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瘋的后背撞在裂隙石壁上時，整面巖壁都發出悶雷般的轟鳴。
他能清晰聽見肋骨斷裂的脆響，鮮血順著下頜滴落在地，在青灰色石面上暈開妖異的紅。
本我投影的金色瞳孔在視野里逐漸放大，像兩盞淬了毒的明燈，照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就這點力量......"
那道冰冷的聲音撞進耳膜時，林瘋突然聞到一縷若有若無的茉莉香。
是蘇月白常用的香粉味。
他混沌的識海里，原本即將熄滅的星子突然開始閃爍——是她的精神波動！
那些溫柔的、帶著淡淡暖意的波動如游絲，穿透意識海的裂縫鉆進來，像母親哄睡時輕拍后背的手，將他即將潰散的神魂一寸寸攏住。
"蘇...月白..."林瘋喉嚨里溢出破碎的呢喃，染血的手指無意識攥緊。
他能感覺到，十二道分身的意識正順著這縷波動涌來。
二號的冷靜、三號的灼熱、四號的詭譎......所有性格碎片在識海深處交融，攪起黑色的混沌旋渦。
本我投影的能量炮再次凝聚時，林瘋突然笑了。
他抹掉嘴角的血，掌心翻起一團紫黑相間的霧氣——那是混沌之力具象化的形態。
當十米光柱轟然落下的剎那，他竟迎著光沖了上去！
"混沌輪回，逆！"
林瘋的嘶吼震得空間嗡嗡作響。
紫黑霧團與光柱相撞的瞬間，所有人都看見那道金色的能量洪流突然頓住，仿佛被按了倒帶鍵。
細碎的光粒逆流而上，順著原路飛回本我投影的指尖。
投影的瞳孔驟然收縮："你竟敢......"
"你的規則？"林瘋抹去臉上的血，眼底翻涌著癲狂的光，"老子的混沌，專克規則！"他抬手抓住逆流的能量，紫黑霧氣裹著金光鉆進他的經脈，原本枯竭的丹田瞬間被填得滿滿當當。
骨骼發出噼啪的聲響，竟是在這股力量沖刷下開始重塑。
"三號！"林瘋突然暴喝。
戰狂分身幾乎是瞬間從裂隙陰影里沖出。
他的鎧甲早已碎裂，露出布滿疤痕的胸膛，左臉還淌著血——顯然剛硬接了兩道法則攻擊。
但那雙眼睛里燃著的火比任何時候都熾烈："老大！"
"去撕了那兩個跳得最歡的！"林瘋指向左側懸浮的兩道天人投影。
三號咧嘴一笑，肌肉虬結的手臂驟然膨脹三倍，拳頭上纏繞著赤金色戰紋："正手癢呢！"他躍入空中的身影帶起音爆，第一拳就轟碎了左邊投影的右臂，第二拳直接洞穿了右邊投影的丹田。
但本我的投影足有十二道。
當三號以傷換傷硬撼第四道時，背后兩道投影同時揮出法則長劍。
林瘋瞳孔驟縮，指尖在虛空劃出混沌裂隙——那是只有掌控空間法則的大宗師才能施展的術法。
一道漆黑的縫突然出現在三號背后，將他整個人拽回林瘋身側。
"接下來交給我。"林瘋按住三號肩膀。
他能感覺到分身的心跳快得離譜，血液幾乎要從毛孔里噴出來。
三號咬著牙點頭，反手將染血的戰刀插在兩人中間："我守你后背。"
林瘋深吸一口氣，突然撤去了所有防御。
十二道投影的攻擊如暴雨般落下：有火焰灼穿他的左肩，有冰錐刺進他的右腿，有法則鎖鏈勒得他脖頸發紫。
但他的眼神卻越來越亮——那些攻擊帶來的疼痛，正在被混沌之力轉化為某種更純粹的能量，順著毛孔滲入他與投影之間的空間。
"找到了。"他突然低笑。
識海里，靈兒的殘魂正用透明的手指點向虛空中的某處。
那里有個極淡的金色光點，像串起十二顆明珠的絲線，所有投影的力量都順著這根線往更深處涌去。
"想毀主鏈？做夢！"
陰惻惻的聲音突然在頭頂炸響。
林瘋抬頭，正看見邪醫無常的殘魂從裂隙里鉆出來。
他的身體半透明，臉上還留著被林瘋斬碎時的裂痕，灰白長發間飄著腐臭的藥味："老子在你識海埋了二十年的殘魂，就等今天！"
他抬手一拋，一團裹著尸毒的灰球直取林瘋面門。
林瘋想躲，但左邊兩道投影的法則劍已經封死了退路。
"老大！"
是三號的怒吼。
戰狂分身撞開林瘋，用血肉之軀硬接了那團灰球。
腐毒瞬間腐蝕了他半邊身體，皮膚像融化的蠟般剝落，露出森白的骨茬。
但他仍用完好的左手抓住林瘋的手腕，將最后一絲戰氣渡過去："別...輸..."
