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柳玉珠姐妹倆終于看中一套三進的宅子,貴是貴了點,但離翰林院比較近,周圍居住的也都是大小官員,柳玉珠就做主買下了這處宅子。
新房布置也都是姐妹倆負責,柳儀除了去翰林院做事,便是留意武科舉的消息。
武科舉會試分內(nèi)外兩場,外場主要考騎術(shù)、箭法、力量、刀槍等真功夫,內(nèi)場考的是兵法策論,也就是說,想要
外場先考完,陸詢除了力量考了第三,輸給了兩個肌肉壯漢,其他幾樣全是第一,總成績便也是第一。
柳儀把這個好消息帶回了新宅。
柳玉珠靦腆地笑,柳銀珠高興地道“沒想到陸公子竟然是文武雙全之人,他曾經(jīng)中過文狀元,接下來的內(nèi)場策論肯定能奪得頭籌。”
事實果然如柳銀珠猜測的那樣,陸詢的內(nèi)試果然考了第一名,文章還被皇上大加褒獎,當朝命人誦了一遍。
武狀元、武榜眼、武探花都評選了出來,照例,也是要騎馬游街,讓百姓們瞻仰的。
柳儀去了翰林院,柳銀珠將妹妹拉出門,姐妹倆一塊兒去主街上看熱鬧。
主街兩側(cè)已經(jīng)排滿了人山人海,姐妹倆戴著面紗,干脆站
前三甲還沒有來,人群中全是對陸詢的議論。
除了對陸詢文武雙狀元身份的夸贊與佩服,更多的全是對陸詢私事的揣測。
“你們說陸公子為什么突然去考武狀元”
“這還不好猜,當年康樂公主說好了要嫁給陸公子,結(jié)果試婚都試了,又看上了凱旋回城的曹將軍,陸公子不服氣,干脆棄文從武,要與曹將軍較量吧。”
“瞧你說的,公主悔婚是因為陸公子不行,后面她才看上曹將軍的。”
“你還真信這個啊也就傻子才信,陸公子真不行,他敢答應皇上的撮合康樂公主從來都是見一個愛一個,陸公子倒霉才被她看上,還白白被人誣陷,也就是陸公子過于君子,換成是我,我直接脫了褲子讓太醫(yī)審驗,看公主有什么話說”
這句話,直接把秋雁聽嗆到了。
面紗之下,柳玉珠的臉紅了又紅。
話糙理不糙,陸詢真要與太醫(yī)對峙,她的謊言肯定立即拆穿,只是,陸詢那樣的身份,寧可名聲被毀,也不愿用那種羞辱自己的方式讓人隨意檢驗去吧
她分了會兒神,跟著又聽了一堆閑話。
似乎大多數(shù)人都認為,陸詢考武狀元,是為了與公主現(xiàn)
其實這完全就是百姓們的臆測,可大家都這么說,信誓旦旦的,柳玉珠聽
陸詢考武狀元,真的只是為了她的那句戲言嗎
最重要的一點,柳玉珠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公主那么尊貴那么美貌,陸詢當初答應婚事,本來就是對公主動了心吧被一個他喜歡過的女人拋棄,陸詢真的已經(jīng)放下公主了嗎
好心情突然不翼而飛,就連陸詢終于騎著駿馬出現(xiàn)時,看著他意氣風
熱鬧散后,柳玉珠心事重重地隨姐姐回了家里。
她不想姐姐擔心,所以什么都沒說,柳銀珠怕百姓們說的是真的,更不敢
就看陸詢功成名就,會不會來提親吧。
幸好,陸詢并沒有讓她們等多久,次日永安侯府便托媒來提親了。
陸詢?nèi)⑺恼\意十分明顯,可柳玉珠對他的心意,沒那么堅定了。
應許之前,柳玉珠讓哥哥找機會,請陸詢來一趟家里。
當日傍晚,陸詢就出現(xiàn)
柳玉珠單獨
陸詢以為她會高興,沒想到這一見面,卻
“出了什么事嗎”陸詢走到她身邊,低聲問。
柳玉珠垂著頭,攥著袖口道“昨日我去街上看熱鬧,聽見很多人說,你考武狀元,是為了與駙馬爺曹將軍爭強。”
陸詢失笑,撈起她的小手問“外人那么想,你也這么想”
柳玉珠甩開他的手,背過去道“當年你答應與公主的婚事,不就是因為喜歡她嗎外人這么想有什么不對。”
這是遲來的醋意,雖然遲了,
