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應鶴把秦鈞扶起來, 抬眸看向李還寒, 正要
江應鶴心中一跳, 想到他闖進太虛秘境中, 功體雖未受損, 但看樣子也有地方出了差錯,否則以秦鈞當前的修為,又如何能讓李還寒再次受傷
他伸出手, 將骨骼斷裂的地方給秦鈞接上, 原本的冷淡神情也有些松懈了, 問道“打架”
秦鈞低聲道“是師兄指教。”
江應鶴轉過身, 走到李還寒面前,看著他一動不動地立
“指教”江應鶴看著他起血劍,便挽起了對方的手,像往常一樣用靈力探入進去,果然
他那只手霜白修長,泛著一股冷潤的色澤。李還寒的目光下垂了幾寸, 停
但此刻, 師尊的掌心又沾到了自己的血, 不知道是第幾次。
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氣,語氣緩了下來,道“嗯,指教。”
江應鶴原本讓這倆人氣到了,但看著現下這場面,反而說不出來懲罰之類的話語。他一邊將大徒弟體內的濁氣清除導順,一邊板著臉道“你們是指教切磋,還是要拆家下次再這么打,就都給本座從清凈崖滾出去面壁。”
李還寒看了他半晌,那張向來深邃冷肅的臉龐上,神情慢慢地回暖了一些,又恢復到江應鶴印象中的、平和而溫柔的模樣。
“是弟子的錯。”李還寒道,“切磋而已,過猶不及。”
江應鶴略微頷首,教訓完這個,剛想回去看看另一個,卻被李還寒突然握住了手,對方體內的氣息再度紊亂了起來。
江應鶴
他連忙將靈力渡過去,沒有注意到這個面對他溫柔好說話的男人,
李還寒盯著他低垂下來的眼睫,再度聞到師尊身上冷而繾綣的香氣。江應鶴的唇很薄,血色不重,像是一瓣初綻的梅花。
就是這雙嘴唇里,說“命途永遠是自己的,天道不能移”、說“你是我唯一的徒弟”
李還寒抬起眼,看到江應鶴身后緩慢勾唇的秦鈞,心中的暴虐和冷酷節節攀升。
而江應鶴身后,那個印象中較為沉默、不太說話的灰眸青年,卻眸光焦灼地停
清凈崖由江應鶴一道符咒重建,倒是并無大礙。只是他自以為解決了他們師兄弟的矛盾,卻沒有注意到這兩人之間的和平,只是
夜寒風冷,仙府拔地重建,重塑懸劍臺之時,秦鈞正
他的身軀介于青年與少年之間,從外表上看,的確是一具強健有力的體魄,肢體修長勁瘦,連眉目之間都沉淀著一股令人感到危險的壓制力。
但這終究是一個被鬼族怨氣吞沒、萬鬼侵神的少年人。
他一邊想著,一邊將忘塵劍的擱
江應鶴剛剛戴好劍墜,便聽見一旁秦鈞的聲音。
“師尊。”他喚這幾個字的時候,并沒有李還寒的溫柔,反而像是一潭莫測的寒淵,逐漸地沉了下去。
江應鶴應聲抬頭,見到秦鈞運行完一個周天,鐵灰色的眼眸盯著自己手中的雪劍。
“李我師兄,”他從善如流地改了口,“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江應鶴乍一聽見這句話,以為他是讓還寒嚇到了,為了師兄弟之間的和睦相處,便非常耐心地給鈞兒解釋道“你師兄他特別溫柔。”
秦鈞怔了一下“溫柔”
他回憶了一下白天時,那只魔修赤紅眼眸的樣子,渾身的殺機幾乎凝成實質,看不出究竟有哪點是和溫柔這兩個字沾邊兒的。
反而是江應鶴,表面看上去冷淡,但交談舉止和話語之中,總是帶著一股很柔和的氣息,不像是
秦鈞盯著他的指尖,看著那只白皙的手指
“你師兄關心同門,這次為期兩年的太虛秘境歷練,就是還寒領隊的。”江應鶴道,“至于今日,他只是想指教你,下手是有分寸的。”
秦鈞再次回憶了一下若非他們兩人都不只是表面的實力,恐怕他下手的分寸就是單純的往死里打。
這只圖謀不軌的魔修,裝得還挺像那么回事兒的。秦鈞舔了舔牙齒,支著下頷沒說話。
魔修接近正道,尤其是江應鶴這樣的正道,無非就是兩個念頭,一個是借地重修、最后掠奪殘殺,另一個便是等到恢復全盛之后,將這位仙君圈做爐鼎。
從李還寒的反應來看,更像是第二種秦鈞抬起眼,目光從江應鶴的臉龐上掃過去,正對上他的目光。
清冷平靜,明眸如星。
秦鈞望過去的視線有一瞬的顫動,他沒有回來,而是無聲地看了好一會兒,才道“那師尊對師兄呢是很喜歡他么”
這是他納入掌中的美味,絕沒有讓給他人的道理。
江應鶴掃了一眼系統顯示
“聽話”這兩個字,對于秦鈞來說常常刺耳,只不過“聽話”后面跟著“喜歡”兩個字,卻是前所未見的情況。
他喉結動了動,靠近過去握住江應鶴的手,將他觸摸著劍墜的手翻轉過來,低頭舔了一下這只霜白微冷的手腕。
江應鶴熟知他的體質,也對秦鈞行動比語言更快的作風熟悉了起來,并不覺得冒犯,而是另一手抬起摸了摸他的頭
江應鶴說這些話時,不光是安慰他,也是
這么多年無望,心態幾度跌宕變化,最后只能一心修煉向道,卻不知道向道的結尾是否真的是回家的路。
如今終于看到另一個希望時,見他們,便如見到最初的自己。
秦鈞的齒尖刺破肌膚時,正聽到江應鶴語氣溫文的聲音。
“天道無情,人定勝天。”
秦鈞的動作頓了一下,他啞聲重復“人定勝天”
鮮紅的血珠
江應鶴點了點頭,絲毫沒覺得自己的理念有何不對“你是不是想說道法自然才對其實
他繼續道“無論是天災,還是病痛折磨。天意弄人這四個字的分量,遠沒有你想象的這么重。”
江應鶴望了一眼玄門冷壁之上的清寒月光。
“三千年前,天下鬼宗之主隕落于合道天雷之下,傳說只是因為他身為惡靈,不被道種所認可。但他生來是什么原型,自己又不能決定,就像鈞兒你,也不能”
他話語未,原本
江應鶴以為他對鬼修有抵觸心理,道“能到合道的階段,已是世間少有,攀登至此,雖然可惜,卻不遺憾。”
燈燭幽然,冷月光穿過仙府內壁,投進玄門前。
秦鈞沒有說話,江應鶴也習慣他常常沉默的畫風。他站起身,將忘塵劍放歸到懸劍臺上,那雙鐵灰色的眼眸就
秦鈞盯了一眼雪劍上的劍墜,突然覺得那東西非常刺眼。
茶具、棋具、甚至是床褥軟榻、打坐的清凈臺,全都是李還寒與江應鶴之間的情誼,是那個魔修耗費時光、一點點布置下來的。
而現
“所以啊,”云不休嘆氣道,“師兄的徒弟都是什么標準的看誰出身更慘么我跟你說,年幼時失去雙親的孩子,最容易依賴師長了,而師兄一千多年沒有徒,又沒有經驗,也太疼他們了”,,大家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