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大雍仁宗(秦王長子)
成安六年,大雍第四位帝王駕崩,太子繼位,為父親加廟號高宗,奉母親李氏為興慶宮皇太后,封嫡妃夏氏為正宮皇后。
大雍的前兩位皇帝高祖和世祖都是開國的皇帝,以武功仁德匡扶天下。
第三位皇帝太宗開始執(zhí)行休養(yǎng)生息的政策。
到太宗中期,大雍進入了超高速發(fā)展的道路,國力一年一個臺階,致高宗登基時已經(jīng)成為雄踞天下的超強帝國。
太宗以仁義故,尚有心慈手軟和得過且過的時候。而到了高宗這里又不一樣。
高宗雖不曾在亂世里廝殺過,然而其在民間游歷是學來的目光洞然,手段強硬,心機深沉,遠勝三代先祖。這位是一點情面都不留的,管是什么三朝老臣,太傅太師,在關(guān)鍵的事情上一點面子都沒有。
高宗之后,嫡長子繼位,就是后來的仁宗。
高宗賓天之后,內(nèi)閣及禮部諸臣一度想按個“神宗”的廟號給他。你不是喜歡李咎嗎?把李咎那個《宋國志》里神宗的名號送給你要不要啊!
仁宗自然不肯讓步,和朝臣們周旋了半年,最后給父親的廟號還是高宗。
這也初步顯露出了仁宗外仁內(nèi)王的一面。
仁宗表面上是很好說話,很溫和平靜的這么一種清靜之君,守成為主,不怎么變革。但是實際上他認準的事情,十八頭牛也拉不回來。
此固然有不好,卻也常有好處,至少他守住了祖宗的基業(yè)。在仁宗時期,大雍的發(fā)展速度有放緩,但是各個新興的產(chǎn)業(yè)比如教育、醫(yī)療、交通、技術(shù)官僚體系的基礎(chǔ)打得無比牢固,表面上看國庫收入保持在一個水平線上沒有增長,往深了看卻能發(fā)現(xiàn)百姓更加有富裕,社會物資充裕,數(shù)十年無大規(guī)模饑荒。
仁宗去世后,禮部及諸臣又想暗搓搓給他按個“孝宗”的廟號,不是說這廟號不好,只是未免偏頗,只突出了他孝順的一面,完全無視了他的其他功績。
——
2、大雍孝宗(秦王長孫)
仁宗駕崩時,膝下沒有成年的皇子,繼位皇子年僅八歲,因而朝政落入了重臣之手。
此時和李咎同一代的重臣,即便沒有死,也老得走不動了,行駛統(tǒng)治權(quán)的人主要分為三種:
一種是以林鄭派系為代表的的老舊勛貴。他們雖然被時代拋棄了,到底家底子還在。而且任何時候,掌握著知識的人都更容易身居高位。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即使埋到土堆里,只要給個機會,他們就能詐尸。
一種是以新興大商人大財團為代表的李咎早早就稱之為資本家的勢力,他們經(jīng)過六十多年苦心經(jīng)營,培養(yǎng)一代又一代代言人,終于在這個恰當?shù)臅r候遇到了幼主當朝,可以由他們一展身手。
第三種則是以被前兩大派系所不恥所無視的“賤役”勢力,主要是后宮的女官和極少數(shù)零星幾個內(nèi)侍——本朝自高宗末年以來,很少再使用太監(jiān),因而內(nèi)侍只剩下極少數(shù)碩果僅存的幾個,還有外朝沒有歸附任何勢力的完全靠著自己的努力辛苦怕生的來自技術(shù)站體系的官僚。
“賤役”派看起來普遍社會地位不如前兩個派系高,沒有什么話語權(quán),然而他們牢牢控制著整個國家的核心發(fā)動機——技術(shù)站。這一派系屬實內(nèi)外勾結(jié)著行事,雖然勢力偏弱,可是能量不容小覷。
三方勢力看著現(xiàn)在的皇帝就像看著一塊肥肉,都想從上面咬下一口來,最好是能徹底吞入腹中,攫取這個超強帝國的統(tǒng)治權(quán)。
