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三夜里。
梁山酒樓與耶律不貼密會后,徐子建將兩人密談的內(nèi)容寫成密信呈送給嘉佑帝。
福寧殿御書房,嘉佑帝正在查閱奏折。
東廠副都監(jiān)劉瑾捧著一個密盒走了進來。
“陛下,徐公爵派人送來的密信!”
“呈上來!”
嘉佑帝抬了抬手命令道。
他打開密信。
“嘉佑十年正月初三,臣與遼國耶律重元之子耶律不貼,密會于梁山酒樓房內(nèi)。
臣提出以火器100門以及火藥1萬斤,換取燕云十六州之瀛州和莫州!
遼國使者耶律不貼允之,言需回報遼國皇太叔耶律重元,再做定奪!”
嘉佑帝聽說耶律重元愿意合作后,心里很是高興。
從耶律不貼的反應(yīng)看來,徐子建提出的扶持耶律重元叛亂的計劃可行性很高。
他思索片刻后提筆給徐子建回信寫道:“與遼國使者密談事宜,皆由徐愛卿全權(quán)處置,燕云之謀若成,朕必不吝賞賜!”
寫完回信后,嘉佑帝在齊王妃人選上,正式加上了徐晴兒的名字。
如今這徐子建的重要性,不比河北百年勛貴高家差多少。
…
幫助耶律重元父子,奪取遼國皇位對徐子建好處并不多。
區(qū)區(qū)瀛州和莫州,根本滿足不了他的胃口。
他要的是完整拿下燕云十六州。
最重要的是徐子建和耶律重元可是有殺子之仇的。
說不得這耶律重元父子奪了皇位之后,第一個收拾的就是身在河北的徐子建。
因此無論是耶律重元,亦或是耶律重元嫡子耶律涅古魯,都不是值得合作的對象。
不出徐子建所料,遼國使節(jié)團回國前兩天,耶律不貼再次約徐子建見面。
他對徐子建開門見山的說道:“徐大人,你上次說的對,若是我大哥繼承皇位。小王必定成為砧板上的魚肉。
大哥楚王掌控父王手下大半兵馬以及遼東水師。
而我雖名義上掌控宗師樓,實際上宗師樓的千戶和百戶都是我大哥的人!
小王拿什么跟他爭?”
徐子建聽了耶律不貼的話,滿意的點了點頭。
現(xiàn)在這耶律不貼說話的態(tài)度,才是想合作的樣子。
他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張遼國地圖指著黑龍江以及長白山的位置,對耶律補貼說道:
“衛(wèi)王殿下可了解遼東生女真人?”
“熟女真部歸于南院管轄,至于北邊的生女真小王屬實不知!”
耶律不貼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他出生于遼國南京幽州,對于北邊的生女真人并不熟悉。
徐子建頓了頓,繼續(xù)說道:“衛(wèi)王殿下,遼東女真分為生女真和熟女真。
這熟女真原黑水靺鞨后裔主要居住在遼陽地區(qū),被編入遼籍,授予契丹國籍,由南樞密院管轄,自是不必說。
這生女真是原渤海靺鞨后裔居住在白山黑水之間,不入遼籍,保留部落自治,由北樞密院監(jiān)控,以漁獵為生。
這些生女真雖然部落零散,人口比熟女真少,但是因為環(huán)境惡劣,十分強悍,勇武能戰(zhàn)。
徐某聽說過一句草原俗語,女真人不過萬,過萬不可敵!
正好遼東生女真的完顏部首領(lǐng)完顏烏古乃,和我徐家的東海商行有些交情。
若是衛(wèi)王殿下有興趣收服遼東生女真部,徐某倒是愿意幫忙牽線搭橋!”
耶律不貼心動了,關(guān)于女真人的傳說,他自然聽說過。
若是將這些野蠻兇悍的遼東生女真,收入麾下訓(xùn)練一支精兵。
哪怕是以后不能奪取大遼皇位,也能跟大哥分庭抗禮。
耶律不貼知道天上沒有掉餡餅這種好事。
他盯著徐子建問道:“徐大人你這么費盡心思的幫我,究竟想要什么?”
