,高級副本的風險收益和普通玩家的積分之類,還有就是積分商城中的一些關鍵東西。比如曹操曾經提過的“復活”,兌換需要十萬積分。

    有人認為高級副本難度高,風險大,應該先攢到十萬積分再開啟高級副本。

    也有人認為高級副本只是獲取的方向不同,難度是沒有差別的,普通副本也存在折損人員的情況,這個是玩家的差距導致。

    就此討論,一時沒有個結果。

    曹操在等候袁紹時查看了一下高級商城的情況,這次又解鎖了一欄【21世紀校園】,可以兌換的有【護身符】【筆仙庇佑】【血衣】【教導主任的假發】等。

    等了一會,袁紹那邊有了回復,表示這次不跟他組隊了。

    十分聰明地分析道:如今高級玩家不多,人數不足的時候會補充到普通玩家,也就是說,他們開啟高級副本不組隊也必定在一個副本,這樣可以節省積分。

    “本初所言極是呀。”曹操恍然大悟,也同意了不組隊,同時開啟副本就行。

    曹操在開啟副本的時候沒有留意,以為會默認為高級副本,然而在沒有組隊的情況下卻是默認了普通副本,心想對不起本初了,竟有這等失誤。

    卻不知道另一邊袁紹是仔細確認,確認是普通副本后才開啟。

    這是沮授先生的建議,想要遇到更多的“自己人”,就不能組隊,更不能去高級副本,隨著玩家積分的提升,高級副本逐漸將只有老玩家。而且和曹孟德組隊,就必然少一個隨機名額,同時遇到了故人難免又被他拉攏關系。

    袁紹揣著小心思,卻不知道聽到了和曹操一樣的系統提示。

    【目標世界<巨山病院>,正在傳送中——】

    曹操眼前黑暗散去,出現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里,鼻子里的氣味不好聞但是很熟悉。曹操想起來這應該是醫院特有的氣味,映入眼簾的是潔白的天花板,他試著坐起來發現動彈不得,只有脖子能轉動查看情況。

    從環境來看確實是個醫院,而且應該是在住院部,病房一共是三人間,另外兩人和他一樣無法動彈,身上都被綁了結實的卡扣皮帶。

    “護士!護士!醫生!醫生在嗎!”曹操盯著床頭垂下來的呼叫鈴,他無法觸碰到,只能以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呼喚。

    喊了好一會,才終于聽到病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走進來的護士冷著臉,十分不悅,手里持了一支針,自言自語道:“怎么這就醒了?”說著就給他來了一針,困意瞬間襲來。

    【作者有話說】

    沮授沒有字什么的記載,字與之是私設——

    第100章 巨山病院

    不正常,加大藥量

    曹操再次醒來的時候還是在那個病房里,邊上躺著的隊友仍在昏迷之中。

    有了剛才的變故發生,曹操沒有再呼喚護士醫生。大概看了下同病房的兩個隊友,一個是孫權,還有一個不認得。

    他又閉目養神等候了一會,聽到的隔壁病床孫權醒來的聲音,孫權發現動彈不得正要驚呼,曹操連忙提醒,順便問他是否認得另一個隊友。

    尚未醒來的隊友年紀也不大,還沒開始蓄須,二十不到的樣子。

    年輕人穿了一身輕便的甲衣,露出來的袖子和衣擺布料是名貴的絲緞,就算不是王公貴族也是個世家公子。鎧甲上有大片的血跡,嘴角的血跡也還沒干涸,按理說應該是個戰死沙場的將軍,可是又面容白凈沒有半點風霜的痕跡,更像是個養尊處優的公子。

    兩人都回憶了下生平記載,不到二十歲戰死沙場年輕將軍,而且能穿得起絲緞的,目前只知曉一個曹昂。

    曹昂是最早就認識了的,但是曹昂身為曹操的長子從來不穿珍貴華美的衣服,曹操提倡節儉素樸,家中妻妾子嗣也都必須簡樸行事,穿這樣華美的絲緞是要挨罵的。

    “哦!我想起來了!”孫權若有所思地說,“孔明之孫,諸葛尚,也是個戰死沙場的小將軍,不過蜀中流行穿蜀錦,這人穿絲緞,我不太確定。”

    曹操也不確定,這人過于白凈,更像是完全沒有上過沙場的,與諸葛尚也有些不似,只能等這人醒來后再詢問。

    兩人等了一會,那人終于醒了,從他對周圍環境的困惑和不安來看,是個新玩家。睜開眼后的年輕人眉頭緊皺,看到這邊兩個陌生人同樣被綁著,更加疑惑了。

    那人還沒開口發問,病房的門再次被打開。

    這次走進來了兩個醫生和兩個護士,手里都拿著記錄東西的本子。

    走在最前面的一名年紀稍大的醫生向他們問了一些問題,似乎在觀察著幾人的神色反應。

    “你叫什么名字,知道嗎?”醫生很是溫和地問。

    曹操疑惑,說:“在下曹操,字孟德。”

    醫生搖頭,說:“還是不正常。”

    曹操:???

    醫生簡單診斷完看向身后做筆記的護士,交代道:“加大藥量。”

    曹操:???

    這和他之前撞傷所待的醫院完全不同,在他的印象里醫院不會限制病人的自由,除非真的是不能走動硬要走動的,也只是好心勸說。而這個醫院……將病人完全綁著,簡直比大牢里的犯人還要嚴苛。

    也從沒聽說過問個名字就斷定不正常的。

    曹操心里警惕,直覺告訴他這醫生說的藥不會是什么好藥。

    他連忙道:“且慢,既是治病,為何綁著。如此不自在,只教人心里憋屈,氣壞了身子。”

    話也有幾分道理,擔心病人情緒失控而自殘,也擔心病人攻擊醫生。考慮了一會,醫生承諾道:“如果你們可以保證一直到中午都很安靜,就給你們松開。”

    一種莫名和小孩說話的語氣,聽得曹操心里不痛快,但考慮到這人確實有些年紀,老得頭發都沒幾根了,眼下為了松綁也不得不照著。

    在得到了三個病人的應允后,醫生護士們又去了隔壁病房。

    同樣是個三人間,袁紹躺在離門口最近的床位,只有個在荀彧家見過一面的荀攸認識,最里面床位的中年男子十分面生,從其警惕端詳的樣子看應該是個新玩家。

    這人身穿一件絳襌衣,頭戴武弁大冠,乃是標準的漢式武官服。他面色冷漠帶幾分高傲,哪怕是躺著眼神中都透露幾分睥睨。扭頭看向袁紹和荀攸的方向,也是先打量二人穿著和面容。

    “不知二位,如何稱呼?”那人笑著詢問,卻不見笑意。

    “咦。”在他轉過頭來后才發現,那人左眼邊上長了一個瘤子。

    有幾分好奇,也不好多問,只回答道:“在下汝南袁紹,袁本初。”

    荀攸也客套地應聲,道:“在下潁川荀攸,字公達。”

    查房的醫生護士正好推門進來,聽到他們這般的言語紛紛搖頭,道:“這邊的也不正常,加大藥量。”

    袁紹回頭,連忙道:“何故將我們綁著?”

    醫生和之前說了一樣的話,只要他們保持安靜,就可以得到松綁的機會。

    由于還沒聽到任務要求,袁紹和荀攸都暫且聽從沒有多問。那中年男子則略有惱怒,道:“我乃當朝大將軍,你們是何人,是受誰指使?”

    醫生聽后眉頭一皺,說:“給他加兩劑。”

    待醫生護士走后,袁紹雙眼放光,他今生志向就是當大漢的大將軍,雖然記載里說他后來確實是,但那是曹阿瞞迎天子后上表的,不是自己得來的,不稀罕。

    袁紹看向那人,說:“閣下難道是何進大將軍?”

    那人聽后嗤笑一聲,似乎對何進十分輕蔑。但是很快也意識到了問題,他說自己是當朝大將軍,為什么這個少年會以為是何進?

    他正想詢問,聽到隔壁病房傳來一陣吵鬧聲。

    “你們作甚!安敢害我!將我放開,有種與我單挑!”

    隔壁病房里,躺在中間的少年穿了一身輕便的短褐,頭上戴著一個西瓜皮帽子,十分鬧騰,罵罵咧咧道:“好好好,賊子,現下便將我殺了罷!否則必定殺爾等全家!”

    看著也就十六七歲,脾氣卻格外火爆,一張嘴就是殺全家。

    醫生們見過太多病人,此時卻被這少年唬住,竟覺脊背一涼。兩名醫生看了看,暫時無法與他溝通,便讓護士給他來了一針鎮定劑。

    左邊病床的中年男子較為清瘦,留了手掌長的胡須,警惕而好奇地盯著護士手里的針頭,看見那針扎下去后沒多久,少年就沒了動靜,以為是什么殺人滅口的毒針。

    醫生護士來到他的病床前,問:“你叫什么名字,知道嗎?和他是什么關系?”

    中年男子平淡道:“我與此人素不相識,姓名……”此地陌生,不能貿然報上名號。

    “我如今一片胡涂,記不清了,可能姓段……你們是何人?”

    醫生互相看了看,這人還比較正常,沒有嚷嚷著自己是哪個歷史人物。看了眼病房里的最后一人,那人還閉目一直沒醒,便都離開了病房。

    裝睡的老玩家是曹丕,等到醫生護士頭離開了,他才睜眼。看了看再次昏迷的少年,以及那邊略有眼熟的中年人,曹丕試探道:“閣下不知如何稱呼?”

    那人客套地笑了笑,說:“閣下問人姓名,不該先報上名號嗎?”

    “這……”從沒有皇帝向人自我介紹的事情,考慮到此間情況特殊,曹丕猶豫了一會還是開口說,“朕名曹丕,字子桓。”

    對方琢磨了一下,不曾聽過這名字。

    想了想哪里不太對,說:“如今乃劉氏天下,你自稱為朕,豈不是大逆不道。”

    曹丕瞬間對此人沒了興趣,一開口就知道是個漢臣了,便沒再搭理。

    醫生護士們將新收進來的九個病人查房完后,在回辦公室的路上小聲聊病情。

    “新來的這批病人指數都不錯,而且是社會收納,沒有家屬,想辦法轉移去藥研樓。”

    看著較年輕的護士問:“如果他們有好轉,或者恢復正常了怎么處理呢?”

    “正常是該怎么定義呢?”禿頭醫生反問。

    幾人邊走邊討論,剛回到辦公室就有值班護士跑過來,神色匆忙,說:“老院長醒了!!!”

    聽到這話,幾人面色一變,交換了下眼神立刻跑去了vvvip病房,這里住著巨山病院的老院長,華老,五年前因為意外摔落樓梯成為植物人,在自家醫院接受照顧。

    華老蘇醒的消息傳遍了醫院,醫生護士全都往頂樓的vvvip病房去,此時的老院長已經睜開眼,病床被搖起來了些許。因為常年躺著,本身年紀也大,手腳此時控制起來還有些困難。半坐起來后也存在供血不足的情況,一直閉目在適應暈眩。

    就在一眾醫生護士踏入病房的同時,玩家們收到了系統提示。

    【激活主線任務:逃離病院。醉酒的人永遠說沒喝醉,精神病人總說自己是正常的。一旦陷入精神病院,你將永遠無法證明你是正常的。】

    【想辦法獲得痊愈證明,得到門禁卡逃離病院,則任務完成,獲得獎勵3000積分。反之,任務失敗。】

    老玩家很疑惑這個任務失敗為什么沒有扣分懲罰,仔細斟酌后只有一種可能,任務失敗意味著會死,而且系統也會判定為真實死亡,也就沒有扣分的必要了。

    而新玩家們還在試圖理解任務是個什么東西,積分之類又有什么作用。

    病院是什么地方、精神病是什么病,門禁卡是什么東西?

    還沒思考明白,系統已經開始發放陣營任務。

    【作者有話說】

    不知不覺100章了!

    本章有獎競猜(24小時截止):

    1、輕甲養尊處優好像沒上過戰場但穿著戰甲死的小年輕

    2、左眼長瘤的大將軍中年男子

    3、要殺全家的瓜皮暴躁少年

    4、與我無關可能姓段的中年男子

    5、老院長——

    第101章 巨山病院

    陛下,何故如此失態?

    【漢陣營任務:醫者仁心。大漢人才輩出,單東漢時期就出現了我國的兩大名醫。內科張仲景、外科華佗,為后世醫者提供了經驗理論,使得更多百姓得到醫治。】

    【幫助救治醫院內的病人,每治愈一人獎勵積分200,每有一人病逝,扣除100。】

    曹操心里一沉,他可是半點醫術都不通,任務讓他救人實在是離譜了。而且還不能袖手旁觀,病人總歸是有概率會死的,卻要扣分。

    他又詢問孫權的任務是什么,孫權也是一臉懵,又帶著幾分惡趣味的笑容,將吳陣營的任務說了出來。

    【吳陣營任務:杏林春暖。與張仲景、華佗齊名的建安三神醫董奉,生于建安年末,在東吳管轄地交州一帶行醫。其醫術高明卻分文不取,只讓重病者治愈后種五棵杏樹、輕者重一棵,建造倉廩存放杏子,需要杏子的人以糧食交換,再將糧食發放給窮苦之人,后人以杏林妙手稱贊醫生醫術高超。】

    【找出不配為醫者的歹人,掛于杏樹上,每掛一人獎勵積分200,每冤枉一人扣除300。】

    “把人掛樹上?”曹操覺得這個任務比自己的有意思,他玩心大起,說,“要不我幫你做吳陣營的任務,你幫我做漢陣營的任務。”

    孫權當然不答應,他也不懂醫術。

    兩人又看向病房里的陌生人,試探著詢問對方的任務。

    那年輕人沉默很久,自從曹操自我介紹了名字后他就一直沒聲音了,孫權問他話也不搭理。

    一直到曹操再次詢問,他才猶豫地說:“魏陣營。”

    一聽是魏陣營的,那人神色又有些躲閃,曹操覺得可能又和自己有關,心頭大喜,連忙追問他的姓名。

    年輕人又沉默了起來,只是眼淚留個不停。

    “你哭什么?”曹操扭著脖子問。

    年輕人抽泣著說:“太祖,曹魏基業毀于我手……司馬家只手遮天,我無力回天矣!”

    聽到這話,曹操心里一頓,大概知曉是何人了,以一種對待小輩的溫和語態道:“你是曹髦?”

    “是……正是。”

    “哦……”曹操應聲長嘆,這孩子很早就聽聞過了,被司馬昭的手下當街殺死,至此君權神授被打破,皇權再無至高無上的威嚴,致使后世我亦可為天子也。

    曹操當初在網上也曾搜索過后來魏國的發展,后世之人都說曹髦知曉無力回天,有意逼司馬昭殺自己,讓司馬家篡立的愿望落空,然而他還是低估了司馬家的權勢臉皮,他死后只不過是處死了動手的成濟,指使成濟的賈充半點事也沒有,指使賈充的司馬昭更是權威蓋天。曹魏最后的忠臣、他亦師亦友亦君臣的陳泰,也因此事憤郁而亡。

    當時曹操就覺得,這一幕如此相似。

    大漢有荀彧,大魏有陳泰。

    曹髦在調整好情緒后將魏陣營的任務也道來。

    【魏陣營任務:外科圣手。建安三神醫之華佗,醫術高明,為魏武帝曹操治療頭風多年,后因開顱之想被曹操所殺,所著《青囊書》就此失傳。后世常言,如果華佗能壽終正寢也許我國外科水平能領先千年。】

    【參與一場開顱手術,并成功救治病人,則任務完成,獎勵積分2000。病人死亡或中途離開手術,則任務失敗,扣除積分2000。】

    開顱手術???

    曹操聽著就覺得頭疼,覺得魏陣營的任務更加離譜,要說尋常看病沒準歪打正著,又或者還有些沒見到的隊友懂醫術。而開顱手術這玩意,就算華佗在也沒辦法保證救治病人吧??

    三人躺著試圖討論主線和陣營任務的可行性,還是作罷。曹操安慰后輩曹髦,給他科普了一下系統和副本的設定。

    少年曹操雖不是后來魏國的奠基者,但對曹髦這個后輩還是很欣賞的。

    比起劉備家那個,可是相當爭氣的,誒好像也不對,論說輩分的話,劉備的孫子還是很有骨氣的。他甚至琢磨著,曹髦和劉諶要是遇見了,會不會挺有聊頭。

    在這個世界里放下敵對的關系,只是兩個目睹國家末代而無能為力的孫輩。

    念及此,曹操又看了眼孫權,怎么這小子就那么能活呢!

    很快就到了中午,兩名身材高大的護工過來將他們解綁,交代他們聽話,現在去餐廳用飯,如果能保證好好吃飯不鬧事的話,下午就允許他們在活動室自由活動,不必捆在病床上。

    眾人自然應下,心里則頗為不悅,總覺得這些護工的態度怪怪的,不像是對待正常人該有的語態,看著他們的眼神也十分輕蔑。

    曹髦豈能容許太祖被如此輕視,正要呵斥,被曹操拽住,示意他不要沖動,暫且按照規則行事,伺機而動。

    三人被帶到了公共餐廳,除了他們三人外還有另外兩個病房的隊友也由護工帶著過來了。餐廳不算太大,但也有些規模,放眼望去還有很多穿著病號服的病人,總歸三十多個。

    那些穿著病號服的病人面貌精神都不似常人,或微微歪著脖子,或眼神癡呆,又或者保持著微張嘴的狀態,怎么看都像是傻子。

    眾人突然回過神來,這是一個全部都是傻子的醫院?如此一想醫生護士們的態度也都對上了。

    如此行為,眾人心里惱火,已經開始觀察周圍環境和人員情況,有拼殺一番的想法。

    但他們腰間的佩劍全都不在,可能是被收入病院時拿走了。

    就在九個沒有穿病號服的病人相遇之后,曹髦突然怒發沖冠,空手就向著另外一組隊友撲去,惱怒罵道:“司馬師!逆賊!”

    另外的三人組中,那個左眼有瘤子的中年男子也是目光一頓,還沒說話就看見暴怒的曹髦撲過來。

    他沒閃躲,輕易抓住了曹髦的胳膊,身形的差距顯得就像是拽雞仔一樣。司馬師巋然不動,冷笑道:“陛下,何故如此失態?”

    借這機會,曹操也將司馬師仔細打量。他和司馬昭一起經歷過副本,十五歲的司馬昭簡直是個憨憨,根本無法想象長大后會是怎樣的一個篡逆權臣,而如今見到四十多歲的司馬師,也不難從他的樣貌儀態推測出后來的司馬昭是怎樣的一個權臣。

    一陣哄鬧,引來大個子護工的阻攔,似乎要將惹事的曹髦控制起來。

    司馬師在病房里和袁紹荀攸溝通的時候已經大概了解了這里的情況,做了個打住的手勢,說:“不過是故人相遇有些激動,絕無鬧事之意。”

    曹操對這人有幾分欣賞,記載里此人在高平陵奪權的前一天還能安慰睡覺,相比而言弟弟司馬昭則輾轉難眠,高下立判。如果撇開篡逆權臣的身份的話,應該也是個治世能臣。

    曹操突然沉默,這評價怎么格外耳熟。

    曹髦被司馬師拽著,內心涌上已經成習慣的恐懼。他的時間在線,司馬師已經死了五年。

    他是由司馬師扶上皇位的,并且在他登基的第二年,司馬師就因動了除瘤術傷口崩裂而亡,但是司馬師的統治陰影遠比司馬昭要可怕。他慶幸司馬師死得早,否則他根本不敢指揮親信進攻,或者說是司馬師不會給他任何培養親信的機會。

    已經死過一回,豈能再怕?

    曹髦調整好心態,克服恐懼說:“司馬師,你總說司馬家有功于大魏,你可敢對太祖起誓?”一邊說著看向曹操。

    司馬師的視線也隨之落在白衣少年曹操身上,曹操因為之前變成紅衣厲鬼,目前對紅衣服有些排斥。

    在司馬師看來,這個少年除了個頭不高,和魏武沒有任何的相似之處,而且都討論到他了,他竟還在盯著隊伍里的其他人看。

    曹操瞧見了穿一身紅色曲裾的袁紹,并且發現本初的眼神十分嫌棄,就好像原本不打算和他在一個副本的。

    可是,本初分明說不組隊也能打一個副本,是節省積分,怎么如今看來像是詐他分頭行動,想單獨謀劃事情?曹操覺得,定是那沮授說了什么,挑撥離間他們好不容易才修復的發小情誼。

    他視線重新看向司馬師,發現司馬師在端詳自己。

    曹操猜到司馬師是見他年少,擔不起魏武該有的樣子,曹操不僅沒有生氣,甚至還覺得挺有意思,剛想自稱皇甫操戲弄一番新玩家們,卻在另一組隊友里看見了曹丕。

    曹丕向來是尊敬父親的,而且他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魏帝,原本知曉司馬家的劣跡還想著時間線不同可以不追究,司馬昭都宣誓忠心了。

    而親眼所見司馬師對曹髦的態度,不由惱火,上前一步道:“司馬師,你父在時受我重用,后更為托孤大臣,你安敢謀逆?”

