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江遠鬧了這么一出,又將消息放了出去,江躍股權大變動不是一件小事,波及股價也是意料之中,他似乎并不在乎自己處心積慮得來的一切,包括江董這個位子。
江躍集團的事情如他所料已經被圈子里的人知曉,無一不是快速拉黑刪除他微信的,或者是屏蔽朋友圈不給他看的,世道就是如此,他心想。
只有沁兒和貴芷給他發來許多問候,沁兒在楚銘手下做事也并不妨礙她偏心江御行,貴芷也繼續在醫院當她的護士長。而樊離華給他發來兩個字:演員。他不知道這是在夸他,還是在罵他。接著收到彪蟒魚三人的消息,覺得字太多有些吵,就沒回,反正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
江遠更狠,連他那輛DBS都收回江家了,旗下這些酒店也只讓他入住,不能過問任何事情,他只剩下自己原有的那點股份了。他樂意把自己拆的干干凈凈,只為等著張孫兩家還有許國華等人把矛頭指向他。
就這樣憋了好幾天他沒有去福喜巷子再找南翊。正要起身,就有人在外面喊:“江董!江董!楚警督帶人來了。”。
他快速洗漱穿衣,習慣了在楚銘面前的紈绔二世祖作風,故意將扣子解開兩顆,跟著人下樓了。他知道楚銘這是給足了他面子,沒有直接帶人上去,而是在大廳沙發等著他。
酒店工作人員一頭霧水,前天是江董摟著陌生女人來,昨天是繼承人爭奪戰,今天這又是哪一出?眾人面色緊張又無助,又不敢上去阻攔楚銘辦案。
“楚警督,勞煩您準許我吃完早餐再去?”。
楚銘懶得訓他:“我們單位食堂也不錯,去那兒吃。”。
他又輕笑道:“楚警督,又有人舉報我涉黑?”。
“這次是舉報你piao chang !”。
說給眾人聽,也是希望昨天倒茶的員工和新上任的經理能去通風報信:“想跟我的男女多了去,你有什么證據說我piao chang?!”。
楚銘聲音比他還大:“證據去市總局就能看到!帶走!”。
果然幾個警員甚至包括了沁兒,迅速抓著他。隨著鐐銬扣上,手腕傳來冰涼。這些人他不是頭一回見,但是帶著鐐銬跟楚銘坐警車倒是頭一回,他在車里對著楚銘道:“搞這么大陣仗?”。
沁兒在一旁清脆又嚴肅對他道:“保持安靜!”。
仿佛她真的跟江御行素不相識,也從未去桔山莊園做過臥底似的。他由此懷疑這車上一定還有其他人在虛與委蛇,也許是張家的也許是孫家的,又或許曾經和許國華打過交道。
進了楚銘的地盤,就更長出八百個心眼子,觀察著每個人的表情:“楚警督這是要嚴刑逼供?”。
沁兒冷聲道:“江先生,我們只是接到舉報電話才對你進行調查!”。
說著連一杯水都懶得給他倒,不似之前甚至還吃到他們單位的早餐,還有南翊那幾個小籠包:“我稱不上人見人愛,但也不缺男男女女,建議你們好好核實情況。”。
楚銘親自審他:“簽字登記!”。
他果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寫下自己的大名:“熟人,倒杯水?”。
楚銘不耐煩:“不熟。”。還是在他手邊放了一杯能燙死人的開水。接下來又是他曾經熟悉的審理流程:“前天你在干什么?”。
他如實招來:“去了公司處理事情,晚上去了黃昏后。”。
“去黃昏后干什么?和誰在一塊兒!”。
“就和幾個老朋友,麟州那些公子哥,之前跟你說過了張息孫野齊半禿都是一塊兒聚會的。”。
“在一塊具體干什么?”。
他不屑的笑了笑:“葡萄美酒夜光杯,櫻桃小嘴細柳腰。”。
沁兒佩服他的演技:“詩是這樣寫的嗎!”