畢竟作為大周官員的話,徐子建聯(lián)絡(luò)上了耶律重元父子已經(jīng)算完成任務(wù)。
至于幫助耶律不貼爭奪皇位,屬實算是費力不討好。
徐子建輕輕的笑道:“小王爺還真是貴人多忘事,莫不是忘了徐某前幾日可是晉封了爵位!
人生在世,所謂追求的不過是加官進爵封侯拜相!
若是能替大周朝,奪回燕云十六州,徐家封個王爵也不為過吧!”
耶律不貼,卻不相信徐子建的話。
他突然想起前幾日因為輸了比試,徐子建被晉升為范陽縣公。
已經(jīng)被封為公爵的徐子建如今算是位極人臣,屬實沒必要追求所謂的王爵。
唯一的解釋便是,這徐子建有野心打算親自掌控,燕云地區(qū)割據(jù)為王。
耶律不貼一想到此,看著面前云淡風(fēng)輕的徐子建心中閃過一股深深的寒意。
這個比自己年紀還小幾歲的青年,居然心知如此深沉。
早在數(shù)年前,他就開始布局遼東,打算謀奪燕云十六州。
數(shù)年前,徐子建不過是一個偏居一隅的登州水軍都督。
不管徐子建的目的是什么,面對他拋出的誘餌。
耶律不貼卻不得不將它吞下,勢單力薄的他沒有選擇的余地。
“我答應(yīng)和你合作,不過我需要你另外提供一批火器和彈藥糧草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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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還請衛(wèi)王提供燕云十六州,各個軍寨的兵力布防圖!”
徐子建端起酒杯,“小王爺合作愉快!”
耶律不貼同樣端起酒杯和徐子建碰了一下。
兩人最終達成協(xié)議。
徐子建支持耶律不貼掌控,遼東生女真,并提供部分武器。
耶律不貼則為徐子建奪取燕云十六州,提供情報支持。
耶律不貼打定主意,待自己奪得大遼皇位后,務(wù)必將徐子建趕出燕云十六州。
燕云十六州是遼國的禁臠,他絕不允許在自己手上丟了。
徐子建看著耶律不貼離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
慫恿衛(wèi)王耶律不貼加入爭奪皇位序列,才是他的后手謀劃。
只有讓耶律不貼擁有了,和楚王耶律涅古魯分庭抗禮的實力,才能造成遼國的分裂。
為他奪取燕云十六州創(chuàng)造機會!
心腹小廝周森提醒道:“少爺,那遼國人怕是在利用咱們!”
徐子建一臉無所謂的輕笑道:“這耶律不貼,自以為占了便宜!以后他就會知道,完顏部的女真人可不是那么好控制!”
“回頭安排東廠的探子,去遼東完顏女真部打聽一下,有沒有一個孩子叫做完顏阿骨打?”
…
徐家這個年,除了在樊樓和李家兄妹發(fā)生了點小摩擦后,倒是沒出現(xiàn)什么幺蛾子。
年初五,李賢老老實實的去樞密院衙門領(lǐng)了一頓軍棍。
其父李昭亮親自帶著禮物登門致歉,感謝徐子建的寬宏大度。
畢竟樊樓那件事,若是徐子建執(zhí)意追究,這李賢不死也得脫層皮。
罪魁禍首,李家四小姐李盈被其父親禁足4個月,聽說打算春闈后給她找個夫婿。
至于那個韓世忠,徐子建事后安排東廠的人調(diào)查了。
他出身延州的綏德軍,在環(huán)慶路當兵的時候就以勇武著稱,據(jù)說還殺過西夏人的將領(lǐng)。
可惜功勞被當時環(huán)慶路經(jīng)略安撫使高遵裕的手下給占了。
韓世忠求告無門被“以下犯上”的罪名,流放到了河北路,為了活命只能賣身到李家為奴。
徐子建安排韓世忠作為自己的親兵什長,打算明年去了河北上任后,讓他當個都頭試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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