    曹丕駕崩的時候,司馬師十九歲,早就記事,且有幸見過文帝。如今見到正青壯年的文帝,有些恍惚。

    司馬家對曹丕是忠心的,對曹叡也是忠心的,直到幼主曹芳開始才逐漸失去敬畏,再加上大將軍曹爽打壓,才有后來高平陵奪權一事。

    “陛下……”司馬師正要拜下,看見邊上幾個健壯護工又有動手的意思。

    他們認為再正常不過的相認,在護工看來就是發病。

    【作者有話說】

    1.曹髦(曹魏傀儡皇帝,死時20歲,率內廷親兵欲殺司馬昭,說出了那句“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被成濟于南闕所殺)

    2.司馬師(左眼有瘤)

    3.孫堅(賣瓜少年,17歲時在賣瓜的水路上追擊水賊后步入仕途。孫堅起兵抗董發達后第一件事就是殺了曾看不起他的荊州刺史王叡。在求娶吳氏時,吳氏親戚嫌堅【輕狡】,將拒焉,堅甚以慚恨。夫人謂親戚曰:“何愛一女以取禍乎?如有不遇,命也。”于是才嫁了過去……嗯……所以江東猛虎和江東小霸王確實都很……兇。父子都是滅門愛好者,這也是江東豪族一直不爽他們的原因,包括暴脾氣弟弟孫翊,都是因性格導致早亡,唯一不同的孫權確實有本事的,屬于被玩梗而導致嚴重低估的一位主公。)

    4.賈詡(少時曾謊稱段公的外孫來逃脫歹人的謀害)

    5.華佗(送分題)-

    第102章 巨山病院

    你是孫堅,我是何人?

    司馬師停止行禮的這個舉動,在曹丕看來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哦,畢竟連魏武都不放在眼里了,哪里還會把后來的魏帝當回事。

    三組人不歡而散,在護工的安排下去領餐。曹操混到荀攸邊上套近乎,看見袁紹一直在不悅地翻白眼,曹操覺得莫名其妙,再三追問才知道,袁紹這次不組隊是為了能匹配到更多新玩家,找到“自己人”。根本不是他所說的不組隊也能打同一個本。

    嘖,行吧,也能理解本初的這個心態。

    曹丕和曹髦都跟著曹操,干脆端著飯坐在一桌,其他隊友覺得再怎么不愉快大家都還是同一個任務方向的,因此坐得也都不遠。

    曹操指了指和曹丕一組的兩個新面孔,問這兩人是何人?曹丕表示不知曉,那個一臉不高興的少年因為和醫生吵架被打了鎮定劑,開飯前才剛醒,還沒來得及問。

    另一個中年男人自從說了劉家天下,他就沒搭理過,所以也沒再問過姓名,只知道他對醫生說可能姓段。

    趁著吃飯期間,護工看管得比較松散,有幾名病友湊過來閑聊。剛才聽一眾玩家以古人自居,還有皇帝大臣之類的。

    一個頭發稀疏的中年男人走過來,神秘兮兮地問:“噓……他們都不信,我信。我告訴你們個秘密,其實我呀,是秦始皇,只要你們助我出院,我就封你們做大司馬大將軍!”

    眾玩家互相看了看,有沒有可能,這是大漢才設有的官職,秦朝根本沒有?

    他們還沒應聲,又有一個瘦骨嶙峋的中年女人走過來,同樣壓低聲音說:“我告訴你們,你們可別往外傳,我呀……是貂蟬。”說著又指了指守在門口的護工,“那兩個人,一個是呂布,一個是董卓,只有殺了他們,我們才能安全。”

    在這樣一個環境下,難怪他們說實話自報身份都會被以為是發病。

    眾人都不打算搭理這些病人,避免加深醫生對他們的誤診。

    就在這時,又走過來一個剃了平頭的中年男人,歪著腦袋盯著隊伍里年紀最小的孫權,問:“喂,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我們這食堂,可不是小孩子玩耍的地方。”

    孫權眉頭微皺,但還是禮貌道:“在下孫權,字仲謀。”

    那平頭男人笑了起來,歪著脖子說:“嘿嘿,生子當如孫仲謀,我是你爹呀!我是曹操,不,我是孫堅。”

    曹操和孫堅同時投來視線,曹操因他改口就沒有追究。

    孫堅見人冒稱自己名字很是不滿,當即站起來道:“你是孫堅,我是何人?”

    那平頭男人又嘿嘿地笑了起來,說:“你?你是我孫子!”

    孫堅十分惱火,扯下西瓜帽砸在地上,正欲發作,卻見此人笑時還流口水,眼神癡呆,根本就是個傻子。他豈能和個傻子較近,當真要被人笑話。

    他冷哼一聲,說:“你速速離去,否則莫怪我不客氣了。”

    平頭男人還想再爭辯,看見司馬師走過來,下意識就覺得不好惹,扭頭就走。

    司馬師過來與魏帝曹丕套近乎,以及仍舊對少年曹操的身份不太確定,但礙于曹丕的面子還是保持了恭敬,反復強調自己沒有不臣之心,迄今為止兢兢業業,為大魏東征西戰立下赫赫戰功。又說曹芳是個昏庸之君,聽信謀逆賊臣的話想要廢除他大將軍之位。

    “幼主羸弱,毫無主見,張輯、夏侯玄等人欲謀害臣下,東吳西蜀尚未平,他們卻要內里斗起來,豈是忠臣所為?臣效仿伊尹霍光,廢立新君,何錯之有?”

    坐在不遠處的曹髦咬牙切齒,此乃睜眼說瞎話,他們司馬家自高平陵奪權后,就對曹魏宗親進行打壓,根本沒把天子放在過眼里。

    他可真是臉皮厚,當著魏武和文帝的面都敢如此扯謊!

    他們這邊還在理論,邊上一桌的孫權死死盯著半點和父親對不上號的少年,感覺受到了極大的沖擊。

    一見到這少年他就覺得和哥哥孫策格外像,但沒有往父親身上去猜想,只以為也是個江東才俊。畢竟他爹孫堅人稱江東猛虎,是一方豪杰英雄,御下有方,下屬十分愛戴擁護,對豪族嫉惡如仇,對百姓親近友善,對家中子女嚴慈有加,從他記事開始,父親的形象就是成熟有擔當的英雄好漢,仿佛根本不存在幼稚的少年時期。

    眼前這暴脾氣少年竟還戴個西瓜皮做的帽子,孫權感覺自己七歲的時候都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父親看著怎么也有十七歲了,竟還這般幼稚。

    “盯著我作甚?”孫堅瞄了眼小孫權,觀察孫權的衣服,算不上十分珍貴,也絕對不是平民百姓的布衣,想必是個世家公子。

    孫堅本就不悅的面色更多幾分厭惡,他自小跟隨父親在吳郡各地販瓜,因價格便宜且有誠信十分受老百姓的喜歡,但總有那些仗著身份高貴的豪族找茬,甚至有用名號拿瓜不給錢的。

    孫權:“?”

    父親這突如其來的厭惡表情是怎么回事???

    孫權覺得如果其中存在的誤會不解開,父子反目太可怕,于是主動給孫堅解釋這里的情況,順便說了下兩人的關系。

    剛才還眉頭緊皺幾分兇煞的孫堅,直接懵了。

    “啊?我……你……”他一個賣瓜的小販,年方十七,要錢沒錢要勢沒勢,也就有一點賣瓜的口碑,更沒有妻室,怎么就有個只比自己小幾歲的兒子?

    關于時間線的問題他大概聽懂了,又好像沒懂。

    但那不重要,孫堅已經在一聲聲的“爹”里迷失,勉勉強強直接認下了這個好大兒,然后便開始詢問一些將來之事,自己后來是否有建功立業?是否有為國家做出貢獻?可否得了一官半職?看他衣服并非布衣,難道當了大官?

    孫權覺得和十七歲的父親說他英年早逝好像有些不合適,便繞開結局說:“父親官至破虜將軍,人稱孫破虜呢。”

    “哦~”孫堅聽后很樂,讓他多講講,孫權便和他聊了起來。

    曹家這邊議論著司馬師到底忠不忠,孫家父子父慈子孝地閑聊著。袁紹心里不痛快,去找了唯一沉默吃飯的中年男子說話,問他如何稱呼。

    中年男人默默聽著兩桌人的討論,聽到有人來找自己套近乎,才抬眼看了看。

    這中年男子看上去樣貌平平沒有什么特別,和大多數的清瘦男子一樣,高高瘦瘦留著一把胡須,普通地可能混入人群就找不到了。

    但是他看似平靜的眼睛又似乎隱藏著暗流,波瀾不驚如同死水,可一旦有東西卷入其中,必定尸骨無存。

    袁紹敢肯定,這人肯定是個謀士!而且有大智慧!

    “在下當真記不清事情了。”中年男人還是對著醫生們的那套說辭,既然醫生們覺得記不清才是正常,那他就繼續記不清。

    袁紹不信,他可是個有過好幾個世界的老玩家了,見過那么多新人,就沒有一個會失憶的。

    他仔細琢磨閱讀過的人物生平,有誰這么喜歡裝胡涂?

    袁紹又問:“先生是哪里人?”

    “涼州人士。”回答得還是挺快,似乎覺得所在地沒有隱瞞的必要,天下之大,西涼又偏僻人煙稀少,就連是西涼的情報都很難有人報得全。

    “嘶……”豈料一聽涼州,袁紹就猜到了身份。

    西涼謀士,且曹丕說他自稱姓段。

    袁紹將對方拉到一邊,小聲說:“閣下莫非是董卓麾下的謀士,賈詡,賈文和?”這人自小就機靈,被土匪綁架后就自稱是太尉段颎的外孫,因此被釋放。

    對方沒否認也沒承認,只是笑了笑說:“董卓不過只是西涼再尋常不過的一員將領,怎有如此名聲?”

    袁紹不屑道:“董卓禍亂朝綱,神憎鬼厭,說起來,你還是他幫兇呢。”

    “閣下想必誤會了,我只是董卓麾下尋常一個幕僚。”賈詡很是客氣,哪怕是面對比自己年紀小很多的少年也禮數周全,看著十分真誠不像說謊。

    他們二人在墻邊說話,沒留意過來到邊上回收桶處理餐具的曹丕。

    曹丕一聽到賈文和的名字,整個人都精神不少,但是一想到是自己主動不搭理文和先生的,又有幾分心虛。

    他算了算,如果這是賈文和,那么確實是不知曉他曹丕,文和先生看上去四十左右,那時候的自己還沒誕生。

    礙于剛才一直不搭理,曹丕僵著面子說:“閣下是何陣營?”

    賈詡平淡道:“只求福壽安康,能有頤養天年的機會,到蜀中養老去。”

    曹丕:“……”

    蜀陣營比漢陣營還要難以接受!!!

    第103章 巨山病院

    筆友,我來背誦你的信

    賈詡將蜀陣營任務也道來。

    【蜀陣營任務:傷寒雜論。建安三神醫之張仲景,曾在荊州為官,任長沙太守,救治一方百姓,深受百姓愛戴。后戰亂避禍移居嶺南,至死方歸。其在漢時僅于一方小有名聲,后世研究其典籍實用,救助更多百姓,為后世醫者信奉,遂為醫圣。】

    【參與一場內科專家會診,并主導治療方案,則任務完成,獎勵積分2000。病人死亡或超過半數專家反對治療方案,則任務失敗,扣除積分2000。】

    相較于張仲景和董奉,玩家們對華佗更為熟悉。孫權略有耳聞董奉之名,也不曾見過。

    這一次的任務都和治病有關,可以說是難倒了所有人,只有吳陣營的尋找歹人相對而言要簡單一些。

    賈詡原本只想將觀其變明哲保身,在陌生的地方有著太多的未知,又聽老玩家說時間線不同之類,他也不知道自己將來是否會樹敵。如今被袁紹和曹丕知曉了真實身份,他面上平淡,心里則已經思量起來。袁紹只聽涼州就將他認出,也不算奇怪,他如今侍奉的主公董卓,曾經在袁隗手下擔任佐官,興許是提過一句他這位謀士。

    倒是這個自稱為朕名叫曹丕的人,為何盯著自己的眼神如此哀怨?難道他們后來很熟嗎?

    曹丕非常的郁悶,身體本就不太好,一傷心更加的難受。

    司馬懿要做漢臣,賈詡這時間線是董卓那老家伙的謀士,莫說是他的老師,和父親曹操都還沒半點瓜葛呢。

    他心里正難受著,不遠處的孫權卻在看他的熱鬧,幸災樂禍地笑著,向自己年少的父親介紹著這個篡逆賊臣,同時一臉求夸獎地說著自己多么厲害,對江東有多少的貢獻。

    曹丕本就在心里憋了一團火,看見小孫權如此囂張,不能忍,便走了過去。

    “閣下是孫堅,孫文臺?朕乃大魏皇帝,想找大魏吳王說幾句。”曹丕向孫權扯起一個友好的笑臉。

    孫權當即小臉一垮,拉著孫堅就要走,說:“父親,別搭理這篡逆之輩。”

    然而孫堅對這些陌生人充滿了好奇,才聽孫權說了曹丕篡漢立魏的逆賊行徑,又說江東形勢如何發展,聽到個大魏吳王不甚理解。

    孫堅疑惑地看著曹丕,道:“你的意思是,我兒向你稱臣了。”

    孫權著急了,跳起來試圖捂住曹丕的嘴,說:“你這逆賊,胡言亂語!”

    曹丕仗著身高優勢,道:“昔討關羽,獲于將軍,即白先王,當發遣之,此乃奉款之心……遂值先王委離國祚,殿下承統,下情始通……權本性空薄,文武不昭,昔承父兄成軍之緒,得為先王所見獎飾,遂因國恩,撫綏東土……且權自度未獲罪釁,不審今者何以發起,牽軍遠次,事業未訖,甫當為國討除賊備……愿殿下克卒前分,開示坦然,使權誓命,得卒本規……”

    “你有病吧!”孫權氣得耳朵根子通紅,其他玩家都是假的腦子有病,曹丕絕對是真的腦子有病。為什么要背誦這種他時間線根本沒有收到的玩意啊!!!

    而且這通篇諂媚之詞的玩意只是假象,是為了防止被魏蜀連手進攻的緩兵之計呀!!公瑾和伯符哥哥知曉原委后都還夸他了呢!!就是先打一巴掌再夸一句而已。

    曹丕輕哼一聲,說:“不過隨便看了眼記得些許罷了。”

    孫權怒視,突然腦袋被狠狠扇了一巴掌。孫堅也怒視,說:“你個不肖子,說他是賊臣,你還向賊臣稱臣!沒點血性都沒有!”

    孫權咬牙切齒,心想曹丕逆賊你等著,別給我逮到機會。

    孫堅又給他一巴掌,說:“大丈夫寧可身敗不可名裂!”

    “父親、父親,哎喲。”孫權長這么大還沒挨過父親的打,伯符哥哥的打倒是挨過不少,不過也都是兄弟間的玩鬧。在家被寵了十多年,如今竟被少年父親給打了!

    還是因為被曹丕挑撥離間!

    曹丕心里好受多了,再次回去和賈詡說話時也沒方才的憤憤不平。

    醫院護工們對病人的管理僅限于不吵不鬧不惹事,至于到處走動閑聊都在允許范圍內。眾玩家小吵幾句后都還是坐下用餐,沒有惹出什么大事來。

    與其他玩家的溝通謀劃略有不同,孫堅還對被打鎮定劑一事耿耿于懷,暫時沒有表露出來不代表事情就過去了,他和穿著病號服的真正病人們閑聊。他們說什么身份都表示相信,然后反問一句:閣下安能忍受這些歹人欺壓,豈不是有損威名?我雖只是一個賣瓜商販,尚且有羞恥之心,奈何獨木難支,否則必定為閣下討個說法。

    眾人簡單用完餐,整體來說都沒有鬧出什么事情來,包括這些穿著病號服的病人全部都一起去了公共活動室。

    一些長桌子上擺放了心理沙盤,一些小方桌上則有棋牌之類的玩具,以及配有五名精神醫生,對病人們的情況進行一個大概的診斷和評價。

    玩家們仔細聽著討論,任務要得到痊愈的證明,想必少不了這些醫生的開具。

    眾人沒有輕舉妄動,圍了兩桌沙盤坐下,先聽聽醫生們和其他病人的對話。

    心理沙盤是通過病人對對象擺放所呈現出來的一個狀態來分析其心理,是內心想法的一種映射。眾人擺弄著沙盤,感覺沙子少了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太多。

    兩桌人一合計,干脆把其中一盤東西都取出來裝到另一個去,而另一個的沙子則捧到這邊的沙盤來,然后保留了些許的小旗子和代表湖泊的標記,分成兩隊人進行軍事沙盤的演練。

    而關于演練要擺的戰地,眾人則略有分歧。

    袁紹說:“按照官渡之戰擺吧,大家一起分析分析。”

    曹操不樂意,說:“陳年老戰,這里好多時間線后來的。依我看折中一下,擺赤壁之戰的沙盤吧。”

    孫權也不高興,說:“既然是時間線后面的,那應該擺合肥之戰。”

    曹家的后輩們不說話,太祖在這他們沒有發言權,司馬師站在曹丕身側一副正義凜然的忠臣模樣,眼睛卻還是斜視著曹髦。

    曹丕要是活得久點,他們司馬家父子都得是到死的忠臣。司馬師如今很矛盾,他不否認自己有野心,劍履上殿贊拜不名,天子都得等他來了才敢好好坐著,這般無能軟弱的天子,那些不敢吱聲的臣子,這條路再走些年,就能“肅清萬里橫掃八荒”,待立下一統之功業,曹髦若懂點事,自然就該禪讓了。

    現在的局勢很尷尬,司馬家最忠于的文帝,和他們家手里的傀儡皇帝,都在。

    哦對,還有魏武也在。

    司馬師在食堂的時候已經反復解釋了很多遍自己只是想做霍光,權力大了難免被人猜忌,并且堅持曹芳不辨忠奸不干正事,和霍光廢海昏侯劉賀是一個道理,立了曹髦后也忠心輔佐,幫助陛下征討各方。

    然后他就得知昭弟那笨蛋居然做出當街弒君的事情來,這是一出,司馬家今后不管是誰得位,天下民心都不在他們這,更非長久之道,也許不必等多久,就會有人將后來的司馬家給滅了。

    司馬師心里嘆息,昭弟怎么能這么胡涂呢!竟把天子逼到要謀反的地步。

    呃……逼到要殺大臣的地步!

    若能見到昭弟,一定要好好給他說道說道。

    曹操、袁紹和孫權還在因沙盤該放哪場戰役的地形而討論,視線投向兩位謀士詢問。

    袁紹道:“荀公達、賈文和,你們可有什么建議。”

    荀攸和賈詡兩名謀士無所謂,他們的時間在線這三場戰役都尚未經歷,布局哪個都一樣。

    賈詡心里無語,袁紹怎么就直接把他身份說出來了,他還想繼續裝段某的。

    “賈文和??”曹操心頭一跳,他被后世小輩們嘲笑最多的一個敗仗就是賈詡所賜。也是在那場戰役里,失去了長子曹昂、大將典韋,還有侄子曹安民。

    然而兵不厭詐,謀士出謀劃策本就是職責所在,因此對于這位謀士,他算不上是怨恨,只是有些怨氣,更多的還是對智謀的欣賞。

    少年曹操靈光一現,拉著賈詡到邊上說悄悄話,問他有沒有興趣跳槽。

    “閣下何故如此羞辱我?莫非我們后來有結仇?”賈詡不知道跳槽這個詞代表的意思,正常來說指的是牲口換個槽吃東西。

    “我并非羞辱之意!”曹操連忙糾正,他學了些后世的言語不免用上,又說,“我是想說,文和先生高才,豈能為董卓老賊所用。他后來禍亂朝綱,死無葬身之地,你又被他手下所用,干出了反攻長安的罪孽來,被后人罵了千年之久呢。洛陽曹操,年紀雖小,亦有大志!將來董卓入京,你一定要去找曹操聊聊。”

    賈詡滿頭霧水,道:“閣下不就是自稱曹操嗎?”