但只有動了情,才會吃醋,才會為陳年舊事算賬。
陸詢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xiàn)
陸詢很高興,他從后面抱住她,低聲解釋道“我若喜歡公主,當年她敢派宮女來作踐我的真心,我會當場悔婚,什么宮女,我連見都不會見。”
他說的是實話,柳玉珠聽起來卻像狡辯,偏頭道“你若不喜歡公主,為何會答應婚事”
陸詢瞥眼門外,用更低的聲音道“皇上只有一個子嗣,便是現(xiàn)今才五歲的太子,公主是太子的胞姐,而皇上已經(jīng)年邁,你說,如果我成了太子的姐夫,他會不會倚仗我,信任我”
柳玉珠難以置信地回過頭。
陸詢轉(zhuǎn)過她的肩膀,眼里帶著一絲笑“那門婚事,我想的只有爭權(quán)奪勢,然而月老不認可這樣的婚姻,所以毀了我的野心。后來,我
柳玉珠心頭一顫,紅著臉道“誰與你私定終身了那次你我簽的是私契。”
陸詢道“所以月老厲害,能看出我的真正用意。”
柳玉珠說不過他的狀元口才,想到哥哥就
陸詢看著她羞紅的臉,終究還是沒克制住,攬住她狠狠地親了一回。
柳玉珠倒
陸詢悔道“我該晚上來的,如今廚房不冷了。”
柳玉珠哪還聽得進去,使勁兒推開他,跑到了一邊。
陸詢笑著整理衣袍,出去見柳儀前,他要柳玉珠的保證“明日你若再不回媒人一個準信,就別怪我夜里過來。”
柳玉珠輕輕點點頭。
陸詢這才離開。
夜里,柳玉珠想了很久,最終,她選擇相信陸詢,如果當初他真的對公主有情,那三晚怎么會那般熱情地對她至于陸詢的野心,他那般有才,文武雙全,只因太年輕才被一群年長的官員壓著,他想走個捷徑,也是人之常情,并非什么無法接受的缺點。
柳玉珠應下了陸詢的提親,從此不再出門,只等爹娘姐姐姐夫來了京城便出嫁。
但她托秋雁去替她物色了一個鋪面。
這陣子,柳玉珠與姐姐柳銀珠商量好了,柳玉珠留
“姐姐,你是真的不想嫁人了嗎”
夜深人靜,暢談完南北傘鋪的計劃,柳玉珠忽然問姐姐。
柳銀珠笑道“不嫁了,我跟你不一樣,你還能遇到良人,姐姐的身子是真的壞了,懷不上孩子,與其嫁過去被人指指點點時間長了還可能養(yǎng)小妾求孩子,何不留
“過個十幾年,如果你們?nèi)业暮⒆永镉邢矚g做傘的,送過來交給我?guī)В绻麤]有,我就去撿個孤兒養(yǎng),反正我以后就跟傘打交道了,死了嫁人的心。”
“玉珠,你也不用心疼我,姐姐有喜歡過的人,也被人喜歡過,嘗過兩情相悅的甜蜜,也嘗過其中的苦辣,總之都嘗過了,也就不好奇了,沒什么需要惦記的。不像你當年說不要嫁人,其實我從來都沒當過真,你才多大啊,什么都沒經(jīng)歷過,很容易被誘惑的。”
柳玉珠想要辯解,可想想陸詢用四個湯婆子就暖了她的心,姐姐說的又有哪里不對
至于姐姐,回想姐姐
七月中旬,柳暉、宋氏夫妻與柳金珠一家四口乘船抵達了京城碼頭。
陸詢、柳儀一起來接的他們。
蕭鴻看見陸詢就笑“
柳金珠瞪他“你那雙眼睛早喝酒喝花了,再說了,蕭家是蕭家,柳家是柳家,玉珠才不是你們家的。”
蕭鴻就遞給陸詢一個羨慕的眼神,羨慕陸詢?nèi)⒌氖橇易罟郧煽扇说挠裰椤?br />
陸詢則向宋氏行了一個大禮,為當日的十板子賠罪道歉。
宋氏笑瞇瞇的“都過去的事了,當初也是我做的不對,你叫人放水,沒打疼我,已經(jīng)是給玉珠面子了。”
陸詢總覺得這話聽起來不太對。
柳暉摸了摸鼻子。
這次進京,妻子心挑選了一根雞毛撣子,說是要送給女兒當嫁妝。
陸詢身份尊貴嘛,她得給陸詢留面子,不好親手打回來,那就讓女兒打,新婚夜的時候,陸詢必須先讓女兒打十下屁股,不然不讓他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