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誒?出任務?我嗎?”我不禁伸出食指比了比自己,就好像某個經典的白衣女子指自己的表情包。
被我呆滯的模樣逗笑了,原本因為在說正事所以一本正經的波本也彎了彎眼睛,表情不再凝重,只是眼底還隱隱有著我看不懂的復雜情緒。
“是啊,這是朗姆的意思。”
所以說,我看不懂的情緒,是他還在擔心朗姆依舊是為了讓我監視他,連出任務也要帶上我這么個廢物嗎?
波本很擔心。
but坦白講,我絕對比波本更擔心啊!
朗姆這是什么意思?可惡,我就知道這糟老頭子壞得很!什么繼續讓波本照顧我?搞得好像對我有多好似的,實際上他是什么意思?
他分明就是想讓我提前上班!
而且,不止是提前上班。
他居然讓我跟波本一起出任務?
不是吧,這和明晃晃告訴波本,我也算是半個情報人員,有什么區別?
單純的不接觸黑衣組織任務、只負責酒吧打工的酒保,和接觸黑衣組織任務、會為黑衣組織打探情報的外圍成員,就算是誰看了,都能看出來是有本質區別的。
哪怕我一直在摸魚,會幫琴酒和朗姆探聽情報完全是因為,換做是他們派人過去很有可能是威逼利誘之后直接把人干掉。
我有時候還會私心,在不會暴露我的情況下偷偷放人快跑,能撈一個是一個。也不是我圣母,就只是,絕對不要有人因為我死掉吧,不然我會很難受。
再怎么在黑衣組織里待著,我也依然是個會過不去心里那道坎的倒霉蛋。
但是,就算我手里沒沾血,我也一樣拿到了情報,就算我會偷偷搞點小動作,也算是給黑衣組織干壞事幫了忙。
如果說普通酒保,波本還有可能在黑衣組織覆滅、我逃跑后貴人多忘事不在乎我這么個小嘍啰,或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不管我了。
一旦他發現——他肯定會發現的啊朗姆這家伙真的害我,一旦他發現了我不怎么常用的隱藏身份,那就絕對完蛋了。
在波本那里,他對我的好感度絕對沒有支撐到足夠能夠放組織的情報成員跑路。
危險危險危險!
好久不見~啊,不是,這個時候就不要唱歌了啊!!!
我舉起右手掌,示意他可以暫停,用上了比他剛才跟我說話時更加嚴肅的表情,撥打朗姆的手機號。
“英子啊,是有什么事嗎?”
真該死啊這老東西,還跟沒事人一樣。
我都要鼠掉了!
果然黑衣組織就沒什么好東西!
——波本也一樣,他未來就要把我逮捕了,壞死了!!!
“你讓波本帶著我一起出任務?”我直接就是一個開門見山……要不以后跑路改名叫開門見山?好像比上杉夏香更有回憶的感覺,不過保留了姓氏會不會被發現?
豈可修,要是波本能不抓我,誰會發現我啊?
朗姆這家伙,真該死啊!
特別特別該死的朗姆絲毫沒有品出來我語氣中的質問和殺意,喝喝,有這么強的鈍感力,他干什么都會成功的。
哦,也可能是因為他根本沒想到我會不開心,畢竟眾人皆知我喜歡帥哥,再眾人皆知一點就是黑衣組織中最近瘋傳萊伊和蘇格蘭走了之后我開始盯上波本了……誒,等等,朗姆不會真的在給我創造泡波本的機會吧?
嘖,好吧,也可能因為,朗姆從沒覺得我會對他有什么威脅。小廢物的質問和殺意,在朗姆看來,跟路邊的小麻雀亂叫估計沒什么區別。
可惡,覺得他更更該死了!
上帝啊,能不能一道天雷把他劈死,不要再禍害遺千年了!
“是來感謝我的嗎?”
好吧,這家伙還是鈍感力太強了,我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說好的日本人很會讀空氣呢?說好的朗姆超級多疑呢?
我聽到朗姆繼續說:“不是讓你提前上班。”
好消息,朗姆不是不會讀空氣,不是超絕鈍感力。
壞消息,朗姆讀空氣讀得一點也不完全。
沒準是因為朗姆并不知道我想要瞞著波本,他作為一個超級大壞蛋,也認為波本是正在被他培養的超級大壞蛋,自然不會理解我的小心謹慎。
我才鼓鼓嘴,朗姆緊接著說的話直接讓我鼓起的嘴噴出氣。
朗姆的合成聲中都帶著笑意:“你不是一直都想出去玩嗎?這次讓波本帶你去長野縣散散心,開心了嗎?”
我的聲音都磕磕巴巴起來:“你說哪里?”
朗姆不厭其煩地重復了一遍:“長野縣。”
“好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激動到直接一松手,手機掉到了地上。
掉到地上的手機的另一端,朗姆也能清晰地聽到腳步聲、歡呼聲,和……捶胸聲。
因為本人直接……
變成猴子!滿屋子亂竄!嗷嗷叫的那種!
長野縣啊長野縣啊長野縣啊!
長野縣有什么?
有長野三人組,就是互相認為自己是電燈泡的那個長野三人組。
長野三人組里還有諸伏景光的哥哥諸伏高明!
高明哥,我命運般的高明哥!
我出生就是為了高明哥啊嗷嗷嗷嗷嗷!
我在房間里到處亂竄,隨機亂親……貓貓和咪咪。
大力水手舉起健美大狗貓貓和甜美大卡車咪咪,瘋狂親親親!
波本驚愕地腦袋跟著我的逃竄路線轉,呆滯了一會兒之后,走過去幫我撿起了地上已經被朗姆掛斷的手機。
想起來屋子里還有個人沒親,我還有理智在,知道這個人目前還不能亂親哈。
我依然在半空中雙手舉著咪咪,回頭看波本,露出燦爛的笑。
棕色的杏仁眼彎出月牙的弧度,頰邊的梨渦淺淺,嘴角俏皮上揚,露出整齊的小白牙,說話間不自覺地微微吐出一小截舌頭。
“透哥,我們要一起出去玩啦!”
波本微微一怔,紫灰色的眼中水光浮動了一瞬,才緩緩露出一個溫柔得發自內心的笑:“是啊,我們要一起出去玩了。”
“我可太開心了!”嘴都要笑僵了,我放下咪咪,蹦跶過去在波本面前搖晃身體,活像太陽能向日葵擺件。
真的太開心了,以至于想到什么說什么:“上次出去玩,還是和蘇格蘭一起去滑雪呢。”
哦莫,說錯話了,波本的臉一下子就定住了。
都是我的錯,大喜的日子,居然提到了他殉職的幼馴染。
我臉上的笑也淡了下來,尷尬地撓了撓臉側:“我是不是不該提到蘇格蘭?”
我以為他會繼續跟我裝,會假裝義正言辭地讓我不要提叛徒,就像一個合格的臥底應該做的那樣。
但是我卻沒想到,他說的卻是——
“你很想他嗎?”