    曹操又給他講了講謀士們開會的猜測,回去各自世界后的一些可能,當然也不排除只有一人能回去。

    等到弄清楚個大概,曹操突然扭頭看向沙盤那邊。袁紹和孫權趁著他不在,已經擅作主張擺好了沙盤。

    賣瓜少年孫堅搭著孫權的肩膀,問:“這是哪里的地形?”

    孫權指著沙盤一個個地說:“天水、武都、漢中,祁山、箕谷、陳倉道、子午谷。”

    既然演練誰的都不樂意,干脆就來演練不在場的人,大家公平些。

    這是孫權和袁紹討論出來的結果,曹操見都擺好了只能作罷。

    曹丕見了偷著樂,你們多討論點,愛聽。等回去了,朕親自對陣諸葛亮!

    他突然沉默一下,不對,諸葛亮第一次北伐的時候,朕好像已經死了。

    不不不,這不是問題,朕回去后一定注重養生少吃甜食,高低得混個文成武就,把華夏一統提前到自己在位期間。

    想著又看了眼小孫權,爭取能活到老孫權的年紀吧!

    【作者有話說】

    ①引用自《上魏王箋》

    哈哈哈哈筆友的友情還是很深厚的(誤)——

    第104章 巨山病院

    人生無常嘛!

    擺好了沙盤地形,玩家們又大概分了分組。

    曹操、曹丕、曹髦、司馬師為防守組,袁紹、荀攸、孫權、賈詡、孫堅為進攻組。

    曹操很不滿,主要是那邊兩個謀士,這邊一個都沒有,曹髦傀儡皇帝是個拖累,而且和逆子曹丕以及逆賊司馬師一組,非常地不痛快。

    曹丕也很不滿,魏國亡得也挺快,曹髦剛烈有節氣可終究是個傀儡皇帝,以死限制權臣效果甚微,實在有損大魏顏面,以及就是不想和逆賊司馬師一組。

    曹髦不必多言,覺得隊伍里就司馬師多余。

    鄙視鏈形成,依次遞減,都想換人。

    進攻組的袁紹則心情大悅,荀攸賈詡輔佐,孫堅孫權為副將,美哉!

    袁紹自然是不肯換人過去,謀士一個都不給,孫權孫堅曹家子孫三輩再加個大臣一組很合理,進攻組的氣勢都高了不少,打倒逆賊,攻下長安!

    荀攸和賈詡都沒發表意見,想換人也可以,保持不變也可以。

    “太祖、文帝陛下、皇帝陛下。臣愿為主帥,抵擋來犯的逆賊。”司馬師想趁機向太祖和文帝展示下自己的實力,試圖說服他們自己是忠臣,雖然這事他自己都不信。

    進攻組被逆賊稱呼逆賊自然不高興,袁紹主動攬下主帥的職責,道:“來,手底下見真章。”關于漢末三國時期的一些戰役他都有在網上閱讀過,大概知曉個什么情況,心想有信息優勢,是個展露鋒芒的好機會。

    看到發小如此自信,曹操逆反心理起來了,說:“好,來,比一比。”然后便要攬下防守方的主帥職責。

    蜀北伐魏的地勢演練,就又變成了曹袁的對峙。

    兩人按照魏蜀的記載情況分配兵力,以及在各個關隘設置下小旗子的標記代表守將之類。

    此時在活動室內的一個診斷醫生湊過來觀察,想看看他們搭建了怎樣的心理沙盤,看了一眼瞬間愣住。

    有點怪,又有點酷,再看看。

    兩邊保持了一定距離小聲討論,確保計劃不會被對方的人員聽到。同時為了防止實操時臨時改變計劃,畢竟沙盤局勢一目了然,不像真實打仗時的信息差,所以在確定好部署后,擔任將軍的兩名玩家將規劃寫下來,然后在沙盤前同時打開,然后再進行作戰模擬。

    這樣新奇的事情又引來了幾個病人的圍觀,然后就越圍越多,診斷醫生也全都過來圍觀。

    司馬師為防守方前鋒大將,孫權為進攻方前鋒大將。

    孫權將小旗子往前挪,說:“我軍兵分兩路,一路武興武都方向出祁山,一路出箕谷往陳倉。”

    司馬師的時間線諸葛亮都死了很久了,對于諸葛亮當年的那些路線也記得很清楚。他展開寫了作戰計劃的紙,同樣也是分兵,一方往天水方向增兵支持,一方在武功山方向攔截敵軍。

    兩軍即將會師,接下來便是詳細的謀劃。

    一旁圍觀的醫生很是疑惑,問:“你們這是在模擬古代打仗?這是哪呀?”

    眾人便將地形告知。

    “哦……模擬北伐。”醫生看了看曹操那邊,問,“那你們是在魏軍?”

    曹操冷哼一聲,說:“我乃大漢忠臣。”

    曹丕說:“不是魏軍,是魏帝。”

    曹髦不言,下意識地看了眼司馬師臉色。

    司馬師說:“正是,我乃魏國大將軍。”

    醫生覺得有意思,假裝認同病人也是治療的一種辦法,便笑著點點頭認真聽,就是人物混亂根本不是北伐的那些人。

    沒辦法,病人嘛。

    醫生又看向進攻方,半彎著腰問孫權,“小朋友,你是誰呀?”心里有幾分惋惜,小小年紀就住進了精神病院,唉。

    孫權道:“在下孫權,孫仲謀。”

    醫生又愣住,說:“你怎么跑蜀國來了?”

    孫權說:“北伐。”

    醫生:“……”好吧好吧,病人嘛。

    醫生不再多問,準備認真觀察他們的一言一行。袁紹也不悅,怎么只問他們不問自己?

    “好吧,你又是誰?”

    “我乃袁紹,袁本初。”

    “……”醫生不是很理解病人們的腦回路,試探著詢問,“曹操和袁紹是在官渡打,你怎么也跑蜀國來了?”

    袁紹用一種看笨蛋的眼神看了眼醫生,說:“此為軍演,你連戰地沙盤都沒見過?”

    醫生:“……”不和病人生氣,不和病人生氣。

    兩方隊伍開始正式模擬沙盤,醫生和病人們都看得津津有味。

    一名醫生說:“撇開他們自稱古人這事,思維邏輯清晰,對地理形勢也十分了解,還懂行軍布陣,有點東西的。”

    另一名醫生提醒被帶偏的同事說:“咱們看沙盤是看擺放邏輯分析心理狀態,不是來看他們玩的。”

    還有一名醫生則眉頭緊皺,說:“擺出個軍事地形圖來,怎么分析……”按照醫院的沙盤零件,正常情況下是拼出一個海邊沙灘,上面是一些玩沙子的人。

    首先他們把兩個沙盤重新組合,就已經跳出了常態。

    余下兩個醫生正認真地分析:“破壞沙盤原有的格局、軍事演練、戰爭,破壞、暴力傾向。”說著在記錄本上寫下情況。

    這邊還在玩沙盤演習的玩家們同時也在觀察這些精神醫生,和早上巡房的醫生們不一樣,手頭只有記錄本沒有針管之類的東西。

    曹操一時走神,看見孫權把小旗子挪到了天水的范圍,還給街亭也插了面小旗子。

    曹操皺眉道:“此處應該先作戰,再論歸屬吧?何況目前所走線路和記載上一樣,這里馬謖沒守住。”

    孫權哼哼一聲,驕傲道:“馬謖守不住,我爹肯定能守住。”

    孫堅點頭,覺得小事一樁,但他尚且年少兵書也讀得少,再者不知曉后來的事情,只看了看地形說:“這里有個小山,地勢不錯,去上面屯兵即可。”而且因為模擬人員稀少,并無副將分兵,所有兵力都到了小山上。

    曹操挑眉:“哦?”

    孫權:“……”總不能罵爹是個蠢材吧。

    袁紹無大語了,說:“沒了沒了,上山就完蛋了。荀公達不是讓你在道上設防攔截嗎?”

    賈詡若有所思,說:“尚有補救的辦法。”

    眾人投來視線,但按照模擬,消息傳到謀士那邊還有一些時間。

    司馬師目前沒有什么變動,還是按照戰役上原本的劇情,把小山給圍了,斷水斷糧。且為了防止詐降計,拒絕降兵,就要圍殺所有敵軍。

    然后賈詡才給袁紹出主意,說:“日久必敗,唯有殺老弱殘兵,方有一線生機。”

    袁紹:啊????

    簡單來說四個字:制造瘟疫。

    少數人可以做到突圍,但無法挽救大多數人,主動制造瘟疫縮短時間,由突圍的人帶去污染魏軍的水源。就算不能突圍也沒事,提前在山上傳播開的瘟疫終究會導致圍攻的魏軍也遭殃。

    就算街亭丟失,魏軍感染瘟疫也無力救冀縣,甚至因此撤軍,而拖延魏軍的目的也已經達到,整體形式是有利的。

    袁紹整個人都驚住了,這是人能想出來的主意嗎?這才是真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從結果上來看也沒錯,守街亭目的是拖延時間,為后方大隊伍爭取時間。

    守軍全死了,敵軍也死了,目的達到了。

    袁紹有在網上查過孟德后來和東吳的赤壁之戰,為何力量懸殊輸得太慘,其中有一個關鍵因素,就是曹軍軍中起了瘟疫。

    在他們的年代,沒有什么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疾病是最可怕的東西。

    “不不不……”袁紹覺得這主意簡直德行敗壞,慘無人道,哪怕再沒別的主意改變局勢,也絕對不會干這種滅絕人性的事情。

    不過這點傷亡和理論效果來說,比西涼軍攻陷長安、火燒洛陽根本不算什么。

    袁紹心里嘀咕,這么個人能被阿瞞重用,不知道該夸他肚量高呢,還是他不擇手段。

    沒其他辦法,袁紹只好放棄街亭這塊地方,但是也沒安排人或者自己去接應突圍的孫堅。孫堅莫名其妙就變成自由行動了,或者說是被袁大主帥給當成棄子了。

    又過了幾個來回,孫堅突然伸手給長安插了面小旗子,表示被他占了。

    眾人:??????

    防守組滿頭霧水,問孫堅要個解釋。

    孫堅說:“我看后來沒給我安排事情,我走子午谷去偷襲。”

    “不不不,子午谷不行。”這下是圍觀的病人和醫生反對,又提到個叫魏延的人,說了很多的不可行原因,最關鍵的一條是子午谷這計劃提出來的時候,曹叡親自坐鎮長安,顯然是不可能被偷襲成功的,相反是送死。

    孫堅皺眉,說:“我又不是魏延,那人打不下來關我什么事。而且,不是說現在坐鎮長安的是對面那個傀儡皇帝嗎。”

    被提到的曹髦又憤怒又傷心,如果不是太祖和文帝在,他說什么也要和這少年比劃比劃。

    曹操被氣到,玩賴的是吧。

    于是說:“眼看要立下不世之功,然而軍中益州士兵怎能允許一個江東十七歲的孩子得首功,軍中陡生嘩變,軍心潰散,不攻自破。”

    孫堅:??????

    說了這些還沒完,曹操繼續說:“聽到父親慘死的消息,孫權神情恍惚,蜀地道路難走,一個不小心摔落山崖。”

    孫權:????

    說完還不夠,又說:“主帥袁紹聽聞折損兩員大將,一病不起吐血而亡。其麾下謀士荀攸賈詡,向曹操投降。”

    荀攸&賈詡:……

    袁紹暴怒,說:“玩不起!這哪能算!”

    曹操哼哼兩聲,說:“人生就是如此無常。”

    兩人扭打起來,醫生們連忙拉人勸架。

    第105章 巨山病院

    記者向你們尋求幫助,是否接受?

    曹操和袁紹扭打在一起,而率先耍賴的孫堅在一旁看熱鬧,還起哄道:“袁本初你沒吃飽飯呀,用力揍呀!曹孟德你行不行啊,踹他□□呀!”

    “……”小孫權陷入沉默,對自家老爹有個全新的認知。

    害呀,誰還沒個年少熱血的時候呢。

    勸架的醫生們根本攔不住兩個打架的少年,拉扯間還被病人給打到了。外面盯著的護工們見狀不對帶著電擊器走了進來,發現異常,其他病人也干嘛勸架,告訴他們護工手里的那玩意很厲害。

    被拽得頭發凌亂的醫生一邊擠出人群一邊嘀咕著寫下評價:暴力!反社會!狂躁癥!

    護工們調節好了電量,正準備將帶頭鬧事的兩個少年電暈,卻沒有發現病人們今天的狀態和以往完全不同。

    小孫權仗著自己身形小不起眼跑到了外面的走廊上查看情況,確定外面沒有其他醫護人員在后便向屋內的隊友們示意。

    玩家們也不在乖乖聽說當病人,立刻發起反擊,他們這些人不懂醫術,想陣營任務不扣分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趁著還沒有任何病人死亡,趕緊解決掉主線任務離開此地。

    因此,痊愈證明,斷不可能徐徐圖之,威逼利誘必須立刻得到。

    九名玩家對五名醫生和有電擊器的護工們還是有些難度,尤其他們的佩劍都被沒收去了不知在什么地方。

    孫堅向著病人們高呼一聲:“諸位英雄好漢,巾幗須眉們,還在等什么?將他們綁了,我們一起殺出去!”

    “……”醫生們面色慘白,以為病人們集體發病真要殺了他們,連忙對著攝像頭不斷求救,但一直沒有得到響應。

    護工們情緒稍微穩定一點,這些病人平日里一看見他們進活動室就四散躲在角落里,因為他們走進活動室就必定代表有人鬧事,就一定會狠狠電擊懲罰。手里的電擊器只是小懲大誡,電擊室則可以稱得上是刑罰。

    此時被號召起來的病人們惡狠狠地盯著他們手里的電擊器,有些害怕地退后幾步,又期待周圍眾人能一起上。

    最終有人大喊一聲提膽量,病人們蜂擁而上,搶走了電擊器,并且嬉笑著把電力調到最大,當場把兩個護工電暈,另外兩個護工見勢不妙想要跑,又被病人們給圍住。

    “你們想干嘛……”醫生們努力穩住情緒,以他們對院里這些病人的研究,絕對不能激怒他們。

    “我們要出去!我們要回家!”病人們鬧哄哄地說,情緒激動起來又有些語無倫次,一會自稱朕一會自稱哀家,精神狀態很混亂。

    玩家們則是平靜道:“我們只需要痊愈證明和門禁卡,絕對不會為難你們。”

    醫生們連忙先答應下再想辦法,監控室的人不知道是離開上廁所了還是在摸魚,一直沒發現這邊的情況。醫生們的視線投到門口的一個開關上。

    “好好好,你們先放開,開具證明得去辦公室,你們跟我們一起去嗎?”

    玩家們互相看了看,料想也沒辦法耍什么鬼主意,便讓醫生們在前面帶路。

    就在醫生們來到門口即將碰到開關的時候,身后的病人們突然有人驚呼一聲。

    “阻止他們,不要讓他們靠近門口,那邊有警報開關,按下去后整個樓的醫生都知道這邊出事了!”說話的病人聲音很清爽,不像其他病人那樣含糊不清。

    玩家們一邊上前阻攔五名醫生,一邊回頭看向發出聲音的病人。在一眾精神病人里面說話的這個人相貌普通,沒怎么活躍過十分低調,因此之前一直都沒有留意到。

    玩家們將五名醫生重新控制住后,那人才小心翼翼的上前,說:“我也不能確定,是在進醫院之前聽別人說的。”

    這人無論是從整體的神態還是說話的邏輯,都不像是個病人。但他也沒有要介紹自己身份的意思,而是說:“我知道在哪里可以拿到痊愈證明,但是想要請你們幫我一個忙。”

    周圍的病人們也都盯著他,玩家們無法確定他這話是對他們說,還是對在場的所有病人說。

    “我的朋友被人陷害,送進了這所醫院,我偽裝成病人來這里尋找他,但是整整一個月我都沒有見到他的身影。我懷疑他被送到了老病區,這所醫院里有的醫生是認真治病,有的醫生卻像是故意不讓病人痊愈,我曾經聽到有幾個醫生說研究藥物之類的,這所精神病院可能在用無人認領的病人進行一些活體試驗。”

    就在那個病人說完之后,在場的玩家們聽到了系統提示。

    【觸發支線任務。】

    【記者向你們尋求幫助,是否接受?】

    玩家們沒有立刻答應,看向被他們控制住的五名精神醫生問:“痊愈證明你們到底能不能開,要多久才能拿到?”

    說話的是司馬師,他身形高挑體格健壯,常年的軍旅生活讓他有著與別人完全不一樣的氣質。那是一種真正經歷過戰爭,根本不把人命當成一回事的輕蔑,以及一種常年深居高位向下的俯視感。

    曹丕和曹髦看在眼中,心想此人果真囂張,他們這兩個當皇帝的尚且還有些謙虛之態,他一個大臣渾身一股子睥睨天下的孤傲,就這樣還敢說自己是忠君愛國??就差把逆賊兩個字寫臉上了。

    幸好這人去世得早,若是再多活幾年興許晉朝還得提前一輩成立。

    “開、開不了……痊愈證明不是我們能開的,要主任簽字,還得有檢查報告,走完流程至少得一個月。”

    玩家們顯然是不愿意等一個月的,一個月里不知道要出多少變故。

    他們看向觸發支線的病人,系統稱此人為“記者”。

    曹操和袁紹在21世紀的副本里有聽到傳媒系的同學提過大概,相當于一個情報機構,一些厲害的記者還會像細作一樣潛伏,眼前這人應該就是調查類記者。

    “你剛才說,只要我們答應幫你,你就能幫我們拿到痊愈證明?要多久?”

    記者說:“今天。”看上去有些著急,一直在觀察周圍的情況,他帶著眾人離開活動室,邊走邊說,“活動室有監控,如果監控室的人沒有摸魚的話,這里發生的事情很可能已經給匯報上去了。”

    玩家們與他再三確認后決定接下支線任務。

    【幫助記者調查巨山病院的情況,且順利逃離醫院,則任務完成,獎勵積分3000。若記者死亡,或收集的證據被毀,則任務失敗,扣除積分3000。】

    記者并不打算把所有病人都帶著,他經過今天一段時間的觀察后才選擇找這幾個病人幫忙。他們是所有病人里,除去自稱古人這件事情不正常外,精神狀態和思維邏輯都是最正常的。而且看他們的身手也不錯,有些武力值,這是他自己所缺少的。

    其他的病人恐怕會拖后腿,于是記者讓幾名玩家走在前面先走出活動室,自己比他們后,但比其他病人早。

    他在經過門口的時候按下了開關,然后快速地溜到外面,身后的玻璃門也以十分迅速的狀態關閉,緊接著,活動室的天花板上探出幾個機械裝置,開始噴灑,里面的病人們還以為是什么恐怖的刑罰,嚇得都跪地求饒不敢再犯,沒多久就被催眠昏昏倒地。

    見狀,曹操和袁紹一人拽著記者一邊,質問他到底是何用意?

    記者著急道:“時間緊迫,邊走邊說!難得你們覺得帶著他們能方便行事嗎?”