楚銘:“注意你的言辭!經舉報,你前天晚上離開黃昏后的確帶了一個女人回江家旗下酒店,你是否承認?”。
“那女人我原本就認識,怎么了?”。
“有人舉報你們之間存在不正當關系!存在x交易!”。
他惱火了:“我只要站外邊多的是女人想跟著我,再說我也只是談了一天的戀愛而已,怎么就成了x交易?!”。
楚銘能被他氣死,沒見過這種頑劣不堪的二世祖:“那你們之間的戀愛就是一晚上而已?!還是在自家酒店?你們之間的轉賬記錄又是什么?”。
他知道自己必須表演的很惡心:“跟女人一晚上算得了什么?在自家酒店不過是因為方便,轉賬是因為我喜歡,給點錢花怎么了?”。
楚銘恨不得進去踹死他:“你們之間的這種行為是交易!”。
“楚警督你是不是拿那點破工資沒錢給自己女人花所以仇富?我喜歡誰給誰花錢我樂意!別說轉賬,送車子送別墅也心甘情愿!”。
兩人的舞臺效果滿分:“你知不知道有人舉報你這所謂的愛情對象,實際是游走在麟州各種交際場所?來回切換在不同權勢男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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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舉報誰證實!喜歡交際怎么了?女人就不能交際嗎?”。
他知道自己表現的越像張息孫野那種人,楚銘就越生氣,調查他們的程度就越深。尤其是在他前天就讓人給張副檢點了道兒之后,這會張副檢一定在愁遲遲治不了許國華,遲遲等不來二審的結果落定。狗咬狗一嘴毛的場面,他樂意看下去。
楚銘氣急攻心,放了他已經是中午吃飯時間:“我們后續會對你再次進行調查核實!”。
他衣領已扣嚴實:“我等著楚警督。”。
在他離開大廳,下臺階的時候沁兒跑過來一臉的嚴肅:“江御行我沒想到你真的是這種人,我真后悔看錯了你,還以為你走的端行得正!”。
楚銘的搭檔和楚銘一樣是個戲精,人都到外邊了還在演:“我就是這種人,別送了!”。
沁兒想踹死他:“誰要送你!活該只能當個二世祖,一輩子不如江遠!”。
他懶得看,可放不住就是有人喜歡注視他的一舉一動。正說著停車場就竄出來一人,臉上刀疤太過明顯,記不住都難:“二少!”。
他又道:“又要改口費?”。
這一幕活似曾相識:“二少您開玩笑呢?我哪里會拿您的改口費。”。
江御行懶得踹刀疤一腳:“找我什么事?”。
刀疤這類人和之前酒店的經理一樣,喜歡好處兩頭拿,變臉還非常快:“大少爺把您名下那幾輛車鎖在車庫不讓碰,也不能再進入別墅,更不能算是江家人,所以讓我來給您送這輛!”。
他遠遠看到一輛黑色摩托車,唇角撇了一下,驚訝于江遠做的真絕!
沁兒在后面端著外賣:“果然人無語的時候會被氣笑的。”。
他對刀疤道:“行,你走好。”。
刀疤以為他真的是在道別,擺擺手:“二少客氣,我就先回了!”。
刀疤之前在樊建設被害死的事情上,擺了他一道兒,騙他去郊外廢舊工廠,他如今很好奇這種東西還能囂張多久?樊建設是否如他所料被江霖殺死,如今他算是確定無疑了,樊建設大概連尸體都不會找到了。而樊建設本人的身份,和樊離華是否是父子,他也沒有證據。
身形優越,長相迷人,摩托車疾馳是另一種矜貴。他停車在樊離華常去的酒吧附近,果然有人要招惹:“御行?”。
是之前在桔山那位,也是前天在黃昏后和齊半禿一塊出現的:“有事?”。
“你真被你哥奪了位子?你們江家換人也太隨意了吧?”。
他隨口道:“嗯。”。
旁邊停下一輛跑車他懶得去看,可車主太熱情:“江御行?臥槽!你真被你哥下了?臥槽!你車呢,大冬天你騎摩托不冷嗎?”。
落井下石他算是見識了:“不冷。”。
那人嬉笑著拿著對講機道:“江二少現在就剩下摩托車了,風水輪流轉啊!哥幾個走著!”。
說著幾輛跑車連續從他旁邊經過,轟鳴著遠去,那是朝著他們常去的盤山路賽車。
張揚而喧鬧的麟州,他曾經和他們也短暫的一起過,但最終認為那條路上他只感到麻木而無趣,內心世界無法得到召喚,所以從那時開始他篤定自己要走一條艷陽高照的大道。
如今竟不知該去何處,江家不能回,酒店也不能去,有朝一日淪落街頭無處可往的竟會是他。