幼主的母親夏太后也是花甲之年,且本性柔婉,并不擅長處理復雜的政治問題。幼主只有兩個姐姐,一個妹妹。其中長姐武陽公主遠嫁南粵,是南粵的都督夫人——很不巧這個南粵都督傅安井是新興派扶持起來的人之一,他是傅貴兒的兒子,能看在父親的能為上做到不站隊就不錯了,況且他遠在數(shù)千里之外,就算想幫幼主,也沒有那條件。
另一個姐姐興陽公主遠嫁比南粵更遠的安馬洲都督陳遠道。安馬洲就是在高宗時期,由金陵大海商劉、陳二人根據(jù)李咎的航海圖發(fā)現(xiàn)的新大陸,在那里,人找到了馬鈴薯和玉米的始祖品種,解決的糧食育種的基因來源問題。陳遠道也是新興派,還是第一批到達安馬洲的大雍人和當?shù)匕傩栈炀雍笊碌幕煅獌海檬钟⒖ K救烁袼淖娓溉究楆悾莻狡猾多智但心思純正的人,只可惜,也是隔得太遠了,愛莫能助。
而幼主的妹妹就更不必多言,她才七歲,比幼主還小一歲,非但不能幫到幼主,還成了被三派勢力都盯上的媳婦人選。
正是孤兒寡母我為魚肉人為刀俎的時候,夏太后舉目四顧,俱是豺狼虎豹,實在是沒有任何活路。她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向不那么遠的有“北海公主”之稱的李南雄發(fā)去了求救信。
這封信能寄出去屬實不容易,無數(shù)不甘心被欺壓,不甘心在夾縫中做人,不甘心讓國家開倒車的有志之士設(shè)法傳遞。
終于在仁宗駕崩一個月后,遞到了正在北海邊帶著人鑿冰捕魚的李南雄。
——
3、北海雙王
李南雄正是李咎的長女英娘,今年已經(jīng)六十五歲了,體格依然強健,精神依然飽滿,頭發(fā)依然烏黑,皮膚也依然光澤。她穿著一身用海豹皮做的皮甲,頭戴熊皮風帽,裹得嚴嚴實實。單純看外表,完全看不出這是一個老婦人,她仿佛是一個女戰(zhàn)士,太陽和風雨給她鍍上一層古銅色的光芒,胳膊上的肌肉高高隆起,把皮甲撐得鼓鼓囊囊,一巴掌能打十個書生。
她的丈夫是岳家的北海將軍,不過很早就去世了,甚至沒有給她留下一兒半女。此為李南雄終身大憾。
這之后有不少人想娶李南雄好繼承李家的家產(chǎn),不過都沒成功,李南雄自領(lǐng)了丈夫的職責,駐扎在寒冷的北海都護府。
皇室上下對于這個“表姐妹”“姨奶奶”的代稱,慢慢地從“李家的閨女”逐漸變成了“北海公主”最后成了“北海王”。
雖然沒有真正的冊封,不過京城的人都這么默認了。
北海因為沒有太多可以開發(fā)的資源,一直是沉默的,荒蕪的。人們對這里的印象是一望無際的荒漠、草原和牛羊。
李南雄少女時代就跟著父母走遍了大雍的山水,最后在北海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便在這里揮別父母,嫁為人婦,又在這里送走了自己的愛人,埋葬了自己的愛情,與天地山川成為一體。
李南雄接到這封信,拿去給了她的妹妹看。
李南雄是豪邁的,恢廓的,對于朝政的勾心斗角的事情用心不多,但是她的妹妹劉越雄可不一樣。
劉越雄是李咎和城陽的老來女,她出生時,城陽已經(jīng)五十歲了,她姐姐李南雄都已經(jīng)嫁人。
征得李咎的同意后,當時已經(jīng)登基的秦王給小侄女賜姓劉,并且給了郡主的封號。
不同于姐姐的豪邁和不拘小節(jié),劉越雄打小就精明得可怕,城陽總說這個小閨女怕有一百八十個心眼子,劉越雄就想,一百八十個哪里夠,至少也得三百六。
劉越雄也是跟著父母走遍千山萬水,直到李咎和城陽去世后,才歸心回家,陪著姐姐去駐守北海了。
北海有兩個王,一個是明面上的王,北海將軍李南雄,一個是幕后的王,北海女王劉越雄。
劉越雄并沒有婚嫁,婚姻只會影響她拔劍的速度。她對婚姻家庭生兒育女也沒太大的興趣,她更享受操縱人心的快樂。
李南雄負責打,劉越雄負責指揮,兩人合作,其樂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