    記者帶著玩家們穿過走廊來到沒有監控的樓梯,由于觸發了活動室的警報按鈕,按理來說立刻就會有很多醫生護士前來處理,但從他們跑到樓道里這段時間,竟都沒有聽到什么動靜。

    古怪之余,記者帶著玩家們到了監控室去,聽到里面兩個人正在打牌,玩忽職守。

    “監控室想必乃是兵家必爭之地。”曹操對這東西也有個大概了解,后世之人的神奇之物。

    說著他就踹門進去,和隊友們連手綁了兩個保安。

    小小的監控室里擠滿了人,眾人頗為驚奇地盯著整整一面墻壁的監控屏幕,就連已經經歷過21世紀副本的曹操和袁紹都大為驚嘆。這里能將整個醫院的情況盡收眼底,若有此物,想掌控天下恐怕也沒有什么難度吧。

    司馬師瞟了眼曹髦,心想如果給皇宮裝滿這些東西,就算他還是病故,昭弟應該也能掌握陛下的一舉一動,不至于做出弒君的胡涂事來。

    曹髦不由一抖,察覺到了司馬師的視線,連忙挪到曹操身邊。

    曹操投去視線,隱約能猜到一點,轉頭吩咐曹丕,說:“若能弄到此物學到技術,先給司馬家裝滿。”

    司馬師:……

    記者無視他們的討論,只當是病情不穩定。他盯著屏幕尋找了一會,說:“我的設備藏在了這邊,需要繞一下。”

    同時,也在代表頂樓的監控里看盡了聚集在vvvip病房里的醫生護士們,正和躺在病床上的老人說著什么,并且有一部分醫護人員聽到了活動室的警報聲,正從頂樓往那邊趕去。

    “走,這里不留人,綁住他們就行。先去開證明。”記者確定好了醫護人員們的方向和大概位置,便帶著玩家們往一樓的住院辦事處。

    現在值班人員不在,他潛入其中來到計算機面前開始偽造數據,直接復制出院記錄里病人的報告重新錄入,嘗試開具證明。

    第106章 巨山病院

    前往老病區

    打印機將證明文件打印出來,此物比直接書寫要方便許多,不過須臾就已經完整寫完一張紙,效率之高令人驚嘆。

    眾人疑惑地看著這個記者,如此熟練操作,不像是偽裝病人一個月就能辦到。

    在拿到證明后,眾人又問起門禁卡的事情。

    記者則說:“大多數的醫護人員應該都有門禁卡,只是權限不同,有的地方權限不足就無法打開。”

    曹操問:“如果是離開醫院的門禁卡,能拿到嗎?”

    “基本上每個醫院里的醫護人員都有權限。”記者將證明收好后又說,“趁還沒人發現情況,我們先去老病區,那邊也有離開的路。”

    聽到他的話,玩家們已經有了另外的打算。待知道離開的路后,只需隨意逮一個醫護人員便可。至于答應的支線一事,他們可沒發誓一定要幫,本就是順便,如果不便,那也是沒辦法的嘛!

    一群人穿過大片空著的中庭走廊往老病區去,通過透明玻璃看見醫院四四方方的形狀圍出一大片綠化公園,其中有一棵粗壯的杏樹矗立在最中間,枝丫繁茂,地面鋪了一層薄薄的落葉。

    “我去取設備。”記者往那棵大樹走去,在周圍的灌木叢里尋找著什么。

    玩家們小心打量著周圍的情況,一種不安的情緒浮上心頭。

    司馬師眉頭微皺,向曹家爺孫三輩稟報道:“此間似乎有些血腥味。”

    其余玩家也都仔細聞了聞,鼻子里還是以藥水的氣味為主,對司馬師所說的話將信將疑。

    看向走廊盡頭的老病區,是一扇緊閉的閘門,側面的墻壁上有一個密碼刷卡裝置,由于新玩家較多,老玩家也是一知半解,暫時還少不了外人的幫忙。

    此時,聽到警報聲后前往活動室的醫護終于發現了問題,分了兩人去監控室后立刻向現任院長匯報。

    院長離開vvvip病房來到監控室,看到了連接著新老病區上的一群病人,不難推測出他們的意圖。

    拍攝著綠化公園的攝像頭,傳回來穿著病號服的人正在杏樹附近尋找東西的畫面,但隨著他走到杏樹下,攝像頭被茂密的樹葉遮擋,等他再次出現在鏡頭下的時候,手里拿了一個小型的錄像機,還有一本記事本,打開記事本中間夾了一張門禁卡。

    院長臉色一變,說:“通知老病區的所有成員,讓他們做好應對。”

    “是。”

    同時,vvvip病房里的老院長華佗已經可以簡單地活動雙手,但下肢還有些使不上力氣。在他堅持要巡視醫院的要求下,后輩醫生取來了輪椅推著他走,并且向他介紹醫院這幾年在精神、心腦等科上取得的重大突破。

    華佗對后世的外科非常感興趣,一聽到有腦外科這樣厲害的專業,連忙讓后輩仔細講講。

    在了解腦外科的時候,也發現了往來一些醫護的神色有些奇怪,又詢問那后輩是不是醫院里出什么事了,難道有什么奇怪的病人?

    那就大概率是隊友。

    后輩皺眉,左右看了看同事們,突然繞到華佗的正前方說:“老院長,自從你重病昏迷后,醫院的一些設備就進行了大升級,可是……那根本就不能算是治病的設備,他們隨意給病人使用鎮定劑,活動室的管道里儲存著微量神經毒,和催眠氣體一起釋放,導致病人們……”

    “你胡說什么呀。”邊上一個年長些的地中海發型醫生打斷了后輩醫生的話語,諂笑地看著老院長,說,“華老,這孩子沒休息好,出了點狀況。咱們向來都是以病人為本,不會弄那些違禁的東西。”

    華佗一心學習后世的外科知識,只以為這兩人是治療理念的不同,神經毒是什么也不明白,是藥三分毒嘛。

    走廊里彌漫著藥水的氣味,華佗聞著不習慣,下意識捂著鼻子。

    左右兩側的病房都關著門,里面十分安靜。

    推著輪椅坐進電梯,換了一個樓層巡視,華佗將一切看在眼里默不作聲,不像年輕人們那樣把驚訝寫在臉上,只是雙目炯炯。

    來到三層的時候,聽到埋著頭討論的值班人員說起幾個奇怪的新病人,就因為那些新病人才有了今天活動室的混亂,聽說長臉色可糟糕了,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么樣的事情。

    華佗扭頭問推著了輪椅的醫生,說:“新來的病人是幾個?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嗎?”

    醫生如實道來,九個新病人,都自稱古人的名號。

    “哦……”華佗了然,確定就是隊友,笑著說,“他們是我的朋友,也許其中有什么誤會,帶他們來見見我。”

    后輩醫生欲言又止,被邊上的地中海發型搶先一步,說:“華老,您剛醒來沒多久,還是先別管病人吧。”

    華佗搖頭,說:“我是醫生,有病人當然就要管。”他又好奇地問,“現在醫院是誰在管理?”

    在猶豫了片刻后,那地中海發型的醫生說:“就剛才在病房里和您說話的那個,他去監控室了。”

    華佗著急問事情,想知道最近醫院有沒有腦外科相關的手術,最好是能做主讓他參與的,在邊上看著就足夠。

    于是醫生們推著華佗往監控室去,面對滿墻壁的屏幕,老人家炯炯有神的雙眼里也顯露出明顯的驚訝。

    通過其中兩個屏幕,可以看到九個穿著漢時服飾的人站在一條空曠的走廊里正在等候,一個穿著病號服的人手里拿著臺小型攝影機過來與他們匯合,然后往老病區的方向去。

    他們使用記事本里的門禁卡打開了老病區的門,和新病區潔白無暇的環境略有不同,是八九十年代鄉鎮醫院的那種白綠配色。

    隨著閘門的落下,墻壁上的屏幕找不到老病區對應的鏡頭。

    華佗有些著急,說:“他們這是去哪?都是我朋友,能聯系到他們嗎?”

    現任院長聽后面色陰沉,正在思考著該如何應對。又聽到華老詢問開顱手術,便有了主意。

    他說:“老病區那邊有幾臺手術,正巧您的朋友們也都在那邊,我讓人送你過去。”

    “如此甚好。”華佗很高興地說。

    “不行!怎么可以讓老院長去那個地方!”一名看著也有些年紀的醫生站出來反駁,在場的其他人有的面色陰冷,有的疑惑不解。

    華佗不知老病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以為是小輩們覺得過于老舊才這么說。

    華佗擺擺手,說:“無妨的。”

    阻止的醫生再次想開口,卻被另一個同事拽出了監控室。

    在現任院長的安排下,一名醫生和一個護工推著華佗也往老病區去,兩人神色各異,看著逐漸靠近的大門面色都有些古怪。

    醫生刷門禁卡打開閘門,護工將人推了進去,而兩人沒跟著進去,閘門逐漸落下。

    “……”華佗愣住了,怎么就扔下他不管了?他試著站起來,腿仍舊有些艱難,只好試著轉動輪椅來前進,由于不太熟練,折騰了好一會還在原地打轉。他試著喚了幾聲,但早一步進來的隊友們可能已經走遠,空蕩蕩的走廊里只有他的回音。

    綠色的墻皮有些脫落,一塊塊斑駁顯露出久遠的年份。

    兩側的屋子透過玻璃窗可以看見環境,打掃得很干凈,但是里面沒有人,只有規模化的辦公桌計算機,幾乎每個科室的房間都長一樣。

    華佗好不容易熟練運用輪椅將這邊繞了一圈,竟又回到了原點。他想起有個廂式電梯,便學著所見的那樣去按按鈕,卻沒有反應,上面有一處刷卡的地方。

    靠近這個電梯的時候,華佗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擔心隊友們受傷出事沒有救援,華佗開始尋找別的道路,在另一邊的走廊中間看到了樓梯間。這實在是為難他還沒恢復機能的雙腳,手邊也沒個針灸器材,否則還能依靠技能立刻治愈。

    沒辦法,華佗看了眼樓梯間,支撐著身體站起來,艱難地一步步向上走去。

    其他九名玩家在記者手里那張門禁卡的幫助下早就順利坐電梯上樓,同時也一起看了記事本里的內容。之前也有一個記者來調查醫院,但沒能把攝像機帶走,將自己的懷疑告訴同事后,再次前來巨山醫院,然后就再也沒回去過。

    攝影機里沒有拍到什么關鍵的東西,從低矮的角度可一定的遮擋猜測是偷拍來的畫面,拍攝著以病人的身份問診裝瘋賣傻,期間有醫生討論到老病區,提及實驗、精神體、消耗等詞,以及對新病區一些病人的議論。

    最后有一段是在醫院的醫療廢棄物處理中心拍攝到的畫面,老病區堆放在那的垃圾都是血淋淋的。作為一個精神病醫院,存在大量的手術是非常不合理的。

    記者交代道:“我剛才觀察過了,電梯里沒有監控,現在的走廊上也沒有監控。這太不符合常理了。”

    玩家們不在意什么監控,只想知道離開的道路怎么走。然而沿著這一層的走廊再往前走的時候,卻和之前的一樓二樓有所不同,本該是左拐的一個口子,這里卻是右拐。

    右拐后又是一道門禁,刷卡打開,是一個消毒室。玩家們走到里面后玻璃門自動關閉,消毒水噴灑在他們身上,里面的門又自動打開。

    門剛打開,恭候多時的老病區醫生們就手拿電擊器和鎮定劑的針頭盯著眾人,同樣十來號人勢必要把這幾個病人給解決掉。

    不多時,玩家們解決了問題。他們奪下電擊器和鎮定劑,反手將老病區的醫生放倒,隨后與他們交換了衣物,并且用腰帶綁住手腳,用襪子塞住嘴巴,確保他們不能呼喊救援。

    一眾玩家里,除了曹操穿過后世的病號服,其他人都是第一次換上后世的服飾,穿得比較隨意,不過戴上口罩將臉一遮,也分不出個誰是誰來,胡子多的玩家需要多注意下。

    偽裝成醫生后,眾人又經過一道門,一條長走廊,此時展露在眼前的老病區一點也不老,儀器質感和周圍環境比新病區還要先進。

    又經過了幾個病房,里面的病人安安靜靜地躺著,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的正常。

    一直繞過兩三條走廊,來到一個試驗區,可以看到有一個透明的大圓球擺放在正中間,隱約浸泡著好幾個人。

    記者立刻跑過去拍攝,巨大的沖擊和對取證的急切,讓他忘記思考為什么除了剛開始有阻攔他們的醫生外,至今沒遇到過第二批。

    玩家們很是警惕地觀察著周圍,怎么都覺得哪里不對勁。

    正想著,那巨大的圓球緩緩打開,刺鼻的浸泡液涌出,令人作嘔。跟隨著浸泡液一起落出來的,還有被浸泡的幾個病人,此時緩緩睜開眼站了起來。

    在離開了浸泡液后的病人,身形以一種十分夸張的速度產生變化,渾身肌肉像氣球一樣快速膨脹,甚至都不能再以“人”來形容。

    孫權哼哼兩聲,說:“這些將病人如此折磨的醫者,想必就是要掛上杏樹的。”

    孫堅補充說:“那估計杏樹不夠掛,前頭那什么新病區,恐怕也沒幾個好的。”

    第107章 巨山病院

    我怎會有害人之心

    比起吳陣營有任務線索,其他玩家并不指望能治病救人,少病逝幾個少扣分就行。

    征戰多年的司馬師則很關注其中原理,如果人的體格能夠通過外物變化,塑造一支無敵的軍隊完全可能,那時候橫掃八荒一天下,不費吹灰之力。

    曹操和袁紹如果早幾個副本匹配到巨山病院,也會是同樣的想法,但在經歷了21世紀的副本和后輩們學習了一些后世的道德與法律后,便沒有再把打仗放在第一位了。

    打仗是最后的手段,不怕打,不會輸。但“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兵法之上乘。

    兩名謀士沒有發表看法,比起那些不著邊際的想法,還是眼前的危機更重要。那幾個“人”已經向著他們快速跑來,而且殺意十足。

    在蠻力面前,計謀的發揮余地大大減小,坐以待斃更不是辦法。

    眾玩家連忙尋找應對,在有限的場地里尋找可以作為武器的東西。

    賈詡拉著荀攸退到邊上,往上方指了指。

    可以看到這一片空地上方不像走廊那樣抬頭就能看到天花板,而是要高出兩三層的高度。并且周圍一圈都是玻璃窗,可以看見是一個個隔開的單獨的房間,并且每個房間都有人站在玻璃窗邊上盯著下方情況,手里拿著記事簿準備記錄實驗數據。

    曹操、袁紹、孫堅三名少年和司馬師攔在最前面,說:“這邊我們來拖著,你們想辦法去樓上。”

    孫權立刻應下,帶著曹丕、曹髦、荀攸和賈詡重新回到走廊上。想了想又折返,剩下他們這些人沒有一個能打的,如果又遇到情況該如何是好。

    此時三名少年以及司馬師已經和強壯得像球一樣的“人”打斗起來,那些“人”的肌肉堅硬得像是石頭,打在上面除了自己手痛外對方沒有任何的感覺,甚至都沒皺眉。

    記者用攝像機記錄著這里的一切,拍攝向樓上那些記錄人員,喃喃道或許這些“人”就是為了純粹的戰斗而被改造出來的。

    “呲哩呲哩。”墻壁上的一個東西發出電流的聲音,像是在傳達命令。其中一個大塊頭看向了試圖溜走的幾人這邊,快速奔跑過來,猙獰的面容像是要將他們活活撕碎。

    再顧不得分配文武比例,孫權等人扭頭離開,但那大塊頭也緊隨其后。室內的四人分身乏術,無法阻攔大塊頭追擊眾人。

    記者見狀不妙,他還要保護手里的攝影機,便向四人說了一聲保重,也隨著孫權一起離開了這個巨大的實驗室。

    眾人被那大塊頭追趕著,龐大的身軀導致速度有一定的下降,整體速度是沒有他們這些正常人快,但是那玩意似乎不會累,他們幾人繞著走廊跑了一圈多已經開始大喘氣,后面追趕的玩意卻只是淡定地大步向前。

    兩名謀士飛快轉動腦筋想辦法,此時不論是走電梯還是樓梯上去,樓上的實驗人員必然已經有準備。如果原路返回,新病區醫護們大概率已經在閘門那邊守著。

    整條走廊看下來,沒有一扇外面的窗戶,完全的封閉。

    “你們看這個。”荀攸指了指張貼在走廊里的一張消防地圖,上面包含了整棟樓的火災逃生示意圖,主要就是樓梯口的標注,這對他們的幫助不大。

    但是從地圖上可以看到,老病區地下有兩層,并且在地下二層有一個直達頂樓十六層的貨梯。

    玩家們在看完這張圖后就獲得了半透明的懸浮地圖,根據指示從樓梯往下去,避免走電梯被人逮個正著。孫權想了想,墻面的地圖上劃了個標記,這樣如果曹操等人能擺脫那個大家伙的話,也可以去地下二層匯合。

    剛走進樓梯間就嚇了一跳,看見一個老頭在地上艱難爬行,仔細一看竟是華佗老先生。

    “華佗先生!你這是怎么了!”曹丕對華佗還是挺尊敬的,連忙招呼曹髦一起將人架起來走,暫時還不是解釋情況的時候。

    帶著個走路不便的老頭使得隊伍速度變慢下來,外頭那玩意因為憤怒正在砸東西,離這邊越來越近。

    眾人噤聲,透過樓梯間緊閉門的窗戶上看見那玩意猙獰著臉路過,直到在遠處響起砸東西的聲音眾人才有開始往下走去。一路上也不敢出聲交流,一直到了地下二層才將情況做說明。

    二層的門打開,是和樓上醫院完全不同的環境,再沒有白綠配色的墻面,很多金屬隔板形成一條走廊,盡頭又是門禁。打開后是一道消毒流程,里面的門打開后來到一些金屬隔離的“病房”,但準確來說更像是監獄,甚至有不少病人抓著欄桿嘶吼著。而在欄桿的外面還有一層厚玻璃,使得外面的人根本無法聽到在喊什么。

    “病人”們面容古怪,像是受到了十分可怕的折磨,眼眶深陷雙眼血紅,腦門和手臂上的青筋明顯得像是貼在外面,十分古怪。

    記者將這些畫面全都拍下,說:“我們得當心點,這么多的病人肯定有看守在,下面地形復雜得好好找一下路。”

    然而玩家們有系統提供的地圖,可以很直觀地看到貨梯所在的方向,離目前所在的位置較遠,需要穿過好幾個實驗室。

    向前走去來到最近的一個實驗室,觀察室里站著六七個穿白大褂的人,他們的前面是一面大玻璃,更里面的一個房間里有一個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病人”,身體的每個部位都連接著線路,一旁的儀器上是各種各樣的數據,其中一面屏幕顯示著大腦神經的活躍變化。

    那人還在掙扎,嘴里連接著一根軟管,另一端是淡綠色的液體。嘴角不斷有鮮血混雜著綠色的液體一起流出,神態一心求死。

    “嘀嘀——請輸入密碼——”門禁卡刷卡失敗,沒有密碼無法通過。

    觀察室里的醫生們也扭頭看了過來,疑惑道:“你們是幾樓的?有什么事嗎?”問完發現不太對,有個小孩子在,并且還背了一個穿著病號服的老頭。

    兩名醫生正要出來詢問具體情況,看見又有幾人匆匆忙忙跑了過來。

    是曹操等人,他們四人身上都有著明顯的傷痕,周旋下來并非那幾個大塊頭的對手,如果不是當機立斷撤退,恐怕難以逃出生天。他們神色有些慌亂,肩膀上、手臂上、臉上都有血跡。

    地下二層進來的門較為狹窄,暫時拖延了一會幾個大塊頭。穿過關著病人們的區域,有一道門禁能暫時攔一下,但都不是長久之計。

    “恐怕攔不了多久。”曹操皺眉說,“他們的力氣太可怕了。”

    袁紹看了眼這道門禁,問:“為什么在這不走了?”