林瘋的瞳孔劇烈收縮。
他接住緩緩倒下的三號，指尖觸到分身滾燙的血液，那溫度幾乎要灼傷他的掌心。"你個蠢貨......"他聲音發顫，喉結滾動著咽下涌到嘴邊的酸意。
下一秒，他仰天長嘯，混沌之力如火山噴發般炸開！
紫黑色的浪潮裹著三號的血，裹著蘇月白的精神力，裹著所有分身的意志，轟然砸向那道金色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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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碎！"
光點在轟鳴中爆裂。
十二道投影同時發出慘叫，身體像被抽走線的木偶般癱軟，接著碎成漫天金粉。
整個混沌空間開始劇烈震蕩，裂隙深處傳來悶雷似的轟鳴，像是有什么龐然大物正在蘇醒。
"就這？"林瘋抹去臉上的血和淚，低頭看向懷里逐漸透明的三號。
分身的嘴角還掛著笑，最后一句話消散在風里："...說好的...看你登頂..."
"會的。"林瘋輕輕合上三號的眼睛。
他將分身的意識碎片收進識海，轉身看向裂隙深處。
那里的霧氣正在退散，露出一道熟悉的身影——是林瘋二號。
但此刻的二號和以往不同。
他的瞳孔泛著詭異的紅光，嘴角掛著本我才有的冷嘲，指尖纏繞著黑色的混沌病毒："老大，你以為解決了投影就贏了？"他抬手打了個響指，背后浮現出十二道金色法則紋，"混沌病毒早就在你分裂人格時種下了。
現在...該我接管身體了。"
林瘋的呼吸一滯。
他能感覺到，二號的意識里原本屬于理性的部分正在被黑潮吞噬。
那些曾經和他推演戰術到凌晨的夜晚，那些在危機中為他制定最優方案的冷靜，此刻都成了病毒侵蝕的養分。
"二號......"林瘋輕聲喚道，腳步緩緩逼近。
他能看見二號眼底閃過一絲掙扎，但很快被紅光覆蓋。
"別裝深情了。"二號冷笑，抬手凝聚出一團黑金色的能量球，"你以為我想變成這樣？
是你分裂人格時留下的漏洞，是系統刻意埋下的種子——"他突然露出癲狂的笑，"不過沒關系，等我融合所有分身，就能成為真正的混沌之主！"
能量球的氣息讓空間扭曲。
林瘋能感覺到，這一擊的威力足以轟碎整個混沌空間，甚至可能波及現實世界的蘇月白。
他深吸一口氣，將所有混沌之力凝聚在掌心——那里還殘留著三號的血，帶著滾燙的溫度。
"來啊。"他咧嘴笑了，眼底的瘋狂比任何時候都盛，"老子倒要看看，是你的病毒厲害，還是老子的混沌......"他的聲音突然壓低，像野獸在低吼，"更瘋！"
裂隙外，昏迷的蘇月白睫毛輕顫。
她的指尖滲出一滴血，在虛空中畫出一道微光，順著意識海的聯系，悄悄鉆進了林瘋的識海。
而在混沌空間最深處，真正的本我本體正睜開眼睛。
他的身影籠罩在金色法則中，嘴角勾起一抹興味的笑："游戲，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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