他不明白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不能去福喜巷子的那種焦急,和他曾經在某些事情上撒謊騙過南翊的心虛,融為一體。
“江御行?!”。
他獨自在包廂坐著,沒有喝酒,也沒有點煙,事實上他對這些原本就不上癮。他抬頭看到樊離華的一瞬間,腦子里就像看到自己上輩子的事情,短短一個冬天他們這些人就經歷這么多,任誰都來不及抓住什么。
樊離華依舊是一身暗黑系:“怎么回事?黃昏后那事兒已經十拿九穩了?”。
他放下防備:“在查,只是短時間內沒那么快定性。更何況還有麟州其他大小官員,公子小姐的關系在擋著。”。
樊離華給自己倒酒:“也對,那些人你之前打過交道,他們難免會懷疑到你身上。”。
兩人在沙發上干坐著:“叫我來就說這些?”。
樊離華把酒杯放在桌面,一腳搭在桌子側邊:“我問你,你是不是還知道什么?”。
“什么?”。
在嘈雜中他聽到樊離華質問:“我跟張鶴螢是同母異父!我跟南翊是表兄妹!而我的生父,已經死了!”。
他拿著打火機的手停留了一秒,又裝在口袋里:“誰告訴你的?”。
樊離華義正言辭:“你一直都知道!江御行你對所有人都瞞過去了!”。
他不說不是故意瞞著,只是因為他沒有得到真實的,直接的證據:“光憑推測,我沒證據告訴任何人。”。
今夜到除夕,似乎所有人仍在加班,著急審判著什么事情:“你難道從來沒有懷疑過你父親這種卑鄙無恥唯利是圖的人,為什么會把我一個平平無奇的人從那個狗屁福利院接到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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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了口氣:“懷疑過,從我第一次看到你。”。
“也是。你江御行何等人物,能從二少變成江董,也能從江董變成二少,開得了跑車!也騎得了摩托!”。
旁觀他沉默著不做任何辯解,只因他有所求而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幾個曾經與他相識但并不相知的人不請自來,走進包廂,不知是真祝福他還是調笑:“江董,新年好!”。
“二少,喝一杯?”。
“二少,聽說了嗎?張息和孫野進去了,被人點了!”。
“哎呦,你說這事鬧這么大,黃昏后這次是真倒了,哥幾個以后可去哪里樂啊?”。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對著樊離華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你怎么知道這些的?”。
樊離華看向一邊,如實道:“張息前天托人把他知道的告訴我了。”。
“托誰?”。
“不知道,一個長得挺好看但是臉上有傷的。”。
他心想,一定是刀疤那個死東西!
接著他聽到樊離華聲音越近:“他還讓我告訴你,他給你準備了新年賀禮。”。
他咬著牙仿佛感受到某種疼痛襲來:“什么賀禮?”。
樊離華看他有些不對勁兒:“不知道,他那神經病作風和孫野一樣,你又不是不知道。”。
預感到張息在張家臨倒之前,最后的招數,一定是憋了許久的。他固執的道:“到底什么賀禮?”。
樊離華喝了一杯酒:“他說,在南翊那里,讓你隨時去拿。”。
南翊這兩個字提醒了他曾經瞞下的謊言,江御行的心臟快要炸了。對著還在嬉笑打鬧,邀請他喝酒的公子小姐,狠狠砸了一只酒瓶過去:“艸!”。
瞬時間,包廂靜默了。他鮮少如此當眾發火罵臟話:“滾出去!”。
樊離華也起身不再跟他計較:“都瘋了!”。
他獨自在包廂坐了許久,天色漸晚。
麟州張揚而喧鬧。可他如今倒真成了無家可回,無處可去的人。
出了酒吧,騎著摩托車,除夕的風在他耳邊呼呼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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