    此時荀攸賈詡已經上前去與觀察室內的醫生們溝通,謊稱自己是三樓實驗室的醫生,因為儀器故障導致泄露被大個子追殺,得趕緊離開這里。

    醫生們十分警惕,看見了這兩人口罩的胡須,更是不信任。

    趁著荀攸和醫生們說話的時候,賈詡的視線落在一旁的一本操作本上,這幾個醫生里有一位實習生,對這里儀器尚不熟練,剛才就一直在看這本冊子。

    賈詡隨手翻閱了下,嘆一聲道:“我等只為自保,本無害人之心。”

    就在這時,可以看見前面半透明的玻璃消毒室另一邊,幾個大個子已經開始砸消毒室的門,那兩扇門一旦被砸開,他們都死于此地。

    華佗粗略看了看幾人的傷勢,都不是被利器所傷,而像是被巨大的力氣甩出去的磕碰傷,這種傷反而難治,表面看上去只是紅腫流了些血,卻可能受了較為嚴重的內傷,他需要給他們仔細把把脈才行。

    眼下形式危急,賈詡照著操作手冊上標注的按鈕依次按下,醫生們驚恐大叫要把程序再重新關閉,卻為時已晚。被他們觀察的病人此時手腳上的固定金屬鎖扣自動打開,掙扎著的病人從病床上摔落下來,身上連接著的線路也都被他甩開,沖向玻璃面向著觀察室的人嘶吼著。

    盡管有強化玻璃阻隔著,從未見識過這陣仗的醫生們還是嚇得臉色慘白,也不必多余的話就立刻跑去打開密碼鎖,眾人也跟著走進去,又經歷一邊消毒。

    從消毒室出來后,醫生們怒視這幾個可疑的人,招呼這邊實驗室的同事們一起將他們控制住。

    令他們沒想到的是,常年被用于實驗折磨的病人,在解開控制后,加以本身對實驗室的了解,居然取了骨鋸正在將消毒室的鎖破壞。同時,第一個消毒室的幾個大塊頭,也已經在破壞第二道門。

    玩家們思索對策,以此恐嚇手段讓醫生們一路打開前往電梯的路固然可行,但他們始終落后一步,再加上電梯有荷載,地圖上的樓梯只有入口那一處,坐電梯得排隊。在第一批人上樓之后,必然會告知下面發生的事情,他們還上去的話無異于投懷送抱。

    再考慮到電梯一旦進去,就相當于進了牢籠,遠不及樓梯靈活。

    所以,兩位謀士的商量結果是:走回頭路。

    玩家們也認同,便將不遠處的兩張急救病床推到消毒室的邊上,長長的床單垂下遮掩住躲藏在下面的他們。

    記者捂著嘴巴,心態在崩潰邊緣,心里慶幸自己運氣好,找幫手找到了這樣的神隊友,否則自己一個人恐怕早就喪命。

    消毒室的門被強行破壞,被改造成怪物的精神病人們追向逃跑的實驗人員,幾個還沒明白發生什么事的還在進行著實驗,直到被大家伙一口咬碎了胳膊卻已經沒了逃跑的機會。

    在確定好數量后,玩家們反方向走,按照之前的原路返回,在經過最開始看見的“監獄”時大為震撼,這里一片狼藉,這些相對而言瘦弱的病人遭到了大塊頭的殘害,只有幾個還有些氣息。

    華佗醫者仁心覺得還有救,但被眾人直接帶走,現在可不是發善心的時候。

    第108章 巨山病院

    學醫救不了地球人

    再原路返回走樓梯間上去的時候,玩家們私下討論著主線任務的情況。

    司馬師向曹家爺孫三人建議,痊愈證明已經拿到,門禁卡也很容易到手,既然如此不如干脆回到新病區,那邊都是正常人,沒有戰斗力恐怖的大塊頭,也沒有瘋狂的醫生們。

    玩家們心里都有這樣的想法,哪怕是幫助記者尋找證據,他拍攝了這么多的內容應該也足夠了。

    老玩家們總覺得不踏實,按照他們的經驗來說,副本不會無緣無故有一個指向。老病區無論是整體規模,還是里面發生的實驗,都更貼合“恐怖系統”的設置,但主線卻只要求逃離醫院就行,和老病區根本無關。

    記者聽到他們產生分歧,說:“只有這些影像無法作為證據,甚至很可能被指控為偽造內容。我必須找到相關的文件,以及參與的成員名單。”

    在看到了這里的可怕實驗后,記者心里也有退卻的想法,可是他還沒有找到被當成病人囚禁在這里的同事朋友。

    玩家們還沒和這人熟到可以“舍命陪君子”,因此分化成兩派,新玩家們都覺得折返新病區找出口更簡單。老玩家憑著感覺認為,新病區是系統設置的一個誤導,但他們說不出任何的理由,要求隊友們一起在這個更危險的老病區也沒什么道理。

    就在他們爭執的時候,整棟樓都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墻壁上代表著危險的指示燈不斷閃爍著。

    走出三層的樓梯間,借著之前的空地仰望上面一圈的玻璃房間,那些原本觀察著情況的醫生都不見了,并且一些玻璃上還有血跡。

    記者深吸一口氣,說:“或許我們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

    眾人不解何意,他說或許那個被他們松綁的病人遠比大塊頭還要可怕,又或者是大塊頭在追擊實驗人員的途中又砸碎了什么東西,導致將更厲害的實驗體放了出來,導致老病區全部淪陷。

    新玩家們已經有想原路返回的想法,在曹操袁紹孫權等老玩家的勸說下還是決定再上幾層看情況,如果仍舊沒有什么關鍵線索,他們就折返回新病區找出路。

    到了四樓五樓,這里的實驗人員已經全部撤走,有的因為擠不下電梯也來走樓梯,但是樓梯只到六樓就沒路。

    想要逮住逃跑的實驗人員問個清楚,他們卻驚恐得根本聽不進去話,精神狀態比瘋子還要瘋。

    走出六樓的樓梯間,室內一片混亂,殘破的玻璃碎了一地,血腥味撲面而來。地上躺了個血肉模糊的人,身上的白大褂幾乎被完全染紅,肚子被撕開,臟器流淌一地。

    現代人記者和兩名魏帝看見這情況直接嘔了出來,曹操袁紹和孫權雖經歷不少副本,如此直觀的畫面還是有些腸胃不適。

    兩名謀士年齡稍大,承受能力相對好一些,但也眉頭緊皺。司馬師面色淡然,戰場上比這嚇人的可不少,有時候腦花子都能看見。

    唯有華佗不僅沒有覺得反胃,還讓人扶自己過去查看。他腿逐漸恢復了一些動能,但行走還是有些困難。

    華佗皺眉說:“血跡已經干涸大部分,死了很久了,至少也有三個時辰。”但他們破壞地下二樓的實驗室,根本沒多久,哪怕是三樓的大塊頭被放出來時也不超過一個時辰。

    也就是說,他們還沒到老病區的時候,這邊就已經發生了變故。而且六樓的人并沒有及時把變故的消息傳出去,一直到他們破壞了地下二層的實驗,才被認為是變故開端。

    老玩家們心里浮現起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曹操低頭喃喃道:“至少三個時辰前就死了,那么變故發生可能在三到四個時辰前。”

    6-8小時前,那時候還是早上,差不多就是他們從病房里醒來的時候。

    兩名謀士雖經驗不足,但也從這個過于湊巧的時間里察覺到了一絲異常。

    “咦,這些扭扭歪歪的字我居然看得懂。”孫堅和司馬師在就近的幾個科室里幫記者翻找檔案,找到了一些文件,上面密密麻麻都是英文報告。

    記者無奈地說:“沒辦法,現代醫學就是西方更為先進,大多數醫院的高端設備也都被西方壟斷。一些專業的醫學論文、文獻,也都是英文。”

    華佗無奈嘆一聲,說:“都怪曹公把我殺了,我的青囊書若是流傳,也不至于被反超。”

    曹操:????

    “這里好像提到了司馬家。”孫堅將手里的文件拿過來,眾人十分好奇地湊過來。

    內容是對精神病歷史狀況的研究,分析精神病的成因與遺傳問題,其中提到了西晉皇帝司馬炎的叔叔,司馬干。也就是司馬懿的第三個兒子,司馬師司馬昭的弟弟。此人不像兩個哥哥那樣有什么大事情,文不成武不就,在史書上能有一筆是因為他的精神病——戀shi癖。

    眾人看向司馬師,仿佛在問:真的?

    以及:你不會也是吧?

    司馬師有點尷尬,轉移話題指著辦公室墻壁上貼的一張報紙說:“這上面寫了老病區建成的時候,還有一幅畫。”

    報紙上寫的幾十年前巨山病院建成,開始接受病人的消息。

    巨山病院之所以叫巨山,就是因為建在一座山里。新聞上面有一個簡單的設計圖,醫院是從上往下的道路,一輛列車盤旋往下,然后是一個垂直往下的電梯,最終才到“頂樓”十六層。

    這家精神病院是由多個國家聯合投資,當時的目的是全球最先進的精神病院,從新聞報導上也不難看出用詞都是褒義。

    記者盯著報紙比劃了一下,說:“新病區在這邊,只有四層的高度,出口在山坡。”

    荀攸看了看地形,問:“這座城周圍都是山?”

    “是的,這邊算是個盆地地形,發展起來也沒幾年。主要是修了公路,這樣運送病人更加方便,以前的話只接收一些疑難病人,直升機先到山頂再下去的。”

    荀攸的上一個副本是在沙漠里,經歷了大自然的沙暴差點被活埋,因此對自然災害有些敏感。

    他笑了笑,看似隨意地開玩笑說:“任務讓我們逃離醫院,該不會是因為醫院要被埋了吧?”

    玩家們聽后都是一愣,如果真正的恐怖是指自然災害的話,系統也太無賴了。

    此事不確定,但也有一定的概率,否則任務不會將他們引導到老病區來。玩家們經過商量,還是決定從老病區離開,人力早就的危險在大自然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眾人繼續往上走,聽到一個緩慢而清脆的聲音,在整個空蕩靜謐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清晰。

    循聲而去,在一個沒有關門的總控實驗室里看到了有個像電子鐘的東西,上面的數字不斷的變化著,倒計時著某一種時間。

    6:54:37

    6:54:36

    玩家們不確定這個東西是什么,也許是壞了的鐘。但有著豐富游戲和影視劇經驗的記者卻頭皮發麻,說:“這個……這個倒計時的是炸彈。”

    準確來說應該是這個醫院的自毀裝置!

    記者連忙道:“我們得趕緊離開這,時間不多了。”

    在對方的解釋下,玩家們理解了其中的意思。華佗眉頭緊皺但沒有發表看法,他惦記著新病區的醫生和病人們,以及城中的老百姓,然而這些時間怎么能夠去通知人,他們連要花多久時間能走出去都不知道。

    華佗內心痛苦地流下眼淚,玩家們知道華神醫心軟,因此也都默契地沒有提及救人不救人的事情。

    記者沉默地盯著自毀裝置的倒計時數字,說:“外面的世界比精神病院還要瘋狂,病人是生病不自知地傷害到自己或者別人,而他們是明確地、為了利益而傷害別人。”

    說完又看向躺在地上的實驗人員,說:“學醫救不了地球人。”

    華佗聽后想起自己所在時代的情況,醫者能治病,但治不了饑荒、治不了戰爭,亂世之中,疾病而死的人數才占多少呢?

    華佗想:學醫救不了漢末人。

    “邊走邊說吧,上面幾樓指不定有什么東西呢。”

    兩臺電梯繁忙中,眾人等候了一會突然聽到一聲刺耳的“磁——”的聲音,像是金屬摩擦墻壁導致,從上而下感覺那聲音從正前方經過,緊接著是“咚”地一聲巨響,伴隨著震感,不難猜測是電梯廂墜落。

    而邊上的另一個電梯則顯示停在十層的位置一直不動,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眾人在六樓尋找了一圈,在一個實驗室里找到了可以容納兩人大小的傳輸裝置,可以直接通往十樓。從實驗室的其他設備情況來看,是用來運輸病人的。兩張類似牙科的椅子上血跡斑斑,走近了才發現綠色的蓋布下竟還有一具尸體。

    “我與太祖先上去,若有什么問題也好應對。”司馬師自認為是這個隊伍里武力值最高的,自告奮勇在前探路。曹操當仁不讓,但和司馬師一起行動,心里就是有點不太爽。

    升降裝置緩緩上升,密閉的空間令人感到不適。

    終于到了十樓,司馬師想先出去探查情況,但被曹操先一步,怎能允許這亂臣賊子走在自己前面?他半個身體剛走出去,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拽走。

    一個瘋瘋癲癲穿著白大褂的人將他按在地上,手里還舉著一把鋒利的手術刀,神智不清地說:“好了,該我當醫生了!嘿嘿嘿,不要怕,我能治好你的!”

    第109章 巨山病院

    用利斧砍開頭顱

    曹操用力一蹬沒能將人蹬開,這瘋子的力氣很大,曹操被按著的肩膀都有些發痛。

    司馬師也從裝置里走了出來,見狀連忙過來將那瘋子從后面鎖喉,但反而因此讓瘋子更加狂躁不斷揮舞手術刀,也不再手軟,直接雙手通向移動扭斷了對方的脖子。

    曹操驚魂未定,對這救助還是表示認可的,說:“多虧了子元。”

    司馬師笑了笑,面對少年曹操沒有多言,將那傳輸裝置再放下去,把其他隊友也都接上來。

    眾人來到卡住的電梯處,電梯門被幾具尸體擋住一直沒能關閉。而電梯內的場景也十分駭人,密密麻麻都是死者,像是電梯超載而沒有人愿意離開,導致電梯停留在這而被瘋子一網打盡。

    這一層的血腥味極重,幾乎走兩步就能踩到血跡。

    眾人開始清理電梯里的死者,準備坐電梯上樓。

    曹丕被血腥味熏得難受,胃里不斷翻滾,看著眾人忙碌的身影喃喃道:“既然這是唯一的路,這里的怪物去哪了?”

    “……”忙于清理的其他玩家回過神來,更加快了清理的速度。

    如果這些人因為唯一出路堵死而被殺,那就代表這十樓幾個實驗室里原本該有的病人都還在這一樓。剛這么想著,就聽到金屬拖在地上的聲音,一個身體彎折的病人拖著一柄消防斧出現在走廊盡頭。

    記者頓時汗毛豎起來,不再管電梯里還有好幾個尸體,估摸著這些人進去不超載就行,招呼玩家們都進電梯。

    然而,沒想到的是曹操等老玩家以及武力值最高的司馬師視線卻都盯著那柄消防斧。

    那是什么,是武器啊!他們赤手空拳太憋屈了!手術刀剪刀之類又太小,這個斧子著實令人心動。

    于是曹操、袁紹、孫堅、司馬師爭先恐后地沖向那個病人,才剛雙手舉起斧子就被孫堅一腳踢翻在地,曹操趁機搶奪斧子。

    司馬師原本幾乎就要搶到了,想著得給太祖留個好印象,于是停頓了下動作。

    最后斧子以毫厘之差落入了袁紹手里,他掂量了下重量,說:“當真趁手。”

    之后眾人坐電梯又在每一層停頓看了看情況,盡可能人手一把斧頭。

    有了武器,整個人的氣場都不一樣了,甚至想主動再去找那個大塊頭打一架。

    很快,眾人就來到了頂樓十六層,找到這一層的主控室看了看剩余時間,只剩兩個小時。

    華佗想到無能為力的那些病人和百姓,又傷感起來。

    此時,新病區的現任院長坐在辦公室里喝著茶,和幾名醫生聊著今年分紅的事情,如果項目能有新的進展他們將得到更多的金錢。

    全然不知在整個環節中,他們只是毫不重要的一環,即將埋葬在這座山里。

    隨著自毀倒計時不斷的變化著,人類某種對于死亡的感知悄然降臨。新病區里的瘋子們格外安靜,安靜得好像都打了鎮定劑。他們站在病房的窗戶前,看著窗戶外電子屏幕上的虛擬景色,似乎有那么一小會恢復了正常,悲傷的情緒莫名涌上心頭。

    “嗚嗚嗚嗚,我想回家……”

    外面巡邏的醫生護士聽到此起彼伏的哭泣聲不耐煩地皺眉,一如既往地走進去要求病人們不要吵,不聽話就打鎮定劑,似乎和在這里工作的每一天都沒有任何區別。

    老病區中,一眾玩家和記者跟隨著地上的血跡一路尋找去,穿過一道被砸壞無法關閉的大門,來到一個大型的升降梯前,一個巨大的圓盤裝置,可以容納二十多人。

    垂直緩慢向上,來到一個空曠的地方,剛從升降臺走下來就看見有兩個因失血過多休克而死的實驗人員,前方還有打斗的聲音,可以說是單方面的虐待。

    兩個大塊頭渾身是血,被逮到的實驗人員們長期工作都是瘦瘦的狀態,像是扔一袋子面粉一樣輕松,被砸在墻上很快就沒了動靜。

    一伙拿著消防斧穿著白大褂的奇怪人員參與進了打斗,盡管有武器在手,但那被浸泡在激素溶液里打造而成的戰斗機器根本不怕痛,就算被砍傷了道大口子,還是以撕碎敵人為目的繼續進攻。

    老弱病幼們則在邊上看著,順便與幸存者詢問離開這里的辦法。

    得知這里是盤旋列車的通道,但是在頂樓的那些實驗項目核心人員已經先一步離開,在到站之后列車才會折返過來,按照啟動裝置的時間來算,應該馬上就折返到站了。

    從這里到徹底離開巨山醫院,大概是一個小時的路程。

    兩個大塊頭被砍了多處傷痕,最終因失血過多倒地不起。

    記者心情復雜地看著這幾個勇武異常的精神病患者,甚至懷疑會不會自己才是真的病人,他隨便找來幫忙的人居然成了主力軍,他幾乎是抱了一路大腿才活到現在。

    無人駕駛的列車緩緩靠站,幸存的四名醫生靠刷臉通過了列車的門禁,門禁關閉得很快,且有前后兩道閘,只允許一個人通過,然后才進行下一個驗證。

    曹操走最前面,聽到列車的提示聲音:非相應病區職工身份,請出示證明。

    他將先前偽造的痊愈證明放到驗證的機器下,得到提示:信息錯誤,將上傳匯報。

    換了一個玩家驗證,也還是不行。

    醫生們著急啟動列車,但這些人也確實救了他們一命,皺眉說:“你們是病人?或者都是臥底記者?偽造證明是沒用的,每個證明都有特殊編碼。”

    玩家們一聽當即翻臉,已經這節骨眼了哪里去弄真的證明???

    荀攸和賈詡討論過這個問題,此時見被難住,說:“痊愈證明和門禁卡是可以完成‘逃離’的東西,并非必須得到。”

    正常方式肯定是死路一條,除非他們能瞬移回到新病區解決證明的問題再立刻回來,否則絕無可能通過驗證。

    與其等死不如搏一把,于是眾人抄起斧頭將兩道門禁砸開,在幸存者震驚的眼神中登上了列車。

    幸存者輸入啟動指令,列車啟動逐漸加速。幸存者看了眼手表,一切正常的話,他們幾乎是踩點離開巨山。

    隨著列車不斷地盤旋遠離地下建筑,玩家們卻感覺到強烈的不適,耳鳴聲十分嚴重,同時腦袋漲得像是要炸開一般。鮮血從鼻子里流出來,他們互相看了看竟都是這樣的情況。

    袁紹捂著腦袋,說:“怎么回事,難道都被阿瞞傳染頭風了?”

    曹操氣道:“這時候還要罵我,頭風豈會傳染?何況我才多少歲,哪來的頭風!”

    四名幸存的實驗人員小聲說:“所有送來醫院的病人第一天就會在腦內植入芯片,合格出院前會動手術取出。如果是違規離開的,在遠離醫院一定距離后釋放電流,導致腦死亡。”

    眾玩家:“……”

    華佗卻來了精神,隨手拿起斧子說:“來來來,讓老夫來救你們!”

    玩家們表示拒絕,一人一斧子幫他們解脫是吧?于是眾人詢問這幾個幸存的醫生,以他們的水平能否短時間內完成取出芯片的手術?

    實驗醫生們紛紛搖頭,說:“開顱手術不是微創,少說4小時,一般都得8小時起步。”

    說話的時候嘴巴里也開始冒血,并且腦袋已經有些不受控制的會出現不規律地突然抽搐。

    華佗著急地說:“哎呀!你們忘了我的技能了嗎?”

    新玩家們不知道技能是個什么玩意,曹操等老玩家有印象,當初還羨慕過一陣子。

    華佗的技能是【仁醫】:除必死情況外,手術成功率100%,湯藥針灸效果提升100%。每治愈傷者/瀕死者一員,增加壽命1/10天,系統綁定期間則為安全日1/10小時。

    手術成功率100%,而不是提高100%,意味著凡是經他手的手術,不管難度多高都絕不會失敗。除非類似于心臟、大腦徹底粉碎,手術也無法挽救,那就該死還是死。

    現在芯片還沒放出大量的電,只需要將它取出來!

    老玩家們更加羨慕嫉妒,他們本來在意的是擁有技能的華佗能靠技能變成真正的神醫,還能獲得壽命。現在看來,這個技能本身才是令人嫉妒。

    原來手術成功率是這個意思!這何止是成為神醫,簡直是活神仙了!

    曹操把腦袋湊到華佗面前,說:“華佗先生,速戰速決!”

    新玩家們則驚疑不定,曹髦拉著曹操說:“太祖豈可如此冒險,還是讓我先來吧,若失敗了死我,若成功了太祖再來嘗試。”

    曹操急切道:“去去去,排隊。”

    記者和幾名幸存者紛紛拽住華佗,心想這老頭還穿著病號服呢,用消防斧做開顱手術,絕對是病發了!如果這些人死路一條,腦內放電而死還是比較體面的,總比腦袋被砸個窟窿而死要好吧?

