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當時卓令川的處理妥當，李鐘在經過一場急救手術后終于度過了危機，但是年紀大了恢復得慢，便只能暫停了學校里的教務工作。
陳宣霞主要是阻止劉崇柏動手搶藥品的時候被對方推倒在地上摔傷了腰，但所幸并沒有很嚴重，臥床一個星期后便可以回家了。
劉崇柏則被他的一個親戚送到了戒毒所。
去戒毒所那天不知怎的走漏了消息，竟然還上了熱搜。
他先前在國外舉辦過自己的演奏會，雖然規模不大，但國內也有一些人認識他。所以他去戒毒所的新聞還引發了一波不大不小的討論。
李思特沒有關注，倒是陳宣霞女士看完新聞后唏噓了片刻。
雖然知道毒癮發作時人可能不受控制，也知道他可能有十個百個理由去碰那東西，但老李終究是因為他才在鬼門關走了這一遭，說心里不怨是不可能的。只是好歹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孩，變成這樣，除了嘆一聲，也沒有更多能做的了。
比起這件明面上的事，李思特更關心的是，所謂的有人拍到卓令川和李思特的父母一起進醫院的料是誰以及是怎么爆出來的？
當年的事件中，那個精神失常的人堵在他家附近，但并沒有見過（至少言談中并沒有表現出見過或認識）他父母的跡象。所以不可能是他爆出來的。
父母的小區里知道他們關系的人不少，但大家都是左鄰右里，并沒有直接的利益沖突，不太可能爆這種料。
“會不會是無意中發個朋友圈，被有心人注意到了？”小祝說，“可能對方本意并不是爆料，發布的人也并不知道那是您的父母，而只是想拍卓老師而已。但被有心人看到了就……”
李思特點頭，小祝說得也很有道理。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我們被盯上了。”卓令川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敲擊著椅子的把手，“不覺得此時的情況很熟悉嗎？那個人，你說很熟悉的那個人，是鯨魚日報的。”
李思特當時因為對方的問題，一心只想著父母和卓令川都出了問題，根本沒時間多想，此刻聽卓令川一說，他也想起來，當時他確實也是有一瞬間閃過“又是這個人”的疑惑。
“你是說，希悅？”
卓令川點頭，“當初在媒體群訪上放出視頻的那個人，群訪結束后，她又在自己的社交帳號發過好幾次關于這事的討論，言辭很偏激。后來被你工作室的法務告了，她大號也已經好久沒有發表過任何言論了。”
這時，手機”叮“地一聲響了，他順手點開，然后笑著將手機遞給李思特，“這不，證據就來了。”
李思特接過手機，先看到的，是一個聊天記錄截圖。A問B，消息準不準確，以及之前有沒有發表過。B回答保證是一手消息，保證準確且從未公開過。
后面B又給A發了幾張圖片，赫然就是卓令川和李思特在百越時的照片。其中一張在之前的爆料中并沒有出現過。是摩天輪上他和卓令川背著兩位PD接吻的畫面。看角度，似乎是從下方拍的。
“拍得還不錯，角度抓得很好，很有氛圍感。”
卓令川不知道什么時候坐在了他身邊，眼睛看著手機上的聊天記錄，一臉愜意的表情。
“……”
他湊到李思特耳邊，小聲說：“這是李老師第一次主動親我。”
坐在對面的小祝：……
李思特用手肘撞了他一下，“難怪這張照片沒有放出來，一旦放出來，拍攝者的身份幾乎不言自明。”
當時邱南和紀卿卿是第一個上去的，在15號轎廂。18號是黎歡，她當時想讓許露薇和她一起上去，但是被拒絕了。20號轎廂是邱北和許露薇，接著是21號他和卓令川。在他們后面的22號轎廂是一家四口。再后面，就只剩希悅了。
“這位大姐到底什么神人邏輯？”小祝皺著眉念了一句，“典型的人不行怪路不平，自己這么多年火不了，把鍋甩在你沒和她炒CP這件事情上，是不是有點大病？”
卓令川豎起大拇指，“你說得太對了！”
李思特繼續往下翻，后面就是對這兩個人的信息比對，可以確認，A就是鯨魚日報記者洪樺柔，B就是希悅。
他感到奇怪的是，在這兩人的對話中，希悅雖然想要搞垮他，但卻并沒有說什么太過情緒化的話，只是一直在和對方反復確認每一個步驟。反而是洪樺柔，似乎對他很是仇恨。
他記憶中，并不認識這么一個人。他記性還算不錯，如果對方真跟他有過交集，甚至有過節，他不可能毫無印象。
他還記得當天群訪時，對方指責他沽名釣譽，明明是想出柜想紅卻還要假借AO平權的名義，語氣似乎相當不屑。
李思特提出這個疑問。
卓令川挑眉，“可能是受害者。比如，她的異性對象和她交往數年，結果被她發現在外面偷吃，還是個同性？”
“……想象力別這么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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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小祝卻也點點頭，“也有一種可能，她父親拋棄了她和她媽，轉身卻找了同性愛侶，之類的。近年來不是越來越多這樣的新聞和影視劇、小說嗎？因為迷信信息素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大家都開始覺醒了。”
“……”
李思特正感無語，卻在翻到下一頁紙的時候頓了一下。
洪樺柔個人經歷。
【8歲，alpha父親離家出走，三年未歸，與beta母親相依為命。12歲，alpha父親歸家，并帶回另一位alpha同性友人，同年與beta離婚。15歲，被判給alpha父親撫養。16歲，alpha父親與同性友人結婚。18歲，alpha出軌洪樺柔的alpha同學。】
李思特：……現實往往比小說、影視作品更狗血，也更殘忍。
好像突然間可以理解對方為什么這么仇恨他了。
或者準確來說，他仇恨的不是李思特，而是所有像李思特一樣的，性取向為同性的人。
小祝撇嘴，不滿地說：“她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她那個人渣老爸的事，又不是別人強迫他做的。她受到的傷害也是她人渣老爸造成的，她要憤怒要報復，找她老爸去啊，跟別人有什么關系？難道她走路摔倒了，還要去報復當時鋪路的人嗎？”
卓令川笑著搖搖頭，“有些人的腦回路是我們永遠也理解不了的。”
他轉頭問李思特：“現在已經實錘是希悅在背后搞鬼，你打算怎么做？”
李思特沒說話。
“她就像一只水蛭和螞蟥，如果不把她徹底地從你的生活和人際關系中徹底解決掉，那就永遠是個不定時炸彈，永遠潛藏著爆炸危機。”
“我知道。”李思特點頭，“讓我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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