    華佗更著急,說:“你們別攔我呀!再晚一點他們真要不行了!”

    孫權說服孫堅,曹丕說服曹髦和司馬師,袁紹也向荀攸和賈詡說明,玩家們便將記者和醫生都拉開到遠處,閉上眼睛讓華佗動手吧。

    “嗯。”華佗點頭,但這斧頭太大了些,他原本關于開顱手術的設想是用小斧頭和鑿子,這么大的斧頭萬一準心沒瞄好……

    華佗開始緊張了,他相信這個神奇的系統能夠有創造無數世界的能力,那么就一定說100%成功就100%成功。

    第110章 巨山病院

    你被滅三族了,我不氣

    華佗手握住斧頭刃上方,這樣能稍微控制一些準心,然后確定使用技能。

    接下來的一幕把記者和幸存的醫生們全都看傻了。

    打開頭蓋骨,取出芯片,關上頭蓋骨。

    這是開顱手術嗎?

    不不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病人……是人嗎?誰的腦袋會是這種隨意掀起來又隨意蓋上的結構?

    而且,打開天靈蓋沒留一滴血!他還是坐著讓老頭開顱的!

    曹操感覺腦袋里折磨的痛苦立刻消失了,誒嘿笑了一聲,豎起拇指說:“華佗先生當真是神醫呀!”

    后世眾人:???

    這能叫神醫嗎??這簡直是科幻!!

    在聽到曹操安然無恙的消息后,其他玩家也紛紛坐下讓華佗動手術取出芯片。

    記者和醫生們見證了一次又一次的掀開頭蓋骨,一直到最后一個手術做完,記者才想起來應該拍攝下來。

    在親身經歷了華佗的技能效果后,曹操袁紹更加羨慕。

    列車繼續前行,駛出了巨山盤旋道路,窗戶外面的光線一下子明亮得有些刺眼。

    剛走出列車沒多久,就看見正在等候救援的幾位上層管理神色兇狠盯著他們,根本就不希望還有其他人能活著出來。

    穿西裝的幾個中年人手里提著箱子,另一只手緩緩舉起來,手中的槍指著這邊眾人,幾乎沒有其他話就要扣動扳機。

    老玩家們知道那武器很危險,立刻沖向對方。

    “彭——”地幾聲巨響,驚起樹林里的鳥,撲棱棱地飛離這邊。

    袁紹和孫權的肩膀處中了槍,其余玩家安然無恙。在眾人的合作下將人控制住,奪走了他們的武器和箱子。

    在碰到箱子的時候,聽到了系統的聲音。

    【獲得高級物品:AXL藥劑,強精神類控制藥物。注射該藥物的人擁有可以短暫操控別人精神的能力。(當前副本不可使用)】

    華佗再次為傷者動手術取子彈,曹操則將關于高級物品的推斷告訴眾人,這東西先帶走,沒準在高級副本里能用,順便再告訴眾人積分先別著急花,攢來開通新功能。

    一陣嘩嘩嘩的聲音響起,遠方飛來一架智能駕駛的武裝直升機停在眾人面前,駕駛艙的上方還同步著自毀倒計時的數字。艙門的正前方是一個身份讀取的界面,必須有一定權限的員工卡才能登機,如果有不符合身份的人強闖,智能駕駛將不會起飛。

    玩家們互相看了看,數了下人數,非常熟練地奪走了那幾個上層管理的身份卡,但是不夠,便把幸存研究員的身份卡也奪走了。

    研究員們求他們放過自己,說他們所做的研究足夠改變世界,是前所未有的科技突破,像他們這樣智慧的人是不應該死在這里的,他們要把實驗成果分享給世界。

    玩家們聽后覺得十分有道理,然后把他們吊到了樹上。

    當玩家們和記者用項目成員的身份卡登上直升飛機后,智能駕駛就起飛離開巨山。

    沒多久,伴隨著幾聲短暫的爆破聲,引動一陣陣轟隆,巨山竟出現了坍塌的景象,并且帶動周圍的山區都發生了一定規模的山崩,涌向被圍在中間的小城。

    親眼所見這以人禍引動的天災,又將無辜之人覆滅,古人們沉默很久。他們那時打仗,平民不是士兵們的對手,但平民們也可以成為士兵與之爭斗。后世的民兵差距之懸殊,更將戰爭的殘酷展露。

    這還不是戰爭,只是從中得利者為保全自己而使用的手段,根本不敢想象一旦戰爭發生,后世的大地會是怎樣的景象。

    記者將這一幕拍攝在攝影機里,內存也剛好占滿。

    同時,玩家們也聽到了主線完成的系統聲音。以及一部份陣營任務和支線任務。

    隨之而來的是新問題,傳送門標記在一個新的區域,身邊的懸浮半透明地圖逐漸擴大,但直升機的路線卻逐漸變遠。

    盡管玩家們都很好奇這么重的一個鐵家伙是怎么能飛天上的,但還是找到傳送門更為重要,暫且按下一切好奇,只詢問結果,怎么改變方向?

    記者也不會開飛機,嘗試與智能駕駛對話。由于他們的身份卡有上層管理的id,在驗證過權限后,智能駕駛便更改了路線,停在某市中心的大樓上,立刻引來了警衛和大量關注。

    傳送門就在天臺,玩家們匆忙離開,擔心引來的人又把他們當精神病關起來。

    記者向公眾公布了巨山病院的影像,向警方提供了相關資料,以及上交了十多張身份卡作為證據,關于巨山病院以及背后的利益關系逐漸被牽扯出來,引發了整個世界的轟動。

    完成任務后的玩家們紛紛回到了家園,按照老玩家們所教的那樣添加好友,熟悉系統情況,便開始串門認識更多人。

    司馬師將所有隊友都添加了一遍好友。

    【玩家曹操拒絕了您的好友申請】

    【玩家曹丕拒絕了您的好友申請】

    【玩家曹髦拒絕了您的好友申請】

    司馬師無語,心想:我司馬家輔佐曹氏三代,要點功名怎么了?別說是當個大將軍,哪怕是稱公也有何不可?劍履上殿、贊拜不名、加九賜,也不過是該有的特殊待遇。

    魏武有功,文帝代漢,是漢氣數已盡,天命歸曹。

    他的時間在線,魏若是氣數已盡,自然也該歸于有德有功之人。

    不過這些想法他說斷不會表露出來,如果他輔佐的是文帝曹丕又或者明帝曹叡,他相信自己絕對會是個治世能臣。

    遭到曹家三人的拒絕后,司馬師收到了其他玩家的好友通過。

    在他時間在線已經死掉的一些人,在年輕時不知曉后來發生的事情,不過是多一個好友是一個。

    司馬師想法很靈活,立刻就找到了突破口。

    袁紹,這個太祖曾經最大的敵人,他能通過自己好友,就說明哪怕是年輕的袁紹,也絕不會和曹操是一條心。

    就在試探拜訪的消息發出去不久,袁紹就答應了拜訪請求,也明白他的來意。所以,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袁紹,立刻又把曹操邀請過來。

    曹操正想去拜訪華佗做思想工作,讓他學好外科,回去后給他時間的曹操成功開顱。

    華佗拒絕了拜訪,回信反問:曹公覺得開顱手術的成功和失敗,與我的醫術有關嗎?

    就算是真神仙下凡來動手術,曹操他不信,那就是不可能成功的騙子,是要害他!

    曹操也明白問題關鍵,但以他此時的思維,暫時想不到什么理由才能說服年邁的自己動手術。

    恰好袁紹發來邀請,想著去找本初一起分析分析。

    他剛傳送過來,就聽到袁紹對司馬師說:“你爹司馬懿和你弟弟司馬昭都已經是老玩家,不過他們和你不一樣。司馬懿尚未應下阿瞞的征辟,他有心匡扶漢室的漢臣。”

    司馬師:??

    司馬師看了眼曹操,謙虛地笑了笑,說:“父親若是如此想法,我自該支持。食君祿,謀君事,我亦是如此。不知子上,此時何在?”

    袁紹一臉看熱鬧,說:“司馬昭大多數時候都在曹丕那邊,他如今的十五歲,以成為大魏名垂千史的忠臣為目標。”

    司馬師一愣,依舊笑了笑,說:“我們兄弟二人受魏武恩惠,父親食魏祿多年,自然都是發誓效忠大魏,此乃常理。”

    然而在白紙黑字的記載面前,說得越是好聽只越顯得虛偽。他們司馬家人發誓,可沒人敢信。

    曹操瞪一眼袁紹,就知道本初沒憋什么好事,又想看戲。

    但是曹操不給袁紹看笑話,撇開魏這個關系,他還是挺欣賞司馬師的。其實,他也很欣賞后來的自己,又厭惡又欣賞,欣賞“權臣曹操”這樣一個人,但厭惡這個人竟是身為大漢死忠的自己。

    曹操點點頭,抬手拍司馬師的肩膀,說:“你眼睛上的瘤子,還是找個靠譜的醫生吧。若天命如此,吾不怪罪。”

    司馬師完全愣住,他對魏武本身是一種非常崇拜的心態,但在看見少年曹操后這種崇拜大打折扣,他對魏武尊敬不代表以后會改變對曹髦的態度,更不會改變面對逐漸下坡的魏有取而代之的想法。

    但是此時此刻,當他聽到魏武能夠對他這樣狼子野心的人說出不怪罪時,他突然就明白了。為何宦官之后出身、兵力不足、威望不夠、樣貌也不出眾的一個人,能夠讓眾多名士來投,讓降將肝腦涂地。

    人人都說劉備是靠個人魅力拉攏人心為之效力,魏武也是如此,只是諸多行徑不占人和,大方面口碑偏下。

    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司馬師甚至想深深跪拜宣誓自己的忠誠,要為魏武鞍前馬后戎馬征戰。但他不是個熱血少年,很快就清醒地想起自己的時間線。

    司馬師垂眸,緩緩道:“魏武恩德司馬家永世銘記,幼帝年少難當大任,他若有明君之象,天命未必改。”

    曹操搖頭,說:“史書皆有記載,看開了就好。司馬家后來被姓劉的滅三族,我沒什么好生氣的。”

    司馬師:“……”

    他深吸一口氣,試探地問:“可否能將昭弟邀請來?”

    第111章 巨山病院

    只有我是逆賊嗎

    司馬昭正在曹叡家中,討論一些關于魏國的屯田水利工程,后世的防汛措施非常可取,問題只在于人工能力。

    甄宓隔著簾子坐在另一邊煮茶看書,一臉欣慰地看著能夠獨當一面地叡兒,看著他沉著冷靜地面對將來會篡魏的逆賊,敢給予足夠的信任,商量著治國之道。她生前的所有遺憾都已經圓滿,無論是真是假都感激這個系統能夠讓她看到叡兒的成長。

    “陛下,依我之見西蜀不可縱容,倘若諸葛亮晚亡,魏延楊義不會鬧翻、蜀中百姓的支柱尚在……劉禪也不敢重用宦官,其中變量之多,難以預料。”司馬昭皺眉思索,兩人在討論生平記載中的問題該如何解決。

    后世之人說曹叡和其他老年才逐漸昏庸的皇帝不同,他是一個急剎車墜落式地昏庸。年紀輕輕,前腳還是個明鑒忠奸的好皇帝,突然就風評逆轉,判若兩人。后世分析是因諸葛亮死后,魏沒了大敵,曹叡便放縱自己。

    在曹叡自己的時間在線,他能夠改掉這些錯誤,但在大魏忠臣司馬昭的在線則很難說服曹叡。他一直到曹叡去世前,都算不上是個說話有分量的人,哪怕是父親司馬懿這個忠臣的勸諫,曹叡也沒有重新恢復他的英明治國。

    若是哥哥或許有什么辦法。

    司馬昭正想著,收到了袁紹的來信,信中提到,司馬師在他家里做客,并且是已經官居大將軍,想要見昭弟一面。哦對,曹操也在。

    司馬昭頭皮一麻,若是大將軍時期的師哥,按照生平記載和其他人的描述來說,是野心外露十分明顯,大權在握行廢立之事的典型權臣。

    師哥也來到了這個地方,他當然是想要見的!可自己關于忠臣的堅持,也是不想被輕易動搖的!

    “陛下,臣需告退一會。”司馬昭將事情如實道來,發現曹叡的眉頭擰了起來。

    曹叡閱讀過人物生平后,仍舊愿意相信司馬昭,但不愿意相信司馬師,因為關于司馬師,他是已經有過接觸,而且下了明令不重用。

    魏武征戰得天下,大魏建設初期以軍功論官職,到了先帝曹丕真正建國之后,為拉攏世家而實行九品制,為官之前先定品。發展到曹叡時期,這種制度更為明確。

    九品與曹操時期的唯才是舉是完全不同的制度,漢末推崇名士,而曹叡認為“名如畫地作餅,不可啖也”,名士徒有虛名是最不可重用的。

    一些年輕人聚集交友,互相吹捧,成為當世名士,互相標榜夸夸其談,形成一個小圈子,好像這樣的名士不受重用簡直天理不容。

    曹叡深感厭惡,在大臣的參奏下對這些浮夸的年輕人們下達了處罰。史稱“太和浮夸案”,而司馬師就在其中。

    “你兄長,如今是何年歲?”曹叡問到。

    司馬昭移開視線,說:“兄長與我一樣,皆是一心想著大魏的!請陛下放心!”

    司馬昭略有心虛地匆忙去到袁紹家中,為了表現自己是大魏忠臣,先向曹操禮數周全地行禮,然后才看向年紀大了一大截的司馬師。

    “師哥?”司馬昭不確定,他印象里的師哥是個年輕翩翩公子的模樣,眼前的師哥已經蓄須幾十年,面容也不是世家公子的白凈,而是常年征戰的麥色,那雙眼睛收斂起一切只剩笑意。

    “昭弟。”司馬師笑著喚了一聲,在看到親弟弟之后真正感受到了系統的神奇。確實和他記憶里少年時的昭弟一模一樣,有些憨,有些傻,還是個滿腔熱血的大魏忠臣。

    就像,就像現在的魏武一樣,那么忠心而不顧一切地想要報效朝廷的恩情,以忠臣自居。但是到最后,卻扼斷了那個王朝的咽喉。

    得見魏武本人,心有所感,而見到的昭弟又一腔熱血報國,仿佛老天在阻止他前進的步伐,要將他拽回到年少時所走的那條路。他不知道如果是中年時期的魏武回首過往會是如何的選擇,他只知道,自己的選擇。

    他們司馬家的事業,不會止步于此。

    就連袁本初這個最初的輸家都能夠擁有復盤統一華夏的機會,他們司馬家自然也可以。比起一朝之忠臣,擁完整版圖的王朝之主,更吸引人。

    大逆不道,便大逆不道。

    少年曹操看著這個中年男人眼里毫不收斂的野心,試著從他身上看出幾分自己未來的模樣。后世人說司馬師有魏武遺風,魏武當事人卻并不這么覺得。

    曹阿瞞捫心自問,后來所建立起來的大魏是無法和根基深厚的大漢比擬的,同樣他對大漢的那一份不肯熄滅的忠誠也不是司馬師對大魏的忠誠能比的。四百年炎漢,在他被系統綁架之前,他堅信這個王朝能夠千年萬年的存在,他也心甘情愿永世為臣。

    即使知道后世人的評價,即使知道最后稱公稱異姓王,他也仍舊認為,后來的自己是見天命有變,一半的順其自然,一半的被利益裹挾,他覺得,或許老年的自己是迷茫的,或許也會想起少年時的自己。和司馬師這個明著的野心家是完全不同的,司馬師的眼里沒有迷茫,他就是明確著的要天命加身。

    最早說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人失敗了,卻是從他們自詡忠臣之人開始,讓后世歷朝歷代將“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逐漸發揚光大。

    “太祖,我與昭弟久別重逢,先行告退。”司馬師的話語打斷了曹操的思考。

    曹操平靜面對這個比自己年齡大一輪的后輩,恍惚道:“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曹操很喜歡后世文人的詩句,似乎也是某一本傳播他們時期故事的小說開篇。

    又或者是:少年不識愁滋味,而今識得愁滋味。讓年少的自己知道今后的一切,豈不是愁上加愁。

    司馬師聽到曹操的話語,只覺得魏武當真豁達,尚且年少就有這樣的心境,不由更加佩服,惋惜道:“師,只恨生得太晚。”

    如果可以,也很想象夏侯惇等人那樣,在最初的時候,與魏武共同一統北方,厲兵秣馬征戰四方。

    等司馬家兩兄弟離開了,袁紹瞥一眼曹操說:“裝比犯。”

    曹操當即面色一變,說:“我裝什么了?”

    “哦。”袁紹白眼一翻,自顧自去舀濁酒喝。

    曹操搶過他手里的酒盞,轉移了話題,說:“這酒挺香,我把奉孝和張益德叫來。”

    袁紹愣了愣,說:“你還和張飛熟了?”

    曹操哼哼兩聲,一副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的表情,說:“奉孝和張飛很聊得來,文若和孔明關系也不錯,我和玄德關系也很好。

    袁紹哦了一聲,鄙夷道:“惦記著關羽唄。”

    “呵。”曹操嗤笑一聲,“我手下大將如云,差他一個關云長?”

    袁紹冷笑,悠哉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唄。”

    曹操咬牙。

    回到自己家園的司馬師聽弟弟講述了系統的一些事情,順便得到了很多的共享情報。

    “昭弟,你如何看待后來之事?”司馬師開門見山地說。

    司馬昭沉默很久,看著兄長說:“兄長,后來之事我不能斷言,如今的我只想報答大魏的恩情。”

    “大魏的恩情,已經還完了。”司馬師沒有強行改變他的想法,只是把親身經歷的事情告知,認為后來的那些事情不算錯,是天命所歸。

    司馬師沒有等司馬昭的回答,而是直接交代他,該如何處理傀儡皇帝不被落下口實。

    提到曹髦,司馬昭道:“兄長見到那位小皇帝了?他如今幾歲?”

    司馬師頗為無語,反問:“難不成,你還想見見他不成?你……唉,你竟當街弒君。”可以想象,那個小皇帝如果能時光倒流,一定會想個更縝密的計劃。

    司馬昭撓頭,說:“也不是想見,就是覺得我一個大忠臣殺皇帝,這事總歸是不好的。”

    “……”司馬師嘆了口氣,沒有多勸,他記得小時候的昭弟就是這幅樣子,總天真的以為忠臣是件容易的事情。

    哪怕是像父親那樣的三朝老臣,最后也沒了辦法,走到了對立面。

    “對了,我聽說父親也在此間,你引我去。”

    司馬昭撓頭,說:“父親正在漢帝劉協那邊開會。”

    司馬師:????

    行吧,大漢忠臣司馬懿、大魏忠臣司馬昭。

    大魏大將軍司馬師語塞,合著就他里外不是人,本來只是不忠,如今和父親弟弟都不是一條心,還多了個不孝?

    第112章 巨山病院

    外科主任華神醫

    魏國大將軍聽到漢帝劉協的名字有一陣恍惚,聽到父親司馬懿在劉協身邊開會更覺得格外神奇。他沉思一會,暫時沒有要去打擾的意思,如果現在的大漢忠臣父親愿意接受他這個權臣兒子,或許會主動找過來。

    司馬師回憶了一下副本里的魏武和文帝,兩人的關系看上去就不太好,魏武寧可和傀儡小皇帝走得近閑聊關心,也不和文帝多說話。

    所有人里,文帝甚至比兩個謀士還要沉默。從兩人的關系疏遠來推測,司馬師擔心如今的父親也因為后來之事而責備他。

    昭弟年紀還小,可以說一切都沒發生,然而他這年紀已經親手廢了曹芳立曹髦,大權獨攬。要做霍光還是董卓,又或者是效仿魏武……自命周文王。

    “師哥,夏侯太初你還記得嗎?”司馬昭見他暫時不與父親相會,轉移了話題。

    司馬昭私下聯系了夏侯太初和鐘會,哪怕人物生平上有記載,他也不相信師哥會是個毒殺發妻的人。

    他要當面揭穿嵇康的誹謗和后人的誤解,要解開夏侯玄對師哥的誤解。太祖和袁紹能和解,他相信師哥和夏侯玄也可以。

    司馬師疑惑道:“自然知曉。”

    夏侯玄參與張輯等人密謀廢除他這個大將軍之事,還被推薦接任大將軍的職務,被他以叛臣的罪名夷滅三族了。夏侯家,曾經的宗親世家,在掌握大權者的面前不過如此。

    “鐘會和嵇康這兩個人有印象嗎?”司馬昭又問。

    “嗯,知曉。”司馬師覺得鐘會這人還是很有智慧的,自小就被稱為天才,也為他們司馬家出了不少主意。嵇康是當世名士,盡管曹魏對名士的看重程度比漢末要低很多,但并不影響在士大夫之中仍舊有著一定的影響力,殺名士還是一個很掉聲望的事情。

    他也知曉,嵇康和鐘會有些矛盾,有時候和鐘會閑聊,總能聽到關于對嵇康的不滿話語。

    司馬昭點點頭,說:“師哥我們換個地方說。我介紹些人給你認識。”

    于是司馬昭回到自己的家園邀請司馬師,并且把夏侯玄、鐘會和嵇康也叫來。夏侯玄聽說要當面對質立刻就答應了邀請,發給嵇康的消息卻傳來系統提示。

    【玩家嵇康還不是您的好友】

    “……”司馬昭沉默,嵇康表面答應加個好友,居然已經偷偷刪了?!

    發給終會的消息還正常著,沒被刪好友,但而鐘會直接拒絕了。

    理由是:大魏忠臣豈能與司馬家為伍?

    司馬昭被氣笑,說得好像他鐘會的人物生平干干凈凈沒犯過錯,明著謀反的可就是他鐘士季!還大魏忠臣呢,不在魏帝曹丕或者曹叡那邊待著,一直跟著姜維混,最近好像還和諸葛亮搭上關系了,根本是想通敵吧?

    沒關系,反正鐘士季這人也不重要,一個后輩而已,以后不用他就是了。

    等到夏侯玄和司馬師都邀請到家園里后,司馬昭便直言問題,希望夏侯玄為自己的誤解而道歉。

    夏侯玄冷笑,說:“人物生平都寫得清清楚楚,他司馬師為了大權將我夷滅三族,腰斬東市。系統權威記載,還能是假嗎?”

    “系統權威記載?”司馬師仔細回想了下昭弟共享給他的其他人物生平,確實都能對得上。

    他也沒有否認夏侯玄的控訴,只是立在一旁注視著年輕的夏侯玄。那已經是許久以前的記憶,他們曾經也是一起長大的洛陽少年,滿腔熱忱報國,高談闊論抒發胸中的抱負,針砭時事討論魏國的將來。他們一起卷入太和浮華案,被魏帝曹叡處置遠離政治,又同樣依靠自身能力回到官場,只是此時兩人已經南轅北轍。

    司馬師盯著司馬昭看了看,突然明白昭弟的用意。必定是以為魏武能和袁紹和解,那么他也能和夏侯玄和解,這幾十年的差距,一步步漸行漸遠,走到那一步是個必然。

    實際上他也并不認為魏武真的能和袁紹和解,等到他們回到各自的時間線,恐怕還是會重蹈覆轍,再次兵戎相見吧。

    “你承認了?”夏侯玄從座位上起身,惱怒道,“權勢爭斗,我輸了無話可說。徽兒有什么錯,你要毒殺她?我多么相信你,把妹妹嫁給你,她一個婦道人家,能對你的野心有什么阻礙!當初求娶的時候你說了什么,后來你又做了什么!”

    司馬師整個人一震,怒道:“你有千萬個可以罵我的理由,我有千萬個可以被罵的過錯,何必捏造一個?”

    夏侯玄冷笑,說:“此乃嵇康親口所言,還能是假?”

    司馬師捏拳,不理解嵇康為什么要編造謊言,咬牙道:“那年魏國各處都有瘟疫發生,徽兒身子弱,沒能撐過去。”說時面上甚至流露出些許悲傷。

    但在夏侯玄看來,這不過是虛假的偽裝。

    夏侯玄輕蔑道:“司馬師,你窺伺神器,陷害忠良,廢立魏帝,架空大權,還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來的?”

    司馬昭聽后眉頭緊皺,道:“你胡說八道,哪怕是系統記載,也都是我干的壞事,與師哥無關。廢曹芳,是因他聽信逆賊言語要害我們,一為自保二為國家,何錯之有?哪怕是后世評價,也都是罵我的,夸師哥有魏武遺風的人還挺多呢!”

    夏侯玄也立刻反駁,說:“魏武遺風?你是在說笑?還是以為只有你經歷過后世的副本?他若能有這樣的風評,豈會沒人給他翻案,人心里自有公道在!司馬懿說得好聽,什么到死沒有稱公,比魏武還要忠心,后世臣子聽到以司馬懿做比喻都要誠惶誠恐,其中忠奸,不必多言。”

    議論自己可以,議論父親不行。

    司馬師手按佩劍正要發怒,但看著年輕時的夏侯玄,竟有些下不去手,就好像自己也還是年輕時的自己,與他還是好友,心中又有些許感慨。

    但司馬昭已經動手,一拳掄上去和夏侯玄打了起來。

    司馬師嘆一聲勸架,沒有再辯駁關于自己毒殺發妻一事。比這過分的事情都做了,這件事情就算沒有做,人們也更愿意相信他真的這么做了。

    就像,魏武給荀彧送空食盒逼死他一事,是真是假也都不重要,人們認為他是個會這么做的人,那么他就是。

    司馬師關于“魏武遺風”的評價還是有些謙虛的,但當他跳出自己的身份來看兩個人,真有多分相似。

    當司馬家兄弟在和夏侯玄討論品德話題的時候,他們尊敬的魏武帝正在想辦法挖墻腳。

    曹操給張飛倒了一碗酒,夸獎益德將軍武力值還有謀略,這樣的大將就該干一番經天緯地的大事業。

    張飛還沒醉,但帶了幾分醉意,說:“那是,所以我選擇跟隨大哥。曹賊,你該不會是想讓我背叛大哥吧?就算再早幾年也不可能,喂,曹孟德,若沒有后世記載,我只是一個屠戶,二哥只是個賣棗子的商販,我們主動投到你麾下,你會委以重任嗎?”

    曹操立刻道:“當然!”

    張飛呵呵一笑,舉碗碰了碰曹操的酒碗,說:“呸!”

    曹操:???

    張飛一飲而盡,說:“你不會!你和袁紹一樣!你最喜歡的是名士、名將,我們兩個涿郡白身,是沒有哪個諸侯能入眼的,唯有大哥,愿意將我們當做親兄弟,同甘共苦。沒有大哥,就沒有關云長,就沒有我張益德。”

    “我如何不能同甘共苦?”曹操很不滿,說他喜歡名士名將這是當然,說得好像有誰不喜歡名士名將一樣?劉玄德去請諸葛亮出山,不也是因為諸葛亮是荊州名士嗎?后來收得黃忠嚴顏,不就是名將嗎?

    他手底下除了降將外也有不少是一路打拼起家,從普通小將成為名將的啊??

    張飛不管這些,反正以他的見聞來看,全天下的人都是庸俗之輩,只有大哥是好人。有時候他甚至覺得,二哥和自己對大哥的忠誠也是不一樣的,二哥是對大哥對漢室的忠誠,他不同,他只忠于大哥。

    倘若哪天大哥說不復興漢室要學曹賊了,二哥一定大失所望去留兩難,但他會振臂一呼,好好好,就去干一番更大的事業。

    “張益德,你是不是對我有偏見?”曹操又給張飛倒了一碗酒,這黑臉漢子原本該是比他年紀小,現在面前的人卻是大一輩的模樣,曹操照舊是長輩的語氣,“不妨直言,我與你說道清楚,總好過你胡亂編排。”

    張飛嘁了一聲,道:“不喝了不喝了,喝你兩口酒這么多話。”一邊說著又來到郭嘉身邊,小聲說,“他這的酒不香,跟我再去喝一輪。”

    郭嘉看了眼曹操,擺手道:“不飲了,飲酒傷身終究得適量。”

    張飛無趣道:“你居然說飲酒傷身……該不會又是華佗囑托吧?”說完更不悅地看向曹操,“華神醫乃是仁心醫者,憑什么你獨占?一會使喚去給兒子孫子看病,又得照顧你家謀士。我找他都找不到人。”

    “嘿嘿。”曹操喜歡這個話題,說,“哎呀呀,可能仁者相吸吧,華神醫還是有眼光的。”

    正說著,華佗發來消息。是借錢的,哦不對,是借積分的。

    華佗準備搞個外科實驗室提升醫術,從副本出來后他發現被動過手術的人腦袋上的縫合痕跡消失了。他在給司馬師取芯片的時候順便給眼睛做了除瘤術,但是剛才問了司馬師,瘤子又恢復了。

    也就是說,除非系統明確獎勵和懲罰,否則玩家離開副本后都會恢復到最開始的狀態。而技能在家園無法使用,也不一定能在自己的時間線使用。

    比起那些系統贈與的東西,還是自己實際掌握的更可靠。

    但積分不夠,實驗室還缺一些器材。至于實驗體,肯定不會用真人,商城里有小動物兌換,甚至還有專門名為實驗鼠實驗兔的動物。

    曹操很爽快地答應了,兌換了一些東西送給華佗,并且提出一個建議。兔子不用兌換太多,兌換一公一母和飼料,就能得到很多的兔子,節省一大筆積分。

    華佗準備好實驗室,便開啟了他的外科實踐道路。

    第113章 醫療教育

    我的母語是吳語

    華佗組建實驗室的事情得到了曹操的全力支持,順便還拉了幾個贊助。袁紹、郭嘉,以及都被后世推斷有糖尿病的曹丕和曹叡,還有東吳那邊病逝早亡的周瑜和呂蒙。

    華佗心累,感覺把這些人的病因情況研究清楚并且給他們治療的方法,得先把自己給累死。

    不過對于研究病情這種事情,華佗還是很高興的。

    司馬師從司馬昭從曹丕得來的情報知道了此事,也過來投資華佗,他目前剛完成第一個副本,而且由于任務難度較高,最終結算只得到了2000積分,同時為了確保下一次副本哪怕失敗扣分也不至于死亡,暫時他還不能使用多少積分。

    司馬師想了很多的話,但仔細一想,他時間在線華佗已經死了很久,他能從華佗這里得到的幫助似乎并不多。如果是將華佗研究出來的方法給別的醫者學習,又不見穩妥。

    他還沒說什么,華佗卻笑得和藹,面對這個年近半百的魏國大將軍卻是看著孩童的眼神,說:“我記得你,你不記得我,那時候你還小呢。”

    神醫華佗的名字在魏國很有名,司馬師能在副本里遇到這個傳說中的人物也是頗為新奇,添加好友后收到了華佗的主動問詢,他便琢磨著或許自己的眼疾有救。

    經華佗這么一說,司馬師才想起一件事,那個時候他確實還小,也是聽父親提及才知道。

    他的眼疾在嬰孩之時就有,正是華佗給他醫治做了除瘤術,沒想到幾十年過去又發了出來,看來也是個難以根治的病。

    聽昭弟說后來之事,他是死于第二次除瘤術術后的創口崩裂,活活疼死的。

    華佗讓他坐下,在自己剛學習后世的科室裝修風格的木床上躺下,打開亮堂的燈、戴上口罩、戴上手套仔細檢查司馬師的左眼瘤子。

    “倒也不難,再割一次就好了。”華佗直接下定論,“但我不能保證幾十年后會不會再復發。”

    司馬師大笑,幾十年,那可真是長壽了。

    在副本里的變化不算數,回到家園后會被系統自動恢復。如果是在家園里的變化,似乎不會在進入副本時被恢復,是否意味著,他左目的瘤子現在就能治愈?

    “還請先生救我。”司馬師恭敬拜下。

    華佗也正手癢,給兩個魏帝開調理的方子并不是他想要的行醫方式,過于安逸了。他想要的是各處游醫,遇到一些從未見過的怪病去攻克,用世人們難以置信的方式解決,永遠前進永遠在探索。

    華佗應下,讓他明天再來,他還需要準備除瘤術的器材。

    在幾名玩家對華佗醫療事業的支持后,其余玩家也意識到了醫療的重要。

    一時霸主袁紹,病死的,否則官渡失敗根本沒傷到他元氣,曹操還是難成氣候。

    風光贏下赤壁的年輕將領周瑜,病死的,否則孫權不會從此只能固守江東打不出去。

    比起治療,更重要的是預防。

    比起老了再追求長生,不如年輕時就開始養生。

    于是,玩家們紛紛效仿后世年輕人,用積分兌換了保溫杯泡枸杞。

    除了華佗這邊展開了自己的研究外,諸葛亮和鄧艾那邊也對雜交水稻的種子進行了培育,用積分擴建了一部分家園兌換田地,需要從中分到種子和技術的,則出資兌換需要的器械贈送。

    諸葛亮和鄧艾交換了兩人的階段研究成果,有一個很糟糕的情況:土壤不適應,實際產量仍舊和漢末時差不多,甚至更少,死苗率非常高。

    曹沖特意往諸葛廬來拜訪,說自己剛從副本結束出來,也是在一個后世的背景下,得知后世的人們已經研究出了可以種植在鹽堿地的水稻。

    聽聞此事,在草廬的幾名玩家都很驚訝,感覺將來就算聽到后世之人能在天上種菜都不覺得奇怪。

    曹沖眨眨眼,道:“他們還真能。”

    張飛不信,說:“小家伙,吹牛也得有個限度,誰還沒去過后世的副本?你抬頭看看天上有什么,怎么種?”

    曹沖不喜歡這個黑臉漢子,覺得他年紀小就看不起根本就是以貌取人嘛。

    此時諸葛亮收到了曹操的申請拜訪。

    曹操剛過來,張飛就看到了他,笑著將他拽過來,說:“曹孟德,你看看你兒子,小小年紀就愛說大話,說后世之人甚至能在天上種菜。顯擺他去過后世副本。”

    曹操不悅,掃視了一圈茅廬,走到正在編織草帽的劉備邊上將人拽起來,說:“劉玄德,你看看你三弟,一把年紀就愛瞎惹事,說別人吹牛大話,自己根本就不清楚嘛。”

    劉備失笑,隨手將手里還沒完成的帽子往曹操腦袋上一扣,說:“孟德,你來的正好,我正想叫你過來呢。”

    劉備說自己和孔明的積分也都夠開啟組隊功能,吳聯盟那邊也有幾個,想詢問他下一個副本的組隊想法。鑒于組隊上限是五個人,所以需要篩選一下。

    兩人到一邊討論,那邊的曹沖和張飛又爭論起來。

    張飛是個很喜歡結交名士的人,但同時也是個嫉惡如仇的人,和曹操有關的名士他就討厭。曹沖這小子是個神童,天資聰慧從他的言行舉止就能看出來,這樣的孩子天生就討人喜歡,張飛心里頭也是很欣賞曹沖的。

    但是,誰讓這小子是曹賊的兒子呢,根據生平記載,曹操的長子曹昂戰死后,曹操最滿意的就是曹沖。曹沖和后來的世子曹丕完全不同,他是一個有仁心的孩子,會為了幫助下人而以自己設局。

    在曹操平定戰亂一統北方之后,急需一個文治的仁君,沒有人比曹沖更合適了。但是曹沖夭折了。盡管曹操對第三候選人曹丕一萬個不滿意,也不能否認曹丕這個皇帝當得還可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張飛心里頭難受,其實也不是討厭曹沖。是討厭曹沖這么好的孩子,卻是曹賊的娃!!而且他家的好娃也太多 ,曹昂能文能武有孝心又勇武,跟隨打仗學謀略,和麾下謀士也接觸較多,最完美的接班人;曹沖宅心仁厚,是在戰爭之后最適合照顧民生休生養息的接班人;實際接班人曹丕也不算差,能接下一大個班子沒有出問題,并且平衡吳蜀兩地,發展農事屯田,改選拔人才的制度。

    曹賊啊!老天爺怎么讓曹賊有這么多優秀的娃!

    大哥長子劉封,后來做了錯事,因過往矛盾而不出兵救援導致二哥敗走麥城被東吳鼠輩所殺。

    嫡子劉禪,后來躺平擺爛,不管政事累死孔明,只管自己享福都最后投降。被歷朝歷代釘在恥辱柱上,留下樂不思蜀的笑話。

    張飛明白自己是嫉妒,咬牙切齒真心實意地希望,隨便換一個給大哥就好了。

    “唉!”張飛重重嘆一聲,心想怎能有如此想法?他時間在線的阿斗還只是個孩子,根本沒有犯什么錯,是個還奶聲奶氣會向三叔撒嬌抱抱的小娃娃。

    罷了罷了,等回時間線后,他要親自抓阿斗的教育!向后世取取經,從小開始卷,卷到將來長輩們都不在的時候,他也能有橫掃吳魏的能力。

    不僅僅張飛是這么想的,孫策也是這么想的。

    孫策覺得,孫仲謀不能一統華夏,一定是因為不夠卷,如果能像后世學生那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還會幾門外語,并且還能動手搓炸藥,這天下誰能與之爭鋒?

    趁著孫權就在身邊,孫策已經開始填鴨教育。

    小孫權沉默許久,說:“兄長,你知道咱們江東方言叫什么嗎?”

    孫策思索道:“是吳語呀,還能是什么。”

    小孫權說:“對,是無語。”

    【作者有話說】

    《太平御覽》景王嬰孩時有目疾,宣王令華他治之。出眼曈,割去疾,而內之以藥。

    司馬師是小時候就有眼疾,后來年紀大了復發,第二次手術時誰做的就不知道了。

    《三國志曹沖傳》時軍國多事,用刑嚴重。太祖馬鞍在庫,而為鼠所嚙,庫吏懼必死,議欲面縛首罪,猶懼不免。沖謂曰:“待三日中,然后自歸。”沖于是以刀穿單衣,如鼠嚙者,謬為失意,貌有愁色,太祖問之,沖對曰:“世俗以為鼠嚙衣者,其主不吉。今單衣見嚙,是以憂戚。”太祖曰:“此妄言耳,無所苦也。”俄而庫吏以嚙鞍聞,太祖笑曰:“兒衣在側,尚嚙,況鞍縣柱乎。”一無所問。

    第114章 孫堅村夫

    對,我就是村夫

    教育、醫療、經濟,都是國家發展不可缺少的部分,其中的教育是最基礎的要求。

    后世之人說“再窮不能窮教育”,哪怕啃樹根,也得把孩子的教育給跟上了。

    原本眾人都很信后世的那些理論,覺得十分可取,直到看到這么一個評價:司馬懿是出色的教育家。

    啊??教出兩個謀逆的奸賊,算哪門子出色的教育家??后世之人的觀念絕對歪了,只看到他家當了皇帝,根本不管道德敗壞,弒君違天??

    這么一想,后世的教育好像也不是完全可取。

    曹劉孫三家,三人經常被后世拉出來對比,后代也拿出來對比。其中孫權比較尷尬,他是屬于后輩的,但又和兩個長輩放在一起,也就因此被踩得最多。

    “嘿嘿。”袁紹突然笑了笑,調侃道,“既然是生子當如孫仲謀,那出色的教育家應該是孫堅啊。”

    “哦?孫文臺?”諸葛亮和鄧艾從田畝里回來,正好聽到他們在說教育的事情,關于孫堅的教育……恐怕是不太行,孫權完全是個例外。長子孫策和三子孫翊都是一模一樣的暴脾氣,這才是孫堅的真實教育水平。

    他摘下手工編織的遮陽帽,劉備倒了杯清茶遞過來,說:“孔明休息一會吧,種子的事情也不急一時。后面再有機會,我們仔細詢問后人也成。”

    諸葛亮笑了笑,接過茶杯看了眼正在編織草帽的曹操,問劉備說:“主公與曹公商議的組隊之事如何了?”

    曹操停下手里的編織手藝,有些尷尬地抬頭看向諸葛亮和劉備。

    劉備說:“呃……孟德說組隊最佳是二到三人,五人組隊的收益不高,并且也不利于結識新朋友。”

    諸葛亮點點頭,又問:“為何曹公編織起草帽來了?”

    少年曹操尷尬笑了笑,說:“玄德有一門手藝傍身,我很是好奇,所謂技多不壓身,能學一個是一個。要不是學醫太難,我肯定向華佗請教了。”

    分神說話,手指被竹條割了一個小口子,曹操松開手嘶了一聲,還真沒發現這玩意挺鋒利的,腦海里突然就琢磨著如果給帽子邊沿加一圈竹片,豈不是可以扔出去殺人?

    他琢磨著暗殺利器,劉備將他手拉過去,說:“抹些藥就好了,這系統周全,藥效甚好。孟德不曾接觸這些東西,還是得多加小心。”

    曹操心頭一動,突然就明白為何說劉備占人和,也明白為何他能以仁德收攏人心。若是換了袁本初,可不會細心幫忙抹藥,關心一句都頂天了。

    果然,一旁的袁紹見他們在抹藥,嘲笑道:“阿瞞,你何時如此矯情,再不抹藥傷口都要愈合了。”

    曹操就知道損友不會說什么好話,說:“玄德經常編織東西,肯定知道這傷口不尋常才抹藥的,皮毛小傷,何足懼哉?”

    說著將劉備的手也拽過來,卻發現他指尖諸多老舊的劃傷痕跡,不像是抹藥調養過的。

    劉備有些尷尬,說:“我以此營生,舊傷好了有新傷,不必在意這些。孟德向我學編織,是我沒說清楚竹片鋒利要注意。”

    諸葛亮看在眼中微微搖扇點頭,哪怕知曉后來,還能對曹賊關切有加,這邊是主公的魅力所在吧。

    眾人談及教育,教育后代這事對如今都還年少的幾人來說確實遙遠,即便是年紀稍長些年歲,也說不出什么門道來。

    諸葛亮嘆了聲,則是反思自己。他恍惚想起在副本里見到的老年月英,向他訴說瞻兒沒有不成器。他也在后世的評價里得知,為何月英執念于向他說這件事。

    因為他常年征戰,并未有多少教育瞻兒的時間,最后寫給大哥家書后沒多久就又出師北伐,一去不回。

    后人們說或許諸葛瞻是恨父親的,父親的光輝太耀眼,而他無論多么努力都無法到達那樣的高度。當有一個利民的政策提出時,百姓們便說一定是諸葛瞻提的,頗有丞相之風。當他沒有做好一件事情,百姓們又十分失望,丞相之子怎么能這樣呢?

    諸葛亮想到這個十幾年后才會降生的孩子,心里充滿了愧疚,讓瞻兒八歲就承受失去父親的痛苦,還要在萬眾的期待之下成長。

    曹操放棄手里的編織手藝,小聲說:“其實我覺得司馬懿還真挺厲害的,自古多少兄弟相殘。我那兩個逆子因為一個王太子的位置都不愉快,司馬昭卻能說出‘天下者,乃吾兄之天下’,不厲害嗎?”

    小孫權呵呵一笑,說:“天下者,乃吾兄之天下。誰說不出呀?有沒有可能,不是司馬懿教育好,是你教育出問題了?”

    曹操立刻反駁,道:“你好意思說我?你后代內斗血流成河,我家的曹子桓曹子建可都是善終的。”

    小孫權語塞,哼了一聲,說:“我還是個孩子呀!別和我說這些。”

    曹沖見父親和孫權在吵,過來說:“既要論英雄,怎又以孩童自居。”

    小孫權道:“你到死都是個孩童,懂什么是英雄?”

    曹沖語塞,甚至有些委屈。

    曹操看見沖兒被說早亡,心里很不高興,怒招呼一聲道:“孫策!長兄如父,你不管管你弟?”說完又看向袁紹,說,“你還說孫堅教育好呢,什么生子當如孫仲謀,這小子嘴巴毒得狠。”

    袁紹說:“不是你說的想要一個孫權這樣的兒子?”

    曹操一愣,連忙劃清關系,說:“一定是我老糊涂的時候說的。”

    孫權也劃清關系,說:“曹賊好大臉,誰要是他兒子啊,自己兒子不成器就惦記別人兒子。”

    孫尚香跟著兩個哥哥一起在草廬,聽著這些英雄豪杰閑聊一直沒接話,搞不明白為何年紀輕輕都喜歡當爹當爺爺。一直到此時見提到了仲謀哥哥的話題,她才參與進來。

    孫尚香對孫權這個哥哥是很不滿的,因此并不是幫孫權說話,當然更不是幫曹操。

    她悠悠道:“后世人云:曹劉生子,當如孫仲謀。”

    孫權立刻道:“阿香你別斷章取義!”

    袁紹若有所思,道:“難道是許攸給你說的這話?”

    曹操一聽許攸就暴躁,怒道:“我怎么可能和劉備生子!”

    劉備滿頭霧水:后世的野史還有這么野的?????

    諸葛亮掩面而笑,張飛怒瞪眼睛想知道是哪個后世之人胡言亂語,其他人則一笑而過,草廬內充滿了歡快的氣氛。

    說笑過后,氣急敗壞的孫權拉著孫策和孫尚香離開了草廬,前去拜訪他們的親爹,孫堅。

    孫堅的家園是一個簡單的瓜棚,是他自幼最常待的地方。孫堅從年少記事就幫著父親孫鐘種瓜賣瓜,在他被系統綁架的時候,正在前往去錢塘賣瓜的船只上。他借著遇到的隊友們知道,正是這一趟販瓜的旅途,改變了他的一生。

    現在,比他小幾歲的二子,和比他年紀還大的長子和小女兒,都在瓜棚里坐著。

    孫堅豪爽的性子面對未來的子女們突然就靦腆起來,有些局促不安地挑了幾個瓜,說:“來,嘗嘗,自家種的。”

    關于醫療教育的問題,孫堅覺得還是吃飽飯更重要,戰亂年代武力值才是一切,有學問的人都在給能打勝仗的人做事,因此聽到孫策提及的多讀書這事十分不滿。

    “呸。”他吐掉瓜子,說,“兒子管起老子來了。”

    孫家的兄妹三人對這樣的老爹實在是不習慣,孫策道歉解釋說自己不是要管父親,也不是仗著知道的事情多在說教,是基于后世的一些評價提出建議。

    孫堅不聽,兄妹三人只好悶頭吃瓜,笑著夸獎這瓜真甜。

    過了一會,孫堅收到了袁紹的拜訪申請,在袁紹的介紹下和諸葛亮簡單認識,邀請他一起去諸葛廬閑聊商議。

    袁紹掃了眼瓜田,開玩笑地說:“又是個村夫,倒是可以一起研究水稻。”

    孫家兄妹三人勃然大怒,道:“袁本初!你竟敢羞辱我父!”

    孫堅不明所以,說:“我的確是個村夫沒錯啊。”

    孫策、孫權、孫尚香:……

    村夫孫堅來到了村夫諸葛亮的草廬之中,和村夫鄧艾一起研究后世水稻種子的種植。

    水稻是南方的作物,孫堅生于吳郡,吳郡乃是魚米之鄉的代表,對水稻種植也有自己的經驗和理解。

    曹操看著十分熱鬧的草廬,心中有幾分感慨,道:“如何料想我們這些人能坐在一起,其樂融融沒有詭計算計呢?”

    袁紹不語,已經聽明白話中含義,他們可以是朋友,僅限于在這個陌生世界。當他們回到自己的時間在線,面對這些玩家們原本該有的模樣時,若心懷仁慈還講情面,反而會陷于不利的地步。

    張飛過來打斷他們的傷感,將酒壇子遞到曹操和袁紹面前,說:“磨磨唧唧什么,要是都活了兩遍還能重蹈覆轍,干脆現在就死了得了。后人有句話說得好,今朝有酒今朝醉……唉!酒雖多,此間閑悶沒仗可打,沒敵人可殺,憋死俺了。”

    水車緩緩轉動,嘩啦啦的小溪流向荒蕪尚未擴建的土地便消失不見。

    這里諸多不符合常理的東西也提醒著他們虛假,最終都要回歸自己的世界。

    大多數玩家們都不想面對這個話題,一直到那一天真正來臨時也要裝作不知曉,因此一個個都自然而然地轉移了話題。

    玩家們的積分越來越多,能夠兌換的東西也越來越多,因此關于副本通關后的猜想也有新的討論。

    漢聯盟這邊玩家數量龐大,不管以后是什么,只要現在是有一顆匡扶漢室的心,任何陣營的玩家都愿意出一份力。

    魏聯盟那邊就比較尷尬了,最大的一個問題是:魏帝太多了。

    漢帝這邊有劉協、劉辯,但劉辯的年紀還沒當上皇帝,不存在什么矛盾,就算漢臣們的時間在線靈帝或者桓帝尚在,也因劉協是標準的直系血脈繼承人而沒有任何異議。

    魏帝都是實打實登基了的,第一位受禪的曹丕、第二位繼承皇位的曹叡、第三位沒來,第四位廢立上位的曹髦。

    除了皇帝較多這一件事情,更尷尬的一點是:忠臣太少,目前信誓旦旦說自己是忠臣的,基本上都叛了,或者是被其他害死了。

    魏目前的臣:老實結巴的村夫鄧艾、和曹丕爭過位置的曹植、劍履上殿的大將軍司馬師、未來的晉公司馬昭、未來會謀反的鐘會、被司馬家處死的夏侯玄和嵇康……

    更更尷尬的是,三個魏帝里,兩個不往來了。

    第115章 四曹立場

    我司馬昭就要當大忠臣!

    身為大魏第四個皇帝,曹髦此時的處境也很尷尬。

    他在副本里遇到了魏武和文帝,但魏武和文帝的關系肉眼可見的差,為了兩邊都不得罪,在好心人袁紹的幫助下見到了明帝曹叡。

    結果發現明帝和文帝居然明面上就決裂了,他來見曹叡就說明沒有站在曹丕一面。

    但是論血緣的話,曹髦是曹丕的親孫子,是曹叡的侄子,無論是長幼親疏,他都更應該站曹丕一邊才是。

    又考慮到明帝是魏武最喜愛的孫子,按照票數來說,也該站魏武+明帝。

    又又覺得讓親爺爺孤零零站一邊,不符合孝道,而且魏武和司馬家那兩個逆賊關系居然不算差!!

    基于自身處境和不共戴天的仇恨,最終曹髦還是決定去拜訪曹丕。

    他深深向曹叡叩拜,道:“先帝,司馬家篡權,將天子視若草芥,不得不防呀!先帝明辨忠奸,但幼主羸弱,大將軍曹爽無能,方有后來之禍。文帝在時,我尚未出生……因此想盡孝于膝下,暫且拜別。”

    曹叡沉默,幼主羸弱,也是漢末衰敗的原因,大魏也是如此啊。

    他身體不好,幾個子嗣都早夭,到了立繼承人的時候只有兩個養子。繼位的曹芳就是他栽培的樣子,年幼再加上養子這個身份,更給了權臣可以發揮的空間。

    至于曹爽……乃是魏國大司馬曹真之子,曹真與司馬懿抵御多次蜀地的進攻,后世因記載和傳播的原因以為司馬懿是對抗諸葛亮的主力,實則曹真才是抵御蜀北伐的主力。其子曹爽,兵權在手還能被司馬家奪權,也難怪被智囊罵蠢豬。

    在種種變局之下,于是他的養子曹芳被廢,侄子曹髦被推上皇位。曹叡一直很欣賞曹髦寧死不做傀儡的氣節,頗有大魏初期敢打敢拼的血性,想必太祖見了也很喜歡。

    但是曹髦說要去文帝膝下盡孝道,這讓曹叡很不滿。要說時間對比,曹髦出生的時候他也死了兩年了,怎么不在他膝下盡孝道,侄子就不能給叔伯盡孝道了嗎。

    曹叡皺眉道:“你若去了文帝那,便不必再來見我。”

    曹髦沒想到兩個先帝的矛盾這么深,視線瞥見在簾子后煮茶的甄先太后,立刻明白了。聽聞明帝在文帝去世后沒有參加葬禮,所寫緬懷的詩文皆是太祖和甄先太后,沒有文帝,可見積怨之深。

    但曹髦已經做出決定,再三向曹叡叩拜,然后向曹丕發起了申請。

    眼前景象變化,曹髦來到了曹丕的家中。

    保溫杯捂在手里,透明玻璃里漂浮著茶葉和枸杞。

    文帝最愛吃的葡萄和甘蔗被放在遠處,看上去是有意想要控制甜物的食用。

    臺階下兩側的座位上端坐四個人,其中兩個人在副本里見過,一個是司馬師,一個是賈詡,可能是來復盤副本情況的吧。

    另一邊的兩人,一個看上去二十出頭,氣質沉穩內斂。另一個約莫十五歲,有些愣頭愣腦。

    曹髦無視了奸賊司馬師,向文帝行禮。

    曹丕點點頭,很高興自己的魏聯盟又多了個人,而且還是口碑風評都不錯的親孫子。

    “嗯,入座吧。”曹丕抬起手,指了指左邊,看到司馬師在。又緩緩移到右邊,右邊的年輕人是司馬懿,少年是司馬昭。曹丕的手僵住了。

    司馬懿這個自詡漢臣的人被司馬昭糾纏著過來做客,說什么父子團聚,見到了已經是權臣的司馬師。司馬師面對司馬懿的時候沒有覺得愧疚或者心虛,他們兄弟是謹遵父親教誨成長,也是和父親一起行動發動了高平陵之變,以及謹記著父親的臨終遺言。

    司馬師對文帝雖是尊重,但也認為文帝沒有謹遵魏武的教誨,還因此被陳思王曹植詬病:兄長之舉陷父王于不義!

    魏武想要的是當周文王,文帝把“武”給了他,反而是更顯得曹操早有謀逆自立之心。

    所以文帝見到魏武的時候,會有一些心虛。

    但司馬師面對司馬懿,自認為坦坦蕩蕩。而司馬懿因如今是漢臣,所以對大魏權臣司馬師也沒有太反感,他反感司馬昭主要是因為干了當街弒君的事。

    司馬家父子三人齊刷刷地看向立在階下的曹髦,曹髦只能認出司馬師,因此避開右邊有司馬師的座位,坐到了左邊來。

    司馬懿沒有動位置,他一個漢臣來做客,坐下了就不會給魏帝讓位置。心虛的司馬昭則站起來讓座位,自己再往后坐,來表達自己是低于對方的身份,也是向曹丕表忠心。

    這就導致曹髦坐在了司馬懿和司馬昭的中間。

    曹髦對這個給自己讓座的少年很有好感,坐下后詢問對方姓名,以為是哪個大魏前期忠臣的少年時期。

    司馬昭有些猶豫,說:“呃……在下,復姓司馬……”

    聞言,曹髦臉色一變,死死盯著對方讓他說下去。

    “單名……昭,字子上……”司馬昭說完頭也低了下去。

    曹髦則是刷地一下子站起來,當即抽出佩劍就要砍人,怒吼道:“司馬昭,今天就算同歸于盡也要殺了你!”

    在他站起來的瞬間,司馬師也快步跨過來立刻握住了曹髦的手腕,道:“陛下,莫非是想效仿曹芳,傷害忠臣嗎?”

    曹丕見了直呼好家伙,司馬家后來這么囂張?

    他看了看司馬懿,司馬懿淡定看戲,好像那兩人和他毫無瓜葛。察覺到視線,司馬懿還端起枸杞茶向曹丕敬了敬,自顧自飲茶,不覺得有什么羞愧,自己如今連魏臣都不是,篡位的事情和他可沒半點關系。

    另一邊的賈詡也是淡定看戲,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本著先弄清楚形勢的心態接受了曹丕的邀請,按照曹丕所說,他在董卓死后成了李傕部下,又為張繡謀士,讓曹操栽了個大跟頭,但是曹操重視人才沒有殺他,還讓他繼續做謀士,再后來成為曹魏集團的重臣,并且在曹操的立嫡一事上幫了曹丕一把,后來也是曹丕的心腹大臣。

    賈詡覺得既然……不如……

    一步到位,直接就在曹丕這做事,省去中間彎彎繞繞的,他就求個安穩,誰讓他好過,他就讓誰好過。反之,亦然。

    他的時間在線天子是劉宏,按照隊友們提及的稱呼是漢靈帝,這個謚號可不是什么好字。盡管如此,忠君思想仍舊在,所以他稱曹丕不是陛下,只是主公。

    “主公家事,詡不便多言,暫且告退了。”

    賈詡這話倒是提醒了司馬師和司馬昭,曹髦是曹丕的親孫子,而現在他們的先帝曹丕正坐在殿上盯著他們呢。

    司馬昭為表忠心不再和曹髦糾纏,跪在地上道:“臣司馬昭絕無異心,若陛下要為尚未發生的事情追究我的過錯,我也認了!”

    司馬師沒有松開曹髦的手,將他拽離司馬昭一定距離,然后才向曹丕謝罪,道:“先帝恕罪,我豈能坐視親弟弟被殺害。”

    曹髦奮力甩開司馬師,但失敗了。司馬師的力道極大,抓得他的胳膊都發痛,仿佛是對天子竟敢謀反的憤怒,說著話時也是側頭斜視,目無天子到了如此地步。

    曹丕陰沉著臉,說:“司馬子元,你可真是大魏的忠臣。”

    當一個人習慣掌握權力時,曾經的掌權者在眼前也頂多是平視。無論是魏武還是文帝,又或者是更近些時年的明帝,對此時的司馬師來說都已經很遙遠。

    活著的皇帝尚且不當回事,何況是已經死了的皇帝?

    是,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又見到了活著的先帝們,但是,那又如何呢?難道他會因此對曹髦恭恭敬敬,并且把大權交還嗎?

    曹髦渾身發冷,沒想到有文帝在都敢如此放肆。再看向跪在地上宣誓著忠心的司馬昭,怎么看都怎么難以接受。就算司馬昭真能效忠大魏,他這個有死亡記憶的天子也絕對不可能與之共處。

    曹髦離開了曹丕的家園,司馬師手里一空,暫時還沒完全適應系統的神奇。

    司馬師再次向曹丕行禮謝罪,曹丕冷眸注視著司馬昭。

    曹丕對司馬師并不抱任何的期望,此人的時間線不會有回頭路,就像已經接受禪讓的自己,也絕對不會當個漢臣把權力歸還劉協。

    “司馬子上,既然你要匡扶大魏,倘若你回去后,你的父親和兄長還是重蹈覆轍呢,你如何阻攔?”曹丕的問題非常直接,明著問他會不會大義滅親。

    少年司馬昭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至少在他的時間在線他們一家子都是大魏忠臣。

    他智謀勇武都不如兄長,回去之后……他或許仍舊會跟著父親和兄長的步伐……

    念及此,司馬昭大駭,不不不,他絕對不要做個被后世唾罵的奸臣,他要做大魏忠臣!!

    他看了看最親近的師哥,又看了看父親,最后糾結地說:“那我就以死相勸,勸不住也算是到死都是忠臣了!”

    司馬師心想昭弟這傻子,越是想忠誠,當發現自己不得不當逆賊時才會越痛苦。

    罷了,他想忠臣就忠臣吧,趁著年少滿腔熱血,總要犯傻的,以后別再犯當街弒君的傻事就行。

    被弒的曹髦憋著一股氣,文帝明帝兩邊都不能去,他只能去太祖魏武那邊。

    太祖一看到他就笑著迎接,拍拍他肩膀說:“好孩子,魏國容不下你,不如和我一起匡扶漢室?”

    曹髦:……

    見這曾孫一臉要哭的樣子,曹操連忙道:“適才相戲耳,你切勿當真。”

    袁紹也在這邊,他和曹操正討論著下一個副本的準備,聞言道:“不是我瞧不起,他匡扶魏室的難度可比匡扶漢室難度難多了。”

    劉協的身份夠硬,權臣曹操都不敢廢立。而曹髦呢,是被廢立推上去的皇帝,司馬家已經是實際掌權者了,如果不是出了弒君的事情,或許也能平穩地過渡皇權。

    曹操搖頭說:“這樣的事情我們討論過很多次了,解鈴還須系鈴人。怎么解決司馬家,得去問司馬家。”

    曹髦震驚不已,去問司馬家怎么解決司馬家??誰會自尋死路把這種事情說出來,何況司馬昭當街弒君,罪惡滔天,對應的解決可不是簡單的遠離朝堂,必定是指夷滅三族甚至更多。

    袁紹琢磨了一會覺得是個辦法,問題在于,目前司馬家父子三人,一個年紀太小像個憨憨,一個還是漢臣沒有參考,唯一可能知曉司馬家劣勢的司馬師,則野心勃勃,根本沒把曹髦當一回事,更別提半分尊敬。讓司馬師解決司馬家?恐怕只會在副本里想辦法殺了曹髦以絕后患吧。

    這事換任何人都做不來,唯有魏武親自出馬。

    曹操眉頭緊皺,看在曹髦這孩子可憐的份上還是答應了下來,但他需要一些時間整理人物關系和措辭。

    “等我下個副本結束,再給你答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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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權安敢嫁我妹,華夏古物同來歸

    大魏忠臣司馬懿,今生臣要食漢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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